路易斯杰西知道对一个年轻吸血鬼毫无忌讳地露出颈部脆弱的血管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正相反,这很蠢,而且危险。松村北斗冰凉的獠牙只用一瞬就贴近过来,他的鼻息变得急促,如同温热的潮水一般扑打在杰西的颈窝,刺激得他一阵战栗。空气太过安静了一点。然而杰西清楚松村北斗此时至少还保有一丝理智,因为他只是在耐心地舔舐着他脖颈处的皮肤,用他不尖锐的牙齿轻柔地撕咬着他的皮肤,力度甚至都不足够留下一道咬痕,黏腻的唾液倒是残留下一丝晶亮的痕迹。他的体温比常人更低,不知何时缠上杰西颈侧的手臂和不自觉间蹭过面颊的他的带有寒意的肌肤却无一不在宣告他即将被燃烧殆尽的理智。他的眼睛漆黑得像深不见底的黑夜,牙齿在空气中打颤,发出似有似无的声响。在越来越急促的喘息中,他还有意识用余光观察杰西的表情,似乎在等待杰西扯着他后脑勺的头发把他拉开。于是杰西扯着他发尾,膝盖顶进他的双腿间使他腿不自觉分得更开一些,然后趁他无暇顾及自己没收住的带有调戏意味的笑容,吻上北斗冰凉的嘴唇。杰西吮吸着他的舌尖,却在他缠上来的时候抽离出来,抵着他的唇含糊不清地说,“别咬了,你是狗吗。”
路易斯杰西其实没有那么喜欢松村北斗染的新发色——与其说是不喜欢,更为准确的说法是不习惯——就好像是27年来都把MacDonald叫做麦当劳结果最近突然被告知它应该被叫做金拱门一样的不习惯。
好吧,这个新发色还是有一点让杰西喜欢的地方。
你看你看。松村北斗进门后甚至没来得及把门带上,就指着头顶上漂过的发丝,要他像研究显微镜下的细胞一样仔细端详。是不是挺可爱的,我第一次染这么浅的颜色呢。
他的眼睛因为欣喜而瞪大,倒映着暖色调走廊灯的光彩,他的背后是深不见底的黑夜和整个东京的霓虹灯,如同永不落幕的人工晚霞全部都流淌汇聚到他身后一般。杰西闻到了他身上薰衣草柔顺剂的味道,看见他头顶翘起的几根不听话的金黄色发丝和空气中闪闪发光的细小灰尘——他在一个冬日的傍晚不合时宜地想到春天温暖又明媚的太阳。
后来他发现自己没办法不去注意松村北斗的金色发梢。在他们坐在沙发上两双腿缠在一起的时候,松村北斗歪头靠在他的肩膀,金色的发丝好像细碎的阳光洒在海面上一般平铺在他的肩上。于是他无暇去顾及电视机里放的烂俗的电视剧,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灼烧着他肩膀上几平方厘米的皮肤。在他们接吻的时候,汗津津的额头贴在一起,松村北斗几缕金发被汗水浸湿,无规则地与他的褐色头发缠绕在一起。他的口腔里很温暖,动作也温柔,那一片在眼前浮现的金黄色让杰西想到甜得有些发腻的蜂蜜,好像就快要把他的嗓子眼粘住。在他躺在他的床上的时候,头发散开在他浅灰色的枕头上显得愈发明亮,一丝一丝很是分明。窗外的路灯像是汇聚成一条波光荡漾的河流从松村北斗光洁的肩膀上倾泻,连同他金色的头发一起如同潮水般淹没杰西的身体。那一瞬间杰西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快要跳出胸腔,他联想到这世界上一切明亮又美好的事物,又觉得也许那些都不如松村北斗。
于是当松村北斗边笑边问他“你是不是很喜欢我这个发色”的时候,他一秒都没有犹豫就回道,“对,特别特别喜欢。”速度快到他都怀疑松村北斗会以为他在敷衍。
其实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很喜欢。
好像一只狗,大金毛。
好想看看他亲我时候的表情。想看他闪闪发亮的眼睛,想看他微微翘起的嘴角,想看他逐渐变红面颊,想看他轻微颤抖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