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Kyomo,有个很好玩的事情:我那天换教室准备去上西语课,被一个比我高快两个头的男的堵了——之前好像在弦乐队的汇报演出里见过他,好像是吹小号的。”
“然后呢?”
“他找我问你的电话号码。”
未能得到理想中的回应的Juri放下木制冰激凌勺,看向得到答案后不为所动,依旧摆弄着推杆练习器的Taiga,招摇地打了个响指。
“好吧,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倒也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一个月总要遇到那么三四五六次……但是,我刚准备拒绝他——毕竟连个电话都不敢找你当面要的男的也没什么date的必要——结果旁边路过的女生说‘那个Kyomoto吗?他有男朋友!’。”
Taiga终于肯分出些注意力从高尔夫球的摆放角度到他最好的朋友身上,施舍点了目光给他。Juri在得到想要的回应后得意洋洋地伸长胳膊,将手机屏幕展示给他看:那是一张不知道发在谁ig上的偷拍,似乎来自某一节历史课。主角Taiga Kyomoto一只手撑着脸在陈腔滥调中走神,无知无觉的被镜头拍下半张脸的铁证。而另一只手在课桌下,同另一位只露了个后脑勺的深色卷发神秘男的手交叠着,像是在牵手。
上历史课的男孩很多,深卷发也比比皆是,但若是以这位小有名气的11年级生的交际圈为中心的话,选项就少了很多——日裔圈子很小,整个年级甚至只有现如今正在天台上度过饭后休闲时间的三位,而Juri前阵子为了赶潮流把头发染成了玫红色,大老远看上去像个会出现在YouTube推荐页的虚拟主播。在排除了绝无可能的错误选项后,另一个选项的可信度自然而然大大增加。
Taiga波澜不惊的扫了一眼,将视线又移回了假草坪。Juri没能得到他想要的回答,只好将气撒到绯闻的另一位主角身上。
“她说她确信那是Matsumura。嘿!Hokuto!听到了吗?”
被点了名的Hokuto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正准备挥杆的Taiga,一脸难以置信。
“我甚至连Kyomoto的ig都没互关,怎么会怀疑到我身上?”
“你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半个学校的女生现在都这么想——毕竟你们俩是一边的嘛,”Juli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吃他碗里几近融化的薄荷巧克力冰淇淋球,“刻板印象,书呆子只能拥有书呆子朋友。”
“我确信在场所有人除了我没有书呆子,”Hokuto耸了耸肩,“刻板印象害死人。”
京本大我站起身来,两人以为他会为自己辩解两句,却没想到他只是终于将球摆放到了一个满意的角度,正式开始下一步行动——他从旁边的高尔夫球包里抽出一只球杆,摆出标准姿势,准备一击必杀。而Juri Tanaka在球以超高速飞出去的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个“标准”完全是针对他这位富二代朋友和他父母每个月准时报道的18洞标准球场来说的。
高高扬起的球杆击中小球,让它以天台为起点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一眨眼的功夫,便从这栋四层小楼的楼顶腾空起飞,在经过枝桠所构成的减速带后,堪堪擦过一个金色的脑袋顶后终于成功降落。那金发笨蛋还在寻找罪魁祸首,完全没想到是被一枚高尔夫球偷袭,还是受害人的棕发同伴第一时间眼疾手快,在凶器即将滚下楼梯的时候截停了它。
捕获了这枚迷你流星的人抬头,沿着球滚过来的方向看过去,同天台上手持罪证的犯罪嫌疑人Taiga及看热闹的Juri和Hokuto对上视线,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扭过头去,给三人留下了充足的时间肇事逃逸。
Juri毫不客气的拉着两人一同逃至阴影处,悄声说。
“那是10年级的Jesse。”
“我知道。”鲜少社交的Taiga出人意料地回答道。
“也是,谁不知道橄榄球队的未来之星。”Juri撇了撇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哈。”
“他母亲不是日本人吗?也算半个日裔吧?”Hokuto问,“他人挺好的,我之前和他选过同一节欧洲文学史,关系还不错,大概算得上朋友吧。”
“那是因为他是运动场上万众瞩目的王子殿下,做什么都是对的。而你,我的朋友,轻易离开你的黄皮肤社交圈是会被八卦的女高中生用iphone闪光灯扫射的死罪。”Juri摇了摇手指,“Kyomo,这几天还是小心点,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你干了什么,否则你会被愤怒的蒙太古家族的女孩们撕成碎片的,小朱丽叶。”
Taiga反驳:“朱丽叶死的时候才13岁,我现在17了。”
Hokuto不解:“为什么他是朱丽叶?”
Juri假笑:“因为罗密欧不太可能比朱丽叶矮大半个头,Honey。”
加州的夕阳将云朵染成粉紫色,温柔的风吹过早已放学的校园。Juri翘了下午的课和新交的拉丁裔女友约会去了,Hokuto也在放学后立刻去了亚洲中心上补习班。11年级的日裔铁三角只剩Taiga一个人还在学校里,找了间没人的实验室玩了两个小时的宝可梦和一个多小时的西瓜游戏,终于在夜晚即将降临的时候收起了NS,锁好门离开教学楼。
他横穿过平日里人声鼎沸现如今却空无一人的橄榄球场,自认为时间掐的刚刚好,却最终还是估算错了时间,在体育馆门口遇到了Shintaro和他的队友们。而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橄榄球队9年级的新人队员们这个月每天晚上要额外练习半个小时,和他们的新任队长一起。
Shintaro今年刚来美国,长期寄宿在他家,同时也算得上他半个远房表弟,知道他的一切小秘密,自然也包括他其实有些讨厌被陌生人审视,哪怕本意只是好奇。于是他的好表弟三言两语打发了他的新队友们,站在那里目送他们说说笑笑地离开后,才开口问到。
“找他?”
“嗯。”
Shintaro对他表哥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事儿有点震撼。
“我以为你们俩会回家聊——他父母好像带着他妹妹回日本了。”
“你想哪儿去了……我的摩托车头盔在他这里。”
“好吧……”倒也不是特别坦率,Shintaro想,“记得别太晚,虽然政树先生和博美妈妈今天不回来,但过了门禁时间我不会给你留门哈。”
“……我只是来拿我的摩托车头盔。”
“嗯嗯,我知道的——对了,他心情不好,你知道的吧。”Shintaro没戳破他,摆了摆手,趁着还没被打赶紧跑远,“祝你好运了。”
Taiga白了他一眼,推开了体育馆的玻璃门,向着更深处走去——昏暗的走廊中,唯一的一线光源来自掩着门的橄榄球队更衣室。他装模作样的敲了两下后,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被迎面而来的潮雾所吞没。
老旧的排风扇徒劳地运转着,除了带来令人烦躁的噪音外毫无其他用处,来自淋浴间的水汽迟迟无法散去,同Taiga一起被关在这间小小的更衣室中,让他产生了仿佛走进什么动物巢穴的错觉。而巢穴中的野兽则一反常态地保持了安静,坐在更衣柜前的长凳上,抬眼看了一眼来客后又低下头去,重新将整张轮廓鲜明的脸都藏在头顶盖着的毛巾下。
Taiga叹了口气,深知最后还是需要自己先开口,走到了这尊尚且会呼吸的雕塑身后,借着那条长毛巾开始替对方擦干那一头深棕色的卷毛。
“说起来还没问你,上个月怎么想起来把金发染回来了?”他问,“之前金发挺好看的。”
“换换风格。”
Taiga知道对方没说实话——不过说到底这倒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也没什么必要在这方面过多深究——于是他继续顺着刚才的话题暗示道。
“感觉还是金发更让人印象深刻点。”
“是吗?”
见对方依旧无动于衷,Taiga只好实话实说。
“所以也不能怪被人没把你认出来啊,Jesse。”
被叫到名字的,照片上真正的另一位男主角叹了口气,扬起头试图借势靠在Taiga的怀里。可Taiga实在是不想被那头没吹干的短发弄湿衬衫,便不动声色的往后撤了一步,却被Jesse捉住双手,强硬的拉至胸前,以至于不得不用双臂圈住了自己的男友。
他嘟囔了一声“先把头发吹干”,Jesse倒是也没为难他,只是用拇指摩挲着他手腕上那枚凸起的骨节。Taiga见对方态度软化,自认已经快将两人之间的问题说开,便接着问下去。
“很在意别人怎么说吗?”
Jesse不喜欢说谎,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所以一般情况下,他都会有话直说,这样Taiga就可以继续说一些他走过来时打好的腹稿。但出乎意料的是,Jesse侧过头,看向他的眼睛,反问道。
“Taiga呢?Taiga会在意吗?”
“我吗?”被突然提问道的Taiga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本身我和Hokuto就没有什么别的关系啊?不过我理解你为什么生气。毕竟如果我要是你的话,看到自己男朋友被认为和别人是一对也会生气的吧。”
Jesse却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腕,说。
“我在说的不是我,是你——这件事本身,你会在意吗?”
“为什么要在意呢?”他想到了Juri口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派别论,耸了耸肩,“毕竟我没办法控制别人的想法。如果他们认为我不应该和你有交集的话,那只能说明他们确实没什么脑子。”
水汽附着在他身上,潮乎乎的很不舒服,话题到这里也本该结束。Taiga挣脱了那只手,转身走向写着Jesse名字的更衣柜。
“吹风机呢?”
可手刚扣住把手,Taiga便被再次捉住了肩膀。他在拉扯之下被迫转身,后背撞在柜门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他刚想呼痛,抬头却对上一张表情晦暗不明的脸。
“你……”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或者说,他等到此刻,走进这方他从未来过的,Jesse的领地,就是为了让那些所预料到的事情顺畅的发生。
可他所以为的唯一的恒定值却成了他最无法掌控的变量。
在和Jesse交往前,他也曾经有过几段不算长久的关系。自认情感经历比对方更多的年上者以为这不过是个争风吃醋的青春期小故事,却没想到Jesse的反应远超过自己的设想。
他看向Jesse的眼睛,试图从中读出些什么来,却发现自己完全读不懂对方的眼神,只能被捉住下巴,迎接一个潮湿的吻。
Jesse吻他还是那样急切且不得章法,同他本人般胡搅蛮缠。Taiga一如既往地纵容他,任凭对方将舌头强行挤进自己的嘴里攻城略地,将主动权完全交给对方。两个人做了这么多次,可他却还是学不会换气。缺氧的大脑停止了转动,他手指在冰冷的金属制柜门上无助地滑动着,凝结的水珠沾湿他的指尖,让他有种溺水般的错觉。
Jesse在他以为自己即将死在这个吻中的时候松开他,盯着稍显狼狈的Taiga,说。
“Taiga,我不是因为你和Hokuto的关系而生气的。”
“那是因为什么?”
“我不会说的,”Jesse回答道,“这是Taiga的谜题,需要你自己去解开。”
——可连我自己都是个谜题,Taiga想。
Jesse的吻再次落了下来,膝盖卡进腿间,若即若离的撩拨着他本不应该存在着的那个器官。粘稠的体液从身体深处滴落,食髓知味地做好了被进入的准备。
大家都说11年级的Taiga Kyomoto是学校里最神秘的学生,除了教室外只会在戏剧部的排练教室里捉住他,少年特有的雌雄莫辨感甚至让不少人见到他的第一眼时会怀疑他的性别。可除了Shintaro和Jesse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本身就拥有两套性器官——他本身就是一个怪物。
每个人都在学校沿着早已设定好的角色行走,谁都不能破坏这不成文的游戏规则。所以他只能将自己的一切都隐藏在水面之下,带着无形的镣铐起舞。有的时候他也会想,他选择戏剧部,决定在未来做个站在舞台上的人,到底是因为他热爱戏剧,还是他本身就无时无刻不活在一个名为“Taiga Kyomoto”的角色之中,试图去做一个过于理想化的自己。
可他却愿意将这个最大的秘密告知Jesse,纵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冲动的选择。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这个学校里最没有可能存在交集的两个人。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离开学校,重新变回那个仅仅为自己而活的Taiga Kyomoto与Jesse Lewis,会借着晨光与星辉互相探索对方的身体,像是刚刚偷吃了禁果的亚当与夏娃。
本不该属于他的第二套性器官让Taiga比普通的青春期男生更加体会到性的乐趣,而Jesse和他在这方面则是毫无疑问的优等生,他们共享着这个巨大的谜题,探索自己与对方像探索未知的宇宙。
但此刻,他以为本该理解他的同伴,却又给他留下了一个新的谜题。
衬衫被解开,Jesse的亲吻从颈间滑落至胸口,用牙齿与舌尖玩弄他敏感的乳尖。他对自己的身体一向诚实,从不抗拒荷尔蒙所带来的性冲动,索性挺起胸膛,试图让自己更舒服些。Jesse见他这样反而停下了动作,站起身来,看着Taiga因陷入情欲之中而茫然无助的样子,似乎更加火大起来。
Taiga再次被粗鲁地翻过身去,摁在了Jesse的更衣柜上,还没来得及反抗身上的牛仔裤便被扒掉。他在情事中从未被这样对待过,大力挣扎着准备回身给对方脸上一拳,却被一只手紧紧地摁住肩胛骨无法动弹。脏话即将脱口而出,却在Jesse的手探进腿心的时候戛然而止——两根手指毫无吝惜地隔着一层布料分开阴唇,蹂躏起了还藏在最里面的蕊珠。
他们做过太多次了,Jesse自然知道那些轻易就将他击溃的方法。Taiga的阴茎没能得到抚慰却已经硬了,急切的渴望着触碰,可Jesse却专心致志地玩弄着自己的阴蒂,任由勃起的器官颤巍巍地吐出些清液。他放弃靠胳膊来撑住自己的身体,而是将手伸进下半身,开始揉搓起敏感的系带。
Jesse对他自我满足的行为似乎相当不满,停止了动作。温暖的手掌离开阴阜,被Taiga解读为即将进入正题的信号。他脑子里至少还保有最后一丝理智,还记得他们现在正在学校体育馆的更衣室而不是在Jesse永远乱七八糟的卧室里的那张床上。他甚至连语言都没组织好,就急急忙忙地开口。
“等等……”
可仅仅吐露出一个词,他便立刻震惊于自己过于绵软而毫无威慑力的语气中——相比于警告,这更像是一种调情。也因此Jesse毫无疑问的理解错误,连再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都没能给他,毫不留情的将最后一层幕布拉开。
Taiga甚至能感受到黏腻的体液黏连在衣物上的感觉,随着剥离拉开暧昧的丝线。过于清晰的设想让他甚至连脸都是烫的,但始作俑者却丝毫未能给他缓和的时间,将器官挤进绵软的大腿——他知道那是Jesse的阴茎,早已条件反射性的开始渴望着从未体验过的一场交媾。
他从未如此直接地感受对方阴茎勃起时的温度—— Kyomoto家与Lewis家的性教育第一课皆是无论如何都要保护自己,以往他们也都会带好安全套——而这预想之外毫无准备的展开相比于刺激更多的是恐惧。他太想确认对方是否已经完全失去理智,还未开口,Jesse滚烫的呼吸便打在了他的颊边。
“腿夹紧点。”他轻声说,张嘴含住了他的右耳耳尖。
写着【Jesse Lewis】的铭牌就在他的脑袋上面一点的地方,可他却无暇为自己正被按在写着自己男朋友名字的更衣柜上操的事情所感到羞耻——条件很好,微微上翘的顶端堪堪破开阴唇,借着淫液的润滑擦过肿胀起的阴蒂,又在给予对方被完全占有的错觉后毫不留情的离开。相比于未知的触碰,更多的则是因不知道何时被侵入却要时刻做好准备所带来的心烦意乱。禁忌的快感将Taiga紧绷的精神焊死在临界值——他当然还记得他进来的时候更衣室没有锁门。
他早已失去了支撑自己站直的力气,只好像一册立不住的书般倾倒在更衣柜上。不久前被舔的湿漉漉的乳尖碰上冰冷且湿滑的柜面,激得他甚至打了一个寒颤,整个人如落尽沸水中的冰块,徒劳无用地试图阻止一层层涌上来的情欲,却更像是带来了一点微小却难以忽视的刺痛。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大腿根部肌肤因摩擦而产生的肿痛,在被操弄的过程中甚至感觉Jesse的龟头已经完全的挺入进去。幻想中没有任何阻隔的进入让他的心狂跳不止——虽然他知道自己未发育完全的子宫让生命着床的概率微乎其微,可受孕的幻想却浮上心头,他低着头,看向Jesse搂住他的那只手下稍显柔软的肚子,在那里有着被脂肪所保护着的小小巢穴——Jesse会知道吗?因为他的任何抉择,那里可能会成为一个本不该发生的故事的开始。
指腹打乱凝结在镀漆金属上的水珠,他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无法抓住。Taiga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他只是来安慰他的男友的,而一切的起源不过是一场发生在SNS上的误会,但Jesse的反应却比他想象中更大。
可他真的不在意,或者说,很多时候,他对大部分事情都毫不在意。甚至连告知Jesse自己难以启齿的畸形都不甚在意——他的生活已经有了太多本不应属于他的限制,他有不在意其他无关紧要事情的特权。
但荷尔蒙影响一切,那些自己与对方之间的问题被欲海情潮所吞噬淹没,他最终还是成为了情欲的俘虏。最开始的目的被他抛之脑后,他早已抽不住任何精力去问为什么。明明哪里都是本不该发生的错误,却心甘情愿的坠入一场狂欢之中。
13岁的朱丽叶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吗?她或许只是单纯地爱着自己所一见钟情的那个罗密欧,也可能只是因为家族的反对才更加相信自己正爱着那个罗密欧。但无论是哪种爱,这一切都让她有了软肋,最终还是死于利剑与毒酒。
——是我错了吗?或许确实是我错了。
在高潮来临时,他想,或许他一直所讨厌的,正是毫无理由为爱情妥协的自己。
天已经完全黑了。
Jesse将自己的毛巾借给Taiga,推他进隔壁淋浴间快速洗了个澡。现在两个人正站在校门口,等着能带他们回家的那辆公交车。
Jesse站在他身后5米远的地方,低着头不说话。Taiga叹了口气,说。
“我没生气。”
“对不起。”比他高了半个头的橄榄球队大明星飞快地说了今天晚上不知道第多少个对不起。
“我说了我没生气。”Taiga心安理得地喝着Jesse留在储物柜里的苹果汁,伸脚踢走了路边的一枚小石块,“我其实有心理准备,所以我今天没开摩托车,要是我开摩托车你还这么折磨我,明天你大概会在医院里醒来吧。”
“不过,你生气的理由我大概知道,”Taiga将纸盒捏扁扔进垃圾桶,转了转眼睛,“不是因为Hokuto,是因为我,对不对?至少对自己有点信心啊……”
他刚想说继续说下去,公交车却开进了站台。于是他打了个响指,对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Jesse下了宣判。
“好吧,其实我还是有点生气的——虽然你本来也没打算插进去,但是我还是不爽。别跟着我,你坐在这儿等下一班车吧。”
他上了公交车,同他坐在那里的小罗密欧与他红的发亮的耳朵尖挥了挥手。
—Fin—
午餐时刻,11年级亚裔三人组正坐在食堂,因为晚到而被迫吃难吃的意大利面。
Taiga吃了一口就放下叉子,一边合成他的西瓜一边用耳机听摇滚乐,被人拍了三次肩膀才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正好看见Juri与Hokuto两张如出一辙的震惊脸。
他摘下耳机回过身来看来者何人,出人意料地发现是带着眼镜的校园好学生版本Jesse,抛弃了他一向最为喜欢的花里胡哨的卫衣,换成了白色毛线开衫与格子裤,领带打的整整齐齐,手里举着一个巨大的披萨纸盒。
“Taiga,”他兴高采烈地说,“我点了披萨,要吃吗?”
“给我一片吧,今天的午餐太难吃了。”
Jesse掀开盒盖,从三篇披萨中挑了最中间芝士最多的一片,放在了Taiga面前的意大利面的盘子旁边,哼着歌走了。Taiga听出来那是他最喜欢的玉置浩二。
整个食堂鸦雀无声,所有人目光聚焦于此,Taiga Kyomoto却波澜不惊,在环视一圈后,问下巴都快掉地上的Juri:
“我还以为食堂没人了,怎么这么安静——诶,我染深粉色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