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一个美梦刚做了三分之一，就被一阵细微的响动迷迷糊糊拽回了现实。
卧室依旧拢在一片暖融融的晦暗之中，只有樹那半边开了一盏床头小灯，调到最低亮度，还是他睡前给那人留的。
门口有个人影，定睛一看是樹蹑手蹑脚钻进了房间。
「几点了？」北斗听见自己的嗓音黏黏糊糊地堵在喉咙口。
出演新海诚提名安妮赏，也被Little Stone调侃说是“鲜烈”，北斗的声线逐渐形成了一块金字招牌。日常他多多少少会留意嗓子的保养和使用，但在樹面前倒从没注意过自己在用什么嗓音讲话。
多半就是这种低沉的放松的嘟嘟囔囔的语调。但无所谓啦反正樹能听懂。他口音最重的那会儿樹都能听懂，这才哪到哪。
樹知道他睡得迷糊，估计是怕把他的瞌睡闹醒，刻意压低了音量用气声哄他，「四点半。你接着睡。」
又熬夜💢
北斗想唠叨他两句，酝酿半天却只酝酿出一个哈欠。
算了……这人修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北斗决定明天白天再跟他算账。
本来就说不过他，现在睡懵了更是战力打三折。没必要自讨没趣。
再次闭上眼，北斗打算把刚才那个拿了日奥影帝的黄粱大梦续上一续。只可惜困意始终朦胧，总也坠不到梦里。
樹抱起来虽然硌得慌，但到底是习惯了。北斗无意识地皱眉，伸手过去找人，却始终也没触到熟悉的轮廓和温度。
这人刚不进来了么？
那边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北斗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樹正往腿上套一条运动裤。
「……大半夜你干什么去？」北斗登时醒了一大半。
「去一趟gym。」
「我拜托你、」北斗语塞，「别发神经好吗。你一会儿别挂在gym了还要我去给你收尸。」
北斗其实一直都挺毒舌，对自己人尤其口无遮拦。樹还挺喜欢听他这些鬼话，有时候故意惹他讲。
这会儿樹被他骂得漏出两声笑来，「我过两天要拍一场裸戏，总得抱抱佛脚的嘛。」
抱个鬼。就他现在这德性抱了也白抱。谁家好佛大半夜伸个脚在外面，人都早睡早起的好吗。
北斗有一肚子怨言要讲，一句没讲出来。樹伏下身来堵住他的嘴，还坏心眼地捏住他尖挺的鼻尖。
禁言就算了，这人竟然还企图憋死他？！
一吻终了北斗头都晕了。樹趁他喘气的功夫一个闪身溜到门口，「走了，别太想我。」
北斗只在晕眩闪烁的视野中看到他一个标志性的坏笑，然后人就不见了。
什么玩意儿嘛！
真是有点火大了。北斗掏出手机给他发LINE，『上半夜不在下半夜也不在，我们同居干嘛。』
樹给他回了条语音。他们家距离gym走路10分钟，樹的声音浸在春天凌晨湿漉漉的风里，带着吐息和笑意，「什么同居，合租好吗。Room share。你杂志上次怎么说的来着——因为作息相差太多所以互不影响。这不挺好么我又没影响你。」
好什么好。合租也好作息互不影响也罢，这些都是对外说辞。他俩住在一起有且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在谈恋爱。
一整晚都不在这还叫什么男朋友？！
北斗没来得及回他。樹又发了一条贱不拉几的语音过来，「樹不足啦？我出门才五分钟。」
烦死了不想接他话。
又一条，「赶紧睡吧你。等睡醒我就回来了。」
……都被他亲醒了，睡个屁啊！
最后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樹真的已经回了家，北斗听见他在洗澡。
算他还识相。
北斗洗漱到一半，身后就一股热气涌过来。樹刚洗完澡脖子上挂了条毛巾，只穿一件老头背心立在他身后，一伸手把自己的牙刷勾过来也开始刷牙。
这人头发都没擦干，冷水滴在他后脖颈上激起一背的鸡皮疙瘩。北斗万分嫌弃地往旁边挪了半步。
樹坏笑着靠过来，故意把水蹭到他衣服上，「￥％＆％…#」
「@#￥％#￥💢」
「＆…@#￥…％」
「💢💢💢」
两人并排含一口水，咕嘟咕嘟把泡沫吐掉。
「你说啥？」
「说你别蹭我一身水！」
罪魁祸首笑得猖狂，拿肩上的毛巾又头上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嬉皮笑脸来抱他。
还是潮乎乎的。水猴子时间。
真拿他没办法。北斗被他湿淋淋地圈在怀里，放弃挣扎叹一口气，「饿了吧，早饭吃什么？」
「牛角包！」水猴子嗓门儿还挺大。
「哪儿来的法国混混啊。」北斗终于破功笑出来，「滚开滚开我去给你拿面包。」
北斗在餐桌边刚摆好面包牛奶，樹就屁颠屁颠挪到他身边来，撩起背心一角，「看看我这佛脚抱得。哥身材咋样。」
「……」北斗扫他两眼。这问题一定要回答吗？
这段时间工作多gym跑得勤，其实樹还真练出两分薄肉来，称上也是实打实多了3kg。
以前竹竿一样手臂，现在也算是显出了肌肉线条；往常只能看见排骨的正面，现在努力挤一挤勉强也能瞥见腹肌的雏形。
只是上述这些提升也只好讲讲当社比。比起之前那具骷髅是好了许多，要和别人比就哪哪都不够看了——至少和眼前的北斗就差了至少三个髙地。（髙地：？）
「怎么样嘛。」见他不言，樹又贴过来一步，肚脐都快顶到他鼻尖上。
「哎滚滚滚。」北斗抬手推他，手掌贴在腰侧，仍是纤薄的手感，「我说你与其大半夜去gym玩命，还不如多吃点。」
又唠叨。他明明适合鼓励式教育。
樹撇嘴，随手拿过一个牛角包叼进嘴里，「我这不都开始吃早饭了么。」
「……我并不觉得通宵之后的这一顿可以叫早饭。」
「那我不吃了？」
怎么还闹别扭，几岁啊。北斗只好拉着他手腕摇一摇，「……了不起了不起，坚持吃早饭最棒了。」
这还差不多。樹勉为其难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下来。
樹吃东西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就能在脸侧顶出形状，仓鼠一样。北斗看他一眼就笑出声来，抬手戳一戳，「吃完了赶紧睡吧。」
「你呢，等会儿干什么？」两人难得有个共同的休息日，樹不太想一整天睡过去。
「没准备出门，就在家看看电影什么的。」
「那陪你看。」樹想起凌晨那会儿，发去三条语音之后北斗就没再回过。想想确实是委屈了他，赶紧补救一波。
北斗横他一眼，「你不困？」
「刚去完gym还精神着呢，正好看部电影冷静冷静。」
随便他吧。北斗垂下眼睫，假装没看见樹撇过脸悄悄打哈欠。
早春尚未回暖。两人把客厅的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裹进同一条毛毯里，窝在沙发上挤挤挨挨。
北斗一如既往挑了一部文艺片。樹老实坐了十分钟就开始跑神，藏在毛毯底下这里戳戳那里挠挠，手指若即若离地绕着北斗的脚踝骨打圈，惹得北斗没好气地踹他一脚。
这部电影是小语种，半个字听不懂，北斗眼神不敢离开电视。于是樹又得寸进尺地去数他肋骨，正着数反着数斜着数，嘴里还嘟囔，「诶北斗你肋骨比刚才少一根。」
真受不了了，北斗忍无可忍钻进毛毯里和他大打出手一战雌雄。
最后是樹把人压在身下（北斗没认真打，让让他），两人气喘吁吁对视一眼，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到底是来陪我看电影还是来捣蛋的。」北斗手腕还被樹攥在手心动弹不得，看樹趴在他身上眼神亮得像星星，真是哭笑不得。
「来调戏你的。」樹狞笑着低头嘬他一口。
「……要你在的时候又不在。」北斗下意识地舔舔唇角。
「生气了？」
「……没有。」北斗无可奈何地笑笑，这人就这样了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不闹了，好好看电影吧。」樹宽宏大量放他一马，终于想起来是想补偿他来着。
这次安静了还没五分钟，北斗就感觉到挂在肩头的毛毯被扯过去半截。
「又干嘛？」
「冷啊。」樹委屈巴巴瞥他一眼。
这人还穿着刚才那件老头背心，不冷就怪了。
北斗伸手捏一捏他初露端倪的肱二头肌，确实是冰凉，只好认命地挪过去半个屁股，心甘情愿给人当热源。
终于消停了。
电影结束是在一个小时之后。
影片的一部分场景设在某所学校。北斗想说你看那个礼堂像不像堀越；一转头才发现樹早就歪在一旁睡着了，半边肩膀露在外边，冷得直缩脖子。
刚才抢毯子不还抢得挺威风么。北斗苦笑，用毛毯把人裹起来，小心翼翼打横抱起遣送回床上——轻得叫人怀疑这人说的3kg是不是在谎报军情。
一直到北斗给他掖好被角，全程樹都没有睁眼。他睡眠质量一向奇差无比，看来这是真的累着了。
北斗知道他昨天晚上其实也是背台词背到了半夜，所以并没有打算真的怪他。
他们同居干什么。他能像现在这样把人安全地转移到温暖的被窝里，这就是他们同居的意义。
北斗躺到床的另半边，凝视他半晌，看他眼下挂着两枚浓重的黑眼圈，看他唇角冒出的点点胡茬，看他永远合不拢的唇瓣中隐隐露出的齿列。
于是极轻的一个吻便落到恋人眉间。
算了。
田中樹不陪他睡觉，他可以陪樹睡嘛。
距离Poppo开店还有15分钟。一众花枝招展穿金戴银的小白脸聚在店门口例会。
老板慎太郎插着腰点人头，「怎么少了俩？」
「JUJU和HOKU好像还在休息室里做准备，要去叫一下吗？」
「不必了、哎哎回来！」慎太郎赶紧把那不懂事的楞头小子喊住，「他俩不听也罢，我们开我们的。」
知道人家做的是什么准备么就呆头呆脑地去叫，就这猪脑子以后要怎么在歌舞伎町混下去啊……愁人🚬
那两个么也真是的。乱搞就算了，能不能不要在开店前就开始搞。他一个做老板的还要帮他俩放烟雾弹，这叫什么事？！
JUJU和HOKU是店里的双头牌，营业额不分伯仲，始终甩第三名两条街。
这两位的榜一大姐为了把自家小白脸（一个是小黑脸）送上每月榜首的位置可谓是无所不用极，殊不知供进来的那些香火钱最终都拿去交了同一间房的房租。
这事Poppo的人基本都知道——除了个别几个心眼比东蛋还大的。说真的要连这都看不出来还是别在这行混了，早点回家种田比较经济实惠。
不过老板慎太郎不管，他们也不好多置口舌。
慎太郎倒不是不想管，他找这两棵摇钱树聊过这事。
樹一手搭在北斗腿根揉揉捏捏，「慎太郎，你不是不知道。我这些——」樹虚空比划一下，「本事。可都是谈恋爱谈出来做爱做出来的。你要不让我谈，那我可保证不了这营业水平。」
「威胁我？」胆子倒蛮大。这能赚钱的说话就是硬气哦。
「哪能啊。」樹得寸进尺，「北斗也这样啊，对吧。」
边上安静坐着的北斗低头一笑，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
这腻乎劲儿……慎太郎拳头硬了。
但一想到两人占了全店将近六成的营业额，又觉得算了忍就忍了吧。
当老板的就是应该这样能屈能伸。
樹说的倒不是假话。
之前有次他和北斗因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分手一个礼拜。这人肉眼可见地消极怠工，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客人在一边讲话他就嗯嗯嗯抠手机。
慎太郎说你好歹装一装呢。樹说要命啦没有爱情的滋润我已经是枯枝焦叶死树一株，老板老板快帮我去哄哄北斗吧嘤嘤嘤。
慎太郎赏他三个爆栗。真受不了你们这帮男同性恋。
哎扯远了。总而言之两位头牌的交往和交媾是本店内部的公认事实。主要就是想介绍下这么个故事背景。
这边厢休息室里他俩确实在忙。
樹一早就换好了衣服，黑色针织衫搭西裤，修长的脖颈隐于高领之中，贴身布料把骨感衬得更显嶙峋。这种禁欲系的着装风格显然是剽窃自他男朋友，甚至这件上衣原本就是北斗的东西。
两个人身高没差太多，肩宽天差地别。这件衣服原本在北斗身上能撑出一片风吹草低的大平原，挂到在他身上就松松垮垮；从不离身的金表金链金耳环三件套照样东一枚西一朵地缀着，在夜幕般沉郁的底色中更显明艳，是另一种销魂蚀骨的性感。
樹穿他的衣服倒是好看。北斗赤着上身拎一件樹的花衬衫面露难色，「我真要穿这个吗？」他私下倒是喜欢穿花哨的衣服，但不是这种花哨啊。
「别耍赖，说好你输了我们今天就互换人设的。」樹笑得玩味，「谁叫你昨天合成大西瓜都能输给我，我都让你自己挑游戏了。」
好吧，北斗撇撇嘴，愿赌服输。
樹的衣服大多overize，穿他身上倒也不嫌小，正好合身。只不过实在是轻浮得很，浑身起鸡皮疙瘩。
「过来。」樹朝他招手，摘下一条金链往他脖子上挂。这才是本体。
北斗微微低头埋在他肩窝，任他摆布。湿热的喘息透过布料浸过来，洇在樹肩头一片痒意。
「樹……后面那个能不能关了。」
「不能。」樹心情颇好，哼着小调给他调整耳夹，「不塞那东西我怕你骚不出我平时的风范。」
是的，别看北斗珠光宝气一身首饰，真正的狠货其实在屁股里。
北斗问樹你平时这套装备里还包括跳蛋？樹说那倒没有，这是专门给你挑的时尚单品。
「你知道我受不了这个，」北斗委屈得要死，樹这是明知道他的弱点故意整他，「我会露馅的。」
「没事，」樹安抚地搓一搓他后脖颈像撸一只小狗，「我在呢，有什么事我会帮忙兜着。」
「万一我在客人面前高了怎么办，」北斗吸吸鼻子，「话说你不介意我这样子被人看见？」
「不介意啊，你知道我这人从来不吃醋的。北斗这么漂亮要给更多人看到才好。」樹很没道德地朝他呲个牙花坏笑，「反正最后能操你的只有我，这就行了。」
这烂人……但怎么办呢他就好这口。樹这种无法无天的臭毛病还不是他惯出来的，北斗也只好自认倒霉。
最后还是塞着跳蛋上班了。
榜一大姐A子不无惊奇地打量HOKU，「怎么回事ほっくん，你今天的风格怎么这么——」这么JUJU，那不是你死对头么。
跳蛋开在低档，后穴传来绵长而温吞的痒意，还能忍。HOKU记得要在客人面前演好既生北何生樹的戏码（不然客人不掏钱），就随便编个理由打发，「是啊，换个风格抢JUJU客源。反正A子不管怎样都是站我这边的吧。」
「那当然，你可是我一手捧起来的。」这话A子爱听，颇有些得意地倚到他肩上，「ほっくん没必要接别的客人，营业额差多少你和我说就好了嘛。」
「哪好意思总叫你破费。」场面话还是要讲的，HOKU揽过A子的肩膀。
手搭上A子肩头的瞬间，后穴传来一阵猛烈的刺激。HOKU没忍住逸出一丝鼻音，手指猛地收紧。
A子注意到他的异常，「怎么啦ほっくん？」
「呼……没事。」HOKU尽力调整呼吸岔开话题，「我记得你上周是去夏威夷玩了是吧，玩得开心么？」
强震持续数秒就恢复原状。抬眼一看，JUJU正好在他斜前方那桌，抽空分来一个眼神，警告性地瞥了一眼他搭在客人肩头的手；然后小幅度的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意思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这么小气，搭个肩都不让。刚还说不吃醋的呢？
这只是个开胃小菜，一整晚JUJU都在变着法子玩他。倒酒震他，香槟call震他，连看着客人眼睛讲话都要震他。这班没法上了。
情欲断断续续来了又去，HOKU逐渐起了一身薄汗，脸颊也染上一丝绯色。相熟的常客以为他醉了，还调笑说他怎么酒量变得这样差。
HOKU咬牙笑笑，贯彻落实轻浮人设，「B子今天好好看呀，谁叫你今天这样醉人。」
他一贯走高冷挂，哪里说过这种鬼话，B子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说你正常点，这人设不适合你。
……他也知道不适合，以为他乐意吗。
JUJU此时换到了他隔壁卡座，听到这句话，索性把跳蛋开到律动模式不关了。
连绵而汹涌的快感一浪一浪地涌上来，HOKU觉得自己胯间的帐篷已经快藏不住，难耐地在沙发上动了动腰换了个姿势，听自己漏出一声叹息般的低喘。
「HOKU出了好多汗啊，你好像真的醉了。」B子体贴地拿毛巾替他擦汗，「脸好红，没事吧？」
「嗯……」嗯到一半樹突然又往上推了一档。一句正常的应答拐着弯酿出媚声，HOKU连忙捂嘴低头，怕B子发现什么异常。
「想吐吗，」B子真的开始担心他，「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嗯呃、！」实在受不了了，一张嘴好像就会喘得七零八落。HOKU只好含含糊糊地小声道歉，「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
休息室锁了门。樹心想谢天谢地他还能记得锁门。只是这鲜烈的喘息响得门外都能隐约听见，门锁不锁好像意义也不大了。
「北斗，」樹敲门，「是我。」
过了好一会儿门锁才传来咔嗒一声响。
樹刚挤进房间，就被北斗一把推到门上，叼着他的下唇要咬他。
哎呀，这是逼急了要咬人。樹笑出声来，一手环到他背上安抚地摩挲，另一只手反手把门锁上。
北斗还穿着那件花衬衫，裤子褪到膝盖，一手拢着性器，已经撸得含苞待放淋淋漓漓；人被情欲蒸出一汪泪意，一边啃他一边口齿不清地控诉，「哪有你这么玩的，你知道我受不了这个，你就是故意的。」
「抱歉抱歉。」樹嘴上大道其歉，指尖却沿着他背沟一路向南，一节一节地数下去，在恋人的敏感带轻拢慢捻抹复挑。
每按过一寸脊骨，北斗都会不自禁地打战。皮肤相抵之处仿佛蕴着千百度热意，每一次点触都是一枚业火，烧得他快魂飞魄散。
「别玩了，」北斗的理智已经所剩无几，下意识地用额头贴住樹的脸颊轻蹭，「快帮我弄出来。」
樹一愣，「那玩意儿还在里面？」还以为他早就自己拿出来了。
北斗也一愣，「啊我可以自己拿吗？」
也没人说不行啊。
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你也太乖了，哇我好担心你被人骗。
「除了你还有谁会骗我！」北斗脸彻底红透，依偎到樹颈侧不让他看见，烫得像要把他颈纹熨平。
也不能逗得太狠了，樹大发慈悲地把手指探向他的臀缝。
跳蛋放进去的时候用了不少润滑，混着少量分泌的肠液，现在已经酿得一片湿泞。
北斗刚才没敢自己碰自己，渴得快要发狂。此时樹的手指毫不费劲地挤进那道窄缝之中，北斗不可避免地发出一声近乎崩溃的细吟，下意识地唤他，「樹、樹……」
勾住跳蛋的牵引绳，樹一寸一寸把那东西往外拉，最粗处抵着前列腺一点点碾过去。北斗抖得厉害，鼻息中混着媚态百出的呻吟，大量透明而黏腻的前液从铃口吐露，沾到樹的西裤上牵出一道淫靡的细丝。
跳蛋啵的一声从穴口滑出来，被樹随手丢到地上。空虚感突如其来，北斗几乎本能地贴近樹去确认他的体温。
北斗对安全感此物有着永远也填不满的诉求。拥抱、亲吻、性爱，是他每时每刻都想确认的内容。
北斗喜欢被充满，每一次的空虚都是一次失落。做完爱北斗总是要缠着他抱很久，说汗与汗渍到一块时他才有活着的感觉。
于是樹晓得此时此刻北斗要什么，揉一揉他结实而丰润的臀瓣，手绕到前方抚上他的性器。
北斗环住樹的脖颈又开始吻他，汲取他的呼吸他的津液他的一切气味；腰臀无意识地前后轻摆，快点，快点，要亲吻要爱抚，要触碰要淫乱，要肌肤与肌肤融成一滩扯不开的烂泥，要他的一切也要把一切都给他。
释放出来的时候头脑一片空白，过了十多秒才恢复神智，腿软得快要站不住。樹堪堪架住他说我靠你好重啊，别在这腿软，去沙发上。
射精并不能缓解后穴的躁动。北斗气都没喘匀，已经在期待下一轮欢愉，「你快进来。」
樹哭笑不得，「要做全套吗，不上班啦？」
上个屁的班。他都七分熟了这人竟然还想着上班？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有事业心。
北斗牵着樹的金链带着他倒在沙发上，膝盖蹭蹭他股间——明明已经硬得要命了。
樹抚上高领，扯出一个歪笑，「哎哎少动手动脚的。哥今天可是禁欲系。」
……原来是还在演着呢，这神经病。
北斗凑上去咬他下巴，「别装了赶紧操我。」
「求我啊。」樹笑得太阳穴浮起一条青筋，「难得穿成这样，骚给我看看呗。」
北斗咬牙。人都快骚成灰了，还要怎么骚啊。
没办法，只好一步步摸索着来，北斗牵过樹的手探进自己衣服下摆，把绸缎质地的花衬衫推至胸口。
两人都挂了金链，垂在一块发出细碎的声响。北斗挺起胸用乳首去蹭这些无机质的硬物。冰凉的触感零零落落，北斗被激得昂过头去闷喘，攥着樹手腕的指尖猛地收紧。
北斗的喉结美到要上保险，此时正在他眼前焦灼难耐地上下滚动。樹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短叹一声低头吻上去，「这不是骚得挺好么。」
嘿嘿，被夸了。北斗轻声笑出来，「现在可以进来了吗。」
「我考虑考虑。」
「……求你了。」
北斗讲话时喉间的震动直截了当传导至樹的舌尖，惹得樹忍不住用犬齿轻厮浅磨——真想把他吃了。
「如你所愿。」樹含着他的喉结口齿不清。
挺进去的时候北斗猛地一颤，被樹攥着腰拽回来，恶作剧地顶他两下。
后穴被跳蛋断断续续蹂躏了一晚，壁肉已经充血微肿极度敏感。一点点刺激就要了他的命，北斗紧紧攀住樹的肩膀大呼受不了，「等一下、唔嗯——别碰那里……」
哪儿啊。哪儿都还没开始碰呢。
樹看他皱眉忍耐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得不得了，凑上去在他眉间响亮地吧唧一口，「刚谁求我来着。到底要不要做，不要我撤了？」
要做啊。北斗瘪瘪嘴，「我真受不了，你慢一点。」
樹从善如流，缓而深刻地把自己往他身体推，「这样？」
快感来得柔缓深沉，是他要的感觉。北斗放心地把自己浸泡进去，爽得连眉尾都在快乐地轻颤。
樹碾他的时候总是节奏神妙，不是每次都朝着最要命的地方去，每隔几下才故意朝他的敏感点狠狠一戳。北斗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自己是黏在蛛网的一只小虫，樹弹指一挥间他就一脚踏空，升入天堂也落入地狱。
「樹……嗯唔、好舒服，」几番进进出出，北斗的眼神已经不能很好地聚焦，本能地弓起上身索吻，舌尖微探，寻另一枚湿软，「呼……喜欢、要操射了。」
看北斗已经适应了现在的频率，樹迎上去，把人深深地按进沙发里，封堵住他的呼吸，然后掐着他的腰侧猛然加快了节奏。
？！……不讲武德！
预期之外快感来得太过汹涌澎湃，北斗只觉得心脏发出悲鸣，脉搏鼓动的声音在耳膜隆隆作响，视野也闪闪烁烁看不清楚，只有快感被无上限地放大、放大、放大到无法承受的地步。
没捣两下北斗就丢盔弃甲地射了出来。说射也不太贴切，稀薄的精水混着半透明的前液汨汨吐露，腰腹剧烈抽搐；樹顶一下他就泄一小股，妈的感觉自己像个爆浆鱼丸。
恋人的肠壁正在失控地痉挛绞紧，樹知道他内高了；但看在北斗求他的份上，樹打算加量不加价感恩大酬宾，于是更卖力地顶他。
山洪般磅礴的高潮硬生生又被拖长了几秒，北斗真的在过量的快感中嗅到一丝濒死感。但呜咽与喘泣都被樹用舌尖顶回喉咙深处，连一丝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之后就断片了——
再次回神是樹拍着他脸颊，「爽晕啦？」
「哈？」
「看你眼神都直了，喊你也不答。」
「……我在想事。」不好意思是真的爽晕了。鬼才要说实话。
樹浅浅一笑，不拆穿他，「我刚才说，今天忘记戴套了。抱歉。」
没戴套事后的清理很麻烦，遭罪的是北斗。但归根结底，今天漏了这一步不还是因为他太猴急了么。
「没事，」北斗叹口气，勾上樹的脖颈把人拉进怀里，「过来抱会儿。」
中出是小事，现在他需要的是樹的体温。
这次樹是真的顺他意了，环抱住他头颅轻轻拍抚，该哄的时候还是会哄的。
北斗闭上眼，任樹把细碎而温柔的轻吻散落在他耳侧，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如既往的五星级售后服务。这事樹可是专业的。
樹故意在人前整他是真的，但事后的温柔和体贴也是真的；把他往死里操是真的，但每次都恰到好处点到为止也是真的。
说实话，这正是他想要的。
樹给予的欢愉总在他的期待之上，只多那么一点点，足够击碎理智但不至于真正将他摧毁。北斗就在这种将毁不毁的期待与惶惑之中沉沦，成瘾，被驯化也被填补。
风月场中，操纵人心的话术与手段用得过多；私下的性爱，他也会期待要成为谁人手中的提线木偶，教他起舞便起舞，要他损坏便损坏。
不好说樹是看透了他的诉求抑或是原本就乐于此道，但北斗知道，这一握丝线他只希望被掌握在樹手中。
那人纵使是顽童，北斗也愿意做他最亲密又最精巧的玩伴，温热的敏感的，有求必应的，放不旧的，操不坏的。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至于他俩被慎太郎扣了整月工资，那已是后话。
毕竟两个头牌一齐把客人晾在外边。爽的是他俩，肉痛的可是这位倒霉老板。
但这又如何呢，慎太郎又不敢真把他俩开了。于是这俩没良心的还是当一天鸭子草一天同事。
二人幸终✌🏻
某天闭店之后，一干人等收拾收拾东西刚打算作鸟兽散，樹就被猪狩给叫住了。
猪狩是最近才加入Poppo的一小孩儿，以前就和樹有点交情，也算是他介绍到店里来的。所以樹理所当然地会帮着多照顾点，叫他有什么事尽管问。
北斗闻言，提着包倚在门边，意思是要等樹答完疑一起回家。
猪狩耸着眉毛，看看北斗又看看樹，一时半会没有吱声。
「北斗，你先回家吧，」樹抻着脖子喊一声，「我马上就回。」
北斗没有应声，戳在门边盯着他眼睛瞪了五六秒，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什么情况。
不管了。樹转头问猪狩什么事啊。
猪狩鬼鬼祟祟地探头看向门口，确认北斗走远了才开口，「那个，就是……我觉得北斗哥好像对我有点意见。」
猪狩以前就听樹讲过不少北斗的事，只是一直没有见面的机会。最近进了Poppo以后两人才算打了照面。
以前听樹描述，总觉得北斗应该是个挺单纯挺好懂的人，没想到见了面那叫一个云里雾里。几天下来不仅完全没熟悉起来，猪狩甚至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这倒不奇怪。
在樹的语境里，北斗确实是好懂，一抬手一闭眼樹基本就能感知到他的情绪。
比如这两天通过北斗的一举一动，樹明显可以觉察到他在因为什么事而生气——虽然具体什么原因暂时还没猜出来。
但外人面前就不是一回事了。
同样是认生，樹主要是对环境。他在客场总会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极其谦卑的姿态切入，等熟悉之后再慢慢舒筋散骨 ；一旦把周遭变成自己的主场，立马就能如鱼得水悠然自适——简单来说就是窝里横。
北斗则是对人，习惯于在外人面前裹上一副木然的假面，喜怒哀乐皆不形于色。在真正卸下心防之前，休想叫他露出真面目来。
因此猪狩有这落差也不算奇怪。
「没事，」樹朝后辈扯出一个笑，「北斗不会无缘无故针对谁的，他不是那种人。他就认生而已，过一阵就好了。」
「真的？」
「嗯……应该没事。」樹不敢把话说太死。北斗认生是真的，过一阵能不能好倒不一定。
对北斗来说什么时候外人能不再是外人，这又是另一套艰深晦涩的功课。樹自己是没在这件事上吃过什么苦头，但卸不下北斗那一道道铜墙铁壁的确实也大有人在。
又和猪狩闲扯了几句，终于让这小子放下心来。樹拖着被脂粉和酒精腌入味的一身疲惫，总算是回了家。
房间里暗着灯，不见北斗踪影，大概是已经休息了。樹轻手轻脚地钻进浴室收拾自己。
刚把自己剥皮洗净炖进浴缸里，樹就听见浴室门口传来响动。
「北斗？」还以为他早就睡了呢，「你要用浴室吗，稍等我过几分钟就出来。」
门口没人应声。过了一会儿推拉门刷一下打开，外边的冷空气径直灌了进来。
樹往浴缸里缩了缩，「怎么了，要一起洗啊？」
北斗还穿着刚才在店里上班那件衬衫，衣服也没脱就直冲着浴缸来，垂着头扫了两眼樹的赤身裸体，然后俯下身，掐着他的脸颊胡乱地开始吻他。
北斗嘴里一股酒味差点没把樹呛死，唇齿毫无章法地磕碰到一起，舌尖粗暴地碾过樹内侧的齿龈，直捣深处激起一股过剩的痒意。
发什么疯呢。樹蹙眉轻轻推他一把；北斗犟了两秒还是放开了，低着头舔舔嘴角，气都喘不匀。
「你醉了？」樹去看他的眼睛。记得北斗今天在店里没喝很多，刚下班那会儿看着还挺正常的，这怕是回来又自己喝了不少。
北斗不是喜欢酒精的类型，酒量也不怎么样。上班那是实属无奈，私下里几乎是能不喝就不喝。
今天实在是太过反常。到底怎么了。
北斗还是沉默，跨进浴缸伏到樹身上对他上下其手。樹大呼小叫，「哎哎，衣服湿了！」北斗也不理他。
北斗先检查他性器，尚且沉默的一团软肉拢在手里揉两把；见没什么异样，再探手向后方，指尖戳刺进毫无防备的臀缝之中，樹被激得一跳，浴缸里翻江倒海。
「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北斗抬眼瞪他，刘海已经在水汽里软塌成乖顺的形状，湿漉漉的发丝后面藏着因酒精而发红的一双眼，如泣如怒。
祖宗啊哪里惹到你了，别这么看我啊。樹晓得他不会有什么恶意，只怕又是因为一点小事胡思乱想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
这是北斗的坏毛病，而这拆弹专家也只有樹能胜任。樹心软下来，知道认真跟他杠上就算输了，遂半是玩笑地问他，「我一会洗完就出来了，急什么。你想上我？」
北斗闻言一顿，愣愣地眨了眨眼睛。
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是想突击检查樹有没有上别人或者被人上。
可北斗花了一秒钟自我审视，发现樹甚至比他更早一步参透了他自己的想法。他今天确实是有一股冲动要把樹拆开揉碎了吞咽进来——简而言之就是想干他。
「……嗯。」北斗终于开口了，千万种情绪蒸腾到一起，音调比平日更低几分，「不可以？」
樹倒不是在意上边下边的类型。以前都是他在上，那是因为他以为北斗应该比较喜欢被操。现在这人主动提要求了，他倒也觉得未尝不可。
「没什么不可以的。」樹尽量放软声线，「但我们先把事说清楚。我不想你喝醉了酒稀里糊涂乱来，不然明天有你后悔的。」
「……项链。」北斗半个字半个字地往外蹦。
「什么项链？」樹绞尽脑汁猜半天，想到刚才猪狩和他讲的那席话，方才恍然大悟，「哦你说我送给猪狩那条？」
北斗点头。
什么嘛。还以为北斗遇到什么苦大仇深的事情要来跟他一炮泯恩仇了。搞了半天原来只是吃醋。
樹一颗心放下来，终于有余裕去调笑他，「以为我跟猪狩有一腿啊？」
北斗鼓起勇气凶了那么一会儿，不得要领收效甚微。樹非但不怕，甚至还在笑他。
不想凶了，眉尾蔫蔫地垂下来，北斗闷声问他，「你敢说没有？」
「一天到晚脑子里想些什么呢。」为这点事喝成这鬼样，樹摇头，「对我有点信心好吗。对你自己也有点信心。」
「我倒是想啊，」北斗声音越来越小，「谁让你跟那帮后辈关系那么好。」
妒火中烧的样子可爱得要命。樹勾起嘴角啄他一口，「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北斗漂亮的喉结上下耸动，一双眼睛又开始往他身下瞥。
「行行行，」樹笑得眼角都皱起来，「今天全听你的。」
说是说全听他的，实操起来发现还是不行。
他们店不准枕营。北斗理论知识充足实战经验浅薄，被樹怼是老生常谈，要他怼人就不太熟练了。
一开始北斗兴致勃勃地说是要帮樹扩张，一根手指胡乱戳了他两记就打算把硬得发痛的性器往里硬塞。
树说我草你认真的吗，扩了个寂寞这根本没扩开啊。等下，等等等等我自己来。
北斗眼巴巴地被他晾在一边，「那我应该做什么？」
樹哭笑不得，「把你身上这两件湿衣服给我扒了。」
在恋人眼前给自己做扩张的羞耻感可不是一星半点。尤其今天还浸在浴缸里，微微撑开穴口，樹就能感觉到温热的水在往里灌，费了好大劲才憋住没有喘出声——平时他总是嘲北斗爱喘，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轮到自己方才觉得丢脸。
北斗听他话把自己剥得干干净净，缩在浴缸的一端抱膝等着，乖得活像一只等待放饭的小狗。
樹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勉强能容纳二指的时候自己也已经硬得要命，只好自暴自弃地招人过来，「来吧，差不多得了，谅你也操不死我。」
塞进去的时候两个人都不好过。用的是背后位，一是比较好进，二也是免得樹一不小心淹死。
「好紧……」北斗环着他单薄的肩头，眉头紧皱，「樹我有点、有点难受。平时你也是这样吗？」
「别动、！」樹也满头汗，「平时不这样……给我点时间适应，你先忍一下。」
樹一手紧攀在浴缸边缘，一手握住自己的那根前后撸动起来。过一会好不容易来了感觉，后面才稍微舒服些。
樹试着小幅度地前后磨蹭，试了两下总算寻到一点门道，嗓音被情欲渍得黯哑，「你动一动试试。」
北斗闻言试着挺动两下，比刚才好多了。
樹的体温紧而热地包裹着他，柔软的深邃的，接纳他也吞没他。小腹涌起一股甜蜜的冲动，北斗把自己交给本能，不断增加动作的深度和频率。
和樹的性事是北斗的一剂灵丹妙药。如果说被樹进入是坠落是沦陷，是一种为他所拥有的矜骄；那进入樹，就是掠夺是占领，是一场噬骨蚀心的征服。
被拥有或去征服，哪一种北斗都喜欢，喜欢得发狂。这事其实没什么道理可言，说来也很简单，他只是喜欢樹而已，只要对方是樹那就怎样都好；灵也好肉也罢，他都想献祭也都想占有。
樹不知道北斗借着酒劲一边操他一边在肚子里写荤诗，只觉得这小子越顶越深就差要把他顶个对穿。快感水涨船高，爽得指尖都发麻，樹大呼慢点慢点。
北斗轻咬在他肩膀上，心说猫在交媾时会咬住对方的后脖颈，原来是这样一种心情，「慢不下来，呼、樹、我要射了。」
樹干瘦的胸膛被北斗牢牢禁锢在怀里。北斗全程收着力道，不至于勒痛他，是浸满情趣的麻和痒，伴着性快感别有一番风味。
逃也没处逃，叫他慢点也不听，樹知道今天自己横竖得交待在这儿了，索性也把自己全权依托给他。
就算真被他操死又怎样呢。这样也不坏。
北斗离缴械不远了，又锁着他狠狠顶了两下，挺进深处释放到他里面。
微凉的精液沁到身体深处，樹攀着北斗的手臂跟恋人一起颤抖。灵魂共振是默契是三生有幸，肉体的共振又如何不是一种天作之合？
樹字不成字句不成句地呻吟，脑子里乱成一锅粥，言语混着涎液溢出嘴角也是淋淋漓漓，搞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当时说了什么浪话。只知道说完之后北斗低叹一声，手臂动情地收紧，箍着他肋骨又往他肚子里射了两股。
好不容易两个人都冷静下来。北斗靠坐在浴缸里，让樹倚在自己胸前，不松不紧地环着他；不至于像刚才那样叫他插翅难逃，但依然带着不由分说的力道。
北斗疲软的性器从他后面滑出来，穴口不能很好地阂上，浸在水里感觉很奇怪。樹自己的精液漂在浴缸里，被他嫌弃地伸手挥一挥，挥到一半发现搅匀了更恶心，但实在是没力气起身，只好自暴自弃地闭眼当鸵鸟。
北斗低着头闷在他肩窝不讲话。樹支开眼皮偏头瞥他一眼，看他一副郁郁寡欢的表情。心说这怎么又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刚不已经哄好了么，都让他操成这鬼样了，还在生气？怎么这么难哄。
「喂，」情欲尚未完全退潮，樹的声音比平时更要懒上几分，「明明是你把我给上了，在这装良家妇男给谁看呢你。」
北斗手臂紧了紧，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问他，「痛不痛？」
诶呦原来是在纠结这事。北斗眼眶都有些红了，樹心说你刚才有本事装狠现在就别心疼啊，这搞得他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樹扯开半个笑，声线放缓，「我没事。你呢，在上面感觉怎么样？」
北斗抬起头很认真地想一想，「樹觉得怎么样？」
「我真没事。」樹反手搓一搓他头顶，淋他一脸水。北斗闭了眼睛乖乖受着，也不抱怨。
实在是可爱……樹舔舔嘴角移开视线，「其实我还挺喜欢的。」
北斗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那我也喜欢。」
「怎么突然吃猪狩的飞醋啊。一根项链有什么好介意的。」樹眼睑半阂，水下的手指搭在北斗腿根轻薄他，将醒不醒地和他闲扯。
「哪止一根项链！你给好多人送过，猪狩，还有大西和高橋那俩关西来的。」北斗掰着手指数，「你都没给我送过什么东西。」
「这能相提并论么。」樹失笑，「他们是后辈，我照顾照顾也应该的。」
「那我们还在交往呢。」北斗小声嘟囔了一句。过了一会挺没自信地问，我们是在交往吧。
其实他们俩之间并没有一个很正式的起点。很久之前的某天，樹在店里休息室沙发上七倒八歪地玩手机，北斗随口问了句说我们要不试试，樹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他们就是这样不明不白地开始了。
这样想来北斗疑神疑鬼也不是没道理。他们的一切都太不确定。爱也好快乐也好，一秒是一秒的欢愉。
北斗得了这一秒的爱还在想着下一秒，想着从今往后的每一秒，其实是个蛮奢侈的愿望。
但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那条项链，是上次我打赌输了互换风格的时候，你给我戴过的。送人也不能送这条嘛……」北斗越说越小声，他也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
樹心说我那么多条大同小异的项链，自己都要认不清，亏你倒认得清楚，「那怎么办，明天陪你去买一条？」
「能一样么。」北斗挺恼火地又在他肩头浅浅啃了一口，「那是全世界独此一份的。」
樹憋笑，「那我去问人家要回来啊？」
「……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北斗酝酿许久，最后把下巴搁在他肩上，黏黏糊糊地提要求，「那说你爱我。这事就算一笔勾销了。」
搞了半天就这点要求。樹无声地勾起嘴角，心说这还用得着确认吗，要是不爱你哪会这么心甘情愿被你折腾。
「北斗是我最喜欢的人，没有之一。」樹从善如流，把他想听的话讲给他听。只是逗他的心思实在难耐，又是偷换概念又是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营业语气，横竖就是不遂他愿。
北斗撇撇嘴。这怎么文不对题的，敷衍谁呢，「只是喜欢吗？」
这直钩扔下去他倒还真会咬。樹肚子里笑得快疯了，面上装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长出一口气，「爱你。行了吧。」
「不要那句『行了吧』。」北斗快委屈死了。项链没了就没了吧，讨他一句真心话都这么难吗？！
北斗啰啰嗦嗦斤斤计较的样子很难谈得上潇洒，这哪里还看得出风月场里运筹帷幄的头牌模样。但就是这样才可爱得要命。
樹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回过头去堵他的嘴，给了恋人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吻。
爱之所以难讲出口，是因为在工作场合讲了太多次，连樹自己都嫌这个字眼廉价。
给北斗的是特殊的一档，言语所不能形容的，无法宣之于口的，这才真叫全世界独此一份的。
喜欢的朋友后辈有很多。但最爱你，只爱你，就你一个。
——算了，那些说不出口的，就都让吻去封缄。
这下真的 お💙わ🖤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