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是在和树相约去吃饭的路上遇见的天降爱情。
这么说其实有点夸张,他也不是遇见了什么命中注定想要白头偕老的人,只是在路过PARCO门口时正巧遇上了大概是什么半地下的偶像团体正在表演,因为好奇而多看了两眼后,一下子就被站在C位的那个小偶像吸引住了而已。简而言之,作为一个从小就宅男气质很重的阴咖,北斗在那一瞬间终于向成为偶像宅迈出了一大步。
大概是策划特意打造的概念,每个成员脸上都戴了个能把脸挡得严严实实的面具,对于完全不了解的路人而言几乎就是只剩下颜色能够作为区分不同人的依据了。即便如此,在这个连路上的人流量都不算大的工作日午后,舞台边上还是零零散散地围了不少人。
作为一个(至少看起来是)少女偶像团,台下观众的性别意外地几乎是男女对半分的水平,这让北斗有点意外。不过在一众很符合世人对宅男的刻板印象的身高里,至少硬件条件看起来像个现充的北斗就算是站在稍远一点的位置,也还是能够毫无阻碍地看清楚台上的每一个人。虽然他的眼里只有C位。
C位顶着一头粉发,穿了一身粉色,就连面具也是粉色的。这种饱和度极高的粉色其实很挑人,不过C位当然有C位的道理在,即便是穿了这么身死亡芭比粉的打歌服,裸露在外的颈肩、双臂,以及从挂满毛绒球的南瓜裤底下露出的那截大腿都是雪白的,在午后的阳光下几乎是半透明程度的白。
北斗没什么追偶像的经验,何况是这种明里暗里的规矩大概很多的半地下偶像,对于那种偶像宅力全开的应援更是一无所知。他就只是站在那里定定地盯着那完全吸引了他注意力的C位看,从某个意义上来说他的这幅样子反而更像是病入膏肓的偶像宅。
然后,他就很明确地和台上的C位对上了眼神。当然,C位带着面具,那又只是一瞬间而已的对视,要说只是北斗的自作多情也行。但反正偶像的饭撒本来就十有八九主要靠粉丝的自行脑补,而在疑似对视的那一瞬间突然加速的心跳是不会骗人的。
虽然怎么看都应该是从来不愁追求者的人生赢家组,但出于各种原因总之就是浑身都散发着恋爱拒否气息的北斗确实是很久都没有感受过这种纯粹的心动了。
他就像是被那么一瞬间的眼神接触下了咒似的,呆立原地看完了全场表演都没动弹,还是被好心地真的陪他一起看完了全场的树大力地拍了好几下肩膀才慢悠悠地回过神来。(其实树有一半的时间是在看北斗看得入了迷而显得有点傻乎乎的样子偷乐,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拿着吧。”
树似笑非笑地看着北斗,塞给他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的宣传单。
诶、追线下吗?北斗迟疑了一下。好像……也不是不行。
其实追星还是很快乐的,尤其是像这种人气只是在地下偶像界还能算是差强人意,但是显然距离熬成主流出道的偶像还遥遥无期的偶像组合。虽然这样说不好听,但确实就是“物美价廉”的典型。
作为一个大概是正处于人生中最空闲时期的现役大学生,北斗自那以后对于现场演出几乎是场场不落,每次出什么新周边也永远会在第一时间集齐全套。还因为实在放不下大一堆的周边而临时征用了合租室友树的那一半书架和衣柜,被树调侃说这下自己还真没法带女生回来了,没法解释。
不过和俨然是要彻底成为偶像宅的势头不同的是,就算收藏起来的门票票根都快塞满整本收纳册,北斗也还是没有因为追星而结交到任何同好。粉丝总数不多导致的必然结果是大家早就三五成群地各自形成了固定的交流圈,但无论是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粉丝群体,还是那些偶像宅气质已经肉眼可见的男粉丝群体,在现场或多或少的几次交流后,北斗都觉得自己似乎并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团体。
他没有想要成为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偶像之一的梦想,也没有不自量力地怀着要和其中的谁交往的妄想,但要说是那种看到努力的孩子就忍不住想要应援的心态也不对。他就只是目标明确地对C位很心动,只是若要深究究竟是为什么而心动,那他又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关于这一点,在几次浅浅的交流中,北斗倒是得到了姑且算是同好们的共感。高挑的身材、中性化的音色、放在地下偶像实在是很浪费的唱功和舞蹈水平、大方公开年龄却反而不公开性别的奇怪设定,这一切都让这位叫キョンちゃん的C位有了种难以言喻的神秘吸引力。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虽然放在一个基本就要靠媚粉来赚钱的行业,这种出淤泥而不染一样的气质反而显得格格不入,或者说有种假清高的虚伪感。
当然这只是北斗擅自的感想而已,事实上キョンちゃん本人并没有刻意打造这种人设,每次握手券都能直接售罄的实绩并不是单纯靠那种抽象的吸引力赢得的,更多的本来就是在握手会上总是平等地对每一个人都给予友好回应的敬业态度。
“你就是在找借口逃避嘛,阴咖处男阿宅君。”
有次树正好下了课也跑来凑热闹一起看现场的时候,见北斗早早地进场抢到了第一排但又只敢在最角落位置缩成一团,不知道是想看好戏还是恨铁不成钢,硬是自掏腰包买了两张这天限定的拥抱券给北斗,在被后者拒绝时还发出了爆モテ特有的调侃声。
北斗当然不是处男,但是剩下两个名号他有点没底气反驳,最终赌气似的接过树硬塞来的那几张纸片,说去就去谁怕谁。
树的激将法一直起效到了北斗站到キョンちゃん面前的瞬间位置。
即便已经看了这么多场演出,深知キョンちゃん确实是肉眼可见的身材高挑,但北斗毕竟还是第一次和キョンちゃん站在同一水平线上,所以他也是这才发现对方的高并不是单纯被衬托出来的视觉效果,而是真真正正的高。北斗自己都属于在日本男性中身材高大的那一类,但是眼前打扮得完全像个漂亮芭比的人居然和他的身高相差无几。
不过让北斗一时间大脑彻底空白的不是这个,甚至都不是他本人也承认的怕生阴咖性格使然,而是在轻轻抱住对方时那种连北斗自己都解释不清的怀念感。
キョンちゃん比他矮的那几公分在这个姿势下就变得不可忽视了,肩膀正正好贴到北斗的锁骨处,而作为打歌服的一部分用发夹固定在脑袋两边的毛茸茸的粉色兔耳朵则若有若无的蹭过北斗的脖子,带来一阵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的亲昵痒感。
“……”
最后北斗也一个字都没挤出来,只是在工作人员的提醒下又机械地松开了自己的手。不知是不是体感滞后的关系,他甚至觉得反而是キョンちゃん比自己更晚些收回抱着自己的手。
在被隔着面具还是肉眼可见笑盈盈地挥挥手说谢谢,又说希望下次还能再见时,北斗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完蛋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对谁再动过心了,而这一年多来的清心寡欲导致的反动强大得让北斗有些无从抵抗。
树必须为此再付出半个衣柜和书架的代价才行。
如前所述,北斗是阴咖、半个阿宅,不是处男。
当然和树这种自他公认的爆モテ相比肯定是略逊一筹,从如今愈演愈烈的阿宅气质和阴咖气场全开的日常也有些难以想象,但北斗在高中时代其实凭借他那张脸勉强就够得上一军的称号了,并且就和自己的同龄人们一样是不谈恋爱就会死的青春期小男孩。
真要说有什么比较特殊的地方的话,大概就是北斗谈的不是女朋友而是男朋友。
但要说北斗是“那边”的人其实也不太对,在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会对漂亮女孩产生好感和性欲的异性恋,而他谈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朋友,也是个漂亮到模糊性别的男人。
北斗的男友、准确来说是前男友叫京本,是个出生在艺术世家的小少爷,还是集万千宠儿于一身的家中独子。京本其实不算中了基因彩票的那一类,他更接近于单纯是延续了上一代的优越基因,长了张精致漂亮的、连AI都十有八九要认错性别的脸。
北斗对京本算是一见钟情,当然实际上也没有那么浪漫,只是京本的脸完全就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以至于一眼万年。说白了也就是很肤浅的颜控使然,或者说生理性喜欢。
京本比北斗大一届,所以一开始北斗其实也只能在全校集会的时候能够光明正大地欣赏京本,但很快他的阿宅气质战胜了阴咖本性,便做出了他人生中大概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阳咖行为——主动追求京本。
过程其实比北斗原本自己吓自己的心里预设要简单很多,大概是从小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了,京本从一开始就没有对北斗产生什么戒心,大大方方地允许了北斗的接近。
也没有什么确立关系的明确标志,北斗没什么朋友,巧的是京本其实也一样,所以他们没有面临过要向友人介绍彼此身份时该以“好朋友”还是以“男朋友”相称的选择困扰。反正就在北斗左一声きょうもっちゃん右一声喜欢的持续性输出中,以及京本对于北斗或撒娇或图谋不轨的上下其手始终来者不拒的态度默许下,似乎算是恋人专属的十指紧扣和法式深吻都成为了稀疏平常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为了恋人。
至于更进一步的亲密行为,对于基本就是性欲俘虏的十几岁男孩来说,从互相用手抚慰到学着成人片里的样子用上身体其他部位寻求更进一步的刺激根本都不需要跨越什么心理障碍,倒是第一次照着网上的教程试图上本垒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一个被捅得生疼一个被挤得煎熬,但很快也就熟能生巧并且食髓知味,还无师自通地摸索出了不少新体位。
他们的分手也和交往一样有点莫名其妙。和大部分的高中生情侣总要面临的毕业分手完全没关系,后来北斗自己也反省过,就是他当时的拧巴性格要负全责。
京本长相漂亮,对于在做爱时成为下位也接受度良好,但毕竟也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并且或许是不知不觉间积压过多的情绪正好遇上了青春期最一点就着的状态,对于自己被有意无意地误认性别总是会有些反应过大。他和北斗吐槽过几次,不过在这件事上北斗(准确来说除了京本本人以外大概就没有人能够做到)毕竟没法完全理解并共情,后来在某次被人恶意挑衅时京本动了手,最终闹到了被勒令停学一礼拜的地步。
京本其实没服气,在北斗放学后打着送习题册的名义去找他时,始终有些忿忿不平地说自己打人固然不对,但是对付那种人果然还是拳头最合适。
“什么‘小鸟依人的娘娘腔’,我也是有一米七四的大男人呢!”
后来想想京本介意的显然是带着点侮辱含义的后半部分,但或许是因为京本还顺口强调了自己的身高的关系,当时北斗的注意力完全跑到了用作修饰语的“小鸟依人”上去,并且开始自责是不是因为比京本更高一点的自己总是在他身边、这才衬得京本有些娇小了。以及,他没法否认自己对京本的一见钟情同样源于其“像女孩子一样”漂亮的外观。
这一切,北斗连一个字都没敢和京本坦言。对恋人有所隐瞒当然不好,可是相较于此,他更不想伤害京本,也不希望自己在京本心目中的形象就此破灭。如果横竖都是死的话,不明不白的结束总比被背刺被背叛要来得温柔一点。他于是胡乱找了个自己都不信的、如今他都不记得是什么了的借口,就此几乎是断崖式地消失在了京本的生活里。
京本没有对北斗的突然疏远表现出多么肉眼可见的动摇,就像他曾经对北斗的亲近来者不拒那样,他也维持了去者不追的成熟体面。
而北斗,如他后来和树坦言的那样,似乎再也没有对谁再动过心。
但这不是京本的错。在被树质疑是不是受过什么深刻的情伤才会阴咖成这样的时候,北斗脱口而出地如是替京本辩护,所有的责任都在青春期时敏感又别扭得厉害的他自己。
当时树露出的怜悯的眼神让北斗至今记忆犹新。
都说追星算是一种恋爱代餐,这话可能不完全对,但大差不差。
眼看着北斗一步步沦为偶像宅,树倒是显得像个操碎了心的老母亲,说什么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北斗走出过去的情伤实在是很欣慰,现在连他自己都恨不得氪个万把块钱去感谢一下重新照亮北斗的灰暗世界的那个小偶像。
树当然只是在开玩笑,不过又不是完全在开玩笑,具体表现为虽然比不上北斗的全勤出席,但比起三次元偶像明显对电子游戏更感兴趣的树真的一个月里会有那么两三次跟着北斗去看现场,并且比永远只看着キョンちゃん一个人的北斗要更早地就认全了团里的每一个人(话说回来,北斗看了这么多场还是对除了キョンちゃん以外的所有人脸盲才比较奇怪),偶尔一时兴起还会买几张握手券去和当天看起来比较闲的成员聊上几句。
树的爆モテ体质哪怕是在这种地方依旧能够正常运转,他在不同成员间游走得如鱼得水,被一口一个じゅったん叫得很欢,并且在这个同担据否并不罕见、箱推基本处于鄙视链底端的圈层里,居然还没有因此招到其他粉丝的记恨。不过大抵就是被看穿了他其实对谁都没有特别感兴趣、非要说的话他对北斗的兴趣都比对偶像的兴趣大的本质。
反倒是会有人主动给树偷塞联系方式,虽然树说自己比起可爱系的少女偶像更喜欢直爽系的辣妹,以及“其实我也挺怕生的啦”,很少会真的深入交流。当然也有例外,他偶尔也会答应和谁一起吃个饭,并且非常健全且绅士的真的就只是吃个饭,回来后还会把自己感觉不错的餐厅介绍给北斗,敦促他去私联キョンちゃん。
在这方面,北斗是个非常模范的偶像宅。他严词拒绝了树,并且一口气列举了三条理由说明粉丝和偶像私联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北斗讲得唾沫横飞,树在边上看着他直乐。但最后树也确实没坚持什么,吐槽了两句你们宅男事好多后就没事人似的拽着北斗出门吃饭去,美其名曰反正“私联”爆モテ肯定是不犯法。
这次他们去的是一家口碑不错但距离繁华街稍微有点距离的小店,说是常有艺人在私下光顾,不过他们去的这天店里根本就没什么人。
但是这不重要,在推门进去的瞬间,那原本背对着门口而坐的、还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粉色打歌服的人下意识循着门开的声音扭头看过来的人一下子就让北斗失去了一切思考能力。
那显然就是キョンちゃん,从放在桌上的一顶粉色假发和标志性的粉色面具就能看出来,何况作为一个合格的粉丝,对于自推应当是有化成灰也能认出来的觉悟。
“哎,这不是你的神推么!”
这大概确实只是巧合,因为树也是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然后戳了戳北斗的手臂这么对他说。
但是北斗点不下这个头。他浑身僵硬,移不开一点点像是完全被冻结在了对方脸上的视线。
“きょうもっ……と。”
北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才挤出了这么几个音节。不要误会,并不是出于个人情绪的咬牙切齿,只是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有点语言能力丧失而已。
出口的第一个音节就已经排除了他对着这张脸还能叫出除了京本名字以外的所有可能性,北斗能做出的最大的努力也就是不像当年那个傻白甜的自己那样一上来喊人家きょうもっちゃん。
但京本还是当年那副来者不拒去者不追的淡然模样,只是稍微有些困扰似的皱了皱鼻子,很快就冲着北斗露出个很可爱的偶像微笑。
”好久不见……?”
这下事情大条了。清心寡欲了这么久后好不容易又遇见的心动神推偶像面具之下其实是上一次让自己心动的前男友。
北斗只想当个普普通通的阴咖,真不想拥有这么不同寻常的戏剧人生。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逃避。
自从意外发现京本居然就是キョンちゃん,并且得知这小少爷完全是因为好奇心作祟才成为的地下偶像、至于隐瞒性别则是被大学好友兼偶像团体经纪人的高地连哄带骗给糊弄进来的结果后,北斗一边莫名地松了口气,一边又开始逃避现实。
他不愿意也有点不敢去想自己对キョンちゃん的一见钟情究竟是一种昨日重现还是一种余情未了,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其实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哲学家说人不会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但人好像真能一次又一次在同一个地方跌倒,直到在原地砸出个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爬出去的深坑为止。
意思是说,就像当初他一句话不说就主动疏远了京本一样,如今北斗又一次一言不发地直接从キョンちゃん激推的偶像宅毕了业,还一键清空了那个为了追星才特意注册的小号。
要说和从前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多了个不肯轻易放过他的树。
“超级是我的菜,感觉完全能交往。”
树倒是不指名道姓,但是他冲着北斗挤眉弄眼的那个表情让他说的是谁不言自明。
北斗用キョンちゃん是偶像绝对不能和粉丝私联的借口试图阻止树继续说下去,但是被后者一句自己又不是粉丝给轻松驳回,犹豫了一下后又说京本是如假包换的男人怎么想都不该在树的涉猎范围内,又被后者振振有词的一句但是京本可以是特殊的给堵了回去。在胡搅蛮缠这件事上北斗确实是从来都斗不过树。最后北斗叹了口气,举手投降说好吧自己坦白从宽。
树此前只是听北斗非常语焉不详地谈起过自己和京本的事情,并且由于北斗的刻意含糊其辞,甚至连京本的名字都不知道。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其实树可能并没有将キョンちゃん和北斗的前男友联系到一起,只是发现了北斗和京本是过去显然发生过很多的旧识才产生了好奇心而已。
最好的证据就是,随着北斗破罐子破摔地把自己和京本从认识到交往再到分手的事情事无巨细地一一道来,原本还有点嬉皮笑脸的树表情也越来越严肃,在终于听北斗讲完最后一个字后,向来满嘴废话的树居然罕见地沉默了许久,最后才皱着眉头问所以他和京本这就算是分手了么。
这倒是给北斗问懵了。他一脸狐疑地看向树,眼见后者这次似乎真是发自内心不太理解的样子,不由地让北斗开始自我怀疑。
他和京本断联系已经超过了一年,对方不知道他在大学入学后新换的联系方式,他也对京本在这一年多间的的生活一无所知,这怎么想都是分手状态、吧?
“……所以说你们处男就是难搞。”
树非常夸张地深深叹了口气,被北斗小声反驳自己不是处男后就用更大的嗓门教育他空窗这么久还一直这么清心寡欲的状态在实质上就是一种处男。
这话从永远在桃花期的树嘴里说出来显得很有说服力,让北斗有些无力反驳。
最后他真就乖乖地在树的强制命令下出了门,去练习室所在的大楼后门守株待兔。虽然是作为偶像宅绝对不能被允许的行为,但是毕竟他等的不是偶像キョンちゃん而是前男友京本,以及这地址是树给他的(树则是不知道从哪个成员手里得到的),应该……能算在安全范围内吧。
到了目的地北斗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树坑了,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是一身休闲装打扮的、“京本大我”感全开的京本。
“说起来北斗的大学入试也顺利结束了,我们什么时候再继续约会?”
嗯?
迎着京本那张漂亮又明媚的笑脸,北斗问不出口那句“我们不是分手了吗”。可是。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