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从挤洗面奶开始,髙地就觉得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冲掉泡沫擦干净脸,眼睛的主人已经蹭到身边,指指洗手台上的剃须刀。
“我能试试吗?一下就好。”
“你刮哪儿啊?”髙地望着眼前人刚刚手动修干净的下巴。
“刮你啊!”
髙地瞬间产生了把头埋回毛巾里的冲动。
“求你了,就一下!我没用过电动的嘛,听说不容易刮伤?”
髙地拧起眉头看他,几秒后终于转过身子松口,“来吧。”
这家伙觊觎自己的剃须刀不是一天两天,再不答应指不定要被缠多久。
推开开关,髙地嘴唇周围的胡茬儿近在眼前,樹明显紧张起来,对方半阖上眼睛尽量不做眼神接触,他却仍颤颤巍巍不敢把刀头往脸上贴。
“快点,待会儿新的都长出来了啊。”
樹一笑,手更抖了。
“不会刮破的对吧?”
“服了你了。”髙地不耐烦地啧一声舌,干脆抓住他的手对着镜子自己来,“站过来点儿。”
樹握住手柄的右手被微微发潮的掌心包裹,为了不碍事,人也紧贴着站到侧后,任髙地带动自己的胳膊上下打圈儿。
“行了。”髙地松开手摸摸下半张脸,“好玩吗?”
“就……就那样吧。”一向咋呼吵闹的人突然失了底气,变得支支吾吾,放下剃须刀挪开几步准备回屋。
“跑什么?回来。”怎么还不好意思上了?
髙地拽着衣服把樹扽回自己跟前,冷不丁送上一吻,亲完顺便轻蹭两下脸颊。
“检验一下劳动成果。”
樹紧抿双唇把嘴角拼命向下撇,眼里全是藏不住的笑意,后退一步躲开气息温热的耳语。
“我手艺真好。”
“嗯,谢谢你。”
髙地一边从善如流地应对这没有道理的邀功,一边按出三泵润肤露,分一半抹到樹手背上,顺手把人推出去了。
2
无视某人哀怨的眼神,髙地小心眼儿地为下一次游戏时间安排了脱毛项目。
“你之前给别人剃过吗?”
“当然没有,你希望我给谁剃啊?”
樹吓得缩回双腿团在床上,把下体护得严严实实,抗拒之意溢于言表。
“放心,我动手能力很强的。”髙地笑眯眯地示意他坐好。
“就没有安全点儿的方法吗?”
“脱毛膏体毛不重的人可能会刺激皮肤,蜜蜡超——痛的哦?”
“……那非脱不可吗?”
髙地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樹两腿间,仰起脸看他,“摸起来很不一样,樹不想试试吗?亲起来也很温柔。”
说完低下头笑得有点害羞,“这么害怕,虽然没给别人剃过,不过我自己试过啊。”
妈的,好可爱。
樹倒吸一口冷气,缴械投降,无暇琢磨某人自己剃怎么知道亲起来什么样,乖乖摆成双腿大张的姿势等髙地给工具消毒。
“等会儿!你用的是我的剃须刀吗???”
“换过刀片了。”
“那也不行!髙地優吾你别得寸进尺!”
“好好好明天买新的。”
髙地把消过毒的剃须刀和修毛小剪刀工工整整摆在一旁,挤出一大坨剃毛啫喱,恶作剧般弹了一下樹的龟头。
“要开始了哦,尽量别有反应。”
“嘶……真硬了会怎样?”
“你忍得住吗?”髙地把透明啫喱涂上小腹和下体,听见这话瞥了他一眼。
“……你动手我肯定忍不住啊。”樹靠两条胳膊撑住身子后仰,瘪着嘴嘟嘟囔囔。
“那不就得了,不会怎样,我不会要求你做做不到的事。”
樹稍稍放松下来,同时又觉得哪里差点儿意思。
“不过,”髙地心有灵犀般话锋一转,“不射不高潮我觉得你还是能做到的。要是没有好好努力的话,我应该也有办法让你记住今天。”
哦,差的是这个。这才对味嘛。
“也别哭啊。”把掌心最后一点化开的液体蹭到樹大腿上,髙地抬起头似笑非笑地叮嘱。
樹瞬间又把腿缩回床上。
“你要干嘛?脱个毛我有什么好哭的?”看起来比刚才更加惊恐。
“那谁说得准,你这么脆。行了放下来,待会儿不许乱动。”
确实只是脱个毛,不过是比较色情的那种。
3
待樹终于调整好坐姿,做完心理建设,髙地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小腹处的毛发先被剪短,再被剃须刀分层刮掉,樹感受着肌肤传来的阵阵凉意,调教得十分敏感的身体随髙地的触碰逐渐躁热。他当然一下也不想动,可在因紧张而飙升的肾上腺素刺激下,比平时更快地接收到了异样的快感,一种掺杂着羞耻、新奇、期待、瘙痒,以及在游戏中与支配者亲密接触的快感。
“停停停!让我缓缓,一分钟!”
“30秒,不许用手。”髙地说着停下动作,这才到哪儿,全听他的这一宿什么都别干了。
樹无奈地咬牙苦熬,身后的床单被攥紧又抻平,汗水顺着额头滴下,落到单薄胸膛上,紧接着沿刚剃完的小腹滑至身下,隐没进尚未来得及收割的灌木里。
这就是脱毛的感觉吗?好像还不错。他分出一点神志,试图充分体会并记住这种滋味。
30秒一到,也不管樹准备好没有,髙地准时继续。伸长挺立的状态刚刚好,髙地左手扶住前端,右手从根部开始小心剃除,接着换成修毛剪,把柱身打理干净。
当他身子凑近,全神贯注地顺着弧度刮掉卵蛋上的毛时,明显感觉樹彻底硬了。精液逐渐从前端溢出,连接睾丸的肌肉也开始规律收缩。身体的主人似乎紧张至极,呼吸压抑而粗重,颈部青筋暴起,不知是因为命根子被刀片抵着,还是尽力克制射精冲动的缘故。
樹没有叫停,髙地不动声色地稳住手加快速度,剃完才悄悄松了一口气,进而抬头打量对方。
“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那突然反应这么大?”
“我哪知道,真没什么。”
髙地笑起来,手指在樹大腿根部轻抚叩击,眼神玩味又戏谑。
“你可真能忍,这都不说实话?”
樹痒得直躲,又不敢动作幅度太大,大腿刚一抬起立刻逼自己放回原位。上半身紧绷着丝毫不敢放松,指甲隔着攥成一团的床单死死掐住掌心,以此分散注意力。
髙地看在眼里,心下满意,决定问出来今天就放过他。
“最后一次机会,在想什么?”说着把剃须刀放到一边,右手作势抚上柱身。
“别别别!别碰!我说我说!”
髙地没理他,径直握住两颗滑溜溜的小球,倒也没有更过分的动作,“说吧。”
“你非让说的……想你含着我给我口!行了吗!”
樹略带哭腔吼出这句话,从床头抄起一个枕头把脸埋了进去。还有什么比当着意淫对象的面描述自己的性幻想更丢人的吗?可这人给自己脱毛的姿势实在太容易想入非非了。
4
“那樹想要吗?”
什么玩意儿?枕头里露出一双眼睛。
“今天可以哦。”髙地哪能猜不到这小子在想什么黄色废料,给点奖励未尝不可。
“不要!你有病啊!”樹脸红红的,不知是枕头里闷的还是气的。
“确定?机会难得哦?”
“不要!今天不行以后不行,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不行!倒是你都在想些什么啊?明明洁癖得要命,平时做完马上就会开窗吧?想到口交就有点儿恶心了吧?那么嫌弃就不要问这种话啊!强迫你做这种事难道我会爽吗?仗着我的名义就以为是爱的一部分了吗?”
哟,踩猫尾巴上了。
髙地歪在樹腿上看他发火,觉得嘴角正在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他没想到拒绝的理由会是这个,看来两人都有好好控制分寸与底线,一点点探索爱与伤害、上位与下位、自愿与被迫的边界。这些答案随他们的关系在不断变化,但没有人选择妥协,同时也拒绝对方为自己妥协。
“笑什么!”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抖抖腿把人晃开。
“我的错,不说了,对不起。”
樹哼一声别过头,兀自顺了几口气,侧着身子小声嘀咕,“我没哭。”
这大概是原谅他了。
“我知道,”髙地眼角的笑纹加深几道,“今天好乖,想想待会儿要什么奖励?”
其实樹很少提要求,他也想不出什么花样,一切听髙地的就好,反正最后总能舒服又周到。
“先去一次?”
“可以。”髙地本来也没想继续折腾他,拿起剃须刀准备为今天的工作收尾。
“快好了,还坚持得住吗?”
生完气,兴致也下去小半,似乎没有刚才那么难熬,樹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今晚跟我睡吗?”一向扮演被纠缠角色的人今天似乎想多腻歪一会儿。
“诶,太早了睡不着啊。”
“陪你看电影呗。”
这话落到樹耳朵里,毫不意外地变成了“抱着你看电影”。
“说好了,就看电影啊!”心动之余警铃大作。
得到“就看电影”的答复,樹才答应下来。
下体不算旺盛的毛发被小心翼翼地刮净,常年被遮挡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樹紧盯着髙地给自己涂上清凉消炎的凝胶,张张嘴没说话。
“蹭掉了洗完澡再给你涂一遍。有地方疼的话告诉我。”担心细小的划伤不易发现。
确认樹没有任何不舒服后,髙地示意他躺倒抱住双腿,从抽屉里翻出避孕套,胳膊撑在悬空的腿上探过头来:
“啫喱、凝胶,还有一会儿你自己的东西,今天想用哪个润滑?”
5
一周后,樹被新长出的毛茬儿扎得坐立难安,又碍于“不许自己碰”的禁令无法缓解,跑去质问髙地为什么不早告诉他。
某位大骗子故作惊讶,贴心地询问要不要每两周剃一次。
要说髙地心虚吗?
当然。否则他为什么接下来两个月刮胡子时都把厕所门反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