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陆不见了。
shogo 从睡梦中醒来,已是下午,昨晚的朋友聚会上玩吃辣游戏,青山陆赢了,奖品是店里的限量布丁,在众人的起哄中,本以为可以得到一个爱的喂食,结果青山陆竟然一个假动作,自己吃掉了。明明自己已经用他最爱的嗓音说了“ Riku 桑,我想吃布丁~~~~”
也不知是怎么了, shogo 的火气一下子上来,平时总是笑眯眯几乎很少得罪人的他,当场翻脸走人,撇下了一班朋友,青山陆追了出去,一路拉拉扯扯回到家。刚进家门就被青山陆从背后牢牢钳制住,自己的腰在他壮硕的臂膀里,完全动弹不得。
“ Shogo ~~ shogo ~~我错了,我错了。”
与身型完全不符的奶音从自己耳后传来。伴随而来的,是那正在解开他裤带不安分的手。
Shogo 趁机转身,自己一把将裤子脱下,露出自己的分身,青山陆马上凑上前去跪下准备把它含住,如同以前无数次的解决争吵的方式一样。
但这次 shogo 把他的头抵住了,“刚吃过限量布丁的人,应该吃不下我这条又脏又臭的鸡吧吧”
随后用力猛地把青山陆往后一推,自己冲进房间,将房门反锁了。
门外做错事的某人,在一阵敲门讨饶无果后,安静了下来。 Shogo 也因为一阵折腾加上喝了不少的酒,简单洗漱过后,也直接上床睡觉。
其实,没吃到布丁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说着出去办事回来身上却带着不明来源的猫毛;谎称加班但在共同朋友的聚会照片上出现的熟悉的后脑勺;手机锁屏时推送的“什么时候见面?”的陌生号码;种种的一切,都让 shogo 觉得自己离青山陆越来越远。也许,是时候好好和他谈一谈了。
等自己睡醒后。
然而,青山陆却不见了。
手机关机,公司缺勤,也没有在任何亲友那里。
虽然衣物和生活用品都在,但是重要证件都不见了。
也曾去警局报警,但一个成年人,一对发生感情纠纷的情侣,见过太多例子的警方也以“没有证据证明有事件性”为由拒绝了立案。
“可能他就是想自己静一静”
“可能你们就这样了吧,忘了他吧”亲友各种猜测安慰,但真实的痛苦,也只有 shogo 自己清楚。
冰箱里,堆着鸡蛋和香肠,这是青山陆拿手的早餐;衣柜里,还放着他最爱的同款不同色的帽 T ;厨房里,他精心挑选的全自动感应垃圾桶依然闪烁着灯光。
房子里的一切似乎都没变,但是青山陆不会回来了。
shogo 接受了这个事实。
生活还要继续,一个人煮饭洗衣,上班下班,看书睡觉。
直到一个月后,一个陌生男人的来访打破了平静。
“你好,是岩谷翔吾先生吗?”监视器里的男人高高壮壮的,如果没有表情,看着有点骇人,但是一开口笑容却很灿烂。
“您的朋友青山陆先生委托我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 shogo 点开了解锁键。
“我是一家会员制餐厅的服务人员,青山陆先生定制了一次晚宴,他委托我为您送来邀请函。”
打开男人递来的信封,是熟悉的字迹,“ Shogo , 3/11 晚上 7 点,希望你可以来。 R ”
3/11 是 Shogo 的生日。
“ Riku ,生日给我送什么礼物呢?我想要 Riku 的东西,随便什么,只要是你的就可以!”
回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开口问他要礼物的情景, Shogo 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把信折好,抬头露出招牌的笑容,“谢谢您亲自来一趟,我会赴约的。”
这一个月以来所有的不甘、痛苦、一切的一切,索性都在那天讲清楚吧。
3/11
Shogo 赴约了,走进餐厅,里面仅摆了一张餐桌,是那种神秘兮兮的私房菜风格。但是 Shogo 记得自己曾说过喜欢。
料理台是开放式的,之前送邀请函的男人穿着厨师服站在里面
“岩谷先生,请坐,马上开席。”
Shogo 看着拿着菜刀的男人,一片片仔细地切割着肉片,突然觉得他不像一个厨师,而是一个屠夫。
仅仅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罢了。
“青山陆呢?”
“青山先生会陪伴您的”
说着餐厅播放起了音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 ”
是青山陆自弹自唱的版本,做了变奏的处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一出来, Shogo 就差点没有崩住。
自己即使对他有万般不满,但是真的好想再见他一次。
因为他爱他。
Shogo 自己是知道的。
然而看起来,今天,青山陆不会出现了。
眼前的男人端上了一盘精致的肉片拼盘,贴在冰块边,堆成了一座小山的模样,上面插着蜡烛,盘子边用巧克力酱写着“ Shogo , HBD ~”
“这是本店的招牌菜 —— 肉片刺身,岩谷先生,衷心祝您生日快乐。”
男人戴着口罩,但是能看出眼神中的笑容。
Shogo 吹灭了蜡烛,自己双手合十许了愿望。
“谢谢。”
没有过多的言语, shogo 叉起一片肉,放入了口中。
从未尝过的奇妙味道弥漫开来,似乎是鸡肉、羊肉的混合体,既有着鸡肉的韧性,又带着羊肉独特的香气,即使是几乎全生的肉,也没有一丝腥味。
太美味了,太神奇了,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的料理。 Shogo 不禁感叹到。其实在来之前, Shogo 也曾在网上试图搜索这家店的资料,但是,除了店名在地图上能够找到,竟然没有被任何一家点评网站收录。保持这样的神秘感的原因原来就在这儿啊。
肉片很快就被吃完了, Shogo 正喝着搭配的红酒,男人又端出了一个盘子,放着一本书。
“岩谷先生,这是青山先生送您的礼物。”
Shogo 接过书,封面是皮质的,摸上去很有质感,打开一看,包着的是他之前一直想要的孤本小说,在他的购物车里躺着很久了,就想着哪天一冲动就把它买下。但是某天深夜,他发现书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为此, Shogo 还难过了好一阵。书中夹着纸条:“你说想要我的东西,我明明什么都给你了呢,这是唯一没有给你的东西,希望喜欢。还有,对不起。 R ”
原来是这家伙买了啊。
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
但是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Shogo 收起了笑容。现在再看这书,更多的只有苦涩罢了。
“岩谷先生,您的笑容让人难忘,您应该多笑笑才是。”
明明在安静整理料理台的男人突然开口了。
Shogo 才发现他似乎盯着自己看,很久了。
避开男人的注视, Shogo 决定离开。自己要的并不是一顿饭,最想要的没有出现,也是该结束这场梦了。
“谢谢您,菜非常美味,抱歉,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武知海青。”
“武知先生,谢谢您,感谢招待,再见。”
应该是再也不见吧, Shogo 心里想着。
但是第二天,男人的脸就出现在了监视器中。
“岩谷先生,青山先生给我的支票是假的。我联络不到他了,您是否可以支付下餐费?”
“那家伙!?”
男人开口说的金额,令人咋舌,岩谷一个上班族根本无法负担起。
“青山陆,你到最后还是在给我添麻烦!” Shogo 气不打从一处来,但是却毫无办法。
“作为补偿,我需要住在你家,这应该是你们合租的房子吧?这笔餐费就从房租里扣除吧。”
男人自顾自地将行李搬了进来,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莫名其妙的“同居”生活就此开始。
但是由于武知海青昼伏夜出的生活习惯,和作为上班族的 Shogo 很少有时间上的交集,也倒相安无事。两人唯一的见面时间就是早上,武知海青大多数时间会做完早餐去睡觉,而此时岩谷正起床准备洗漱。然后每日享用会员制餐厅大厨的手艺,简单的炒蛋煎肉或者汉堡,出自海青的手里似乎格外的美味,甚至让 Shogo 渐渐忘记了以前青山陆下厨时的味道。也没有遇到其他的生活问题,这个男人干净、安静,也从不提出要求。这样的室友,真的再好不过。
虽然没有什么对话,但是两人之间也有了默契。作为早餐的回礼, Shogo 也会在睡前为海青留下客厅的一盏灯,以及一杯泡好的蛋白粉,他似乎留意到了海青在持续健身的事情。
休息日,海青一般都会出门,直到深夜才会回来,有时会敲开 Shogo 的房门,问他要不要吃点宵夜。
“这是马肉,蛋白质含量很高,脂肪很少的哦”
这天夜里,看着随意用手拈起一块肉,略微蘸点芥末就往嘴里送的武知海青, Shogo 突然有了别样的感受。
“喂我” Shogo 也被自己开口说的话吓到。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等着对方的回应。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转过身捧起了 Shogo 的脸,牙齿撬开他的嘴唇,混合着芥末和口水的味道,一块柔软,塞入了他的口中。
Shogo 被武知的动作惊到,他说的喂,只是用手罢了,似乎对方理解错了意思。
“好吃吗?”仿佛没事发生一样,男人又露出第一次见面那样的笑容,转过头去继续自己吃了起来。
“我还要。”
男人假装没听到,将肉片吃完了。
“还要的话,就要现做了。”
Shogo 失去了知觉。
Shogo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海青的店里,准确的说,是店里的料理台上。
没有被绑着,但是手脚都动不了。
“为你注射了局部麻醉剂。不会痛的。”
穿着厨师装的海青,拿着刀子站在他面前。
手轻轻划过刀刃,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驾轻就熟。
“ Shogo 你想先吃哪一块呢?”
没有被麻醉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突然出现的海青、青山陆缺席的生日宴、肉片拼盘、皮质封套、持续不断的早餐、马肉刺身 ………
“所以,那些 …… ”被自己的推理所吓到的 Shogo 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如你想的那样。”
“不过,青山先生是自愿找到我的。”
这是海青用刀划开他的肌肤之前, Shogo 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