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谷翔吾躺在床上,感受身上一隻手的重量,思考著要怎麼脫身,還順帶在腦中懊惱第一百次,自己為什麼要一時興起就跑去酒吧呢?又怎麼會跟這個男的走了呢?
岩谷翔吾想悄悄抬起男人曬得黑中帶紅的手,準備起身找地上的衣服,還沒成功就被攬回男人懷中。面對眼前鼓脹的胸肌,岩谷翔吾氣得牙癢癢,忍不住啃了一口。
男人似乎不痛不癢,只是抬手摸摸岩谷翔吾的後腦,然後更用力把他按進懷裡,嘴裡嘟囊著,「翔吾?別鬧了,我們再睡一下?」男人昨天在他耳邊講了很多次,自己叫青山陸,逼著岩谷翔吾不僅要呻吟出聲,還要喊出男人的名字,不然不給他射。而青山陸看著高壯,聲音卻是軟的,剛起床的低語讓岩谷翔吾回想起昨天他在自己耳邊的喘息和細碎的騷話,不禁又臉紅了起來。
岩谷翔吾伸手推撓青山陸的胸肌,腦子裡想著怎樣從這太過甜蜜得不像一夜情的場景裡脫身。感覺到懷裡的人想逃脫,青山陸有點不滿,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被自己弄得又哭又喊,最後直接睡暈在自己懷裡,結果一覺起來就想走?
青山陸緊箍著岩谷翔吾,把他過長的劉海往後梳,在他光潔的額頭上吧唧親了一口,「翔吾不再睡一下?昨天你不累嗎?」岩谷翔吾連耳尖都紅了,連忙用力推開青山陸,「我⋯⋯我等會還要去學校呢!青山先生我就先走了!」
說完就從青山陸懷裡掙脫,起身穿衣服去了,青山陸有點出神,盯著床下正穿褲子的岩谷翔吾,「做作業?」岩谷翔吾一邊扣襯衫的釦子,懊惱地發現有顆釦子被青山陸扯掉了,但在衣服底部,紮進褲子裡倒也不礙事,一邊繼續他的謊言,「是呀,我們高中文化祭正要舉辦呢,還得跟同學回學校一趟。」說著衣服也穿戴整齊,還來不及等青山陸問他未成年怎麼進的酒吧,岩谷翔吾一溜煙出了房間。
看著走得飛快的人,青山陸有些困惑,昨天自己在酒吧裡分明是撿到了岩谷翔吾身上掉出的名片盒,裡面的名片上頭寫著自己這次被挖角的新公司名字,也大大寫了岩谷翔吾四個字。
本來想著早上起床後可以一起吃個早餐再還他的,現在倒是抓不準主意了,難道真的是個高中生偷了哥哥的衣服出來喝酒?
青山陸也不想深究,總歸是露水姻緣,再可愛再喜歡,兩人也不一定會是好情侶。穿好衣服,順手把鋁製的名片盒揣進口袋,青山陸就下樓退房去了。
岩谷翔吾躺在吉野北人家的沙發上,斷斷續續講完昨天在酒吧的事,吉野北人一時沒忍住,噴了一口水出來,「你跟他講你是高中生?你還真仗著你長得年輕就亂說話啊?哈哈哈哈哈哈!」岩谷翔吾伸手拿過抱枕蓋在臉上,悶悶地說,「不然我能怎麼辦?他看著也不知道是甚麼意思,當然是先走為上策。」
吉野北人又笑了,問他那人身材好不好、長得帥不帥。岩谷翔吾放下抱枕,坐起身正經地說,「非常帥,別笑!不然你以為我怎麼跟他走的,而且身材也很好。我會放下戒心跟他走,也是覺得我跟他以後絕對遇不到。你看我公司那麼多人,哪個有那麼大的肌肉?而且他說他常去海邊的,我這工作誰不是關在辦公室裡,哪有可能再遇到呢?」說著用手比了比昨晚看到的肌肉大小,還又接了句,「而且他曬得好黑啊,曬痕看著應該是穿著背心曬出來的,黑黝黝的還發亮,像煙燻的火腿。」吉野北人拿著杯子自言自語起來,「還像火腿呢,你嘗過?喔,對,你昨晚的確嘗了,可能還不止手臂的火腿吧。」
吉野北人還想往下說,就被扔到臉上的抱枕阻止了,岩谷翔吾站起身理理衣裳準備回家,突然大叫了一聲,「啊!我的名片盒!」吉野北人不以為意,「丟了?那不正好,今年你生日我不是剛送了個錫的?你那時候還說舊的沒壞不想換。」岩谷翔吾倒是有點緊張,「重點是不知道掉哪了啊,被撿走總是不好的。」吉野北人捏捏他的肩膀,「沒事,名片而已,掉哪都是有可能的,說不定掉路上被當垃圾丟了。」岩谷翔吾還想說什麼,就被吉野北人推出門,「快回家吧你,看起來昨夜挺累的。」他正要回嘴,就被關上的大門堵了回去。
的確如吉野北人說的,名片盒不見也不是什麼大事,一天後是上班日,岩谷翔吾拿著生日禮物去公司裝名片。早上岩谷翔吾習慣喝杯濃茶提神,在茶水間門口就聽見竊竊私語,他不是愛聽八卦的人,不過進去打斷似乎也挺怪異,只好站在外頭聽。
是一群同事在討論空降的處長,據說挺年輕,94年的,是特別被挖角來的,又帥工作能力又好。同事們說工作能力好不好還有待驗證,早上電梯裡遇到了,是真的又高又好看,身材也好,連聲音都好聽。
岩谷翔吾也沒聽進去,只是等他們離開茶水間後進去裝熱水,忽然有人湊到他身邊遞東西過來,岩谷翔吾看了眼,竟是他遺失的名片盒。接過名片盒抬起頭正要道謝,岩谷翔吾就愣住了,怎麼會是青山陸?胸前還掛著自己公司的識別證,上頭寫的正是自己單位的處長。
岩谷翔吾一手拿著馬克杯,一手捏著名片盒,嘴巴開著不知道該說甚麼。青山陸稍稍張望了下外頭,確定沒人,才伸手刮了岩谷翔吾的鼻頭,「小朋友不是要準備高中文化祭?你們文化祭的主題是職業參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