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发生在一起看电影的时候。
本来是很催泪的电影,连几个不那么感性的成员都抹了眼泪,悲伤的气氛弥漫整个房间的时候,川村壱马忽然突兀地问了一句。
“你们为什么哭了?”
这很不对劲,因为通常他绝对是流泪最快的几个人之一。
成员们一开始把这归于川村走了神的缘故,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不是这样。
川村壱马开始对一切情感都无法理解起来。
他不理解北人和树为什么吵架的时候还笑作一团,不理解为什么成员们拿到工资单时会大喊大叫,最重要的是,他好像也不能理解演唱会时台下的热烈气氛了。
这可是大事,演唱会调动观众情绪是很重要的,何况川村一直承担着控场的职责。
成员们紧急把他送去看了医生。
“是情感阻断症。”面色和善的医生这么说,“简单来说,他大脑处理情感的系统出了问题,他无法再分辨各种复杂的情感,对他来说,基本只能感觉到开心,或者不开心。”
“没救了?”吉野北人问。
旁边的藤原树暼了他一眼,看起来对他的用语颇有微词。
好在医生笑起来,“不,因为送来的很及时,所以用药物就能治愈,只不过需要时间。”
还好还好,成员们松了口气。
下午就开了会,阵简单说了川村壱马的情况,然后告诉大家,“医生说药物可能会有副作用,现在还不能确定,壱马不太能分辨情感,大家要尽量照顾他。”
成员们都点头应和着,吉野北人撞了撞旁边长谷川慎的胳膊,“你说,现在这种情况,给他看小黄书他是不是也没感觉。”
长谷川慎正在喝水,闻言差点被呛到。
吉野北人嫌弃地看他一眼,转头兴奋地和藤原树说了这个想法,不出意外地得到一个白眼。
长谷川慎不知为何很在意那个副作用。
这没有道理,因为川村壱马除了情绪波动变得很小以外,和之前也并没有很大的差别。
是……吗?
好吧,他承认。
他感觉川村不再对他那么特别了。
长谷川慎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挪,现在他和川村壱马的距离就只剩下半个手臂。
不出所料,川村的手又渐渐攀了上来。
紧接着身子也靠过来,见他没有抗拒,索性直接贴上他的背。
长谷川躲开了,换作以前,川村壱马应该会感到疑惑,或者再揽上来。
但自从生病后,他就不再执着于长谷川了,如果长谷川慎——或者随便别的谁躲开他的肢体接触,他就毫无波澜地换一个人,好像只是需要个搭手架一样。
长谷川慎感觉不太高兴,他以为哪怕川村壱马对感情再迟钝,也会对他不一样的。
另一方面,川村壱马的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长谷川慎有时和他说着说着话,他就会停下来,忽然问,“慎,你刚刚笑了,是为什么?”
又补充,“而且上次我和北人说话,你又忽然不笑了。”
虽然在业务和生活上的能力并没有退化,但长谷川慎总觉得他变得笨笨的。
医生说这是开始服用药物的反噬期,并没有关系。实际上,川村壱马的智商也没有下降。
但长谷川慎还是不太高兴。
他不高兴的话,就会想要欺负一下谁。
最开始这个目标是阵,不过阵太温柔了,不把他们的小打小闹放在眼里,长谷川慎立刻感到了无趣。
最后还是把目标放在了惹他生气的人身上。
这次机会来得很快。
宣传活动结束后,成员们一起去喝了酒,介于川村还要吃药,所以被迫用水替代了。
川村壱马显得有些郁闷,散场的时候也不同意和成员们一起离开,揽着长谷川慎的肩说“我们还要待一会儿。”
成员们对他俩的私人相处已经见怪不怪,嘱咐长谷川一句要提醒他按时吃药,又被川村嘟囔着“我可不是小孩子”地赶走了。
现在街边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川村壱马就说,“走吧,去你家。”
长谷川慎不动,直到川村壱马又催促了他一次,他才抬头,“你都不问我同不同意。”
其实他是有情绪的,但川村感觉不出来,就很天真地说,“可是以前你没有拒绝过我。”
长谷川慎觉得自己肯定是拒绝过的,只不过川村生病前就一直不承认,这样又想起他现在还是病人,就不跟他计较了。
他家的空间还算充裕,况且川村也不怎么占地方。
到他家后川村壱马才想起忘记买酒了,试图在长谷川慎家里找,被长谷川抓着手腕塞了杯水。
“吃药前后两小时都不能喝酒,壱马さん生病不会连常识都忘了吧。”
“这种事怎么可能忘。”
川村壱马只好吃了药,看起来不太高兴,他本以为慎会是唯一一个愿意纵容他的人,毕竟自己之前对他那么好,结果还是没喝到酒,就小声骂了句“没良心”。
长谷川慎听见了,有点哭笑不得,觉得川村壱马生病之后越来越小孩子气,又开始猜那个药的副作用是不是会让人心理年龄变小。
睡觉的时候川村壱马指着床说想睡靠右边,理所应当得让长谷川那句“我睡沙发”都没能说出口。
算了,睡一起就睡一起吧,也不是没睡过。
长谷川慎洗完澡,浴室里热气还蒸腾着,他就让正在玩手机的川村壱马快去洗。
川村应了一声,好像在玩游戏,眼睛没离开屏幕,指使长谷川慎帮他找睡衣——并且是很理直气壮的语气。
长谷川慎盯着他看了半天,终于想到川村壱马生病后最大的变化是什么了。
他好像不再把自己当成很宠爱的“おとうと”——或许是情感认知的障碍,让他少了当别人兄长的满足感。
这让长谷川慎又欣喜又失落,但还没想明白,川村已经结束了游戏,见他没帮忙拿,就自己开了衣柜,取出之前几次留宿时准备过的睡衣,进浴室前还责备地看了他一眼。
这下长谷川慎完全确定了,自己已经成为川村壱马所有普通的后辈之一——也有可能没那么普通,总之也不怎么特殊。
川村壱马洗完澡还要护肤,并且要很久,长谷川慎本来想先睡了,但浴室的磨砂玻璃有点透,他就隐隐约约能看见川村壱马抹沐浴乳。
虽然大脑已经没有记忆,但长谷川慎还保留着抚摸过川村皮肤的触感,记不清了,可能是某场脱掉衣服的演唱会,或者更衣室里不小心碰到的。
皮肤很细腻,所以摸上去滑滑的,很容易就滑到其它地方。
其实川村经常只穿着宽大的T恤在更衣室走来走去,可能还会习惯性地搂着某个成员——通常是长谷川,然后越搂越紧,连饱满的大腿肉都贴上去。表情又很纯,好像并不觉得这种行为在其他人眼里带着奇异的色情意味——即使是生病前,他对这方面也很迟钝。
长谷川慎忽然想起吉野北人说的,“给他看小黄书他会不会有感觉”。
他认为自己不是非常恶劣的人,只是很好奇而已。
好像……壱马さん之前从来不看来着。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一直盘桓着,直到川村壱马洗完澡开始吹头发,他才终于下了决心。
没关系的吧,反正是北さん的主意。
嗯。
这样想着,他又陷入找不到书的境地——平时都是DVD来的。
是一样的吧……
吹风机的声音已经停了,长谷川慎只好随便抽出一张放进放映机。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一会儿川村壱马生气的话,就说是吉野北人的恶作剧——上次去树家里他就是这样的——还吓得Mars从藤原树怀里跳了下去。
川村壱马从浴室里出来,钻进被子和他靠在一起,“诶,要看电影吗?”
“嗯,有部电影无论如何都想和壱马さん一起看。”
川村乖巧地点了点头,长谷川慎看着他,忽然有种诱骗小朋友的罪恶感。
但影片已经开始了,画面上是两个欧美的男生在吵架。
川村壱马皱了皱眉,他现在要靠逻辑去猜测别人的想法,这种没有前因的争吵对他来说很难理解。
长谷川慎以为他发现了不对,有点后悔了,想把电影关掉。
但两个男生已经开始脱衣服——一丝不挂的那种。
现在关也来不及了,长谷川慎有种做了亏心事的紧张感,小心地观察着川村壱马的反应。
但川村壱马只是把眉头皱得更紧,非常认真地继续看着。
这个反应超出了长谷川慎的预料,直到其中一个男生开始给另一个男生口交,川村壱马终于忍不住了,“他们是要做爱吗?为什么?”
长谷川慎懵了,支支吾吾地回他,“啊,应该是拿错碟片了,这是色情影片吧……”
川村壱马打断他,“我知道是色情片,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争吵完要做爱呢?”
长谷川慎明白了,川村能理解这两个行为,但因为缺少情感认知,所以不能把这两件事连接起来。
大概在他心里,主角一定要说出“我爱你,所以我想和你做爱”之后才能理所应当的上床吧——为什么爱也得说清楚才行。
长谷川慎对这个发现感到有趣,于是想逗逗他,“壱马さん,其实不相爱也是可以做爱的。”
川村立刻转过头,看起来想反驳,不过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长谷川慎感觉更有趣了,就翻身把他压在床头,凑很近地问,“壱马さん,你爱我吗?”
这次川村壱马很快就给了回答,“我不知道。”
严谨地没有直接否认。
长谷川慎对此表示满意,觉得孺子可教,就牵着他的手往自己胯下按——看影片的时候他就有反应了,或者更早,在川村抹沐浴乳的时候。
川村壱马没有反抗,或者说他还没有理解这个动作的含义。
但还是被掌心的温度烫得瑟缩了一下。
长谷川慎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躲,像是打开了什么色情开关一样,凑上去咬他的耳垂,“试一下,很舒服的。”
不过川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骗,他义正言辞地反驳道,“是你会舒服吧。”
无奈,长谷川慎只好先给他服务。
这次他没有躲,长谷川的手伸进他的睡裤,挑逗着他的欲望。川村没什么经验,被他弄得实在受不住,很快就高潮了一回。
川村是感受不到羞耻的情绪的,他只觉得长谷川弄得他很舒爽,就央求着再来一次。
长谷川慎拒绝了,“前辈,我还硬着呢。”
礼尚往来川村还是懂的,就笨拙地帮他套弄起来。可惜他的技术实在太烂,长谷川慎无奈地把他的手拿开,“壱马さん,你弄疼我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川村平日里洁身自好,连自慰恐怕都很少,技巧不足也是难免的。
长谷川本想算了,川村却发扬了一定要回礼的好品质,学着刚才的影片含住了他。
骤然被温热的口腔包裹,长谷川慎差点舒服地叫出声。川村壱马虽然没有经验,好在学习能力很强,回想着影片里的样子舔弄吸吮起来。
长谷川慎也不是什么经验丰富的人,没多久就交代了——还忘记推开川村壱马,以至于几乎全都射在了他嘴里。
川村壱马被呛得差点咳起来,跑到洗手间吐掉嘴里的精液,甚至还大声地“呕”了一下——长谷川确信自己听到了。
漱完口回来的川村壱马很严肃地对长谷川慎说,“下次不许射在我嘴里。”
长谷川慎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下次?”
川村壱马以为他没听清,就又重复了一遍,还责备道,“你的太浓了。”
长谷川慎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了,想问你没有羞耻心吗,想了想发现他确实没有,只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并且觉得川村壱马很恶劣。
明明一开始作弄别人的是他来着。
第二天早上到练习室的时候,吉野北人神秘兮兮地靠过来,长谷川慎心中警铃大作,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吉野北人说,“你猜壱马早上问了我什么?”
长谷川慎不想知道,但吉野北人已经自顾自兴奋起来,“他居然问我‘为什么两个男人会一边吵架一边做爱’!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在说我和树。”
长谷川慎真的在思考怎么堵住他的嘴。
但吉野北人立刻又换了副循循善诱的语气,“我说慎ちゃん,你没有给壱马看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太敏锐了,长谷川慎被他看得出了层冷汗。
好在吉野北人没有再追问,只是笑着说了一句,“慎ちゃん可不要趁人之危啊。”
不知怎的,长谷川慎听出了警告的意味。
不过他发誓,后续的一切都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后来的地步的,长谷川慎自己都不太记得,不过他倾向于把这个结果归根于川村壱马。
练习结束的时候,川村壱马忽然很近很近地贴上来,手指攥住他的衣角,抬眼看他。上目线显得很乖,眼睛亮亮的,像是在期待什么。
长谷川慎心脏开始狂跳,他想让川村壱马别靠那么近,身体却僵硬得难以抗拒。
于是两个人奇妙地挤进了浴室里。
川村是很有礼貌的,帮他弄出来之后才抬起头,有些任性地去勾他的手指,眨着雾蒙蒙的眼睛说“想要慎帮我”。
长谷川慎就红着脸扣住他的手,牵引着让他摸自己,听他小声地喘,在高潮之后瘫软地用滚烫的脸颊贴他的脖颈。
准备离开的时候川村也洗完了澡,几乎是有些欢快地从后面揽上他,丝毫不顾忌地将身体的重量压上去。
皮肤接触的地方好像又黏腻起来了。
长谷川慎想忽视这种奇怪的感觉,但或许是放纵的缘故,感官无限放大,最终还是没忍住,说,“壱马さん,别这样。”
川村壱马眨了眨眼,凑的更近了,“什么?”
……
虽然知道是生病的缘故,但实在是很超过。
先前的罪恶感逐渐消失,以至于长谷川慎后来想起这段奇妙关系的延续原因,都只能想起川村泛红的眼角和晶亮的嘴唇。
果然,如果不是川村在和他做了那样的事情后还毫无防备地靠近,他也不会……
所以说都是川村的错。
至于药物的副作用,长谷川慎又有了新的猜测。
大概是类似亲密接触依赖的东西。
要说为什么……
第三次黑着脸把川村壱马从队友身上扒下来后,长谷川慎终于忍不住把他拉到走廊,神情严肃地让他不要总黏着别人。
川村自认为自己的行为没有给别人带来困扰,就义正言辞地拒绝他,“为什么,大家又不会介意。”
“他们只是照顾你,不想说出来。”长谷川慎加大了声音,“你贴那么近,别人会难受的。”
放在以前,他大概是万万不会用这种语气的。但自从和川村有了进一步的关系,长谷川的一点劣性就释放出来——虽然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川村壱马消化了一下,勉强听出了点责备的意思。他想反驳,结果半天都没组织好语言,也不知怎么想的,凑近贴上了长谷川慎的嘴唇。
长谷川慎反应过来的时候川村已经移开了,但温润柔软的触感还残留着,因为涂了唇膏的缘故,还有一点黏糊糊的。
一种名为羞恼的感觉瞬间侵占了他的头脑,他把这归结于川村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亲了他——并且还得逞了。
“你亲我干嘛?谁教你随便亲人的?你和别人吵架还亲人家?”
川村壱马“啊”了一声,语言系统终于开始工作,“北人和树就是这样的,”
又说,“我不想和慎吵架。”
其实长谷川慎能猜到,川村之前虽然黏人,但并没有亲吻别人的习惯,大概率是被谁带偏了。
而更大概率,这个人是吉野北人。
即使这样,真的被证实还是有些许无语。
川村没得到回应,还以为他不相信,就又详细地解释道,“是真的,上次在练习室,你们都走了,我回去拿东西……”
“好了好了,”长谷川慎怕他再描述出什么香艳的画面,赶紧打断转移话题,“所以呢,你学他干什么?”
川村歪了歪头,“很有用啊,慎不就不生气了?”
长谷川慎想问他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又想说看来恢复得不错,不过最后还是问了句不相关的话,“壱马さん还亲了别人吗?”
“没有,他们都不对我生气的。”
听上去的意思是因为没有机会所以还没亲,长谷川慎就又严肃起来,“这种事不可以对别人做。”
“为什么?”川村很喜欢刨根问底。
“唔……总之除了我,你不可以亲别人——脸也不行,更不可以做那种事!”
川村壱马也不知有没有意识到“那种事”是什么,倒是趁机提了自己的要求,“那你不许再生气,也不能批评我。”
长谷川慎想说我哪有批评过你,但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了,只好敷衍地答应他。
川村开心起来,又亲了他一口。
长谷川慎怕他再说出奇怪的话,于是扣住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同时在心里想着:
北さん教的也不是毫无用处。
第二次复查的时候,川村壱马已经能感知到别人的简单情绪了,医生很高兴,说他恢复得很好。
长谷川慎趁机问了自己好奇许久的问题,关于药物的副作用。
医生却一脸为难,“实在不好意思,目前还是没办法确定,或许川村先生的体质没有副作用也是可能的。”
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长谷川慎不太满意,他回顾了自己之前的猜想,最后还是倾向了接触依赖。
因为川村虽然在上次“教育”后有了些许收敛,但对亲密接触的喜爱程度似乎还是没有降低——不过是表现形式有所改变——他开始喜欢抱着别人。
从手臂,到肩膀,甚至是腰。
其实川村之前也是喜欢挂在别人身上的,所以这样的推测并不太能成立。
但大概只有这样长谷川慎才能说服自己忽略掉川村环住别的成员的手,然后不动声色地提高了自己出现在川村旁边的几率。
“慎!”
川村又一次撞进他怀里,环着他的腰,有点黏糊地告诉他,“我之前提议的企划被采纳了哦,可以出外景!”
事实上这句话长谷川慎就在刚刚已经听过了——他今天来得有些迟,一进门就看到川村又黏在浦川翔平身上,用着和现在一样的姿势。
长谷川慎说,“我知道了。”川村抱得不太紧,不过长谷川慎没有挣开他,“壱马さん,一会儿开会你也要这样抱着我吗?”
川村壱马说不可以,开会要很认真才行。
但还是没松开。
长谷川慎抬手,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壱马さん,我一直想问,你总喜欢抱着我干什么?”
其实答案不是特别重要,他在意的只是川村对他做时的想法和对其他人的究竟有没有区别。
这是个比较纯粹的问句,川村甚至有点认真地回答了他,“慎怎么忽然问这个?嘛,因为抱着慎的话,无论怎样心情都会变好哦。”
长谷川慎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半晌,嘴角抽动了一下,神色复杂地问,“所以,你抱我只是因为会开心是吗?”
川村壱马一脸“这不是当然吗”的表情。
长谷川慎不死心,又问他,“那你抱北さん,翔平さん,也很开心吗?”
“当然啊,北人很漂亮,翔平耳朵红红的很可爱……”
长谷川听到第一句就不想听了,但川村壱马还在兴奋地描述,“好想咬一口北人的脸颊……”
“不可以,藤原树会指使他家猫挠你。”
长谷川慎生气地说。
“怎么会!”川村壱马大惊,“Mars很乖的。”
长谷川慎要被他笨死了,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挣开他就要走。川村壱马连忙跟上,还在怀疑,“难道说慎被挠过吗?”
长谷川慎怀疑药的副作用真的是会让人变笨——或者变讨厌也说不准。
通常这种单方面的生气不会持续很久,因为川村根本感觉不到,他就会觉得自己像演独角戏一样,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不过治疗卓有成效,这次川村好像终于感觉到了他的低气压,试探地叫了几声他的名字,长谷川慎无一例外地忽略掉,川村也就一反常态地不再去找他。
长谷川慎更生气了,他觉得川村应该来撒娇,让他不要生气,或者像之前一样再亲亲他,但对方看起来完全没有这样做的想法,这就又成了川村的过错之一——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是自己太过别扭。
“慎ちゃん!”
长谷川慎终于听到了吉野北人略带抱怨的小声呼唤,“不要在开会的时候走神啊。”
“北さん不也是?忽然叫我。”
吉野北人习惯性只听自己想听的,就满不在乎地问他,“外景你准备和谁一起住?”
好不容易的外景企划,甚至还有两天一夜,策划也就本着自愿原则,不准备直接分配房间。
话是这么说,可难道不应该一人一间吗,吉野北人吐槽。
不过抠门归抠门,双人间还是有好处的,比如——
他眼看着长谷川慎差一点脱口而出壱马さん,嘴唇张到一半又顿住了,舌尖舔过上颚改了口,“翔平さん。”
“还好还好,”吉野北人松了口气,“那我就能安心和树一起了。”
“所以说这是什么意思啊。”长谷川慎不满起来。
吉野北人才不管他,伸了脚去勾川村壱马的腿,然后在他迷茫看过来的时候很夸张地告诉他,“慎ちゃん说他不和你住一起哦。”
听上去倒像是幸灾乐祸的语气。
长谷川慎有点想知道川村会是什么反应,想着如果对方一定要和他住的话他就勉为其难地抛弃翔平さん。
但川村只是有点呆地点了点头,甚至完全没想问原因就说,“那我和别人一起好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桌子传来“咚”的一声。
吉野北人吓了一跳,瞪大眼睛转过头,“你干嘛?”
长谷川慎揉了揉指节,“啊,不小心磕到手了。”
“这样……要小心一点啊我说。”吉野北人正准备趁机教育他一番,余光瞥到隔了几个人的浦川翔平正往藤原树的方向走,也顾不上摆弄什么前辈姿态了,赶紧去插在两个人之间。
身边没了人,长谷川慎眼睛又不受控制地看向川村壱马。
川村通常是安静的,大概队友们都默认他会和长谷川一起,也就没人再来问他同宿的事。他低着头,有些无聊地玩着手指,似乎是有什么感应一样,在长谷川慎看过来时抬了头。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了一秒,长谷川慎状若无意地别过眼神,正好看到浦川翔平被藤原树拒绝,顺带被吉野北人调侃了一番的场面,就恰到好处地邀请到了对方。
吉野北人如愿抢到了树,才想起来关心一下川村壱马。长谷川慎想稍微分过去些眼神,吉野北人却故意似的挡在前面,他只能看到川村露出来的一点点毛茸茸的头顶。
他听到川村有点小声、有点软地问,“怎么办呀?”
怎么办呢?
长谷川慎觉得他一定是在说和自己冷战的事,便在心里替他想了许多种方式,一开始想着必须要亲自己——这并不过分,川村以前就是这样。然后又觉得主动抱自己就是有悔过之心,勉强可以接受。
最后终于忍不住烦躁起来了。
笨蛋,不会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吗?
长谷川慎最后还是没等到川村壱马主动来求和,更不得不承认的是,对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生气的真正原因。
外景第一天的拍摄结束后已经有些晚了,酒店离拍摄地并不远,除了阵和likiya被staff留下以外,其它成员很快便回到了酒店。
长谷川慎洗完澡便将浴室让出来,吹好头发戴上了一边耳机,随机播放着歌单,莫名有些心烦意乱。
川村壱马和阵住一间,恰好就在长谷川慎房间隔壁。墙壁的隔音效果很好,意识到这点,长谷川慎终于有些发觉自己烦躁的缘由。于是在切掉整整五首歌后,他总算忍不住拿下耳机出了房间。
走廊的尽头有自动贩卖机,长谷川慎投入硬币,里面很快掉出两瓶汽水。
等等、两瓶?
长谷川慎一手一个,有些失语。之前川村总缠着他,导致他买汽水总习惯性地买两瓶,现在……他抬头看了眼酒店房门,总不能直接敲开房门说请你喝汽水吧!
事实证明,没什么不可以的。
川村开门的时候有点茫然,隔了一会儿才小声地“诶”了一下,问他,“慎怎么来了?”
长谷川慎本来想好的说辞临出口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只好说,“酒店不熟,敲错房门了。”倒是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川村不疑有他,甚至还很关切,丝毫不记得两人正在冷战阶段——虽然是长谷川单方面的。“慎忘带房卡吗?”说着又看到他手里的汽水,眼睛亮起来。
真好懂啊……慎低头看了眼,将其中一瓶递到他面前,“壱马さん可以喝哦。”
“呜哇——超开心!我正好口渴呢!”
也不用反应这么大吧。慎有时觉得他天真得好像很容易被人骗走,“作为交换,今晚我可以住这里吗?”
“欸……”
“因为很想和壱马さん待在一起啊。”
“……”慎以前绝不是这样的,川村完全记得,他一时间难以理解慎为什么突然变得直白——当然这并不重要,即使变得迟钝,他也吃这一套。
啊,是害羞了吧。
慎倒是很敏锐,眼见着川村有些慌乱地接过汽水,凑到嘴边才发现忘记打开盖子,他忍不住笑起来。
川村觉得是在嘲笑他,有点生气,就把汽水塞到他怀里,说,“我不喝了。”
长谷川慎把瓶子连着他的手一起按在胸前,明知故问道,“为什么,不是说渴吗?”
川村壱马想抽回手,不过没成功,就赌气似的不理他。
长谷川慎叫他“お兄ちゃん”,把他圈在怀里,一低头就要碰到鼻尖的距离,说,“哥你怎么像小孩子一样。”
他的长相实在太具有欺骗性,用着这样的奶音撒娇时就更容易被迷惑到,即使川村的感知能力弱化到现在的地步也很难抵挡。
“……胡说什么,你先放开我。”川村耳尖发红,连忙把他推开,说,“我要去洗澡了。”进浴室前又假装凶狠地补充了一句,“喂,我可是前辈!”
长谷川慎看着他钻进浴室,奇异地觉得他很可爱——他很少有这样的情绪,事实上,面对川村的许多情绪都来得毫无缘由。
不过既然有了换宿的想法,趁川村洗澡的时间,提前和阵さん说好是必要的事。长谷川慎拿了川村壱马的手机,学着川村的语气给阵发line:阵さん,慎说有事找我,现在却在房间里睡着了,因为明天还有工作,所以只能拜托阵さん代替慎和翔平住一间了。
阵大概还没结束,隔了一会才回复,先是发了无奈的表情,又叮嘱道,“那你不要打游戏到半夜了,小心慎被你吵醒。”
长谷川慎蓦地有点愧疚,刚回了个乖巧的表情,川村壱马就从浴室出来了。长谷川慎把手机举起来让他看上面的对话,川村没戴隐形眼镜,眯了眯眼睛没看得清楚,便撑在床上,直接凑近了屏幕。
太近了……
长谷川慎几乎能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沐浴乳的香气,睡衣的领口有些大,稍微瞄一眼就能看见胸口被水流冲击得泛红的皮肤。
他手一抖,手机就砸在柔软的床上,离床沿仅仅几厘米。
川村壱马吓了一跳,连忙拿起手机放好,打了一下他的脑袋,“差一点摔到地上了!”
“还不是怪壱马さん,忽然凑那么近。”
“诶?!”没想到长谷川慎还会恶人先告状,川村壱马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半晌才假装恶狠狠地压到他身上,嘟囔着“凑近又怎样”。
虽然是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上去,但因为体型差的缘故,倒像是投怀送抱。宽大的睡衣下摆在不讲究的姿势下卷起来,长谷川慎看到他露出来的一小截纤细的腰肢。
手指下意识地动了动,长谷川慎忍住指尖传到心脏的痒意,替他把衣摆抚下去。
“壱马さん,别闹了。”
虽然这样说了,但对方显然没有在意,甚至手已经不安分地开始在他腹肌上到处乱摸。
川村壱马的手很小很柔软,在腹肌上画圈的时候就更像个好奇的小孩子——完全是对待玩具的反应。
“慎腹肌的形状很漂亮。”
摸了个遍后,川村壱马认真地评价。
长谷川慎开始担心他会不会今晚就在mo里写上一大段夸奖自己腹肌的话了。
好在川村色心发作后终于想起自己本是想报复的,于是趁长谷川不注意飞快地捏了下他的乳尖。这一下着实用了力气,长谷川慎吃痛惊呼一声,反应极快地攥住他的手腕,真是个坏习惯——慎有点愠怒又有点苦笑不得,佯装要闹他。川村自然是挣扎起来,拉扯间不知怎的就滚在了床上,两人的身体几乎紧贴,两道呼吸也逐渐纠缠在一起。
川村对情欲的感知绝不迟钝,于是立刻想坐起来推开对方。但长谷川慎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按着他的肩膀吻了上去。
川村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长谷川慎知道他不会推开自己,就得寸进尺地更加深入,手顺着睡衣的下摆伸进去。川村被吻得晕晕乎乎,手没什么力气地推了他一把,紧接着就被握着腰推倒在床上。
长谷川慎顺着他的脖颈,解开他睡衣的扣子,一寸一寸地往下亲。川村是完全被压制的状态,有些不安地曲起膝盖,小幅度挣扎起来,“慎……”
“嘘——壱马さん,不要担心,我只是想做让你舒服的事”
长谷川慎显然不像外表那样人畜无害,可惜川村壱马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晚了,至少不该是被哄骗着脱掉衣服张开腿之后。
长谷川慎用指尖摩挲他腰侧的软肉,大概是想让他放松下来,不过适得其反了,川村咬着下唇,感觉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壱马さん,可以吗?”
川村壱马的脸已经烧得通红,根本没有说不的余力。酒店贴心地准备了润滑液和安全套。长谷川慎一边亲他,一边将指尖探进他的身体。
他的腰太过柔软,双腿被弯折到胸前,腰臀显出紧绷的曲线,像一张饱满的弓。后穴的润滑液在搅动下稍微乳化,泛起浅浅的白沫,黏腻地裹着纤长的手指。
长谷川慎又缓缓增加了一指,深入着划过内壁,找到一处凸起。川村几乎是瞬间叫出了声,后穴猛烈地收缩了一下,无意识吮吸着他的手指。
第一次被这样粗暴地对待,川村壱马神智已然被陌生的快感掠去,呜咽着晃动腰肢想要逃离,却只将长谷川慎的手指夹得更紧。他太敏感了,就连对方随意的揉捏都能让他燃烧起来,很快就去了第一次,难耐地喘息。
长谷川慎并没有给他缓和的机会,直到那里扩张得能吞下更大的东西,他抽出手指,将自己挺立的性器缓缓插入进去。虽然挤涩感不像一开始那样强烈,但对于第一次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川村嘴唇都有些发白,长谷川慎抚了抚他皱起的眉,问他,“很疼吗?”
川村诚实地点了点头,眼睫湿润地颤抖着,纤细的双腿吊在长谷川的臂弯,完全是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长谷川慎就一边吻他,一边缓慢地抽插。他太瘦了,几乎一只手就能握住他整个脚踝,但大腿和屁股又肉欲感十足,稍微撞一下就激起一层肉浪,泛着色情的粉。
他的眼眸浸在水里,声音逐渐甜腻起来,直到完全迷失在快感的浪潮,吐着一截粉嫩的舌,被撞出支离破碎的胡言乱语。
长谷川慎忽然有种感觉,好像现在让他说什么都是可以的。
虽然这样想着,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听什么。他已经彻底拥有了他的お兄ちゃん,反而还生出不安来。
直到一切情绪都淹没在高潮的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