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face

【数北】Eusto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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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ting:
Not Rated
Archive War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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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
M/M
Fandom:
Generations from Exile Tribe (Band), The Rampage from Exile Tribe (Band)
Relationship:
Kazuhara Ryuto/Yoshino Hokuto, 数原龙友/吉野北人
Character:
Kazuhara Ryuto, Yoshino Hokuto, 数原龙友 - Character, 吉野北人
Additional Tags:
替身文学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2-06-06 Chapters: 2/2 Words: 8397

【数北】Eustoma

Summary

一个菀菀类卿替身文学🥺
数北 现实向 后面摆烂了 时间线没仔细抠
结尾也很仓促敷衍 不太建议阅读

菀菀是谁卿是谁 大家都明白吧
喜欢菀菀的 最好不要点进来看
喜欢卿的 也最好不要点进来看
是朕执意要拉郎 和龙龙没关系 不许骂龙龙
哦 也不许骂我

Chapter 1

吉野北人第一次见到数原龙友是vba4的二次审查,和搭档一起坐在审查席的最后一排,他们很少交流,看起来很严肃。
审查曲目是never let you go,原唱就坐在对面,难免会紧张。他刚磕磕绊绊地做了个自我介绍,只见数原扭头和身边的片寄说了些什么,两人都看着他笑了起来。笑容融化了与年龄不符的严肃,露出了原本温柔率性的前辈模样,也融化了他心中的那点紧张。

数原龙友第一次见到吉野北人也是在vba4的二次审查,小孩像只无措的小鹿一样站在LDH那群好似黑帮组织的高层面前,怯生生地自我介绍。
Babyface,没有经验的高中生,凭着对梦想的执着通过层层选拔。数原扭头对身旁的片寄说了句:“四年前你也是这个样子。” 片寄笑起来问他:“我也这么可爱吗?” 数原想起记忆里的那个甄选时总跟在他身边的babyface,也笑得柔软:“可爱的。”

生活中,历历桩桩都是小事,所以北人已经不记得他们是怎样熟识,更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对前辈的仰慕变质成了爱慕。
大概是20岁生日那天晚上,一个暧昧不清的拥抱和一句“希望以后你的愿望都能实现。”
又大概是high&low live彩排现场,两个团坐在一起聊天,故意大声说“宫崎的星星哪有hoku酱的眼睛好看”的时候。
又或者是更早,vba4合宿在他自我否定的低谷时期,拍着他的肩言之凿凿“你进步很大,一定能行”的时候。

人人都说Gene双vo关系好,连名字都好像那天造地设的一对,是上天注定了的命运之人。北人可最不爱听这话,名字都是爹妈取的,关系好是因为vba相识,又一起渡过重重难关,亲密自然不比旁人,谁还没个命运之人的相方了,他也有,他还有两个呢!但是相方就是相方,又不是对象。

Rampage刚刚出道,Gene也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平日里交集甚少,都在为各自的组合奔忙,即使偶然在公司遇到,也只来得及匆匆点头打个招呼。

于是,北人在闲暇时间悄悄去看了Gene的演唱会。
看到数原的耳返线缠在一团,理所应当地招呼“kata酱帮我解一下”。
看到片寄走过去低着头细心地解着那团缠绕的并不复杂的线。
看到love you more聚光灯下对望着唱“愛してる”的一对璧人。

回到家后北人刷着SNS,在冗长的信息流中捕捉只言片语,想要拼凑出一个真实的能够与他心意相通的数原龙友。却猝不及防在饭制视频中看到他和片寄的那些所谓的温柔证据,
“喜欢凉太什么呢?” “全部,所有,everything!”
“龙友是only one的存在。”
看着页面愣了一下神的功夫,手机熄屏,映出了自己的脸。
虽然他一直不愿承认,但是不得不说,数原看向片寄的眼神,和他现在的眼神是一样的。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他要酸一点。

Gene如愿登上巨蛋舞台那天,北人也去看了,不过这次是作为Rmpg成员和队友们一起坐在关系者席。
演唱会结束,Rmpg和Gene一起进了后台,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吵闹得好似要把房顶掀掉。
数原没有参与其中,他这两天结膜炎,一场演唱会下来眼睛难受得厉害,随手拉过片寄,让他帮忙滴一下眼药水。
找了个空房间坐下,片寄的手刚碰到他的脸,他就开始喊:“啊疼疼疼疼疼。”
片寄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我轻一点。”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一些。
这次手还没有碰到他的脸,数原就开始叫起来,片寄看明白他是在装可怜,又好气又好笑:“我还没碰到你呢!”
数原被拆穿了也面无愧色:“好了,我不闹了,你滴吧。”
片寄第三次凑过去,数原猝不及防仰起脸来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片寄还没反应过来,虚掩着的门突然打开飞进来了一个人,紧接着走廊上就响起Reo捣蛋得逞后的狂笑。

北人正和Reo在走廊上聊最近在看的动画,听到隔壁房间里数原鬼哭狼嚎地喊疼,就一起凑在门缝看热闹,结果不小心看到了情侣打情骂俏。Reo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一边说着“这场面小孩儿可不兴看啊”一边毫不手软地把北人推了进去,完事了转身就跑。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愣了足有半分钟,数原先开口:“敢说出去杀了你哦。” 弹舌音一个接一个,说完却不合时宜地wink了一下。
北人配合着点头:“我什么也没看到!”
片寄的耳朵上泛着可疑的红晕,把眼药水塞给数原,丢下一句“那什么…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逃之夭夭。

经过近几年和Gene的相处,北人逐渐明白有些事是努力可以做到的,而有些事是怎么努力也做不到的,就比如他在数原龙友面前永远只能是一个可爱后辈。
看到社交软件里海青发的和数原一起玩的照片,也曾天真地想过如果自己努力健身,是不是他也会分一些时间给自己。然而即便健身小有成效,却也不过是一个肌肉发达的可爱后辈。
吉野北人,生平最讨厌别人说他可爱。

所以他一时冲动,紧走两步上了前去,把数原推倒在沙发上,几乎是骑在他身上,脸凑得很近,细细端详着他红红的眼睛。
数原看着眼前骤然放大的漂亮脸蛋,少年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愫。一时紧张,没了先前虚张声势的不良模样,说话都带着心虚,问:“怎…怎么了?”
北人拿过他手心里的眼药水,数原下意识地想躲,被北人托住了脸轻轻呵斥道:“别动!”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呼吸都打在脸上。清凉的药水滴下来,数原闭了闭眼睛,北人的气息陡然靠近,亲吻了他的嘴角。
数原惊慌失措地睁开眼,北人笑得如同春风和煦,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一连串的弹舌,语气却是十足的温和:“敢说出去杀了你哦。”
没等他回答,北人翻身从沙发上跳下来,一溜烟跑走了。

 

对于那天的吻,谁也没提过。但是北人能感觉到明显的疏远和避嫌。
他可以理解,但也没打算放弃,毕竟喜欢谁是自己的事,和对方没太大关系,更何况做后辈,本来就拥有冲动犯错被原谅的特权。

数原在公司茶水间看到北人带着清爽的笑容迎面过来就一个头两个大,匆忙洗了杯子就想开溜。
没成想北人紧走两步把他堵在了墙边,像是暧昧的壁咚。
“前辈为什么总躲着我?”北人似笑非笑地问着。
数原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面上心平气和:“没有啊。”
北人凑得更近:“前辈不会喜欢我吧?”
数原想不通怎么在这小孩面前就没占过上风,心一横,揽了他的腰,反客为主把他抵在墙上:“那你为什么总跟着我,你不会喜欢我吧?”
北人点点头目光坦然:“嗯,是啊。”
数原语塞了半刻,实在是接不住这记直球,咬牙切齿地捏了小孩的脸:“别爱我,没结果。” 落荒而逃。

到了晚上,白滨亚岚皱着眉看数原吨吨吨地灌酒,幽幽开口:“我早就说过团内恋爱禁止吧。”
数原斜他一眼:“把你那个心放回肚子里。”
阿岚撇嘴:“就你那胳膊上纹的跟做手帐似的,谁不知道你心里难过。”
“放屁!”数原一拍桌子,“谁难过谁是狗!”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他把杯底的酒喝尽,低下头很小声地:“汪汪汪。”

两个月前,首次巨蛋巡演圆满结束后不久,数原和片寄在录音室里争执了几句,公司隔音做的太好,per们贴在门上也听不清他俩到底说了点什么,只能看到他们出来的时候脸色都很差。
吵完之后,片寄行事利落,半点不拖泥带水,和经纪人交接好工作直接打飞的去了中国。
冷战了一周,数原先憋不住,试图求和,刚好又到了片寄的生日,精心整了活,写了小作文,自认为诚意满满,发送过去结果对方已读不回。随后就发现人家在上海歌舞升平和粉丝双向奔赴,根本没工夫搭理他。
两人相伴八年相恋四年,对彼此的了解早已深入灵魂,自然知道什么话说出来最诛心。电话里争吵的越激烈,也越发口无遮拦,头脑一热都说了很多伤人的话。这场不体面的分手中,唯一的体面就是这场争吵仅仅发生在他们两个人之间,队友同事只是知道他们分手了,但是具体原因一概不知。

所以阿岚还是耐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开口:“我能问问到底是为什么吗?”
数原想了想那些不体面,挑不出能说的,斟酌了半天:“大概只适合做同事吧,这些年是我强求了。”
阿岚天生乐天派,和他碰了一下杯:“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一个更乖。”
刚说完,看到数原表情怪异,心下警铃大作:“小哥你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下一个了吧?”
数原连忙否认,罕见地带了几分羞涩,老老实实把他和北人那点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信息量有点大,阿岚喝了口酒,咂咂嘴:“你倒是艳福不浅。”
数原嘱咐他:“你不要告诉别人啊。”
“怎么?给前任守身如玉吗?”阿岚一脸不屑,“还真把你自己当个好东西了。”
数原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言简意赅:“滚!”

 

数原早该知道他把这点破事告诉阿岚就等于告诉了全公司,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风言风语传到了片寄耳朵里,有一次录音结束,两个人并肩整理着桌子上的曲谱。
片寄突然打破沉默:“原来你早就找好下家了是吗?”
这是分手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提起这件事,数原自知解释没有任何意义,伤人的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失去了挽回的余地,他只是沉默着收拾好手里的东西背上包向门口走去。
片寄见他没有反应,冷笑了一声继续说:“你也有点出息,就那么喜欢我这张脸吗?”
数原的脚步顿了顿:“是啊,正因为只是喜欢这张脸,所以是谁都无所谓。我怎么就不能找个比你年轻漂亮比你会说话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怕自己下一刻就会忍不住去给片寄解释,去道歉,去请求他的原谅,哪怕明明两个人都有错。
他知道自己那样卑微地爱着片寄,但是他从不肯承认,他如果不维持自己尊严,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其实是个爱恨都洒脱的大渣男,让片寄知道自己离开了他仍然能潇洒快乐地生活。恐怕他就活不下去了。

东京battle企划正式启动,Gene去了Rmpg的演唱会表演了新歌,结束后一起去吃了烤肉。
酒足饭饱过后,一群per嚷嚷着要唱歌,就一窝蜂地去了阿岚家。
数原没什么兴趣,抱了一盒樱桃去阳台上吹风,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北人,往旁边站了站给他挪了个位置。
北人嘻嘻一笑:“他们唱的太难听了。”
数原点点头表示认同:“确实。”
阳台的玻璃门阻隔了大部分声音,客厅里的鬼哭狼嚎听起来很远,小小的阳台显得格外静谧。
北人很自觉地从他手里抓樱桃吃,咬了一颗在齿间,转向他含含糊糊地问:“前辈喜欢cherry吗?”
数原看着樱桃的汁液浸润着他的嘴唇,给原本稚气的面容添了一丝性感,笑着点点头:“倒是不讨厌。”

两个人吃着樱桃,不知不觉剩下了最后一个,数原随手喂给北人,北人说不好是不是故意的,嘴唇轻轻碰到了他的食指,数原动作一滞,北人像是得到了默许,张口含住了他的手指,用舌头慢慢地舔舐着指尖,黑暗中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看着他,像只讨好的小狗。
北人轻声问:“你可以驯服我吗?”
数原缩回手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你是王子。或许你应该去成为别人的玫瑰。”
“可我无法成为你的玫瑰,不是吗?”少年温润的声音带着点惋惜,“做只狐狸就很好。”
数原看着他眼尾的泪痣,想起vba4二次审查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觉得他脸圆圆的很可爱像片寄,时至今日,两个人都褪去稚气露出棱角,还是觉得很像。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灵魂出窍,飘在半空中,看到那个麻木的自己点了点头说:“好啊。”

数原知道自己这样很无耻,看着面前笑得一派天真的小孩,娇美的让人想摧毁,他被自己的无耻和悲哀压的喘不过来气,只能找这样纯粹的人来寻求半分喘息。
于是他的吻来得突然,北人下意识朝后仰了仰,却被他勾住腰按进了怀里,小孩的睫毛颤抖着,生涩地回应着他凶狠的吻。数原尝到了唇齿间那点樱桃的甘酯,心里想着“果真是cherry啊”,不免轻轻笑起来。
北人歪头看着他:“你笑什么?”
数原把他搂进怀里,答非所问:“你辛苦了。”
北人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胳膊绕上他的腰,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过了许久,喃喃地说了一句:“喜欢你这件事一点也不辛苦。”

Chapter 2

平成年的最后一天是两个人一起度过的。
正式交往了,北人反倒没了一开始的热烈率性,处处谨小慎微。
数原看着沙发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小孩,乐了:“之前骑到我身上滴眼药水亲我的劲头呢?”
北人不好意思地笑:“那时候年纪小,一时冲动嘛。”
又小声补了一句:“而且,凉太桑不是…”
数原没等他说完就抓住了他的手:“不要提他,做你自己就好。”
北人怔愣着看着他,消化了一会儿,像只撒娇的猫儿一样窝进了他的怀里,随即抬眼看他的脸色,问:“这样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数原顺手用撸猫的手法呼噜了两把小孩的头发,“马上是令和年了,有什么愿望吗?”
北人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比平成多爱吉野北人一点,一点点就好。”
数原低头亲吻他娇艳的嘴唇:“好的。”
吻得难舍难分,甚至嘴唇分开时扯出一道晶莹的线,北人已经是衣衫褪尽被数原压在身下。
“可以吗?”数原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问道。
北人有点痒,笑着侧过脸去亲他:“求之不得。”

数原知道他是嘴上逞强,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他打横抱起来,进了卧室,开了一盏不明不暗的暖光小夜灯。
低于体温的润滑剂淅淅沥沥淋在腿间,北人打了个哆嗦,紧张地抓住了数原的衣角,被他一根一根地掰开手指十指相扣按在床上。
数原欺身过去亲吻他眼下的泪痣,亲吻他漂亮的喉结,亲吻他软弹的胸肌,含住了乳首用唇瓣捻着用舌尖逗弄着,小孩无意识地发出甜腻的呻吟,当他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一根手指没有任何提示地破入了后穴。紧致的后穴未曾被人涉足,北人痛哼一声,全身都绷紧了,内壁推挤着这个不友好的入侵。
数原亲吻安抚着他,润滑扩张做的细致,看到小孩漂亮的脸蛋皱在一起,故意坏心眼地按到了最敏感的部位。
像是顺着脊骨通了一股电流让人浑身颤抖,北人承受不住这样突如其来的快感,很快就射了出来,乳白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小腹蜿蜒而下浸润在床单上,那一刻他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仰起脖颈艰难地喘息着,眼角缓缓淌下一滴泪,格外像一只受伤的小狗。
这幅模样勾起了数原脑海中一些本不该在此时出现的记忆,而记忆中的那张脸和面前这张脸又渐渐重合,他难得的情绪失控,抽出手指,握住那白净的脚踝,分开他的双腿,直接齐根没入。
手指抽离带来的空虚瞬间被填满,北人从喉间溢出一声清亮的呻吟,数原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俯下身亲他,带着调笑的意味说:“小点声,你过两天还有演唱会,嗓子哑了还怎么唱歌?”
他确实是念及北人尚在演唱会期间。为此即便他情绪失控,也还颇为克制,只在衣物遮盖的地方留下了痕迹。但更大一部分的原因是,虽然和记忆中的脸有所重合,但那副嗓子可骗不了人。

在床上纠缠了许久,深蓝色的床单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体液印记,北人还没能从高潮的余韵中出来,身体还在微微地颤抖,数原很顺手地抱他向浴室走去,北人趁机搂着他的脖子故意亲他的耳朵。
数原问他:“想再在浴室来一次吗?”
小孩立刻偃旗息鼓,蔫蔫地回答:“下次,下次一定。”
数原笑着亲亲他的额头:“去洗吧,我把床单换了。”

数原洗好出来后,小孩已经蜷缩在换好床单的床上睡着了,呼吸轻浅,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单薄又乖巧。
数原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没有去睡觉,而是去阳台上点了根烟。
他最近工作很忙,东京battle活动开始预热,Gene也还有单曲三连发,精神压力大晚上就睡不好,总是会做很多奇怪的梦,有时是他们第一次巡演在札幌片寄边唱边哭的模样,有时是他们梦者修行对着稀稀拉拉几个观众表演的场景,有时甚至是他结束比赛回家看到父亲自杀拼了命地去阻拦却于事无补。
每天如此,入了夜就会被这样的梦魇纠缠,他甚至惧怕黑夜的来临。
所以即便此时他已经很困倦了,但还是想要努力保持清醒。

抽完烟,又在阳台上吹了半小时的风,怕烟味熏到床上的小孩。
回到房间,轻手轻脚地上了床,靠着床头摆弄手机,一团暖烘烘的人就贴了过来。
数原的动作僵硬了片刻,犹豫再三,还是放下了手机。
梦魇并没有因为跨入新时代而就此消散,合上眼睛便如约而至。
这次大概是他和片寄分手的那天,只是片寄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眼似桃花水,勾人心魄。他鼻子一酸,想要伸手去触碰他的脸,说声“抱歉”,结果眼前出现了许多个片寄,每个都在笑眯眯地对他重复分手那天片寄说过的“是啊,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他头痛欲裂,挣扎着醒来,看到身边熟睡着的人,恍惚间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而现实中片寄还好好地留在他身边。所以他不顾一切地把人狠狠揉进怀里抱着,像抱住了一件稀世珍宝。
北人被他抱住的一瞬间就醒了,紧接着听到他心跳如鼓,挣扎着从他怀里钻出来。
数原看清眼前的人不是片寄,眼神暗了暗。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北人漆黑的眼睛看着他:“你梦到他了是吗?” 虽然是疑问的句式,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数原躲闪着他的目光没说话,北人点点头:“我知道了。”
拉着数原重新躺下,抬手圈住他,带着埋怨的口吻:“龙酱不要再举铁了,我都抱不住你。”
数原很勉强地缩在小孩怀里,没有在意他的称呼:“我抱你不就行了吗?”
“偶尔也可以依靠一下后辈的。” 北人认真地说着,有模有样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好了,睡吧,晚安。”
数原点点头,想说声“谢谢”但又觉得太过矫情,闷闷地回了一句:“晚安。”
本想等北人睡着了再悄悄从他怀里出来的,没想到闭上眼睛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竟觉得无比安心,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数原龙友睡的第一个好觉。

因着东京battle的原因,Gene和Rmpg总在一起,大家围着一张桌子讨论演唱会细节,片寄和数原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偶尔不咸不淡地交谈两句。北人站在数原身边,偷偷看了他一眼,想从他的面部表情中捕捉一些情绪,却被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慌忙移开视线低下头。
北人知道自己是一个爱得很沉重的人,看到喜欢的人和别人说话就会不开心,更何况是他的前任。但是他更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去干涉,因为那个“别人”身份特殊,于公,那是他的搭档,于私,那是他的玫瑰。所以他也只是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心情乱七八糟的,却突然被身边人搂上了腰,他诧异地抬头看,数原神色如常,没有看他,只是手上用了点力,不着痕迹地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背。

自交往以来,北人一直努力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傲娇,恰到好处的关心,恰到好处的疏离,好让自己看起来爱得没有那么狼狈。
但数原只是悄悄地搂了他一下,这段时间以来努力端着的冷静自持便全部崩塌。他抿着嘴偷偷笑起来。
有人看到了,开始起哄“北人你笑什么呢?”
他立刻撇清关系,指着数原勾在自己腰上的手:“前辈捣乱!”
数原大大方方搂过他:“hoku酱太可爱了嘛。”
数原龙友喜欢吉野北人,全公司都知道。

演唱会结束后的庆功宴没有四个团一起,北人喝了酒脸有点烫,借口去卫生间准备出去吹一下风。
刚走出包间的门,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惊呆了:“你不是在Gene那边吗?”
“想见你,所以就过来了。”数原说的倒是实话。眼前的小孩脸色酡红,眼睛里蒙了水汽,亮晶晶的。记忆里的那个人酒后也是这副模样。
北人故意撒娇似的一撇嘴:“我不信。”
数原飞快地在他嘴上亲了一下:“相信了吗?”
北人竭力忍着笑意:“不信。”
又亲了一下:“相信了吗?”
笑意忍不住了,还在嘴硬:“还不信。”
被按在墙上唇舌交缠,亲吻到嘴唇红肿,眼睛笑成两轮月牙,但还是坏心眼地说:“不信。”
数原推开包间的门,对里面的Rmpg成员说了声:“借你们家vo用一下哦。”
拉着他就往家的方向走。

北人顺从地跟着他走,回到家一言不发地承欢,只是偶尔刺激得受不了了,小声呻吟一两声。
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数原没再追问他之前那个无聊的问题,倒是北人欠起身来:“我问你个问题。”
“嗯?”
“你喜欢我吗?”
“喜欢。”回答的干脆利落。
“那你还喜欢他吗?”
等来的却是久久的沉默。
北人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托着脸看他:“我相信你是想见我才去找我的。”
不等他回话,继续说下去:“因为你从来都不会骗我,遇到你不想回答的问题你就会沉默。”
笑嘻嘻地凑过去亲吻他:“挺好的,我很开心。”

北人清楚自己不是他的玫瑰,所以在这段关系中,他适当地示弱,用这样以退为进的方式,试图换取一些微薄爱意。
数原对他也并非全然没有感情,只是这点感情寡淡的很,爱意只有零星几点,到底还是歉意占了大部分。

在这样微妙的相处方式下,一晃两年过去。
居家办公的时候,生活节奏慢了下来,拉长了在一起的时间。有工作,就一人一个房间做自己的事,结束了工作,就一起在厨房研究中午或者晚上吃什么,窝在沙发里看电影,在大阳台的落地窗前晒太阳。
恢复常态后,也依然保持着那样舒适放松的状态。
数原记得每一个纪念日或者节日,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总会庆祝,就算不庆祝也会给他送礼物。
会在采访问到“Jr.exile里想做谁的粉丝”时,不假思索地回答“Hoku酱!不是从女性角度出发,而是从我的角度,想袭击hoku酱,把他拐回来。”
会在圣诞节的音番结束后台,毫不避嫌地十指相扣拉着他的手说:“一会儿结束了要和hoku酱一起过圣诞节。”
会在Jr.exile拍摄活动里,当着其他后辈的面和他拉拉扯扯,做一些暧昧的小动作。
在外人看起来,他们就算不是什么神仙眷侣,也会夸赞一句说数原龙友真的很爱吉野北人。

面对这样高调的示爱,北人打心底觉得欢喜,因为他这样的高调,也让自己也有了点“你瞧,他挺喜欢你的吧”的底气。
但他面上还是会害羞会抗拒,害怕自己会沉溺其中。
他总是这样冷静自持,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数原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爱他,他只是假装很爱他,装给北人看,装给片寄看,装给公司同事看,也装给他自己看。

他们相恋两年,数原和圈外朋友的聚会从来没有带过他,有时偶然遇到不得不介绍的时候,就只是含含糊糊一句“同公司的后辈”
重要节日或者纪念日送的礼物或多或少都和片寄有点关系,有时是他喜欢用的品牌,有时甚至是他的代言。
甚至会在聊天软件里会对朋友说“还是单身好啊。”
北人不敢问,怕他不承认,更怕他承认。
他知道这段感情里谁才是真正的弱势方,所以也不是没想过要翻身,痛痛快快甩一句:“我再也不要你了!我的生命中不需要你了!”
他也知道如果真的这样说了,数原一定会松一口气,然后开开心心答应下来。
所以他不敢冒这个险,耍这个帅,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如果结束了就真的结束了,他舍不得,也不敢。
爱情和生活对他来说都是惯性,他畏惧秩序的崩塌。
有时安慰自己,这段感情本来就是强求来的,最初想要的也不过是和他在一起就好,就这样得过且过吧,能在一起就好了啊。
有时又想,这是自我感动吗,凭着自我感动去爱他,他真的需要吗,要不还是长痛不如短痛一了百了吧。
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这样胡思乱想着,做好了种种打算,却又随着数原回到家亲亲热热叫他一声“hoku酱”土崩瓦解,甘心做一只被温水浸润的青蛙。

Gene十周年那天,数原聚餐结束回到家,推开卧室门看到床上坐着的人,觉得恍如隔世,刚才聚会上态度不咸不淡的那个人又坐在床上等他。
他晚上没有喝很多酒,在这样的日子里,他怕酒后失言惹出那种狗血电视剧里才会有的烂俗戏码。
但是当他梦中惊醒,下意识搂紧身边人的时候,还是不小心顺嘴溜出了一句:“Kata酱,开下灯吧。”
北人轻轻笑了一声,伸手摸索着开了他那边的夜灯,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声音喃喃的:“睡吧。”

圣诞节的时候,数原带了花回家,是粉色的洋桔梗。
他说:“一到节日就是玫瑰,多没劲啊,还是这个好看,适合你。”
北人笑着道了谢,找了花瓶插起来,他说的没错,洋桔梗确实很适合自己,像玫瑰,但到底不是玫瑰。
那天数原下意识地叫出片寄的名字的时候,他就打定主意决定放弃了,这两年他好像怀揣了一块石头,永远焐不热,只有自己淡淡的温度,没劲极了。
虽然最初也无意要做玫瑰,但是他低估了人性的欲望,一旦拥有了就会贪婪地想要索取更多,可他不过是一支洋桔梗,他无法和玫瑰争夺他。这样的自己也没劲极了。

所以,当某一次数原要亲吻他的时候,他第一次抬手挡住了他。
看着他疑惑的目光,北人问他:“我是谁?”
数原愣了一会儿,嘴唇贴着他的手心:“吉野北人。”
“真的吗?”北人放下手,看着他,“心里想的也是吉野北人吗?”
他又沉默了。
“你看,你总是这样。”北人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勉强笑着,“从来都不会骗我。”
他说着,站起身来:“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说喜欢你这件事一点也不累,我反悔了,我现在已经开始觉得累了。所以我也差不多该离开了。”
数原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好像只剩下了一句:“对不起。”
北人摇摇头:“我只是在承担我应该承担的风险。我对你的不甘心,应该也是你对他的不甘心吧。所以不用道歉。”
最后张开双臂,向数原讨要一个拥抱。说不清是出于什么目的,不知道该算是一段关系的结束,还是另一段生活的开始,只是一个很短暂的拥抱,几乎一触即离。

北人突然又问他:“如果我比他早点认识你,你会不会喜欢我?”
数原想了想:“应该会,但是你应该就不会喜欢我了。”
北人释然地笑了笑:“也对。”
于是北人带着他的行李离开了,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只剩下床头柜上的一把干花,是圣诞节时的那束洋桔梗。

Afterw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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