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北
可能有G向
“近来浅水区陆续出现凶猛的食人鱼,海滩即将关闭,请游客们注意通知,尽快离开,不要跨过警戒线,重复一遍,近来浅水区陆续出现凶猛的食人鱼,海滩即将关闭.....”
又来了,听到如此一遍一遍重复的广播,我感到心情烦躁,本来海边寿司店的生意就不算红火,如果海滩关闭,游客们都打道回府,我真的不知道除了几个相熟的老顾客,还有什么人回来光顾我们的店了,明明不是店长,我还是忍不住操心这件事。
“壱马,该去进货了!”店员的车已经停在了门口,他扯着嗓子好像在嫌弃我动作磨磨唧唧的。
“哦!来了!”我这么应着,三步并作两步地踏上了小车的副驾驶。对,我叫川村壱马,来自大阪,目前正在一家小小的寿司店打工,最爱吃的食物也是寿司,现在正在学习如何处理新鲜的鱼肉。浅粉的肉质上可以看到清晰的纹理,我沉迷于用舌尖感受将肉抿烂,吸吮清甜的肉汁,然后再吞咽,鱼肉滑过食道的感觉,这让我清醒地感受到我在活着。
听说,越高档的鱼,口感越奇妙。
我漫无边际地幻想着,那食人鱼的口感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把冰冻着的鱼装进箱子确实是件体力活,即使戴着手套,冰块依然用尖锐的边缘在肆无忌惮地散发它的寒气,我的手被冻得发疼,越是僵硬,就越感觉沉重的冰块正在无情地切割我的手掌,但是每当我摘下手套查看时,只能看到通红的手和冻得僵硬的掌心,不过,这次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一块反射着光彩的小片从我脱下的手套上掉出来,我弯腰把它捡了起来。对着阳光,它在日光下闪耀着温暖的色彩。这是一块近似扇形的小片,很明显就是一枚鳞片,只是我不敢确认这就是鱼鳞,不管再怎么说,这块鳞片都比普通小鱼的鳞片要大,几乎有两指宽了。
“好漂亮......”我喃喃自语。
也许这就是老天对我一整天辛勤劳动的奖励,我心满意足地接受了。我把这枚鳞片清洗干净,用绳结绑起来,戴在了脖子上。就像古人佩戴狩猎得到的野兽骨头作为装饰,我也炫耀我的鳞片吊坠,让它在阳光下散发温柔的光彩,不必埋在冻鱼里蒙尘。
虽然鳞片吊坠让我的心情好了一点,但是这并不能掩盖游客锐减的事实,寿司店里一共就三个员工,而店铺现在已经清冷到三个员工服务一位客人的程度了。我的店长叫阵,也是一个大阪人,也许是因为出身相同,又也许是因为我干活比较勤快,他总是格外照顾我,比如员工餐会偷偷多往我的盘子里放一些便宜的玉米寿司。他叫我不要声张,我只好抱着盘子一个劲的点头,这样的恩情只能用拼命干活来报答了吧?
“壱马,你出来一下。”店长掀开帘子叫我,我擦了擦手便出来。
“反正今天也没什么客人,你休息一会吧?”
“哎,不太好吧。”我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就去海滩上帮我们店揽客,让大家光临我们寿司店,这样总行了吧?”
我喜上眉梢地点点头,其实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店长确实更加偏爱我一点,那还是恭敬不如从命为好,我脱下围裙,小心翼翼地戴上吊坠——鳞片不是跟海很搭吗?
于是我像一个游客一样踏上沙滩,沙子如同缠人的猫,争先恐后地包围我的脚,距离通知里提到的封锁沙滩,还有8个小时。
此时已是傍晚,通知已经发出去有一阵了,海滩上果然只剩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影和几顶固定在沙滩上的遮阳伞,当然这也方便了只想看日落的我。我在孤零零的遮阳伞下坐下,看海水潮起潮落,和远处的太阳逐渐西沉。
关于食人鱼的传闻,其实每年都有,都发生在这段时间,有游客遭到不明生物的攻击,或者被拖入水中溺亡,海滩就会不得不关闭一阵子,当然迫于经营压力,没过几天又会再开。就像没发生过食人鱼事件一样,大家继续无忧无虑地在海滩上嬉戏,没什么稀奇的,我已经习惯这样的一惊一乍了。
反正我没有入水的打算,与鱼唯一的交集大概只会在砧板上,或者胃里。
远处有一个白色的人影,我已经注意他很久了。他是唯一一个在膝盖深的海水里行走的人,他的眼神在海岸线附近飘,就好像对这一切很陌生。丝绸状的白衣被海风吹得在他如同纸片一样的身上拍打,身后是落日和橙黄的粼粼水光,我忍不住看呆了,这是一幅很美的画面。
他越走越向深水区靠近,放在平时已经是宛如轻生一般的举动,更不用提是在即将封锁海滩的现在,我再也坐不住,从沙滩上站起来,追着他的步伐,在海水即将没过他的胸口之前握住他的手臂。
比我想的还要瘦,而且非常滑,我几乎都要握不住。
“你不知道最近有食人鱼吗?!不要做傻事了!”我的声音混在呼呼作响的海风里,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清。
“......食人鱼?”他的声音从风里漏进来。
“先上去再说吧!”我拽着他的手腕,好奇怪,真的太滑了。
我们踉踉跄跄地上了岸,想想实在是太冲动了,我刚刚还在想,除非有肉质鲜美的三文鱼跳出水面(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不然我不会下水。但当我拧着湿透的裤子,看到被我拽上来的人时,我又无怨无悔了,我看着他饱满红润的嘴唇和长而翘的睫毛,还有修长而又脆弱的脖颈,喉结的形状分明而性感,我暗想这确实值得我为他弄湿一条裤子。
当然我只是站在欣赏美的角度,从外观上他确实是男性没错,但是他的存在已经到我觉得去思考性别都觉得冒犯的程度,就像我懂得了鲜肉上浮现的肌红蛋白比普通的菜肴更令人垂涎欲滴这件事。
“你是游客吗?”我问他。
“嗯......”他歪了歪头,应该算是默认了吧,“你脖子上戴的是......?”
“哎?”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他就用他冰凉的手摸上了我胸前的吊坠,这一刻我才想起来,原来我刚刚一直戴着它。
“你从哪里得到它的?”
我被他摸得脸发热,但是他好像完全没有距离观念,我想到比起一般的游客,还有一种人是海滩上的常客,那就是借地来交友约会的人,合适的话就会直接在附近的酒店开房,第二天醒来又形同陌路,各自寻找新的艳遇,厉害的人可以一个月都找到不同的玩伴,每天睡不同的床,在这片海滩不花一分钱生存。
我莫名地有些恼怒,把我的吊坠从他手里夺回来。“你不知道最近有食人鱼吗?快回去,海滩要封锁了。”
“啊,海滩要封锁了?难怪都没有人了。”他看起来大失所望,我在心里小小地哼了一声。是啊,快点回家去吧,这里已经不会再有你的“猎物”了!
“是啊,所以你也不要再傻事了,像刚刚那样,就算没有食人鱼,也会淹死的。”我语重心长地劝告他。
他好看地笑了起来,就像觉得我是笨蛋一样:“才不会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啊,川村壱马,你呢?”
“吉野北人。”他发音的重音有些奇怪,但是来旅游的人,从哪里来的都有,我猜想他的出身地大概在更南一点的地方。
“要去我那里坐一会儿吗?”我终于想起身上还有揽客的活。
“哎,是哪里?”他挑起眉毛,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瞬间明白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虽然确实对他很有好感,但是我还没有那个意思,万一他误以为我对他有所图谋......
“只是寿司店而已!”我连忙解释道。
“寿司店......”他皱着鼻子,很奇怪,就连这样我也觉得他很好看。“还是算了吧,我不喜欢那里的味道。”
啊,被拒绝了。我怅然若失,顿时有些不舍起来,因为话题无法继续下去了,我不知道还能跟他聊什么,马上我们就要分道扬镳,各自回家了,那下次见到他会是什么时候呢?这辈子还有可能见到吗?
“能给我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你还是不要再戴着这个项链比较好。”
在短暂的沉默后,我们俩又突然同时开口。
“哎?为什么?”我又问道。
“嗯......因为,我听说从海里捡到的东西不吉利,会招来不幸的,海底生物的诅咒什么的。”
“嘛,我不是怕鬼的那种类型的。这种事情,只要不信就没有吧?”
说到底,也只是我太喜欢这枚鳞片了,连乌鸦都会收集亮晶晶的东西,人类应该会做得更过分吧。
“好吧。”吉野北人点了点头,我知道那是准备跟我告别的信号。“那今天就这样吧,以后再见,壱马。”
“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来寿司店找我。”我急忙道,“附近只有一家,很好找。”
“嗯,会的。”他向远方走去,没有回头看我,只是背对着我招了招手,就像一个美妙梦境的收尾,很少见,也很令人怀念。在当时,我确实没觉得我们还能有重逢的机会,因为再见两个字说得太轻易了,他在今天能够拒绝我,以后也可以,如果我不是他的菜的话,还是不要勉强比较好。
是啊,我承认,我喜欢上他了,在这片夕阳的海边。
恋爱宛如一阵风暴侵袭了我的大脑,要不然怎么解释我每天都食不知味,连刺身也不再觉得美味了呢?在切菜的时候我想的是吉野北人,握寿司的时候我想的是吉野北人,打扫卫生的时候我想的是吉野北人,给顾客端菜的时候......我发现我在不可控制的分泌口水。
所幸海滩已经完全封锁,寿司店一天下来根本不会来多少客人,我能做的只有在柜台前翘首以盼,期待那个答应了我会来的人出现,但愿他在旅途结束前还记得给我的约定。我无聊地把玩着脖子上的吊坠,它依旧光滑而半透明,寿司店明黄色的灯透过它好像都变成了波光粼粼的海面。
“壱马,不回去吗?晚上我来看店好了。”店长一如既往地优待我,不过这次我没有接受。
“不用了阵さん,我来吧。今晚好像会下雨的样子,你还得回家收衣服吧?”
“啊,说得对,我刚好把大衣拿出来晾了。那就抱歉了啊壱马,下次我看店!”我果然戳中了他的痛处,他不再与我争抢,连忙换了衣服挎着包回家去了。
我撑着下巴坐在柜台前,果然不过一会儿,天上就降下了大雨。我看着暖黄色的灯笼在店门口随着大雨摇曳,意外地感到满足。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是有这样的预感,我认定他一定会来。
“抱歉,现在还有在营业吗?”一颗栗色脑袋从帘子外探进来,果然是他,吉野北人。
“当然,快进来吧。”我热情地为他拉开了椅子,他还是跟上次来的那天一样,一身的白衣,还是有些湿,估计淋了不少雨吧。我暗暗想道。
他接过我递的毛巾,痛快地擦着头发。他微卷的头发被打湿后显得稍长了,盖在他的眼睛上,我偷偷地想他在洗过澡后应该也是这样的画面吧?白色的毛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圆滚滚的眼睛显得尤为可爱,我情不自禁地抬起嘴角的弧度,觉得他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到店里是对我的依靠,我很受用。
“要吃点东西吗?”我招待他。
“唔,你这里有什么?”他边擦着头发边眯起眼看店里的菜单,越看眉头皱得越深。“一碗青菜拉面吧,谢谢。”
“哎,不吃点寿司吗?”我们家可是寿司屋来着,我都已经打算给他推荐我最爱的炙烤芝士三文鱼寿司了,这让人有些意外。
“我不是很擅长鱼类呢。”
他轻描淡写的,我也只好理解地点点头,转头为他下拉面。当然,顺便也要准备自己的晚餐,这样就像在一起进餐一样,会有一种独特的氛围。
我听着外面的风吹雨打,心情却很轻松,也附和地哼起歌来,锅里的水沸腾着,屋里响起微微的噪音,渐渐地,能听到有另一个声音也随着我的调子一起哼唱起来。我忍住回头看他的冲动,嘴角的笑大概怎么也藏不住吧。
他唱歌的声音也很好听,我在暗恋笔记本上又记上一笔。
“锵锵,你的青菜拉面。”我把那个大碗端上柜台,目送吉野北人双手捧着碗在座位上坐下。他应该是比起吃面更喜欢喝汤的类型,总是小口小口地抿着汤勺,偶尔吃一点蔬菜,嚼一嚼菜杆,又放回去。我看着他吃饭,不知怎么的想起小时候家里养的金鱼。
总担心他吃不够啊。
“这顿我请你吃吧。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们店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哎?”他抬起头看向我,“不用了,这碗我就能吃饱。”
“真的?”我有点惊讶,“像你那么大碗的我可以吃三碗。”
吉野北人低头吸着面,那我就继续说:“这样的一盘寿司,我也可以一口气吃二十盘。”
“呵呵,你真厉害。”他不咸不淡地回复道。
“你怎么今天还在这里?明明海滩都封锁了?”我索性坐在他的对面。
“因为回去有点麻烦。你还戴着这个项链?”
“没什么不好的吧?”我随口回道。
他沉默不语。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哪个旅馆吗?”
“……”
他不回答,我只好装作不在意为他解围:
“确实,这几天的车票应该都被预定了吧。”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两天店里也进不到货了,渔民们都不敢出海了,真让人困扰啊。”
“嗯,那你有见过那上面说的食人鱼吗?”
吉野北人放下了勺子,我知道他说的上面指的应该是贴在海滩封锁线上那个,画得尤其夸张的食人鱼画像,说实话,跟抽象派的鲨鱼差不多,毕竟谁也没见过食人鱼真实的模样,只能凭空想象吃人的可怖海底生物。
“没有,但是我猜,它应该就像这块鳞片一样美丽吧?”
我仰着脖子,再次向他展示我脖间的挂坠,我看到他的眼睛稍稍睁大了。
我接着说:“嗯,做成刺身一定也会很美味吧?”
“……我吃饱了,多谢款待。”吉野北人放下勺子,拢拢衣服,做出要走的架势。
“你要走了吗?我的意思是,你要离开这里吗?”我看了一眼窗外,还是大雨瓢泼,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湿淋淋地来,湿淋淋地走,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会到哪里去。说到底,我对他这个人还是一无所知。
“不,我后天走,明天还会来的。”他摇摇头。
“那我明天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你喜欢吃烤肉吗?我可以帮你……”
“随便一点就行了。”他打断了我的话,“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吧?”
“那就从下次见面起当朋友吧?”
虽然感觉心碎了一瞬间,但是我没有大口呼吸,让心脏维持在正常运转的边缘,让我装出一副全然不在意,无怨无悔的样子。我只是不想在他面前变得脆弱,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没必要牵扯到无关人员。
“……好吧。”
他掀开了帘子,自顾自地走了出去,脚步声消失在雨声中。
也许是我的错觉,他在最后回头看了我一眼。
他没有雨伞,也没有住处,他能去哪里?这些疑问在我的脑袋里振聋发聩,就算我只不过是他众多猎物中的一个,在这个暴风雨的夜晚是被他利用的对象,但我做不到坐视不管,他淋雨的模样让我揪心,于是我用了最快的速度关灯,锁上店门,然后循着他走远的方向狂奔。
明明是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为什么会融进水里不见了呢?
沿途的水花被我踩得飞溅,我和雨水一起砸在随处可见的水洼里。
我终于在离店门口的不远处终于再次找到了他,这次我攥着他的手腕,把他往我的住处带。太滑了,我顾不得征求他的同意,因为只要稍一松手,他就会从我手心里溜走,就像刚捞上来的激烈挣扎的鱼,每一次剧烈的摆尾都在绝望地尝试逃脱命运。
我们都在暴雨中被淋得湿透,我看到他的头发狼狈地贴在脸上,脸上沾满了雨水,在踉跄的步履中迷茫地看着我,相信我的样子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见鬼,原来我也忘记带伞了,浑身的衣服黏在身上,雨水灌进我的眼睛,除了天和地我什么都看不清。现在的状况,只有“沉沦”这两个字最适合我,难道我也变成了会急吼吼地把人往家里带的那种男人了吗?
等我们终于站在我家的门口,我才敢松开他的手,原来他的手臂早就被我攥红了,正在小心翼翼地嘶着气,抱歉,抱歉,我连连道歉。他不太在意这么多,跛着腿往我家的小台阶上迈,不知道是刚刚腿撞到了哪里,还是被我拉着跑了一路的疲劳,我很难不自责,搀扶着把他放进浴缸,随即就要出门,给他拿些换洗的衣服。
“等等,”我的衣角被吉野北人从背后抓住了,“你不想一起吗?”
我的脸现在一定红到了耳朵尖:“一起……?”
“其实我刚刚想着,明天我就要走了。”他的手攀了上来,环住我的腰。“……我不想跟你做朋友,所以明天也不想再见面了。”
我的指尖也在颤抖着去碰他冰凉滑腻的手臂,他在对我表白吗?还是要跟我断绝来往?我不知道,只能努力转身看他,但骇人的是,在我转头后,看到浴缸里蜷缩的不是他的双腿,而是一条闪耀着蓝绿色光芒的鱼尾,和他微笑间抵在下唇的獠牙。
鱼尾在浴缸的边缘上轻轻拍打,我明白了一切。
原来真正的食人鱼就在我的身边。
“这是我的鳞片,你是我选中的猎物。”吉野北人拽着我脖子间的挂坠,让我不得不俯下身与他对话。
“我给过你机会,你还是不想摘下它。”
“会不会有点太贪心了呢?明明我劝告过你很多遍,这是诅咒。”
“但是你是一个好人。”他看我的眼神突然变得有点悲伤。“所以为什么要把我拉回来呢?”
也许他会觉得我吓破了胆,对这副非人的身躯哑口无言。但是一切并不是这样,我的手心捏紧了正在发汗,强忍住才没让笑意泛上我的嘴角。
我想起无数童话,里面都有泫然欲泣、惹人怜爱、为了爱人身体残缺的人鱼角色。我想眼前的吉野北人就是童话的化身,他的痛苦令我雀跃,原来我有令他魂牵梦吟的资格。没有人能明白我的心潮澎湃,那条美丽的鱼尾,纤长而又紧实的肌肉,配上他无可挑剔的脸,一定是最美味的食材……
他紧紧环抱着我,一时间似乎舍不得下口。而我也无可抑制地承认,除了爱恋,我对他升腾起了更加隐秘的欲望。他是食人鱼,而我也迷恋他的肉体。也许在外人看来,我们此刻搂抱在一起,就像是一对不被世俗所容忍的悲情情侣。但是,现在的我们,也许用“捕食关系”来概括最为恰当。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去猜测,也不必遐想。
我相信他会是我一生最挚爱的美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