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队友被恋爱脑主神附身了
北马
有很多很多融梗
跟我一起念三遍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等会就麻烦川村さん配合发一下宣传啦,”胸前挂着工牌的工作人员临走前嘱咐道,他好像忘了什么,又回头:“吉野さん的部分也麻烦你们提醒一下!”
川村壱马在座位上没有抬头,大声地应了好。是的,今天一整天都是他和队友吉野北人的拍摄取材,作为电影的主演,再加上最近的一些物料的放出,他们俩自然也要在社交平台上配合做一些宣传。
但是,此时的吉野北人在哪呢......?
川村壱马探着头东张西望起来,不大不小的休息室里只有他们和他们的经纪人,正在各自忙碌着核对行程。休息室里的摆设寥寥无几,一个活动衣架和一张长桌,几张椅子,和品牌方送来的慰问品。吉野北人不在这间休息室里。
对了,他想起来,这件休息室连着一个小小的化妆间,也许那家伙正在补妆。
不想打扰正在忙碌的经纪人,川村壱马索性自己去传达工作人员的意思。他敲了敲化妆间的门,里面却没有声响。
“在吗?”川村壱马转过头,对着经纪人指了指房间。
“刚刚才进去的......?”吉野北人的经纪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能睡着了没有听到吧。”
反正他们也是认识这么多年的关系了。川村壱马心一横,拧了拧门把手。门没锁,他直接进去了。
幸好吉野北人没有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川村壱马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他只是皱着鼻子对着镜子端详自己,不过明显是被川村壱马突然进来给吓到了,吉野北人愣了两秒才转头看向这个突然开门的不速之客,但也只是无言地张着嘴。
“哦,没睡着啊!”川村壱马开朗地说,“就是那个,工作人员让我提醒你发sns,要记得哦。”
有点奇怪,今天的吉野北人怪怪的。川村壱马这么暗暗想道。
因为此时的队友仍然是呆呆地看着他,就好像不认识他了一样。
“北人?”川村壱马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很多恐怖片情节,他靠着墙,不动声色地把小化妆间的门关上,好让外面两位经纪人无法察觉,“怎么了吗?累了?”
然后他看见,眼前的队友缓缓地撑起自己,来到了他面前,垂着手摇摇晃晃的,就像末日游戏里那种昏昏沉沉的僵尸。
川村壱马承认,他有点心跳加速,要战斗吗?他心想。
吉野北人来到他的面前,他并没有变成僵尸,反而,甚至今天他更好看了,柔软的皮肤上泛着白玉一样的光泽,卷翘的睫毛赋予他更柔和的气质。吉野北人跟他的距离很近,手肘撑在墙上,他与川村壱马之间形成了一个密闭空间,那双无机质的眼睛正在一点一点降落、靠近。
要做什么?川村壱马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他到底怎么了?
他的队友正把他堵在墙上,即使在他的推拒下也不理不睬,川村壱马甚至不知道吉野北人究竟想干什么,是新的整蛊节目吗?还是终于爆发了对他的不满,要对他......?
川村壱马一把握住了他金发队友的手腕,灼热的气息喷吐在他的耳廓上,“北人,你看清楚我是谁。”
吉野北人的眼前这才清明了些,在要碰上川村壱马的嘴唇前堪堪停下,但两个人仍然是纠缠在一起的姿势,与外界只有一墙之隔:“壱马?”
“嗯,到底怎么了?”川村壱马听到自己的声音,自己也吃了一惊,是超出想象的温柔。
话音未落,吉野北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猛地又把头扎下来,这回川村壱马总算有所防备了,他用手心捂住吉野北人的嘴,不得不说他的锻炼是用成效的,流畅的肌肉线条让他轻而易举地让他和吉野北人的位置反转,金发队友的肩膀被他按在化妆间的墙壁上,两个人陷入了微妙的对峙状态。
“你到底想做什么?”川村壱马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莫名其妙地,他暂时不想被门外的经纪人发现化妆间里的事情。
吉野北人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拍下,也低声回应:“因为我想谈恋爱。”
“什......”川村壱马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与他朝夕相处数年的搭档吗?
“好吧,”吉野北人把他推开,整了整因为推搡而褶皱的衣服。
“坦白告诉你吧,其实我不是你的队友,我是专门掌管恋爱的主神,降临在你队友的躯壳上罢了。”
“所以......嗯?”川村壱马伸手想要去摸队友的额头,“身体不舒服?”
尽管看过足够多的漫画,川村壱马一时间还是无法相信这种超自然事件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在他看来今天的吉野北人除了举止有些奇怪以外,与平时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脸还是圆圆的,脑袋像个栗子,连鼻子上的痣也分毫不差。
吉野北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侧过头与川村壱马的手错开,才悠悠开口:“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队友,他才会一直欺骗自己,直到潜意识也呼唤我的存在,让我降临在他的身体上。”
“......什么意思?”
他躲开了自己不必要的接触,很相似的体验。川村壱马的指尖好像触碰到了肌肤的触感,但仿佛又如他臆想般的稍纵即逝。明亮又昏暗的白炽灯映入他的眼帘,在电影杀青的那天剧组聚餐,吉野北人也这么在觥筹交错间避开他了。
“因为这家伙太想恋爱了,他想品尝陪伴的滋味,但是又无法用自己的意志做到这件事情,所以他召唤了我。”
“哈哈,这玩笑不好笑吧。”手被他躲开,川村壱马只好虚拍了拍他的头,“有什么事等会再说?拍摄结束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
“你觉得树怎么样?”吉野北人牛头不对马嘴地回应,“我亲他的话,大概不会反抗。”
“......”
吉野北人不耐烦地把前额的碎发向后捋,这让川村壱马确实觉得眼前的他陌生了起来,这在平时是他绝对不会做的事情,因为这是造型师给他们刚刚做好的造型,吉野北人是最不会践踏他人心意的家伙。
难道这家伙真的是什么主神?
“......你到底要用他的身体做什么?”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烦躁。
“这还用说吗?”吉野北人站在镜子前瞧着自己刚刚抓出来的发型,好像很满意似的。
“当然是去谈恋爱了。”
化妆间的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噪音。里面相继走出两个面色不善的人,是吉野北人和川村壱马。他们的造型都乱了,头发耷拉着,粉也掉得一片黄一片白。经纪人顾不上询问原因,得连忙请造型师回来补妆,实在是很难不猜想团内的两位主唱在化妆间里大打出手,但是他们能有什么矛盾呢?长久的相处终于让他们相看两厌了吗?
瘪仄的休息室又只剩下凝固的空气,他们被安置在桌子的头尾两端,隔得远远的,就像两个被迫认错的幼儿园小孩。吉野北人的视线在放空,没有温度地扫过休息室的每一寸。又来了,川村壱马心想,起码不要这样,起码那双眼睛能看向自己......
“枫士雄。”
“我等你,随时欢迎你回来。”
好怀念的热情。
热情。也许只有花冈枫士雄才会用这个词概括高城司——不,也许只有川村壱马才会这么概括高城司。
那双锐利,坚实的双眼总是默默地注视着花冈枫士雄的后背,无论他什么时候回头,都能感受到迎接自己的目光,和带着笑意的唇角。像一个忠诚的信徒,梳起的金发一丝微表情也藏不住,时刻袒露着灼热的真心。枫士雄是幸运的人,他是理所当然的男主角,高城司的世界里只有花冈枫士雄一个人。
高城司还蛮讨人喜欢的不是吗?川村壱马想,起码他挺喜欢的。
至于吉野北人,该用什么词来概括他?
软乎乎,温和,爱家,从小陪伴?
反正不会是无情。
“你要用他的身体干什么?”时间回到刚刚,川村壱马堵在化妆间门口。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谈恋爱了。”这个操纵着他的队友的家伙,用那张嘴说着大言不惭的话,“我想得到爱呢。”
他和吉野北人从来不是会探讨恋爱话题的关系,不如说,这样的话语是川村壱马第一次从他的嘴里得知。这么多年如履薄冰,他们把“梦想”和“音乐”时时刻刻挂在嘴边,尽职尽责地履行同事的本分。当然,他知道吉野北人一直是一个直言不讳的人,但太过年轻的他们仍然需要墨守成规,他们都知道,从彼此的口中听到“爱”的字样是越界的,刺耳的,不得体的。
“如果体验到了谈恋爱的滋味,你就会把他放回来吗?”川村壱马定定地看着他,试图在那副陌生的表情下找到昔日队友的影子。
“三天。”吉野北人屈起拇指和食指,饶有兴致地:“我要约会整整三天,然后我就会离开他的身体。”
这家伙......
宣传期的这几天他们根本不会有假期,行程表上满满的都是拍摄取材和排练,且不论这个所谓的主神要什么样的约会,他能像吉野北人一样完美地完成工作吗?
如果要请假的话,那后续的行程都要修改了。观众的,工作人员的,摄影师的......不行,太麻烦了,这是他们承担不起的损失。
那如果、如果......
“如果非要找一个约会对象的话,为什么要找别人?”川村壱马咽了一口水,“怎么看都是我比较合适吧。”
这或许该称之为告白吗?川村壱马不明白,他平静得像参加策划会议一样提出方案:“我们的外形适合,彼此的喜好也都了解,更重要的一点是,这几天几乎都是我们一起的行程,这样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是啊,这样吉野北人也不必去找别人,更不会引起注意,如果因为没有妥善处置而被拍到上了新闻,那是他们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严重后果。
“是吗。”吉野北人眨了眨眼,他的眼睛湿漉漉的。
“嗯。”
“那就做得更像一点吧。”
吉野北人吻了上来,他们在化妆间里接了一个不算温柔的吻,出来被误会成打了一架也很正常吧。
但确实是很奇妙的体验。川村壱马想,原来他的唇膏的味道有一点微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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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村さん,吉野さん!”工作人员敲开房门,“场地已经布置好了,二位可以进行拍摄了。”
补过妆的二人应了好,川村壱马抬眼去看吉野北人,又不想被发现,只用余光瞥到一眼便悻悻地收回了眼神。川村壱马走在吉野北人的身侧,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音量低声询问:
“工作,没事吗?”
他想要确认,这位不知道是神还是鬼魂的超自然产物是否能够代替他的队友好好完成工作。
“你是在担心我吗?”吉野北人以笑眼回应,“放心吧。”
“但是你不是想要约会吗?”到了人多的区域,川村壱马谨慎地侧过头,保证只有对方一个人听得到。
“就当办公室恋情不就好了吗。”
他自然地搂过川村壱马的肩膀,一同向今天的摄影师和在场的工作人员问好。这是川村壱马不用回头都可以确认的触感,吉野北人的肩膀比他要宽一些,手掌也宽大纤长,是王道的少女漫画男主角设定,也难怪会那么受欢迎吧。
不可否认的是,他好像并没有那么反感跟吉野北人像现在这样假扮情侣。甚至在刚刚,自己提出那个方案时,川村壱马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情绪是窃喜的。
就像,最初拿到电影剧本时,看到封面上并列写着川村壱马、吉野北人这两个名字一样,预示着他和他拥有能够相处的理由和时光。
“吉野さん——头靠在上面,对,漂亮!”
吉野北人的目光不移,只把身体贴上来,川村壱马的右肩上轻轻落下一点重量,如蜻蜓掠过水面。虽然看不到显示器那边的画面,但川村壱马猜想这大概很像毒蛇捕猎的姿态,漂亮又危险的......
他的眼神下意识地向肩头游移,这个本能反应被摄影师敏锐地抓了下来。川村壱马听到快门的频率在他与吉野北人的眼神对上时明显加快了,在耳边不停地炸响,就好像全世界都发现他们的意图不轨,现在只要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就会留下一张足以掀起轩然大波的照片,事情将会毫无转圜地冲出日常轨道,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川村壱马很清楚这一点。他微微仰起头,眼神盯着镜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的到的音量低声说:“不会太近了吗?”
话音未落,摄影师指引他们换个姿势,侧身对着镜头站着。吉野北人从川村壱马的背后凑上来,虽然扯着川村壱马的衣服下摆,但深谙拍摄规则的他只是将衣服勾勒出一道浅浅的褶皱,在不影响画面的基础上增加交互感的小心机罢了。
吉野北人的双唇轻轻搭在他的耳廓上,轻巧的声音渗进他的四肢,像小动物无意识地路过,蹭了一鼻子的毛。川村壱马忍不住回头看,微微挣动了一下,却又不得不戛然而止。
“你不敢亲我吧?”
身后传来了吉野北人轻声的挑衅。
不,此时的他不是吉野北人。川村壱马在心里这么告诫着自己,他印象中的北人,是细心关心所有成员、做事谨慎周全,只是偶尔有点天然的人,而不是眼前这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主神。
于是他轻松地回应:“不,我的话更喜欢平时的北人一点。”
还没等川村壱马反应过来,他感受到身后的温度离开了,那双拽着衣服的手悄悄松开,用自己的节奏配合拍摄。川村壱马不知怎么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也许是压力减轻了一些吧,毕竟刚刚好像真的被他看穿了。
除了他们彼此,没有人知道这场隐秘且没有赢家的博弈正在暗流涌动,这样沉默的交锋,对他们来说似乎并不是第一次。
“——这是本地的特产酒,大家请务必试一试!”
电影的杀青宴上,本地的场务大叔捧着一瓶包装精美的烧酒来到了他们面前,几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连声应着好,要把手里的酒杯递出去。川村壱马倒是不太急,他留意了一眼,他的搭档,那个到今天下午还在扮演高城司的家伙,现在却在角落里沉默地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谁也不打算理睬的样子。
明明只是普通的啤酒,还是说,那家伙有什么心事?
川村壱马接过场务大叔给他倒的满满一杯,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蹭到吉野北人身边。
“哦,意外的还不错?”他惊喜地瞧了一眼杯中清澈的液体。
当然,吉野北人注意到了他的靠近。但和平常一样,吉野北人只是抬了头,淡淡地朝他笑一下,接着用他只会对食物造成皮肉伤的食量,小口酌饮着。
“你的脸好红啊。”川村壱马放下了杯子,盘腿坐在垫子上,认真地对他说。
那一瞬间吉野北人恍惚了一下,他把眼前的人一瞬间错认成枫士雄了,反射性抬起的嘴角又因为下一刻的清醒而变得尴尬地挂在脸上。不是啊,是壱马。他念念有词,迟缓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酒精侵蚀了他的思考能力,应该朝川村壱马举杯?还是应该让川村壱马暂时不要管自己?吉野北人想不出来答案。
做一个笨蛋很幸福,但做一个暂时的笨蛋却很痛苦。吉野北人不确定此时做出的决定是否会在日后埋下麻烦的种子,他此时没有做出决定的能力,更没有承担后果的勇气,吉野北人想,如果他在生活中就是那个只知道枫士雄的笨蛋高城司就好了,这样他不会有怯懦的犹豫,可以诚实地把心声都吐露出来。
不想一个人、想要陪伴、想要和谁一起面对......
“这个很好吃哦。”吉野北人用筷子指了指烤盘上的海鲜,像平时每个平淡的寒暄一样。
“是吗,我尝尝。”川村壱马闻言探身伸了伸筷子,“啊,这个熟了。”
他点了点炭火上已经被烧得通红的龙虾,个头很大,是足够豪华的规格。
吉野北人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我们两个吗?”
“等会就不好吃了。”川村壱马撸起袖子,兴致勃勃地打算直接把龙虾拎起来,果不其然地被烫了个正着,他下意识缩回来,双手捏着耳垂哈气,这副画面被吉野北人尽收眼底,他忍俊不禁地把头侧到一边,给川村壱马递上夹子。
他们两个人偷偷把整支龙虾吃干抹净了,吉野北人看着川村壱马站起来剥壳,把浑身的力气都使上,手臂显露出好看的肌肉线条,吉野北人情不自禁地把整杯啤酒都灌下了肚。他承认自己今天确实有些失控了,喝了太多,也想了太多,现在要做的明明只是享受当下就够了。
“咣当——”
吉野北人的酒杯与川村壱马的撞在了一起,杯中的液体激烈震荡,溢出的飞沫从他们俩的手臂上滑下,好像错过的青春借着出演高中生又重来了一次。
“总感觉好像看到了阿司和枫士雄啊。”
吉野北人听到川村壱马的喃喃自语。
“也没有人问这个吧。”
他畅然地回道。是啊,没有人问。
第一天的约会工作总算在磕磕绊绊中结束了,临走前川村壱马冲吉野北人晃了晃手机,意思是用这个联系,吉野北人愣了愣才点头。
私下联络对他们两人来说倒是不算稀奇,但在经历了一整天担惊受怕后的经纪人却摸不着头脑了,这两位艺人在化妆间真的是打架了吗?为什么出来却比平时还要亲密了啊?
“那个,你和壱马さん今天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吗?”
待川村壱马走后,经纪人才悄悄凑近正在慢悠悠收拾包的吉野北人问道。
“还好?”吉野北人想了想,今天他答应了和自己约会三天,还接吻了,刚刚他还打算回家继续跟自己联络来着。“不过......”
——“我的话更喜欢平时的北人一点。”
吉野北人歪了歪头:“也许他真的在生我的气吧。”
在回家的车上,窗外的太阳渐渐西沉。吉野北人匆匆编辑好一早就被嘱咐要发的sns,按下发送键,等待几秒,便是如密云一样堆积的点赞信息和评论,他稍稍看了一眼,没有异样的评论,说明他发的内容没有问题,这才将屏幕切回桌面。
忙完这一切,吉野北人才恍然,他看着自己的手指盲目地划动着屏幕,忽然意识到,他终于得以掌控自己的身体了。
——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记忆里只有他突然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嘴里吐出陌生的文字,然后还把他的队友按在墙上,跟他的交缠激烈到妆都花了......
被附身了?吉野北人茫然地望着自己的手掌,就算这种灵异事件真的降临在自己身上,为什么偏偏要做这种事,又为什么被波及到的对象偏偏是他?
毫无疑问,自己肯定被川村壱马讨厌了。那双防备的眼睛比平时都要认真,一刻不停地留意着他,好像生怕他做出什么有违常理的事情给打架添麻烦。吉野北人长叹一口气,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现在的吉野北人终于可拥有身体的支配权,但他仍然不知道是否还会有下一次附身,更不知道下一次附身会在什么时候到来。选择题再次摆在了吉野北人面前,在这仅剩的自由时间里他该怎么做?趁现在对川村壱马如实告知,还是保持沉默,挨到三天结束,在未来的日子里也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壱马,我......”
他敲开了川村壱马的对话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打的字卡在一半,怎么也发不出去。
正当吉野北人这么恹恹地想着时,手机一振,川村壱马的照片弹跳到他的面前。
他发来了一张随意地坐在车里的照片,光线昏暗,却只有眼睛是亮的,如同午夜的狼崽。也许是卸了妆的原因,他的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头上,五官也柔和不少,攻击性和锐气一并褪去,像个补习的高中生,让吉野北人倍感柔软。
“今天早点休息。”川村壱马紧随着发来信息。
“再发点给我吧。”
鬼使神差地,吉野北人把对话框里打好的字全删了。他们从前的联络不外乎是工作信息的确认,或者再密切些,商量给其他队友送什么生日礼物罢了。吉野北人很难不留恋这种来之不易的共同话题,即使这是一场中途开始的闹剧。
川村壱马回复得很快,他发了一个可爱的疑问表情:“在这里也要约会吗?”
“当然。”
吉野北人长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回不去了,那就一条路走到黑,起码在走到终点之前,还有影子相伴。
/
无论多么不舍,日出总会如时到来。吉野北人抱着手机睡着了,一醒来果然无法控制身体,看来主神准时“上班”了。他麻木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坐在镜子前护肤,主神对着镜子意有所指地笑着,吉野北人不知道这份笑容的对象是不是他,但他总有一种被命运操纵的裹挟感。
今天的工作是录制一档晨间节目的访谈,外加一些电影的宣传。说来也奇怪,昨晚和川村壱马的话题不知怎么的,最后还是拐到了第二天的工作,直到把台本过完,才互相道了晚安。
吉野北人甚至还把注意事项写在了备忘录里,就不知道主神会不会看了。下次还是不要随便许愿了,他偷偷地想,被别人抢走恋爱的主动权真的很不爽。
“那今天就请二位多多关照了。”编辑在桌前对他们点了点头,一段乏善可陈的职场礼仪后,吉野北人和川村壱马也在位子上坐下,虽然不是全程录像,但是表情管理总是刻在基因里的程序,他和他都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偶尔对视一眼,装模作样地寻求认同。
“在剧中扮演了关系亲密的主角,两位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回忆呢?”编辑问道。
“这题就交给壱马吧。”在昨晚的讨论中,吉野北人是这么说的。毕竟他不知道主神是否完全掌握了他的记忆,就算了解他的一切,恐怕也没办法以他的心情讲述出来吧,还是不要让那家伙说出奇怪的话比较好。
“我是完全没问题的哦。”他的队友一向都很可靠,无论是什么请求都能很好地完成。
“对,让我想想。”川村壱马在桌前抱着臂,好像真的在回忆里寻找,“有一次,我和北人都在待机,北人大概就站在我前面一点......”
“然后我喊他的名字,下意识就叫成了‘阿司’!哈哈哈。”他伸手挠了挠脑袋,“不过后来北人真的转头过来了,像没有意识到我喊错了名字一样,问我叫他干什么,当时就觉得好有意思啊。”
川村壱马带着笑意看向吉野北人。
“真是一段好故事,”编辑也点点头,“足以看出两位剧中剧外的感情都很坚厚啊,吉野さん对这件事情也有印象吗?”
“是呢,”吉野北人自如地点点头,“阿司和枫士雄的关系某种意义上就像我和壱马一样,所以如果能被当成亲密的搭档的话,我也会很开心。”
他们昨晚商量好的答案不是这个,吉野北人心知肚明。
本来的计划是,川村壱马应当随口道出他们在导演生日那天大吵了一架作为生日整蛊,结果反而把老人家吓得不行,两个人硬邦邦地走了也没有解释这件事。这家伙忘记了吗?
此时的吉野北人也没有能力询问,甚至连看他一眼都做不到。不仅如此,他对川村壱马口中的故事也毫无印象,连队友的名字都能叫错,所以说他果然还是更喜欢阿司一点吗?吉野北人想,这家伙到底对自己有多大的意见啊?
“——那最后,请二位在这两张照片上签名吧?”编辑拿来刚刚显出颜色的拍立得相纸,“我们会作为抽选的礼品送给粉丝。”
好巧不巧,编辑只递来了一支油性笔,相纸和油性笔都被热心的川村壱马接下,他埋着头在相纸上画圈,吉野北人只能看着他的发旋发呆。
搭档的把油性笔塞到他的手里,这让吉野北人恍惚间想起那天的杀青宴,川村壱马把吉野北人手里的啤酒换走,将刚刚收到的本地烧酒塞进他的手心里。物体的表面还留有温度,杯壁的哪一侧是他刚刚喝过的?吉野北人已经不记得了。
他就着啤酒的微醺灌下一大口烧酒,混着喝的感觉果然糟透了,吉野北人感觉他每个五官都在冒烟,酒气直冲他的鼻腔,大脑越发地晕乎乎了。
“总感觉想起来几个月前跟北人一起喝的酒了。”川村壱马把笔递给吉野北人,在一旁小声说道。工作人员都在收拾器材,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不要说,不要告诉我。吉野北人一遍又一遍地想,他现在没办法控制身体,没办法回答川村壱马,更没办法陪他感慨。对,吉野北人不想回应他,甚至不想承认自己记得,谁会把和同事在几个月之前喝的一杯酒放在心上?谁又会直到今天都懊悔那天要喝得那么醉?那天收录结束后吉野北人看了一眼镜子,他的脸红透了,像一个胆小的丑角。
“那今晚要再喝一杯吗?”在主神的操控下,吉野北人笑吟吟地看向他。
“欸,可以吗?”川村壱马的眼睛睁大了,脸上的肉微微嘟着,如一只可爱的小狗。
“晚上你再用手机联系我吧。”他签好了名,油性笔不知道该往哪放,又被川村壱马自然地接走。“晚上”这两个字被吉野北人着重咬着,川村壱马听不出来里面有什么深意。
晚上是主神不在的时间,是吉野北人可以支配身体的时间。
而现在,他却要以自己的意识跟川村壱马约会了?
“——果然还是做不到!”
深夜的烤肉店门外,冷清的商业街上几乎没有行人,一个被全黑套装包裹的小小人影蹲在墙角,他甚至避开了有路灯的地方,缩在阴影里,像一个不规则的石墩。
吉野北人挣脱下口罩,头埋在膝盖里,裤子搓得他脑袋疼,但是比起疼痛他更在意的是抑制不住的忐忑,情侣约会的时候一般会做什么?是接吻的吗?还是该邀请他接下来去开房?说到底主神又为什么要擅作主张安排晚上的事情?
吉野北人急躁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就像握着一枚烫手山芋。干脆放鸽子好了,他想,完全没必要勉强自己做不擅长的事情,更何况如果事情露馅了,他跟川村壱马也许永远也做不了朋友了。
“抱、歉,我今天、不想出门了......”石墩缩在墙角一字一句地编辑着信息,可惜他对智能产品一如既往的生疏,光是找字就费尽心力,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冒出的人影。
“北人?你在这里做什么?”熟悉的嗓音,是川村壱马。
完了,吉野北人第一反应按灭手机,他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使用一贯的招数装作反应迟钝:“壱马?”
川村壱马也套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帽子和口罩都蒙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包裹得太严实反倒有些扎眼,但却没来由的给人安全感。他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己蹲在地上的队友,双手插着兜,莫名的自如:“不进去吗?”
“嗯,我突然不是很想喝了。”吉野北人背对着他站起来,自顾自地拍了拍皱巴巴的衣服。
“不是约会吗?”川村壱马向他走近了一步,空气中能闻到一丝咄咄逼人的味道。
“今天累了,所以算了吧?”吉野北人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他是想模仿主神那样满不在乎的神情的,嘴巴紧紧抿着,连声音都很小,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他不讨厌和川村壱马喝酒,但他无法保证自己会喝到什么程度,更何况川村壱马的酒量远比他要好得多,万一自己醉了,他还没有醉,那“酒后吐真言”的威力就不是发酒疯可以解释的通的。
但他没想到的是,川村壱马走近了,一把将他拉进怀里,温暖的触感一下子从全身蔓延至耳根。
“遇到什么事了吗?”他把头埋在吉野北人的颈窝里,好像打算填满他的每一处空隙。
“我......”吉野北人一时间说不出话,“现在不跟我约会也是可以的。”
“但是你现在不开心对吧?”川村壱马说道,很奇怪,明明在耳返里听了无数遍队友的声音,这是第一次吉野北人觉得心脏好像都要被融化了。
他想,这句话究竟是说给他的,还是给主神听的?究竟川村壱马是想安慰自己,还是敬业得过了头,连下班时间都满脑子想着奉献自己、拯救队友?
吉野北人的手无法控制地也拽紧他的衣服,手指捏着布料,捏到关节也发青,最后他再也不想硬撑了,干脆靠在川村壱马的肩上,静静地伏着。那一瞬间他有卸下所有秘密,对川村壱马说出一切的冲动,这就是拥抱的力量吗?吉野北人静静地想。
“壱马,”吉野北人突然开口,“上午的取材,为什么你说了另外一件事?”
“欸?只是突然想起来了,”川村壱马认真地看向他,“你会介意吗?”
“你不怕我说漏嘴吗?”
你应该知道的吧?在你面前的不是朝夕相对的搭档,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占领他人身体的主神这件事。
“但是北人的对应很完美啊。”川村壱马看着他居然露出了笑容,酒窝可爱地显现在脸的一侧。“约会的话,有一些意外也是很正常的吧?”
这家伙根本什么都不懂!吉野北人开始使劲地推搡,却挣脱不开他的怀抱。他不仅没有队友的身体已经被主神抢夺的意识,甚至还管这具身体叫“北人”!不如说,这家伙根本就是沉浸在角色扮演里了吧?跟无情的主神谈恋爱很有意思吗?可能早就把真实的吉野北人给抛之脑后了吧!
是啊,那家伙一直都是这样,他也说了,会对着自己的身影喊“阿司”。现在又对着主神含情脉脉......
从头到尾,他对真实的吉野北人就没有过感情吗?
川村壱马的双臂禁锢着他,让他没办法逃离,更没办法离开这个昏暗的小巷子。两颗心脏在极近的距离剧烈跳动,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吉野北人悲哀地想,对方甚至不知道默契无间的队友此时就在他的对面,他把吉野北人当作主神,使尽全身解数满足主神的要求。那吉野北人呢?
几乎是恶狠狠地,吉野北人咬上川村壱马的嘴唇。身体的记忆被唤醒了,在化妆间里,他与川村壱马也是这样接吻的,像两匹不服输的狼,非要分出上下,唇舌纠缠着,他们都不可抑制地闷哼出声,像一对热恋的情侣。
过完明天,就永别了。吉野北人迷迷糊糊地想,结束了这场拙劣的扮演,他和川村壱马会恢复到最原始的关系。从明天以后,任何肢体接触都不要了吧,他们继续做同事,不要再怀念过去的一丝一毫。
吉野北人喘着粗气,终于把川村壱马推开,他此时又有些庆幸,这里足够黑,对方应该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他低声说着“再见”就要离开,也不在乎音量低得没有人能听得到。
“......北人?”
手臂被从后面扯着,川村壱马拉住了他。
“我不是。”
几乎是下意识地,吉野北人挣脱了他的手,一个人踏上夜色中的街道。
初春的风有些冷了,让吉野北人情不自禁地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就算已经离开很远,他也很难不去怀念刚刚的拥抱。
/
今天是身体被主神占据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
一早上起来经纪人就发来通知,告诉吉野北人,由于临时的工作调动,今天他和川村壱马一起的工作暂时后延了,他们不必见面也不需要共处一室。也就是说,这是吉野北人难得可以一个人静一静的时间。
被主神操纵的日子也并非没有好处,起码在没有川村壱马的时间里,主神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并且也会有条不紊地处理工作。起码吉野北人现在看着自己的身体工作,而意识可以尽情地发呆,尽情地神游天外。
也许就像恋爱中一定会进行的冷战环节一样吧。从昨晚开始,他和川村壱马就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社交软件的聊天信息停在了川村壱马说“已经到店里了”,现实生活则停在了吉野北人矢口否认自己不是自己的荒诞发言上。
无聊的时候,时间总过得很慢,连猜想主神只在白天占领身体是因为晚上也需要下班都变得不好笑了。
还不如一口气把他全吃了呢,吉野北人想,这样他就不用在川村壱马面前蹩脚地演戏了......
或者就当主神从来没出现过也好啊!比起现在半推半就的尴尬局面,吉野北人宁愿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队内恋爱的是他,强吻队友的也是他,这样做主神会满意吗?
“你说,昨晚的那是壱马吗?”
吉野北人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那家伙明明一开始很讨厌你的吧?但是昨天晚上变得超级温柔.......”
“虽然他一向很温柔啦,但是对谁都这样就很讨厌了。”
吉野北人一愣,突然猛地站起来。那种做梦一样的感觉消失了。每一根手指都自如灵活,他瞪大的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瞳倒影里的自己,都在顺遂自己心意地动作,他重新得以操控身体。
这是什么意思......?
“吉野さん......?”一旁的经纪人紧张地看向他,说实话,他的艺人已经这样精神不正常好几天了,总是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还和队友频繁地发生龃龉,实在是令人担心。
“啊,不好意思,什么都没有......”吉野北人下意识地道歉,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想起什么似的,“不过,稍微问你一些问题可以吗?”
经纪人紧张地点点头。
“如果,有一个人一反常态,明明平时都是唠唠叨叨的性格,突然有一天紧紧地抱住你,是为什么?”吉野北人神情严肃地问,“果然是换了一个人吧?”
“哎?”经纪人有些错愕,“难道不是因为,对方,呃,女孩子想被这样对待吗?”
被当成女孩子了。吉野北人顿了顿,决定不在意这些细节:“想被这样对待?什么意思?”
“一般来说,我们习惯安慰别人的方式,也就是我们自己希望得到怎样的安慰对吧?”经纪人说,“如果对方一反常态的话,没准是因为那位知道这是女孩子目前最需要的东西呢!那位女孩子平时应该也会用拥抱来安慰别人吧?现在她也正需要抱抱呢!”
最需要......
吉野北人想起那个拥抱。
“如果要安慰喜欢的人的话,我会直接给TA一个大大的拥抱。”不记得在哪次采访了,吉野北人这么回答道。
“呜哇,你又来了。”川村壱马笑得眯起了眼睛。
“拥抱可是很管用的。”吉野北人不服气地说道。
所以,他是在用我需要的方式来安慰我吗?
就算我的身体被主神占据,也想要用我需要的方式来支持我......吉野北人从来不是自作多情的人,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大脑完全转不动了。这到底是川村壱马一向的温柔,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难道他从什么时刻开始,已经知道吉野北人在用自己的意识与他假扮情侣了吗?
手机传来振动,占据吉野北人满脑子的那个人,川村壱马正好发来信息。
吉野北人划了几下都没能打开屏幕,他意识到自己忐忑得手都在抖。
“北人,你现在在公司吗?我有一些事想跟你聊一聊。”
如同平时的工作联络一样,川村壱马的遣词造句一直都令吉野北人感到舒适,但这一次吉野北人望着短短一行的字符,总是不由自主猜测他的真正用意。
礼貌告别了下班的经纪人,吉野北人坐在常呆的休息室里享受日落,同时等待川村壱马的到来。
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他应该都能平静地接受吧。
另一辆车上,川村壱马脸色凝重地望着窗外。
昨天他在取材中说了另一件事,其实并不是意外,那是他早就有所图谋的计划之一。
虽然主神答应他不会影响吉野北人的工作,但只是表面功夫的话谁都会说,川村壱马想,既然他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就要有看管好这家伙的义务。
临时变动谈话内容,把失败的整蛊事件替换成无趣的乌龙,他纯粹只是想试探一下主神的能力和态度。川村壱马想,吉野北人的记忆里肯定是没有这一段的,因为主神哑然了半秒,大概是在他的记忆里搜索了一阵吧?这种无聊而又闷骚的轶事只有自己会记得,也许只有当着假货的面,他才有勇气直抒胸臆。
因戏生情,这件事听起来不可悲吗?川村壱马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当怀念一个人亲近的温度时,应该就代表着已经沦陷了吧。
就像现在,时间已经步入约会的最后一天。明天他和吉野北人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呢?是一如既往的和和气气,还是这段时间的记忆让他觉得恶心,从此对自己避之不及,敬而远之?
但是昨晚的吉野北人总令他很在意......不,从第一个晚上开始有深厚的违和感了,工作时的吉野北人冰冷却又多情,而与川村壱马分别后的吉野北人却犹豫,抗拒。
一个猜想浮现在川村壱马的脑海里,他想要亲口向吉野北人确认。
“北人,我们以后还可以继续约会吗?”
推门进休息室,这是川村壱马摘下口罩说的第一句话。
“欸?”吉野北人慢悠悠地,今天没有工作,他穿着一件柔软的长袖,露出颀长的脖颈抬头看他,明显还在状况外。“但是我们的恋爱关系马上就要结束了?”
“以后也没有可能了吗?”川村壱马把帽子随手撂在桌子上,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北人,你一直都在的吧?......我猜,包括现在。”
川村壱马向吉野北人走了一步,吉野北人后退了一步。川村壱马想,这就是他。
“北人的话,问第一遍是一定会被拒绝的,所以总要多问你几次才行。”川村壱马坚定地向吉野北人前进着,他把包和外套都放在了椅子上,这一路上像是丢盔弃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也是你,但是我猜,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都是北人对吧?”
“这一点,也是我刚刚才想清楚的。”他顿了顿,像昨晚一样握住他的手臂,“我在想,我们都一定要披着一层壳才能说真心话吗?”
“是,我已经喜欢上北人了,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提出要扮演你的约会对象,也是我的私心,我说不上是一个磊落的人,但是我不想看着别人待在你身边。”
“我承认,甚至我会很羡慕花冈枫士雄,因为那家伙很幸福不是吗?永远会有高城司信任着他。”
“所以,如果你想继续尝试陪伴的滋味的话,那个对象可以是我吗?”
吉野北人一直在眨眼,他好像只有眨眼的力气了,如果他是一台电脑的话,CPU一定正在过载死机。选择题再次降临,现在的他到底应该怎么做,是继续扮演主神,还是沉默?是承认自己的罪行,还是远远地逃走?
“那昨晚的拥抱,你究竟是.......”把我当成了谁?
“——我只是想安慰看起来好像失落的你,什么也没有想。”
川村壱马定定地看着吉野北人,这一刻言语还是辞藻好像都不需要意义了,吉野北人心想,去他的什么主神,现在和以后他都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这件事从头到尾就不应该有“主神”的掺合,吉野北人只知道,他现在就想占有这个挖开心脏给自己看的人,他已经没办法适应没有川村壱马的生活了。
“那现在,我可以再问一次吗?”
川村壱马紧握上吉野北人的手,这让吉野北人没来由地想起在校园里向学长告白的学妹。
“我想和你正式地一直交往下去,可以吗?”
“两位提到「甘い」,会想到什么呢?”
取材日,他们并肩坐在沙发上,繁复的饰品一丝不苟地挂在两个人身上,他们之间严谨地保持着一丝的空隙,看上去克制又礼貌。
“吉野北人。”川村壱马在一旁小声地说。
被提到的人笑着转过头看了一眼搭档,没有接话,而是顺着讲自己前几天看到的那只可爱小狗的故事。
取材轻松结束了,工作人员在互相客气,收拾物品的间隙,川村壱马听到身旁的搭档小声地搭话:
“刚刚的不是营业吧?”
两个人一起对视而笑了,这份答案,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