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亡人》之四
人物:坂本陣 川村壱馬 海沼流星
坂本陣深深地鞠了躬,直起身,理了一下因為彎腰而鼓起的純黑西裝外套的領子。
他又看了一眼碑上先生的名字。
然後後頸就被扎了一針昏迷針。
坂本陣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雙腿大腿內側有撕裂的感覺,對他來說既熟悉又久遠。他還能感受到大腿根部有麻繩緊勒的觸感。
坂本陣睜不開眼睛,想動動手指,發現不僅大腿被綁了,連手也被綁了,眼睛還被布料遮得嚴嚴實實。
只聽左前方傳來弟媳的聲音:「陣桑,你醒了哦。」
坂本陣張了張嘴,喉嚨乾得發不出聲音。
右前方傳來技術員的聲音:「給他弄杯水,把眼睛也鬆開。」
坂本陣眼睛上的布條被扯下,他使勁睜開眼睛,由於受壓過久,坂本陣眼前一片模糊。
左前方的弟媳:「陣桑,不好意思哦。」
坂本陣被喂了一口水,大喘了幾口氣,象徵性地在凳子上掙扎了一下。他感覺自己腿間有東西在晃。
他又眨了眨眼,低頭往下看。哦,是自己的性器官。真是感謝自己的弟媳沒把麻繩也綁到性器官上。
弟媳,哦不對,應該喊小嬸吧?反正是丈夫的弟弟的妻子,川村壱馬,雙腿岔開反坐在凳子上,拖著凳子往前走了兩步,又放下凳子,在坂本陣面前半米坐定。
「陣桑,不好意思哦,」川村壱馬把下巴放到椅背上,「在哥哥的骨灰裡沒有找到USB呢,你把它藏到哪裡了呀?」
坂本陣清了清喉嚨,用沙啞的嗓音答到:「你還有臉喊哥哥?」
川村壱馬從口袋裡拿出一綑小拇指粗細的麻繩,拆開了封條,抻開,丈量了一下尺寸,又半瞇著眼睛看了看版本陣的下體,「陣桑,你和我一樣,也是從這個房子的大門進來的。論理,我進來得比你還早呢,我喊你一聲陣桑,以前是出於對你先生的尊重,現在呢,就是純粹出於對你如此忠心耿耿的敬意了。」
說到這裡川村壱馬轉頭看了看技術員海沼流星。流星透過平光抗藍光鏡片抬頭看他:「那個USB沒有定位功能。」
川村壱馬一笑,又轉過來看坂本陣,「陣桑,但是識時務比忠心更值錢哦,在現在這個世道,都改朝換代了呢。」
坂本陣知道川村壱馬平時和自己丈夫的弟弟玩得花,也不知道那條麻繩有沒有用過,看著川村壱馬用指腹揉動麻繩上的碎麻,只覺身體一陣惡寒,卻又在川村壱馬和海沼流星的注視下,這股惡寒充斥到了自己會陰處,彷彿剛剛喝下去的水沒潤澤喉嚨,倒是順著地心引力朝下體湧去。
海沼流星轉頭問下屬,剛剛那杯水是水龍頭下接來的吧,下屬說回主任,是用大太太房間裡的杯子在大太太盥洗室的水龍頭接的。
川村壱馬饒有趣味地拿麻繩的一端,湊近了,輕刮了一下坂本陣的前端。
坂本陣咬緊了牙關。
坂本陣聽到海沼流星下屬的回答,深刻地思考了一下以前助興的粉末有沒有殘留在自己的杯子裡。思考的結果是沒有。
他放鬆了身體,試圖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們不會找到的。」
「噢,是嗎?」海沼流星從黑框眼鏡下銀白色瀏海裡看坂本陣,「我們翻閱先生安裝在您房間裡的監控錄影,看到您拿著USB進了盥洗室,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個盒子,」海沼流星把手提電腦的鍵盤翻了過去,讓屏幕面朝坂本陣,「是不是就在這個黃色盒子裡呢?」
坂本陣直視前方無動於衷。
海沼流星把屏幕交給下屬,下屬立刻開始在房間裡搜索。
川村壱馬又把下巴放到椅背上,因為USB的線索而放鬆了心情。
坂本陣確實把盒子藏得很好,畢竟海沼流星的下屬也是技術人員而不是偵探,面對在床頭櫃上放著的同尺寸同款式的黑色盒子無動於衷,直至川村壱馬因為太過無聊開始親自翻坂本陣房間裡的東西才掀開這個黑色盒子,露出裡面的黃色內襯。
坂本陣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原來太太也知道障眼法,而且技巧還很高超。」海沼流星盯著盒子裡五顏六色的跳蛋,面無表情地說。
川村壱馬知道坂本陣對這種事情有潔癖,毫無心理障礙地、很自然地拿起跳蛋研究:「但是障眼法的高超程度也有限啊,流星。」
海沼流星暼了一眼,「我平時沒有這種愛好。」
川村壱馬知道這個電腦技術專家對這種事情比較一根筋,便也不說什麼,逕自一個一個檢查,直到他找到了一個扭開了裡面是USB充電頭的跳蛋。
「啊哈,」他試圖去拔,卻被海沼流星制止。
「讓我檢查一下。」他把USB插到檢測器上,果不其然,裸露端是充電頭,並非資料輸出頭。
川村壱馬用眼神詢問海沼流星:「怎麼拿出來?」
「這個是DNA鎖,要用體液解鎖。」
川村壱馬看了看坂本陣,笑了:「陣桑應該也不喜歡流血吧?正好現在陣桑都脫光了,用你最熟悉的辦法吧。」
說著便用手裡的麻繩捆了捆坂本陣的下體,用跳蛋在前端蹭了一會,腺體液流到了跳蛋上。他單手撐著坂本陣的大腿內側,「怎麼還打不開呢,還是說這個方法依舊不行?」不等坂本陣回答,他便繞到坂本陣身後,把跳蛋塞到坂本陣乾澀的後穴裡。
坂本陣咬緊牙關沒出聲。川村壱馬:「陣桑可真能忍啊。」
「我忍你們很久了。」
「噢是嗎,」川村壱馬把跳蛋從他體內抽出來。
海沼流星趁川村壱馬還沒直起身,給了坂本陣一個小不忍則亂大謀的眼神。
坂本陣又閉上了眼睛。
川村壱馬:「陣桑,你當然要忍啊,可不是比我後進門的。」說完便要把跳蛋遞給海沼流星。海沼流星一皺眉,沒伸出手。
川村壱馬也不想讓得力助手有什麼生理性厭惡,也不勉強,自己拿過擦手巾把跳蛋擦乾淨,捏著USB頭旋轉了一下,把整個USB從跳蛋的硅膠外套裡旋了出來。
就這樣,海沼流星也沒有接過來的意思,也沒有把電腦給他的舉措,倒是和他說收到安保系統有安全警報,他要出去檢查一下是不是誤報。
川村壱馬只好打開自己剛剛在坂本陣昏迷期間拿來看奢侈品網站的私人手提電腦,把USB插進去。
他瀏覽著USB裡的文件,越看臉色越沉,劃到文件瀏覽器底部的時候,他反而開始笑。
「陣桑,你知道這個USB裡都是什麼嗎?」
「是什麼。」
「你真的沒有打開看過嗎?」
「不是你和你先生聯合投標人進行投標作假的文件嗎?不然你怎麼會非要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拿回來呢?」
「陣桑,你真是愚忠啊。這個USB裡都是你和哥哥的旅遊照啊。」
坂本陣不說話。
他抬頭看向沒關嚴的門口,細縫裡出現了他很熟悉的一雙眼睛。
「壱馬,愚忠的話送你,」那雙眼睛推開了坂本陣房間的門,川村壱馬跳了起來,從腰間掏出手槍。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大哥!」
坂本陣的先生哈哈一笑,「那個USB是一個病毒,我們本來沒有你們投標造假的證據,謝謝你剛剛把它和你的電腦連結,我們都拿到了所有的錄音和文件了。另外你的槍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有了子彈了噢,下次要小心自己身邊的親信啊。」
「你能不能幫我帶一句話給我那已經在羈押室的弟弟,」坂本陣的先生走向了坂本陣,把身上黑色的披風披到了坂本陣身上,眼神示意門外的下屬進來,把川村壱馬雙手銬好,「小心真正的『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