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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
长谷川慎磨磨蹭蹭在休息室收拾半天直到人都走光。他挎上背包推开门要出去，从外套掏出手机，打算查看一下未读消息，确认明天工作行程，结果在走廊拐角撞到吉野北人。
他慌慌张张低头说抱歉hokuto，吉野笑着说没关系啊，倒是mako，怎么现在才走。
“不知道呢…这里转一下那里转一下，就到这个点了。”
“今天是per的排练日吧？”吉野问。
“是诶。不过为什么hokuto这个点到公司来？”
“我…不知道。”吉野诚恳答道，“大概觉得有东西没有拿会睡不着觉。”
“是什么…？”问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妥，毕竟吉野也是相当需要私人范围的人，他补道：“我陪你去找找？”
吉野笑起来，说但是我想不起来，走吧，mako，下班回家要积极！
他两手空空，插在衣袋里，而长谷川背着他鼓鼓囊囊的大包，跟在吉野身后上电梯。
空间闭塞，他站在吉野旁边，开始想他回家是不是和吉野顺路。
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讲话，吉野想起什么突然笑起来，问今天是不是练那支舞，他说自己在家里蹦跶两下怎么也都像要把自己绊倒。
长谷川就笑，“可爱啊…”接了他的话说我也可以教教你。
“欸——真的吗？”吉野这样问。
“可以的哦。”
·交通信号灯
“往哪边走？”吉野问他。
站在路口，长谷川慎指指左，说我家住那边，好像他真跟吉野北人第一次一起下班从公司出来。
吉野说我也住那边哦。
“诶——是吗？以前都不知道hokuto和我顺路呢。”长谷川一脸惊讶表情。
吉野眯眼笑说是啊，长谷川问那一起走？吉野讲我们本来就一起走嘛。
“骗你的啦。”吉野北人往后撤了两步，在长谷川反应过来之前扬起手臂跟他道别，说我住那边。长谷川愣在原地，人行道灯从红变到绿再变到红，他最后等到走出好几十米去的吉野北人在闪烁的夜色里朝他笑，他说了什么他没听见，他甚至不知道吉野是不是真的出声了。
所有知觉都丢在风里。又一个绿灯过去。
·路口
“mako，”吉野北人喊他，“要一起回家吗？”
尽管长谷川慎第一个念头确实是他和吉野北人也就从公司到第一个路口那段可以一起走，还是很诚实一边拉包拉链说“好哦，那我快一点。”
原本还慢吞吞换衣服的长谷川三两下将自己塞进干净T恤里，脑袋从领口探出来从镜子里发现吉野正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将自己的衣摆拉齐整。
“走吧。”
真的并肩一起走一段路，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话。可长谷川却意外地不觉得气氛尴尬。他和吉野的步速都很慢。走廊会有脚步的回音，虽然他和吉野今天都穿的帆布鞋。电梯到一楼会有提示音，他们和一楼偶遇的前辈后辈打招呼。
声音，所有声音都变得好清晰。
是旋转门，吉野出了门又回头看一眼，开口跟长谷川说，每次这个点下班，都觉得这个门是在把落日搅进去。
长谷川笑，问他是像打鸡蛋那样吗，用打蛋器把蛋黄搅得稀碎。
吉野说是呢，还是搅碎了一定要泼在地上的状况。
走得再慢，从门口到路口只够讲这么几句话。
他们站在丁字路口，太阳还差一点下山，长谷川突然问吉野家附近有超市吗，稍微大一点儿的那种。
吉野想了想说没有呢，mako要去超市买东西吗？
长谷川也没看他，就避着吉野的目光，小声说想买鸡蛋…
“但是…mako会做饭吗？”
“不会诶——”长谷川笑到能看见酒窝。
“那我们一起去吃玉子烧吧！”
“好。”
还是红灯。
·玉子烧
“那mako还要去买鸡蛋吗？”
“嗯…好像没有必要呢…买回来也不会做就是了。”长谷川还认真思索了一下，最后想起自己上一次试图下厨厨房鸡飞蛋打的画面跟吉野说。
“但还是可以去逛超市。”他补上一句。
“是总有些什么要买的。”吉野回答他。
·圆
被问到最近怎么变成mako教hoku舞了，长谷川答非所问说因为最近和hokuto一起回家。就被笑mako今天也很脱线。
长谷川扶着额头说因为没睡好啦…
吉野北人当然不会听他的话好好跳舞，跳好几遍又差点把自己绊倒。休息时间坐在地上，直到所有人都走光。
长谷川慎无可奈何地蹲在他面前，说hokuto实在跳不明白就算了…真的很怕你踩到自己…说完他又站起来，像是专程为了跟他说这句话一般才蹲下身去。
吉野仰头看他，他们同时朝对方伸了手。
刚触碰到那一刻的掌间还隔着一团虚浮的空。吉野借着长谷川的力站起来，被人拉着抑或因为惯性朝他跌得太近。说不上是什么，大约是只属于吉野北人的气息忽然就这样逼近他，而手掌贴在一起，手指握紧了，吉野在挣，长谷川要松，指腹擦着划过去，他扣住他的手。
“mako…再教一次。”吉野北人说，“我好好学。我保证。”
可心在乱飘。
舞跳不好。
长谷川慎贴在吉野后面，双手放在他胯的两边。吉野北人不语，他也不言，扬声器播到吉野的part，声线的颤动好清晰。
手再滑到腰间，最后变成一个闭合的圆。长谷川抬头看到镜子，也看到镜子里正在看他的吉野。
“hokuto，这里，动。”好轻，吉野说我动不了，你靠我太紧。
他一慌将要说抱歉，吉野下一句便是不想跳舞，抱再紧一点吧。
明明是以身体掌控为优势的舞者，长谷川慎这会儿却不知道为什么，手脚就好像不受控制地想拥住。
吉野往后靠了些，慢慢地说这舞跳不会真的怪mako了。
长谷川说好、怪我，怪我。
·石头剪刀布
他怎么会怪他。
回家的路太短，共进晚餐的邀请太突兀，结果变成和吉野北人散步，什么话都不讲，气氛像阳光散尽了只剩风里一缕烟波蓝。
再下几次他和吉野分一副耳机，然后慢慢地走，沿着叫不出名字的河，走到根本看不见人的地方。吉野喜欢走左边，如果有河那么他就会贴着河走。分开的AirPods一人一只一定要是离彼此更远的那一个
遇着路口吉野和他石头剪刀布，长谷川一直输，于是就一直按着吉野选的路走。
长谷川问他认识回去的路吗？
吉野答不认识。但又有什么要紧。
“不要紧。”
输掉比赛是一同浪费生命的邀请。
·吉野家
吉野北人散步散着散着问他有没有一条河叫长谷川，长谷川问他去不去吃吉野家。
吉野北人很无语，他说你回我家我做给你吃。长谷川慎欣然应允。接着听到吉野说，但是是你要吃的，不管做出什么东西都应该被原谅。
长谷川说好，大不了就是再出去吃吉野家…还没说完就被吉野北人骂。
·钥匙
下班后的乐屋，吉野北人将自家钥匙扔给长谷川慎的样子很随便，长谷川还往前倾了身才接在手中。
“给我的吗…？”他有些不敢置信。
“那不然呢…？”吉野回问。
“没有…是因为…”长谷川却不知道怎么将话说下去。
“因为我以前说带人回家很奇怪吗？”吉野笑着问，长谷川便点头。
吉野说没关系，是mako就没关系。
长谷川想不明白，只好将心比心地想如果自己把自家钥匙给别人意味着什么呢？他想着想着忽然明白，所谓打破“界限感”，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为他划出了一片特区。
然后他在包里掀了好半天，头都要埋进去，从Astro但钥匙扣上取下自己的递给吉野。
吉野接过来，然后问他：“那你怎么回家？”
长谷川一瞬觉得自己傻得可怕…只好害羞地笑，说好像是没钥匙打开自家门…
钥匙被吉野收进口袋，他说但我不会还给mako了哦。
“诶——hokuto…！”长谷川起身就要去抢。
吉野说你可以回我家。
·长谷川
“我真的梦到过一条河…”吉野北人认真跟他讲，躺在他腹上，长谷川慎伸一根手指绕他刘海，缠在第二个指节又放开，好像空中就会有柔软雾气散开。吉野抬着眸子看他，说那条河好长好长，从好高好高的山上掉下来，冲出很深很深的沟堑。
“然后呢，然后流到哪里了？”长谷川问。
吉野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他抓住长谷川在他身上不安分游走的指尖，另一只手又从他的手臂攀爬上去，每一处触碰都惹得长谷川慎心也跟着颤动。吉野的指尖落在他眉心，从鼻梁滑下来，在鼻尖处冲浪一样飞起来划出腾空而起的弧。
长谷川捉住他，问你是不是梦到我了。
吉野说不是…我真的梦到一条河…是河啊…唔…不…不是…好…是你。
我梦到你。最后流进我身体里。
·世界末日
长谷川问他，如果有世界末日的话，你会在做什么。
吉野跟他笑，说做爱吧。
长谷川倒下来就讲，真是很hokuto的答案。吉野北人说不是啊，但是都要世界末日了，做什么都无所谓吧。散步也可以，亲吻也可以，睡觉也行啊。站在小行星即将撞击地球的阴影里，看着它把我压成碎片。
吉野是笑着说这些话的，长谷川听得心惊肉跳。明明是自己问的，他却小孩子气地伸长手臂一把抱住他，说世界末日不会来的。
他说是啊，但没有mako就会是末日了。
长谷川讲不会。
可以做爱。
·一分钟
寝癖很严重。吉野北人每次和长谷川睡过第二天醒来看到他的头发就笑。手指插进发间拨弄好久，长谷川慎起床时声音还是软的，喊他hoku不要玩了，你好讨厌，越玩越乱了。
吉野北人一脸我没有在捣乱的表情，手依然不安分地揉他脑袋。
长谷川醒不来，有些赖床，环抱住坐在他身边的吉野的腰，脸埋进去，发尾更翘。吉野慢慢地贴，戳到自己手心痒痒的，又放下去，说没关系可以再睡，如果你今天排练打算迟到。
长谷川老说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讲可怕的话，每一个词都拉的好长，跟吉野撒娇说再过一分钟叫我。
吉野北人在他边上数数，从六十数到十九八七三二一，长谷川用枕头蒙住脑袋说好吵啊hoku…
吉野起身就要走，讲那我去公司了哦不管你了。
又扑上来抱住了，说再一分钟。
·寝癖
吉野说他记录寝癖的习惯很可爱，在他对着自家洗漱间镜面自拍时猝不及防闯进来，吓长谷川一大跳。
他搂着长谷川的脖颈，长谷川的手机里就有好多张这样的照片，在他寂寞的对镜自拍里变成模糊的重影。
吉野北人从来不看他手机里自己的样子，长谷川问他你不看看吗，说不定是黑照哦。
吉野当时正在做自己的事，头也没抬地回答他不会的。
他好迷人。长谷川这样想，想着就喊他hokuto，吉野北人抬头，等快门摁下了才反应过来，接着就是笑。起身朝长谷川走过来，长谷川乖乖递上手机认缴，吉野拿着就放回长谷川的衬衣口袋。
说你好可爱，长谷川愣着被他弯腰吻了脸颊。
红了脸，真的红了脸。
·相片
长谷川慎手机相册里的风景、天和云、晚霞与月亮、镜子与森林和吉野北人的样子缠在一起。
·焰火
「要去看焰火吗？记得mako说过想去。」
长谷川慎就那样在人群里看到了穿着浴衣的吉野北人跟他招手，兴许还踮着脚，第一眼笑，第二眼依然是笑。他试图越过人潮去到吉野北人身边，和第一个人擦肩而过，撞到第二个人的手臂说抱歉，他想烟花要开始放，那一秒他想站在他身边。
吉野北人那张脸漂亮得耀眼，人人都在往前挤，只有长谷川慎逆着人群往后退，他没想过为什么北人不向他走来，只知要离他近一些。
然后是礼花飞升的巨响，人声躁动和喧闹的欢呼，长谷川慎在吉野北人面前站定才想自己急急忙忙的样子，喜欢得太明显了。
焰火不抵他漂亮。
吉野北人跟他说你转头，下一秒就拉住他的手。
然后直到烟花放完，他们都没怎么说话。长谷川觉得自己的手心有汗，想抽出来擦干，可被吉野北人顽固地十指攥紧。他微微低头去看吉野北人的侧脸，仰头望到空中炸开的火焰，落在他眼里成为明亮的斑点。
长谷川慎想他想跟吉野北人看火山喷发，吉野下一秒就问他去不去看富士山。
长谷川下意识接道富士山好几百年没喷发了。
吉野就笑，说那我们去富士山上放焰火。
长谷川答个好，手还牵着。人潮拥挤里面他们好像恋人，想到这里自己吓了一跳，接着想北人穿的这件米白色的浴衣，想到穿白无垢的婚礼。
脑子里的画面就越来越夸张，他慌乱地舒一口气，佯装镇定地和吉野一起继续看烟花。
察觉吉野的手从他手心抽出来，他不是他，不会强硬地再握紧，猜想大约吉野也觉得他们牵着手站在这么多对情侣里看烟花是很奇怪的事情…
可手腕被握住，他不会开口问吉野怎么了，但吉野会跟他说你心跳好快。
长谷川想这要是心跳不快才奇怪吧，都想到婚礼去。他又不能跟吉野北人坦白，只好支吾说是吗，有吗，可能是烟花声音太大了吧…
有。吉野北人抬手覆在他心口。
感觉到自己脉搏太强烈的跳动。
他不得不看他了。
余光里斑斓闪烁漫天都是飞升的光好像他们站在幻觉里面。
为了你的火焰，夜照亮了夜。
·亲吻
竟然也会在烟火大会上遇到熟悉的人。长谷川心一惊想要放开吉野的手，却感觉被他攥得更紧。对面的人笑着问hokuto和makoto为什么手拉着手这么黏糊。
吉野是举起握在一起的手给人看说“是哦”的类型，又觉得太夸张，找补说“人太多了容易走丢”。
长谷川有被吓到，和人打招呼，然后在嘈杂横流里小声跟吉野说“走吧”。
吉野跟人招手说走啦，想去捞金鱼！说完揽着长谷川就走了。
到了稍微不那么拥挤的地方，长谷川慎深呼吸一大口，讲好吓人哦。
吉野问他有什么吓人的，长谷川说不知道…可能觉得自己在发疯。
“我在发疯。”吉野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长谷川说完沉默了好久，最后下定决心一样跟吉野说，“是因为…烟花放到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好想要亲hoku一下…”
罔顾了所有幸福的人群，吉野靠近了亲他一下。
“都说了是我在发疯。”
·金鱼
“说想要去捞金鱼…是真的吗？”长谷川只好转移话题。
“真的啊。”吉野说，“你陪我去捞金鱼吗？”
长谷川说hoku陪我去嘛。
讲不清楚怎么在吉野北人面前就那么喜欢撒娇，尽管吉野北人有时候根本不接他的茬甚至撒起娇来比他还要命。
金鱼在纸上跳，尾敲出水花仍然被捞到盘子里。长谷川说吉野好厉害，看不出来。
吉野佯装严肃望他一眼，长谷川就笑，没敢说是因为想起吉野北人抓娃娃永远失败的场景，但他想他知道。
最后他们没有拿透明塑料袋装起来带走，所有鱼又被长谷川倒回池子里，金色的黑色的游进去很快就分不清了。
后来他们还站在摊边看了很久鱼，看鱼尾的游曳和游鱼无规则的路线。
吉野开口说那一条一定是我们刚捞到的那条。
长谷川看着吉野的侧脸，想问他这些鱼不是都长得差不多，怎么就那么笃定。
吉野说我下次遇到它也能认出来。
“就是…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有规律的，譬如说天体的运行啊，鱼游的轨迹。生命和生命发生联系，那么这个联系就会一直存在着，距离隔得再远，再靠近了也能看到它们之间的线。我在说什么…”吉野胡言乱语完自己也懵了。
长谷川却表情认真，听得虔诚，问吉野这是不是就像我遇到你。
吉野一下就笑，说是啊，有一天Yoshino Hokuto终于会遇到Hasegawa Makoto。
就好像我不知道那天下班我到底落在公司什么。
·爆炸
“mako要陷进去了吗？但hokuto可能只是在发疯欸。”
“他不是…”
“你怎么知道…”
“直觉吧。”
·富士山
“什么时候去看富士山爆炸——”长谷川慎纠正他说是去看火山喷发。
“都没差啦…”吉野说，“反正富士山不会喷发也不会爆炸。”
·粉红雪山
长谷川慎抱着粉玫瑰去见他，直到敲开他家门了才自觉莫名其妙。为什么会想要给吉野北人送花，他收到过的花束都足够插成花海。捏着十来支用绳子扎起来的玫瑰，吉野北人为他打开门，见到了便笑。长谷川更手足无措想解释为什么要买花来见他。
吉野说，你好长谷川慎，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举了举手里的玫瑰。
长谷川慎摇头。
“叫‘粉红雪山’哦。”吉野从酒柜上拿了个空酒瓶，洗干净盛水将花插进去。长谷川盯着吉野在家里走来走去的样子和在餐桌前理花的背影，一瞬明白自己怎么这样鬼使神差地出现了。
大概是因为还没过到去富士山看樱花的季节，但吉野北人在他心里是粉色的雪山。
·冰川
像吉野北人喝了酒之后，脸颊会变成透明的粉红。长谷川自己也酒量不佳，但喜欢看吉野北人喝酒，吉野自己说他喝了酒会和人撒娇，长谷川被他抱着手臂的时候想，比撒娇更黏糊，吉野像是杯里的球冰，一层层融化成水。
吉野滚烫的脸蹭到自己的肩膀，他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火焰燃烧的哔啵声响，有红色的星在跳，长谷川垂下头，想我也醉了。他握到吉野的手，五指滑进指缝变成十指相扣，长谷川想喊他哥哥，他也确实这么喊了。
吉野靠着他笑，眼波流转，说我不吃mako这一套哦。
长谷川有种被戳穿的羞赧，他低头缓缓讲好吧，那要怎么办？
吉野北人说不知道啊，要不你说喜欢我吧。
“喜欢你。”倒是一点都没犹豫。
吉野说好我知道啦。
长谷川就要闹，仗着喝了点酒就撒娇问hokuto怎么不讲道理，敬语也不用了，全然是一副仗着自己年纪小所以该被宠爱的语气。
吉野北人含含糊糊地问，我怎么不讲道理？
长谷川说我说喜欢你，你都不回答我。
吉野撑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我回答你了，我说好。
“不好啊…”现在变成长谷川抱着吉野了，“我说不好…”
“那要怎么才好？”长谷川躺在他大腿上，吉野一下下摸着他剃掉的断眉，心想这男孩儿怎么有种截然相反的软塌塌。
“说你也——”
“我也。”
“喜欢我。”长谷川指指自己。
“喜欢我。”吉野笑着重复。
“是你喜欢我！”
“你喜欢我。”吉野说，“没有错。”
“不对啊！”长谷川真要闹了，哼唧着就往吉野身上靠，“都说了hokuto不讲道理还欺负人…”
“我喜欢你。”
·Astro
长谷川闹腾的尾音还没落，吉野北人猝不及防一句惹得空气的振动也停止了。他们从来没说过这话，自认为自己和对方都是仰赖直觉生存的人类，判断爱的方式是感觉，且不需要被确证。
可听到这句话，又好像很不一样。
长谷川睁开眼，对上吉野漂亮的眼睛，他想开口说hoku的眼睛好漂亮哦，吉野微微支颐起来靠近他，他下意识闭了眼，吻却落在眼睫。听到吉野温柔轻声说，喜欢mako的眼睛。
“没有了嘛？”长谷川最擅长得寸进尺。
“鼻子。”咬了他的鼻尖，有柔和的起泡酒果香，长谷川要支撑不住身子，最后抱着吉野滚在沙发问：“还有呢？”
吉野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说喜欢Astro Mako。在这种暧昧的气氛里这样一句惹得长谷川笑起来，他抱紧了吉野，让瘦瘦的男孩儿在上面压着他，他说Astro Mako也喜欢你。
吉野吻了吻他，吻得很真切、很深入，吻完问：“那这个mako呢？”
长谷川阖目，沉默，和吉野拥抱着不停往下坠，想长谷川慎竟然遇到吉野北人。
从来都以为这世上的人永远不可能互相理解。无论是亲人、朋友乃至恋人，踏足他人的世界都是一种冒犯、僭越、天方夜谭。
可他怎么像是能这样看着吉野北人直到地球爆炸，然后他就可以把他接去自己的星球居住。
他想起别人评价说吉野北人是星星，其实不太准确。
他在他眼睛里看到银河，他想他是宇宙。
而吉野北人会说，你可以在此漫游。
“每一个mako。”
·Hasegawa Hokuto
他想往云里跳，而他想变成鸟。
有一天长谷川慎终于会遇到吉野北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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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系漫游指南 - 道格拉斯·亚当斯
*三分钟后 - at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