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face

扯平
Posted originally on the Archive of Our Own at http://archiveofourown.org/works/41381880.

Rating:
Not Rated
Archive Warning:
Underage
Fandom:
The Rampage from Exile Tribe (Band)
Relationship:
Kawamura Kazuma/Yoshino Hokuto
Character:
Yoshino Hokuto, Kawamura Kazuma
Additional Tags:
北马, hkkz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2-08-30 Words: 4495

扯平

Summary

北马,点梗飞鸟症

扯平

第一次别离。

火拼已经结束了。
这个码头死了很多人,死人和掀翻的晒咸鱼摊子都零散一地,断胳膊断腿和咸鱼一样被清扫到海里,无声无息的融进浪花。
夕阳映在海里被浪翻涌,红不过流了一地的血。混浊的浪头打过来撞上锈迹斑斑的游船,带来一阵鱼和血混在一起的腥味。
吉野北人为了躲避子弹不慎落到了海里抱着一块浮木,疼得有些头晕目眩。他知道自己被海浪拍过来时带着的一块铁片割伤了腰侧一大片,他可能快要死了。
从他的这个角度望过去,川村壱马小小一只架着枪缩在不远处船只甲板角落在等他的示意,川村壱马也在看他。
谢天谢地,自己的恋人是安全了。
他们应该都这么想。
吉野北人勉强朝他扯出一个笑容,在水中溺死了一只从他腰间飞出的黑鸟。
他在不久前得了飞鸟症,伤口一天不结痂,便会飞出黑色的鸟。听说这样的人自杀会变成一只白色的鸟,只要心上人在三十天内认出白色的鸟,他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吉野北人前所未有的冷静,他又看了眼自己的心上人,用仅有的力气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等。
川村壱马对此感到奇怪,但恰好不知道哪一个没死透的人开了枪,分散了他的注意,等他想再回头时,那片海已经茫茫一片不见人影了。
只有一只浑身湿透的黑鸟飞了几步又跌回海里。
川村壱马大抵还是对吉野北人放心的,但仍然有一阵没来由的心慌。他上半身都倾出了护栏去看却怎么也找不到吉野北人,心里有点难过,好像自己即将永远失去他了,但这种感觉没来由肯定是假的。
那一块浮木,随着浪打上船,被撞碎了。
太阳快落山了,这里还不算完全安全,川村壱马该走了。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分离,也不是最后一次。
吉野北人一直在下沉,看不清海水的颜色,或许是要变成鸟儿了,他没有感到什么痛楚,连海水浸入鼻喉的窒息感也没有很明显。他有点想再看爱人一眼,但是一想到他接下来还有三十天,便觉得这也不错。
天黑了,没有人看见有一只被满月照得雪白的鸟破开浪花乘着风飞向远方。被溅起的水回落进茫茫大海,像美人鱼的结局化成泡沫,没了。

 

第二次别离

最初还没有人察觉到吉野北人不见了,知道这件事的好像只有川村壱马。但他想起那天北人主动挥手,又自我安慰着放下了心。
“见不到吉野北人的第一天。”
他在记事本上写下这一句话,看了看窗外没想好下文,确实有点想北人,但直接写出来也有点不好意思。要是等吉野北人回来了看见直白的两个字“想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朝笑。如果真的写上去,他忍不住笑起来,甚至都想好了自己面对爱人取笑的回答:
“嗯嗯嗯,就是有这么爱你。”
窗外停着一只没见过的白色的鸟,他思索了一下,真正下笔却是:“愿平安无事。”
刚结束了一波冲突,他迎来了漫长的休假,一个人住在往常两个人同居的公寓,还是有些寂寞,但也没什么不习惯,以往也有过因为公事分隔两地没有音讯。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分离,也不是最后一次。
窗外树叶摇曳着随风轻点玻璃,和那只用翅膀拍打窗户的百鸟形成好鲜明的对比。鸟儿看起来有点气急败坏,简直像一只热情的小狗扑上来又被玻璃贴了一脸,有一种你不开窗就誓不罢休的架势。他用乌黑的眼珠瞪了眼屋里的人,看起来这是最后的警告:“我要上嘴啄了!”
这鸟好奇怪,从头到脚透着一股子赖皮小狗的味道。
好在川村壱马也打算开窗通风,敲了敲窗户玻璃,白色的鸟儿听话地飞在空中盘旋,等窗开了,顺势进了屋里飞了一圈停在川村壱马的肩上。
怎么不怕人还那么友好,不像只鸟,倒像条狗。
川村壱马摸了摸他的羽毛,去厨房拿了点吃剩的饭粒。他好像看见这鸟给他翻了个不易察觉的白眼,但没在意,爱吃不吃。
本来他还想和这只投缘的白色小鸟说些什么,现在不想了。他要珍惜这次长假给他和爱人计划一场不短的旅行,或许可以长达一个月,但不知道吉野北人什么时候回来。
吉野北人喜欢安静浪漫的约会,偶尔也会喜欢去游乐园玩,散步去陌生咖啡吧泡着他也会喜欢,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他总喜欢漫无目的地乱晃,随便去哪里,最后反正都在他身边。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小鸟,敲了敲桌子,希望他识相的话可以从他的肩上下去。
白色的小鸟用翅膀扇过他的头顶,掠过他的头发,他回手拍了一下鸟的脑袋。
这鸟看起来满脸不甘心还想在他头上来一翅膀,好幼稚。
但也算是在打发他的寂寞了。
川村壱马甚至有点无聊到试图去拔鸟儿的白色羽毛,差点把鸟惊跑了,但是他又很自信觉得这只鸟儿会回来。果然鸟儿甚至没有飞出屋子,只是在空中绕着他飞了一圈,报复性地要停在他头上,又被挡下了。
好没意思,变成小鸟什么也做不了。吉野北人撅嘴,表现出来只是鸟儿的嘴张张合合,发出了一点像果壳碰撞的声音。
川村壱马留下了这只白色的鸟和他一起生活,在吉野北人不在的日子里,平常属于他和北人的打闹好像都被这只小鸟取代了。
这鸟比北人还闹腾,养熟了之后但凡他坐着躺着就往他大腿上一停,时不时还要蹿两下,弄得他痒得很。那天还在他洗澡的时候叼他准备好的内裤,半天不还他,还往放内裤的抽屉里踩了两个沾了果酱的脚印,没办法,他那天最后只能换上了北人的内裤。
好烦的鸟。
鸟儿也觉得川村壱马很烦。为什么认不出自己,他想让自己消失吗。吉野北人承认这样的生活也很有趣,可是不能做爱。难得的一个假期,居然要作为一只鸟儿和爱人过得那么荒诞?
但这些不过是小事,变故出现在吉野北人消失的第十四天。
川村壱马回到了最后一次见到吉野北人的码头。他随便拉了艘快艇在海上一圈圈的兜风。太快了,鸟儿在他的肩上被风刮得有点懵,刚飞起来,那人就在远处,有点跟不上了。吉野北人以为川村壱马在和他闹着玩,便在原地省力地转了几圈,等他回来找自己。可是那人没有回头,只留下一个像黑点一样的小小背影。吉野北人有点难过,这才想到他可能是想甩掉自己。为什么呢?他有话想说,可是发出的声音没有人能听懂,现在甚至也没有人听得到。
“如果我死了我不会怪你,因为你和我一样难过。但是你不能让我这生命中可能要算最后的三十天里,缺少陪你的一分一秒。”
吉野北人想了想,这三十天是他自杀换来的,或许现在也算罪有应得。

 

第一次重逢

吉野北人飞了很久回到了家停在床上左边的枕头上——那本来就是他睡的枕头。这算什么呢?他在黑暗中无声无息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川村壱马也没有回来,有点饿,但是厨房有拆开包装袋裸露的吐司。这不禁让他怀疑是不是提前准备好的,是不是有什么惊喜在等着他。
好吧,就算有惊喜也是给这只白色的鸟,而不是吉野北人。
夏天好热,川村壱马不在,没人给他开空调,更烦了。一只鸟的生活远不如有人陪伴,他总是在家附近乱飞,想要等川村壱马回来了躲在哪里吓唬他。
川村壱马过了一天在一个夜晚回来,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看见白色小鸟又是满脸笑容。
吉野北人想起很多年前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一个夏天的夜晚。是在在盂兰盆节的美食街上,川村壱马还穿着一条蓝色竖条纹的浴衣在河边放灯,被边上的小孩不注意挤了一下,差点倾进水里。川村壱马边上只有吉野北人一个男的,就抓住了他的衣袖,用力一拉摔在了北人身上。夏天的夜晚还是很热,那时两个人刚摆脱了掉水里的窘境都有些紧张,汗津津的黏糊在一起,川村壱马的浴衣有几处透出一些被汗湿透的深蓝色。明明也没露出什么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在吉野北人眼里就落了些色情。他们相互客套完顺便一起去吃了拉面,一起往山间走去,在路上听见了烟火升空的声音,一同回望时,烟花四散开,把天都照亮了,再看不见星星。
后来川村壱马和他说,在路上回头时根本没注意盛放的烟火,只记得边上的人这一个瞬间和自己在一起,就想如果他们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吉野北人也记不清那天的烟火,余光里全是命定的人笑得灿烂。
就像现在。白色的鸟儿还在装睡,但在黑暗中悄悄注视着川村壱马,准备等他过来时给他虎口啄上不破皮的一口教训!
川村壱马果然想摸摸他的头,但是没碰上,只是隔空做了个动作,睡在了他旁边。
吉野北人原谅他了,飞起来带动的风拂了拂川村壱马的发丝。白色的小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川村壱马没有睁眼,他知道吉野北人在做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忍不住笑起来。鸟嘴好硬。
小鸟不能说话也没法问他是去做什么了,他也不想说。
他就是很少和这只鸟儿说话,故意的。
平安无事的生活又过了几天,一翻日历是七夕。吉野北人在短暂离开爱人身边和去叼一只玫瑰之间挣扎了两秒,飞到隔壁阳台,折了邻居家一支艳红的月季。
川村壱马恰好拿起手机,拍下了那扇窗前的衔着花儿的白色小鸟。他带着鸟儿一起去照相馆把这张照片洗出来,挑了个相框放进去打算摆在床头,就当今年的七夕就这样也算过去了。
但鸟儿在照相馆盘旋不走,川村壱马只得折回去。他们后来一人一鸟又合拍了一套叼着月季的合照。照片能定格很多画面,就像这一刻忽然就永远了。吉野北人很满意,满意的快要流下眼泪,如果就这样变成永远也还不错。他总是很乐观,哪怕永远最后只能存在于相片。
七夕的夜晚,川村壱马趴在床上和小鸟一张张翻着相片,把他们夹进相册。
虽然有白色的小鸟陪着,但他很想吉野北人。
夜深了,川村壱马摸了摸鸟儿的翅膀,合上眼睡着了。

第二次重逢

吉野北人消失的第三十天——最后一天了。
川村壱马看起来和往常并无不同,但是他身边白色的小鸟有点沉默,不再飞来飞去,而是乖乖地缩在他的口袋里,也没管他带自己去街上做什么。
宠物店的老板指着川村壱马兜里的小鸟问:“是买给他的吗?”
吉野北人这时候才发现川村壱马买了个漂亮的白色鸟笼,可是鸟笼关不住他,他今天就要消失了。
“不是,他很可爱,不需要鸟笼。”川村壱马笑着摆了摆手,付了钱提着鸟笼回到了家里,难得和吉野北人说话:“挂这里吗?你喜欢待在哪里?”
吉野北人飞起来窝在了川村壱马头上,就不再动了。意思表达得很明确。
川村壱马最近好像还挺开心,总是在笑,一点也看不出自己不在身边的难过。
“那挂在窗口,我是在这里遇到你的。”
吉野北人扑了扑翅膀,扇乱了他的头发。
傍晚他们在街上散步,河里星星点点飘着花灯,像夜里的银河倒在了水里。
他们走过了曾经一起吃过拉面寿司的店,走过往常散步必经的小路,走过了第一次见面放花灯附近的一座桥,走过了很漫长的一段路,这段路好像快要接近一生了。
今天也是盂兰盆节,来来往往的人好多。
吉野北人最后一次作为一只白色的鸟飞到川村壱马的面前,他没有在等待,是在告别。
“你是在这里遇到我的,命定的我们也可能会在这里分别。”
吉野北人没有说过,第一次见面不是在放花灯,是他站在桥上远远望过去,有一个人穿着深色浴衣蹲在河边伸出一只手。旁的不是女生就是小孩,只有他一个骨架不大混在里面的男生,小小一只,也像个小孩。
吉野北人走下去看,才有了他们第一次相遇。
“北人?”川村壱马笑得合不拢嘴,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知道这里的奇迹。
但吉野北人就像那天在窗外想要进来的白色小鸟一样气急败坏,重重地用手拍了拍川村壱马的头,又先不够想要跳上他背去勒他脖子:“让我好等!”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呃,进我们家的时候就怀疑了。后来我去查了一下没你消息,然后回来被啄了一下脸,那个时候就确定了。”
……
时间还早,吉野北人拉着川村壱马回家换上了浴衣,这次不是深蓝色条纹的了,是米色情侣的。
他们走出家门时恰好烟火升空,边走边看,也没人抬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偏头看一眼对方,视线又对上了,好不容易的重逢,不接个吻也说不过去吧。
夏天的汗好像都把两个人浸湿了,黏糊糊的像化了的糖,粘住了就分不开。手都搭在对方身上跌跌撞撞地又折回家开门关门,碰上门板,又一起摔进床里。川村壱马刚换上没多久的浴衣被扯散了,敞着好像在迎接,要把某人圈进来肌肤相贴。
烟火从窗外照到床头,一下下地闪烁,川村壱马蓄着的眼泪要给太多的爱腾位,止不住地流,被光晃的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就只能回想记忆中的爱人。这时候能想起来的又都是些让人脸红耳赤的春宵,他的脸红的发腻,被吉野北人亲了又亲。
吉野北人不正经,还要在他耳边问:“还没告诉我空鸟笼买来做什么?”
他哪顾得上回答,哼哼唧唧地不自觉看了眼那个挂在床边的白色鸟笼,像个纪念。
纪念的背景是满天绚丽的烟火正在绽放,在消散之前,他努力地看清了吉野北人的脸。
……
“我们去买只小鸟吧?”
“不要。影响感情。你想鸟儿看着我们做?”
川村壱马打了一下北人的头,“啪!”的一声。
不会再有别的小鸟了,后来鸟笼作为一个装饰品一直被挂在吉野北人作为一只鸟和川村壱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每年烟花在窗外绽放时,他们总是先看到那只鸟笼,想起照片里的那只白色小鸟。
一切就像那天的烟火,眨眼过了。但没有人会忘记眨眼,也不会刻意眨眼。

Afterword

Please drop by the archive and comment to let the author know if you enjoyed their wor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