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上的娱乐新闻宣布了红了许多年的演员佐藤宽太和猫咖漂亮的素人老板结婚,到处都是一片祝贺。佐藤宽太站在红毯上等待,他的养子吉野北人就站在另一侧,陪同他一起看着藤原树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朝他们走来。婚礼进行曲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梆子敲出来的,震在吉野北人的耳边,他站的离音响太近了。但是再过去一步又会站上红毯,站在他的养父左前方,在这条笔直又圣洁的红毯上多出一个污点。但要真有污点能生得吉野北人那么漂亮或许人人都想沾上。
藤原树今天的黑发都挽起来盘在头上,点缀了很多珍珠发饰,像洒在夜里的星星。她矜持地抿着嘴微笑,带着厚重的白色裙摆一步步轻盈地踩过红毯,路过吉野北人,走到佐藤宽太面前。
所有一切在此时看起来都很完美。
但这不是她第一次路过吉野北人,却是最后一次,因为从今往后她会是他的养母,再也谈不上路过。
初春天气好的时候,吉野北人总是捧着杯拿铁散步,路过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就要停一下看看,偶尔也会走进去。藤原树的猫咖离吉野北人的学校很近,偶尔会碰上,但谁都不认识谁,也不会打招呼,仅仅是擦身而过。说起来也很奇妙,吉野北人喜欢狗狗,但是前几个月佐藤宽太忽然询问关于他家里养猫的意见,他也就那段时间忽然来了兴致,走进了藤原树的猫咖。
现在想来,藤原树那时候应该已经和佐藤宽太谈上了,她手上还带着宽太代言的手镯——亮晶晶的反着光,比手指上的素圈戒指更显眼,看起来不像是一位猫咖老板会买的那种。她可能知道吉野北人未来也会成为她的养子,所以从一开始就对他格外温柔,就像对待他的小猫,好到就像春天的风吹过来软绵绵的。
怎么会有人第一眼不喜欢藤原树呢。吉野北人这样想。
那天他推门进去,藤原树坐在一旁看书,抬头冲他营业地笑了一下说:“欢迎光临。”
之后吉野北人自然地付过了钱,心思却不怎么在猫身上,总是要去看看窗边穿着一身鹅黄色连衣裙的藤原树。
好简单,这个女人什么也没做,甚至没有站起身,任由鹅黄色的连衣裙拖在毛毯上。但看得出她很放松,腿交叉着,脚偶尔会轻轻翘一翘,像她的猫一样会伸出爪子扒拉一下,忍不住让人想逗一下。吉野北人只察觉到了今天第一次就逗人家不合适,却没有发现他第一次见面就想这样的念头也不合适。他只是一个来了又走的客人,藤原树也只不过是凑巧遇上的一个看起来温柔漂亮的女人,他们都不需要为此刻的一眼记住彼此。
第二次遇见是在超市,藤原树一个人推着购物车在买一些日用品和水果,穿得很休闲,想来那天应该是猫咖的休息日。吉野北人主动过去打招呼,明明只见过一次,藤原树却清楚地记得他,微笑着挥了挥手,还是和第一次见面那样营业式的又温柔到挑不出错误的微笑。吉野北人也诧异她能记得自己,不免有些自恋地将其归功于自己的外貌,但是除了打个招呼他想不到还能说些什么除了与猫咖无关的一些私人的话题。那个笑容只能让人想到她在对待一个客人,在用温柔招揽顾客,明明这是那些小猫该做的。但是吉野北人好像没那么喜欢小猫。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甚至想不起自己还去过那家猫咖。但是藤原树显然没给他闲聊的机会,一切疏离又客套地恰到好处,让吉野北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仅仅是打个招呼就路过了。连熟人也算不上,可又偏偏只凭一面记住了。
直到吉野北人第三次见到她,这次是吉野北人冲着猫咖里的她去的。藤原树放下了手里的书,送给了他一块猫咪点心,让他逗逗可爱的小猫。吉野北人顺其自然地和她谈起了关于点心的话题,聊着聊着有意无意地开始探听她对自己的意思,“谢谢啦,这个我没有付钱。你喜欢吃点心吗?我会做一点,要不下次我也送你一点我自己做的!”藤原树看着他的笑容,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此刻,婚礼上,藤原树也规规矩矩地点了点头,说:“我愿意。”不是对着吉野北人,她浅浅笑着,看起来和那日并无不同。
藤原树和佐藤宽太面对面站着,他们一起为对方带上戒指,朝对方笑。藤原树宛如不喑世事的少女,婚纱和珍珠发饰只能把她衬得越发纯洁。她已经二十六了,时光没能在她的外表留下痕迹,但她看起来确实有一种沉静内敛的气质和她的少女感交织,好像再没人能比她更适合穿一身洁白的大裙摆婚纱。而佐藤宽太尽管已经四十几了,看上去好像只有三十左右,因为职业原因一直有在很好地管理身材,相对高大的骨架将西服撑得笔挺,显得整个人成熟又稳重,同藤原树站在一起没有人能不赞叹一句般配。
也没有人能在这场婚礼上摆出一张臭脸,吉野北人不可以,也没必要。
他七岁时被佐藤宽太从福利院带出来,一直被放养在宽太的母亲家里,虽然偶尔也会喊宽太父亲或者爸爸,但调皮起来没大没小的时候也会直呼其名。与其说是父亲,倒不如说是在他脱离福利院后,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把他带到一个家的人。佐藤宽太那时工作刚有起色,忙得不着家。他母亲一个人在家又很孤独,因为怕宽太恋爱结婚影响工作,就让宽太去福利院挑选了一个最漂亮的小孩儿来陪伴自己。吉野北人刚到佐藤家的时候不太爱搭理宽太也不叫爸爸,但很黏佐藤太太,一口一个奶奶叫得很甜,就像他小时候长得像一朵棉花糖那么甜。佐藤太太总是被这个六七岁的小孩哄得很高兴,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孙子疼爱,鼓励他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奶奶过世后。宽太大部分时间还都在外工作,只有短暂的节假日或者过年偶尔会捎上吉野北人一起去钓鱼喝酒打球,但是宽太这才开始懊悔没能在过去多陪陪自己的母亲,对北人也没有尽到养父的责任。北人心疼奶奶,和宽太的关系又变得微妙起来,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吉野北人怎么能怪他呢,是宽太让自己遇到了奶奶,让自己得到了一个老人最后的慈爱和在福利院截然不同的幸福的生活。
非要这么说,也是佐藤宽太让他无意走进了藤原树的猫咖,遇到她。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藤原树不经意地轻轻揉了揉耳垂,灯光打下来像她耳坠上那颗晶莹的珍珠一样圆润,还透着一丝嫣红。仅仅是这么点红色就能让人的思绪往别处飞去了。可能是吉野北人太过主动热情,给藤原树带了几次甜点就把她邀请到了家里。从刚开始拿到甜点矜持又客气地品尝到不小心露出少女般惊喜的笑容,不知不觉就忘了吉野北人只是一位来光顾猫咖的客人,不是来追她的。好苦恼呢,明明正在和宽太恋爱,吉野北人却忽然冒出来,不知道该说偏偏是宽太养子还是偏偏长得那么好看。眼前的毛头小子虽然比不上宽太贴心知分寸,却总是勾着藤原树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他们应有的距离和氛围。
春天的气温在悄无声息地上升,也不是很热,但藤原树在他面前脱掉了外套,里面是一条深褐色格子带着白色蕾丝边的裙子,衬得她像个女大学生。咖色外套随手搁在沙发上,她还未过门,俨然将这里当成了自己家。这还是第一次到宽太老家,虽然是被吉野北人邀请的。她平时都和宽太在市中心约会,去的总是那边的公寓,宽太只有偶尔回来老家,当这里只有吉野北人的时候就回来的更少了。书架上放着的相框是一个奶奶和吉野北人的合影,很容易猜想他们的关系。宽太在这里居住的痕迹很少,但鞋柜里几双皮鞋的鞋还有书架上的书看起来并不是吉野北人的。她没有问北人关于这个屋子里另一个居住者的分毫,宽太都和他说过,包括吉野北人。藤原树只是没有想到宽太口中漂亮的孩子和陪伴过奶奶的天使能有那么漂亮。
厨房很有生活气息,朝西开了一扇落地窗,吉野北人背着光站在那里弯腰低头往可丽饼上挤奶油。好在天气很好,足够明亮,藤原树还能清楚瞧见他挤奶油时认真的神情,好像看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专心致志的。那片阳光透过窗外斑驳的树影洒在吉野北人的发梢流动,像被风吹过的湖面一样波光粼粼的。吉野北人凑得很近,从藤原树的角度看过去鼻尖都快碰到奶油了,意外的和奶油甜品很般配。暖黄的阳光没能全被吉野北人挡住,漏了一些树叶缝隙的影子留在可丽饼上。乳白的奶油上也有一些光,像误入的珍珠坠在上面。
藤原树永远忘不了这个画面,她恍然大悟什么是宽太口中说的“陪伴过奶奶的天使”,但吉野北人看起来可不想和她成什么母子。藤原树看他的目光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变得暧昧缠绵,眼睛不眨地注视着吉野北人端着摆盘精致的可丽饼走到他面前,就像小狗把食物叼过来要分她一半。
“好好吃!”藤原树下意识地轻轻翘了翘脚,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她吃得有点急,明明一手挽着头发已经很注意自己的吃相,脸边上还是蹭到了一点奶油。
吉野北人张口想提醒他,又迟疑了一下,换了一句:“你别动。”
“嗯?”藤原树还面对着他,装不在意地不敢去看他的双眼,静止了动作等他的下文。
吉野北人的眼睛就是看谁都深情,让心虚的人有点不敢对视,这时候可以抽一张纸巾把奶油擦掉,也可以借机用手去摸藤原树的脸顺带抹掉奶油,也可以亲上去,像吃可丽饼一样把奶油含进嘴里。
藤原树好听话,说别动就真的不太动了,像在故意给他机会,更是在等他。
等什么呢?她知道自己脸上有奶油吗?
可以说是意料之中,吉野北人的脸慢慢凑近,这时候藤原树该闭眼了,或者装出一副被他吓一跳的样子,再然后这种空气中都是甜腻奶油的氛围都将消失殆尽。藤原树看着吉野北人扑闪的睫毛,涌出一股浓烈的不舍,好像这确实是她一位如天使般的孩子,只是想在此纯洁地亲吻一下她。所以,她放任吉野北人的呼吸错落在自己的脖颈,吹动她散在耳边的黑发看不见地微颤。
之后,她的脸上好像被什么裹挟着细沙的海浪用力地拂过。
这不是什么天使想要纯洁地亲吻,是恶魔来索取海里最昂贵的白色珍珠。
湿润的舌尖勾起她脸上的奶油,舔过那一点点皮肤。藤原树愣愣的,她知道吉野北人做了什么,“好想亲吻他”这样的声音伴随着她心跳的节奏一下下振聋发聩。她并不爱佐藤宽太,也不应该爱吉野北人,他们都应该和猫咖的客人一样,消费付钱得到应有的服务,无非是时间长久。佐藤宽太是一个出手阔绰专一认真对待她和猫咪的老顾客,更重要的是他愿意付出真心,所以藤原树应允他在一起无比长久的时间。
那吉野北人呢?她又该拿出什么来招待,可以是那像圆润的白色珍珠般的爱吗,那算是什么爱。藤原树不喜欢她第一时间想到的答案,但吉野北人想要的也不止那些,所以她从善如流地在吉野北人的推攘下朝他张开了腿。
“我很惊喜你愿意这么快和我走到这一步,我甚至还没有告白。”
“所以请你不要误会了。我们最好还是能到此为止。抱歉。”
藤原树慢慢扣上裙子纽扣,套上了丢在一旁的外套,看起来她要走了。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吉野北人皱眉说。
藤原树走到门口弯弯嘴角,露出了笑容,“但我早就在和宽太交往了。”
门“咔擦”一声,被藤原树轻轻合上了,隔开了她和吉野北人,好像先前的温柔都是假的。
婚礼结束了,那一天她第一时间想到的答案在她温柔地望着吉野北人时呼之欲出,如果说吉野北人甘心止步于此的话。
佐藤宽太携藤原树一一同宾客告别,吉野北人陪在一旁迟迟没有离开。到最后人都散了,教堂里空荡荡的,夕阳透过五彩斑斓的玻璃花窗照进来,地上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黑黢黢的影子。影子像两块黑斑,藤原树揽着宽太的手腕,他们的影子连成一片。吉野北人立在那像一尊如玉雕的石像没有什么温度,一动不动地看着地上自己的孤零零的黑影里还有几片庆祝时飞落一地的彩带。周围的光和彩带一衬,地是暖的,还留有热闹的温度,他的黑影像一个凉凉的白点,没什么色彩,又像庆祝的彩带一样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吉野北人转过身先一步和宽太说自己先回家了,他的皮鞋一下下踏在地上发出踩在实地的声音,但他的灵魂却好像一直游离在这座教堂之上,浮起来沉下去。万籁俱寂,像那天“咔擦”一声,轻轻合上的门,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散步时路过多看了几眼。
那天吉野北人有很多为什么都没来得及质问,一时间也没有什么悲伤,就只是收拾好桌上的刀叉又丢进了垃圾桶,泄愤似的把盘子砸碎在了水槽,划伤了手指。
瓷白的盘子碎片上留了丝血迹,又很快被水冲掉。
吉野北人没有继续清理了,在厨房留了一片狼藉。
这也比现在热闹。
后来再见到藤原树的时候,就是和宽太和他介绍他即将拥有的漂亮的小妈了。他不能忤逆养育他的宽太,奶奶还在的时候,宽太曾经很宠爱他。是他青春期叛逆有些置气,和宽太成了现在这样不太熟的很客套的家人。“不太熟”和“很客套”又让他想起藤原树。只睡过一次的人当着第三个人的面再次遇见其实没什么好尴尬的,只要双方都理解为一夜情什么的,也都很正常,甚至一个轻浮的眼神就可以飞快的交流今晚是否可以第二次。
吉野北人的眼窝很深,眼睛又透着一股调皮的水灵,如果他含笑轻飘飘地瞥一眼藤原树,那或许他们可以有下一次上床的机会。但是,吉野北人就直直地盯着藤原树,好像要把人看出个洞来。藤原树穿了一条白底细黑点的短款衬衫和一条黑色拖地阔腿裤,衬得她很有气质很矜贵,很像应该站在佐藤宽太身边的人。她被宽太携着朝吉野北人和善地问好,端着长辈的架子,迟钝地装作不知道这不对劲的氛围从何而来。
“很介意吗?”藤原树有些做作地问。
“嗯?”吉野北人仿佛才回神,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义所指,收了收眼神,装得自然。
“就是我和你父亲在一起很久了,他却什么都没和你说。”藤原树说。
佐藤宽太张口有点结巴,好像才想起来这一茬,“那天,那天我上次问你猫的事就是想说这个来着,给忘了,别怪树,是我记性不好。”
“没什么,你们高兴就好。”吉野北人笑了一下又说到,“其实之前你说猫的时候就去过猫咖店里见过妈妈了呢。”
这句“妈妈”说得很淡,很平常的语气,但听得藤原树心里发紧,脑海中浮现的场景和此刻的客厅重合,上一次她就躺在这个沙发上被此刻喊他妈妈的人一下又一下侵犯,也说不上是侵犯,因为她是纵许的。可是这声“妈妈”没有,她以为吉野北人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叫她的,或者是不承认她,他到现在甚至都没在她面前喊过宽太爸爸。
现在好了,该换她伤心了。
“你还不用,我们还没结婚,没必要这么快就。”
“迟早的事。祝你和我父亲天长地久。”
我们也来日方长。
那天的气氛因为这一声妈妈和最后的祝福显得微妙的自然起来。吉野北人在宽太眼里忽然就成了一个不那么任性的小孩,好像是长大了。宽太在饭桌上又顺嘴关心起北人的学业,看起来是再和谐不过的一家三口。
就像过去奶奶在的时候一样。
直到佐藤宽太去洗碗收拾桌子把藤原树和吉野北人一起留在客厅。
吉野北人随便开了部电视剧把声音打开,见藤原树双腿并拢乖乖的样子,叉了一条腿压到她腿上,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又凑近了一些附在她耳边:“妈妈,那天你是故意的吧?”
虽然隔着两层裤子,但又好像是自己掀开了裙子,两人的腿接触的刹那,就好像那天裙子里的温热被抖散,烧得发烫的皮肤贴在一起。
“你不喜欢我吗?”藤原树咽了咽口水,把那天吉野北人的话又抛回去,她望着厨房门口,听着里面洗碗的水流声,脑子里想到却是好热,吉野北人会不会发现她耳尖在发热,腿间在流水。仅仅是因为他把一条腿压了上来。
吉野北人不回答,没有发现她的窘迫,收回了腿站起身要回房间,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忽然弯腰把脸凑到她面前:“那妈妈也喜欢我吧?”
藤原树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不太自然地挤出一个笑容回给他。
没有人承认了任何一句喜欢。
宽太洗好碗回来的时候吉野北人刚打开房门要去洗澡,藤原树也自然得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有任何异样。
新婚之夜,佐藤宽太带藤原树回了老家过夜,吉野北人识趣地在外边和朋友玩了个通宵,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家。佐藤宽太还要工作,一直住在老房子里交通不太方便,和藤原树象征性地住了几晚就回到了市中心的公寓。
吉野北人回家的时候很诧异,沙发上多了一只肥肥的矮脚猫。他挠了下头,就看见藤原树从书房探出头来,“很可爱吧!他叫Mars。”
吉野北人皱眉:“你没一起走?”
“没有,这里离猫咖更近一点。”藤原树走出来俯身朝Mars伸手。
她今天穿了一条收腰的纯白色衬衫裙,没什么花纹,扣子只扣到了大腿边,叉开得很高,蹲下来的时候扯了扯裙角都聚拢在腿间夹着。
吉野北人无声地嗤笑了一下,蹲到她面前,望下去隐隐约约能看见被丰满的乳房撑开的衬衫扣子缝隙里面的肉色。她没有穿内衣,先前走的时候乳头突得也很明显,但现在蹲下去之后,乳头和她的大腿贴在一起,看不到了。吉野北人一点点把她的裙角从腿间抽出来,棉麻的布料摩擦光裸的大腿内侧。她夹得有点紧了,抽起来还要些力气,擦红了一块皮肤。Mars茫然的看着吉野北人,认生地退了几步,缩进了沙发底。
吉野北人看着她露出的大腿,沿着她的膝盖摸上去,划过大腿内侧发红的地方,摸到大腿根部,没有布料,是一片湿润。
吉野北人抬眼望着她,摸到她阴户侧边就已经是一手水了,两根手指直直地插进了她的肉缝,好像有更多的水因为手指的进入被挤出来,很湿润。他的手指在里面弯曲扣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低头的藤原树。
藤原树有一点蹲不住,根本没心思再理Mars,躲避着吉野北人的目光,撑着茶几站起来一些,弯腰把头背对着吉野北人撅起屁股。
吉野北人的手指还在里面随着她的动作差点抽了出来,带过她的阴蒂让她的腿又颤了颤。
“你不想吗?”藤原树抬头看着他,脸上潮红一片,微微张口喘息,眼睛却亮亮的,看不出已经嫁为人妻,反而是像那种普通的女大学生决定了当妓女第一次接活儿懵懂地在问接下来就要做了吗?
吉野北人绕到她身后把她的裙子都撩起来堆在腰上凑下身去,满目都是白晃晃的屁股和随着手指抽动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流的黏液,“这样我会觉得宽太不行的,还是说妈妈你太骚了?”
“是,啊,啊哈。”不知道她肯定的是哪一句,吉野北人的手指戳到了什么地方,藤原树忽然拔高了声音,“可,可以了。”
“不行哦,宽太走得时候没有在妈妈里面留什么?”吉野北人手指又送进去一些抽出来,带出一层湿淋淋艳红的穴肉,几乎像是虐待,“我要好好检查一下呢。还有,妈妈,找找你的小猫去哪了。”
藤原树听到宽太的名字时呻吟都带了哭腔看起来像是被欺负狠了,嘴上却还犟着,“都,喊我妈妈了,你也该喊他爸爸。”她腿软得站不住,脸贴着茶几和沙发底下的Mars对视一眼又别过头去。
“噢。”吉野北人抽出手指把下身抵过去,宽松的短裤被硬物支起得很明显。他一手捉着藤原树的腰隔着裤子一下下顶,一手摸进藤原树的白裙里面覆上她的胸揉捏。先前摸出的一手水好多,把藤原树乳头摸得湿漉漉的,又随着吉野北人的动作都蹭在衬衫布料上,像分泌的乳汁。吉野北人又催促道:“妈妈,小猫是叫Mars是吗?他看到了会不会和爸爸告状。”
“不,不会的。他比你听话。”藤原树发出舒服又带着不自觉渴求的喘息声,主动地去扯吉野北人的裤子,把他的性器放出来贴着自己的阴户在体液的润滑下滑来滑去。
“那让他来吧。”吉野北人佯装生气握住了藤原树扶着他阴茎的手腕,阻止了她想要插进去的动作,也收回了揉她胸的手,一时间让藤原树分不清这句话的真假。直到吉野北人的手在她手腕上像自慰一样摩挲,搓揉她的腕心,领着她的手抚慰自己的性器。藤原树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屁股朝后撅了一下把自己送过去。藤原树没想到过度润滑的龟头破开那层软肉挤进去那么深,一下子绞紧了,反手抓住吉野北人的衣服下摆往下拽。吉野北人在她看不到地地方弯起嘴角,把她狠狠往前撞了一下,膝盖都磕在茶几把茶几整个往前腿推了一步,摩擦地板发出尖锐的声音。
“桌子乱了,等会儿要妈妈做家务了。”吉野北人顿了顿又想起什么,“妈妈刚刚蹭的我裤子都脏了,也该你洗吧。”
他嘴上说得透着委屈,身下动作不停,一下比一下凶。藤原树松了抓他衣摆的手去扶茶几。茶几又晃得不停动,摩擦地板的噪音几乎要盖过她的喘息,吉野北人听不到觉得可惜,捞起她的腰把她带到沙发上像只猫似的趴着。藤原树说不出话,只会嗯嗯啊啊地叫,气急了受不住就挠吉野北人的手臂,捏他掐着自己腰的手。吉野北人被捏了就放慢了速度伸手去摸藤原树的阴蒂,搓捻着。藤原树忽然有点喘不上气,听不见粗重的喘息,只有从喉咙里发出的喑哑的呜咽。穴肉一层层套着,吐出一点又全部吃进去,忽然绞紧了被带出一层附在阴茎上好像是在吸着不让抽出去。吉野北人知道她要高潮就故意松了手不再去摸,下面冲撞得越发激烈,好像要顶到子宫口把她捣烂一样。
藤原树爽得哭叫又到不了,几乎生出了要求求北人的念头。她死死咬着下唇,下面小穴更用力地吸吮着,吉野北人差点缴械射给她。
她就像一直发骚的母猫在一波波快感中沉沦,如果能说出完整的话,几乎快要对吉野北人脱口出我好爱你啊。
但是就是因为想到爱,好像有什么绳子在这里崩断了,她在高潮中迷迷糊糊想起来吉野北人在喊她妈妈。
“别,不要射在里面。”藤原树回头去看他。她哭得眼睛又红又肿,眼泪和汗水把沙发濡湿一片,艰难地开口:“求你,不要在里面。”
吉野北人如她所说抽出来,射在她的屁股和腰上,精液混着她的淫水沿着股缝留下去,滴在卡其色的沙发上,留下一个白点。
吉野北人转身去拿纸给她擦身上的污浊,回过来的时候,藤原树已经用白色的衬衫裙全部擦干净脱下来了,连沙发上那个白点都没有留下。吉野北人有点难过,眼角泪痣上划过一滴清泪,他的小妈赤身裸体不着一缕地站在他面前,他此时却生不起一丝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