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本木高级公寓的kingsize床上。
纯黑色的床单薄被中两条雪白的身影纠缠起伏。
吉野北人压着川村壱马喘息。
“刚才射了几次?”
“两次。”
“还要再做一轮吗?”
壱马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来吧。”
北人听话的又将自己送了进去。
第二天早上,北人在镜子前穿西装,顺便问壱马要不要吃早饭。
壱马说你一杯咖啡就解决了,不用特意为我做。
“好吧,那我先走了,今天公司有早会。”北人在玄关和壱马挥挥手,“这礼拜我不回来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门关了。
壱马裹着睡袍姿态旖旎的半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今天有课吗?哥来接你。】
【下午没课。】
【那我预订餐厅,中午一起吃饭。】
【好的,哥。】
壱马带着男大学生长谷川慎从奢侈品店出来,怕慎拿不动,还很贴心的接过两个袋子。
“接下来去哪里?”
慎抿嘴笑,低头不说话,略长的刘海垂下来。
“头发好像有点长了,去美容院修剪一下吧。”
“好。”
逛完街理完发吃完饭,壱马的跑车开过六本木,去了另外一处住址。
那是属于他和慎的家。
在玄关脱了鞋,壱马就搂着慎的脖子亲上去,一只手急不可耐的摸向慎的下身。
“哥,先洗澡……”慎被他吻得话也说不利索。
壱马已经解开慎的拉链,手掌隔着内裤覆盖在沉睡的性器上。
“等会儿一起洗……”壱马的嘴紧贴慎的下巴轻咬,口吃黏糊不清,“……先做。”
北人开了一整天的会,天色暗下来,他才想起除了早上的那杯咖啡,到现在什么也没吃过。头疼得揉太阳穴,做一个只有花架子的霸道总裁真累。
他翻看日历,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个红圈。也不管桌上剩下未签的文件,他决定收工打道回府。
哦,不是六本木那个府,是另外的他自己的家。
果不其然,打开门,就看见里面暖色的灯光亮着,桌上摆了用塑料薄膜封好的饭菜。
藤原树西装笔挺的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毕恭毕敬的站起身。
北人放下公文包,很高兴的跑到桌前,“i酱吃了吗?和我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等你用完。”树说完又保持刚才相同的拘谨姿势坐下。
北人嘟了嘟嘴,有些无奈。但禁不住肚子咕咕叫,洗手吃饭。
吃完饭北人去洗澡,树便脱光了衣裤躺在床上等待。
北人擦着头发出来,嘴里嘀咕着今天公司里遇到的奇葩事。
树直挺挺的躺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看北人也不接话。
北人坐到床边,因为重力半边床塌陷,使得树不由自主的侧过来一点身体。北人弯腰低头,亲上了树的唇。
许是刚才盯天花板盯了太久,眼睛酸涩蒙上一层雾气。
“我都准备好了,你直接进来就行。”树用公事公办的态度说。
北人又宠溺的吻了吻他的鼻尖,“七年了,你什么时候能对我不再客气呢?”
吉野集团和川村集团结盟。
这个时代已经对性别概念模糊,同性结合也习以为常。
北人和壱马都是独子,两个财团为了利益捆绑,在他们20岁成年的时候就对外公开在一起。
从小在勾心斗角的豪门中长大,他们清楚自己能比其他人活得自由衣食无忧随意挥霍全靠家族帮衬。想要一辈子获得这种自由,就必须将自己无条件的奉献给家族,但凡有半点忤逆,一切化为乌有。
情爱是什么,他们不懂,也不想懂。
是多少金钱也买不到的东西,是他们不配拥有的东西。
北人和壱马这对模范夫夫做得很好,容貌相称赏心悦目,待人接物谦逊有加,感情上更是如胶似漆恩爱缱绻,真是琴瑟和鸣天作之合。
反正在这两位翩翩公子身上找不出任何瑕疵,也看不出一丝一毫不和谐的地方。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完美的,他们也这么认为。
除了没有爱。
五年来,身体可以契合,但心灵始终无法达到共通。
北人烦壱马目空一切高高在上,壱马嫌北人胸无大志平庸俗气。
算了,他俩谁也没想强求。
壱马包养了一个牛郎,男大学生交不起学费只能选择色情行业,长得是可怜又可爱。壱马见他抿嘴抬头欲言又止的乖巧模样,心底被戳得柔软滴水,直接把他带走。壱马是独子,看到纯情男大学生莫名生出想玩兄弟游戏的念头。呐~叫我哥哥好吗?对,就是那种哥哥哦~
北人那边是家里替他养着的。知道他将来要和男人过日子,怕他不适应提前找了干净的“性奴”让他习惯。彼时北人18岁,树17岁。青春期的躁动,几乎全在床上渡过。树的身体很柔软,是每次做爱都会令人怦然心动的美妙。北人最喜欢事后搂着树,数他浓密的睫毛。但是北人很苦恼,树对他从来都不笑。
藤原树和长谷川慎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他们都不爱说话,长得又漂亮可爱,容易成为被欺负的对象。简单的恶作剧到几乎致命的伤害,一次比一次变本加厉。
我们会死掉吗?
躲在树怀里瑟瑟发抖的慎可怜巴巴的问。
所以17岁的藤原树带着15岁的长谷川慎逃跑了。
在物欲横流的东京,打普通的零工根本无法支撑两个人的生活。况且慎很聪明,是读书的料,树想让慎可以继续上学。
在众多挖他去做牛郎的星探中有吉野集团的人,选中了他。
出卖身体能换来不饿肚子,能供养慎读大学,总比在孤儿院被人霸凌至死的好。
树同意了。
在完成周密的身体检查,学习了性爱知识后,他被送入北人的房间。
他看到北人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小少爷好漂亮啊,比瓷娃娃还精致百倍,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右眼下的泪痣,笑起来的小酒窝都可爱到让人想去轻轻触碰一下。
如果……如果自己不是作为“容器”的话,他会想要和北人谈一场浪漫樱花下的唯美恋爱。
但是没有如果。
北人第一次根本不会前戏,硬生生的闯入,撕裂开他的身体。
好痛。
树流下了眼泪,但他觉得自己不能懦弱,即使他今后的人生和贱命都卖给了吉野集团,他也要保留一丝起码的尊严。
为北人服务是他的工作。一成不变的西装,按照约定时间到达,结束后不管身体状况如何都会离开,可以做饭但不共同用餐,除了做爱和北人命令的事,不说多余的话。
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不会谄媚的笑,更不会哭喊求饶。
长谷川慎喜欢藤原树。
这是他的秘密。
当树在孤儿院挡住其他人的拳头,将他牢牢保护在身下的时候,慎就发誓等自己长大后,一定要反过来保护这个小哥哥。
树带他逃离魔窟,给他做饭,给他买新衣服新鞋子新书包,和他讨论上哪个大学。他不知道树在外面打什么工,他每次回想起那段日子,都恨自己为什么可以单纯无知得像个傻瓜一样。
他喜欢的人靠蛰伏在别人身下给他换来安逸的生活。
他不要!他宁可不去上学,也不想树哥哥被其他人欺辱。
可是晚了,卖身契签好了,没有反悔的机会。
树不告诉慎,慎也就装作不知道。
慎暗自下决心要赚很多钱,把树赎回来。
他在树的抽屉里找到牛郎店的名片,换了件成熟的衣服,就出门了。
不管外表如何打扮,脸上未褪尽少年的青涩和腼腆。牛郎店虽然收了他,却接不到回头客,别人第一次对他很新鲜,但发现他根本不会营业,久而久之就无人问津。
转机从壱马进这家店开始,慎正因为打碎了酒杯在被经理责骂。低着头,捡着碎玻璃渣,手掌不小心被划破,他也不喊疼,继续将更多的碎片放入掌心。
琉璃的灯光打在他身上,眼眶泛红,不甘委屈又无力反抗。
壱马一直盯着他看。
“今晚我要指名他。”
在旁边的经理很是诧异,刚想辞退慎的念头打消。笑脸迎和:“好好好,马上给您安排,请先去包厢,酒已经开好了。”
那一晚,慎依然不会营业,壱马耐心的给他包扎了整只手。
壱马望着慎抿起的嘴唇,滋生出一股想撬开品尝的冲动。
他摸了摸慎的头发,询问慎为什么要做这份工作。
是缺钱吗?
慎点点头,眼眶里不禁涌出一点泪花。
他终于明白树为什么会选择去做那种事,普通工作辛苦赚来的钱根本抵不上少爷们开的一瓶酒。
壱马离他很近,近到鼻子里全是壱马的香水味。
慎本能的想躲开,低垂的目线触及壱马涂了粉色唇釉亮晶晶的嘴唇。
有一瞬间的魔怔。
然后就感到壱马的身体重量都压在自己胸口上。
壱马仰起脸,像欣赏什么珍贵宝物一样望着他,眼里是渴求的神色。
慎动了动喉咙,吞咽了一下。
仿佛是在发送邀请的信号。
壱马咬上慎的下嘴唇,慎明显抖了抖,壱马的舌尖在他唇缝间来回舔弄。
应该推开他的。慎心里一片慌乱。但是牛郎不就是要做这种事的吗?不要怕,makoto你可以的!
慎闭上眼,心一横,松动了嘴唇。
壱马灵巧的舌头就趁虚而入。
伴随着甜酒的味道,壱马细心的照料到慎口腔里的每个角落,轻柔的舔过去。
慎刚开始很被动,然后不晓得是不是酒精起作用的关系,身体感到躁动不安。他伸手扶住了壱马的侧腰,壱马吻得更加起劲,盛不住的唾液从嘴角流下。
慎主动勾住壱马作乱的舌头,用力推回壱马的口中,转移了战场。他学着壱马刚才的方式,舔咬吮吸扫荡整个软嫩的狭小空间。逼得壱马无法换气,推搡他的胸口。
慎捉住壱马乱动的手,分开嘴唇。
壱马被他亲得脸颊通红,眼底冒出水汽,喘着粗气。
乱七八糟的样子好诱人。
慎觉得下身某个地方在胀痛。
壱马用手背抹了下湿漉漉的嘴唇,眼睛直直的盯着慎。
很明显,谁也不想结束。
“和我回家。”壱马不容置疑的口吻。
“嗯。”慎答应了。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做,做了就再没有回头路。
壱马成了慎的恩客,为了不让其他客人有机会碰慎,壱马直接包下了慎。再后来,慎也不用去店里开工,只需要听壱马的召唤去金屋藏娇的公寓胡作非为。
服侍壱马一个人,或者说操壱马一个人就是慎能做到的最好的事。
果然,一旦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不管是谁……再想要随随便便的逃走是不可能了。
北人被公司事物压垮得浑身疲倦的时候,回到家就没有做的欲望。
可是已经约了树啊,不能冷落美人,这是北人一贯的礼貌。
他便陷进柔软的沙发里,让树趴在他的腿间给他口交。
树的口技就是在一次又一次实践中磨练出来的。
其实比起身体欲望的解决,北人更喜欢手撑着头看树给他口的样子。
他那根东西膨胀起来之后并没有尺寸惊人,树可以把大部分吞进去,然后一吐一吸,嘴唇包裹柱体来回滑动。亮晶晶的唾液涂满树的唇瓣和他的柱身,柱身上的经络有活力的在微微跳动。树吞吐得过分认真仔细,每一寸地方都用心的舔舐,并努力将北人的全部都吃下去,哪怕腮帮子被顶满,喉咙口被堵住,眼眶泛红。
淫靡的画面和虔诚的态度反差感太强。
北人在舒服的同时舍不得树难受,会轻轻扶起他的头让他远离一些,能够正常呼吸。
树不小心让北人的东西从嘴里滑出来,嘴唇上沾着若干银丝,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树还穿着工整的灰色西装,他生怕弄脏衣服,马上用手接住。唾液再从他的指缝流出,他没办法接,就抬起手用舌头舔掉。
北人看着这一幕气血翻涌,衣冠楚楚却在做这样色情的事,弄脏了才好。
北人扣住树的后脑勺让他面对自己,要射在哪里好呢?
光洁的额头,浓密的眉毛,挺拔的鼻梁,红透的脸颊,还是合不拢的嘴……
北人笑了笑,不如都射一遍吧。
浓稠的精液落在昂贵的西装面料上,北人禁止树去擦,树只能任由北人把越来越多的白色浊液肆意浇灌在他脸上身上。
“脏了呢~”北人满意的说。
树低头看着不知道能不能清洗干净的西装,听到北人的话,心头一紧。
是啊,我好脏。
拒绝了北人要送去干洗的好意,结束后,树就和往常一样急着回家。
北人望着树卷起西装外套在玄关穿鞋,嘟起嘴,心里隐隐难过,即使耍了小手段也没能把树留下来啊。
为了不让树难堪,北人订制了几套西装挂在衣橱里,这样就算不小心弄脏了,树也能有替换。自此,北人就很大胆放心的要求树穿全套正装给他口,还给树戴上细细的金丝边眼镜,一副斯斯文文禁欲的模样,更激起他弄脏树的欲望。
精液落在透明镜片,看不清底下失魂落魄的眼神,再慢慢流淌到脸上。又纯又色,北人沉迷得用手指抹去,然后吻上失神的人。
太美了。
再多的污秽沾染上树,也只会呈现瑰丽的美,树不会被任何外界的东西侵蚀,永远是纯洁美丽的。
然而正是因为北人的这次恶作剧,让慎发现了树的真正工作。
树穿着昂贵的西装进出,再说自己在打零工是说不过去的。
他和慎解释,自己在吉野集团找了份差事,算是……他绞尽脑汁想措辞……算是助理吧,有很多琐碎的事要做,所以工作时间不固定,会很晚回来,你不用等我,有事写在便签纸上就好了。
慎是无条件相信树的,他看树每天精神状态很好,更没有受伤变瘦,便对这份工作不做怀疑。
直到那天树带着卷起来的西装回来,虽然在回来路上的公共厕所用水擦拭过一遍,但气味和痕迹还留着。
树去洗澡,慎正好出来喝水,看见这么贵的西装被随便丢在椅子上。心里吐槽树真是粗心,衣服都忘记挂起来,弄皱了还怎么去上班呀。
一抖开,他傻眼了。
斑驳的星星点点,和属于男性的膻味。
他不是傻子,他懂的。
转头望向发出水流声的浴室,慎很想冲进去质问树,是谁?是哪个混蛋对你做了……这样的事!是你自愿的吗?不!你一定不愿意。
慎掐自己的手指到发疼,逐渐冷静下楼。
是因为我吗?为了让我上大学,才忍下这些屈辱的吗?
慎把西装还原归位,看到桌上树的手机。
树对他一向没有秘密,他知道锁屏密码。
输入,解锁。
慎点开了树的聊天记录,几乎全是和一个叫“吉野北人”的对话。
手颤抖着往上翻,除了日程安排表、了解收到之类的公式化用语,还夹杂着北人自说自话的夸赞。慎安慰自己,这只是上司对树的职权骚扰吧,看树都没怎么回应,他们之间应该没有发生什么。
突然……慎滑动的手指停下了。
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北人发来的照片——
光裸身体的树双目紧闭,嘴角挂着白色的浊液。
【i酱高潮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啊,我拍得不错吧】
仿佛五雷轰顶,慎的世界崩塌了。
再低头去看那一团糟的西装,确凿了树在做的工作——是“那种”工作。
慎把手机放回去,浴室的水声停了。
慎愣愣的等着树出来,想问个清楚。但当浴室门把手转动,门推开的那一刻,慎退缩了。
有些事情是不是不戳破会比较幸福呢?
慎躲回了自己房间,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蜷缩在角落,听着一门之隔传来的声音。
树擦头发的声音,拖鞋走路的声音,开冰箱拿水的声音,洗衣机转动的声音,最后是关灯的声音。
慎咬住手背,无声的哭泣。他恨自己的软弱无能,明明发过誓要保护树的,却最终让树因为他而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长谷川慎你就是个混蛋!
北人回来时,看到壱马坐在电脑前。
“今天你还直播游戏吗?让我路过一下出个镜呗。”北人毫不顾忌的脱掉上衣,“你那件破破烂烂的睡衣在哪里?”
“什么破破烂烂,你要干嘛?”壱马不耐烦的怼他。
北人光着上半身,露出最近练得小有成就的胸肌,邪魅一笑。
“穿同件睡衣给大家秀个恩爱呗,壱马君。”
慎瞟了一眼邻座的同学,大学课程虽然随意,但上课公然看直播还是有点过分了吧。
慎在考虑要不要提醒教授这里有个妨碍上课的家伙。
余光扫到手机屏幕。
游戏主播的身后出现一个人,绝色的容颜看一眼就无法忘记。
是吉野北人。
他靠在游戏主播的椅背上故意蹭到肩头,笑嘻嘻的亲昵模样绝对不是一般关系。
慎瞬间怒火中烧,问旁边的同学,“他是谁?”
“欸?你不知道啊?川村壱马,大财团的少爷,打游戏很厉害的。”
“他后面那个呢?”
这时镜头里北人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笑容可掬的打招呼离开。
“他的结婚对象,他们两家结盟了,现在在同居。两个人长得都挺好看的,很多人磕他俩,你有兴趣?”
咳咳!教授忍不住投来不悦的目光。
慎闭嘴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吉野北人在有婚约者的情况下还和树保持“那种”关系,绝对不能原谅。
他打开手机搜索吉野北人和川村壱马的消息,网络世界很发达,他们的事迹家族关系梳理得清清楚楚,各种合照笑得俊美而和谐。
恶心。
慎关掉页面。
像这样势力庞大的家族,如果他去找茬,肯定会被立刻赶出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如果有头有脸的家族闹出丑闻,那绝对精彩极了。
既然吉野北人蛮不讲理的栓住树,那我就以牙还牙夺走他身边的人,让他也尝尝失去的滋味。
慎潜入游戏粉丝群打听壱马平常会去消遣的地方,粉丝提供的情报大多是各种奢侈品店的偶遇,但这太难了,他没有资本装有钱人去那种地方。
有一条匿名评论——我在××牛郎店门口遇见过壱马桑。
牛郎店吗?
慎在树的抽屉里见过许多花哨的名片。他找了找,很幸运,有那家名字的店。
和壱马的相遇顺利得就好像老天注定他们这辈子一定会遇见、亲吻、上床。
壱马在第一次指名的时候就把他带回了家,并霸道的将他占为己有,不许他再去牛郎店服务别人。
他们会一起打游戏看动漫吃完饭后做爱。
会在奢侈品店的试衣间里亲吻,然后急不可耐的回家做爱。
会在包场看电影看到一半互相抚摸着勃起,来不及回家在停车场的车里做爱。
做爱,还是做爱,不停的做爱。
和壱马的每时每刻,最终都会走向这个结局。
好在,壱马是下面那个,这让慎至少不用体验初入时的痛楚。他可以闭上眼把壱马当成是别人,贯穿啃咬射精。
但慎又不想把壱马当成别人,因为壱马在性爱中痛快淋漓享受的模样放荡不堪,为了欢愉什么羞耻的姿势都愿意做,嘴里喊着欲求不满的脏话,是个十足的妖艳贱货,他无法和脑中的别人划上等号。
树绝对不会是这种样子的。
树高洁神圣,即使在情欲中也一定是清醒顽强的,才不会像一滩烂泥任人罢布。
壱马尖叫着在慎的身上高潮。
慎鄙夷的在心里骂他:去死吧,离不开男人阴茎的破烂货!
吉野北人把精致的高奢品牌礼盒放在桌上,调笑着对壱马说道:“品位挺不错的嘛~”
壱马一看,是自己和慎定做的耳钉,突然怒气就飙了上来。
“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我去店里取袖扣,店员说川村先生定的东西是否要一起带走?”北人挑了挑眉,“我又不能和她说,川村先生的东西不是给我的。我们在外面的形象你侬我侬,别人认为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反正顺路回家就给你带回来咯~”
“那你为什么要看?”
“拜托~谁想要看!是店员非要打开让我验货。我就瞟了一眼,挺好看的。是我这辈子也企及不来的时尚。”
“你知道就好。”壱马检查完耳钉收起来,不再理北人。
北人故意靠过去用欠揍的口吻惹他,“你什么时候也帮我定做一个呗~”
“你一只懒猪还想要戴首饰?哼~要么给你定个刻着我名字的项圈,要不要?”壱马冷眼回怼毫不示弱。
北人摆摆手不再和他争辩下去,他从来都没有吵赢过壱马的毒舌。
两个人回归到互不干涉的状态。
只是,北人翻箱倒柜的声音弄得准备开游戏的壱马不耐烦。
“你又在捣鼓什么!”
“找润滑油……”
壱马靠墙双手环臂站着,语气冷漠,“我有答应你今天要做吗?”
“找到我就走,今晚不留下来。”
壱马眯起眼好整以暇的审视面前的傻子。
“你不会是想把我用的牌子带去那边用吧?”
“嗯。我忘记补货了,先借一下嘛~”
“哼!”壱马冷笑出声,“你和他做的时候闻到我的味道,难道不会觉得恶心吗?”
北人愣了一下,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那你……”北人指了指外面,“还换牌子?”
“当然啦!你以为我能忍受你的味道吗?”
壱马甩门,不想再和傻子呆在同一个空间里。
北人叹了口气,看着打开的柜子里躺着的润滑油,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拿。
他和壱马以前不是这样子的。虽然互相看不顺眼,但也不至于水火不容。他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分崩瓦解的呢?
因为家族合作的关系,北人和壱马算是青梅竹马。
两家的聚会、郊游、节日庆祝几乎都是他们相见的日子。
其实第一眼见到北人,壱马是心生喜欢的。北人长了一张可爱的圆脸,在众多小孩子里尤为突出。
没有人会讨厌美丽的事物,壱马天生追求完美的性格更是不会放过。
然而调皮的北人把堆城堡的沙子浇了壱马从头到脚。那天壱马穿着量身定做的三件套小西装,头发是精心凹过造型的帅气背头。他出场才五分钟,就被吉野北人给毁了个干净,成为全场贵族们的笑话。
北人还傻呵呵的笑着,伸出脏兮兮的手过来拉他,“要一起玩吗?”
壱马拿起旁边的水杯泼了北人一脸。
至此,他们俩再也不可能玩到一起。
等长大些之后,他们虽然彼此心中不悦,但起码面上会装出应有的礼貌,不那么明显的针锋相对。但是太难了,年龄相貌地位处在同一水平线的两位财团继承人,很难不成为别人比较的对象。八卦杂志乐忠于写他们的小作文,讲得头头是道简直比连载小说都精彩。
直到两家传出要结盟的消息,这两个天之骄子将会成婚。外界所有人都惊叹不已的同时,最不敢相信的其实还是他们本人。
壱马气愤的和家族抗议:为什么是吉野北人?
被怼回来:你在外面玩那么疯,人家肯要你就不错了。
在贵族圈里,包养情人或豢养性奴早就是不成文的规则。他们的婚姻虽然奢华隆重铺张盛大,却毫无半分真心真意,不过是权钱交易的筹码罢了。所以年轻的贵族子弟们早早的透支性欲享受生活,趁单身的时候多捞一些“自由”的时刻。
壱马也是其中之一。
他唯爱在水晶灯高高挂起的夜店里开一座又一座的香槟塔,所有人围着他高声欢呼吟唱,以此得到填充心底的满足感。
他明明拥有智慧和才华,却不能在商战场上发挥所能,最终只被当作一颗徒有外表的棋子委身于他人之下,活得窝囊。
他对吉野北人的评价是——草包。
因为他见过吉野北人的企划书,和小学生的暑假作业一样。不,甚至还不及小学生。小学生画的猪都比他可爱一百倍。
接受命运,接受吉野北人。
壱马几乎每天都在给自己洗脑。
根据家族的安排,他们搬进了新公寓。
晚上他们躺在一张巨大无比的床上。
各自靠着一侧床沿,空出中间的位置。
谁也没有睡着。
北人连翻了几个身,然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要做吗?”
空虚寂寞的夜晚,和谁做不是做呢?
“嗯。”
壱马转了过去。
黑暗中,北人的眼睛亮闪闪的,像星星。
壱马仿佛被吸引住,渐渐靠过去,攀住北人的肩膀,凑上唇。
柔软而有温度。
丝质的睡衣很快就被扒光。
两具年轻的肉体紧紧相贴。
壱马很敏感,只是接吻触碰,那处就硬了起来,顶着北人的大腿摩挲。
北人捞过床头柜的润滑油,壱马主动的屈膝抬起一条腿盘在北人的腰上,方便北人给他扩张。
北人心领神会的伸手绕到壱马的后穴,手指裹着黏腻的润滑油探进去。
“呃~~~”壱马呼出长长的喟叹,收缩穴口,努力吞噬。
扩张得很顺利,三根手指进进出出,发出咕噜咕噜的水声。
壱马难耐的咬北人的耳垂,“进来~”他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渴求。
北人便抽出手指,换成自己的肉刃。
一寸一寸的挺进去。
壱马舒服得仰头,脚趾蹭着北人的小腿。
“给我……”喘着粗气命令道。
北人的眼睛依然是清明的,他听话的动起来,从缓慢的匀速到失控的冲刺。
他们换了姿势,壱马平躺在床中央,双腿张开到最大极限,丰腴的臀部牢牢绞住一根火热的硬物。
一波高过一波的凶狠撞击,淫液从交合处溢出。
壱马摇着头放浪的抓紧床单尖叫。
他的身体太熟悉性爱了,只有在性爱中他才能彻底放开自己,忘记一切不快乐。
“啊~要高潮了……”壱马伸手在空中胡乱的去抓,想抓住给予他快乐的人。
北人握住了他虚浮的手。
那一刻,壱马想,我可以的,我可以爱上你的。
只要你让我的身体得到满足。
反正我们都是没有心的人。
身和心,起码有一样相爱就够了。
我不贪。
北人最后一下碾过他的敏感点,他痉挛着高潮。
“itsuki……”
什么?
他喊的不是我的名字。
为什么没有开灯做?
因为我连身体都是别人的替代品。
“出去!你给我出去——!”
壱马疯了一样推拒北人。
北人把他翻了个身,按住后颈,又重新进入。
“对不起,我还没结束呢。”
壱马的脸埋在枕头里,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他无力反抗,刚高潮过虚弱不堪。后面重新开始抽插,甬道本能的缠绕收紧,期待肉刃的破开凌虐。
他不想要这场爱,但是北人强迫他的身体接受。
为什么你对我这么残忍?
明明……我已经决定了要好好去爱你。
不知道两个人高潮了多少次,昂贵的锻面床单一片狼藉。
北人恢复清醒,他转身去看壱马。壱马闭着眼睛,仿佛一个破碎的娃娃。
“对不起。”北人小声的道歉,他抬起手,想摸一下壱马的脸,但是停留在半空中,又收回来。
“让你恨我总比爱上我要好。”
“对不起。”北人轻轻的翻过身,透过薄薄的窗帘望向微露晨光的天色,“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要不然我会努力试着去爱你的,壱马君。”
壱马并没有睡着,他听到了。
疼。身和心全部都疼得要奔溃爆炸。
这是一场注定不会有爱的结合。
高傲如壱马。
绝不允许自己输得一无所有。
吉野北人,我会让你后悔的。
藤原树听到厨房乒呤乓啷的声响,挠着头发拖着刚睡醒的步子走出去查看。
一股白烟冒起。
“喂!你在炸厨房吗?”
树瞬间清醒,跑过去接了一碗凉水扑灭。
慎挂着被调味料染成的大花脸,哭哭凄凄。
“我想给你做早饭……没想到……呜呜呜”
“好了好了,没事了。”
关掉火,又检查了下没有其他危险隐患。树抽过纸巾给慎细细的擦脸。
“下次你找个简单点的做,就不要选玉子烧这种高难度项目了。”
“简单的?比如?”慎从纸巾里露出期待的眼神。
“嗯……给面包涂果酱吧。”
树温柔的笑,慎瘪下来的嘴角也跟着一起仰起来。
然后被赶出厨房,树替他收拾残局。
慎刚出来,手机就跳出新信息。壱马约他去泡温泉。一来一回聊了一会儿。
树端着煎蛋培根生菜小番茄出来。
慎的眼睛亮亮的,盯着直流口水。
“吃吧。”
“好!”
吃得差不多了,慎抬头看到树在认真的按手机打字。
肯定是在和那个人发信息。
慎起身去倒了杯牛奶,问树要不要?
树瞅了一眼,马上收回眼神,说不了,不想喝。
昨天北人约他,但很奇怪,北人从玄关进来后伸出双手紧紧拥抱他,迟迟不进行下一步。两个人像蜡烛一样杵在客厅里。
抱了很久很久,久到腿都酸了。
北人终于放开他,脸上的神情揣摩不透。
有点委屈有点内疚有点悔意。
树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又不敢开口问。
北人说今天就这样吧,你可以回去了。
不用做就能提前下班,树求之不得,麻利的去玄关穿鞋。
在穿第二只鞋的时候,他想起一件事,也算是他的份内工作,汇报一下应该的。
“上次走的时候我检查柜子,发现必需品用完了,今天我已经补充好了。那么,祝您晚安,我先告辞了。”
刚搭上门把手,北人贴在身后圈住他的腰。
嗯?这玩的是什么把戏???
然后就被北人带进了卧室……
说好不做的呢!!!
万恶的资本家!!!
昨晚吃了太多精液,再看到白乎乎的牛奶……反胃。
“我今晚可能不回家了。”慎低着头小声的说。
“嗯,还是住同学家吗?”树站起来收拾餐盘,“自己小心一点,注意安全。有事要给我打电话哦~”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临近毕业,设计作业写论文的借口更是堂而皇之。慎晚上应邀和壱马厮混的时候,就和树说在学校附近的同学家借宿或者裹着睡袋在实验室将就一晚。
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勤奋努力积极向上的男大学生,其实他整晚都在床上喘息纠缠。
因为这两个人都各怀鬼胎,无法启齿夜晚做的那些勾当,细问一句就会漏洞百出。所以他们对彼此经常不归家的理由从不多问,假装相信对方说的谎言。
慎自然知道树去干什么,但他不敢去戳破这层窗户纸,生怕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平衡。
而树呢?他猜测慎在谈恋爱。他看到慎衣柜里有非常时尚的新衣服、精致的首饰。在外面留宿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这挺好的,慎帅气又可爱,就应该趁年轻享受恋爱的快乐。像他这种没有血缘的哥哥不告诉别人也好。等慎毕业了,找到工作,和女朋友关系稳定,他就离开。不要因为自己给慎留下污点,影响他未来的人生。
将兄友弟恭的角色扮演下去,等待分别的那一天到来。
壱马开车带慎去了近郊的温泉旅馆。
泡温泉是假,做爱是真。
他们在独立庭院里的温泉池里相互握着对方的阴茎喘气。
“不行……要出来了!”壱马压抑着射精的冲动,搭着慎的肩膀起来,“……不可以弄脏温泉。”
他倒是挺有公德心的。
慎便带着他一起出来,浑身都是水,直接上床也不太好。扯过浴巾随意的铺满木制地板,两个人躺在上面,再也不克制声音的快速撸动低吼射精。
精液黏在对方的肚子上,两个人看了一眼,然后像小孩子恶作剧得逞般的发笑,接下来是自然的拥抱接吻。
慎拿毛巾把壱马擦干净,问他要去床上做吗?
壱马攀住慎的肩膀,咬他的下嘴唇。
“要啊!我不说停,你可不准先没力气。”
双双倒向床铺,又做了个昏天黑地。
落地玻璃窗外是坠满星光的暮色。
壱马和慎十指相扣,靠坐在床头。
慎有些困了,迷迷糊糊的耷拉眼皮子。
“mako酱,我们在一起快有三年了吧。”壱马莫名的开始找话题聊天。
“嗯,我大一没钱去牛郎店打工,现在快毕业了。”
壱马轻笑起来,“我还从来没有和哪个牛郎相处那么长时间呢~”
慎把脑袋搁在壱马的肩窝,因为困糊涂了,说话也口无遮拦,“因为哥哥喜欢我啊!”
壱马摸摸慎的头毛,“毕业后想做什么?去公司,还是自己开工作室?需要的话我可以投资。”
慎拱了拱头,“还早呢~”
“离毕业还有半年吧,应该要开始找工作了。makoto没有很多时间再陪我了吧。”
“嗯?”
“makoto那么优秀的设计才能,是不可能一辈子做牛郎的。我们差不多该结束了。”
什么?
慎瞬间清醒过来。
结束!他说要结束!!!
“哥哥不要我了吗?”慎抬起迷茫懵懂的眼神可怜兮兮的问。
“是舍不得我吗?”壱马摸着他的后背安慰,“我会支持你未来的发展,我可以做你的投资人……顾客……或者……当朋友?”
慎紧张的拽紧壱马的浴衣衣襟,眼睛里升腾起薄薄的水雾,摇头。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
三年了,我做出乖巧弟弟的样子,和你缠缠绵绵三年多的时间。你难道一点都没有爱上我?
“哥哥……哥哥……”慎的声音明显的哽咽,“哥哥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
“makoto,或许是我让你误会了。”壱马极其温柔的抹掉慎的眼泪,“我终究是要和别人结婚的,你继续留在我身边,对我们都不好。”
既然要报复,那就必须让他爱上自己,才能在甩掉的那一刻看到他狼狈窘迫求而不得的模样。
可是现在,算什么?
慎放开壱马的衣服,失魂落魄的从床上下来,脚底打滑,一屁股坐到地上。明明应该很疼的,他却没有出声。
壱马担心他摔坏了,赶紧跑过来查看。
慎眼眶里蓄的泪全线崩溃,哭得停不下来。这下换成壱马不知所措了。
“我不是说现在马上分开,我们可以慢慢来,等你毕业还有一段时间,不是吗?或者等你毕业了再说……你先别哭呀……”壱马手忙脚乱的去找纸巾。
慎从背后环住他的腰靠上来。
“给我一次机会?……一次让你爱上我的机会,好吗?”
壱马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的世界里早就没有爱了。爱对他来说太奢侈,这个男孩纯真干净,不能把他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壱马硬生生的掰开慎的手,逼迫自己变回冷漠不屑的态度。
“别胡闹了,认清你的身份。你只是我花钱养的一个牛郎,也配得到我的爱吗?”
那晚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市区的。他潜心经营的全盘计划都毁了。
他还能拿什么去报复吉野北人,去夺回树。
骤雨急下,连夜降温。
树打开门,慎嘴唇发白浑身湿透,刚踏进家门就晕了过去。
树给北人发信息请假今天不能来上班了。
【弟弟生病了。】
【需要帮忙吗?我派车送你们去医院?】
【不用了,我叫了救护车已经在医院了。】
【那我给医院打电话,给你们转最好的病房!】
【谢谢好意,不必麻烦。只是发烧,吊完点滴就可以回家了。】
北人还想发点什么献殷勤的话。
【既然请了假,今天就不回复消息了。】树一贯的冷漠回应。
哎~北人叹出长长一口气,他的好意永远被树拒之门外。
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缓了一会儿,发现这里是医院。再转头,看到树倚靠着墙壁打瞌睡。
到头来自己还是什么也没做到,还要害树照顾他受累。
哭包心里一酸,哗啦啦就哭起来。
树听到抽泣声醒了,见到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笑不得。
“你这是怎么了?发烧而已,又不是绝症,你哭什么呀?”
“我……我、”吸鼻涕“又给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傻话呢?”树抽纸巾给他擦,“你天天都在麻烦我,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你要是再哭,我现在就走了哦~”
慎马上停下来,抓住树的手,狠狠抹了几把。
“我好了。呃~”打了个嗝。
“饿吗?去给你买点吃的。”
捧着热乎乎的红豆汤,小口小口慢慢抿,眼神偷偷瞟坐在旁边的树。
树因为守了他一晚上,眼睛下面很重的黑眼圈。低着头在看手机,长长的碎刘海遮住了他好看的眼睛。
慎就弯下去想找树的眼睛看。
“你干什么?汤要翻出来了?”
“啊?哦~”
“我……”慎又开始扭捏起来,“今天i酱会陪我一整天吗?”
“嗯,我不是在这里好好陪着你吗?”
“我吊完这瓶就可以回家去了,i酱也会陪我吗?”
“废话!我难道还把你丢在大马路上吗?”
“嘻嘻~”笑着猛灌了一口,被烫得龇牙咧嘴。
“对了,你手机一直在震动,我没有看。你还没和学校请假吧?是不是有事找你?”
树把慎的手机拿给他。
慎解锁点开,满满都是壱马发来的。
不想看,直接滑过删除。
“社团的活动推荐,不重要。”慎把手机丢一旁,继续粘着树撒娇。
“我还没问你,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是说不回家的吗?怎么冒这么大的雨还跑回来?”
树看慎恢复状态,开始质问昨晚的事,一个大活人突然晕倒在他面前,他快被吓死了。
“我……”倒是没想过编什么故事来圆这次的事,慎一时语塞。
树看慎脸色变得纠结难看。彻夜不归多半是去约会,半夜淋雨也要回来,大概率是吵架了,再加上刚才不回信息,这一切联系起来就很明显了!
树自作主张的推理完毕。
“是不是失恋了?”
“哈?”
树拍拍慎的肩膀,“没关系,你长得那么帅气,还怕没人喜欢吗?下一个更好!”
慎看着树信誓旦旦的鼓励,抿了抿嘴,“那如果是i酱会喜欢我吗?”
“会啊!”
“我说的是恋人那种喜欢。”慎假装生气的鼓起脸。
“会啊!mako酱那么好,我哪有不喜欢的道理啊!”树双手捏慎的脸颊肉往两边扯,“但我现在是你哥!打比方也换个对象吧!”
“哎呀~痛痛痛!你放手啦!”
戏弄完慎,树神清气爽,揉了一把慎乱翘的头发。
“快滴完了,我喊护士给你拔针。”
等树走出病房,慎抠着手指小声嘀咕,“什么呀~什么哥哥,才不要你做哥哥。”
再去吉野北人家开工的时候,桌上摆了一堆营养品。
北人很自豪的大手一挥,“你看还缺什么,我马上去补!”
给你自己补补脑子吧。
树压下了心里吐槽的话。
“不用了,我弟已经好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弟弟差不多快大学毕业了吧。”
“嗯。明年春天就毕业了。”
“时间过得真快呀~”北人笑眯眯的感叹。
树为什么会做这份工作,北人当然知道。缺钱,要供弟弟上学。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在孤儿院里一起长大。吉野集团挑人肯定会查清楚背景,这种无父无母的人做“奴隶”是最合适不过的,再加上有重要人的牵绊,那就更好控制。所以七年来,树从没提过离开的想法,一直兢兢业业做好这份“工作”。但如果他的弟弟毕业了?树还会有继续做下去的理由吗?
北人没有信心。他去询问家里和树签的合约期限是多久。回答:一生。
他可以凭一纸合约束缚住树一辈子。
但他仅仅只能拥有树的身体。
那心呢?
他想要的是树里里外外的全部。
树看着北人陷入沉思,好心的提醒他有些营养品是要放入冰箱冷藏的。
“我帮你放进去吧。”
“你弟不需要,那就给你吧。”
北人望着树水润白皙的肌肤,感慨自己把人养得真是不错。
起先是恶趣味,他想看光溜溜的树,就让树去美容院脱毛。后来觉得既然都去美容院了,干脆就把里面所有的项目都做一遍吧。老子不缺钱,老子的美人必须是天下第一绝美的!
什么水光针收缩毛孔提亮美白,反正女明星该有的,藤原树一样没落下。
平心而论,其他有钱人养老婆都没像他这样仿佛伺候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
别看树穿着西装,一副无欲无求冰冷雕塑的无趣模样。等脱了衣服,那还能叫无趣吗?那简直是兴趣盎然!拦也拦不住的勃起……
树拧眉看北人笑得咧开嘴,嘴角的口水淌下来。年纪轻轻就有老年痴呆前兆了?
“i酱,别管那些东西了,我们去做吧!”
北人两眼放光,开始解树的扣子。
树抽过桌上的纸巾给他擦了擦口水。
这是什么老妈子劳碌命啊?为什么他整天不是帮小的擦脸就是帮大的擦嘴?
我是你们的保姆吗!!!
几个回合后,北人贴着树的后背,手掌轻轻抚摸感受水润肌肤的触感。今天的树似乎特别累,高潮过后竟然睡着了。
这可是北人难得留树过夜的机会,自然不敢做什么大动作把人惹醒。许是被摸得舒服了,树在睡梦中发出小猫一样的轻哼,挠得人心底痒痒的。
北人眷恋得望着树的后脑勺,凑上鼻头,小心翼翼的碰到树的发丝,嗅到的是他精挑细选的樱花味。他骨子里的浪漫还是想在漫天樱花飞舞的街道上,牵着喜欢的人的手,眼神黏在对方脸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小表情,甜甜蜜蜜一刻不分离。
然而他们的每次见面仅限于这个公寓。树把和北人的相处当成是工作,在这个公寓里没有其他人看见,树愿意做任何事。但出了这个公寓,就是出了工作场所。树不会和北人多呆一分钟,连最普通的外出买东西都不可能实现,更别说什么十指相扣在街上散步了。他们在这个空间里可以亲密无间把最隐私的部分暴露给对方,合上门,到了外面他们就是毫无关系的两个陌生人。
北人挫败的狠狠吸了一口树身上的味道。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我偏偏要爱上你。
i酱,要不然你理理我吧,我得到你了,觉得腻了乏了没意思了,就不会再执着于你了。我家里供着个昂贵的婚约者,虽然脾气犟了点,但论外貌论内在都找不出任何缺点。他那么完美的一个人,我却没有心动的感觉。
我就是个暴殄天物的混蛋,我就是……想要和你谈一场纯情的恋爱。
北人哀怨着睡着了。
梦里,樱花雨落下,树站在他面前,笑着向他伸出手。他快步跑过来,想抓住树的手……
消失了。
北人醒过来,另外半边床是空的。
树已经走了。
树依旧没有过夜,宁可花巨额出租费也不愿意和他一起呆在温暖的床褥中共同迎来美好的天亮。
用黏腻的嗓音互道早安,再黏糊糊的送上早安吻,最后撒娇着埋在颈窝里嬉戏。
北人笑自己是个愚蠢至极的大傻瓜,他花了七年的时间爱一个人,给予对方最好的物质条件,然而对方却从来没有和他做爱后睡过一夜觉。
川村壱马如果知道他一直以来是如此“养”人的,肯定会毫不吝啬的大声嘲笑他——
你是什么极品冤大头吗?
我是。
明天要开季度董事会,两个人作为大股东必须参加。惯例提前回六本木公寓做准备,壱马负责挑选衣服搭配饰品,北人负责……试穿。
壱马提醒他,“你不再检查一下明天发布的提案稿吗?”
北人对桌上放着的一堆没见过包装的安全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双眼放光的前后左右研读说明,奈何他英文水平太烂,怎么看都看不懂。
“呐~这个和我们平时用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套上去可以让你的阴茎立刻变大十倍。”
“诶?那么神奇的吗???”
北人拆开盒子,对着薄薄一片真空塑料包装眯起眼不可思议的揣摩。
“你既然对自己的尺寸这么没有信心,就试试呗。”壱马满是嘲讽的语气冷笑道。
“试就试!”北人抬头,同样挑起嘴角回笑,拉过壱马的手,“一起啊~”
客厅沙发上椅子上桌上铺满品牌商送来的限量版高定服装和手表皮带袖扣领带夹,还有一堆亮闪闪的首饰。
刚经历挑选没多久,就被彻底忽视。
主人们转移战场,躺上了在这套公寓里两人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床。
明知道第二天要早起,也不管不顾的激烈做爱。
北人重重的顶进壱马的身体,惹得内里的肠肉饥渴的缠绕上来。
安全套并没有壱马说的那么夸张,变大十倍怎么可能,世界上就没有阳痿这个病了。但外国货总喜欢加点料是真的,里面有刺激性欲的成分,大概就类似于春药吧。交和的地方滚烫发热,每动一下,他们都恨不得把对方操/绞死。
北人在壱马过于泥泞的穴里陷得欲仙欲死。他不禁感叹,壱马到底和多少人做过,他的那里才能变得比女人还柔软舒服,吸得又紧又急。一旦进去就根本不想再出来。身体的渴求盖过理智,北人不止一次的想,就这样和壱马做死在床上他也心甘情愿。
壱马是不屑拿自己和别人做比较的,但他那奇怪的胜负欲作祟,决不允许有输掉的地方。和北人的初夜,高潮时从北人口中喊出的竟然是其他人的名字,奇耻大辱。和感情无关,在他人生中数不清的床事里,还从来没人会不迷恋他的身体,会在摄取淫乐时还能分心去想除他之外的人。简直不可原谅!
自己有哪里比不上外面的杂种?没有爱上我,绝对是吉野北人这辈子最大的损失。
所以之后和北人的每次床上“搏斗”,壱马无所不用极其的展现属于他的独特的美。
他的腰肢能够被任意弯折,臀部挺翘出高耸的弧度,肉感十足的大腿或掐或捏甚至夹紧了插进去就可以腿交,与此形成反差的纤细脚踝,一折就断的脆弱感。让人忍不住生出蹂躏他的破坏欲。而壱马最绝的地方是他腹部上薄薄的一层肌肉,因为太瘦了骨架又小,对方的阴茎只要入得稍微深些,就能顶起他的小腹,隔着皮肉抚摸里面炙热的跳动。好想给他播种怀孕,哭喊着求饶装满了不能再多一滴。
kazuma……呜呜呜……kazuma要坏掉了……
所有的一切都太勾人了。
疯狂、迷幻、情动,如同被下蛊一样。
谁能逃过?
吉野北人也不能。
他又把性器捅到壱马的最深处,像要刺穿他一般,在尽头用力研磨。
壱马也分不清是疼还是爽,双腿缠着北人的腰,纵容他继续捣烂欲求不满的软肉。
高潮了许多次,他还想寻求高潮的快感,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射了,前段流出淅淅沥沥的清液。
他迷茫得牢牢绞住北人一刻不停歇作乱的刃器,恨不得北人将他劈开,把血肉都剖干净,再把他的骨头也拆开吃尽。什么都不要留,为爱而死,他愿意。
说来就像一个笑话。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熟知上流社会的生存守则。他们陪伴彼此经历所有场合的交际,面对期待看他们出洋相的好事者,完美配合从容协作瓦解危机。这期间莫名生出的默契,根本无需言语,一个眼神就知晓对方在想什么。
他们能在大众面前扮演模范夫夫,情浓意切。却在私下水火不容,嫌弃埋汰,并期盼除了一纸婚约,此生不要再产生羁绊。
但又奇怪得很,他会用身体极力讨好他,他会甘之如饴的接受索取升华。两人之间噼里啪啦点燃欲望的火花,却始终达不到对方的心尖形成一丁点细微珍贵的爱。
太他妈好笑了。
壱马被北人磨得用后面无精高潮,快速收紧绞得北人的凶器快断送在他身体里。
“还继续吗?”壱马喘着粗气,浑身酸软却还是不放北人出来。
看了眼床头灯,此时凌晨两点。
闹钟定的六点起床。衣服没选完,稿子也没对。再做下去是不要睡觉了吗?
北人望着壱马完全不想结束的脸,犹豫不决。
“你都没东西可以射了,还要继续?”
“你不是还有东西可以射嘛~”壱马如同傲慢自大的魇魔蛊惑他,“我高不高潮无所谓,你可以高潮就行了。”
“妈的!不要把自己说得和飞机杯一样。”
北人最恨壱马这种不管身处何种境地都能游刃有余指使人的态度。
他每次想要靠壱马近一些的时候吧,壱马总能甩出咄咄逼人的光辉炸得他退避三尺。
北人从五岁开始认识壱马,虽然第一次见面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毕竟那么久相处下来,你要说他对壱马全无感情,当然不可能。
只是他不懂该怎么和壱马交往。壱马完美得没有缺点,性格又顶真,开不起恶俗的玩笑。仿佛高居神坛的神明。要好好供着,不能惹怒他。
所以北人一旦摸到壱马炸毛的边缘,马上识趣的收手逃跑,绝没有越雷池的勇气。
壱马问过他:你跑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
北人离他两米远,觉得不够安全距离,又往后大大的退上一步。
您怎么会可怕呢?您高高在上位居神坛,我拜您还来不及呢。
神坛?壱马冷笑。那如果我从神坛跌下来呢?
开什么玩笑,您怎么可能跌下来?您那么厉害!没了您,地球都要停止不转了。
放屁!你给我滚!
归根结底,北人根本不懂壱马,壱马才不是什么神,他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普普通通想要得到爱的凡人罢了。
“飞机杯”绞得北人埋在里面的男根发疼。他并不想真的断送在这里,只能狠狠心牺牲睡眠时间,硬生生的刃开甬道。壱马蜷缩起脚趾,抑制自己不要颤抖。
壱马说的没错,北人确实还可以通过活塞运动继续获得快感。但遭受整整一夜的入侵,壱马的身体未必还有兴致。
北人见壱马的眉心紧锁,额头渗出一丝微薄的汗。他是在疼吗?
北人又往深处挺了一下,果然壱马立刻缠紧了他,和先前性爱时主动攀附上来的状况不同,壱马此刻身体抖得厉害,像是痉挛。抓紧床单的手臂冒出青筋,在努力克制。这已经不是在享受欢愉,而是在自虐了吧。
北人非常不解,他想退出来,壱马不让。
北人急了,“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天亮我们还要去开会呢!”
“哼~要不然你就这样把我带去公司,我不介意在会议桌上做给所有人看。”
“你有病啊!发什么神经?我是哪里招惹你了?要惩罚我?”
“你一无是处,我才懒得生气。”壱马撇过头,微微换气舒缓交合处传来的疼痛。
“别闹了,不能再做了。”
北人找角度试图把自己拔出来。
“hoku,你有没有想过……”
“想什么?”北人欣喜的发现壱马放松下来,他终于有机会撤离了,便接上壱马的问话。
“我们一直做爱,不停的做,做到血肉模糊,最后殉情在这张床上。”
北人愣住了,瞬间忘记要趁机退出来。他不敢回答,因为他确实有这么想过。
和壱马做爱到死,他们就谁也不欠谁了。
但是他现在还不能死,他在寻找一个答案。
他尝过两种不同的味道——纵情纵欲的壱马和拘谨被动的树。
北人纠结过烦恼过,他究竟应该去爱谁?
壱马是这个世上最能与他珠联璧合的人,睿智自律高不可攀。
树是他第一次经历性体验的人,温柔顺从,却不会迎合谄媚。
论时间,他和壱马认识更久。论相处,他和树相敬如宾倒是更和谐。
只是他们对他,前者是嫌弃,后者是漠视。
或许,北人想,我是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壱马君。”北人还是将自己抽离壱马的身体,“你是觉得没有爱,一个人活着会太辛苦太寂寞,对吗?”
壱马没有回答他,只是侧过身,抱住还在止不住发抖的自己。
“你不用害怕,真到了无聊透顶的时候,我会和你一起死的。因为我也是一个没有爱的混蛋。”
北人从床上下来,走去客房。
今晚他不想睡在壱马身边,因为现在的他既不能爱壱马也不能陪壱马去死。
壱马孤单的躺着,从北人离开的那一刻,堵不住的后穴就不断流出射满的精液,沿着他的大腿根滴落床单,留下淫靡的罪证。
他本该爬起来去洗澡的,但他觉得好冷。
明明光洁的皮肤毫无瑕疵,却仿佛上面印刻着斑驳伤痕,他拉过被子裹紧自己。
原来失去拥抱的事后,是如此孤枕难眠。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北人打着哈欠走出客房。
壱马已经穿好全套的西装在镜子前检查有没有皱褶,神清气爽根本看不出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大战了一场。
“你的衣服在沙发上,你晚了一个小时,没时间再看稿子了。洗把脸喝完你的续命咖啡,收拾好赶紧和我去公司。”
“哦~”北人抓了抓乱七八糟的头发,“你涂的什么眼霜借我呗,一点黑眼圈都看不出来。”
壱马冷哼,“你竟然会在意别人看到你有黑眼圈?”
“嗯,关键是和你形成鲜明对比,他们会以为我肾虚。”
壱马路过北人身边,给了他一个无比蔑视的眼神。
“你就是。”
北人拱了拱鼻子对着走过去的壱马吐舌头。
“我们家那么多镜子,别以为我看不见。快去洗脸!”
北人挫败的垂下头去卫生间。
他们两个“光鲜亮丽”的同时出现在公司,是一道绝佳的风景线。从踏进旋转门的那一刻起就引来无数目光。
这种景观很难得,因为壱马几乎不来公司,他这个总监顾问的头衔挂着也不知道能干什么,索性就选择不出现。只有重要的决策会议时露个面。
但是壱马的气质实在是太优秀了,一身黑色长风衣,笔直纤细的腿大步迈开,脚底生风,仿佛T台顶尖模特一路走过去地面盛开五彩斑斓的群花簇拥前行。
凸显出他旁边挂着两个大大黑眼圈的吉野总裁特别像个草包。
穿了灰色套装的北人,默默的保持一步远跟在后面,生怕自己挡到别人欣赏壱马的视线被炎上。
纷纷扰扰的走秀结束。
终于到会议室落座。
众人扫过他们俩的脸,一个如沐春风,一个精神萎靡。
熟悉的长辈拍拍北人肩膀,“年轻人来日方长,不要急于一时。”
北人恨不得挖个地洞把头埋进去。
壱马冷眼旁观,也不帮他解围,默认了他“肾虚”的事实。
之后进入正题,开始冗长的会议。
昏昏沉沉渡过一个上午。
终于结束了。
壱马起身离开,丝毫没有等北人的意思。
北人拽着他的手腕带进自己办公室,哐得合上门。
“你今天是故意的吧!我宣布的每个提案你都投反对票,你是故意想看我出洋相吗?”
壱马走到北人的办公桌前,坐上他优渥的老板椅,翘起二郎腿。挑起眉,上目线看他。
“就你那错字连篇的议案,你还好意思让人同意?那些同意你的人,不过是碍于情面闭起眼睛装瞎子。反正赞同票肯定占多数,不在乎我这偶尔冒出来的一张反对票。”
壱马转起桌上的钢笔。
“开会太无聊了,我就是想看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是想让我在这个公司待不下去吧!”
“那你可以让位啊,马上拟份决议换我来当总裁。”
北人啪得一掌拍上桌,“你以为我想坐这个位置吗?”
“是啊。”壱马抬头,眼睛里是突然升起的怒意,“你以为我想做你的附属品吗!”
壱马把钢笔丢向北人,“就算我投了反对票有什么用?我能反对什么事情?我连一点决策权也没有。我只能陪着你这个草包胡闹!”
摔裂的钢笔,墨水溅在北人昂贵的西服上,划出一条丑陋的印记。
“你知道的,我们两家结盟不是我能左右的,你针对我有什么意思?”北人也红了眼睛拼命和他讲道理。
“但我全部的人生都要浪费在你身上,我不针对你,我还能去针对谁?”
北人被怼得无话可说。他转身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除非……”壱马的声音在身后如同刀割般锋利,“除非你能爱上我。”
“你这副鬼样子,谁脑子坏了会爱上你!”
北人摔门而出。
他靠着门板懊恼的抓了一把头发。
完蛋了!他亲手拗断爱上壱马的路,那只剩下一条和壱马一起死的绝路。
吉野北人从来没有那么憋屈过,他呆在公司,只要有人看向他,他就浑身不自在。他也不管助理和他说有多少文件等着签字,他拿了手机和车钥匙就往外走。
漫无目的的在马路上兜了一圈又一圈。
最恨的是,他连个抱怨诉苦的人也没有。是的,除了川村壱马,他根本没朋友。
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口,他直接开门进去。正好,凭他那丁点酒量,很快就能喝死。
在他喝得还剩下最后一点脑子的时候,他眯起眼睛翻手机通讯录,总共没几个联系人,来来回回的划。
嘟嘟嘟……
接通了。
“i酱,接我回家吧。你不来,我就死给你看。”
然后就枕着手臂趴在桌上。
过了刻把钟,有人走向他。
他闭着眼睛装死。
树身上熟悉的味道,甚至吐出来的气息他都一清二楚。
为这次自己“威胁”着把人叫到公寓之外的地方来有些小得意。但不能太明显,会被揭穿的。
因为树来了,北人便安心的彻底放松下来,放任自己醉过去。
“hokuto桑,能站起来吗?听得到我说话吗?”树弯下腰查看北人的状态,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也睁不开。
树无奈的叹了口气。
在酒保的帮助下打横抱起北人。
把北人弄进车里,开回公寓,勾起脖子半扶半搂着坐电梯,进房间,跌跌撞撞的送去床上。
树给他脱了外套,去浴室准备热毛巾。
走回床边,发现北人侧过身体把自己蜷缩成一只弯曲的虾米,鼻头发出难耐的哼哼声。
树的视线向下,看见北人的裤子鼓出来好大一包,那里硬了。
因为醉酒的关系,北人虽然留了点意识但不顶用。身体反应太明显,扰得他难受却没有思考的能力去如何解决。
北人的头乱蹭枕头,腿也不安分的扭动,声音越发粘腻。
树能感觉到他的无奈,自然明白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树把北人翻过来,呈大字平躺好,褪去他的外裤和內裤。
半勃起的阴茎暴露在空气中摇摇欲坠,看上去有那么点可怜兮兮。
这种状态想要插入做是不可能的,先帮他弄出来,起码别让他再憋得难受。
树一手圈住根部,一手包裹住龟头撸动。
北人马上发出舒服的喟叹,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树一边温柔的照顾到每寸地方,一边加快了手速。
整根东西在刺激下完全胀大耸立。
树拨开顶端的小孔,有液体渗出来。
快要射精了吧。
北人的呼吸变得平稳,嘴角还有些上扬,分不清他是睡了还是醒着。
只是觉得就这样让他出来的话,好像有点潦草。
我是来工作的,应该给予体贴周到的服务,不然对不起他花在我身上的巨额费用,尤其是莫名其妙的美容费。
树非常认真的思考片刻,决定用嘴帮助高潮。让北人有在穴里射精的实感,而不是借他的手撸了一发。这样即使等北人醒来,他也好汇报,不至于被抓住工作纰漏的把柄。
于是跪趴在北人的双腿之间,张开嘴慢慢的包裹住饱胀的龟头,舌苔抵住小孔舔弄。
其实北人被翻过来平躺后舒服许多,又被树循循善诱的引导,欲望强烈的感官早就唤回了混沌的意识。
但因为酒精麻痹的作用,身体软绵无力,坐起来都困难,他就只能感受着树摆弄他。
这是第一次树脱离他的指挥,按照自己的主观想法对他“为所欲为”。
一开始是手冲,熟练的手法,恰到好处的点拨起他的欲望,让性器从半睡状态中苏醒,连带着他整个大脑都清醒过来,明白了他并非被普通的醉酒后照顾。
他本想就这样顺着树的掌心摩擦射出来,接下来却是未曾料想的口交。
温热柔软的口腔从体感上就赢了干巴巴粗糙的手掌。被吞裹进去的刹那,北人激动的差点要释放。但他绝不会放过难能可贵欣赏树的机会,忍住喷发的冲动,试图多停留一刻时间。
他偷偷睁开一丝眼睛缝,耍着小心思瞄着树微微晃动的脑袋。
虽然看不清树的表情,但他知道树在很认真的服侍这根失去主人控制的肉棒。
溢出来的口水兜不住,顺着柱身往下流。
静谧的房间里,淫靡的吮吸声已经盖过北人轻微的呼吸声。
可能树没有想到北人已经清醒,他只以为是醉酒后的身体木讷,所以努力了很久精液还是稀稀落落的没能完全爆发。但他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无意识的北人,依然是保持耐心的包裹住上下吞吐绕着圈舔压。手也没闲着,软硬兼施的抚慰两颗囊袋。
北人根本受不了这种如坠云端的感受。好像三月细雨轻轻扫过脸颊撩拨,又好像和煦阳光晒暖的被子团团围住。
经受了川村大少爷刻薄无情的嘲讽,此刻心底全部的委屈再也无法压抑的翻涌出来。
树用力紧紧一吸,北人抖动着高潮了。
随着他射精的同时,晶莹的眼泪从眼角悄无声息的落下。
树吞咽着精液抬起头,诧异的发现北人竟然哭了。
正思索自己是做错什么了吗?
北人艰难的爬起来,撒娇般的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拥在怀里。
“他们都是坏人……他们只想看我出糗……他们当我是傻子……没有人关心我在乎我喜欢我……”
北人抽泣着吸鼻子,嘀嘀咕咕抱怨,一副很没出息的样子。
树枕着北人的锁骨,只当他在说醉话。
只是最后北人呢喃道,“就算没人对我好,只要i酱对我好,我就……”
后面的话断了,树等了会儿,见北人没动静,小心的挣扎出怀抱。
北人挂着泪痕,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树生怕会弄碎对方,极轻的拂过北人的泪痣。
“谁说没有人喜欢你的?”树躺在北人的旁边,安静的欣赏起北人的睡颜,“……我就喜欢你。”
藤原树喜欢吉野北人。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树没有想到过他要服侍的小少爷竟然长得如此漂亮。
唇红齿白,忽闪的大眼睛里仿佛盛满整个星空,让人看了就再移不开注视的目光。
北人会和他胡闹,但绝不会做过分的事,更没有贵族圈里对奴隶变态恶劣的玩法。
几次接触下来后,树发现北人的性格还有点小可爱,虽然喜欢恶作剧捉摸人,说些奇奇怪怪的荤话,但骨子里是柔软善良的。
北人会眨着星星眼问他:我做的有进步吗?你感觉到舒服吗?我还有哪里可以改进?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回答你。我只是你发泄欲望的一个“容器”。
你问容器有感觉吗?
没有。树回答。
北人撅嘴,挫败的抠床单。
那我再努力努力吧。他像个知错就改的小学生。
你根本不需要再努力!树在心里喊。是我不能……不能在你面前表达出真实的情感。
吉野集团和树签的协议里白纸黑字加粗条款——他们之间只允许保持肉体关系,他不可以爱上北人,更不可以让北人对他产生爱。
“爱”是禁忌。
一旦打破,树面临的不仅是高额赔款,更是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有见到北人的机会。
面对清醒时的北人,树不得不摆出一副冷漠毫不在乎的态度。
但现在北人喝醉了睡着了,醒来后断片根本不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事。所以树可以稍微放大胆子躺在他的旁边看着他、肖想他,甚至轻轻的触碰。
北人睡觉时压扁的脸肉,嘟起来的嘴角都可爱极了,树赶紧把这场景描绘周全刻进脑海里。
树像面对初恋情人那样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心爱之人的睡颜。北人呼吸有一点点急促或者哼出细小的鼻音,他都会跟着紧张一下。
就这样陪了不知道过去多久时间,见北人睡得安稳,也不再皱眉哼鼻。树收回自己的痴恋,在天亮之前必须离开。
树转身下床,可能半边床突然动弹让北人失去安全感,迷迷糊糊醒了。
“i酱要走了吗?给我抱抱~”带着酒气的暗哑声音。
树看北人还闭着眼睛,明显未清醒,是想要撒娇吧。便没有多加顾虑靠过去给他抱了。
谁知道北人双手箍住他以后,不是把头拱进怀里蹭,而是凑上嘴巴和他接吻。
树愣了一瞬。
任性的北人已经撬开他毫无防备的嘴唇,入侵到里面勾起舌头,跟随本能吮吸搅动起来。
树立刻就宕机了。他应该推开的,这种恋人间的亲昵行为不属于他们。
可是,他心里的恶魔蹦出来怂恿——北人现在是无意识的,你亲到就是赚到了!错过这次机会,下次不知道要等多久!快点亲,快点亲他!!!
终究是欲望战胜了理智,树闭上眼,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退缩的舌头一改被动,灵巧的回应缠绕上去,和北人交换湿漉漉的唾液。
鼻息间是淡淡的酒气,树觉得自己也差不多要醉了。醉在软榻的床褥里,醉在发烫肌肤相贴的怀抱里,醉在无穷无尽缠绵悱恻的亲吻里。
我喜欢你啊,hokuto!
可惜吉野北人不知道,藤原树喜欢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喜欢上他了。
壱马盯着手机看,信号满格。
他皱眉沉思,慎已经一个月没和他联络了。
按理说是他提出的分手,人家不来骚扰他,说明是个识趣的“玩具”。可是突然失去随叫随到的陪伴,壱马觉得好寂寞啊!!!
不行,天底下就没有我壱马钓不到的猎物。
于是,壱马脱掉贵气的貂皮大衣,换了一身清爽的T恤加破洞牛仔裤去大学门口堵人。
慎大老远就看到校门口站着一个大傻瓜,深秋天寒还穿着短袖正在不停搓手臂取暖。
想无视吧,但这个傻瓜着实太显眼。万一那个人吼上一嗓子,全校都知道他在做牛郎生意了。
慎朝壱马快步走去,壱马看到他,立刻站直了身体,也不感觉冷了。
慎过来第一件事是把自己的潮牌夹克披在壱马身上。又嫌不够,脱下厚厚的棉帽包好壱马的脑袋。
“还冷吗?怎么站在这里等?你的车呢?”一连串的问话,壱马听出了其中的焦急关切,心底生出一丝暖意。
他摇摇头,“不冷。没等多久。我打车来的。”
“别站在这里了,那边有咖啡馆,我们过去再说。”
慎点了两杯热可可,壱马双手抱着,眼睛一直没离开慎。
“最近在搞毕业设计,没怎么回信息,对不起。”慎自然清楚壱马是来找他干嘛的,没必要绕弯,直话直说吧。
壱马沉浸在慎并没有彻底逃走还给他添衣问暖的欣喜中,之前的烦闷顿时消散。
“我是来给你送生活费的!”
壱马亮着眼睛激动的说,声音略高,害得周围的人看过来,慎的脸皮薄,耳朵尖红了。
壱马马上合掌抱歉。
慎摸了摸杯子,抿了抿嘴。
“kazuma桑既然不想和我再保持原来的那种关系,那我们就从朋友做起吧。是朋友的话,我怎么可以随便拿你的钱呢。”
对啊,没有了牛郎和包养关系,还能维系他们见面的就只有“朋友”了。
壱马把手指缩进身上过大的夹克衣袖里,“那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回我一下消息吗?”弱弱的问。
“嗯,我会回的。”
“那可以打电话吗?”
慎淡淡的笑起来,“打电话的话,kazuma桑身边的新人会生气吗?”
“没有什么新人!”壱马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我暂时不想找新的。”
慎弯起嘴角非常满意。
在路边打了车,送壱马离开。两个人心照不宣,一个没有还夹克衫,一个也没有要回来的意思,算是作为下次见面的借口。
壱马回到家试着给慎发了条【我到家了】的信息。
过了不一会儿,已读。
壱马拿着手机差点叫出声。
【我在上课,晚点给你打电话。】
壱马捂住嘴,兴奋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今天是这一个月来最高兴的一天。
看着慎重新开始抱着手机不离身。树好奇的问他,“是和好了?还是又找到新对象了?”
“什么呀?”慎把手机背到身后。
“恋爱呀~”树拍拍已经高出他半个头的慎,“我就说我们家的小帅哥排着队的人来抢,怎么可能滞销呢?”
“什么滞销呀?我是便利店的饭团吗?”
“饭团过期就会卖不出去的哦。”树继续调侃。
“那我过期了怎么办?”慎娇嗔的向树眨眼睛。
“啊啦啦~那你哥就勉为其难买下来吧。”树弹了下慎的脑门。
“唉呀!”慎假装重伤,“我不止过期,还破损了。不能退货啦!”
树嫌慎靠得太近,用手抵住。
“说好了,不许退货。吃坏肚子也不许退!”
“知道啦~”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不能不要我。”
慎的眼睛认真的盯着树,树觉得这个玩笑好像开得有些过了,不能太纵容他,就反驳:“你难道要带着你哥和别人谈恋爱吗?”
慎一秒都不犹豫的接上去。
“那我就不要别人,和你谈恋爱好了。”
树加重力气把慎推开。
“别胡扯了,我要去上班了。你也快点去上学!”
“今天没有课。”
“那你把家里收拾一下,不要一直玩手机!”
树匆匆忙忙穿上鞋逃出去,这种无稽的对话再聊下去就要变危险了。
慎有多好他怎么会不知道?单纯可爱,帅气时髦。就算成年了说话声音还是奶声奶气的,黏黏糊糊特别勾人。
他嘴上说着他们是兄弟,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他们没有血缘,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要不是他强行把慎带出孤儿院,他们此生可能在更早的时候就分道扬镳,各过各的,不会有交集。
一开始还能把慎当成小孩子无所顾忌的对待,但当看到慎半夜偷偷去洗内裤,床单湿了一滩的时候,他难以抑制的情绪波动。
慎长大了,不再是懵懂的小男孩,而是午夜梦回可以做色情旖旎事情的男人了。
谁看到慎会不喜欢呢?
在那些排队喜欢慎的人里面,树也是其中之一。
树曾经美滋滋的设想过,不如和慎做一对超越兄弟的恋人吧。近水楼台先得月,用花言巧语骗慎和自己谈恋爱。抢占先机,让其他排队的人慢慢等吧。
毕竟那么可爱的弟弟,他才舍不得让给任何人。
如果后来没有和吉野集团签约,或许他们已经是一对羡煞旁人的小情侣了。
想想自己确实混蛋,用“兄弟”的幌子迷惑了慎,慎要是失足真的爱上龌龊的自己,那可真是太无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