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zuma手机……”吉野北人揉揉惺忪的眼睛,推搡身边人示意他赶紧按断这扰人的电话铃声。
“kazuma今天是B组噢,hoku是A组,我这边突然联系不上他了,你要是联系上了转告他一声。”staff把今天的行程安排传达给他们了,吉野北人才摸到自己的手机,发觉已经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他昨天来到川村家里的时候就把手机关静音了,难得的休闲时间真的不想浪费在任何事情上。
等到川村洗漱完穿好衣服了吉野才从床上撑起来,他把手伸向川村,示意他拉自己起来。两人手刚碰到一起,川村稍稍使力,吉野就扒在了川村身上,在他嘴边求吻。
还带着不太清醒的嘟囔声。
“不想工作kazuma~想和kazuma一组。”
“好了快去洗漱。”川村壱马把吉野北人抱到浴室,给他挤好了牙膏,放在他手里后就走向厨房。
吉野北人刚洗漱完川村壱马的早餐也做好了。
两人没有做多交流吃完了早饭。川村壱马收拾餐盘准备端去洗时吉野北人叫住了他。
“我们还要保持多久这种关系啊?”吉野北人问他。
“只要还有一个饭喜欢我们的声音我们就会继续下去。”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吉野北人走到他身侧,接过他手里的餐盘,“可以随时来你家,困了可以躺在你怀里睡觉,每天接吻偶尔做爱,这样的‘队友’关系还要保持多久?”
透过冲着餐盘的水声其实不大能听清楚吉野北人说了什么。川村壱马收拾着他们今天要穿的衣服,又把昨天换掉的衣服塞进洗衣机里,倒入洗衣液,启动。这一套动作以前都是吉野北人做的。但是今天他们的工作突然对换了。
吉野北人在厨房,川村壱马在阳台。在外人看来怎么都像是一对同居的情侣。吉野北人也希望如此。但他们不是。他听到川村壱马说:等没有一个饭喜欢我们的声音的时候。
吉野北人突然有些烦躁,他抓起自己的衣服,拿上手机,说了句晚上见就甩上了门。
他知道川村壱马对工作抱着百分百的热情和追求,他也很高兴团队的事业开始走上坡路,他们有了更多的演出机会,每年还会有固定的演唱会安排。从最初的hall巡到arena巡再到能在巨蛋开演唱会,一路走来的辛苦和汗水没有人有资格先说放弃。
所以他们维持着一个良好的队友关系。是录音棚里无比契合的相方,连riku都夸他们的声音相适性很高,有时候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插入不进去。每次听到这种话时川村壱马就会说“是hoku一直在配合我,他比较辛苦”。吉野北人确实一直在配合他,他减少工作时间给川村壱马发line的频率,偶尔给他带饭的时候还会给他身边的人也带一份,只是川村壱马的打包袋里永远会有一份调味辣包。
“いつも応援してくれてありがとう、未来も応援し続けてください”
在活动现场见到饭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吉野北人就知道川村壱马所说的时候可能永远都不会来了。
看着绕了好几个圈的队伍,看着排队的饭们脸上的期待。吉野北人忽然想到了那个面试工作时会被问到的经典的问题。
—如果事业和爱情冲突了你会怎么选择。
吉野北人想说爱情,但他知道这不会是川村壱马的回答。所以他也回答事业。
—我愿意为事业放弃爱情。
-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吉野北人收下晾在阳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叠好放进衣柜里。衣柜的颜色还是他们当时一起挑选的,吉野北人说你的房间太冷淡了我喜欢明亮的色调,川村壱马说那也是我的房间。
“以后也会是我的房间。”吉野北人接着说。
他记得那时候川村壱马没有说话,但是当时的自己太高兴了完全忽略了这点。现在想来也不知道他那算不算答应。
这个衣柜在川村壱马的房间里待了多久,他就和川村壱马同居了多久。
“你说以后我们分手了我不会还得把这个衣柜带走吧?”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是川村壱马回来了,“你不是不喜欢这种明亮的颜色嘛,不过你放心到时候会给你换一个颜色冷淡一点的衣柜,你的这些衣服总得有地方放吧。不过我看好多件都是我买的干脆到时候全都带走算了免得你看了伤神。”
“我们是队友。”川村壱马一语点醒了他。
“对啊,是队友。我真的烦透了继续当你的队友了。”吉野北人烦躁着抓着头发,他觉得自己给川村壱马买了太多衣服根本就整理不完。
川村壱马走过来抱住了他,没有人说话了。
“当你的队友真的烦透了。”吉野北人又重复了一遍,带着哭腔。
“只要你不提分手,我永远都不会和你分手。”川村壱马总是顺着他的意愿,就像那个衣柜的颜色。
“过了今晚就分手吧。”吉野北人泄愤似的咬了川村壱马肩膀一口,“你去给我下面吃,我饿了。”川村壱马有些吃痛但没说什么,听从他的安排去准备晚饭。
吉野北人打开了他们某场演唱会的视频,他看着16个人在舞台上唱跳,台下是为他们欢呼的粉丝,镜头扫到他们时,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手里挥着应援物,整个会场的气氛被炒到顶点。在会场的人无疑不在享受着这刻。
然后舞台上的川村壱马走过来,搭上了吉野北人的肩,拥着他。
然后他忘词了。
那是他第一次在舞台上忘词,大脑瞬间宕机,而后只能摇摇头假装无奈蒙混过去了。
吉野北人不停地回看这一段,看川村壱马搭上他的肩,对着他笑。直到川村壱马已经把晚饭摆在他面前了,他还是在回看着这里。
“你忘词的那次吗?”川村壱马问他。
“嗯,第一次忘词呢。”
“怪我。”
“亲我。”吉野北人说。
舞台上的川村壱马太不真实了,他得索取些什么来证实这些天的相处是真实的。
以前也有过断断续续的同居生活,但都只有一两天就又因为行程安排分离了,像这次这样长达半个月的同居生活,对他来说简直是恩赐。
吉野北人迫切地渴求着,欲求不满地脱着川村壱马的衣服,“kazuma我们做爱吧,再做最后一次,我们就分开。”
他受不了这种情绪压抑在深海下的沉重了,受不了每天接吻却只能维持着队友关系。他想把埋在深底的爱意挖出来,摊在川村壱马面前对他说“我爱你”。
他们一次都没有说过爱,却一直做着与爱相关的事。
川村壱马温柔地进入吉野北人,感受着他的甬道紧紧地缚着他。他们做过很多次了,但每次吉野北人的身体都像第一次接触他一样,永远让他难受。
川村壱马也不清楚这段关系最后会怎样发展,他愿意和吉野北人长久地同居下去,不论以什么身份。
“我爱你hoku。”
在欲望与快感的刺激中,吉野北人不愿再去想什么爱不爱的了。
“我爱你hoku。”
川村壱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像要把以前没说过的全都补起来一样。可吉野北人只是哭,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第一次,他第一次射在了吉野北人体内。
这次后两个人完完全全地虚脱了,川村壱马想抱吉野北人去洗漱,被他摆手拒绝了,他凑上川村壱马的脸,吻着他嘴角,舔舐着熟悉的唇瓣。
“kazuma我也没有说过爱你吧,干脆这回一起补上。”
他们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川村壱马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吉野北人说着。
“我在镜头前说过很多次,我最好的相方kazuma,大家只会以为我们关系亲密,是很好的兄弟。我不乐意,明明是这样的关系,却只能以队友相称。
“我执意地搬过来要和你同居,执意要买那个颜色的衣柜,执意要把自己圈进你的领地里,你也很烦了吧。你爱团队,爱粉丝……”停顿了很久,他才继续说到“爱我,但你的爱总是那样宽泛,我分不清这其中的差异。”
川村壱马想解释,想说不是的。可他就像突然失语一般,那句“不是”迟迟没有说出口,就连他自己也恍惚了,对吉野北人的爱,该如何与其二分辨。
“我们都是胆小鬼。”
藏着兵荒马乱的心事。
吉野北人起身走向浴室,他喊着kazuma的名字说让他来帮自己洗澡。
两人在浴室待了很久,再出来时眼睛都不径地红了。
吉野北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闹骚道明天还有工作,结果眼睛居然这么红。
房间里静得出奇,大家不约而同的不说话了。
醒着的人在夜晚总是难熬,于是吉野北人继续播放那场演唱会的视频,仍旧是从川村壱马搭上他肩膀那里播放。
吉野北人靠在川村壱马怀里,评价着每一秒里的川村壱马。
“你知道那里我在想什么吗?你可以在舞台上给慎擦汗,却不敢分我哪怕多一秒含着爱意的眼神。”
他絮絮叨叨地念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川村壱马怀里睡去。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他们去到了一个四面环海的岛上,从日暮到午夜,他们一直接吻做爱,在那里,他们肆无忌惮地表达着胸腔快要喷涌而出的爱意。
——而不是困在“队友”这逃不掉挣不开的困顿里。
爱能绝处逢生吗?
川村壱马抱着吉野北人,像往常任何一个夜晚一样,他们相拥而眠。但又和任何一个夜晚都不同,这个夜晚是如此的沉重又痛苦。
他想起来吉野北人说的那句:我们都是胆小鬼。吉野北人才不是胆小鬼,他是勇敢的,但勇敢的吉野北人也开始退缩了。
谁来拯救谁。
- I wanna touch,And I wanna kiss
他把视频回跳到吉野北人忘词那里,他想说自己其实想一直拥着他唱完那首歌的剩余部分,但吉野北人唱完“it's time to change your life”就撒手了,他想抓,但扑了个空。
- it's time to change your life
现在想来这句词也不知应了谁的景,倒是极度符合两人现在的处境。
他一点都不讨厌吉野北人挑选的衣柜的颜色,也很喜欢吉野北人买的那些衣服。
喜欢吉野北人的头发蹭着他的下巴。
喜欢吉野北人每晚都不会忘记的晚安吻。
喜欢吉野北人在他面前试新买的衣服然后小女生似的问他好不好看。
喜欢吉野北人在洗衣液的香味上和他争论最后两种都买了。
喜欢吉野北人每次无厘头的问题闹得两人整晚都在搜索那一个问题。
喜欢赖床的吉野北人,喜欢赖在他身上撒娇的吉野北人。喜欢家里已经有了第二个人生活的气息。
他喜欢吉野北人,吉野北人也知道。
但到底为什么要分开呢?明明一切都有理可循。
他想把那对早就准备好的情侣对戒送给吉野北人,他想说“我和hoku是情侣”很多次了,但每次都没说。对上队友的眼神和饭们的期待,他就什么都说不出了。
他还是拿出了那对戒指,尺寸是刚好符合吉野北人左手无名指的。他给吉野北人带上,然后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最后吻住他的嘴唇,像在乞求最后的温存。
然后带上了自己的那枚戒指。
- ウワベだけのfriendship,
只停留于表面的朋友关系,
くらいがちょうどいい,
感觉正好,
長続きしないんだけど,
不会保持太久就是,
週末の予定はいつも通り,
一如往常的周末。
他们相拥着度过了一个晚上,没人知道那场演唱会视频到底重播了多少遍,吉野北人醒来的时候舞台上的川村壱马还在对饭们说着感谢的话,他抬手关掉视频的时候看到了带在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有时候想想川村壱马也不是不懂浪漫的人,只是他的浪漫终归存活不了多久,没有养分见不了太阳的玫瑰又能存活多久呢。
于是他亲吻着那枚戒指,然后取下它,放在床头柜上。川村壱马醒来看到的画面就是那枚静静躺在柜子上的戒指,浴室里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厨房里也传来叮叮锵锵的声音,都是属于吉野北人的声音。和他同居的每个早晨醒来都是这些声音,唯独今早的声音显得那么突兀,像是谁在故意放出声音来证明些什么。
“kazuma记得吃早饭,我先走了。”
没有争吵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吼叫,但一切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们在工作场地相遇的时候吉野北人也只是礼貌地朝他点点头,午饭时间他拒绝了慎的邀约想等吉野北人,但他只是挑眉示意树在前面等着自己。
所以最后是riku过来问他今天中午怎么没见你和hoku一起吃饭。
川村壱马只答是hoku在闹脾气。
事实上吉野北人从来没有对他发过脾气,他们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吉野北人腻在他身上,做着和他一样的事情。在很多方面吉野北人都意外的和他相合,他曾经对吉野北人说过你像世界上的另一个我,那时候吉野北人回答的是我不要是你,你太无趣了。
但他还是和这样无趣的自己同居了十五天,他们的爱远远不止十五天,真要追溯的话也许得和吉野北人掰着指头一天一天地数了,换作以前也许吉野北人很愿意陪他做这类无厘头的事,但现在,他不确定。
结束工作后他问吉野北人回家吗,吉野北人说回。所以他在出口等了很久,直到最后离开的门把疑惑他怎么还不走时,他才知道应该是等不到吉野北人了。
他们就这样平和地结束了同居生活。
-
吉野北人后来的确带走了他买的那些衣服,还有那枚戒指。川村壱马在房间到处找了找没找到,猜想应该是被吉野北人带走了,他想发line问一下,倒是吉野北人先给他发来了讯息。
吉野北人说:先分开。衣服我带走了,衣柜留下,别给我扔了。戒指我也带走了,还有不是左手无名指,是右手无名指,剩下的看你表现。
末了还发了一个“我想开了”的表情。
所以你问爱能绝处逢生吗?
川村壱马想,是能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