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手机不停振动,川村壱马看着母亲频繁看手机的速度,心里想大概再过十秒钟,就要催促自己快点吃饭了。
他默默的心里倒计时,一边加快了吃饭的时候速度。
“3,2,1…”
在默念到一之后,坐在一旁的母亲果然开口:“kazuma快点吃饭,我很忙!”
川村壱马乖巧的将碗放下回答:“妈妈,我吃完了。我们可以走了。”
“嗯,下次快点!每次都得让我催!我们走吧。”母亲点点头,下意识要求面前的孩子。
“好的,妈妈。”川村壱马顺从的应下来。
川村壱马要去expg上课,虽然母亲很忙但是每次上课却一定会去送。
但是……不送也可以了。。不要匆匆的来匆匆的走啊。
母亲在嘱咐自己:“听老师说,最近唱歌总是走神?你这样子可不行,爸爸妈妈辛苦工作,你这样我们多难受……”
川村壱马听着像是嘱咐的训斥,看车窗外路过的舞者广场。
广场上舞者聚在一起跳舞,川村壱马突然发现好像出现了一个新的舞者。
诶,看起来像是跳krump?上完课来看看吧。川村壱马心里想。
“kazuma??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母亲突然调高了音量。
川村壱马回神,乖巧的回答:“我在听的,妈妈。”
“听话一点,妈妈真的很累。”母亲脸上都是疲惫,她好像对川村壱马有些失望。
川村壱马握紧了拳头,温声回答:“我会的,妈妈。”
会的,我会的,会按照妈妈的想法,变成妈妈口中所说的优秀的人。妈妈不要对我失望了。川村壱马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呼吸不上来。
好压抑啊,好想死。。。
把川村壱马送到expg门口,车子毫不犹豫的开走。
这反倒让川村壱马松了口气,袖子里面握紧的拳头稍稍松开了些。
下课的时候,母亲打来了电话:“kazuma,抱歉,你自己回家吧。”
还没等川村壱马回答,这个单方面的电话就挂断了。
川村壱马忍不住嘟囔:“这就是个通知嘛!”
川村壱马坐了地铁回家,母亲给他的钱足够他打车,但是他并不愿意这么早回家。
反正那个家回去,也只有自己。
川村壱马去了舞者广场,果然今早看见的人是新来的,还是唯一的一个krump舞者。
川村壱马坐在台阶上看人群中在练舞的男生,心里想:他看起来好小!但是跳krump也太帅了!
突然跳舞的人不见了,川村壱马连忙去搜寻人去哪里了。
“在找什么?”
川村壱马下意识回答:“找一个跳krump的男生!”
等等!!!川村壱马回头,自己一直看着舞者,就站在自己身后。
“啊!!”川村壱马吓的立马站起来。
男生看起来纤细白嫩,看着川村壱马吓到瞪圆了眼睛,嘴角上扬,露出可爱的小酒窝。
川村壱马尴尬极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
好像不管怎么解释,偷看人家,这样的事情都有点变态。。
川村壱马耳垂烫的惊人。好丢脸啊啊啊
男生没想计较什么:“要是想看就可以来看哦,你也喜欢krump吗?”
意外的善解人意。
川村壱马抬头,回答:“是的我喜欢krump,我每天早上都会经过这个广场去上课,今天看见新来的人,就想来看看。”
男生小酒窝依旧在:“是去上舞蹈课吗?”
川村壱马摇头:“是声乐。我妈妈不喜欢我跳舞。”
“但是你又喜欢跳舞?”男生问了一句。
川村壱马点点头,然后他听见男生还带着稚气的奶音愉快的说:“虽然我也正在学习krump,不过你愿不愿意来和我学?”
“啊嘞?”川村壱马觉得自己听错了,教自己学krump???
男生又重复了一遍,脸蛋有点泛红:“嘛嘛嘛,我也就是……你要是不愿意就算啦!”
“非常愿意!”川村壱马立马回答。
川村壱马有了每天可以期待的事情,每天上课都能看见广场上那个勤奋练舞的男孩,就好像生活特别愉快。
对了,他的krump老师叫长谷川慎。而且还是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
mako酱今天是在练习新舞步吗?有个很想吃的软糖,今天一定要请他吃饭。
“kazuma!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我刚刚说了什么?!不要老是走神!你知道妈妈多忙吗?每天还要送你去上课!你爸爸最近也和我吵架,你也要气我吗?”母亲充满怒气的声音终于传进耳朵里。
川村壱马的确没听到母亲说的话,他沉默的接受母亲的负能量,手握的越来越紧,直到手指变得僵硬发麻。
喘不过气的感觉又出现了,呼吸不上来了,好难受。。
母亲这次也没来接他,他沉默的坐上地铁,直到看到舞者广场上在带着帽子练舞的男生才好一点。
川村壱马走过去,像第一次见面一样坐在台阶上静静的看着长谷川慎跳舞。
但是长谷川慎明显看见了他,朝他跑过来。
因为跳舞, 所以头发都被汗打湿,声音喘的厉害:“kazuma桑~你来啦!”
眼睛亮亮的,小酒窝在脸上有一个美好的形状,是明亮又温暖的长谷川慎啊。
“嗯,我来了!”川村壱马轻声回答。
“kazuma桑?”长谷川慎声音里带了疑惑,但是他没有问出口。
然后长谷川慎拉起川村壱马,带着他跑进广场中心,声音奶呼呼的说:“kazuma桑~看我今天学都新舞步吧!”
krump是个很有力量的舞种。川村壱马看着长谷川慎跳舞,那种喘不上气的感觉终于消散了一些。
时刻注意着川村壱马情绪的长谷川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认真的看向川村壱马,声音还是奶呼呼的,但是却带了可以安抚人心的力量:“Krump的创始人曾说过:“无论你是什么人种,无论你信仰什么宗教,只要拥有Krump似的内心,你就一定能跳这个舞。所以kazuma桑跳krump吧,把那些不好的全部跳出来!”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却用这么笨拙的方式安慰自己,这孩子是天使吧!
眼睛里好像有什么,是眼泪吗?好喜欢,好喜欢,他真的好喜欢长谷川慎。
和长谷川慎跳舞的感觉比唱歌要自由。能呼吸了。。
广场上有人在看他们,川村壱马看过去,那个黑皮肤的舞者向他竖起大拇指:“跳的真好!孩子!”
川村壱马笑着看向长谷川慎回答舞者:“我身边的人跳的更好!”
舞者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走开了。
长谷川慎开始更频繁的出现在川村壱马的生活,大多时候川村壱马的父亲母亲都忙于工作不在家,这时候他就会邀请长谷川慎来家里吃饭。
他们不仅仅再是老师和徒弟的关系。
在一个夕阳走向海平面的午后,长谷川慎在川村壱马喜欢的沙发上睡觉。
光打在他的脸上,川村壱马好像又看见了天使。
他走过去,手指停留在即将要触碰到长谷川慎脸颊的地方。
在夕阳拥抱大海的时候,川村壱马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唇碰上了长谷川慎睡到微张的嘴巴上。
即使是天使,他也没忍住去染指,已经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他了啊。
“kazuma桑~”
睡迷糊的长谷川慎刚起来就看见川村壱马窝在沙发旁边,下意识去叫他名字。
但是才亲吻了长谷川慎的川村壱马现在真的无颜面对那么单纯的长谷川慎。
他继续把自己窝在哪里,低声回答:“我在。”
“kazuma桑,怎么了?”长谷川慎耐心的问。
啊,别问了。我现在正心虚呢!川村壱马心里想,但是还是乖乖的撒谎:“我在想明天要唱的歌。”
长谷川慎目光从他身后盯了几秒,声音笃定的说:“哥哥绝对在撒谎哦。到底怎么了?kazuma桑~?”
要不要摊牌?川村壱马没回答,内心在纠结。
长谷川慎总是直觉准的惊人,他从沙发上下来,和川村壱马平视。看着川村壱马毛茸茸的发顶,用平静的语气询问:“喜欢我?是因为喜欢所以不想看见我吗?”
川村壱马身体一僵,嘟嘟囔囔的说:“不是,是因为做了亏心事。”
“对我是吗?”明明平时是没有攻击力的小男孩,但是在这一瞬间给川村壱马的压迫感却很牙白。
川村壱马悄悄抬了一点头,看和自己平视的长谷川慎,心一横,说道:“是!我亲了mako酱,我喜欢…你。”
和预想自己告白的场景不一样,眼前的男生笑出声,然后自己被拥抱住。
温热的带着清爽的味道覆盖了自己,川村壱马被长谷川慎抱住,小孩在他颈间撒娇:“哥哥求你了,在说一遍好不好!”
川村壱马呆呆的重复:“mako酱,我喜欢你?”
“嗯!kazuma桑!我也喜欢你!”长谷川慎高兴的回应。
大海得到了太阳的拥抱,他被明亮温暖的少年回应。
他们变成了恋人,川村壱马便不舍得他悄悄和自己恋爱,想要把他介绍给母亲。
川村壱马生日的那天,他第一次要求母亲能不能回家。
母亲训斥他不懂事,但是还是答应会回家。
他告诉了长谷川慎,希望长谷川慎能来见见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小男朋友很高兴的答应了。
长谷川慎和川村壱马在沙发上坐着,长谷川慎询问:“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妈妈,她是个心理师,超级忙。不过她应该是爱我的啦!放心她对人很好的!”川村壱马笑着对自己的男朋友说。
门锁开合的声音,川村壱马拉着长谷川慎走过去,看见母亲拿着蛋糕回来,开心又有点羞涩的向母亲介绍:“妈妈,你回来啦!这个是长谷川慎,他是我男朋友。”
母亲闻声看过去,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男朋友?你在说什么!”
川村壱马有预料过母亲的反应,见此他不自觉的咬唇:“妈妈,我和mako酱,是真心相爱的!”
母亲好像备受打击,蛋糕掉到地上。
长谷川慎看着不安的川村壱马,握紧了他的手,小声说:“没事的!别怕!”
“阿姨,我是真的喜欢kazuma桑!请你不要说他,都冲我来好了!”长谷川慎鞠躬,对川村壱马的母亲说。
母亲好像在努力掩饰着什么,她说:“好,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川村壱马知道这是母亲松口的台阶,忍不住露出笑意。
蛋糕被拿起来,川村壱马度过了他最高兴的一次生日。
从那天起,川村家好像开始变的热闹起来了。
母亲不在只忙工作,她和父亲会经常回家。那种令川村壱马喘不上气的氛围没有再出现过了。
他和长谷川慎的感情一直很好,母亲也会让长谷川慎经常来家玩。
母亲开始注重养生了,据母亲说这是她的新爱好。
不仅自己养生,还逼着全家人一起养生。
为此川村壱马和父亲都开始吃母亲买的养生产品。
甚至连来家里做客的长谷川慎都被塞了很多盒。
这种平静的生活在川村壱马突然昏倒之后被打破。
他好像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长谷川慎来看他的时候,眼睛红的让人心疼。
他开始在医院接受治疗,每天吃大量的药片,一开始长谷川慎还每天都来见他,后来来看自己的只有父亲母亲。
川村壱马有预感他好像被人抛弃了,他问来照顾他的母亲:“妈妈,你最近见到mako酱了吗?”
母亲眼泪掉下来,她哭着说:“他和你分手了!我见到他和其他人在一起了!”
川村壱马有点无措的笑起来:“不会的啦!妈妈那可能是他的舞者朋友了!”
“普通朋友会接吻吗?”母亲问他。
川村壱马眨眨眼睛,慢慢的用手捂住眼睛,泪水从指缝流出来,他哭的撕心裂肺。
他被抛弃了 ,少年抛弃了他。他从光明重新跌进黑暗中。多可笑他怎么能拥抱太阳呢?太阳终究会落下去啊。他早该知道的,他早该知道的…
等川村壱马哭到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时候,他就安安静静的坐在病床上,看着最后一丝光亮从窗户上消失。
心好像被挖空了一块,痛的要死,甚至有点麻木。昏暗的房间里,他好像又看见了光,可等他看过去想要抓住光的时候,光消失了。
川村壱马的病在一天天好起来,在冰雪消融的春天,他被医生告知可以出院了。
他已经开始忘记那个明媚的少年了。
川村壱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发现母亲不在就自己出了病房。
路过主治医师的办公室的时候,他听见母亲的声音。
他下意识停住脚步,听他们说话。
他听见主治自己的医生说:“kazuma这个病情现在已经是可控,你自己也是心理医生,也明白他这种妄想症,只能平时注意。不要给他太大的心理压力。”
母亲说:“我知道,是我们的错。他绝对不会在想起来他妄想出来的那个人了,我会多注意的。”
妄想?什么意思?川村壱马好像看到了什么事情的真相。
他听见母亲又说:“那个人格长谷川慎我第一次发现的时候真的差点崩溃。”
“你们就是给孩子太大压力了,他才会出现这样的妄想。我给你的开药,出院也要让他继续吃。”
“啪”眼泪落到手背上,原来是自己的妄想吗?可是他是这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妄想。
温暖的少年怎么可能是妄想。他在母亲出来的之前走开了。
时隔很久,他终于回到家里。母亲让他可以出门散散心。
他答应了,自己出去漫无目的的走,他不相信是假的。
舞者广场他又遇见了跟他说跳的很棒的舞者,他走过去问:“你好,你见过一个总是带着帽子,年纪很小的男生跳krump吗?”
舞者笑着说:“你不就是天天带着帽子在这里跳krump吗?”
“那我身边有别人吗?”川村壱马不死心的问。
舞者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总是一个人吗?不过就是喜欢自言自语。有点奇怪的krumpboy。”
真的…是假的啊…
晚上川村壱马做了一个梦。他掉入墨色沉沉的大海,暗不透光,只能绝望的任由自己下沉。突然,天边透出一丝光,光照耀着他,他便奋力向光游去。这时候有个发光的人影拉住了他的手,人影带着他游上了岸,他以为自己获救了,非常的开心,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这时候,发光的人影松开了他的手,又将他重新推入了大海。刹那身体又拥抱了黑暗,这次没有光…
他被吓醒,看着黑暗的房间,努力想那个少年的模样。
令他绝望的是,他已经记不起来长谷川慎长什么样了?
他拼命的想,拼命的想,想到自己脑袋都开始疼,心也疼的时候,他终于记起来了一些。
长谷川慎有一张白嫩的脸蛋,笑起来就会有可爱的酒窝。他总是直觉很准的说出自己内心所想,也会为自己向母亲呛声。
他的唇是粉嫩嫩的,亲起来感觉特别好。和他接吻的时候,总是会眼尾泛红,像是被他欺负了一样。
恍惚间他好像被人拥抱了,有一道奶呼呼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哥哥我说过会陪你你一辈子的!绝对!不食言!kazuma桑~最喜欢你了!”
桌子上的花在盛开着,外面是吵吵闹闹的人在说话,窗外碧绿的树叶间交织着阳光,落在洁白的病床上,空气中的颗粒都看的一清二楚。
脑袋嗡嗡的,疼的有点麻木,什么都想不起来。但又好像什么都记得。
川村壱马看着手背上光的痕迹,心情平静。
川村壱马终于回到了正常的生活,母亲变了很多,支持他打游戏,支持他买喜欢的漫画。
在生病之后的第二年,他十七岁,进了LDH。
成为了浪配的vo 和他即将度过很多年的伙伴相遇。
挨个自我介绍的时候,他握住一个漂亮的手,手的主人声音奶气的介绍自己:“你好,我是长谷川慎!”
川村壱马抬头笑的很灿烂,他说:“你好,mako酱!我是川村壱马!”
心终于补齐了,光又照耀到他的世界里面。
我们相遇不应该只有开头 也要有个完美的结尾不是吗
我的少年是妄想,但是我真实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