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彰吾今天依舊埋在特大辦公桌裡,處理無盡的公文,看電腦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他是考選部執照考試司的六課課長,三百歲的年紀在公務員裡姑且算是年輕有為,跟隔壁七課的課長坂本陣是朋友又是競爭關係。已經到了二十三月,轉眼就是年末,整個考試司都陷入忙碌的地獄狀態—不,聽在地獄任職的朋友說他們最近很輕鬆,甚至不用加班。每到年底他們就要考核一次在人間執業的夢魔們的證照,確保他們沒有怠於修煉,還保有夢魔的資格。彰吾對自己的部下一向都蠻好的,雖然總體來說他的作風算嚴肅,但是托這樣的福他們課的業績一向是名列前茅,每年都能在截止日期的前一周就結案上交。
只是今年力也手上的一個個案出了點問題。那個夢魔飛行許可到期了,重新考照的時候居然出鳥禍然後墜落到人間,至今聯絡不上。死線只剩兩天,看來今年的年終獎金已經離他遠去了。
彰吾嘆了一口氣,辦公室已經半個魔都沒有了。年末本來就是結算的時期,好幾樣工作一起加起來。要不是勞動保護法攔著,他恨不得加班一整天。
天氣變冷了,頂著風回到公寓的彰吾只想好好洗熱水澡,不料開了老半天都沒有熱水。要是普通夢魔還不成問題,但是他只能請別人來修。已經大半夜了,他打了電話簿上好幾間水電行都沒有人要接,也是,外面這時下起了雪,誰想大半夜的離開自己的窩呢。電話簿上剩下最後一個名字,是上次力也帶來的那個前輩。
前些天他們隔壁專門用來儲存夢魔吸取到的精氣的能量塔發生不明洩漏,他們幾個拿扳手搗弄前面的水閥半天也沒修好,只好叫專門的人來修。其實這原本也不是彰吾他們部門的業務,只是原本的負責人躲到人間休假去了,蓄意切斷所有聯繫。上面的人走進他們那棟辦公室恰好看見經過的彰吾,便隨手拍了兩下他的肩膀。
"反正你們部門一堆事都不用你處理不是嗎?剛好你來負責維修。"
彰吾沒權力說不便吃下這個悶虧。其實他很忙的,他們上面那些空降部隊哪裡會懂,他們除了負責換照,還要負責抽查執業夢魔在人間的表現、定期把他們抓回來教育訓練、承辦證照考試等等。很多事情還是得他親自處理的。
他抓了今年的戰犯力也跟他一起找出能量塔問題出在哪裡,好在力也有個老家認識的前輩現在就是在做這個的,還很願意來。
"我的上司,山本彰吾先生。山彰桑,這位是我的前輩,武知海青。"
彰吾對他輕輕點了點頭,這位青年和他從前在職業學校裡曾有過兩面之緣。
海青頭上一對碩大的山羊角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晃得他心煩。這麼大兩支角頂在頭上也不嫌重。頭上的犄角是夢魔天賦的象徵,尤其特指性方面。由於他們絕大多數日常需要的能量跟法術需要的魔力都來自跟別人交配,因此性功能可以說是他們最重要的求生能力。
海青大概是最受眷顧的那一種夢魔了吧。他不但犄角大又飽滿,連身體能力都讓人無話可說。彰吾跟力也就算仰賴機器也搬得氣喘吁吁的能量塔,海青輕易就把他翻了個面,還臉不紅氣不喘。他雙腿一蹬,直接從梯子跳到能量塔頂上,最上面就算距離梯子也有大概十公尺,看得底下的兩人目瞪口呆。
"上面的塞子破了一個大洞——"
他從上面朝下面大喊,還拖長了聲音。夢魔吸取到的精氣是螢光綠色的液體,具有揮發性,難怪偵測器上顯示的儲存量莫名其妙地減少。
這件事算是順利結束了,只是就算辦完了額外的工作上面也依舊沒有正眼瞧過他。彰吾早就習慣這件事了,搖了搖頭想把上司的表情甩出去。他撥通了最下面那支電話,海青在電話裡似乎沒認出他,十分熱絡的問了他一些基本的問題,又答應他現在立刻出發。終於找到要來修理的人,彰吾稍稍放下心來,把一些簡易的小工具拿進浴室準備。他靠在牆上差點睡著,抬起頭的時候正好看著鏡子。
他摸了摸頭上的角,不,那根本稱不上是角,只是一個指節大的小硬物而已。青春期的時候發生了一點意外,讓他的生理機能產生嚴重缺陷,犄角也因此停止生長。
"反正你們部門一堆事都不用你處理不是嗎?"
不論他再怎麼努力,即便他都已經被政府延攬進去做事,還是會被說那樣的話—只是因為他需要花時間在睡覺上,因為他沒辦法像普通夢魔那樣從性愛裡獲得能量,或是說去吸食人類的精氣。為了應付每天龐大的體力消耗他只能採取最浪費時間的做法—睡覺。
他何嘗不想幫自己的下屬分擔工作,只是只要有關魔力的事他都做不到。他只好絞盡腦汁去改善各種行政程序、在不同單位之間奔波溝通,想盡辦法讓自己屬下的負擔不那麼重。
最近的狀況已經比幾十年前好很多了,政府也在大力提倡不要有犄角歧視。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先天瑕疵的他,不論坐到再高的位置,也不可能跟那些正常的夢魔平起平坐。
他摸了摸那兩個象牙色的小圓錐,貼著鏡子仔細端詳,像是要把他們盯出一個洞來。
今天也沒有長大呢。
***
海青幾乎是過沒幾分鐘就到了,看到是前幾天才見過的彰吾顯得有點高興。他哼著小曲跟著彰吾走進浴室,開始敲敲打打。
"好了。"
海青擰開水龍頭想確認有沒有修好,結果沒注意到水閥現在是升起的,頭上的蓮蓬頭水量一下子被開到最大,淋得他全身都濕了。
"您脫下工作服吧,我幫您拿去烘乾,很快就好。"
彰吾嘴上是這樣說,眼睛卻不受控制的上下觀賞從濕衣服裡透出來的肌肉線條,其實剛剛海青的汗把工作服浸濕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飽滿的胸肌因為剛運動完還在大幅度的上下起伏著,布料貼在緊實的腹肌上,勾勒出精幹的腰線,再往下就是…
他的臉悄悄變成粉紅色,沒注意到海青正在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您要來看看水流嗎....哎呀!"
海青手一滑,手上的蓮蓬頭掉到地上,噴得彰吾滿身都是水。他們兩個在浴室裡面面相覷,海青一臉無辜的樣子,彷彿他不是罪魁禍首一般。
"您也趕快把衣服換下來吧,感冒了就不好了。"
彰吾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不理會他,朝他伸出手。
"您先給我工作服吧,我趕快先把他烘乾,免得耽誤到您回家。"
海青當著他的面從領子開始解扣子,裡面居然什麼都沒穿。解到腰附近的扣子時他突然抬起頭,邊盯著彰吾邊放慢動作,像一頭獵豹在盯著獵物一樣。隨著最後一顆扣子"啪"的一聲,彰吾的呼吸逐漸粗重起來。麥色的下腹上細細的青筋突起,令人不禁遐想再往下一點會是什麼樣的景色。分明的人魚線帶著彰吾的視線一起往下延伸,進到黑色的緊身內褲裡。
那雙健壯的手臂…如果能被抱著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彰吾強作鎮定的催促他。
"請您快點吧。"
海青只是輕輕笑了一下,他踏出浴缸外,越來越接近彰吾。彰吾知道自己應該做出點什麼反應,像是制止他繼續靠近自己或是後退兩步,可是鬼使神差的,他心裡居然有點期待,雙腳像被黏在地板上一樣動不了,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
海青把他伸出的手拉到自己腰上摟著,又摸了摸他小巧的角。
"你在做什麼!"
海青無視他口是心非的喝斥,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高大又壯碩的身體貼上來,把他溫暖的籠罩住。
"是您剛才一直看著我的,我都有感覺到。"
彰吾被下身貼過來的硬熱誘惑,心一橫放軟了身子。海青似乎很滿意,嘴唇在他臉上逡巡,找到他的嘴巴緩慢地舔吻著,扭著胯用早已勃發的陽具隔著內褲摩擦他的下體。
不同於早就被剝光的他,海青穿著完整的工作服,只有前襟開著,扯下內褲露出興奮挺立的陰莖,魁梧挺拔的身體幾乎把赤身裸體的彰吾完整罩住。他被壓在冰冷的磁磚牆壁上,白嫩嬌小的手掌被牽著去包住、擼動青筋虯結的深色陰莖。彰吾只瞥了一眼就燒紅著臉撇過頭去,但是看不到讓他的觸覺更加敏銳,可以感覺到脹大的陽具讓他的手掌幾乎要握不住,飽滿的龜頭蹭過他的虎口,溢出來的腺液蹭得他指縫濕滑。
海青一隻手墊在他左胸前面,指尖撥弄小小的乳頭,把舌頭像交媾那樣在他耳廓間來回戳刺,在他頸間興奮的粗喘著把他的脖子染紅。
"啊…停一下,您的技術實在是太好了,差點就忍不住。"
他撥開白皙的臀瓣,因為長年坐辦公室而軟軟的堆積著脂肪。海青往下一摸,發現夢魔的本能已經很好的讓他下體濕透,加上剛才的挑逗,後穴潤得簡直要滴出水來。他把陰莖埋進臀縫裡,龜頭在穴口外反覆揉蹭。
"您這裡有點漏水呢…讓我來幫您修一下。"
他靠在海青身上,一隻腿被抓著膝窩高高抬起,良好的柔軟度讓他能幾乎被彎折成兩半,露出在身體裡進進出出的肉棒。粗大的肉根和飽滿的囊袋撞擊在細皮嫩肉的股間,把原本就白皙的肌膚撞得泛紅,他嬌小的淺色軀體躺在海青小麥色的胸腹及藏青色的工作服上,被映襯得更加淫蕩旖旎。
燙熱的陽物和剛剛被射進去的精液讓他興奮的陣陣哆嗦,胸前海青的手又用指甲一搔,彰吾立刻仰起頭呻吟,無力的躺在海青胸膛上。他自己的陰莖也高高翹起,隨著他的動作把幾滴透明液體甩到牆上。
"抱歉,我又要先去了。"
海青動作越來越快,用力抿著他的耳朵再次在他體內高潮。
彰吾在被內射的那一瞬間全身繃緊了一陣顫抖,身前的陰莖卻沒有任何反應,小腹上也只有出現淡淡的黯淡圖樣,連發光都沒有,一下子就消失了。
是自己技術不夠好嗎。
海青看了一下彰吾的表情,覺得好像也不是。他閉著眼睛躺在自己身上粗喘,腿一被放開就無力的重重踏到地上,雙頰潮紅,呼出的喘息也是滾燙的。
彰吾睜開眼睛發現他正看著自己的下身,滿臉習以為常的揮揮手,離開他的胸膛自己站直。
"不用管他,老毛病了。這是先天的,我沒有魔力。"
"咦…"
海青追上正從地上撿起衣服的彰吾,又俐落的脫下自己的工作服。
"我來洗吧。您先去休息就好。"
他隨手拿了架子上的浴巾幫彰吾披上。性愛是夢魔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能量來源,無法高潮就意味著失去大部分進食的途徑。再加上高強度的工作,山彰桑想必很累吧。他都是怎麼撐過來的呢?
彰吾像是看穿他一樣。他瞪了海青一眼。
"不用可憐我。我都活到這麼大了,肯定有我自己的辦法。"
海青知道他說的辦法無非就是像人類那樣吃吃東西、睡睡覺,但是相對於他的體力消耗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既然淫紋可以出現,就表示您還是…嗯…"
他思考了一下抱住彰吾,把他手裡的衣服抽走放到旁邊。
"讓我來幫您吧,也許我有辦法。"
海青沒有吹牛,他學生時代甫入學就因為極強的天賦聲名大噪。老師們都說他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好苗子,精氣純且濃,又因為本人的正氣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他還沒畢業的時候就有好幾間業界知名的事務所向他拋出橄欖枝,期望他能大展身手,把人間變成淫獄。
可惜他愛好自由,不喜歡夢魔事務所的那一堆條例規矩,而且既然有比別人多出好幾倍的能量,他有更想用的地方,例如幫助別人。所以他開了一間小小的萬事屋,從普通的修繕水電到小夢魔的魔力補習他都接,到處遊歷。
彰吾聽過他的事蹟的,因此也沒有懷疑過他的能力,只是皮笑肉不笑。看自己頭上的角就知道了,他這是先天缺陷,吃了多少藥都沒用,如何能治?
"您還真閒啊。"
"我喜歡幫助別人。"
還真當自己是救世主了。彰吾冷笑一聲。
"那萬一成功了您要什麼當酬勞?"
"教我一個您身上的技能吧,我有好多事情想學還沒學的。"
"請給我一杯水。"
彰吾圍著浴巾走進房間,跟在他後面的海青則是一絲不掛,露出宛如雕像一般完美的軀體,讓彰吾再次感嘆業界痛失英才。彰吾以為他要作法,便幫他倒了滿滿一杯水,想不到他只是咕咚咕咚的灌下去。他把杯子還回去的時候才發現彰吾一直盯著他。
"…"
"啊,我只是口渴了而已。"
海青站在房間中間甩了甩四肢又折了兩下脖子,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黑色的翅膀慢慢在背後展開來。但是這還不夠,他肌肉緊繃,地上逐漸浮現出精巧複雜的魔法陣,泛著淺藍的光暈。
海青悶哼一聲,背後的翅膀唰的展開,旁邊桌上的紙張都被展翅的氣流吹到地上。他的翅膀完全展開時幾乎跟彰吾的房間一樣寬,羽毛是純白的,在月光下隨著角度不同閃著七彩變幻的光暈。海青的樣子好像也稍微變了,變得比原本更加成熟、野性,臉頰瘦了一些,線條變得更稜角分明,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彰吾,舔著唇的樣子讓彰吾覺得他隨時會把自己吃乾抹淨。
他緩緩地把翅膀收起來走向彰吾。房間裡的溫度上升,彰吾立刻就出了一身薄汗。空氣是慾望的味道,只需吸一口就令人心醉神迷。神秘的馥郁氣息鑽進他的鼻子,讓他腦袋發暈、手腳發軟,一股情慾從下腹升騰起來。
他側躺在床上,癱著被海青抓著腿操幹,細膩的白色大腿上留下紅色指痕。海青不愧是海青,雖然已經射了兩次卻絲毫不影響表現,甚至變身過後陰莖比原本更加有攻擊性了,把彰吾狠狠釘在自己身上。腹部裡面的陰莖還在脹大,把緊緻的穴肉連同前兩次的精液搗得汁水橫流。海青壓緊他的小腹,讓他能更明顯的感受陰莖的輪廓。
還是沒反應。彰吾低頭看了自己還是勃起卻沒有射精跡象的下體,面對這個熱心的青年,他還是不想讓海青失望。背後的海青注意到他的視線,卻更加纏綿的追著他的嘴唇索吻,像對待情人那樣充滿愛意的撫慰他緊繃的身體。
"不要有壓力,山彰桑。專心感受我就好了。"
他被困在床上,被海青壓著手腳像野獸一樣侵犯。雖然他不能高潮,但他是可以感受到快感的。在身體裡累積卻無處發洩的快感快把彰吾逼瘋,他掙扎著想要往前逃離身後的陰莖,卻被抓著腰拉回來,穴肉又再次嚴絲合縫的包裹住陽具。
這是他第三次瀕臨高潮。彰吾全身都被汗浸濕了,癱軟在絲質的床單上,頭髮濕成一綹一綹,口水沿著嘴角溢出來,微張著嘴等待海青勾住他艷紅的舌尖。他的手軟軟的勾住海青的脖子,意識不清的送上一個深吻。
"山彰桑很累了吧,再忍忍,快要好了。"
他憐惜的理了理彰吾的濕髮,一邊愛撫他的胸前、腰腹、背脊,一邊溫柔卻不容拒絕的衝刺,在快要高潮的時候用力把自己埋進彰吾的最深處,一邊咬著他的喉結一邊在他身體裡射精。
跟平常的精液不一樣,彰吾驚呼一聲瞪大雙眼。不同於平時微涼的液體,這次的精液是溫熱的,一進到他的肚子裡這份溫暖就擴散開來,讓他小腹發燙。好像有什麼呼之欲出,陌生的感覺讓彰吾感到驚恐,他不自覺緊緊抓住海青的手臂。
"不要怕,有我在。"
海青把他牢牢抱著,按在自己懷裡。
小腹裡在跳動,從未有過的生命力占滿了他一向冰冷的身體,他從沒覺得這麼輕盈過。體內的陰莖還在搏動著,那陣突如其來的熱度退去,小腹越來越酸軟。終於一陣尖銳的快感划過他的身體,下腹的皮肉一陣刺痛。刺眼的金光從他肚子上的淫紋發出,從未高潮過的陰莖也終於盡情射出精液,一時半會還停不下來。
"啊...不要…身體好奇怪…"
"第一次都會這樣,忍一忍,嗯?"
那股熱度竄上大腦,背脊一陣一陣的顫抖,激得他流出淚水。新鮮的快感太奇怪,讓身體都不受控制,腳趾不自覺的蜷縮,穴口猛的痙攣。
他一向認為自己是冷靜的,不論再如何緊急的狀況都能鎮定自如地應付。但是當原本以為此生無緣的性快感襲來,那種大量能量衝進來,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卻讓他無法招架。他沒有注意到自己在海青背後留下好幾條抓痕,只是淚眼矇矓的蜷縮著,忍受精純的陽氣在自己身體裡橫衝直撞,張著嘴卻叫不出來,伸著脖子不住的哆嗦。
雖然彰吾得到了很多能量,但是畢竟是第一次高潮,他的精神還是撐不住,頭一歪就睡著了,海青看著他笑了起來,在他嘴唇上印下一吻。
他把留在浴室的兩人的衣服丟進洗衣機,反正他住在同一棟公寓,房子裡的格局他熟的很。等他回到彰吾房間才想起這是別人家,彰吾的衣服他又不可能穿得下,索性裸體躺到彰吾身旁。
他偷偷摸摸玩弄彰吾的臉頰也沒被發現。海青用指背來回撫過他白嫩的右臉,一邊陷入沉思。他可愛的前輩,在他入學的時候就已經當上學生會長。當時站在台下的海青看見台上容易被誤會成新生的身材和比同齡人小一大截的犄角,聽到旁邊的其他新生在議論這位醒目的會長。
說會長發育不良。你看,他的角這麼小。這都能當會長?
可是海青只注意到他說話時的魅力。
早上他匆匆忙忙地跑下電車,卻在經過月台縫隙時不小心讓學生證掉進去了。學生證不見的事小,最重要的是他怕下一台列車經過的時候會因此出意外。他一時之間都忘了自己不但有法力還比別人強的事,在月台邊急得眼眶泛淚。這時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被嚇得差點掉下鐵軌,又被那隻手拉回來。定睛一看那人不小心翻出來的吊牌,上面赫然寫著學生會長。
"你東西掉了?"
海青怯怯地點了點頭。
"掉了什麼?"
"學...學生證。"
小個子前輩爽朗的笑了起來,金髮在空中抖動。
"什麼嘛,這麼輕的東西很好撿的—"
"啊!下、下一班要來了!"
月台響起列車的轟鳴。
"你不要慌張,深呼吸。"
海青還不太會控制自己的能力,只能乖乖一步一步照做。
"這台是區間車,不會停下來。你集中精神...很好…在腦袋裡把學生證往旁邊推…然後固定住…誒…小心列車的風…對…"
撐到列車終於過去,海青小心翼翼的探頭一看,學生證果然好端端地躺在那裡,完整避開沒被輾過。海青照著會長剛剛教的方法舉一反三,很快學生證就回到他手上。
他向會長深深鞠躬感謝,還說要請他喝飲料,會長卻只是擺擺手,還誇獎他天賦很好,一教就會。他們一起走出車站,會長悠哉地說要去旁邊的早午餐店買東西吃。
"對了,你是新生吧。今天不是有新生訓練嗎?"
海青這才想起自己趕車的原因,匆匆忙忙跟會長道別。會長看他冒冒失失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沒想到昔日那個小小的前輩一畢業就消失了,等他回來就一舉坐上中央政府官員的位置,打了那些所有嘲笑他的人的臉。
只是海青也成長了,他不像小時候那樣單純沒心眼,他知道學生時代的彰吾因為自卑於生理缺陷,健康教育課時都會逃到保健室睡覺。後來他又忙於工作,他一定不知道吧。有關夢魔與夢魔之間交媾的話會對對方的味道產生依賴性的事。
***
幾個朋友們下課的時候聚在一起聊天。外面在下雨,今天沒辦法去打躲避球,幾個男孩們大喊可惜。彰吾倒是樂得輕鬆,比起打球他本來就更喜歡在教室裡看小說,只是平常拗不過幾個朋友們總是要跟他們一起下去運動。眼看老師後腳剛踏出教室,幾個小孩們決定說點刺激的話題。
"我聽我哥哥說,下個學期開始我們就會有健康教育課了欸。"
"那是什麼鬼?"
"就是那個啦,"那孩子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要大家靠他近一點。"會教要怎麼…嗯哼…"
"什麼啦!"
周圍的孩子們推推搡搡,扯著他搖晃要他快說。
"這個啦!"
他指了指什麼都沒有的頭頂,大家立刻會意了。大家想起自己多少不小心在家裡看過的神祕光碟,封面上的"巨角!絕頂24小時!"和"大角童貞君的初體驗!",一下子就明白了,幾個人"嘻嘻嘻"的笑了起來,又作賊心虛的抬頭看了一下周圍確認沒有其他人聽到他們的對話,然後再埋在一起爆出尖銳的笑聲。
彰吾發現自己鞋帶掉了便低下頭去綁,這時對面的朋友突然驚呼一聲。
"啊!你看你看!彰吾頭上那個是不是…"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果然兩邊各有一個不起眼的小硬塊,難怪這幾天他老是覺得頭皮癢。
"哇喔…"
其他人的角都還沒長出來,朋友們紛紛發出羨慕的呼聲,一副想看又不好意思看的樣子湊過去,幾個跟他交情特別好的還怯怯地伸手摸摸看,才剛碰到一下就趕快收回來,像是摸到什麼私密部位一樣。
回家的路上彰吾忍不住哼起歌來,興奮的想趕快回家跟媽媽說這個消息。同學都說我很厲害喔!以後一定可以進去大公司上班的,這樣我就是菁英夢魔了!
但是他一拉開門就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死氣。家裡還是跟往常一樣,陰暗又髒亂,地上都是父母吵架時隨手亂摔的東西,廚房水槽裡永遠積了好幾天份的用過的酒杯。彰吾斂起笑容,走進廚房把杯子都洗好才回到客廳。母親正趴在桌子上睡覺,桌上是好幾個空啤酒罐,還有幾張衛生紙,看起來母親剛剛才哭過。她一直都瘦骨嶙峋的,父親常常在很奇怪的時間出門上班,回來之後父親和母親總是會吵架。母親常常告訴自己,他們生活的錢都是她在超市打工賺來的,父親一分錢都沒有拿回家。
有時候他已經睡著了也會被父母吵架的聲音嚇醒,甚至他還聽過玻璃瓶的聲音。早上起床父親和母親的臉上都有傷痕,而父親看到他也不跟他說話,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逕直出門去了。
彰吾比起家裡更喜歡去學校,因為每次回家了家裡不是哭泣的母親就是父母吵架。客廳被弄得一點空地也沒有,彰吾想去收拾還會被母親嚇阻。可是明明是他們要他好好讀書,將來做大官賺大錢的,這樣一來彰吾還得把地上的東西撥開,勉強找一塊空位匐在地上寫功課。
隔天是假日,彰吾最討厭假日了,因為假日學校沒開,他的朋友們也在各自的家裡。但是今天母親看起來不太一樣,他一大早就叫醒彰吾,臉上也一直帶著笑容,像是心情很好的樣子。她告訴彰吾今天他們全家要一起出去玩,快點收拾小包包。父親還在房間裡睡覺,他意外的沒有一大早就出門,也許是為了家庭旅遊請假了吧。
母親要他幫忙一起把睡著父親扛到車裡,說是父親上班很累,不要吵醒他。等他們都坐定了彰吾才發現只有自己揹了小背包,母親什麼都沒帶。
"我帶錢包就好了,反正我們只是出去玩一下。"
說著母親發動汽車,調了調後照鏡。看著後照鏡裡躺在後座的父親,他很想問母親不用幫他系上安全帶嗎?而且他記得桌上有幾個今天早上才多出來的空酒罐,可是他記得電視上說喝酒之後不能開車。但是母親很討厭開車的時候被打擾,要是他發出聲音了一定會被罵,於是彰吾想著等會母親心情再好一點時再問這個問題。
一路上天氣很好,天空是深藍色的,路上的風景很漂亮,母親甚至還久違的開了車裡的收音機。很快遠遠的就能看到海了,汽車在筆直寬闊的道路上飛馳著。
前面是一個十字路口,剛好是九十秒的紅燈。但是母親看到了紅燈也沒有停下來,而是毫不減速的直直通過。等彰吾發現這件事要開口叫住母親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小汽車在眾目睽睽之下衝向十字路口中央。
那條是海濱公路,常常有砂石車經過,像是現在,就有一台急著趕路的砂石車朝他們駛來。
彰吾在醫院躺了非常久,久到甚至連父母的葬禮都來不及參加。他出院後兩邊的親戚齊聚一堂,決定他之後的去處。彰吾像個被丟掉的擺飾品坐在一旁,看著兩邊的親戚張牙舞爪的互相怪罪,一邊說是母親蓄意害死父親,一邊控訴父親酗酒賭博還家暴。彰吾穿著單薄的病服在中間不知所措,他有點冷,想先回家拿衣服來穿。最後還是母親的表弟白濱看不下去,把彰吾帶回了家。
白濱跟小森對他很好,為了他重新裝潢家裡,要他把他們當自己家人,不要客氣。一個月後他們帶彰吾回醫院回診,檢查完白濱先進去,留下小森隼跟彰吾在外面等。
"彰吾想聽醫生怎麼說嗎?"
隼蹲下來問他,他認為畢竟是彰吾自己的身體,他有權力聽結果是什麼,再說彰吾比一般小孩子理解力強,應該不成問題。
彰吾怯怯的點了點頭。
"好,那我們進去。等一下你有聽不懂的地方我再解釋給你聽。"
隼推著他的後背一起走進去,裡面的白濱跟醫生都露出詫異的表情。
"其他的數字都在正常範圍...算是恢復得不錯,"醫生翻了一頁。"但是這個數值…您看。"
他用原子筆指了指紅色的數字。
"他的性功能中樞有受傷,以後可能會停止生長或發育遲緩。"
"請問不能動手術嗎?"隼憂心忡忡地問。
"因為是神經受損,所以目前醫學上還做不了…"
彰吾似懂非懂的看著三人的表情,他動了動自己的手指。沒有像電視演的那樣斷手斷腳,或是失憶症,應該就沒問題了吧?他只擔心他快要回學校上課了,不知道老師會不會要他把所有作業都補完。
那些朋友們看他回學校都很高興,圍著他吱吱喳喳說他不在的時候發生的事,還說他沒轉學真是太好了。他跟這些朋友們順理成章的上了同一所中學,但是等大家都進入青春期了,開始有了成年人的樣子他才發現,只有自己的角還是小時候那樣小小的一塊。
他的角停止生長了。
***
"彰吾桑,你回來了!"
彰吾下班一打開家門,映入眼簾的就是穿著圍裙的大塊頭居家猛男。他被海青的裸體圍裙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發現他有穿背心。他為奇怪的稱呼瞪了海青一眼,卻任由海青幫他鬆開領帶。
"今天是雞絞肉麻婆豆腐喔。"
"我想吃重口味的東西…"
"好啦好啦,"海青添了兩碗飯端上桌。"那明天你下班我們去吃拉麵吧。"
海青就這麼糊里糊塗住進他家,連假日他要去醫院檢查的時候都自動跟著他去。
"為什麼是你坐駕駛座?"
海青只是笑笑,把駕駛座的椅子往後推了幾格。今天天氣很好,天空是深藍色的,路上的風景很漂亮。海青趁直行的時候伸手打開汽車的電台。
"彰吾桑聽rap嗎?"
他還轉著旋鈕,卻看到旁邊的彰吾臉色不太對。他慘白著一張臉,一手撫著左胸,一邊喘著氣一邊要海青把廣播關掉。海青被他嚇一跳,連忙把車開到路邊停下來。
"彰吾桑哪裡不舒服?"
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胸前,發現他心跳快得可怕,皮膚還冒著冷汗。他把座椅放下來,解開他身上的安全帶。
"我...沒事,你繼續開、一下就好了…"
"怎麼可能啊…"
彰吾再三強調不需要救護車海青才稍微冷靜一點。廣播的聲音流洩出來的那一瞬間他彷彿看到駕駛座上的是母親,只是他感到一陣疲憊,不想多言。等呼吸恢復了一些,彰吾自己爬起來坐好,揮揮手示意海青繼續開,自己則拿著礦泉水小口小口的喝,不再望向窗外。
幫他檢查的還是小時候那位醫生。醫生和藹地看著他,又驚喜的對他說。
"數值稍微上升了呢。你說你最近已經能攝取能量了嗎?"
"是的。"
"看來你找到啟動那個系統的方法了呢。"
醫生笑著看了後面的海青一眼,彰吾這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溜進來的,看到醫生慈愛的眼神反而紅了臉。
"請問醫生,我還能完全恢復嗎?"
醫生沉吟了一下。
"目前從檢查結果看起來是沒辦法恢復到完全正常呢…不過既然你自己都找到方法了,也許之後會有奇蹟也不一定。"
"總之保持身體健康吧。不管魔力的大小都需要好的體術支撐。"
"彰吾桑,我們來練習法術吧!"
平常彰吾教了他很多事情,終於輪到自己也有當老師的時候了,海青很興奮,一回家就像隻大狗一樣繞著彰吾轉個不停。彰吾一開始只是找藉口推託,後來被問的次數多了他也有點不耐煩。
"別練了。我這麼一點魔力練了又有什麼用?"
他自暴自棄的盯著桌上的茶杯,閉上眼睛死命集中精神,茶杯卻紋絲不動。
"你看。"
好不容易有了點動靜,茶杯被舉到半空中,卻立刻就失控往地上摔。海青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撲過去接住杯子。
"我說的法術又不是只有魔力。"他把茶杯還給彰吾。"你看,我剛才也沒有用到魔力啊。"
他把彰吾從椅子上拉起來,被瞪了一眼。
"反正醫生都說了要保持身體健康。我看彰吾桑平常都坐在椅子上,假日還繼續坐著打電動,實在是太不健康了,這可不行。"
彰吾還想說點什麼拒絕他,但是海青早就料到他要做什麼,颯爽的一下子把上衣脫掉。看見完美的肉體彰吾就說不出話了,海青說什麼他都乖乖照做。
為什麼又變成這樣了。海青匐在他身後興奮地喘著氣,剛剛才在他體內射過一次。
原本他們只是在普通的運動,一直都宅在室內讓彰吾的體力極差,不論是什麼動作都做幾次就不行了。他癱在地上看旁邊的海青拉單槓,光用手臂就把整個身體都撐上去。等海青也做完了就說要伸展,於是拿出瑜珈墊鋪在地上,然後…然後呢?
不知不覺就變成現在這樣,海青脫光了他的衣服把他壓在瑜珈墊上,趁他肌肉痠痛無力摸遍他的身體,又在他耳邊輕聲細語的誘惑他。很快彰吾就屈服了,情慾上湧的海青豪不克制的散發自己的味道,彰吾一聞到就軟了身體。
每一下他都頂到彰吾的敏感點,恢復功能之後他的嗅覺變得更加靈敏了,好像多了一重感官一樣,海青每插進來一次他就忍不住大聲呻吟一聲,全身興奮的抖動。穴裡的敏感點被蓄意輾壓,一被碰到就分泌出一股水來,下體早就濕得一蹋糊塗,就算沒被內射也能沾濕半張瑜珈墊。
白皙柔軟的身體趴在墊子上喘息著,收縮著的穴口被陽具進進出出,臀部不受控制的繃緊又放鬆。海青從背後抱緊他,又一次高潮。
彰吾被他抱起來坐在沙發上。
"抱歉…做這麼久了都還沒有反應…"
海青撥了一下頭髮上的汗,對於他道歉顯得有點詫異。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他難得強硬的給彰吾一個深吻,扣著他後腦勺不准他再做出負面發言。
"彰吾桑這麼色…你看"他牽著彰吾的手往下面放。"我又硬了。"
"你...!"
"彰吾桑真的不用擔心這個…"他舒服的在彰吾手裡頂弄著。"反正我慾望本來就比一般人強。"
"還不是因為你有天份…"他憤憤的撸動了兩下。
"體力啦,都說了是體力。"
"對了。"海青摸了摸下巴。"既然都在做了,那就順便練習一下控制魔力吧。"
坐在他懷裡的彰吾斜了他一眼,但是很快就被下體的頂弄弄得眼裡都是霧氣。
"你要幹什麼...嗚!"
彰吾被推著下地,後穴還含著陰莖就被催促著往前走,陰莖一撞一撞傳來的快感讓他夾緊雙腿,幾乎要站不住。海青伸手拿下門口衣架上的領帶。
"因為魔力是靠意念控制的,"他用領帶把彰吾的雙手綁了起來。"所以不靠手練習是最有效的。"
你這是為了練習嗎?我都不好意思說你。彰吾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隨即一聲驚呼,海青竟然讓他趴在餐桌上。
被操得合不攏的後穴還在被粗硬的莖身摩擦,餐桌有鋪棉製桌布,此時對於他柔嫩的乳頭來說卻略嫌粗糙,磨得他乳粒紅腫卻巍巍的立著。肚子裡被陰莖傳染了溫度,熱熱的含著男根不放,腫脹的腺體被脹硬的龜頭吐著水欺負,一下子按揉一下子戳弄。
"不要碰那裡…"
"哪裡?"
海青壞心的握住他滴著水的陰莖,同時又揉弄他尾椎與臀部之間的小小凹陷。那裡是一般夢魔尾巴長出來的地方,彰吾雖然沒有尾巴,凹陷處卻一樣敏感,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故意加大力道,拇指在凹陷裡轉著圈按壓。彰吾一聲驚喘,突然像缺水的魚一樣用力跳動掙扎。那裡每被按一次,他的臀肉和後穴就不聽使喚的猛的收緊,穴內的快感卻因此更加強烈。
胸前感到空虛,他意識渾沌的想摸摸自己,手卻被綁著沒辦法做到。彰吾只好小幅度的在桌布上前後摩擦,被乳頭傳來的粗礪感弄得小聲呻吟。海青一下子就發現了,他故意加快操幹的速度,把彰吾幹得軟在桌布上,無暇顧及前面。
"彰吾桑居然背著我偷偷自己玩,我好傷心啊…"
話雖如此他卻帶著壞心的笑容,在他腰後的拇指用力一鑽,握住他陰莖的手也變快,還在前端的小口上打著圈。
"啊、啊、不要了、太多了…嗯啊、嗚嗯!"
陰莖像失禁一樣不停的滴著水,彰吾咬緊桌巾,卻無法抵抗巨大的快感像海嘯一樣襲來。他繃緊脊背把高潮時的叫聲悶進布料裡,肌肉還緊繃著,海青一碰就敏感得直打顫。下腹的淫紋再次亮起來,彰吾被衝進體內的能量激得眼眶泛淚,舒服得視線模糊。
"哎呀...結果忘了教了呢。"
海青搔了搔頭,缺根筋的大笑起來。
"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彰吾沒好氣的敲了一下他的頭,又被他的角刺到,抱著手直喊痛。
***
"我們恭喜田中,年後即將晉升成次長!"
高瘦的夢魔站起來向大家鞠躬,大家也熱情的為他鼓掌,只有彰吾表情怪怪的,旁邊的坂本陣看起來也很詫異。田中雖然年資比他們兩個略長一點,業績卻遠不如六課跟七課。尤其是彰吾,雖然今年受到一點影響,但是把其他業務也綜合起來的話他們六課無疑是表現最好的。彰吾跟上下級單位的關係都很融洽,有能力不做出任何讓步的完成協商,由他設計的新辦事流程更是讓行政效率大大提升,他是新任次長的最佳人選,在傳出上面打算提拔一人的時候他們全司幾乎都是這樣想的。
結果大大跌破大家的眼鏡。六課的大家怕彰吾難過,他一進辦公室就拼命跟他說些有趣的事想轉移注意力,彰吾被他們的用心感動,強忍著沒在辦公室裡露出難過的表情,等大家都下班了才像洩氣的皮球一樣趴在桌上。
他叼著一根菸,打了一個響指把他點燃,這還是海青教他的。他看著小小的火光。嘴上提倡著不要有犄角歧視,結果自己在選人的時候還不是這樣,果然官僚就是官僚。
下午他抓住正要去茶水間的坂本陣。
"你問到了嗎?"
陣在上面有認識的人,彰吾託他去問他落選的理由。陣支支吾吾的,像是知道了卻不太想講的樣子。
"因為今年你們的考核遲交了嘛…"
他看陣顧左右而言他,把他拖進茶水間裡鎖上門。彰吾靠在流理台上,不停撥弄左腕上的手錶。
"說吧。直接說實話,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陣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他打斷。
"說出來讓我死心吧。是不是因為這個?"
他指了指自己的頭頂。他已經習慣了,做這個手勢的時候心竟然已經不會痛了。
陣深吸了一口氣。
"嗯。"
學生時代的那些嘲笑聲好像又回來了,這些高官做的竟然是和那些無知青少年一樣的事。比起難過彰吾滿心都是憤怒和不甘,但是無能為力的感覺又刺得他落淚。
明明比誰都努力,在所有不需要睡眠的夢魔裡,他這個需要睡眠的殘次品卻是最後一個走的。明明比誰都優秀,做出來的好成績所有人都可以見證。
他們卻閉上眼睛,只因為他先天法力不足就拋棄他。比起優秀負責的他,上面更喜歡那些整天偷懶逃避的人,只因為他們天生幸運,有一雙比他更大的角。
我又不是自願這樣的!
彰吾想要這樣對著長官大喊,但是他卻只能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裡捶桌子,發出的悶聲很快就消散在空曠的空間裡。
他一回家海青就迎上來,桌上已經準備好滿桌的菜等著他一起跨年。
"彰吾桑今天忘記帶打火機了,你是不是已經會點火了啊?真是太好—"
"我沒胃口,我要進去睡覺了。"
彰吾不理會他,外套也不脫就走進房間。
"怎麼了…"
海青追上去問他,彰吾卻閃身進了房間,只從門縫裡露出一張臉。
"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海青覺得自己很無辜,但他也察覺到彰吾情緒不對了。他憂心的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走到客廳裡偷偷打電話給彰吾的同事問他們發生什麼事了。
彰吾把自己埋進棉被裡。他知道海青只是好心,但他現在看到他的角就覺得刺眼。你也在嘲笑我嗎?想要反抗命運卻還是失敗的瑕疵品。
"彰吾桑。"
海青打開房門走進來,在黑暗中爬上床掀開他的棉被。
"我聽陣桑說了。"
"我說了我現在不想看見你。"彰吾背對著他說。
海青雙手撫上他的肩膀。
"你走開!"
彰吾終於坐起來,月光下他的眼裡充滿水氣。海青不管他的拒絕把他抱進懷裡,只是輕輕撫摸他的後背。
"請個長假吧。我們出去遠一點的地方玩,休息一下吧。"
"…為什麼…"
"什麼?"
海青沒聽清楚便低下頭。
"我說為什麼!為什麼你明明有才能卻不去執業!為什麼要浪費你的能力去開那個什麼萬事屋!為什麼!"
海青抱緊他不放,任由他捶打自己的胸膛洩憤。
彰吾嗚咽了起來。
"為什麼我明明這麼努力了…還是沒辦法像普通夢魔那樣…"
普通成了他的心魔。這麼多年來的殫精竭慮,不過是為了一嘗普通人的滋味。
"我好想知道當正常人是什麼感覺啊…"
海青難過得說不出話,只是把他抱得更緊,摟緊他起伏的肩頭,像安撫孩子那樣輕輕的搖晃著。
等到只剩吸鼻子的聲音,海青才往懷裡塞一張衛生紙。他攬著彰吾緩緩開口。
"我啊,以前就知道彰吾桑了喔。彰吾桑還記得嗎?那個把學生證掉進月台裡的新生。"
"那時候我在台下聽彰吾桑演講。彰吾桑好帥啊,說話條理清楚,又風趣幽默,早上還那麼帥氣的幫我,我一下子就喜歡上你了。"
"我滿腦子都想著你好優秀,好吸引人,別人不講我都沒注意到角的事。"
他一下一下撫摸彰吾的頭髮,回憶起過去露出甜蜜的笑容。
"我們都很愛彰吾桑喔。陣桑也是、力也他們也是。啊,不過最愛彰吾桑的人還是我。"
"我們都是被你的人吸引的,根本沒人在意你的角長怎樣。"
"我知道的,彰吾桑不喜歡輸。"海青跟他額頭貼著額頭,抹掉他眼角殘存的淚水。"所以我會一直在家裡等你。有誰惹你生氣了,我會跟你一起罵他,再不行我就去把他揍一頓。"
彰吾終於小小的笑出來。
"只要你不要讓自己這麼累就好。"
彰吾慢慢爬出被窩,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主動抱住海青。他都明白的,他只是需要一個情緒的出口。服輸不是他的信條,他只能繼續戰鬥下去,他會繼續戰鬥下去。
"不過在那之前彰吾桑可不可以陪我出去玩一趟?我想去魔界以外的地方,可是我什麼外語都不會說。"
少來。你堂堂夢魔還不會翻譯術嗎?彰吾沒有戳破他拙劣卻可愛的謊言,只是點了點頭。
"嗯,明天就去請假。"
他裹著厚重的羽絨服跟海青一起站到陽台上。每到這個時候魔界為了免費觀賞人類放的煙火,會把地表變成透明的,往下一看就是人間的天空。璀璨的煙火在黛藍色的夜空裡爆開,巨大的金色的、銀色的、綠色的花火在地上一朵朵綻放,照亮所有地面上的夢魔的臉龐。平常車水馬龍的馬路變成一幅巨大的畫作,地面上的建築物宛如漂浮在閃亮的花海上,如夢似幻。
"好美啊…"
彰吾看呆了,嘴巴都忘了合起來。
"彰吾桑沒看過煙火嗎?"
"以前這個時候都在加班。"
下雪了。雪花落到他們頭髮上立刻融化成小小的水滴。海青進去拿了自己那件大外套,自己從彰吾背後環住他,又把外套往頭上一披,把兩人一起罩住。他怕彰吾會冷,握緊了他的雙手搓暖。
"那以後每年都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