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神明虔誠的信者,散播福音的代理人。
本該是如此,倘若神明最忠誠的孩子背叛牠投入惡魔的懷抱呢?
川村壱馬是一位神父,住在位於一個偏遠小鎮裡的教堂,鎮子不大因此居住的人也不多,但居民們都溫柔且熱情。
“壱馬——”
彼時川村壱馬正在教堂後的農地裡施肥。
他從農忙裡抬頭,看到一個柴犬似的少年跑向自己。
“翔吾?怎麼了?”
被稱為翔吾的少年跑到他面前停下,撐著膝蓋喘息,斷斷續續地說著惡魔、破壞等等詞語。
川村拍了拍他的背要他冷靜一點再說,但他大概猜到一些什麼了。
“呼…呼啊…抱歉壱馬,我太慌張了”
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稍微冷靜些才開始將事件的發展娓娓道來。
惡魔在周圍造成了一些破壞,就是那個住在外圍的森先生的家,而且他好像被附身了……說話顛三倒四的沒有重點,眼神還沒有焦距。
川村點點頭,脫下手中的工作手套要少年等等,而後進了後門。
再出來時他手上多了一本厚厚的聖經與十字架。
“翔吾,麻煩你帶我過去”
少年點頭,領著神父去往小鎮邊緣。
不遠處草皮上黑壓壓的一片,一群人將空曠的地擠得水洩不通。
少年帶著神父到達此地,對周圍的人大喊一聲,眾人便讓出一條路。
神父踏著被群眾創造出的一條路走到躺在地上的人跟前。
他不著痕跡地皺起眉頭。
躺在地上的人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兩眼翻白,以一般人類難以將身體扭曲到此的程度在地上掙扎,愣是有種奇異的美。
神父翻開手中厚重的書本讓少年將人群散開些。舉起十字架對著躺在地上的森嘴裡念念有詞,周圍的人無一不屏氣凝神。
半晌,神父放下手中器具將本就皺起的眉頭靠得更攏。
他想,這不是淨化就能解決的事。
神父低下頭沉思,腦中突然浮現前幾天的夢境。
難道——
“翔吾、還有各位,麻煩請將森先生帶到鎮上的醫院,然後——”
所有人緊張地等待著神父接下來的吩咐。
只見他吞了口唾沫,才繼續說
“這幾天都不要接近教堂,不論聽見什麼、看見什麼,都不要進來”
鎮上的居民凝重地點了點頭,發誓絕對不會接近教堂,並派出了幾位壯丁將失神的森搬離這裡,所有人慢慢散去。
“壱馬……”
少年擔憂地看著神父準備離開的背影。
神父回首對他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不用擔心,我可以的。緊接著離開村莊邊緣。
他回到教堂鎖上大門關上門窗,看著從彩繪玻璃漏進來的一點光想著那晚的夢。
一片純白,周圍是神殿樣的建築物,他身處正中央。
川村壱馬看著身旁豪華的噴水池有些不解,他貌似看過這個場景,在書上。
“壱馬”
這時有個聲音在呼喚他。
那個聲音輕柔,清澈,溫柔,輕輕地呼呼喚著他的名字,輕如一瞬就能消散於風中。
“是誰?”
他問道,但事實上他一點都不懼怕,不如說很安心。
這裡的氛圍和味道,都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於是他循著聲音而去。
“壱馬,這裡,我在這裡”
他從似乎是位於中庭的地方踏上走廊,地上鋪著豪華的磁磚,鞋子踩在上面發出噠噠的聲響。
他跟著聲音的方向走,到了一個門的門口。
他有些猶豫地伸手握上門把,在考慮著是否就這樣唐突闖入。
“壱馬”
此時聲音從門的另一側傳來,不似方才那般虛無飄渺,而是真實的還帶著一層被門遮擋的悶聲,從面前的門後傳出。
這時他才像下定決心般動手推開門,一陣白光映入眼簾,接著是豪華的宮殿,然後是眾多的侍女。
“壱馬,我的孩子”
聲音從正中央的王座傳來,他這時才發現沙發似的王座上側躺著一個人。
就是方才聲音的主人。
“你是……?”
川村壱馬小心翼翼地開口。
面前的男人生得白淨,有一張俊美的容顏,纖長而勻稱的身材在一塊白布的遮擋下若隱若現……
不得不說,川村覺得男人好像被光芒籠罩,有些太過刺眼了。
他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
“壱馬,過來”
男人好聽的聲音彷彿海妖一般在蠱惑他,他也聽話地走到男人跟前。
面前的男人張開雙手似乎要擁抱他,卻在看到他一身神袍後皺了皺眉,下一秒立刻恢復原狀。
他雀躍地開口,我幫你換一件更新衣服吧,語氣開心地像個孩子。
在川村拒絕前,包裹住全身的裝束已經變成堪堪白衣,通風的白色裝扮讓他有些不習慣。
“真好看”
男人喟嘆,伸手環住了神父纖細的腰。
不太喜歡肢體接觸的川村本該推開,但此時卻像是無法動彈一般任由面前人為所欲為……不,與其說想掙扎,不如說他也享受著男人的擁抱。
“壱馬……你好美……”
男人的手從腰滑了下去,順著腰間衣服的開口揉了揉飽滿的臀部。
這讓神父理智瞬間回籠,他推開面前的男人,不太愉快地說請別碰我。
男人愣了愣,隨後勾起嘴角
“沒關係的,你遲早會需要我,我等你”
男人伸出修長的手指勾起川村的下巴蜻蜓點水般吻了吻。
隨後,川村壱馬醒來過來。
他盯著映在地上的彩光愣了多時,破天荒想到接吻時瞥見男人眼角的淚痣。
猶如月神之淚。
他甩了甩頭,拋開這個荒唐的想法點燃蠟燭,並拿著粉筆在空曠的中央畫出法陣,接著自己站在法陣中間閉上眼。
“惡魔之主,阿薩謝爾,回應我的召喚”
而後是無盡的寂靜。
他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才畫下這個召喚法陣。
這是藏在教堂最深處暗室的禁書,寫著召喚惡魔之王的方法。
他有幾分篤定夢裡的男人就是造成村民這樣的主因,而為什麼會認為對方是惡魔——
他也說不清,只是靠著直覺就覺得是如此罷了。
他閉著眼睛再等待幾分鐘仍然沒有任何動靜,他有些自暴自棄地睜開眼,並想著就把這本書燒了吧反正也不正確。
不料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眼前。
“你好”
夢裡的那張臉就這樣粗魯地佔據自己的視線,沒有任何準備,沒有任何聲響。
川村愣愣地看著男人,飄在空中的身體呈現一種趴著的姿勢,身後的尾巴一搖一搖地昭示著主人的好心情。
微微瞇起的眼睛連帶著眼角的淚痣一同愉悅了起來。
“你好”
好聽的聲音又傳入耳裡,深怕面前人沒有聽清楚一般,重複了一遍。
川村這才回神,他慌亂地後退一步
“你、你好……?”
似乎是神父的手忙腳亂讓男人覺得好笑,他歪了歪頭,站直身子走到神父面前 “不是你召喚我的嗎?”
川村點了點頭,對是我。
“嗯,那你就是我的主人啦——我就是阿薩謝爾,你可以叫我北人”
“我是——”
“我知道,你是壱馬”
神父說到一半的話語被惡魔自信地打斷,他頗有深意地再重複一次,我都知道。
“那你的願望是什麼?”
“欸?願望?”
“你們人類不都是有願望才會召喚我的嗎?你的呢,小神父”
惡魔雙腳再次騰空,盤腿坐在空氣之上,身後的翅膀大張,川村的視線不自覺飄向那裡。
“我的……願望——”
他喃喃著,想到村民的模樣,想到夢裡的場景,那個男人,還有……那個吻。
“我們是不是有見過”
名為北人的惡魔挑了挑眉,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是你讓森先生變成那樣的嗎”
“誰?”
“鎮上的居民”
北人沉思了幾秒,突然恍然大悟地敲了敲手掌
“嗯,是我做的哦!”
川村看著如小孩般的笑顏皺了皺眉問,為什麼。
他冒犯到我了呢。
空氣頓時冷了下來。
在一片黑暗且空曠的教堂裡惡魔的聲音被無限放大,附在黑暗之上襲來。
川村的冷汗順著下巴滴下,他做了什麼,他聽見自己這樣說 語氣還有些顫抖。
北人冷著臉幾秒,又立刻恢復原來的笑顏
“誰叫他要無緣無故打擾我的睡眠,我只好給他一點小小的懲罰”
惡魔雙手放在腦後,無所謂的態度像這件事不是他做的一樣。
川村不理解,他不懂對方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就讓森變得近乎癱瘓且失智,實在無法苟同。
“那你要怎樣才願意放過他”
惡魔眼睛直直地望盡神父的眼裡,他露出微笑,海妖的歌聲如今變成惡魔的低語。
——代價。
惡魔修長的手指指著神父
你,我要你的全部。
神父沉吟,實則心裡在猶豫。
此時的心情竟是疑惑勝過恐懼,他斟酌著這之間的利弊,毅然決然選擇了接收。
他在心中默念,主啊請原諒我,便向前一步站在惡魔面前。
“好”
惡魔笑了,他說,成交。
月光透過彩色玻璃溜進教堂,為一片黑暗帶來一絲光明,寬闊而黑暗的教堂氛圍寧靜,因此斷斷續續的喘息聲被無限放大。
“嗯……”
教堂正中央兩具身體糾纏,地上原先畫著的法陣已經看不出模樣,白色的粉末蹭到被壓在地上的人身上。
川村壱馬的臉貼在冰冷的地板,被迫承受身後的撞擊。
他的手被惡魔不知道用什麼法術綁在身後,於是能使力的地方只剩跪在地上的膝蓋和腰上的雙手。
惡魔雙手握著纖細的腰用力前挺,囊袋啪啪地打在白皙的臀部形成一片紅痕,即使如此他仍然沒有要放過身下人的意思。
體內的惡魔肆無忌憚,川村壱馬頗不自在地感受著身後奇妙的快感。
這或許是他這一生都不曾感受過的。
身為神父他早在成為的那刻就放棄所有關於人的慾望,包括了做這些事,全心全意地為神付出。
他可以是神的孩子、丈夫、妻子,什麼都可以,但就是不能是他自己。
於是他忘記了「自己」。
如今身後的惡魔又似乎幫助他回到了塵世,陷進了世俗,最後……墮入地獄。
他本不該是如此,這樣的行為本該被唾棄。
但看著那張陶瓷娃娃般的臉,他下意識認為面前的人就是他在服侍的「神」。
“壱馬”
清澈的嗓音因染上了情慾而變得低沉,貼在他的耳旁,他不禁戰慄。
體內的利刃在開拓著秘密的地帶,川村壱馬覺得身體彷彿不是自己的。
北人用力挺著腰,逐漸脹大的慾望在川村壱馬體內成結,盡數釋放。
正經八百的神父初嘗禁果,第一次迎來如此快感,他覺得自己好像溺水了。
在一片汪洋中,在無盡的黑暗,在惡魔的懷抱裡。
“契約成立”
雙眼微微上翻,川村的身體也隨著惡魔的釋放而達到了高潮,耳邊惡魔的低語讓他注意到腹部上覆著的溫熱掌心。
似乎有什麼東西烙在他身體的深處。
北人扶起無力的壱馬讓他躺在自己的懷裡喘息,寬大的手掌撫著微凸的肚皮,上面有著紅色的印記,那是與惡魔訂下契約的證明。
他側過臉輕吻還在愣神的人,手一個彈指,本泥濘不堪光裸的身子瞬間變得乾淨,且換上了一套全新的衣服。
黑色的婚紗憑空被套在川村身上,鏤空的後背與特地露出的腹部配上俐落修身的剪裁,讓穿著的人得以顯露出完美的身形,頗有設計感的款式是北人長年的珍藏。
他揮了揮手,為他的「新娘」蓋上了黑色的頭紗。
“我的壱馬”
北人滿足地看著自己的傑作,一把橫抱起懷裡的人讓他坐在教堂前方的講台上。
北人輕柔地掀起黑色薄紗,藏在其後的是川村無神的雙眼與尚未褪去的紅暈。
他沉思了幾秒,舉起拇指一口咬破,細小的傷痕頓時盈滿鮮血。他將拇指覆上壱馬飽滿的嘴唇,為蒼白的唇色染上一抹豔紅。
惡魔滿意地勾起嘴角,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神父的臉,還在滲血的拇指覆上了眼角。
北人的手順著臉頰慢慢下滑,最後挑起壱馬的下巴,在唇上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月光映照在兩人身上,虔誠地如同神聖的婚禮。
兩人對彼此許下永恆的諾言,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與惡魔的契約期分成三個階段:
一、訂定–體液交換為主,術法為輔。
二、成結–契約初成後的時間必須維持一定的交換次數才得以維持這份關係,期間契約主會陷入魔力紊亂的狀態,從而導致身體不穩定等各種現象。
三、鎖–契約完全訂立無法解除也無法更改對象,契約主會與惡魔產生同化,而在契約期間雙方的魔力是共同的,魔力的補充也是雙向的,方式請參考附錄。
……
*結語:一旦與一位惡魔訂下契約,這輩子便無法更改契約對象,除非其中一方的死亡,否則不得成立。
……
*附錄–魔力補充方式:體液>血液>肢體接觸。
“壱馬好厲害,惡魔都沒有再作亂了——”柴犬樣的少年將手裡的蔬果遞給神父,那是全村的謝禮。
“沒有的事” 神父靦腆地頷首,似乎還想推辭這份謝禮,卻被率先察覺到這件事的少年硬是塞到手裡。
“收下吧,這是大家對壱馬的感謝”
少年勾起嘴角,完美的笑容今天依舊閃閃發亮。
神父終於妥協,我就不客氣了,他說。
眼看神父終於收下,少年這時赫然想到一個問題欲言又止。
神父注意到他的猶豫,貼心地先開口,讓他有什麼問題都可以說說看,如果他能解決必定會盡全力。
神父的真誠讓少年連忙擺手: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啦,只是有點擔心你。
“擔心我?”
少年似乎被神父的疑惑驚嚇,斟酌著詞語,一字一句地說
“因為前幾天都沒有看到你……本來想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不過現在看到你沒事就放心了”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嗯嗯、不用道歉啦,啊對,我跟翔平等等還有約,先走啦”
少年對神父打聲招呼就跑向村裡。
跑到一半時他想著回頭看一眼川村壱馬,只見神父還站在教堂門口對自己溫柔地揮著手,身後是大開的教堂門,裡面是一片黑暗。
岩谷翔吾似乎看到那裡站著一個人,他揉了揉眼睛,還是一片黑暗沒有任何改變,他疑惑地歪了歪頭,對神父揮手後徑直跑走。
站在門口的川村壱馬看著少年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盡頭,回身進了室內。
門甫一關上,有個身影環上他的肩膀,貼在他的耳旁。
“壱馬”
清澈的嗓音讓人聯想到天使,若世界上真的有神,大概就是這樣的聲音吧。
但川村壱馬再清楚不過了,身後這個人並不是天使、也不是什麼神明。
若仔細一看掛在他身上的少年是飛在半空中的,身後還有一對黑色的翅膀——
“北人”
神父依戀似地蹭了蹭靠在頸脖旁的臉,碎髮遮擋下眼睛露出些許,那裡閃耀著與普通人類瞳仁不同的光芒。
身後的惡魔繞到了神父正前方輕輕捧起他的臉,撥開惱人的碎髮。
血色的眼睛暴露在他的眼前。
“好美”
他邊說著邊吻上了那雙赤色都眼眸,此時此刻裡面只裝滿了自己的模樣。
神父抬起手撫上惡魔,虔誠地吻了上去,一如當初他親吻神明般忠誠。
只是他現在服侍的對象不再是「神明」罷了。
“壱馬”
惡魔的低語響徹在他的腦海誘惑他與祂一同墮落。
神父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伸手擁抱業火。
他願意跟隨著惡魔一同背叛神明,墮入地獄。
此後教堂裡,神父不復存在。
FIN.
—
*日蝕:月球運行到太陽和地球之間完全遮擋太陽光的現象。
自從與惡魔簽訂契約以來,川村壱馬一直覺得自己的身體非常怪異。
像是時不時的失眠、突然的暈眩、食慾不佳等等等,明明以前都不會。
去查過書後才發現這是契約的副作用。
實際上問過惡魔本人他也表示不用擔心,這是魔力紊亂的現象,幾天之後就會恢復正常。
川村眨了眨變得赤紅的雙眼,似懂非懂地頷首,放下撥弄食物的叉子開始收拾。
“不吃了嗎?”
北人撐著臉,指著面前還有至少半份以上的盤子問。
壱馬搖了搖頭說吃不下,便拖著疲憊的身子將食物倒到後花園裡充當肥料。
把空著的碗盤洗好放到一旁,他整個身體撐著水槽一副要吐不吐的模樣。
北人這時走了過來環住他的腰
“還好嗎”
擔憂的語氣與先前截然不同。
壱馬擺了擺手說沒事,睡一下就好,回身抱了抱北人便回房去了。
北人跟著人到了房間,只見人躺在床上將自己蜷縮起來,像隻蝦子。
他輕笑,突然有個想法。
於是一個彈指,搖身一變回到了本體。
壱馬聽到動靜鬆開身子想一探究竟,不料一個柔軟的東西衝入他的懷裡。
他低頭一看是一隻白色毛茸茸的物體,他的身後還有一對翅膀,有點像是某人……
“北人?”
懷裡的小東西抬頭,大大無辜的眼眸盯著他
“我陪你睡”
壱馬無奈地笑了笑,想著這個人真的是惡魔嗎?怎麼那麼可愛,還溫柔。
他滿足地抱緊懷裡的毛茸茸閉上眼沉沉睡去。
聽到頭頂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北人這才安心。
畢竟這幾天因為契約的原因,兩人都是在做愛,北人按著壱馬做,做得狠了累了便相擁沉沉睡去,起來後又開始新的一輪。
休息時壱馬的食慾不怎麼樣他也不是沒發現。還有每次抱著他入眠,到了後半夜懷裡的身子總會開始躁動,睡得一點也不安穩。
身為惡魔的他也是知道契約的副作用,但沒看過這麼嚴重的,他覺得再這樣下去對方遲早會在契約完成之前先暴斃。
之後他想到肢體接觸也可以緩解這陣紊亂,於是就有了今天這個場面。
待人終於睡得安穩,北人這才小心翼翼地變回原來的模樣。
稍微高大一些的身子攏住了神父嬌小的身體,懷裡的人無意識蹭了蹭他的胸膛,柔軟的黑髮搔在他的下巴。惡魔勾了勾嘴角,他收緊懷抱,汲取懷裡人的味道。
他閉上了眼,陪伴著他的契約者,他的小神父一同入眠。
晚安,我的壱馬。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