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谷健太知道自己做错了,每次都是这样,当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又或者是语言上违反了规则,事后得到惩罚再去撒娇着乞求原谅,大不了就是被迫撒谎请几天假养养伤什么的,可是自己总是会被他原谅的,不是吗?但他也知道这次错的一塌糊涂,永远不要想着和他和好了,连一次严重的惩罚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自己已经被无视了快一星期,他感觉自己要疯掉了。
这换几年前,神谷健太对这种事持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既然你不想理我,那我也不去理你。然后两人的关系彻底破裂,大不了分道扬镳呗,神谷健太喝几罐啤酒睡一觉第二天依旧能找到愿意和自己玩的人。可他现在正在换衣室里焦急地咬指甲,以至于吉野北人撩开帘子进来时被他吓了一跳后依旧继续盯着墙角啃手指头。
“哎呦妈呀,你在里面怎么不说一声。”吉野北人先是对自己不小心闯了有人的换衣室的尴尬想退出去,然后才注意到神谷健太的不对劲,抱着衣服的手腾出来一只伸到他面前晃了晃,“马上要上台了,你,你没事吧……”
“哦,嗯,嗨?”神谷健太如梦初醒一般,看见吉野北人后的眼角有点抽搐,现在他碰上谁都比碰到吉野北人强,他把手指从嘴里拿出来,没回答他慌张地抱着衣服跑出去了,留下吉野北人莫名其妙地拉好帘子换衣服。虽然没人知道他俩刚刚同处一个换衣室,神谷健太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后知后觉地想,vo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演出心不在焉,忘掉了很多动作,他把自己藏在阴影里也没人看得出来,下台后他躲开了结伴而行的队友,躲进一个没人的房间换下衣服后就偷偷溜走了,他想要早点回到家,至少给自己一个弥补的机会,他想着,要不要去青山陆家里包顿饺子呢,他知道vocal们要去开会,在车上推掉了坂本阵的聚餐邀约,他没心情,也不敢再做出什么让青山陆生气的事情了。
北半球的冬天黑的很快,神谷健太捏着饺子的裙边把它们都码到锅里煎熟闷好后,看向窗外都黑透了,青山陆还是没有回家,这让神谷健太打了个寒战,但屋里暖气开的很足。
他没法去问青山陆怎么还没回家,因为她是偷偷来给做饭的,这是他想到的唯一一个赎罪方式,对于他来说,亲手做的饺子就是最亲密的人才能吃到,除了妈妈之外,还没人吃到过他的饺子。正在他头脑风暴的时候,门锁的声音打断了他,神谷健太抬头和青山陆对上视线,突然的尴尬让神谷健太不知所措,结巴半天。
“你,你回来了,呃,”他看见青山陆摘了墨镜后的疑惑眼神,只能走过去硬着头皮亲了他一下,然后趁青山陆没反映过来快速飞进厨房端出来一盘饺子,笑着说,“回来挺晚的,你吃点东西吧。”
“谁让你来我家的?”青山陆把衣服挂在衣架上,朝神谷健太走过来,伸手搂住他的肩膀,用力捏紧了肩头,带着他走到餐桌前,拿筷子夹起一个饺子塞进神谷健太嘴里,“你每次都是这样,只有害怕了才会主动来示好,可你在做出违反规则的事情的时候就没有想到后果吗,然后一而再再而三?”
神谷健太嚼着咽不下去,不敢还嘴也张不开嘴,他只能去盯着青山陆耳后的一块红斑发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那是什么,但也无从开口,自知理亏,犹豫半天只能伸手去碰青山陆搭在他肩上有点捏疼了他的手。
“规则是什么?”青山陆打断神谷健太的动作松开了他,然后拉开椅子开始吃掉晚饭,没再说一句话,看着神谷健太红一阵白一阵的脸,看他默默转身进了浴室。
神谷健太出来的时候看见青山陆正在清洗盘子,裹着浴巾的身体正散着热气,悄悄走到他身后然后用很小的声音回答了之前那个问题。
“规则是不许别人碰到耳环。”
“知道了就去等我吧,我把demo发给他们两个就去找你。”青山陆语气很轻,像以前的耳边絮语,似乎回到了他犯错之前,这让神谷健太恍惚了一下。
这让他有种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从青山陆家的大门离开,回到自己的家,区别也许只是因为没有打开空调或是没有预热暖炉,他没有理由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对于青山陆来说是谁,队友,同事,朋友,这都不是让他可以心安理得留在这里的身份,炮友关系吗,可是炮友怎么会给自己定下这么一个奇葩的规则,而自己却主动去遵守,这让这里多了一份诡异的氛围。
青山陆看到神谷健太发呆,沾湿的发尾还在颤颤巍巍滴下水珠,叹了口气只能先给吉野北人发消息询问demo要不要的紧,得到下周才需要的回复后才放心地把手机调成静音,然后伸手揽住神谷健太的身体。
“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发呆,Kenta,你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青山陆低头用嘴唇蹭了蹭神谷健太的眼角,没有给他留下一个吻。
“你是谁?”神谷健太问他,从浴室里带出来的气温已经散去,他能明显感觉到皮肤接触在空气中的凉感。
“我没法回答你,”青山陆松开了他,但是却牵起了他的手,拉着他走出厨房并朝着卧室走去,“其实我想告诉你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这次我并没有生气,我怎么会生气呢?”
青山陆把卧室的门关上,这样两个人进入了同样的一个密闭的空间,一时间无言,只有空调运作的轻轻风声。青山陆坐在神谷健太的旁边,把他的手捉过来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捏住他的手指肚子。
他们都看着神谷健太的手指,最后还是青山陆再次开口。
“我想和你说分手,但是其实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分手这个说法是不成立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好我们的关系,这两天没有理你的原因就是这个,我需要好好想想,你懂我意思吗?”青山陆叹息,换了一个手指捏。神谷健太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等着他继续说。
“你认为我是生气了是吗,所以才来我家做了晚饭是吗?”青山陆问完后就等着神谷健太主动开口,空气静悄悄的,让他动作时发出的声音窸窸窣窣变大了很多,神谷健太终于抬起头看向他眼睛。
“我没有……我没有违反规则……是他自己摸上来的,”神谷健太答非所问,肉眼可见的突然紧张起来,反手紧紧抓住青山陆的手指。
“我现在没有问你这个。”青山陆拍了拍他的手背,扭头看见神谷健太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耳环戴上了。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分开?”
“是的,我们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这对我们都不好,还记得你在今天的演出中忘了多少动作吗?”
神谷健太看上去有些着急,并且强忍着泪水让他的眼眶变得红红的。但他最后还是没有哭。
“我会改的,我也不会再违反我们的规则,求你了,别不要我……”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卑微的祈求一个事情,在任何的关系中他秉持着这让自己高兴的心态和其他人交往。但大概这是第一次他被伤害到吧。
青山陆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微笑,手抚上头发,顺下来,捧住他的脸,前倾吻了他一下。
“我们之间没有规则,因为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仅仅是同事队友甚至于朋友都不能对对方制定规则。”
神谷健太听见这个一下就生气了,那之前合着我都白让你操了?慌忙质问他。
“你什么意思啊?你玩了我整整一年,你现在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神谷健太生气的时候嘴巴撅的老高,眼尾好看的细纹向上挑起,比生气更多了一些可爱。
“也不能这么说,嗯……我觉得这么多天也应该算你通过测试啦,对不对?”青山陆张开嘴咬住神谷健太左手无名指,在指根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看神谷健太惊慌失措地从青山陆嘴里把自己的手指抢回来。
“你,你干什么?!”
“我说我们现在没有关系,那么你愿意从现在开始展开一段关系吗,比如做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