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快到尾声，音量早就被关掉，只有屏幕里透出的忽明忽暗的光，不怎么亮，反倒衬得客厅以外的地方更黑了。
川村壱马窝在软软的沙发里，头枕在长谷川慎肩膀上，呼吸绵长，睡得很香。
一张毛毯盖两个人，好像会比平时更暖和。
长谷川慎低头注视着川村壱马的睡颜，电视的光映进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他低下头，亲了亲川村壱马被发丝掩住的额头，香香的，是洗发水的味道。
长谷川慎感觉到川村壱马无意识地缩了缩肩膀，两个人相贴的肌肤轻轻摩擦，微痒的触感唤回了他的理智，依依不舍地顿了两秒，然后起身，掀开了自己身上的那半张毯子。
川村壱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身边消失的温度让他不太适应，下意识想撒娇，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横抱起来。
被迫离开软沙发的感觉不太好受，于是他哼出拖着尾音的鼻音，以示不满。
“回卧室睡。”长谷川慎的声音有点哑，但听起来还是软软的。
川村壱马就着被抱的这个姿势伸出胳膊，环过长谷川慎的后颈，身子已经躺到床上了，但还是不愿意放开。
卧室黑漆漆的，川村壱马撑起身，凭着感觉去亲长谷川慎的唇。
第一下就亲到了，内心的满足感推着川村壱马，让他想要吻得更深一点。
可是下一秒，就被按着肩膀躺回了床上。
“我去关电视。”长谷川慎起身走出卧室，像是在逃避川村壱马。
这种感觉当然不好受，川村壱马抿抿嘴，拉过被子盖好，然后缩成一团。
两个人是炮友关系，但是前天，长谷川慎向川村壱马表白了。
收到表白是川村壱马意料之中的，所以他按照预先想好的方式进行回应。
先是做出了一个非常惊讶的表情。
“为什么？”然后再提出疑问。
“抱歉，慎，我觉得......还是保持现状比较好。”最后犹犹豫豫地拒绝。
炮友的话，做爱、接吻、亲密接触，这些对川村壱马来说就足够了。确认关系之后反倒变得麻烦起来，要更多地顾及对方的感受，还要承担一些责任。
川村壱马很自私，他只想享受爱情的权力，但是不想承担爱情的义务。
上床的时候就怎么放荡怎么来，常常把长谷川慎闹得脸红，埋在体内的那根也越捣越重。
下了床他也喜欢越界，抱一抱，摸一摸，拉着长谷川慎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吻得难舍难分。
长谷川慎对待川村壱马的态度也越来越暧昧，川村壱马心安理得地享受，但是谈恋爱是不可以的，川村壱马目前对谈恋爱这件事比较抵触。
呃，目前。
拒绝表白之后，长谷川慎冷淡的态度让川村壱马有点难过。
刚才在沙发上，其实他一直都没睡着，长谷川慎亲他额头的时候，他难免有些开心。
人都想要被爱。
但是回到卧室，长谷川慎却拒绝了他的吻。
这到底算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川村壱马心安理得地伤心，完全忘了他自己才是欺骗感情的那一方。
或许是因为他现在也体会到被人拒绝的滋味了。
按一下开关，电视发出的光也在刹那间消失，长谷川慎回到卧室，躺上床，跟川村壱马说晚安。
川村壱马赌气地没有回答，长谷川慎沉默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川村壱马，闭上眼睛。
表白失败后，长谷川慎觉得川村壱马至少会改变一些态度，比如疏远他，或者其他什么行为。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就像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窗户纸被捅破了，为什么川村壱马还能这么平静呢。
是因为本来就不在乎吧，所以才怎样都无所谓。
失落感压得长谷川慎快要崩溃。
腰间搭上了一只胳膊，后背也被人贴紧。
川村壱马先低头示弱，可是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壱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继续做炮友吧。
长谷川慎越想越难受。
“结束吧。”长谷川慎抓着川村壱马的小臂，从自己的腰上移开。
“嗯？结束什么？”川村壱马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疑惑和惊讶。
这让长谷川慎感觉是自己辜负了他。
“所有的，都结束吧，以后就做普通朋友就好了。”
或许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但是长谷川慎不在乎，他只想让自己不要再为此而痛苦了。
既然川村壱马不爱他，那他索性也自私一点好了。
“别这样，慎，我们......”
“我去小卧室睡。”长谷川慎打断了川村壱马想要挽回的言辞，不留任何余地。
长谷川慎强硬的态度让川村壱马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慌乱地伸手，拽住长谷川慎的睡衣下沿。
手心攥到一小块布料之后，川村壱马才后知后觉地觉得奇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做。
于是他松开手。
“好，那就结束吧。”
长谷川慎觉得自己好可笑。
当川村壱马攥着他衣服的时候，一瞬间，他其实是有些心软的。
要不算了吧，继续维持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吧。他自暴自弃地想着。
然后他就听到身后的人说，那就结束吧。
好可笑。
长谷川慎躺在小卧室的单人床上失眠了一整晚，窗外渐渐亮起来，光线微微弱弱的。
他听到川村壱马出来洗漱的声音。
哗哗的水流声听起来莫名的刺耳，搅得他心烦意乱。
把脸埋进团成一团的被子里，水流声停止后，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长谷川慎紧张起来。
门被打开了。
长谷川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川村壱马，所以选择一动不动地装死。
川村壱马沉默地走到床边，站了很久，久到长谷川慎快要睡着了，他才离开。
一切都结束了。长谷川慎缓缓睁开眼睛，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一样。
那天之后，长谷川慎再也没有主动找过川村壱马。
川村壱马还是会逮着机会就对长谷川慎动手动脚，再过分的举动也只能换回来一个腼腆的笑。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回应。
每一次，每一秒，川村壱马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长谷川慎的冷漠。
怎么会有失恋的感觉。川村壱马百思不得其解。
找不到人解决生理需求，当欲望袭来的时候，就是川村壱马最想念长谷川慎的时候。
好奇怪，明明可以经常见面，但他还是很想长谷川慎。
每一次自慰，心里都会更加空虚。
他靠着脑海里的回忆，想象是长谷川慎在帮他撸动性器，是长谷川慎在揉捏他的乳头，是长谷川慎......
“慎......”
在射精的那一刻，川村壱马情不自禁地呢喃出这个名字。
明明是自己先不想负责，失去了又开始后悔。
川村壱马觉得自己就是贱。
他缩成一团，怀里抱着长谷川慎之前留在他家的卫衣。
如果是慎的话，那么他也是愿意承担爱情的责任的。川村壱马在睡着前迷迷糊糊地想。
后台吵吵闹闹的，没人注意到他们。
“真的好喜欢慎啊。”川村壱马两只手抓着长谷川慎的手腕，半是撒娇半是开玩笑的样子。
其实他内心紧张得要死。
他太在意长谷川慎对这句话的反应了
然后川村壱马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长谷川慎皱了皱眉头。
“请不要开这种玩笑。”长谷川慎看着川村壱马的眼睛，认真又严肃地说。
“才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川村壱马大方地对视回去，想要证明自己的心意。
可长谷川慎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川村壱马有点着急，长谷川慎的疏离和不信任让他快要走投无路。
于是他踮起脚，趴在长谷川慎耳边，用小小的声音说：“请跟我在一起吧”。
长谷川慎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搞不明白川村壱马为什么要这样，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拒绝了就一辈子不要反悔，就算是开玩笑，也要有点分寸。
长谷川慎没由来地有些生气，又觉得自己有点可悲。
“我觉得还是保持现状比较好。”这是川村壱马拒绝他时说过的话，他现在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川村壱马僵住。
“那今晚要来我家吗，我最近有点想你了。”他压着心中的情绪强颜欢笑，说出口的话在长谷川慎听来，话外音要比本意多一万倍，暗示意味十足。
川村壱马是真的很想他，身体也想，心里更想。
长谷川慎还是很喜欢川村壱马，但他也清楚地记得被拒绝后的挫败和心痛，他无法释怀。
再次面对这种事情，警惕，多疑，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人总是不会珍惜太容易得到的东西，长谷川慎深知这一点。
于是他拒绝了川村壱马。
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是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长谷川慎想。
如果壱马真的喜欢我的话，就坚持一下吧，证明给我看，就像我被你拒绝之后，还是无法控制地爱着你。
长谷川慎看着川村壱马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住了想要抱住他的冲动。
当天晚上，长谷川慎又收到了川村壱马打来的电话。
不知为何，心跳突然有些加速，他犹豫着接通，然后听见了一声声带着鼻音的呻吟。
“慎......”川村壱马像是在撒娇，也像在抱怨，长谷川慎来不及细想，因为那人喊完他的名字之后又开始小声淫叫起来。
长谷川慎对自己下身诚实的反应有些无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了半晌，才发现让壱马一直演独角戏好像不太礼貌。
“慎不来的话，我就找别人了。”果然，川村壱马语气极差，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把电话挂了。
川村壱马撂的狠话让长谷川慎有些生气，可是当他再打过去时，川村壱马已经把他拉黑了。
川村壱马家的家门钥匙一直挂在他的钥匙串上，之前想还回去，却被川村壱马以前辈的身份强硬地拒绝了。
长谷川慎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用这把钥匙了，可是现在，占有欲让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壱马跟谁都可以吗。那自己到底算什么呢。去川村壱马家的路上，长谷川慎越想越气。
川村壱马擦干净手上的精液，高潮后的情绪波动有些大，他愤愤地锤了一下床，把长谷川慎的卫衣团成一团揉来揉去。
有点疲惫，川村壱马仰躺回床上，以为今天就这么结束了。
几分钟后，他突然听到自家门的门锁被人打开了。
多少有点恐怖，川村壱马慌乱地走出卧室。
是长谷川慎。
他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组织语句，长谷川慎就走到他面前，卡住他的后颈。
“找到别人了吗？”长谷川慎问得真挚，语气与他手上粗暴的动作截然相反。
两个人贴得极近，川村壱马被迫仰视着长谷川慎的眼睛，这个姿势带来的压迫感让他无所适从。
长谷川慎掰着川村壱马的肩膀，把人推到床上。
川村壱马挣扎着想要逃开，可是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不松不紧地掐住了。
长谷川慎知道川村壱马的脖子很敏感，以前做爱的时候被人亲一下都要爽的浑身发抖。
果然，川村壱马皱着眉头咬紧嘴唇，像是在忍耐差点破口而出的呻吟，一动不动，像是被揪住后颈的小猫。
长谷川慎满意地亲了亲川村壱马，然后用另一只手隔着裤子揉捏那人的性器。
太久没被人碰过，川村壱马仰起头惊喘一声，两只手软软地推拒着，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勾引。
川村壱马没由来地有点担心，长谷川慎的那件卫衣就在另半张床的枕头上放着，如果长谷川慎问起来，他到底该怎么撒谎才能糊弄过去。
可是长谷川慎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件衣服，川村壱马很快也没精力想了。
下身被扒光，川村壱马认命地攀上长谷川慎的肩膀。
他在喘息的间隙叫长谷川慎的名字，可是那人就像没有听见一样。
润滑液还是在床头柜的老位置，前戏做得很潦草，那根粗硬的东西插进来的时候川村壱马挺起腰腹痛呼出声。
撑着身子想要后退逃跑，可是腰又被死死掐住。
后穴的痛和痒让他止不住地颤抖，每往深处顶一下，他的理智就崩塌一点。
长谷川慎是狠了心要折磨川村壱马的，他认准甬道里最敏感的那处，重重地又磨又顶。
川村壱马受不了这种不顾他死活的性爱，长谷川慎曾经很照顾他的感受，当他哭喊着说不行了受不了了的时候就会很乖巧地停下来，摸着他的头发让他缓一缓。
可是现在无论他怎么求饶，那人都充耳不闻，甚至还把三根手指伸进他的嘴里乱搅。
身体里的肉棒还在一下一下地捣，川村壱马含着手指闷闷地呻吟，呼吸不畅，口水也来不及吞咽，从嘴角流出来，滴到枕头上。
很爽，爽得快要崩溃。
长谷川慎骂他骚货，羞耻感让川村壱马委屈地摇头，被堵住的嘴呜呜地叫，双眼含泪，湿软的穴也反射性地夹紧，把体内的性器裹得更深了一些。
臀瓣上猛地被人扇了一巴掌，川村壱马吓得浑身一抖，穴内剧烈收缩，长谷川慎觉得有趣，便任性地朝着两瓣臀肉又拍又捏。
一下一下缩紧的穴肉又热又软，受到恶劣的对待之后好像更加懂得怎样伺候肉棒。
川村壱马觉得长谷川慎好坏，这种状况让他不确定长谷川慎对他是爱是恨。
不过，至少长谷川慎来找他了，这就够了。除此之外，川村壱马什么都不在乎。
刚刚自慰的时候已经射过一次了，短时间内再次想要射精有些困难。
体内令人战栗的快感逐渐变得生硬，甚至有些疼痛，川村壱马被不上不下的感觉磨得眼神迷离。
长谷川慎最看不得川村壱马这副任人宰割的表情，于是把人翻了个身，就着后入的姿势深深地操进去。
整根没入的时候，川村壱马被顶得浑身痉挛，张开嘴想要尖叫，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甚至忘了呼吸。
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先前滴在枕头上的口水蹭到了他的脸上，混着眼泪和新的口水，把他搞得乱七八糟的。
后穴里持续的刺激让川村壱马大脑宕机了很久，连自己射精都没有意识到，等他缓过神之后还奇怪身下的床单为什么湿乎乎的。
后颈被掐住，肩膀也被按着，川村壱马挣扎不开，只能无奈又崩溃地攥住床单。
越来越狠的几下捣弄之后，长谷川慎拔出性器，射在川村壱马的尾椎附近。
皮肤接触到精液，川村壱马迷迷糊糊地缩了缩身子，然后就被人扳着脖子接吻。
长谷川慎还算有良心，射完之后先拿来纸巾给他擦了擦身子，又把人挪到一边，象征性地擦了擦床单上的精液。
川村壱马神志不清地躺在另半张床上，眼前是长谷川慎的那件卫衣，他下意识伸出手把衣服抱进怀里，然后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在一起之后，长谷川慎再三追问川村壱马为什么那个时候要把那件卫衣放在床上，为什么那天做完之后川村壱马在睡梦中也不愿意放开那件衣服。
对于这些问题，川村壱马永远都只有一个回答。
“因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