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树4岁的时候跟爸爸妈妈去参加了一个慈善活动——救助弃养的小动物。
当大家都在可爱的小猫小狗小兔子的围栏前讨论挑选时,藤原树发现有个小孩特别与众不同,他抱着一只粉色的小猪坐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这个小孩的脸肉嘟嘟的,鼻子圆滚滚的,白白嫩嫩仿佛待宰的小猪。藤原树来了兴趣,跑到他旁边。
“你要摸摸小猪吗?它很乖的,不会咬人。”突然有客人过来,猪猪男孩兴奋地介绍起来。
“它会和你一样乖吗?”藤原树眨巴着眼睛没有去摸小猪,反而摸了摸这个猪猪男孩的头。
猪猪男孩的目光追着藤原树的手掌向上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纯真又灵动。
藤原树的心被烘得暖暖的,他说不出理由,但比起小动物,他更想要面前这个人。
“你如果听我的话,我就把你带走。”藤原树捏了捏男孩的脸颊,手感不错。
男孩呆愣愣地抬头,下午的阳光正好洒在藤原树全身,整个人和小王子一样光彩夺目。
“你叫什么名字?”
“北人。”
树把妈妈拉过来,抬手指向那边。
“我要养他!”
“欸?i酱不是想要养小猫咪吗?怎么改成养小猪啦?”
“不是,我要养的是他!”小手一怼,怼在北人的脸上。
孤儿院的院长和藤原夫妇如实介绍了北人的情况,弃婴,在院里长到5岁,身体健康没有疾病,性情温和,腼腆话不多,这样的孩子是最适合收养的。
藤原树不要小动物,就要北人。他在家里是独子,任性惯了,只要他想要的东西作天作地一定要搞到手。藤原夫妇拗不过儿子的胡搅蛮缠,看北人长得挺好看的,乖巧的模样惹人怜爱,院长给的评价也不错。夫妇俩估摸着多一个同龄孩子陪陪树或许能改变树小少爷的坏脾气。于是办了收养手续,北人改姓藤原,成了树的哥哥。
北人抱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到了藤原家,他看着金碧辉煌的豪华别墅,紧张得都不敢脱鞋进去。
藤原太太温柔地对他说,“hokuto,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你可以放轻松一点。”
北人发着愣一动不动。
还是藤原少爷霸气,抓住北人的手就往屋子里走。
“欸?鞋子会弄脏地板的!”北人吓得踮起脚尖贴着墙壁。
“别管了,会有人擦的,你在门口还要站多久啊!快陪我一起玩啦!”
北人被硬拽着带进树的房间,乍一眼看是男孩子的风格,但因为欧式的摆设过多,更像是公主房。
北人噗嗤一声笑出来。
“嗯?你在笑什么?”树拧起眉奇怪地看他。
“没有啦~”北人摆摆手,把自己怀里的书包放下,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好漂亮!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窗帘。”
树洋洋得意地拉开衣橱,“看!我还有好多王子的衣服。”
镶着金丝的各种欧式王子装,北人睁大了眼睛。
“哇啊!好漂亮。”
“当然。”
“我是说你穿上以后肯定很漂亮。”
树的脸微微发红,他把衣橱合起来,小小声的嘀咕,“……你也可以穿。”
当天晚上,藤原夫妇整理出一间空房给北人,树却不依不饶地拉着北人要一起睡。
“hokuto是我的宠物!我不要和他分开。”
“itsuki不可以任性,hokuto不是宠物,是你的哥哥。”
“我要和哥哥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树抱着北人的胳膊就是不松手,瞪着眼睛露出一副谁也不许抢我东西的架势。
藤原夫妇说不过他,蹲下身问北人愿意和树住一间房间吗?
北人点点头,一个人睡会寂寞,两个人刚好。
入夜,吵累了的树,靠着北人的肩膀很快就睡着了。他还是紧紧勾着北人的手臂,睡梦中也没有放开。
北人从未被这么依赖过,很新奇。两个人贴合着睡觉,很温暖。树细软的呼吸打在他脸上,和他白天抱在怀里的小猪崽一样,需要宠爱和照顾。北人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责任感,是树把他带离冰冷阴暗的孤儿院,给了他柔软热乎的床褥。树赠予他崭新的生活,他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去报答树。
“i酱~”北人把额头抵住树,“以后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听话的。”
藤原树很霸道,霸道地每时每刻都要北人在他身边。吃饭睡觉洗澡,一刻不离。
家里两个孩子果然比一个孩子热闹,藤原太太做饭也有了动力。藤原树看着蛮不讲理,却从不吝啬把好东西分给北人。吃的穿的用的,但凡树有的,北人都复刻了一份。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听说有钱人领养表面上做慈善,背地里却在虐待,毕竟不是亲生的,谁会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掏心窝子好呢?藤原一家子是真的对北人好,北人从起先的拘谨怯懦,到逐渐绽放出自然的笑容,他喜欢新的爸爸妈妈,喜欢新的弟弟,喜欢这个家。
日子过得很快,北人彻底融入进藤原家。到了新学期,背上书包。他比树大一岁,藤原夫妇让他转入树的贵族学校,小学初中高中连读,所以即使他们不同的年级也可以每天一起上下学。
藤原太太看两个男孩在长身体,再睡同一张床不合适,定制了一张新床。但树黏北人黏得很,晚上不抱着北人就无法入睡。北人很识趣地爬过来搂着树,拍着他的后背哄他睡觉。树撒娇说你唱歌给我听吧。北人没有上过音乐课,全凭自己天生的才能哼出未名的歌。
“真好听~”树扒着北人的胸口陷入沉沉的睡梦。
他们需要彼此,就好像并蒂莲那样共生共存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
树养成了睁开眼就要看见北人的习惯,所以北人每次先醒来都会安静的等待,等树迷迷糊糊动下鼻子揉眼睛,打着哈欠醒过来,捏捏北人肉嘟嘟的脸颊。
“早啊~”
“早!”北人握住树软软的小手笑着回应道。
他们每天过得比蜜还甜。
北人无条件地宠着树,不管树开玩笑还是恶作剧都不会生气。树后来放弃了和北人闹脾气,因为北人就像团棉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没意思。但这团棉花杵在面前,不对他做些什么又不甘心。树就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北人不会抗拒不会说不要。树觉得很满意,证明了北人确实是自己的所有物。
时间一晃到了两个人上初中,褪去孩童的幼稚,俊美的外形优雅的气质,吸引了不少羡艳的目光。
树天生傲骨,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女孩子的热情还未靠近就被冰封,久而久之,也没人敢再上前自取其辱。
北人则和他相反,温润如水平易近人。于是从树那里碰壁的女孩子就把目标转移到树的哥哥身上。
北人的鞋柜塞满了情书,他拿出室内鞋的时候,带出许多信封掉落地上。树看见了,故意踩上去。
北人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拍了拍,树皱眉不爽。
“干什么?你要挑一个交往吗?”
“这是别人的心意,不接受也应该还给人家。”北人把信放进书包。
“不许!”树抢过来丢进垃圾桶,“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看情书,更不可以去接触女生。”
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上楼梯,他们是不同的年级在不同的楼层,北人没有跟上去,看着垃圾桶双手合十默声道歉。
高调的作风总会引来一部分人的不满,碍于树的少爷身份他们有所顾忌不好下手,但北人是养子就无所谓了。
堵在厕所浇了一身的水,北人的衬衣贴着皮肤湿透了出来。这种把戏在孤儿院经历太多,他麻木得都给不出惊讶的反应。从厕所出来,晃晃悠悠去教室换运动服。
私立学校的大小姐大少爷们可能没见过这种电视剧里才有的霸凌场面,惊恐得躲在一边让出一条空路。
搞事的人当然想到北人会回来换衣服,早就把运动衫裤剪烂,等他在全班面前出丑。
北人望着手里的一团破布,不生气也不难过。他朝平时和他关系不错的同学投去求助的眼神,同学怕引火上身,避开了眼神。
北人瘦弱的身体站起来,旁边的人以为他要报复,吓得又退后三尺。
北人走路仿佛风吹就倒,从背后看脆弱得不堪一击。有人透过窗户见他在走廊上飘忽前行,不知道要去哪里。
树的手机震动,然后就看到line群里炸了锅。
北人佝偻的背影刺得他眼睛发疼,也不管还在上课就冲了出去。
跑过走廊并没有北人的影子,打北人的手机也不接听。树快气炸了,恨不得去校广播喊北人你给我滚出来!
北人从保健室推开门出来,撞见双眼通红的树。
“i酱你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树冲过去抱紧北人,“被欺负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只是衣服弄湿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借了取暖器,已经烘干了。”
树的下巴搁在北人的肩膀上,手环住北人细瘦的腰,“你以后要多吃点饭,别人才不能欺负你。”
“这算欺负吗?”北人笑起来,“比起i酱在我洗澡时偷拿掉睡衣,他们起码还给我留了衣服啊~”
树抬起头,剐了北人一眼,“所以我才是最坏的坏人咯?”
北人眯起眼睛笑得更开了。
这件事最后还是惊动了校方,经过调解,肇事者写检讨书赔偿了运动服。
藤原太太生怕北人心理受到创伤,特地申请在家休息几天。
树嚷嚷着陪同疗伤非要留下来守着北人。
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和妈妈送来的精致点心。北人不禁发笑,“你是不想去上课吧。”
“我要看着你啊!你这么不让人放心。”树靠着北人的后背,他心中郁结,总觉得不教训一下欺负北人的那群家伙就是不舒服。
北人见树生闷气,就用背顶他,树回顶,两个人幼稚的闹起来。
“i酱我真的没事,谢谢你关心我。”
树停下胡闹,声音憋闷着,“那你以后有事第一时间来找我,不许瞒着我。”
“嗯,好啊!”
树转过来,看见北人脸上单纯的表情无辜的大眼睛,好像世界上根本没有任何可怕的事情可以打败他。
“真是服了你了。我们去学拳击吧,遇到坏蛋就可以把他们打趴下!”
树边说边兴致勃勃的挥舞拳头,顺便拿起桌上的蛋糕挖了一勺吃起来。
“哇啊!这个好好吃啊,你要不要来一口?”
北人看着树满脸激动的表情,眼睛里闪烁着亮亮的光芒,嘴角沾着白色的奶油。
“嗯。”
倾过身,伸出舌尖,舔掉那抹奶油。
欸?
树愣住了。
北人理所当然的舔嘴唇回味,“好吃。”
有哪里不对吗?
北人用眼神问他。
不知道,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北人接过树的勺子挖起剩下的蛋糕。
“你……”可以吃旁边那个。
树把话咽下去。
“喂我。”
北人把勺子递过去。
树推开勺子,“像刚才那样,我也要吃你嘴边的奶油。”
北人弯起眼睛笑,用手指沾了一坨在自己嘴巴上,然后故意嘟起嘴唇。
树按住北人的肩膀,深呼吸两口气,靠近,舔舐。
“是不是很甜?”北人问。
“嗯,好甜。”
树像是为了证明他没有骗人,又对着北人带水光的嘴唇舔了一圈。
“hokuto你好香!”
北人笑起来,“还要吗?”
十四五岁,是少年心最萌动的时候,想要又不确定该不该要。
树和北人的肢体接触逐渐增多,像是互相吸引一般,总是忍不住想拥抱想抚摸。
夜晚没有开灯,房间漆黑,他们侧躺在床上,手搭在对方的腰上。
额头抵着额头,轻轻喘息。
北人喜欢摸树的后背,手掌滑过他细腻光洁的皮肤。
树喜欢摸北人的肚子,肉肉的微微鼓起来柔软好捏。
他们在入睡前总要这样玩笑般地在对方身上留恋一会儿,再沉沉地睡去。
很奇怪,明明是一样的身体构造,却总也摸不够似的。
树在睡梦中扬起嘴角笑,觉得好幸福。
升入高中部,两个人的个子拔高,眉眼间的英气完全显露出来,妥妥的超级无敌大帅哥。加上后来他们去练拳击,胳膊胸部练得壮壮的,学校里再没人敢去招惹他们兄弟俩,树在走廊里几乎是横着走的,趾高气昂像极了不良头目。跟在他旁边的北人戴着细框眼镜倒是斯斯文文,但他不能和周围同学说太多的话,说多了会被树不满的眼神瞪过来警告。树的宗旨很简单,你是我的,不可以给其他人有遐想的机会。
当然他们的妈妈除外,藤原太太甚是高兴,她没有想到当初土土的猪猪男孩会出落成万里挑一的天仙,对北人的喜爱远超过了自己的亲儿子,起劲的买新款衣服新品鞋子给北人装扮上,拍照到处炫耀。
树对此倒是不妒忌,北人在外面不被欺负,在家里被善意对待,就是他能给北人最好的保护。
北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完美的,性情还是如初遇时那般温和恬静。树有时候不说话,就撑着头看北人。北人转过身,发现自己被树盯着,好笑地问:“怎么了?我长得很奇怪吗?”
“是啊,好奇怪。”树慵懒地说,“奇怪得让我看别人都是丑八怪,只有你最好看。你说你到底对我下了什么蛊?”
北人的脸微微发烫,树的话像是调戏又像是调情,但不管哪一种对他们的兄弟关系而言都不合适。
高中生比初中生懂得多,追求他们的不仅有女生,还加入了男生。放学后大胆的学弟堵在校门口直接拿出手机要联系方式,美曰其名北人前辈打篮球的技术太好了,想学习一下。
树手插裤兜嗤之以鼻,“你球技很好吗?胡吹吧。”
北人自然知道是不可能加对方好友的,委婉地搪塞过去。
树已经向前走了一大段路,北人小跑着跟上去。
“生气了?”
“懒得管你。”
北人并排走到树的旁边,主动帮他拿书包。
树两手空空,莫名地不悦。
“干嘛啊?”
“牵你回家啊!”北人的手紧紧抓住树的手,搞得树突然满脸通红。
“哥哥带弟弟回家,有什么不对吗?”
树憋了很久憋出一句话,“你拿两个书包不重吗?”
“不重。”北人看树不好意思的表情,再将一军,“要我背你回家吗?”
“不要!”甩开北人的手,树气鼓鼓地往前走,走了两步又折转回来把自己书包夺过去。
“我们比赛,谁先到家谁就可以吃冰激凌!”宣布完飞一样的往前跑。
北人在后面笑,谁要和你抢啊,都给你吃。
女生间传阅的漫画书不知怎么地传到了树的桌上。树偶尔无聊也会看漫画,顺手就翻了翻。
这一翻可打开了新世界。
两个男人拥抱接吻,还……
树瞪大眼睛啪得合上,才看清封面上大大的BL两个字。
他抬起头,发现坐在窗边的几个女生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地看向他。
莫非?她们认为自己是男同,所以故意把这种漫画放在桌上试探我的吗???
树生气地把漫画丢过去,走出教室。
胸闷堵得慌,他拉开走廊窗户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还是郁结。
“i酱~”北人正好送作业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树拍了拍他。
北人身上和自己相同味道的柔顺剂让树顿时安心,他靠着北人的肩膀闭上眼吸取养料。
眼睛再睁开时,又看到那群女生躲在墙后交头接耳。
她们是在讨论我们吗?我和北人是……同性恋?
树惊恐得把北人推开。
“好恶心。”
“欸?”北人错愕地看着树怒气冲冲离开,想追上去问什么恶心。但他没有移动步子,他怕树回答:是你恶心。
那天放学回家,树走在前面和北人拉出几米的距离。北人也不像以前那样主动跟上去,反而故意放慢脚步,让两个人越离越远。
树看见路边摊在卖可丽饼,习惯性地问旁边“吃吗?”,然后发现旁边没有人。转身,身后也看不见北人的影子。
树开始紧张,东张西望找人。
绿灯跳红灯,北人停在马路对面。
树站在路口看着他。
“为什么不过来?”扯起嗓子喊。
北人指了指信号灯。
“我问你为什么不跟紧我!”
北人的手缩回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埋在树胸口的那股无名之火堵得他难受,见没有车子通行,不顾红灯没有结束,就向北人跑去。
北人慌得连连摆手,“你快退回去!危险!!”
转弯处有自行车过来,北人丢下书包,用肉身接住飞奔而来的树,将他转到内侧,吓得骑行的人急刹车。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一连串的道歉后,自行车骑走了。
北人再去查看怀里的树,“你怎么样?没事吧?干什么那么急啊?马上就跳绿灯了,你这样多危险,万一出事了我怎么和妈妈交代啊?”北人像个哥哥一样揉着树的头毛又是安慰又是教育。
“你为什么不在我旁边?”
“欸?”北人的手停下来。
“你必须在我的视线里,你怎么可以不打招呼就消失呢!”
树的语气是质问的,但眼睛里有水光,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
北人突然就没办法淡定了,抚摸头发的手指改成轻揉树的眼角。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以为你不想让我呆在你身边。”
“怎么可能!”树红着眼睛瞪他,毫无气势反而楚楚可怜。
北人的心被揪起来,恨自己为什么要误会树,就算树真的厌恶自己,自己也不应该选择“离开”这个最坏的方式。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眼看着北人也要哭出来,树捏了捏他的脸,“不许哭鼻子,太丑了。”
“嗯。”北人憋回要流出来的眼泪,“我们回家。”
捡起书包,牵上树的手。
“那边在卖可丽饼,要吃吗?”
树心里的郁火消散了,果然北人会和他想到同一件事上。
“吃!我要吃两个!!”
转眼到了暑假,北人离高三毕业还剩下半年,树帮他选好志愿,树以后也会考这所大学。但他们有一年的时间不能在一起,树只要想到北人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知道什么人来勾搭北人,就坐立不安。
“我能不能跳级啊?和你一起去大学?”
“那不如我留级陪你啊~”北人笑着刮了刮树的鼻子。
“也不是不可以。”树嘟嘴回答。
“拜托,留级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吗?藤原家养出来的儿子是个留级生,好听吗?”
“好听!”
北人假装生气地去挠树的痒痒,树边躲边反击。两个人闹着闹着倒在了床上。
房间里空调运转的声音,温度没有设很低,微微发热,脖颈间有细薄的汗。
树眨了眨眼睛,自从无意中接触了BL漫画后,他心底的疑惑越滚越大。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看黄书黄碟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他跟着同伴们看过,有点感觉却不是很起劲。于是他一个人偷偷去租赁店找“那种”片子,找到了租下来了,但因为和北人住一间房间,他根本没有机会欣赏。
此刻北人躺在他面前,近在咫尺,呼吸喷在脸上,撩得他心理难受……而更难受的是下面某个地方。
“hokuto~”树开口,声音干涩,“我想和你一起看个电影。”
“嗯,好啊。”
他们靠坐在床头。
对面电视屏幕里两个赤裸的男人在交缠,水声啧啧。
北人皱了皱眉头,但没有说话。
树生怕他逃走,抓住了北人的手。
“讨厌吗?”
“嗯?”北人没有反应过来,转过头去看树。
“觉得恶心吗?”树盯着电视画面,声线冰冷,抓着北人的手却又用力了几分。
北人感觉到他在紧张在害怕,摇了摇头。
然后意识到树看不见。
“不讨厌,不恶心。和i酱在一起做任何事,我都很开心。”
树拿起遥控器啪得关掉电视,翻身跨坐在北人身上。
“那如果我对你做这种事呢?会讨厌吗?会恶心吗?”
树的双手撑住床板,完全将北人圈在属于他的空间里。
“不讨厌,不恶心。”北人的脸上没有惊恐诧异不解,平静如水,甚至嘴角有些微微上扬。
树莫名的来气,挑起北人的下巴吻上他的嘴唇。
他们俩都不会接吻,舌头牙齿撞在一起。但树不会退缩,就算是啃咬也要继续。
用蛮力把北人的嘴唇咬得红肿,树放开他。
“现在呢?”
北人眼睛里充满笑意,“我怎么会讨厌i酱呢~说起来是i酱先说恶心的。”
“什么时候?”
“具体不记得了,在某天的走廊里。”
树在脑海里搜刮,想起那次女生们在背后窃窃私语,他火大了好像是骂了句恶心。
“不是在说你。”
“嗯,我猜也是。”
树看着北人红艳艳的嘴唇,心思绕回来。
“不许扯开话题!现在是我在问你。我亲你吻你,不觉得奇怪吗?会不会觉得不舒服?你为什么不推开我?”
北人好笑地噗嗤一声,把树又激怒了。
这下发了狠地去扯北人的裤子,外裤连同内裤一起拽下来,手握住了软绵绵的性器。
“这样呢?这样也不反感吗?”
北人确实没料到树会猛然进攻,一时错愕忘记要去应对。
树开始撸动,手指毫无章法的粗暴行为产生痛感,唤回了北人的意识。
“你等等!”北人惊呼出声制止。
刺耳的高音让树终于泄了气,“讨厌了?”抬起头绝望的眼神看向北人。
“不是啦~是你太粗暴了,命根子会被你搞废的。”北人把树的手拉开。
“还是让哥哥来教你吧。”
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他努力克制呼吸,但下身不断传来的快感要憋不住了。他咬紧嘴唇,眼眶里溢出泪水。
“……够了。”他颤着音让北人停下来。
“马上就出来了。”
北人白净的双手握着粉嫩的阴茎。树只是微微把视线下移,看到了这个刺激的画面,立刻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脸涨得通红。
“你为什么会这些?”
“嗯?难道你从来没有自己撸过吗?”
树愤恨地瞪北人,明明他们生活在一起,北人竟然能瞒着他做不知道的事。
“你……”埋怨的话被打断,下身积攒的快感爆发了。
树抓着床单低吼,射在了北人的手心里。
大口喘气,太舒服了。是无法形容的感觉,贤者时间让他忘记了去质问北人,他闭上眼睛,再没有比这一刻更幸福的时候了。
北人望着正在回味享受的树,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拼命告诫自己不应该踏过这条线的,为什么没能忍住打破了呢?
北人轻叹一口气,下床找纸巾擦干净手里的“罪证”。
脚未着地,就被树一把拉回来。
“想逃走?”
“不是的,我……”北人话没说完,下面那根突然被握住。
“又想自己偷偷解决吗?”树扬眉,脸上是挑衅的表情。
半勃起挺高的性器,证明了北人也是有感觉的。身体上的反应不会骗人,树非常满意。
树学着北人先前的动作帮他手交。
北人意外的敏感,与自己不同触感的手掌从龟头到柱身上下滑动,禁不住发出软绵的呻吟,下意识地推拒树。
树索性把北人按倒在床,用膝盖压制住他不许乱动。
手上加快速度。
北人的呻吟中混着气音的喘息,是攀顶前最难耐的一段时间。他把树刚才抓烂的床单继续抓皱,脚尖绷紧,弓起腰。这个动作就好像他在主动把自己往树手里送,树得意地用眼睛盯着北人陷入情欲的模样,每次用力地刮擦都能获得一声曼妙的娇喘。
树上了瘾,分开北人的双腿,除了柱身囊袋,他还把大腿内侧屁股都摸了个遍。隐秘的从未被人触摸过的肌肤正在被肆意蹂躏,北人慌乱得想躲,但后面就是床头,无处可躲。他只能无可奈何地将自己敞开,羞耻感满溢。抬起一只手臂挡住眼睛,却挡不住源源不断的快感。
树用拇指碾压龟头的小孔,北人眼前白光闪现,泄了出来。
胸口一起一伏,换气平复。
树看着北人微张的嘴唇,觉得他像一条缺水的鱼需要氧气。
树低下头,伸出舌头堵住北人的嘴巴,不再是蛮横地啃咬。这次是温柔地舔吮,北人放下手改为攀住树的肩膀,鼻头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哼声。
“舒服吗?”树亲完以后问北人。
北人的眼神迷蒙得很,努力找焦距。
“还想要吗?”树蛊惑地下钩。
北人说不出话,随着心意点了点头。
树搂着他,额头抵着额头,坏笑起来。
“不能光你一个人舒服啊~hokuto也帮帮我吧。”
“嗯。”
北人的手被树带过去,圈住树重新硬起来的阴茎。
年轻人精力就是旺盛。
他们用牙齿研磨对方身上的每一处,握住对方的性器撸动较劲似的谁也不肯先松开。他们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殷红的痕迹,又从挺立饱涨的肉柱顶端喷射出纯白的精液覆盖住那些红。
反反复复,直到精疲力尽。
手搭在对方屁股上面睡着了,睡梦中还时不时捏上一把。
梦里笑得香甜,睡得很沉。
藤原太太进他们房间前都会敲门,但今天等了许久也没听见里面应答。
藤原太太喊道:“妈妈要进来咯~”
推开门。
紧接着发出一声尖叫,惊慌得跌坐在地。
虽然有薄被盖着下半身,但两个人裸露在外的肌肤,床单上地板上干涸的痕迹。
他们做了什么再清楚不过。
树被吵醒,揉着眼睛生出起床气不满。
北人被推醒,转身看见藤原太太,立刻清醒过来。他赶紧扯被子想把两个人遮住,但知道已经晚了。
北人捡起散落的衣物穿好,拿被子捂住树,走出房间。路过藤原太太,北人轻声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先引诱他的。”
这个贤良温婉的女人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不会破口大骂,但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自己珍惜宠爱的两个儿子竟然发生这种难以启齿的关系。巨大的打击把她多年来做母亲的信念冲垮,瞬间精神崩溃,她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只能用哭来宣泄。
藤原先生听到哭声赶过来,毕竟是一家之主,在混乱面前强作镇定先把事情解决,他思来想去只有从源头解决,把北人带到书房谈话。
“我会在外面帮你租房子,然后办转校手续,生活费按时汇给你。实在很抱歉,收养了你却不得不请你离开。”
北人不卑不亢,这个结局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爸……不,藤原先生,我想请您带我去市役所,把我的户籍改过来,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不相干的人了。没有必要再给我钱,学校我也不去了。您放心,我会永远离开,再也不会靠近您家里的任何人。”
北人深深鞠了一躬,直起身,“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给予我温暖的家和优质的教育。你们给了我从未奢想过的生活,是我毁了所有的美好。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不要怪itsuki。”
北人说完,眼睛里闪烁着盈盈泪光。
北人不敢再进他和树的房间,除了身上穿的一套衣服,他什么也没有拿。
和藤原先生去改了户籍,北人就直接离开了。
没有回家见树,没有和树说明发生了什么,没有一句告别的话。
改回了原姓,吉野北人,消失了。
“对不起itsuki,是妈妈错了,妈妈不应该收养他的。妈妈应该早点发现他是个变态的,是妈妈害了你……”藤原太太抱着树哭得泣不成声。
树不明白为什么是妈妈在哭着道歉,和他道歉的人应该是北人啊!
为什么不联系自己?
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解释?
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关系?
明明答应过永远不会离开。
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了。
不可原谅!
那一年,藤原树16岁,吉野北人17岁。
他们并蒂莲同生共长十二年,被生生折断,分开了。
好痛。
五年后。
藤原树大学四年级,毕业后继承家业,不用和大家一起挤破头皮赶就业潮。
不实习不找工作,每天无所事事闲得很。
他染了浅色金发,张扬跋扈,变成了真正的纨绔子弟,开着大红色跑车到处泡妞混日子。
调完情把女孩子送进美容店,车停在马路边无聊的翻手机。
等下选哪个酒店开房呢?
一阵风吹来,迷了他的眼睛。
揉了揉。
睁开。
看见马路对面的人,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那个人穿着印有店名logo的淡蓝色T恤衫,白色的直筒裤,瘦弱渺小,和个纸片人一样的单薄。手臂提着小筐,不断地点头鞠躬伸手——发纸巾。
藤原树从跑车里出来,隔着一条马路远远地望着。
记忆开始翻滚。
甜的酸的苦的,搅和得稀烂,让他生出一股熊熊怒火。
他过马路,来到那个人面前。
“您好!店庆打八折,欢迎惠顾!”吉野北人半弯着腰,说着重复的宣传语,将自己手中粉红色包装的纸巾递出去。
树接过来,然后冷笑一声。
北人抬起身,看清了面前的人,半张的嘴再也复读不出任何词。
“love hotel是吗?在哪里?”树冷漠又挑衅地问。
北人指了后面一个方向。
树把他手臂上的篮筐抢过来,“我包了,跟我走!”
“欸?”
北人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拖拽走了。
树熟练地进hotel,熟练地用自助机选房间,全程无语。
没有人开口寒暄,没有人问接下来要干什么,没有人提出这笔突兀的交易是不合理的。
北人明明有机会甩开逃走,但他就一直傻愣愣地看着树操作,直到他被带进房丢到床上。
树翻卷上衣脱掉,露出紧实漂亮的腹肌。
北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想必树依然在坚持练拳击,身材保持得完美无瑕。
树解开皮带,拉下拉链。
内裤裹着男性的凸起明晃晃地暴露在北人面前。
北人下意识后退,背贴住床板。
“怎么?不会脱衣服?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树俯下身一手撑住床板,一手挑起北人的下巴。
“你发一天纸巾能赚多少钱?我出十倍把今天的你买下。”
北人瞪着大眼睛看树,里面蕴含的感情太复杂,树读不懂,也不想花心思去解读。
他抓起北人的T恤下摆,强硬地帮他脱了。
北人几乎是皮包骨头的瘦,胸肌腹肌全没了,连以前最可爱的肉肚子也憋了下去。
和女人软乎乎的身体相比,一点做爱的兴致也没有。
但是树自从再次看见北人的那刻起就无法淡定。
不辞而别,欠他的解释。
怒火又燃烧了起来,分开的五年,不在他身边的五年。北人和什么人在一起?被什么人碰触过?做过什么他不曾做过的事?
一把扯掉北人白色的裤子,手指勾拉内裤边缘。
“买下你是什么意思懂吗?”树用力捏起北人的脸,把他消瘦的脸颊硬是捏出两坨肉,“别露出一副不情愿的模样,你他妈在街上发多少纸巾都赚不够我睡你一次的钱。”
内裤扒下来丢到地上。
树强硬地掰开北人的双腿,没有勃起的阴茎垂下来,树用手拨开,股缝中的秘穴若隐若现。
北人被赤裸裸盯着,强烈的羞耻感让他撇过头闭上眼。
树的手指在他的股缝间摸了一把,逼近他的耳朵问,“看你进hotel也挺随便的,这里是不是经常被操?”
北人听不下去了,推开树。
瘦弱的身体怎么比得过天天健身房锻炼的手臂。
树轻而易举地把北人捞回来,压制在身下,厉声呵斥:“不许反抗我!”
北人确实不逃了,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树。
树从床头柜拿出润滑油,不管北人的感受,倒在他的屁股间一顿乱抹,抹完后手指直接伸进去。
北人疼得惊呼出声。
“闭嘴!”树狠狠剐他一眼。
生疏杂乱的手法在内壁搜刮,逼出北人的眼泪。
树顾不得那么多,此刻他只想发泄。手机震动,本来约好开房的女孩见他不来,不停地打电话。树瞥了一眼,关机丢在地上。
掏出性器戴上套,掰开北人的屁股。捅哪里不是捅啊,能捅死最好。
疼!
身体仿佛被活生生地撕裂。
没有完全开拓好的后穴紧得根本进不去,树握着龟头生生往里挤。
北人疼得咬唇揪床单,还是没能克制住疼痛的呻吟溢出。
“很痛是吗?”树挤了半个龟头,粉色的穴口被撑得翻出肠肉。
北人皱眉,本能地想让堵住穴口的东西离开,他小幅度地动起来,试图把那东西蹭出去。
树这次没有用暴力制止他,只是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右胸口。
“痛就对了。你知道当年我这里有多痛吗?”树的眼底有怒火,怒火中含着数不清的伤心和难过。
北人怔怔地望着树,不再动了。
“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一句话都不留给我?我以为你露宿街头早就饿死了。为什么你还会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你不去死啊!”
“对不起,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
北人再也没法无动于衷,扑向前抱紧了树,埋在他的肩窝流泪。
可是如今的树已经不会再因为眼泪而心软,拉开北人,把他翻了个身按在床上,狠狠一巴掌拍上他的屁股。
“想要赚钱是不是?那就用你的屁股好好赚钱。”
说完,重新抵住半开的入口蛮横地顶进去。
里面太紧了,卡住性器无法前行,挤压着发疼。
树的理智早就消磨尽了,一心想要干死北人。
他抓住北人的腰往前顶,使劲把自己的肉柱挤进去,然后像对待女人那样开始抽插。
北人疼得眼冒金星,不敢再发出呼痛声怕激怒树。他只能咬住枕头,把指关节抠白,承受身后的残暴酷刑。
两个人都没有产生愉悦感,只有无限的疼痛。
树不耐烦了,掐着北人的臀肉骂,“你这个贱货怎么连卖屁股都不会,你到底靠什么活下来的?”
边骂边拍打,臀肉上渐渐显出红色的掌印。
这种红让树想起了五年前和北人最后一夜的疯狂,他们在彼此的身上用精液覆盖吻痕。
眼睛酸胀,眼泪模糊了视线。
hokuto,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真的只是你用来蛊惑玩弄的弟弟吗?如果那天没有被发现,现在的我们会变成什么关系?我们会和对方表白吗?会像小情侣那样甜甜蜜蜜吗?会温柔的拥抱接吻做爱……
树摇了摇头,把不可能发生的遐想甩掉。
没有这些如果,是北人抛弃他,不要他了。
他随着本能抽插,把北人的身体逼得不断撞向床头。他听不见北人的叫喊,看不见北人的表情,他像在操一具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火大。
树把北人翻过来,终于看到北人扭曲发皱的脸,沾满了鼻涕和眼泪。
树在心里和自己说,是他欠我的,我对他做的根本不算过分,绝对不能心软。
用拇指按着红肿的穴口又粗暴地捅进去。
抽插带出来的肠液里混着红色的血丝,树假装看不见。
北人疼得快晕厥过去,翻过来后他没有枕头可以咬,只能咬自己的嘴唇,直至咬破。
下半身弓起抽搐,北人反手抓紧枕头痛苦的呻吟。
看到这副景象,本应该产生报复胜利的快感,但树没有。
生气。
气北人的身体又僵硬又不好操,哭得又丑又难听。和香香软软的妹子比起来,自己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非要去强上一个男人。
北人的身体在受折磨,他的心也在受煎熬。
曾经两个人能有美好的未来,是北人先撕碎不要的,那现在就把北人也破坏毁掉吧。
反正是回不去了。
没有爱,我们可以有恨。
恨到骨子里,他就无法再忘记我了。
树冷笑起来,狠狠地往深处撞击……
树摘下保险套,在极致的活塞运动中,他还是射了。
再去看北人,奄奄一息地躺着,腿张开也不收拢,股间斑驳的痕迹昭示着刚才经历了多么惨烈的性事。
树踢了他一脚,“破烂货!”
骂完解气,下床从钱包里拿出几张大额钞票甩在北人脸上。
“伺候得一点都不舒服,给这么多算便宜你了。”
北人迷迷糊糊睁开眼,树背对着他在穿衣服。北人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
直到砰得关门声。
树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北人。
北人艰难地把身体蜷缩成一团,终于可以放声大哭。
树从酒店大堂出来,冷风一吹,脑子顿时清醒过来,眼前浮现出北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破败模样。
如果说北人以前是个被细心照料着的美丽精致的小猪玩偶,那么现在他就是个被彻底玩坏折断胳膊撕破肚皮露出丑陋棉絮的破布娃娃。
五年前北人不告而别的痛感又袭上心尖。
树在楼下站着等了会儿,没见北人出来,思考着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北人根本走不动啊?
脚刚跨出一步,又缩回来。
不能心软!
反正今天北人钱赚够了,在酒店睡一觉又怎么样?干嘛要急着离开。
树给了自己一个合理解释,从口袋里翻出手机开机,回拨女孩子的电话。
我为什么要去管他的死活?我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开心个屁!不管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和女孩子约会吃饭,心思总是想到那具被他蹂躏得破破烂烂的身体。女孩子昂贵化妆品下的精致面容好假,不如那张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的皱脸真实。
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树握着手机狠狠砸方向盘。
草!那天只急着上他,忘记问他要电话号码了。
又他妈的失联了。
所以现在妞也不泡了,红色跑车停在路边,盯着对面发纸巾的人。第一天不是北人,第二天也不是,第三天还不是。
足足等了一个星期,怎么还不来上班啊!!!
树快疯掉了,他走下车,直接过马路准备拉人问问那个混蛋是死了吗???
刚过马路就被人撞了下,树不悦地拍拍碰到的肩膀。
“对不起对不起……欸?”差点摔倒的人撑着膝盖直起身,愣愣地看着树。
树也盯着他。
互相看了三十秒后,树抓起他的手,“跟我走!”
“不行!不行!!”北人拖住步子拒绝。
树回过头,犀利的眼神里充满危险的暴躁。
北人解释道:“上次无故旷工我被中介警告了,如果再突然失踪,真的会接不到任何工作的。算我求你了,让我结束今天的工作再和你走好吗?”
树上下审视北人,比起上次又瘦了一圈,因为接不到活所以没饭吃吗?这一个星期他是不是过得很惨?
松开了手,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在对面的车里等你,别想偷偷溜走。”
“嗯,我不会走的。”
树回到车里,看着北人和正在发纸巾的人交接,拿过塑料篮筐,开始机械性地重复低头弯腰伸手。
路人大多很冷漠,匆匆而过,根本不愿意停留浪费时间。即使北人说得口干舌燥,也没有人会听。
偶尔有天真的孩童好奇想接过来,家长一看是情趣酒店的纸巾,马上按住孩子的手加快脚步离开。
树的拳头握紧了,这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发完啊?还不如一筐都给我呢!我可以把你整家酒店包下来!
推开车门又合上。
冲动了。
现在贸贸然地过去,等于又是破坏了他的工作。
既然答应了他要等,那就等吧。
等过五年,等过一星期,还差这几个小时吗?
夜色降临,北人的篮筐里还剩下五包。他捶捶肩膀,扭了扭脖子,等红灯跳绿灯,走向树的骚包跑车。
敲敲车门,“我收工了。”
树移下车窗撇了一眼他的篮筐,“怎么还有剩?”
“是啊,这位先生愿意收下吗?”
“又想让我都包下来?”树挑眉,手却主动伸过去把纸巾都捞过来,“上车!”
“欸?那么近的路走走就到了。”
树听懂了北人话里的意思,“你倒是很自觉啊,知道我来找你就是开房。”
北人的脸腾得红了,“还能有其他什么事吗?”
“上来!”树命令道,“上次那么破的地方我可不想睡第二回,带你去个好地方。”
树选的主题酒店装潢豪华气派,和廉价的情人酒店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北人在旁边看到树刷卡付的昂贵房费翻了上次那家的十几倍,心疼得不得了,这够他吃一个月的肉了啊!但他不敢提意见,默默地跟着树坐电梯上楼。
推开门,北人就愣住了,这不是普通的只有一张大床的房间,贴着墙壁的两个巨大柜子摆满了性道具。
“进来啊!”见北人站着不动,树催促道。
会比上次更惨烈吧,北人在心中嘀咕。
房门还没有合上,现在逃还来得及。
“先去洗澡,你站了一天全是汗臭死了。”树解开衣领扣子,在柜子前挑选道具。
“哦。”北人没有犹豫地答应下来,向浴室走去。
为什么不逃走?吉野北人,等下如果被玩死也是你活该。
“记得洗干净点。”树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北人回头,看到树手里把玩着的假阳具,柱体上布满凸起的颗粒,心里咯噔一下。
他走进浴室,这间浴室大得离谱,设施未免也太齐全了吧——
北人咬了咬牙,拿起灌肠工具。
北人裹着白色的浴衣从浴室出来。
树无聊地在看电视,电视画面上是一个男人趴着在被调教。看北人出来,就把电视关了。
“好慢。”树不满的抱怨,紧接着去浴室。
北人坐在床上,床尾随意地丢着几个尺寸超大的假阳具。北人用手比划了下,太大了,怎么可能放进细窄的甬道里,会被捅穿的吧。
越想越发怵,上次疼痛的记忆还在他脑海里徘徊,再折腾一次,大概会直接死掉吧。
北人站起来咬着手指在房间转了一圈,怎么办?要逃走吗?
不行,我不能再做不打招呼就离开的事,树会难过的。
北人点了点头,下定决心。
他走到柜子前找到润滑油,听浴室哗哗的水声,趁树没洗完,搞快点。
树下身裹着一条毛巾出来,看见北人已经乖乖靠坐在床头。
挑眉笑了下,这种等待的感觉倒有几分小情侣开房的意思。可惜他们不是。
树沿着床尾爬上床,刚才随手挑的道具硌到他的膝盖,他烦躁地挥手拨到床下去。
北人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些假阳具,看它们被无情的丢弃,松了一口气。
树用手指勾过北人的浴衣,里面是光裸的身体,再掀开下面的衣摆,很好,内裤也没穿。
扒掉浴衣后,北人无法遮挡的肌肤完全暴露。
上次做的红痕变成了青紫,深浅不一刻在北人身上。
树拧起眉头,北人以为他嫌弃自己丑。
“觉得难看的话,可以把关灯了。”北人小声地提议。
“不行!关了灯我就看不见你哭的样子。”
树摸着北人腰窝上一个可能是指甲掐出来的痂痕,他不记得了,不记得那个时候到底是哪个环节在对北人施暴。
北人觉得痒,握住树的手腕。
树抬头问他,“过了一个星期都没有消下去吗?”
北人苦笑。何止是这里,还有更糟糕的地方。
“嘛~我皮肤白,可能有点明显吧。”
树生出一丝愧疚,反省自己那天是不是真的很过分。
心底有个恶魔般的声音在叫嚣:藤原树你不能心软!这个混蛋可是逃离你整整五年啊!不把他绑起来他还是会逃走的!
床头上固定着皮质手铐,树举起北人的手腕铐了进去。
北人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树看。
树讨厌这种无畏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在欺负无辜小孩一样。
树避开北人的眼神,移动到下半身。
他没有接触过SM的玩法,带北人来这里不过是想装装样子吓唬吓唬出口恶气罢了。其实他对男人间性爱的技巧知道得很少,也是刚才看电视临时抱佛脚学了点。
这会儿把北人的腿分开拗成M字型后,他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干什么。
哦,上次疼得死去活来是因为前戏没做足,男人不如女人的地方就是那里又细又窄,真是麻烦!
树拿过润滑油准备给北人的穴口涂抹,发现穴口周围泛着晶莹的水光。
树奇怪地摸了摸,是滑腻的手感。他想了两秒,突然反正过来怎么回事,不敢相信地探手指进去。
湿润柔软。
“草!你要不要那么贱啊?”树忍不住骂出口,“就这么急不可耐被上吗?”
熄灭的怒火瞬间冒顶。
“不是的……”北人想解释,被树掐住了脖子。
“看你一副不会迎合的模样,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懂做这档子事!上次我没有给你时间准备,所以没伺候好。这次改成主动勾引投怀送抱了是吧?看来你和别人没少做过,这种把戏玩得很溜啊!”
北人被掐得难以呼吸,生生逼出了眼泪。
树气得要炸了,本来不打算对北人上道具的,现在也不管了。
他用固定绑带把北人的大腿和小腿捆在一起,让北人没法挣扎踢腿。
因为腿向两侧拉开,让穴口更加清晰明显的暴露,一张一合着收缩,仿佛无声地在说:请快来品尝!
旖旎的画面看得树气血翻涌,眼底通红。
“太贱了!你他妈怎么可以这么淫荡!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吃进去?”
北人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树才不想听什么狗屁解释,他从柜子上胡乱抓过口球堵住北人的嘴。手碰到一个盒子掉下来,滚落了一地的跳蛋。
好啊!既然你喜欢吃,那就让你吃个够!
树把跳蛋一颗颗放进去,没有数几颗,直到冒了半截在外面再也挤不进去。
北人出了一头的冷汗,眼泪止不住的流,发出呜呜的哀鸣。
树用小皮鞭抽他的屁股大腿肚子,旧伤添新伤。北人难耐地扭动,内里跳蛋嗡嗡作响刺激着他的肠道和敏感点,前端的阴茎勃起渗出体液。
树想不通,在凌虐的对待下竟然还能起生理反应,他是有多欲求不满?
犹如火上浇了一把油,树气疯了。
把跳蛋抠出来,懒得戴套直接捅进去。
进去后,树发现这次和上次完全不一样,泥泞潮湿全是水,畅通无阻。肠肉纷纷缠绕上来紧紧包裹住他,超乎想象的舒服。
人在欲望面前都会失去理智,何况现在的树已经发疯了。
他把北人当成卖春的女人,狠狠地操弄。
既然这次不被夹着疼了,也没有上次进出那么困难,那就好好享受。
刺入,拔出,再刺入。
找到了门道,树机械地打桩,故意不去看北人的表情,屏蔽北人的呜咽声。
高潮,射精。一次不够,继续。
直到树操累了,把疲软的性器退出来。
暗红肿胀的穴口,浓稠的白色精液一股股流出来。
干爽了,理智逐渐恢复过来。
树望向北人的脸,闭着眼睛,是不是晕过去了?
解开手脚的束缚,摘去口球。
拍了拍北人的脸,“喂!”
“……不是的。”北人淌着口水小声呢喃。
树感觉到北人想要努力解释,那就勉为其难听听他能胡编乱造出什么理由。
“你说,我听着。”
北人慢慢睁开眼,发现树愿意听他说话,努力撑起身,但没有力气,手一滑往旁边倒。
树接住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不要再骂那些难听的话了,itsuki你以前是不会说脏话的,这不符合你的身份。”
没想到北人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在为他考虑。
“我没有和别人做过,真要说的话,你是唯一一个和我……有身体接触的人。”
树又愣住了,北人是第一次做爱?
“上次你做得太过了,我走不了路,没办法打工。去医院看病,好不容易才不出血了。”
树低头,北人的股间最后流出来的精液里确实混着淡淡的血丝。
“真的很痛。你看见的是我皮肤上没有退去的痕迹,你看不见的是我里面还肿着。我怕你这次又不管不顾地直接捅进来,所以我才趁你洗澡的时候给自己润滑扩张,希望能减轻一点痛苦。”
北人抓住树的肩膀,“我虽然穷,没本事赚钱,但也不至于去卖身。何况哪有人会要我,干巴巴的,操了也不舒服。”
“舒服的!”树突然破口而出。
“欸?”
两个人对上眼神,一时错愕。
树觉得尴尬,推开北人下床,想起刚才从北人篮筐里拿的纸巾,翻出来丢给北人。
“你自己擦擦吧,也算是物尽其用。我去洗澡。”
简单地冲洗过后,树走出来。
“你去洗吧。”
北人揉着发酸的腰,“我再等会儿。”
“随便你。”树拿过手机躺回床上。
北人奇怪地看着他,“你不走吗?”
“嗯?我开的房,干嘛便宜你住,我要睡一晚。”
“哦。”
北人以为树会和上次一样,做完后就拍拍屁股走人,没想到他会留下来过夜。这里只有一张床,难道他们要同床共枕睡到天亮吗?
“你的手机呢?”树的问话打断了北人的思考。
“在衣服口袋里。”北人要下床,树先他一步下去,抓起沙发上的卫衣翻找。
为什么要留下来过夜?是怕你再像上次那样一个人下不了床走不了路。
找到北人的手机,树也不给北人,直接点开锁屏输密码。
“喂!你的密码为什么不是生日?”树生气地对床上的北人吼。
“欸?”
树握着手机走过来,鼓起脸,和以前少年时期打赌输掉后不甘心的样子如出一辙。
“你的密码。”
“1234。”北人说。
“哈?”树吃惊的张大嘴巴,“你是老年人吗?用这种密码。”
解锁后,树拿北人的手机一顿操作,先是把电话号码互存,然后加上line,设为置顶,最后把锁屏密码也改了。
“现在你的密码是我的生日了,不许改!”
树把手机还给北人,北人看着这个从里到外烙下藤原树标记的手机,自己好像被套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
树重新躺回床上,掀被子盖好。
“这是为了方便我联系你,我可不想再在马路对面浪费时间等你了。”
“嗯。”北人解锁,关屏,再解锁,反复的按着树的生日。
“睡觉了。”树侧转过身,背对北人。
北人弯起嘴角,动了动嘴唇,无声地道晚安。
阳光照在眼皮上,北人渐渐转醒。
虽然身体疲惫,但他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
睁开眼,想着旁边应该是空的……
树清晰放大的脸几乎紧贴着他。
北人不敢动,如同以前他们住在一起的日子,在树醒来之前,北人都是安静地看着。
窗外的太阳越升越高,透过窗帘洒满整张床。
树的金色发丝在阳光的衬托下闪闪发光。北人小心翼翼地探出指尖,轻轻摸了摸。
“itsuki果然还是好漂亮啊!”在心中不禁感叹道。
看着树半张的唇微微嘟起,北人的手指想碰又不敢碰,最后还是收了回来点在自己的嘴唇上摩挲。
身体被进入结合制造各种痕迹,但是i酱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你还没有和我接吻呢?
阳光的暖意让树陷在沉沉的梦境里不愿醒来。
熟悉的气息,安心的氛围。
他们仿佛像往常一样熟睡在一张床上,拥抱着彼此。
北人还是他最温柔的哥哥,不曾离开。
北人感觉腰部有热量的来源,发现树的手掌正搭在他的腰上。
人真的很奇怪,明明已经分开那么久,习惯性的动作还是改不了。
“hokuto~”树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叫着北人的名字吧唧了下嘴巴。
树的梦里北人变回了初遇时的那只粉色小猪,拱着鼻子期待地望着他,他伸手摸上去,软软乎乎,心下一动就烤了吃……
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看到北人圆圆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幸好是一场梦,没有真的把北人吃掉。
松出一口气的同时,发现他们的距离太近了,下意识挥手把北人推开。
北人始料未及撞到后面的床板,捂住后脑勺龇牙。
“谁让你靠那么近看我的?”树傲娇地把头别过去眼不见为净,反正就是不想承认自己有错。
北人揉了揉,也不作反驳。
树抓手机看时间,再睡下去就要到中午了,他起身下床找衣服,看北人还傻坐着。
“愣着干嘛啊?要退房了。”
“哦。”
北人掀开被子晃荡着两条小细腿找地上的拖鞋,用脚尖把拖鞋勾过来,想站起来有点不利索,撑了两次床才勉强站稳。他昨晚累得直接睡过去了,没拿浴袍穿,此时浑身一丝不挂,瘦弱的身体像根不顶用的破竹竿,风一吹就会折断。
衣服穿到一半的树目光都集中到北人身上去了。北人稀里糊涂的,也不记得昨天把衣服丢在哪里,原地转了一个圈。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痕迹全部映入树的眼帘。
树拧了拧眉,看到自己的“杰作”,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那个……你那里还出血吗?”
树把沙发上卷成一团的衣服递给北人。
北人接过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树在问哪里,“不严重,涂点药膏就好了。”
树突然急了,“那你快点涂啊!在哪里?我帮你找。”
“嗯?放在家里了,我又不会随身带着。”
“叫什么名字,我去……”给你买,树把后面的话吞下去。
不对不对!怎么搞得我要献殷勤讨好他似的?
别忘了,是这个混蛋先抛弃我的,我在报复他!
树清了清嗓子,从皮夹里拿出几张钞票,和上次一样如法炮制地丢给北人。
“喏!拿去买药膏,我走了。”
北人看着飘落在沙发上的万元大钞,眨了眨眼。
“不用给那么多。”
“给你就拿着!睡你一晚我不是白嫖的!”
这话一出,又陷入了尴尬时刻。
树快被气死了,也不知道这口气是谁先造成的。气呼呼地转身,“去买点吃的,你看你瘦得小肚子都没了,一点都不好摸。下次养肥点再给我上!”
北人把皱巴巴的衣服抚平,心里发笑:还有下次吗?
树穿好衣服,戴好项链手镯戒指耳钉一套有钱人装备,“你的联系方式我都存好了,call你的时候必须回。”
“可我要打工啊。”
“打工也有休息时间吧,你要是敢超过4小时不回复我,你就死定了!”
说完,像电视剧里的恶霸一样用力开门关门,弄出哐哐哐巨大的声响。
幼稚!
北人曲起腿坐到沙发上,抱着衣服笑出声。
北人以前没有看手机的习惯,现在抽了空时不时会瞟上一眼。可是树也没有发消息过来啊?跑到室外信号满格的地方,摇了摇手机,还是没有。
是欠费了吗?
北人对着树的对话框滑来滑去。
一个表情发送成功。
糟糕!怎么撤回啊?
手机屏幕突然跳出树的来电。
北人忐忑地接起来。
“干嘛?没钱了想起本大爷来啦?是想赚零花钱了吗?”
背景音非常吵杂,有音乐的轰鸣声,以及女人的尖笑声。
“没有,不小心发错了。我挂了。”
“等等!你今天几点下班?”
“已经下班了。”
“那我发个地址,你去那里等我。”
北人查了树给的地址,又是一家高级酒店。
他到底为什么知道那么多酒店,是经常带人去睡的吗?
北人在前台报了树的名字,拿到房卡,进了房间。
是比上次更豪华的套房,地方大到可以开party。落地窗前有个镶嵌式的浴缸,洒满了玫瑰花瓣。
北人趴在玻璃上看外面的夜景,各色灯光闪耀,东京真的是一个繁华又罪恶的城市。
他看得入迷,竟没有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
树手插兜走过来。
“喜欢吗?”
“欸?”北人错愕地转过身。
“看着夜景做爱很不错吧。”树挑眉冷笑,“前面是和玻璃冰冷的碰撞,后面是被肉棒火热的抽插,没试过这种体验吧?”
刚才在电话里树就是一副轻浮闲散的欠扁口吻,现在又是低俗下流的调侃。这是北人最不愿意见到的树的一面,他离开落地窗往房间里走,树抓住他的手腕。
“既然答应来这里,要做什么不会不明白吧。装什么清纯,你臭着脸给谁看?”
树捏起北人的脸,把他的脸捏到变形。
北人掰不动树的手,只是用倔强的眼神瞪着。
树最恨不服输的北人,但凡北人示弱一下,他也不会总是生气。
松开北人的脸,用手肘抵着北人的脖子推着他直接压在落地窗上。
“不喜欢是吗?那我就操到你喜欢为止!”
强行扒下北人的裤子,手往股缝里摸……
从裤子口袋滑出半截药膏,刺痛了树的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要搞得惨烈不堪?他甚至做好了准备。
树放开北人,觉得失控的自己好可怕。他把那管药膏踢远。
“你不是会做扩张吗?那你自己做,我也不想每次都看见血。”
北人捡起裤子,朝卫生间方向去。
“回来!就在这里做,做给我看。”
北人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树。
“怎么了?你身上有什么地方是我没见过的吗?”
树坐在浴缸旁的瓷砖上,在储物架挑选润滑油,甩给北人。
北人没有接,润滑油打在他腿上,然后掉落地板。
树难得有耐心地望着北人,目光一寸寸剐着他光裸的双腿和局促不安的上半身。
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逐渐发冷,北人终究是败下阵来。
“知道了。”
他把裤子叠好放旁边,捡起润滑油,背对着树,撑住玻璃,分开腿。
“我要看正面。”树懒洋洋的语调,手指毫不怜香惜玉地捏碎玫瑰花瓣,“做慢点,仔细点。正好我不会这项技能,学习一下。”
北人转过身来,觉得不可理喻,但他没有退路。如果藤原树疯了,那一定是因为他,他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靠着落地玻璃缓缓滑坐下来,对着树张开腿。右手手指裹上润滑油,左手掰开臀部。
指尖进入后穴的一瞬间,本能地排斥,身体在颤抖抗拒。
北人咬住唇,不想面对树直勾勾的眼神,撇过头闭上眼。
手指在穴口按压揉软,然后进入一个指关节,绕着内壁打圈。适应了,再放进一小截。
渐渐地,那个窄小的甬道开始松软,分泌出肠液。整根手指都进去后,调整呼吸,模仿性交的姿势做小幅度地抽插。
北人薄薄的肚子跟着一起一伏,眉头紧锁,看不出是舒服还是难受。
树舔了舔唇,这副景象虽然和色气不沾边,却看得无法淡定。
他离开浴缸,向北人走去。
北人突然尖叫一声,两个人都惊住了。
北人睁开眼,发现树站在他面前,刚才按压到内里凸起引发的快感让他瞬间脱力。
树无征兆地出现,北人没有准备好让他看自己这副羞耻的模样,心理破防。
“别过来……别看……”北人软着嗓子有气无力,眼角泛红。
树索性在他对面坐下。
北人摇了摇头,把手撤出来,被树握住手腕又送回去。
“继续!”树命令道。
北人咬紧牙,不得不重新捣鼓里面,但他尽量避开凸起的位置,以免自己失态。
树等了很久,见北人脸上的潮红褪去,不再皱眉。
奇怪!明明刚才那声尖叫后不是这副平静的样子。
树见北人的穴口随着手指的翻动,有空隙漏出来,便大了胆子借着这个小小的缝隙加入自己的手指。
“啊啊啊啊啊!不行!!”
北人没料到树会突兀地进来,不受自己控制的冰冷指尖在软嫩的肠壁搜刮。
“一根手指哪里够?要吃进我的大肉棒,怎么也得多加几根手指捅开啊!”
“itsuki求你,不要再弄了。”
北人被逼出眼泪,树嫌他哭哭凄凄堵着肠穴不能动作。
“看来你这个老师真是一点都不合格,只能靠我自学了。”
树抽走北人的手,直接加到三根手指,对着内里放肆地搅动,终于触碰到了北人的敏感点。
只见北人全身抽搐一下,捂住嘴掩盖呻吟。
树明白了这里是能让北人沉沦的开关,他反复按着那块圆滑的软肉,北人从捂嘴改成咬手背,抖得也越发厉害。
“听说男人光靠这里就能直接高潮是不是?”
北人迷蒙着眼睛,不想回答。
“那就高潮给我看!”
北人去推树,但是力量的差距,根本撼动不了。北人去捶树的肩膀,只是更加刺激了树的玩弄心。
树的手指就像他的性器一样往甬道的深处进攻,抽插得速度越来越快,每次都重重碾过凸起点。北人的前端高高翘起胀成暗红色,树要看他高潮,所以不会碰,更不会允许他自慰。
北人的后背和脑袋难耐地蹭着玻璃,以求得到一丝缓解,但他滚烫的皮肤早就把玻璃也捂热了,失去冷却效果。
快感蔓延至全身,北人蜷缩起脚趾,快到了。
“itsuki放过我吧,求你了。”
北人讨饶的是这场高潮,而树以为他想让自己原谅他曾经的离开。
“不可能,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指甲用力抠刮软肉,北人失声尖叫。
小孔的白浊无规则地乱喷,喷在了两个人的衣服上。
北人已经顾不上弄脏不弄脏的事了,他喘着粗气,整个人乱七八糟。
树抽出手,湿淋淋的。
树自己的性器也胀得发疼,但他觉得现在很快乐,看到北人被折腾得破败不堪,他就会异常兴奋。
“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爽?”
树把北人射出来的精液流出来的肠液涂在他脸上,看他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
树没见过男人用后面高潮,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把北人拎起来趴在浴缸边缘,变本加厉用四根手指挤进去。更用力更粗暴地搅弄抽插按压,北人张开嘴喊不出声,只是随本能地发颤晃动。他的内里像过电一般传来快感,没有缓冲期,一直不断地刺激大脑。
他又射了。
但是后面麻得没有知觉,他不知道树已经把手指换成了粗大硬挺的性器,更不知道树揉捏他没几量肉的屁股,操得又凶又狠。
他的意识越来越混沌,还有溺水的感觉。
原来树抱着他进入浴缸,温热的水流让身体松弛下来,他完全接纳承受着树的暴行,树顶到很深的地方,几乎将他顶穿。
最后北人是被做到晕厥过去,树托着他的身体,只要一放手,北人就会溺死在水里。
要放手吗?
不!
不想放手。
树紧紧抱住北人,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彻彻底底疯掉,所以你不能死。
树用浴巾裹住北人抱去床上。北人还是很轻,轻得没有一点重量,树怀疑他拿了钱也没有好好吃饭。
北人安静的睡颜仿佛他们没有经历过激烈的性事。
树撩了下北人额前的发丝,抚摸北人的脸颊,北人的嘴唇厚度刚刚好,嘟起来的时候天真又可爱。
树凑过去轻轻啄了一下,“hokuto,如果你能主动说爱我,我们就重新开始好不好?”
北人一整晚都在做噩梦,梦里树把他翻来覆去使劲折磨,他哭着喊着求树放过自己。
树一边残暴地进入他,一边嘲笑他的懦弱和愚蠢。
你以为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你不过是我的一个性玩具,用完就会丢掉!
你在想什么呢?期望我爱上你吗?
北人睁开眼睛,惊醒过来。
浑身酸痛像散架一样。
但后面没有粘腻的感觉,意外的干爽,难道是树帮他清理过了?
北人侧转头去看旁边的人。
树背对着他还在睡,只是这次的床好大,北人伸出整个手臂也没能够到树。
巨大的落寞感袭来。
他何尝不明白树一次又一次找他的目的不过是用发泄来报复。
树恨他,恨到了极致才会不断羞辱和压榨他。
北人苦笑了一下,那我们事后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又算什么呢?
哪有和自己的仇人睡在一起的道理。
北人支起手肘想下床,但疲软的身体没有随他的愿,他调整角度反复撑了几次……把树吵醒了。
树翻了个身转过来面向他,并没有完全清醒,半眯着眼睛看他。
北人不敢再动了,不晓得树刚睡醒的心情怎么样?会不会又误会他要逃走?
“我、我是要去……”
“没有出血。”
“欸?”
树的眼皮耷拉起来,未醒的声音含糊不清,“昨天帮你清理的时候没有出血,我把那管药膏捡回来给你涂了,没出血可以涂吗?不管了,涂都涂了……”他独自嘟哝,像是又要睡过去的样子。
北人那颗被噩梦冰冻住的心开始融化,“没关系的,谢谢。”
“你要去上厕所?要我帮忙吗?”树困倦的声音越来越轻。
“不用。”
“嗯~”
心理上是默认了北人起床离开这件事,生理上却不愿意。
树伸出手来对着空气抓了两下,北人发现树转过来后他们的距离拉近了,不再是他一个人触及不到的距离。
北人握住树的手,树安静下来,呼吸变得平稳,睡着了。
itsuki啊~我真的没有办法去责怪你的任何行为。
我就是那么懦弱那么愚蠢,我愿意变成你的玩物,哪怕你永远不会爱上我。
藤原树所有的荒唐在吉野北人这里都是理所应当。
北人的手机几乎形影不离,他和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有时候树懒得打字,发一堆表情,北人对着屏幕发笑。打工的前辈问北人是不是恋爱了?北人说没有,是我弟弟,啊!不,是以前的一个朋友。
临时换班,等结束的时候,北人看了下时间,已经超过6小时没有看手机了。他慌忙地去休息室衣柜里拿手机,生怕藤原大少爷发脾气,把他打工的便利店给铲平了。
果然打开手机就是一堆信息和未接来电。
北人也来不及看内容,赶紧回电话过去。
“我……”
“你怎么那么慢啊?我在门口,好了就快点出来。”
北人抓了外套就往外面跑,看马路上有没有骚包的大红色跑车。
“喂!”旁边有人喊他。
北人转头。
树手里拿着可丽饼,和他从头到脚一身黑色皮衣的装束完全不符。
“本少爷饿了,陪我去吃饭。”
“哦。”北人唯唯诺诺地走过去。
树把咬了两口的可丽饼塞给他,大步向前走去。
“你不吃了吗?”
“吃过了,剩下的给你。”
北人望着有缺口的可丽饼,里面留着大颗的草莓。
嗯?这是什么新型的欺负方法吗?
北人跟着树进了一家超级贵的烤肉店,全程动手烤肉,然后吃给树看。
树只在开始尝了两片,后面就端着啤酒杯监督北人烤肉,北人把烤好的肉夹进树的盘子,树一个眼刀丢过去,北人缩回手。
“你这次是想看我吃了吐?”北人终于忍不住小声地发问。
“在你心里我就是变态无所不用极其是不是?”
北人赶紧摇头,“可我吃不下了。”
“所以你才那么瘦,抱起来一点都不舒服知不知道!”树的声音太响,引来旁边客人奇怪的目光。
北人满脸通红,“我有好好吃饭。”
“你平时吃的都是什么?”
“饭团、泡面、饼干……哦!还有自己做的蔬菜汤。”
“没有肉?”
“肉要打折的时候去抢,不一定抢得到。”
“啧!”树不满地咋舌,“你以后跟着我吃饭,我不信喂不胖你。”
吃完饭又是惯例的开房。
北人走进房间的步子放慢,和树的三次性爱都快把命搭进去了,虽然精神上他愿意接受树的无理暴行,但他不能保证他的小身板吃得消。
“itsuki要不然我帮你……”北人不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包括听到的树也不相信。
“……口交吧。”
两个人都愣在原地,一定是求生的本能让北人把脸面和尊严都不要了。
树皱眉凝视他,板着面孔向北人走来,北人下意识往后退。
“你口交的水平很好吗?”
“不是,我没做过。”北人心虚地低下头。
“那你为什么要提出来?”
树捏起北人的下巴,但这次没有用力,只是想让北人看着他的眼睛说话。
“我想帮你先弄出来之后,你的火气可能不会那么大……”
“你以为我发火是憋得慌吗?是因为你这个笨蛋总是在惹我!”
北人无辜的眼睛眨了眨。
树放开他,“去洗澡。”
“哦。”
北人快速溜走。
树在房间兜了一圈,发现这件酒店的浴衣放在床上而不是准备在浴室里。
敲了敲门,水声盖了过去,北人没听见。
树不耐烦起来,开门直接进去。
莲蓬头没关,温热的水从头顶洒下来,落在两个人的身上。
树的花衬衫已经全部湿透紧贴皮肤,他把光裸的北人压在瓷砖墙壁上,手指搅动他的菊穴。
北人低喘着,树已经能熟练找到北人的敏感点,按上去,听到北人软了嗓子的呻吟。
上次连续高潮的痛苦回忆引起了北人的应激反应,北人哆嗦着发抖。
树从背后揽住他的腰,咬他的耳朵。
“放心,这次我不会那么快让你到的。”
树扩张的手法一点都不急躁,避开凸起,耐心地打圈。
突然被温柔对待,北人反倒不习惯,催促着树差不多可以了。
树一直在咬他耳朵,顺带舔吮后颈肉,痒痒的有些细微的刺痛。
树揽着北人腰的手也滑到前面握住他半硬的勃起。
北人没有被这样前后同时抚慰过,一时间撩拨得没了方向,呻吟声控制不住地漏出来。
树很满意他的反应,北人的身体变得又烫又软,像刚刚出炉可口的年糕。
树把淋湿的额发全部撸到脑后,“我要开吃了!”
挺硬性器顶进北人身体,换来北人不可抑制舒爽的喟叹。
被手指细心抚平的肠壁像是回报一样紧紧吸附住树的肉棒,树感受到不同以往的愉悦感。
原来好东西是要慢慢品尝才能吃出绝佳的味道。
hokuto我会让你爱上我的,从这次的交合开始!
北人的手掌撑住瓷砖保持平衡,快感升腾得太迅速,他来不及反应,身体就摇摇欲坠。树的大肉棒整根拔出再进去,速度不急,力量也不重,刚刚好擦过他的敏感点。前端的阴茎被树握在手心里,却只是象征性的揉捏,空出来的拇指也不去安慰龟头。
这种不上不下吊住的感觉,让北人再一次觉得自己要失控。他平时羞于露出的呻吟,也不再压抑,代替言语希望树能听懂他的渴求。
树保持频率不急不缓地抽插,始终不给予最直接的进攻。
莲蓬头打下来的水迷了眼睛,北人分不清自己有没有掉眼泪,他后面从未有过的瘙痒空虚,想要被填满,想要狠狠地贯穿获得痛感让自己清醒。
“呃……”从喉头发出难耐地呼声。
树放在北人小腹上的手随着北人细软粘腻的呻吟向上抚摸,手法很色情,沿着肋骨一根根的摸,北人后仰靠在树的肩膀上借力。摸完腰腹的肋骨继续向上摸胸部,食指和中指夹住小小的乳粒挤压,像是刀锋抵着心脏,北人受不了这种冲击,抓住树的手腕。树没有停下来,越过胸口、锁骨,指尖触到北人的喉结。
北人吞咽了一下。
是要掐死我吗?
想看我在窒息中高潮吗?
北人明了地笑起来,抓住树的手腕用力扣向自己。
树在后面重重一顶,北人松开手。
树贴着北人的耳朵,用蛊惑的声音说,“想要解脱必须得到我的允许,我同意你死了吗?”
北人这下是真的哭了出来。
“你哭什么?我今天有对你做过分的事吗?”
过分!很过分!过分极了!
北人啪得关掉莲蓬头,“操我。”
树挑了挑嘴角,“我已经操了那么长时间,你没有感觉吗?”
北人咬牙切齿地说,“不够。”
树捏住北人的脸迫使他转过来,“你求人就是这种态度的吗?”
北人红着眼睛,水从头发沿着脸颊往下流,流到树的手上。
“itsuki我求你,求你用力操我……把我填满。”
树笑了,笑得明媚又得意。
他用膝盖把北人双腿分得更开,按下北人的后背,抱住肚子迫使屁股抬起来。
撞击,每一下都碾过内里凸起的猛烈进攻。
北人叫得支离破碎,夹杂着疼痛的快感,只短短几个来回就射了,射在树的手里,射在对面的瓷砖上。
他站不稳要滑下去,树退出来把他转了个身。
“还想要吗?”
北人的余光瞥见树的阴茎饱胀,树还没有射呢。
“……要。”软化的气音回答。
下一秒,树抱起北人抵在墙上,掰过他的腿盘在身上。
“要干什么?”
“操你啊!”
“啊——”
北人被树腾空托起,他怕掉下来,不得不搂紧树的脖子,然后下面开始大开大合地操干。
身体每次往下坠,树进得就更深,好像顶到了他的五脏六腑,好像要把他顶穿。
北人哇哇乱叫,一半是吓得,一半是超越认知的性体验。
他被操射了,糊在自己和树的肚子间。精液很烫,烫得仿佛在他身上刻下烙印,他希望这些印迹不要消失,这是他属于树的证据。不管将来是死去还是离别,他至少在某一个时刻和树是亲密无间的。
树抱着北人在浴缸,在马桶,在洗漱台都做了一遍。
精液沾得到处都是。
北人射不出什么东西,肠穴却像有生命一样挽留着树不肯让他出去。
树揉着北人晕晕乎乎的脸,笑他上面的嘴吃不多,下面的嘴倒是贪得无厌。
北人一羞耻一紧张,下面就无意识地绞紧,绞得树又有了感觉,捞起北人软绵的身体干起来。
北人无精高潮,仰着脖子叫不出声,树看他一副快渴死的模样,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捧起他的后脑勺吻上去。
北人瞳孔放大。
这个吻很缠绵,树绕着北人的舌头勾勒吮吸,吻得啧啧作响。
最后舔了舔北人的嘴唇,结束。
北人努力让眼睛涣散的焦距集中到树的脸上,树也在看着他。
有许许多多的感情想倾诉给树听,但被操傻了的脑子反应迟钝,一句认真的话也组织不出来。
“……我还要。”
他们转战到床上又做了个昏天黑地。
明明应该喝着咖啡好好谈一场心,而不是歇斯底里地做爱。
可是除了做爱他们根本没话可聊,不变成吵架和单方面霸凌已经算是万幸。
树拿到北人的打工时间表,等他下班带他去吃饭,每顿必有肉。摸着北人逐渐鼓起来的小肚皮,树操得也起劲。
感受到正常性爱的快乐,树不再对北人用暴力,当然还是会使些狡猾的小手段逼北人哭着求他,但绝不会像最初那样践踏北人。
树磨练着自己的技巧,期待在某次高潮的时候北人会说出喜欢他的话。
但没有,北人除了嗯嗯啊啊的叫声,从来不在做爱的时候说话,做完就睡,像头猪一样。
树生气地踢他屁股,又怕踢疼了,伸手帮他揉揉。
到最后也不过是抱着北人软乎乎的身体相拥而眠。
算了,还是在梦里把他给烤了吃掉吧,这样起码他永远是我一个人的。
树迷上了和北人接吻。
在北人打工休息的后巷里,在骚包的大红色跑车里,在饭店的厕所隔间里。
一只手揉捏北人长出点肉的屁股,一只手抚摸北人后脑勺松软的头发。
吻得很色情,叼起北人的唇肉,吮吸北人的舌尖。碍于在公共场合不能发出很大的动静,北人忍耐着不哼出声。
被欺负过后的北人,嘴唇红得可以掐出血,树用手指抹了一下。
“疼吗?”
北人摇头。
树把北人圈进双臂之中,对着北人的侧颈用虎牙尖端轻轻划拉他的皮肤。就像吸血鬼在捕获猎物,北人闭上眼睛,他愿意成为树的食物。
血肉骨髓统统拿去,就算死掉也无所谓,他祈求死在树的怀抱里。
他们保持着平均每周两次的频率去开房。地点都是树安排好的,进去以后没有过多的对话,从接吻开始,然后脱光衣服做爱。
北人很听树的话,树想要的情趣玩法他全力配合。虽然改不了天生的骨头僵硬,但北人会努力取悦树开心,比如动情地叫声,比如伸长脖子扭腰摆臀,比如自己堵住领口等树一起射,比如说些黄色的荤段子引得树血气翻涌压住他狠狠抽插。
他们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荒淫的肉体游戏,唯独不肯向对方说出一个“爱”字。
每次结束后树都会把皮夹里面额最大的钞票抽出来给北人。
北人拧眉纠结,拿了这些钱,就好像他是出来卖的一样。
“你别再给我钱了。”北人终于忍不住说。
树觉得机会来了,故意给北人出题,“不收钱你凭什么和我做啊?我们是什么关系需要一直上床吗?”
北人张嘴,思来想去合适的理由,憋了半天,“让你白嫖不好吗?”
成功激怒了树,“他妈的,老子有钱就是要花!不行吗!”
抓过北人把刚穿上的裤子又扒了,啪啪啪对着屁股瓣就是几掌下去,白花花的臀肉马上浮现红色的手印。
北人咬住唇不说话,树掰过他的脸看向自己。
“你的身体已经完全迎合我了,再动动嘴哄哄我不行吗?我想听你说爱我,hokuto,你说一句给我听听好不好?”
北人认真地盯着树看,树的眼睛里是期待希翼的目光,他知道只要说出简单的三个字,他们就能一笔勾销回到从前。但是他不能。
北人知道树有女人,跑车上的香水味,夹在抽屉里的口红,还有车座下细长的女士烟。北人的余光瞟见过树的手机屏幕,是在和女人聊天的界面。北人清楚地记得他被树第一次带去情趣酒店做的时候,树的手机不停地震动,是个女人的名字。
树是喜欢女人的吧,北人确定,自己只是因为报复被当成发泄对象才发生了关系。
五年前他把树拉入同性禁忌的迷茫之中,五年后,他不可以再犯相同的错误。
树家世好,人长得俊美,继承父亲的公司,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生一群可爱的孩子,这才是树应该走的道路。而不是和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临时工厮混。
北人收回视线不再看树。他从重遇树的那刻起就下定决心,不会对树说爱,不会给树觉得他们能相爱的错觉。
树等了许久,见北人撇过头不理会自己。
是连哄骗我一下都不情愿了吗?
hokuto,你到底爱过我吗?
没有吧,从来没有。
树冷笑一声,身体结合得再亲密有什么用,心隔得比海还远,根本不能相通。
他把北人带到床上,强硬地把他双腿分开。
北人料想着大概要挨虐了,伸手去抓枕头。
树把枕头丢到地上,扣住北人的手腕。
“看着我。”
北人却不听话地闭上眼睛。
“你想找死吗?我是真的会杀了你的!”
北人眼睛紧紧闭着,就是不肯睁开。
树的手指搅进北人的后穴,指尖发凉,惊得北人禁不住抖了一下。
“我现在叫酒店服务,让他们送吃的过来,反正你上面吃不多,下面很能吃。那我就把你下面的这张嘴塞饱,塞到你活活撑死。”
北人光是听着就觉得很可怕,他颤动着睫毛,明明怕得不行,却不说任何阻止的话。
树低下头,靠在北人的肩窝,“我对你那么恶劣,你为什么从来不逃走?”
北人不回答,树也不在乎,自顾自地说话。
放在北人后穴的手指退出来改成抚摸北人的大腿,舌尖舔弄北人侧颈的嫩肉。
“我觉得自己很奇怪,你离开的日子里,我恨你,恨你恨到想杀了你。可是看见你我又害怕,怕你真的彻底消失,我该怎么活下去。”
把皮肤舔得又红又薄,用牙齿咬出一圈牙印。
“我努力忘记你,把你对我的影响从生活中剔除出去。我去找女人,我找的每个女朋友都长得和你很像,要么是眼睛,要么是鼻子,要么是嘴唇。必须有哪个地方像你,不然我根本不想多看她们一眼,我只有代入你的脸,才能操下去。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病了吗?”
眼泪从北人的眼角滑落。
树把他的脖颈到锁骨那块咬得很疼,不知道有没有出血。
“我是想把你弄坏的,弄得破破烂烂哭天喊地。可我舍不得,你坏掉了,我找不到替代品。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叫hokuto的玩具了。”
温热的液体流淌在锁骨间。
是血还是泪?
“我活着就是为了等你一句话,我想听你亲口说,你爱我。”
北人咬紧牙关,克制不要哭出来,但他忍过了头,身体不住地颤抖。
树埋在他胸口一起哭。
“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北人伸手去下面摸树的阴茎,他想用性爱掩盖这一切的狼狈。
树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碰,“你说了我就让你做。”
北人睁开眼睛,眼底全是泪水,视线模糊。
他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捞过树的头接吻,然后被树咬破了舌头,他还是按着树继续亲,嘴巴里全是血腥味和眼泪的咸味。
树挣扎着推开北人,北人哭皱的脸难看得要命。
“我想和你做爱。”北人抽泣着说,“我可以死,但我要死在你的身上。”
“我要听的不是这句话。”
“你把我弄死吧!随便你塞什么东西,随便你怎么折磨,使劲操!操死我啊!”
疯掉了,他们全都疯掉了。
树进入北人,动作并不粗暴。北人一直在抽鼻子,双腿缠着树的后腰,把树吞得很深。
比起做爱获得快感,他们更想从对方身上榨取无法诉说的爱意,一遍又一遍地舔咬,种下殷红的暧昧痕迹。
北人仰起头,树咬住他的喉结。北人发出接近窒息的呜咽声。
两个人剧烈颠簸,腰臀腿手臂都酸得不行,还想继续。
北人抓破了树的胸口,树咬破了北人的乳头。
谁也不放过谁,纠缠着奔向高潮。
做到彻底没了力气,也不愿意分开,以拥抱的姿势躺着。
“为什么没有死?”
“是啊,为什么没有死。”
树像小猫咪一样舔了舔北人的额头,北人拱了拱鼻头。
树嘲笑道,“你还真的是一只猪啊~”
北人呼噜呼噜学了两声猪叫,逗得树哈哈大笑。
“还生气吗?”
“气什么?”
把话题又扯回了原点。
“叔叔阿姨还好吗?”
这个陌生的称呼一下子让树哽住了,北人再也不能叫他的父母“爸爸妈妈”,当初因为顾虑他们的感受而主动离开家,不能继续读书,没有地方住,到处流浪。
心里一阵发痛。
“他们怎么会不好呢,我们家有钱,过的都是好日子。”
“那就好。”北人扯起嘴角笑,“你应该让叔叔阿姨放心下来,不要每天游手好闲的,认真去上课,把毕业证书拿回来。”
树听出北人话里的意思,“不想再看到我了?”
北人搂着树后背的手又收紧了些,树好笑地拍拍他,“不要你了哦~”
北人把头拱进树的颈窝。
“等你大学毕业,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树拍着北人的手僵住。
“现在你整天胡闹,叔叔阿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你毕业了,他们不会允许你再和乱七八糟的人交往。”
树捧起北人的脑袋,“什么叫作乱七八糟的人?”
“就是我啊,你忘记当年阿姨崩溃的样子了吗?如果让他们知道你又在和我做这种事……”
树打断北人的话,“那你现在为什么和我在一起?第一次的时候你就应该拒绝我。”
“因为那天你看上去非常生气,生气得要爆炸了。”北人的眼里浮上一丝温柔的眷恋,“你以前每次生气,都是我哄好的。”
树听了北人的话,开始认真去学校上课。本来是花钱雇人写论文的,现在决定自己写,窝在图书馆里查资料,改稿到三更半夜。
北人看着line里好多天的未读消息,心里仿佛被挖空了一个洞。他站在街边发促销传单,时不时地看一眼四周,每次发现有大红色跑车经过,眼睛都会激动地亮起来,再黯淡下去。
树没空来见他,明明是自己提出让树好好学习的,结果最难过的竟然是自己。
每周两次的开房没有了,打工结束在路边等他的人没有了,不让他睡觉的深夜通话也没有了。剩下的是一摞厚厚的餐饮券,树倒是想到他一个人不会去贵的店里吃饭,养胖他的计划不能停,提前预定好了套餐。
可是北人孤零零地坐在餐桌前,桌上摆满豪华高级的烤肉,却少了树的灼灼目光。北人提不起任何食欲,筷子戳了两口,坐着发呆。
手机响了一下,北人也没在意,直到嗡嗡嗡连续地震动。
北人拿起来看,哇啊!全部已读了,对话框里还跳出许许多多的新消息。他手抖得一时之间来不及回复,然后屏幕上闪出树的来电。
“喂?”
“你现在在哪里?老子改论文改得要发疯了,快让老子操一下发泄发泄。”
北人无法抑制地嘴角上扬,“好。”
刷开酒店房门,树按住北人压在墙上猛亲,手伸进裤子摸北人的屁股,摸了两把不亲了。
北人的唇上还带着晶莹的唾液,意犹未尽地望着树。
“瘦了,没有好好吃饭?”
北人心虚,把头埋进树的肩窝,“你不在,我吃不下。”
“那你太瘦了,我不操了。”树假装离开,刚一转身,北人赶紧拉住他。
北人的眼睛湿漉漉的,仿佛要哭出来一样。
他蹲下身,半跪在地板上,双手解开树的裤子,抬起上目线。
树的心脏漏挑一拍。
北人把树的阴茎从内裤里释放出来,红润的龟头翘起,北人舔了舔唇。
“hokuto……”树喊他的名字,北人张开嘴含了进去。
温暖的口腔包裹住,舌苔滑过顶端的小孔。
树被刺激得险些站不住,不得不倚靠后面的墙。
北人在努力吞咽,虽然动作生疏,树的视线里是北人毛茸茸的脑袋前后摆动,未含进的半根性器呈现暗红色的狰狞,和色情电影里的画面一样。
北人的脸洁白又干净,而他挺立的性器像把利刃在作恶使坏。
视觉上的反差感让树心生愧疚,下体却在没有技巧的粗糙舔弄中胀大。
他不想让北人做这种事的,他想操北人,但不是让他用嘴。拉扯北人的头发示意他离开,北人却误以为树嫌他做得不够好,又往喉咙里吞进去一点,并以超越自己极限地速度加快吞吐。
妈的!树头皮发麻,所有的冲动都汇聚到这根罪恶的肉柱上,禁不住向前挺动。
北人难受得要干呕,生生忍住了。却忍出了眼泪,楚楚可怜。
树见不得北人这副好像在被自己欺负的模样,他抬起北人的下巴把肿胀的阴茎退出来。北人眼底通红,盛着雾蒙蒙的泪水。
啊啊啊!作恶的心思突然涌上来。
离射精就差临门一脚,树握着凶悍的阴茎怼上北人的脸。
“闭眼!”树命令道。
北人乖乖合上眼皮。
恶劣的龟头碾上他的脸,蹭过额头眉眼鼻子脸颊嘴唇,把他整张漂亮的脸糊了个遍,留下斑驳的痕迹。
“张嘴。”
北人听话的张开嘴。
“把舌头伸出来。”
抵在粉红的舌苔上,射了。
没有树的下一道命令,北人不敢吞咽。精液顺着舌苔缓慢向下流淌,流过下巴,流进锁骨窝。
北人身上独特的破碎感和此刻的淫靡荒诞融合在一起,又纯又欲。
树的脑袋里突然一阵轰鸣,拉起北人,也不顾他嘴里的东西,扣住后脑勺接吻。
嘴里满是膻腥的味道,他们用唾液稀释,囫囵吞枣般地咽下。
两条舌头纠缠得难舍难分,从吮吸变成啃咬。树沿着北人的下巴一路往他的脖颈锁骨咬下去,是真的在咬,种下一枚又一枚鲜红的吻痕。
咬着皮肤,剥去衣物。
他们相拥着倒向床铺。
抚摸,撸动。
没有插入行为地射在对方手上。
喘息,舔吻。
又把自己的勃起顶对方的肚子。
额头抵住额头,傻笑。
好像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他们躺在一张床上生活的时光。
肆无忌惮地解决青春期的骚动。
那时候他们不懂爱,只觉得这样很舒服很快乐。
想和这个人黏在一起,永远紧贴着不分离。
“hokuto~”树捧起北人的脸,“我不在的时候有想我吗?”
“嗯。”北人点点头,脸颊肉在树手心里挤出两坨。
“hokuto,是不是我活成你期望的样子,你就会高兴。”
“嗯。”北人又点了点头,脸颊肉挤得他发声困难,他眨巴眼睛试图表达他的意思。
“我现在有认真去上课,把以前的课时补上了。我还自己查资料写论文,有时候查不出头绪会熬几个大夜,写完倒头就睡,没能回你消息,对不起。”
北人想点头又想摇头,但树捧着他脸的手越压越紧,动不了。
“还有两个月我就毕业了,你会去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吗?你可以躲在人群里偷偷地看,看我穿学士服的样子。”
北人眨了下眼,表示他会。
树盯着北人看,眼神转动,似乎是思索了很久该怎么讲,能不能讲,要不要讲出来。
“hokuto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交女朋友了。”
北人的眼睛盯着树忘了眨,他应该说“恭喜啊!太好了!i酱有交往对象了!i酱终于可以摆脱我的影响了。”但是他说不来,庆幸他的脸被捏得无法出声,他现在心口好痛,痛得呼吸不过来。
“是家里介绍认识的,爸爸生意场上合作的伙伴。等我毕业后就马上结婚,他们家会投资开新的公司让我经营练手。”
北人因为长时间没有眨眼,生理性的泪水满溢,盛不下了,溢出眼眶。
树终于松开他的脸,抬手想给他擦眼泪。
北人开口说:“女孩子好看吗?温柔吗?是不是长得娇小可爱?真好呀,是和i酱般配的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
擦眼泪的手停下来,改变路线抚摸上北人红润的嘴唇。
薄薄的两瓣唇为什么能说出这么无关痛痒的话。
树低头叼住北人的唇撕咬,咬不够解恨,舌头钻进去和他纠缠,把他的呼吸彻底堵住。
吻得汹涌激烈,北人真的快窒息了,捶打树的肩膀求放过。
树放开了北人,眼睛和鼻头都是通红的。
“没有你好看,也没有你温柔。啊,确实是娇小可爱的,说话声音和棉花一样软,但你平时叫起来的声音也不差啊!就因为她是千金小姐所以她可以,你不可以对不对?hokuto,我问你,你真的希望我和她交往结婚吗?你告诉我,你同意吗!你高兴吗!你甘心吗!”
树说到最后也哭了,他的心在痛,但是这种痛北人一定感受不到。
北人撑起身想抱抱树,树把他推开,血红着眼睛瞪他。
“你知道现在说什么话最能哄我。”
树赌气一样地逼北人就范,他已经成了家族利益的棋子,他以后的生活会顺风顺水羡煞旁人,但他不会幸福。他逃不出早就安排好的世家公子的命运,他想要听一句话,不管是真的假的,他祈求北人对他说出“我爱你”,他可以怀揣这句甜蜜的咒语让自己度过被操纵着推着走的下半辈子。
树打了下北人,“你说话啊!”
“挺好的,我同意。”
北人被翻过身,树发狠地进入他。
“你不许再说话了,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于是北人咬紧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叫床声。
也就是一开始几下操得凶,后面树不动了,他趴在北人的后背哭,哭得毫不遮掩。
哪有插在人家身体里还狂哭的啊,好像他在被强奸一样,要哭也应该是被插的那个哭啊!
眼泪鼻涕全部糊在北人的肩背后颈,树哭得超级大声,撕心裂肺。
“hokuto你混蛋!hokuto你没有心!”
让他哭吧,北人闷在枕头里想。
讨厌我吧,忘记我吧。
和我在一起只会变得越来越奇怪,是时候结束我们之间崎岖的关系了。
树哭累了,哭不动了,但不想出来,趴在北人的背上,用手掐他的肉,捏了松,松了捏。
他认清了北人是不会再哄他的,他无论怎么胡闹都是自讨没趣。北人不爱他,以前爱不爱不知道,起码现在是不爱的,将来以后更不会爱他。
心里酸得发苦,下手重了,把北人掐出了一声痛呼。
“我接下来要忙毕业的事,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和你见面。我的毕业典礼你会来的吧?我想把学士服给你穿,和你拍张合照,本来你在去年就应该先毕业的。”
等了会儿听北人没动静,才想起来还压着他脸埋在枕头里,不要闷死了啊!
退出自己,把北人硬掰过来,小脸憋得红红的。
“还活着呢,活着就坑声啊!”
起身下床,手腕被北人拉住。
“再和我做一次好不好?最后一次。”
树回头看他,北人的眼眶里含着泪,露出几乎不可能会有的低姿态请求。
树心软了,重新俯撑在北人身上。
“最后一次了,对我温柔点好吗?”
树在心里叹气,我能说不好吗,你戳着我的软肋啊,我真是输给你了。
树低头亲了下北人的嘴唇。
“既然是最后一次,那我也不吝啬告诉你,我爱你hokuto,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算不清楚,但肯定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爱上你了。”
北人的眼泪滑过泪痣。
他双手圈住树的脖子,身体微微颤抖,但是他没有给树回应。
之后的日子,没有电话,没有信息。树到底是在忙还是在回避他,不得而知。北人看着挂历上用红笔圈出来的毕业日,掰手指数着期待那一天快点到来。
他去租了一套像样的西装,买了一双新皮鞋,剪了头发,喷了点发胶,甚至拿了试用的化妆品给自己抹了个粉底。
要体面地去见树,装也要装出人模人样。
他在吃自己做的三明治,多做了一份打包好准备等会儿给树也尝尝。时间还早,他打开电视想看天气预报。
电视屏幕里刺眼的标题让他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藤原夫妇自杀身亡 藤原财团宣告破产】
新闻拍到藤原家周围拉着黄色警戒线,北人看到曾经熟悉的家门口,脑袋轰得炸开。
他开门跑出去,外面在下雨,原本期望会转晴的阴天突然变成了瓢泼大雨。
他抓了一把伞。
是五年不曾回来过的房子。
里里外外围着记者警察看热闹的一群又一群的人。
他拿手机拨打给树,没有接。隔着人群他什么也看不见,他不确定后备钥匙是不是还藏在老地方,翻墙进去会不会被当成可疑分子抓起来。
“hokuto?”
欸!北人听到声音错愕地转身。
树浑身湿透站在那里,旁边有个行李箱。
北人怕记者发现他,马上跑过去用伞遮挡着把他带到隐蔽的角落。
“是真的吗?爸爸妈妈已经……”树抓住北人的肩膀质问,他满脸都是冰冷的水痕,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
北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是看新闻才跑来的。
“他们让我提前去毕业旅行,我早上刚下飞机就看到满屏的新闻!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北人解释不了,他只有紧紧拥抱住树。
“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家里的异样,什么结婚什么投资!爸爸是被算计了,爸爸是被那个混蛋害死的!”
树激动地要冲出去,北人用尽力气拉住他。
“itsuki你冷静一下!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出去只会成为媒体的攻击对象。”
树转过脸去看北人,水雾模糊了他的视线。今天是他的毕业典礼,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所有人的簇拥中欢声笑语,畅谈即将到来的职场风云,他会走上金光闪闪的人生之路,享尽富贵荣华。
“hokuto,我该怎么办?没有爸爸妈妈,没有继承的家业,没有要结婚的妻子,我一事无成身无分文,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北人拍拍树的头,重新把他拥进怀里,“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