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香鬓影》
青山陸*坂本陣、岩谷翔吾、山本彰吾
坂本陣跟岩谷翔吾說,我去準備一下明天的毛巾。翔吾說好。
翔吾一個人站在接待桌後面,看著門外燈下的雨粉出神。他翻了一下入住冊,還有一個客人沒到,現在已經11點了,是客人出了什麼事情來不了嗎?
他正要拿起電話給預約了但還沒到的客人「山本彰吾」打電話,門外就出現了一個黑衣身影。
翔吾連忙放下電話,走到門口給客人開門。
「您好,是來住店的嗎?」
「是的,我是山本彰吾,預約了的。」客人一邊說,一邊收起長柄雨傘。
翔吾示意山本把傘給他,他小心地幫客人收好了雨傘,插到了雨傘架裡。他又示意客人把大衣交給他,山本搖搖頭。
兩人一起走到接待處,翔吾繞到桌子後面,和山本核對著預約的資料。
「山本彰吾先生,您預定的是獨立和室套餐,包含大浴池的使用。這裡是您房間的鑰匙,請收好。退房時間是明日中午十二點。請問有其他問題嗎?」
「女將不在?」
「家母正在做明天的準備。我可以幫您傳喚他。」
「這樣。那不需要了。」
山本說完了就提著手提包往房間走。
過了二十分鐘,山本圍著浴巾在大浴池方向的走廊出口朝翔吾招手。
「更衣室通向大浴池的門是不是鎖了?」
翔吾用備用鑰匙把門打開,嘴裡一邊道著歉:「不好意思,剛剛應該是家母正在收拾,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所以鎖了門。現在您可以用浴池了。」
山本嗯了一聲,走到了溫泉浴池池邊。他沒回頭,面對浴池上空的氤氳霧氣說:「平時都是女將提供服務的呢。」
「請問是,什麼服務?」翔吾小心地問。
「你是他的女兒吧,將來也要接手這家溫泉旅館是嗎?」
「是……是的」翔吾感覺到這位客人危險的氣息,聲音越發的小。
「將來要接手的話可不能這些都不知道啊。那我教教你吧,你先去把架子上那瓶寫了山本的酒,拿過來。別忘了拿杯子。」
翔吾在餐廳的備餐室裡找到了山本要的酒,又拿著托盤,小心翼翼地進了大浴室。
只見山本坐在浴池裡,靠著池邊。他白金色的頭髮還沒收到霧氣浸染,依舊蓬鬆地覆在山本的頭上,看著越發稚氣。
但翔吾不敢鬆懈,把盤子放到浴池邊:「酒拿來了,請您慢用。」說完一躬身,便準備離開。
「等一下。」山本叫住了他,自己從水裡走了過來,「這不是這家溫泉旅館收費那麼高應該有的服務。看來女將確實沒有教導你。」
翔吾越發膽怯,「要不讓我通知家母您到店了吧……」
山本不管他,雙手放在池邊,「把你的圍裙脫了。」
翔吾認為自己已經成年1月個有餘,平日坂本陣教導自己旅館各處細節,都不過是希望自己將來能搭把手,甚至能繼承這家旅館。
那麼面前這位客人自然是不能怠慢的,自己要獨當一面,也必然要學會獨自處理現下的情況。
想到這裡,翔吾定了定神,站直了身體,把手繞到了背後。
在山本彰吾半瞇的審視下拉開了圍裙的蝴蝶結。
「好了,跪坐在池邊,給我倒酒吧。」山本說完就轉過身去,靠在了池邊,留了一個白金略帶黑的髮頂給岩谷翔吾。
翔吾愣住了,他以為彰吾要他提供那種服務,那種坂本陣從來沒有給他明說過的服務。
「那您讓我⋯⋯」「因為你跪坐的時候圍裙會打濕,這樣你理解了嗎?」山本彰吾不耐煩地說,「能給我倒酒了嗎。」
坂本陣整理好了毛巾,回到接待桌,發現翔吾不在。他看了看入住冊,「山本彰吾」後面已經寫了到店時間和安排了房間號。今天所有預約的住客都到了,那就可以先把大門掩了。
他把「休息中,住店請長按門鈴」的牌子掛了出去,然後把木柵欄拉了起來。稍微收拾了一下接待桌,整理好了門口的雨傘架。完成了這些,他走進走廊深處的廚房,開始給翔吾熱牛奶。
翔吾還在長高,要喝點牛奶啊,他想。
這邊廂坂本陣熱牛奶,那邊廂岩谷翔吾給山本彰吾倒了三次酒,被溫泉的蒸汽薰得略暈還睏。山本彰吾用眼角掃了他三次,生怕他一個撲通酒要掉進溫泉裡,自己還得救他。
救了岩谷翔吾的不是山本彰吾,而是穿透了整條走廊的敲門聲。
哐、哐哐、哐哐哐、哐!
山本聽到了立刻轉頭,看向大門方向,還不忘輕輕放下酒杯。
他皺了皺眉。
翔吾的瞌睡被嚇沒了,他急急忙忙起身,起來的時候還因為跪久了腿麻,還得扶了扶旁邊的小假山。
他匆忙與山本彰吾道歉,圍上圍裙,小碎步從大浴池出來,大跨步從走廊走到大門。
敲門聲越來越急,靠近了還能聽到門外一把略顯青澀的嗓音:「坂本陣!你不想我把客人都吵醒你就趕緊出來!欠債還錢啊!」
翔吾害怕門外的不速之客真的會把其他客人吵醒,來不及把坂本陣喊來,只能自己決定把大門打開一條縫。
門外的人看見了大門的縫,用自己手上拿的鞭子按住了門,讓翔吾無法關門:「坂本陣在哪?給我滾出來!」
「不好意思我們現在休息了,如果您不是住店的話,別的事可以明天我們營業時間的時候您再來。」翔吾強裝冷靜。
「欠債還錢還有營業與否之分?你別擋著道,我要找坂本陣!」
「請問您是?要不我給您和女將通報一聲。」這是翔吾能想出來的緩兵之計。
門外眉毛上劃了一道斷眉、穿著鈕扣都要爆開的黑襯衫、脖子上掛著一條Tiffany項鍊的青年,上下打量了一下岩谷翔吾。
「哦,」他的聲音上挑了一些,「你就是那死了老公的坂本陣繼承的女兒?說了那麼久的女兒,原來是個小男生啊。」說著就把鞭子頭放到翔吾下巴,抬了抬他的下巴。「我是青山陸,沒聽你媽說過嗎,我是你媽借了1300萬開旅館的債主。」
青山陸說完就一把推開木柵欄,抓著岩谷翔吾的手腕:「我沒有那個美國時間跟你在這裡磨蹭,快,坂本陣在哪?他今天不能給我還出130萬的利息,別想著我會離開!」
翔吾顧忌著樓上的客人,只能囫圇答應下來。他被青山陸抓著手腕,按照平時坂本陣給自己煮牛奶的習慣,走到了廚房門口。
坂本陣聽到腳步聲,笑著轉過身來:「翔吾,牛奶已經熱⋯⋯」
青山陸看著坂本陣,咧開了自己的一排白牙。
岩谷翔吾匆匆趕去應門後,山本彰吾抿著唇,又品了一會酒,還是覺得自己不出手對不起坂本陣每次進酒都給自己留一瓶最好的,便起身,擦了擦,活動活動關節,換上衣服,拿出自己隨身的短匕。
這座旅館他算熟悉。坂本陣數次在翔吾睡去的深夜給自己聊身後事的時候就給他看過旅館的平面圖。
山本彰吾知道旅館後院的雜物房裡有一扇暗門,那是坂本陣藏現金的地方。
他也知道,坂本陣的債主青山陸手上也有那份平面圖。
山本彰吾在袖子裡藏好了短匕,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後院。雜物房的大門開了一條縫隙,山本湊近了聽,沒聽到說話聲,倒是聽到了女將被鞭子抽打後隱忍的悶哼。
山本對坂本陣有信心,畢竟青山陸來找坂本陣玩他那些奇怪的花樣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只要青山陸玩夠了,青山陸走的時候會說一句「今天我高興,那130萬的利息就不用你還了,滾利又滾到130萬的時候我還會來啊!」
嗤,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山本彰吾想,學人玩SM,就拿根鞭子掛別人乳頭幾下再拿條繩子把別人五花大綁綁在柱子上,青山陸啊,胯下那二兩肉是裝飾品嗎,還虧我第一次撞破你好事的時候替坂本陣大罵你無恥之輩呢。
山本彰吾現在擔心的是岩谷翔吾。坂本陣就是不想翔吾和高利貸無恥之徒青山陸有牽扯,才拜託山本彰吾在自己出意外的時候照看翔吾。
山本一路上都沒看見翔吾的身影,也許翔吾此刻正目睹繼母被高利貸意識流姦淫。他正打算把雜物房的門稍微拉開一點,只聽翔吾裡面大喊一聲:「求求你放開我母親吧,他膝蓋不好,受不住的啊,我可以代替他!。」
山本彰吾在門外被這不自量力的叫喊嗆了口水,他探頭看。
只見一臉紅暈的坂本陣和高利貸青山陸一起看著翔吾。
坂本陣:「翔吾你醒了?」
青山陸:「放是不可能放的,你加入倒是可以。」
山本彰吾舔了舔自己嘴角殘留的酒液,決定替坂本陣行道,便一開門:「翔吾,你媽有要事在身,我們先走吧。」說著就拿出匕首割掉了翔吾手腕上鬆垮垮的繩結,在翔吾的掙扎之下把翔吾放在肩膀上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