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要來我家嗎?」陸戳了一下壱馬的肩頭。
吉他社的大家都知道,青山陸就是一個沒有辦法忍受自己一個人的人,是個不甘寂寞的人,三不五時就揪翔吾跟翔平兩個學弟放學後去鬼混;而在陸大學放榜後更是如此,反正從考試中解脫了,不如抓緊最後可以瘋狂的高中歲月,盡情玩樂。
不過,鄰近高二段考的日子,認真的翔吾總是推辭玩樂的邀約,專心準備考試;翔平雖然不是什麼愛讀書的人,但是再隨便應付下去,再過不久即將升上高三的他恐怕會痛苦到不行,所以也開始抱佛腳了起來。
找不到人陪的陸,想起了在社課上,總是一個人坐在後排角落,安安靜靜聽學長姐上課的川村壱馬。
他細瘦卻有著漂亮的身材比例,對學長姐的禮數總是周到,並不如其他男生一樣愛吵愛鬧,在台下並不是人群中的焦點,但只要一上台,沒有人能不被他的舞台魅力折服。
或許是因為坐在後排,或許是因為他精緻的五官,或許是因為他低沈有力的低音砲,讓陸總是不由自主的,多看他兩眼。
雖然不曾在課堂上近乎窺視的眼神中,彼此對上眼,但在陸移開眼神後,他總會感受到一股黏粘膩的注視,遊走在自己的鼻樑、肩頸、手臂、腰線、大腿⋯⋯。
對壱馬發出邀約,陸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這樣做。總覺得,有點好奇,這張矜持、沉靜的臉,還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而讓陸嚇一跳的是,壱馬居然點了點頭「嗯⋯⋯好啊。」
「我最後一堂是體育課,可能會晚一點,你先在教室等我喔!」青山陸壓抑著心中的驚訝,以及不知從何而來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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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陸依約來到壱馬班上找他,體育課下課的他整個汗涔涔的,雙頰還泛著紅暈。好在班上同學大多都先走了,陸來班上找他也不會造成什麼困擾,甚至誤會。壱馬這麼想著。
畢竟陸對自己的魅力完全沒有半點自覺,不只是對那些崇拜學長的學妹而言,就連在男生之間,陸學長修長的腿、漂亮而勻稱的手臂線條、高挺的鼻樑、水亮的大眼,也常常出現在大家的話題中,到底是抱持著純粹的欣賞還是別有用意,誰都說不準。
而自己在社課時、在走廊上擦身而過時、在球場邊,看向陸學長的眼神,又是抱持著純粹的欣賞,還是別有用意呢?壱馬自己也說不清楚。
沒有兩個人單獨相處過,明明是陸的邀約,他卻顯得有一點侷促;壱馬反而不如課堂上那樣文靜冷漠,帶著陸有一搭沒一搭的亂聊,從寶可夢聊到Apex再聊到好幾款陸連聽都沒聽過的遊戲。
「我看你平常都很文靜的樣子,還以為你是個認真讀書的好寶寶欸。」
壱馬哧的笑了一下。「認真讀書還是有的,好寶寶就不一定了。」
陸輕輕拍了一下壱馬的頭。「快升高三了還是要乖一點啦。」
壱馬的臉突然一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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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兩人走進家門。盛夏時分,走路回家十分鐘的路程都會把人逼出一身汗。
只見陸臉頰滴汗,早就把運動服的袖子捲起來、露出厚實精壯的臂膀;壱馬卻相當乾爽,甚至為了防曬還套著學校的薄外套。
陸轉身走進廚房,端了兩杯冰麥茶,「直接來我房間吧,這樣冷氣比較省。」陸用下巴指了指房間的方向。
壱馬或許要感謝陸多話的個性,把每件事的前因後果都講的清清楚楚,讓他不至於在聽到陸說「去房間」的時候有什麼多餘的非分之想。
壱馬跟在陸的身後,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陸的房間跟每個青春期的高中男生房間差不多,書架上堆滿漫畫、牆上貼著足球海報,倒是書桌上沒什麼作業與課本,畢竟他大學已經錄取,現在是他人生中難得的閒暇時光。
壱馬看見了擺在一旁的、陸每次上社課都會帶來的寶貝吉他,沒想到的是房間內居然還有一台小小的鋼琴。
「學長也會彈鋼琴?」
「對啊強吧,哈哈哈。」陸用一貫得意洋洋的語氣說,壱馬聽著也習慣了。
「剛剛流太多汗了,我先去沖個澡。」陸邊打開冷氣邊說,「沒有人喜歡臭男生對吧,哈哈哈。」
壱馬輕笑著點了點頭。沒人喜歡臭男生沒錯,但他自己怎麼就不知道,就連流完汗,他都是香的,更多了一股沒人能夠拒絕的、雄性的魅力。
陸離開房間,傳來淋浴的水聲。
壱馬怕陸不喜歡別人碰他的床,坐著靠在房間的一角、抱著自己曲起的雙腿。滑著手機、一邊襯著淋浴間的水聲,他發現他根本沒有辦法專注。
他只是一直想像著,陸學長在淋浴間,除去衣服、毫無防備的樣子。
陸學長寬大的白色運動服下方,焦糖色的、精實而俐落的腹肌,立體,而飽滿;手臂的線條,厚實、有力;如刀鋒一般銳利硬挺的下巴、英氣逼人的眉毛、高挺的鼻樑、圓潤的雙眼。
壱馬不是沒有被班上同學拉著,去球場旁邊觀摩陸學長踢球。說好聽是觀摩,說難聽一點,球踢得怎麼樣一點都不重要。
短短的球褲,露出一大截蜜糖色的大腿,有力卻不張揚,更因長襪緊束、在邊緣擠出一點點的肉。
舉起腳、踢出去--從腳、到大腿、到屁股、轉動腰、帶動著全身的力量,球筆直的飛出去,沒有什麼比看著陸學長的身體,能夠帶給壱馬更多的興奮與讚嘆。
而有時,陸學長會抵不住激烈運動後的炎熱,把足球上衣往上捲;甚至,直接脫掉。壱馬總是慶幸,自己被一群女同學的尖叫聲包圍,沒有人會聽到他偷偷咽了口水、呼吸變得粗重。
他想像學長脫下汗濕衣服的樣子,黏在身上的布料被除去,厚實的手臂高舉;水柱拍打在他的臉上,一滴一滴往下滑,滑過喉結、胸肌、線條分明的腹肌、人魚線、胯部⋯⋯
他近乎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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壱馬在事後才知道,在淋浴間的陸,也在想著同樣的事情。
除下黏膩的上衣,陸開始在想自己約壱馬來家裡到底是不是正確的決定。
跟翔吾與翔平不同,這兩個傢伙跟自己太熟了,無論是亂聊一通、玩遊戲、甚至是什麼事都不做,他們之間是不可能尷尬的;但壱馬不同,社課上客套的對話、不冷不熱的相處,已經是兩人互動的極限了。
檯面上的互動,是這樣沒錯。私底下的窺視、與享受窺視,卻早以遠遠超過這種不冷不熱的距離。
他總是能夠在人群中感受壱馬的視線,即便是在偌大的足球場;不同於其他人的眼神,壱馬看向他的時候,總帶點壓抑,帶點冷淡,但又緊緊追著他的身影、不肯放開,火熱的黏膩感一直在陸的身上打轉。
在壱馬的眼神之下,陸的情緒也總是特別的高昂,把踢球的動作做到百分之百,除去上衣,不只為了趕走炎熱,更只為了一個人的目光。
而陸也不禁在想,總是套著外套、遮擋著自己身體的壱馬,在布料之下,又隱藏著一副怎樣的身體呢。光是明顯小巧的喉結、修長的手指、白淨的脖子與腳踝,就已經令人不自覺的眼神流連,更何況其他地方。
明明是陸自己發出的邀約,卻讓他在危險的邊緣徘徊。他不敢保證什麼都不會發生,但也難以猜測壱馬冷靜的雙眼後面,抱持的是什麼心思。
往前一步,即是深淵。陸沖著冷水澡,身體與臉龐卻是熱的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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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盡力壓抑著自己齷齪心思的壱馬,並沒有想到,洗完澡的陸,竟是什麼都不穿,只圍了一條毛巾,就這樣走進房間、仰躺在他自己的床上。
「你幹麻啦也不想想我想不想看!」壱馬裝做嫌棄的眼神,大聲的嚷著,還作勢皺了一下眉頭。
壱馬當然是想看的,但他也知道,只有裝上面具、擺出一般人想像中的「臭男生」的回應方式,才能壓抑住自己莫名的悸動。
「剛剛忘記拿衣服去換了嘛!」陸裝作委屈的說。
「那就快去換!還躺在床上幹麻!」
「你不覺得夏天就是要光著身子躺在棉被裡吹冷氣嗎?」
「你的喜好很奇怪......」
「不信你試試?」陸做勢往床上的一側讓了讓,側身、讓手臂撐著頭,一臉「歡迎光臨」的樣子。
天知道壱馬花了多少的力氣,壓抑自己的目光,不要緊盯著學長微彎的、張力十足的腰線,以及被微微擠出的、胸肌中的那一條溝。他強自鎮定,噗哧的笑了一聲,「我才不要咧!快去穿!衣!服!」
陸這才一把挺起身,背對壱馬、走向衣櫃。在他拿出寬鬆的白T套上前,陸又再度感受到,黏膩的、恣意的眼神,從他的脖子、到肩膀、到腰際、再到屁股,一路往下。
兩人都不知道,到底對方在想些什麼,而在這種時刻,要說些什麼才是正確的,適宜的。空氣彷彿凝結般沉靜。
陸姑且還是走去浴室把短褲穿上,他決定,再試試看壱馬的界線,能夠忍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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壱馬趁著陸拿著換穿的短褲離開房間,大剌剌的躺上了陸的床。是他邀請的,可不要事後又潔癖發作。
他偷偷把整張臉埋進陸的枕頭裡,不知道到底是想要嗅聞陸的味道,還是把自己的味道,也蹭進他的床,讓他在安穩而眠時,被自己的味道細細的纏繞、甚至想念起這股不屬於陸自己的問道。
陸回來不過是一下子,畢竟換上褲子不用多少時間,如果花了太長時間,反而該起疑;幸虧壱馬理智仍在,早就把鼻子移開那滿滿甜香的枕頭,乖巧的坐在陸的床上。「是你說可以上床的!」壱馬露出了一個得意的小表情。
陸聳了聳肩膀,不置一詞。平時跟翔吾與翔平相處,總是不怕沒話聊,隨便聊都可以東南西北亂聊一通,但在壱馬待在一起,不知如何就是多了份緊張。
陸下定決心,往書架放著DVD那一排伸手,找個好電影一起看,絕對是不會錯的選擇。至少他必須演給身旁的人看,然後趁機,裝作不小心的,讓它掉下去——
從DVD那一層掉了一本相簿在壱馬腳邊。壱馬順手撿起、翻開的同時,陸正忙不迭的想要阻止對方,「欸這個不能看——」
壱馬哪管那麼多「哈哈哈我看學長你藏了什麼秘密——」,像是偷偷搶到不想給別人看的情書一般,轉身趴到床上,躲閃著陸伸長的雙手,一邊護著相簿、一邊翻開。
映入眼簾的竟是一片肉色。
相簿中滿滿的,是陸的照片。裸身的照片。
陸面對牆壁、背對鏡頭,把修長的手臂高度舉過頭,露出毫無防備的、飽滿的背肌;躺在浴缸裡,白色的襯衫被打溼,緊緊貼在他豐厚的胸肌上;陸裸著上身,褲頭被他的手往下拉,露出接近胯部的、張揚的血管⋯⋯
不只如此。
後面的照片,角度、情緒、表情,沒人會相信,這些照片不是在性愛過程拍下的。
陸掀起被子的一角,看向鏡頭、勾起淺淺的笑;往深處看去,蜜色的大腿隱沒在被子中若隱若現,但很明顯的,什麼都沒穿。
攝影師從高角度往下拍陸的正臉,脖子彷彿還有新鮮被種下的紅暈,陸的眼神迷離而勾人;還有一隻不屬於陸的、白皙的手,壓在枕頭上。
再翻一頁,甚至沒有陸的正臉,卻拍到他的臉頰蹭著一個白皙、勻稱的胸肌,眼神陶醉,伸出唇舌,吻著眼前攝影師的胸膛。
原本只是想開開玩笑、打打鬧鬧,卻被壱馬發現了學長的秘密,思緒慌張的他,沒有辦法做出任何反應。內心藏了許久的渴求讓他無法將眼神移開,罪惡感不停湧上,但身體卻隨著本能而發熱。
他知道他不該看,再怎麼在暗地裡幻想,都不應該在學長的面前,恣意的意淫眼前的人。但是不小心瞥見的肉色太飽滿,赤裸裸的勾引,他的理智近乎被燃燒殆盡。
「喜歡嗎?你臉都紅了。」其實內心早有準備的陸,不知何時躺上床,強壯的雙臂按在壱馬身旁,湊近壱馬凝視著照片的臉,放軟了聲音,在他耳邊低聲地說。
耳邊的熱氣,牽引著一陣酥麻,直直往下延伸。
壱馬已經沒有任何一絲力氣,可以壓制自己勃發的慾望。他知道他必須在事態愈演愈烈之前,阻止自己。
「學長不要鬧!」壱馬故作鎮定的拍開陸的手,急急忙忙合上相簿,從陸的環抱中掙脫,腳步踉蹌的、近乎衝出房間,「身上都是汗,浴室借我一下。」
陸不想逼的太緊,畢竟單靠壱馬單薄的身軀,若真要從健壯的陸的身下逃離,大概還要再練三百年。陸把相簿合上、丟在一旁,一臉躺進自己的枕頭。當他聞到一絲不屬於自己的味道時,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或許學弟沒有自己想像的這麼有距離感呢,或許學弟也不甘寂寞吧。陸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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壱馬衝出房間已經好一陣子,縱使陸知道對方說什麼身上是汗要沖澡,大概也只是一些為了逃離而編出來的理由,他明明就是個不太出汗的體質;但過了許久,都沒有傳出水聲,讓陸不禁有點擔心。
浴室的門或許是因為匆忙而沒鎖,陸咽了一下喉嚨,輕輕轉開門。
撞進眼廉的,竟是壱馬光裸著下半身、坐在浴缸的邊緣,脹紅著臉,單手在硬挺下身撸動的自瀆畫面。
「學弟⋯⋯你這樣色誘學長對嗎?」陸彷彿聽到自己理智線燒斷的聲音,大步走進壱馬敞開的雙腿之間,伸手抬起壱馬的下巴,逼著他與自己對視。
壱馬的眼神中滿是驚慌,「對⋯對不起⋯⋯對不起⋯」被嚇到不斷的喃喃自語著對不起,此時的壱馬就像隻受驚的小貓,在陸壯碩的身下顫抖,「我忍不住⋯⋯看到學長的照片⋯忍不住⋯」
在陸的耳裡,這無異是最赤裸的邀請,讓他早已發燙的下身更加硬挺。
「道歉光用說有什麼用呢,你要用什麼還?嗯?」陸曲起膝蓋,輕輕頂弄壱馬本已極度敏感的下身,手上力氣加重、兩指大肆伸進壱馬的嘴,翻弄著對方的唇舌,淫靡的水光從壱馬唇邊滴落,無法控制的喘息與呻吟在浴室中彷彿激起回音。
壱馬沒辦法吐出清楚的字句,只是不斷的呢喃著對不起的音節,眼神紅的感覺下一秒就要掉淚。
「沒關係,學長原諒你,學長幫你吧。」或許是心軟,或許是想要更多,陸鬆開了掐住對方唇舌的手,跪在壱馬雙腿之間。
壱馬還在從重新掌握雙唇自主的狀態中喘息著,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感受到下體的前端被一團溫熱而柔軟的東西包圍。
陸學長竟然在替自己口交。
壱馬的腦袋還在試著接受這個事實,溫熱的包覆、如潮水般強烈的刺激,已經嚴重侵蝕他的神智。
陸時深、時淺的,吞吐著眼前挺拔的柱體,激出極為色情的水聲。當舌尖在柱體尖端輕輕逗弄時,陸甚至抬起頭、挑了挑眉,望向壱馬。
「不要⋯不要看⋯⋯」壱馬的話全部碎在一連串止不住的呻吟中,徒勞無功的用手遮臉,紅暈與憋不住的享受的表情,卻逃不過陸的雙眼。
「你自己平常不是看的很開心嗎?」赤裸裸的慾望被陸說中,壱馬急得只能用搖頭來抵抗。
隨著浴室之間雙方的喘息聲與水聲交疊,陸的吞吐愈來愈快,壱馬也抵擋不住原始慾望的攻擊,輕輕扭動燥熱的腰,伸手撫上陸柔順的髮絲。
眼見身前的壱馬逐漸融化在情慾中,陸不由自主的加快吸吮舔吻的速度,一手嚕動粗硬的注身。
「不行⋯要射了⋯啊⋯」壱馬慌張的想推開陸的身體,慾望卻在陸的臉上直接噴發,白濁的精液射滿了學長的瀏海、英氣的眉毛、高挺的鼻子、豐厚的嘴唇與銳利的下巴⋯⋯
高潮過後的恍惚,以及眼前畫面的衝擊,讓壱馬整個癱軟的向前倒在陸的懷抱中。
陸伸出舌尖,舔了一口留在唇上的白濁。
「被壱馬弄髒了呢。」
「現在換我弄髒壱馬了喔。」
陸一把抱起沈浸在高潮餘韻中、恍惚的壱馬,往房間走去。
兩人踉踉蹌蹌的走回房間,只剩粗重的喘息與慾望在室內毫無節制的流動。
縱使陸的下身已經硬到發燙,多等一秒都是折磨,但看著壱馬因劇烈的快感與羞恥感而逼出的眼淚,楚楚可憐又勾人的神色,他用最後一絲理智,阻止自己直接強上對方的念頭。
然而,當陸把壱馬輕輕放在床上,轉身翻櫃子找潤滑液時,炙熱的肉體竟從他身後貼上。
「學長不可以不理壱馬⋯⋯」壱馬放軟了聲音,不甘寂寞的緊緊從背後抱著陸,兩手環抱著陸肌肉分明的腰線。縱使從撫摸的技巧、在後頸與肩膀啄吻的力度,都感受的出壱馬的生澀與不熟悉,壱馬仍然執著的,把自己的一切往陸的身體送。
或許方才的高潮,已經在壱馬的腦海裡刻下銘印:第一次在自己深切渴望的人的嘴中噴發,下體第一次被其他人深深的吞吐吸吮,身體與腦海第一次承受這麼情色的性事,讓壱馬不自覺的,渴望更多、欲求更多。
陸從來沒想像過,壱馬撒嬌與求歡的模樣,竟能如此誘人。
對方的主動,燒乾陸一切理智,他一手抓起潤滑液,另一手從壱馬的懷抱中掙脫,再一把將對方以背對的姿勢按進床上。
「這麼急是多飢渴,就這麼希望學長插進去嗎?」陸的聲音多了一絲急促的怒意,大力抬起壱馬的腰,隨隨便便擠了一點潤滑,就直接將一根手指插入壱馬的軟肉、恣意的輾壓與穿插。
壱馬被突如其來的異樣感衝擊,嚇的身體往前躲,卻被陸一把抓著腰、拉了回來。
「等⋯等等⋯好奇怪⋯。」壱馬從聲音到軀體都在顫抖。
「這才剛開始呢,不好好擴張會受傷的。」陸用一種溫柔卻不容拒絕的語氣說著。
壱馬羞恥的把臉整個埋進枕頭裡,卻因視覺被遮蔽,其他感官反而被加倍放大。
陌生的手在體內抽插、按壓,另一隻手以極其情色的手法滑過他的肩頭、背肌,在乳頭打轉輕撫,再往下滑到下腹與雙腿內側,卻唯獨繞開了,在陸學長的挑逗之下,再次腫脹發熱的陽具。
壱馬耳中只聽得見自己壓抑不住的喘息聲,以及從下體傳來的淫靡水聲。陸每加一根手指,都讓他的身體不自覺的拱起、顫抖;當碰觸到某一點的時候,無法控制的酥麻更從腳底直衝腦門。
就算腦袋發熱的無法思考,他也知道他已經要壞掉了,在陸學長的身下壞掉了。
壱馬燒乾最後一絲羞恥心,反手抓住陸學長的衣角,像是在催促。
陸下意識的舔了舔因慾望而乾燥的雙唇,手指褪出壱馬的身體、將他翻了過來。
陸學長英氣的臉再次映入壱馬眼簾,卻多了往常看不見的勾人的表情。壱馬來不及把通紅的臉遮住,學長就在自己面前把白T脫去,露出飽滿的腹肌。
壱馬不知道是對未知性事帶來的刺激感到恐懼,抑或是將被窺視已久、欲求已久的人徹底佔有而感到興奮,他的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陸一手將壱馬的手往頭頂按、更將手指擠進他的手指內,十指交扣,俯下身,輕輕的吻了一下壱馬的額頭。
「不要怕。」陸在他的耳邊說,「學長不會讓壱馬受傷的。」
隨著陸火熱的前端慢慢挺進壱馬的身體,縱使說著「不會讓壱馬受傷」,但陸比他人更雄偉的柱身,仍讓壱馬難以承受的低聲喘息。
壱馬一手緊攀著陸學長厚實的手臂,不知是因疼痛而來的推拒、還是因滿足而來的挽留,且隨著緩慢而堅定的插入動作,吃痛的壱馬,指甲更狠狠的嵌入陸的手臂肌肉。
「怎麼只有你在我身上留下痕跡呢?太狡猾了吧。」陸一邊說著,一邊探下身體,從下巴、脖子、肩頭、胸膛、乳頭,密密麻麻、時輕時重的落下啄吻,更輕輕施力,讓壱馬白淨而敏感的肌膚印上一顆一顆的紅腫。
生理性的淚水被激出,下身的疼痛逐漸褪去、被一陣一陣的快感取代,他睜開眼,正巧看見,學長高挺的鼻子蹭著自己的肌膚,唇舌細細的舔吻自己白淨的胸膛。眼前的人,表情專注、溫柔,一步一步引領著自己重新認識自己的身體,感受每一處能夠帶來的刺激與顫抖。
這個畫面陌生卻又熟悉。
怎麼會熟悉呢?明明自己是第一次看見陸學長除去衣服,第一次看見陸學長既自制又縱慾的取悅身前的人的表情,第一次被陸學長插入、擁有、舐吻過每吋肌膚,怎麼會熟悉呢⋯⋯
當陸抬起眼神看向壱馬時,他想起來了。
就在方才意外看見的照片中。
攝影師就是從自己的角度,第一人稱的拍下陸在情慾之中的表情。那個時候,在陸學長身下的,被陸學長溫柔的引領著的,被陸學長啄吻著的,被陸學長擁有、又擁有陸學長的⋯⋯又是誰呢。
壱馬感受到他的指尖不自覺的發抖,妒意浮現之後、就再也壓制不回去。他咽了口水,伸手捧起陸的臉,「學長,吻我。」
陸順從又挑逗的,從壱馬的耳後、額頭、鼻樑、嘴角、最後才吻上了壱馬的嘴唇。
「嘶--」沒想到壱馬突然發狠,張口就對陸的下唇咬了下去,陸一時之間吃痛,伸手摸了一下、竟被咬到流血,嘴裡頓時被鐵鏽味佔據。
「你就這麼不想被好好對待嗎?」
「我想要讓學長用身體記得我啊。」壱馬拉出一個淺淺的、讀不出情緒的微笑。
陸不妄想自己成功看透學弟的心思,但在所有的攻防與算計之外,陸也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無法逃離對方那迷離而挑逗的眼神。
自己怎麼總是像飛蛾撲火一般,筆直的朝危險的深淵飛過去呢。怎麼這段記憶就是想忘也忘不掉呢。
不甘寂寞的人或許從來就不只是自己,而兩個不想再寂寞的人碰在一起,互相利用也只是剛好而已。
陸伸出帶血的舌頭,舔了一把壱馬的臉頰、留下一條微微的血痕。「我會讓你想忘也忘不掉。」
壱馬來不及思考這句話的意義,來不及擔憂自己是否挑釁了不該挑釁的人,旋即被下身的劇烈抽插給佔據了所有感官。
與先前溫柔、克制的速度不同,身上的人彷彿不再刻意壓抑浪潮般的快感,挺起腰深深淺淺的快速抽動,房間瞬間被一陣肉體碰撞的聲音充斥。
「等等⋯不要⋯好奇怪⋯」臀肉被拍打、後穴被抽插,壱馬感受到一股強烈的侵犯感,從未被進入過的體內被撐出不屬於自己的形狀,被插入的灼熱的疼痛外,更傳來電流一般、從未感受的酥麻。
「什麼不要,明明很想要。」陸的大手從壱馬劇烈起伏的胸膛、一路下滑到小腹與恥骨再扣上硬挺而前端一抖一抖透出液體的陽具,「不然明明才剛射過的,怎麼又硬了呢?」
陸的粗大貫穿壱馬的理智,敏感的柱身又被陸長滿繭粗糙的大手迅速的撸動,前後夾擊的快感讓他近乎沒有辦法吐出除了呻吟之外的其他字句。
「啊⋯學長⋯陸⋯我⋯不行了⋯」壱馬使勁最後一絲力氣,雙手環抱著陸的肩頭,只吐得出破碎的呻吟與祈求。
陸感受到身下的人的顫抖,無論是因為高潮前夕的生理反應、亦或是身體與心靈已經難以再承受更多羞恥的性事,陸都沒有任何餘力、拉著自己停下,只能更用力的、更深入的,把自己送進對方的身體裡,更快速的、更劇烈的,撸動壱馬脹紅的性器。
像是在回應,更像是在予取予求。
雙雙高潮的那一刻,陸力竭般軟下身子,閉上雙眼,把頭埋進壱馬的肩窩;而壱馬只是順從著自己的本能,環抱住對方的身子,手掌心貼著沁滿汗水的背肌,不帶任何的挑逗或挑釁的,輕輕貼著。
明明只是不甘寂寞,明明只是想要尋求一個體溫⋯⋯陸可能從來沒有意識到,這份情感真實的面貌。
而壱馬也是。
兩人在床上沉默著相擁。
兩人並不知道,對方都與自己一樣,用盡全身的力量,阻止自己陷入既溫柔又危險的泥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