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知海青深夜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今天的工作结束得很早,距离上一次重要交易结束没过几天,最近都是些不怎么费力气的差事,他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别出事,具体工作有底下的人去办。
从码头回来眼看天色还早,翔平提议去喝一杯,于是便叫上树三人一起去了经常光顾的居酒屋。结束后翔平和树一起坐车走了,他与两人分别后一个人在门口抽了支烟醒酒,然后抬脚往家的方向走。
他抬手松了松领带,脸上透着些不自然的红。自己的酒量很好,但今天意外的喝得有点多,因为树好像有意在灌他酒。中间翔平似乎察觉出有什么异样,问了一句,但被对方把话题岔开了。
海青看出来他心里憋着事,但没有戳破,大概是闹小脾气吧,三人中树的心思最深,而且还傲娇记仇得很。
他虽然进组织最晚,但因为是同龄,一来二去混熟了后就经常在一起活动,如果不小心招惹到他,海青倒是不介意多喝点酒让他撒气。
这里离家不远,他准备步行回去,在路上吹吹风散散酒气。最近他和家附近的一只小猫打得火热,正好顺便去看看它。
快到家的时候他拐进一条偏僻的小路,小猫的家在路尽头一个废弃的仓库里,这里平时很少有人经过,晚上更没有人烟。普通人大概会尽力避免一个人走,但对武知海青来说,这实在没有什么在意的必要,因为大部分情况下他才是别人躲着这条路的原因。
但今天这条路上并非只有他自己。
当他差不多走到路的一半时,从对面拐进来两个人,夜幕下他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来人的身型与走路的姿势让他警惕,随着距离缩短,其中一人藏在身后的甩棍露了出来。
他猛地回头,进来的路口同样站着两个人,同样的穿着,见被他发现后干脆地亮出了手里的家伙,冲这边跑来。
这注定是个漫长的夜晚。
对方很明显是有备而来,带着武器,还把他困在狭窄的小巷里,既施展不开手脚也跑不掉,他没有胜算。但很奇怪的,对方似乎是没有要他命或是弄伤他的想法,只是在几人控制住他的行动后,一块浸满了迷药的方巾捂上了他的口鼻。
即便武知海青身体的耐药性比一般人强得多,五分钟过去后他还是浑身瘫软地跪倒在地,意识模糊之际,他看到巷子口停下一辆黑色轿车,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当一双款式考究的手工皮鞋停到他面前时,他用尽所有力气抬头,看到男人穿着整齐的黑色制服蹲下身,胸前银色铭牌在月色下闪着光,一双锐利的眼睛隔着金丝边眼镜盯着他,眼神中满是讥讽与得意。
特别搜查课的长谷川慎。
他不需要看清铭牌上的字就能辨认出对方的身份,这个男人曾经在某次抓捕行动中朝着他的脸揍了一拳,打得他嘴角连带着口腔黏膜都被撕裂,嘴里足足流了三天血。
真是背到家了,他叹气,居然连续两次折在这个家伙手里,但同时心里又暗自庆幸,被条子抓走总比被川村的人抓到好。
他试图在晕过去前张嘴说些什么,但药力最终侵占了他的意识。
武知海青是被冻醒的。
对方故意拉开他的衣领往里灌了整整一桶水,现在是冬天,冰冷的液体顺着后背流下去,彻骨的凉意将他瞬间从昏迷中惊醒。
他用力甩了甩头,大口喘着气,试图把过快的心率平复下来。清醒过来后他马上记起之前的遭遇,这里不是组织内部更不是家里,他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接下来的情况,容不得半分闪失。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自己坐在住着流浪猫的那间废旧仓库中央的一把破椅子上,双脚分别被麻绳绑紧在两条椅子腿,两只手被反拧过去铐在椅背后。他摸索了一下,是特质的双链手铐,铐环间距短到他连锁孔都够不到,当然够到了也没用,这是刑事部才有的真家伙,自带双重锁,没有别人的帮助只靠自己绝对打不开。
刑事部。他回忆起失去意识前看到的那张脸。
长谷川慎所在的特别搜查课是去年才成立的新部门,负责人是从东京警视厅调来的明星警视青山陆,专门负责他们这样的极道组织。
从去年初开始,关西的两个最大的组织坂本组和川村组就因为地盘扩张之事摩擦不断,特别搜查课的组建一是为了对他们进行压制,二则是调查地方警署是否与极道组织间存在灰色交易。
今年下半年以前武知海青都没有与特搜课打过交道,哪怕被重点关照,负责与警方当面周旋的一般也都是浦川翔平和藤原树,他本人主要负责货物的交接与坂本阵的安全。
武知海青对人情世故尔虞我诈的事情厌恶至极,平时对这些是能躲就躲,自然不会过问相关的内容。
他皱起眉回忆,第一次交集应该是7月份的那次交易。
交易本身是一件完全不需要过多关注的事情,无非是给交情不错的常规客户例行供货而已,连树和翔平都没有跟着,海青独自带着人来到交易地点,货物清点完毕后装着现金的手提箱刚拿到手里耳边便传来了响彻天际的警笛声。
好在交易已经完成,武知海青将手提箱交给提前等在路边的手下骑摩托先走,自己则一个人带着冒牌货吸引警方的注意力将人引开。
跑了两条街后他发现对方追来的全是生面孔,虽然能看出来对周边环境以及道路分布的不熟悉,但装备与身手却比之前碰到过的要明显上一个档次。
不是吉野手下的人,他反应过来。
他抱着多收集情报的心态故意放慢了速度,吊着人多转了几圈,对方有一个红发戴黑墨镜的年轻人身体素质格外的突出。虽然受限于对周边环境的不熟悉始终无法缩短与武知海青之间的距离,但在如此长时间的追逐中,对方始终没有露出半分疲态。
这么优秀的耐力怕是和浦川翔平不相上下了。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观察得足够久,同伴和买家的人已经安全撤离,再继续拖延可能会把自己陷于不利的境地,海青加快了速度,在一个岔路甩掉了身后的人,为了保险起见他钻进了一家中立酒吧,圈子里的人经常会在里面交换情报,没有被人告发的风险。
武知海青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两下平复下心跳才推门进去,表情冷漠步伐平稳,身为关西两大组织之一并且经常出入这里的知名干部,这里的大部分人都认识他,没人多看他一眼。
紧张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接下来只要从酒吧后门出去,他就算成功摆脱了警察的追捕。
绕过吧台往后走,是一条狭窄又凌乱的走廊,经过卫生间,通往2楼的楼梯,和一间存放酒水的仓库,就是后门了。武知海青没有停顿,一路挤过举着玻璃杯灌酒或不知道抱在一起在干什么的男男女女,毫不犹豫地拧开门走了出去。
推开门的一瞬间,室外刺眼的阳光晃得他抬手挡了下眼睛,他大步跨出去,然后在门关上一瞬间感觉到了不对,他马上转身,右手伸向后腰。
有人靠在门边的墙上。
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男人,身材瘦高,黑色的半长发用发胶固定在脑后,额前垂下几缕碎发,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身穿黑色西装套装,脚上蹬着被擦得锃亮的皮鞋。
他就这样将一只手插在兜里随意靠在墙上,像一个从无聊酒会逃出来透气的放荡公子哥。
海青准备掏枪的手顿了一下,才刚摆脱追兵的他不想轻易动手搞出太大动静再把人引过来,而对方看上去并不像警方的人。
更别说这间酒吧名声在外,一般很少有警员来自讨没趣,吃个闭门羹事小,万一坏了别人大事,几家联合起来做掉一个小警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这间酒吧在几大势力的保护下,就连地方警署都没有办法。
年轻男人像是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直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开口问道,“能借个火吗?”
他举起另一只手,瘦长的指间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
海青只犹豫了一秒,停在后腰上的手随即伸向前襟的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向前走去,对方长着一张帅气且无害的脸,很容易让人产生信任和好感。
他什么也没说,打着火之后将胳膊伸向前,对方腼腆地笑了一下将烟叼在嘴里低下头去够火。
男人比他矮上小半头,从海青的角度能看到对方被衬衫和领带裹住的白皙脖颈和突出的喉结,领口里隐约露出一根细细的金属银链。
等等,银链?
武知海青的身体猛地僵住,那是狗牌的链子。
他反应过来后马上便想抽手去掏枪,哪知对方的动作更快,抬手抓住他的胳膊后毫不犹豫地一拳挥了上去。
拳头带着十成十的力道砸向他的嘴角,直接把海青打了个趔趄。他后退两步站稳用手抹了下,鲜红的液体马上顺着手指流下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仅靠赤手空拳能把他打成这样,更别提对方还是刚被他认定无害的瘦弱小开。
巨大的愤怒以及懊恼冲上心头,他站起身偏头朝地上吐了口血沫,放弃了掏枪准备以牙还牙地打回去,哪知对方毫不恋战,一击得手便转身向外跑,武知海青失了先机,哪怕跟在身后紧追不舍也还是让对方身手敏捷地撤出了小巷。
路口一辆黑色轿车等在那里,男人拉开门,上车前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金属物件扔向海青,留下一句“后会有期”便轻松逃脱了。
他看着驾驶位上一个带着墨镜的人笑着抬手冲他比了个手势,随即一脚油门带着人扬长而去,怒火中烧的武知海青只能站在路边干瞪眼。
稍稍平静下来后他摊开手掌,那是一个铭牌,上面写着主人的职位,特别搜查科警部,长谷川慎。
后来怎么样了呢,他还来不及处理伤口,便被坂本阵打来的电话叫了回去。由于时间紧急,他只能挂着彩参加了组织里的会议,自己走进房间坐下时四周投来的诧异的眼神他到现在都记得。
“先坐,其他的事一会再说。”
坂本阵没有过多关注他脸上的伤,而是直接让藤原树把收集到的资料投在屏幕上。
特别搜查课的课长青山陆是个看起来很面善的清爽帅哥,年龄大概和阵差不多,透着一副健谈好相与的气场。但已经吃过一次亏的海青知道这些不过是障眼法,有特种兵出身的手下,这不可能是个好对付的人。
负责主持会议的藤原树开口,“青山陆在总部的破案率高达90%,深受上面赏识,并且为人正直仗义,出身清白,从我了解到的来看,基本没有拉拢或者贿赂的可能。虽然外面默认特别搜查课的成立来源于总部对大阪分署的怀疑和施压,但从目前收到的各方面消息来看,青山陆和刑事一课的吉野北人相处得不错,虽然不知道实际情况如何,至少表面上相安无事。”
“我听说他在总部时就很会处理人际关系,对笼络人心也很有一套,特别搜查课的成员全是他自己招来的人。”翔平补充。
“没错,”藤原树翻到下一页,“海青今天碰到的应该是后藤拓磨和长谷川慎。后藤是警校优秀毕业生,一毕业便被青山陆挑走一直带在身边,全科优秀,能够胜任各种任务,体力和格斗方面尤其突出。长谷川慎,特种部队出身,参加过的都是高级别保密任务,因此能找到的资料不多,由于能力突出立下多项战功退下来的时候很是抢手,但最终被青山陆带进了总部,他加入后特别搜查课就算正式组建完毕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海青感觉他提到特种部队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但他来不及细想,藤原已经继续往下说了。
“还有一个人,因为甚少出外勤,很多人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或者说,即使见到了,也会以为他是编外人员。”
台下的几人交换了个困惑的眼神,“我确实没听说他们课还有第四个人。”坂本阵说。
“因为他的个人经历比较特殊。神谷健太,冲绳人,高中毕业后去了东京发展。曾经是涉谷地区最有名的情报商。但是这个人好赌,曾经惹到了不得了的大人物,是青山陆给他摆平的,于是后来就跟着他了,相当于是被招安的。他平时不怎么在警署呆着,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工作室里。”
“他这个样子你们可能会更熟悉,”藤原树换了一张照片,里面的男人穿着黑衬衫,戴着一副圆框墨镜,还穿着鼻环,确实很难与警员联系起来。
”我好像见过他,”翔平突然说,“但我看见的时候他和刑事一课的与那岭瑠唯在一起,我以为那是他们的线人。”
“有消息传他们两个是旧识,我也有听说当初青山陆的介入有与那岭的牵线,但是神谷健太把自己的经历隐藏的很好,这些都是传闻,已经无从考证了。他的黑客技术很厉害,之前balistik boyz的小子们想盗取警署的保密资料,七对一,结果半个小时就被反破回来了,因为这件事他们消停了很久,再也没接过大阪警署的单。”树补充道。
“好了,”阵拍拍手,“今天把大家叫来主要就是这件事,上午的交易算是有惊无险,我估计对方也没想真动手,只是来个下马威。辛苦树在这么短时间内搜集的资料,另外海青今天做的也不错,交易顺利完成了,这是最重要的。”
名号响彻整个关西地区的战神被人一对一、赤手空拳地破了相,即便组织内部很有默契的没有让消息传出去,这件事依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他最难以忘却的心结。
因此即使阵有意给他台阶下,海青还是在会议结束后主动去领了罚。
组织内的规矩,手背后跪在地上挨三十鞭,扛住了便一笔勾销。沾了水的鞭子将他整个后背抽得皮开肉绽,负责执行的浦川翔平放了水,尽量让每一鞭的落点分散开,最大程度减轻了他的痛苦。
但他依然疼得汗如雨下,汗液流进背后的伤口里更加刺痛难忍,他背在后面的手死死攥着,熬到最后一鞭抽下来后,他抬头看着阵,听到他说“处罚结束”后终于再也扛不住一头栽下去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他趴在自己的床上,有人正在给后背的伤口上药。他以为是翔平,回过头却发现是坂本阵。
“阵桑怎么亲自来——”他试图起身,却被狠狠拍了下脑袋。
“你是不是真的傻,我都说了不怪你,干嘛自己主动认罚。”
“今天发生的事责任全在我,”是他先判断错误之后还被对方偷袭得手,“如果不接受惩罚,我的心里更难受。”
“唉,我真是拿你没办法。”阵上完药把东西收好,起身坐到他对面,“有得到什么别的情报吗?”
他把对方铭牌递给阵,“我碰到他的时间太凑巧了,他就像是专门去那堵我的。根据今天开会给出的情报,如果那个神谷健太真的那么厉害,他提前拿到我平时的活动路线也不是没可能。”
阵把铭牌拿在手里看了看,”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树有和我提过最近警方的动向很奇怪,吉野派来盯我们的人陆续全都撤走了,我想过可能是有什么变动,但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突然地行动,还跳过一众小组织直接冲我们来,这个青山陆如果不是过于莽撞自大就是真有实力,冲他底下人的身手,显然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
海青点点头,“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这种事情了。”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有时候对待工作真是认真得我都不忍心……不过说真的,如果下次再遇到他,你有多大把握?”
他思考了一会,“这一次是我大意,但若是堂堂正正一对一,凭他的身手赢不了我。”
武知海青从不说大话,并且对个人实力的评估精准得堪比机器,他说赢不过那就是赢不过。
对方的确是个强劲的对手,动作灵活迅速,并且意外的力量很足,甚至骗过了海青。但对比起被称作人形兵器的他来说,对方只能说是优秀,他很确信自己的各项身体素质都在对方之上,对付起来大概会费些力气, 但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只是不清楚对方对枪械的掌握程度。
尽管不愿意他还是强迫自己仔细回想与对方见面时的全过程,试图从中挖掘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修长的身形,英俊的面孔,狡黠的眼神……曾经被他欣赏的特质此刻变成了他最不愿面对的梦魇。
他忍着恶心继续搜刮自己的大脑,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直到对方低头点烟的动作浮现在眼前,那根烟最终也没被点起来,但他注意到了对方的手,白皙,修长,以及食指与中指指腹上的薄茧。
居然是个狙击手。
他看到狗牌时就明白对方肯定不是个简单角色,却没想到竟有如此令人意外的身份。
他把自己的猜想告诉坂本阵,对方皱起了眉头,“这个青山陆果然来头不小,竟然能搞来这么厉害的下属。我记得长谷川是98年的?这个年纪,该不会和你是同期吧?”
他看向床边的书桌,那里的台灯上吊着同样外观的狗牌。
武知海青没有回答。
阵看着陷入沉思的男人,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出现这样巧合的概率还是很小的,这几天不用过来了,好好休息养伤。”
他站起身,出门前顺手关了灯。
武知海青在被暗算之后的半年里格外小心谨慎,本就苛刻的体能训练硬是被他加了一倍,他试图找机会向对方报仇,但之后双方仅有的见面也都是在各方人马全部到齐的情况下,隔着人群远远地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万万没想到,他好不容易从这件事造成的心理阴影里走出来,决定放下认真工作的时候,居然又折在了对方手里。
他不禁想起自己曾经向阵做出的承诺,这一回不但重蹈覆辙,还直接被对方绑走,这么大的失误可能不止是挨顿鞭子的事了。
但如今再自怨自艾已经没有意义,他环顾四周,视野里没出现任何人,疑惑之时突然整个身体猛地向后仰去,一只手握住他的椅背向后拉,将椅子两条前腿完全拽离地面,他的视线冲着天花板,几秒钟后长谷川慎的脸出现在眼前,
“你在找我?”
武知海青在看到他的一刻全身绷紧,但他的重心都压在对方扶着椅背的手上,脚尖远离地面,除了瞪着眼前的人什么都做不到。
好在对方并没有多做什么,他说完就把椅子放回地面,轻松踱步到海青面前,身上还穿着在巷子里抓他时的那身西装,海青猜测自己并没有晕过去多久。
他头顶上正好有一扇玻璃天窗,月亮正挂在最高点,现在才刚刚进入后半夜。
这说明距离天亮组织里发现他失踪还有好几个小时,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夜还有很长。
长谷川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不觉好笑,“你真的很看重我,武知海青,半年前的那一拳对你的影响那么大吗?啊,也对,”
他并不在意椅子上的人是否回答,只是点点头自顾自地说下去,
“大名鼎鼎的坂本组战神就这么被一个出来乍到的小警察揍了一拳嘴角流了几天的血,很丢人吧,你回去后藤原树居然没有嘲笑你吗?”
初来乍到,小警察。
如果不是现在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他可能真的会忍不住动手。
问出的话依然没有得到回应。在他手里吃过两次亏的武知海青不允许自己再犯错误,在搞清楚他们的真正目的之前,他不会轻易开口。他不是浦川翔平,没有后者舌灿莲花空口白牙的水平,对他来说,不犯错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少说话。
长谷川慎得不到答复也并不生气,他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青山陆只需要他把人绑来,剩下的工作自有别人来做。
“辛苦了,慎,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海青正对的仓库大门被人打开,青山陆从门后走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花衬衫戴墨镜的男人,特搜课的谜之第四人,神谷健太。
“不用客气,头儿。祝你们工作顺利。”
男人和上司打完招呼,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出了仓库。
“武知先生,我们没有恶意,今天把你找来只是想谈一些事情。”
青山陆来到他面前的唯一一张桌子后拉开椅子坐下,跟在他身后的神谷健太晃晃悠悠地绕着海青打量了一圈,意味不明地冲他笑笑走回去半倚在桌子边上。
“我看不出来这是没有恶意的样子。”他身上的衣服还在往下滴水,在寒冷的空气中紧贴在皮肤上让他忍不住想打寒战。
“对不起,慎的做法是粗暴了点,”青山陆好脾气的道歉,“但是鉴于我们双方的立场请原谅我不能为你松绑,我们把话说完马上就走,请暂时忍一下。”
“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谈的。”
他说的是实话。以武知海青在组织中的地位,他确实可以知道很多警方感兴趣的事,但是没必要。组织内部情报大部分通由藤原树处理,除了经他手的交易其他的他没兴趣知道。
而他必须了解的那些内容更加没有可能被泄漏出来。如果你问组织成员里最忠诚的是谁,根本不会得到第二个答案。没有人会怀疑武知海青的忠诚度。
至今没有人能从武知海青的嘴里撬出来半句消息,警方不行,连最擅长逼供的川村组都不行。
“你误会了,武知先生,我不是在审问你。”
青山陆没有半点被冒犯的样子,他擅长结交同盟的能力一方面来自于他高超的谈话技巧,但更多的源于自身独特的气场。他自带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亲和力,同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上去既不让人感到厌烦又具有说服力。
他比隔壁的吉野北人讨喜得多。
武知海青通过自己的直觉得出这个结论,决定多给他几句话的机会。
“继续。”
“你应该知道我被总部派过来不单是为了调查你们这些极道组织,上面怀疑警匪勾结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原来目的是别的组织。
“我不清楚,就算清楚也不会和你们说。我们与其他组织的矛盾是极道内部的事,轮不着警方插手。与其得罪警方,为了讨好你们背叛同行的后果更严重,我们不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拿整个组织做赌注。”
“当你这么回答的时候就说明你们知道已经有人在这么干了。”青山陆对他的回复并不吃惊,“你害怕被其他组织围剿,可你们的死对头川村组却已经在保护伞的帮助下蚕食你们的地盘。川村组并不像表面那样是个成立没多久的新生组织,他们在关东的根基比你们深的多,不用我说你也清楚,长此以往坂本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然后呢,让我们和警方合作,借我们的手干掉川村组剩下的不就是我们了吗?警长,我确实不擅长动脑子这方面的事,但也没你想的那么蠢。”
“你误会了一点,武知先生,特搜课组建是为了解决极道组织相关的问题不假,但我的目的不是彻底铲除所有帮派,之所以盯上川村组只是因为他们的手伸得太长了。”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神谷健太,从他们谈话开始就百无聊赖的男人终于打起了精神,抽出几张纸走过来举到武知海青面前,他很快认出来是最近闹得人心惶惶的人口失踪案件。
“川村组出现在关西之前你们坂本组、山本组和数原组基本是三足鼎立相互制衡的关系,山本组管理红灯区,数原组经营赌场,而你们负责治安和海外的军火交易。虽然这中间也涉及到了很多灰色地带,但直到去年之前都处在可控的范围内。川村组在关西大规模扩张之后,毒品就开始在各个地下场所泛滥,公共治安愈加混乱,而这还不是最难搞的,”
神谷健太停顿了一下,他仔细观察着椅子上的人的表情,“你们隐约能察觉到吧,川村组和最近的人口失踪案件有关,他们开始和东南亚合作贩卖人体器官。”
神谷健太不愧为前知名情报商以及黑客高手,这是连坂本组织内都不知道的消息。他们只是从上个月开始逐渐接到红灯区和赌场的请求调查人口失踪的原因以及增派人手保护客人的安全。
他拧起眉,川村组的动作越来越大,根本不顾及其他组织和警方的反应,如此的胆大妄为只有一个解释,他们在大阪警署甚至警察厅中有足够强大的后盾。
“如何,这个情报很值钱吧,”神谷健太得意的冲他眨眨眼,“我敢保证目前还没有一个组织知道这个消息。”
但是,
“确实,能分享这个情报给我很感谢。”武知海青只在听到的一瞬间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但是帮派之间的事情我们有自己的解决方式,还是不劳警方操心了。川村之前也不是没有别的组织来找过茬,我们也不是什么只会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以为自己的拒绝足够直接,但是神谷健太没有放弃,他抱起手臂盯着海青看了一会,似乎是在评估他的心理状态,然后慢慢弯下腰,停在与他视线水平的高度,神谷健太轻声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会挑上你,武知海青,你虽然现在看起来完全把组织当成自己的归属,但你真的彻底割舍掉过去了吗?”
他说完便看到眼前的瞳孔猛地一缩,“你在来到坂本阵身边前不是也曾经用同样的热情把自己完全奉献给了RU吗,但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你为他们鞠躬尽瘁,但你的长官可以为了自身利益毫不犹豫地舍弃掉你,你就算不为了组织也要为自己着想……”
他以为自己的话已经将对方动摇的差不多,但武知海青只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毫无波澜,
“我佩服你搜集情报的能力,但是神谷警官,如果刚才表述得还不够清楚,现在我再明确的说一次,我拒绝。”
“你……”神谷健太大概是头一次碰到这么油盐不进的人,“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当初陷害你的那个长官已经离开RU了,为表诚意我可以把他现在的住址告诉你,他——”他没能说完。
“够了,健太。武知先生既然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强求。”青山陆将神谷健太叫停,两个人收拾了一下,转身离开,“那么,打扰了,记得代我向阵问好。”
他们直接从仓库大门离开,并没有解开武知海青手上的手铐。
空旷的厂房内再度安静下来,海青开始苦恼怎么解开身上的束缚。他直接略过了寻找手机和其他工具的想法,以对方绑自己时的专业性肯定把全身都搜过一遍,他现在浑身湿透,所有能够定位的物品也都被水浸湿停止工作了。
除非坂本阵趁他睡觉或昏迷的时候往他体内植入了定位芯片。但这个可能性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川村组的人这么干有可能,坂本阵不屑于用这种方法检验成员的忠诚度。
他意识到没有其他的办法,决定把大拇指关节强行掰脱臼时,面前的门再度打开了。
长谷川慎推门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对方咬紧了牙试图掰掉自己的拇指关节。
武知海青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怎么,还没聊完?”
他还没自作多情到认为对方是来给他松绑的。
长谷川笑笑,“和你聊是他们的事,既然他们走了,那就是聊完了。”
“那你还回来干嘛?”
对方不紧不慢地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头顶昏暗的灯光打在镜片上,掩盖住了他的神情,
“当然是来办我自己的事。”
武知海青不了解特搜课具体人员之间的关系,但以青山陆的社交能力,应该不会差。因此他想当然的以为长谷川是看到他与警方谈判破裂前来报复的。
之前青山陆确实向他保证过这不是审讯,但警方对他们出尔反尔的事情干得还少吗,他要是真信了才是傻的可以。
对方摘下眼镜的动作也刚好印证了这一点。
青山陆终究和基地里那些腐臭的官僚没什么区别,他有些失望的想。
但是当对方收好眼镜,开始脱外套时,他又疑惑起来,长谷川身上除了枪袋没有任何东西。
总不能是想再用拳头揍到他吐口,那可非常不划算。
但长谷川无视他探究的眼神一句话都不说,他像一个重症洁癖患者,将脱下来的外套仔细叠好,随即认真仔细地把袖扣摘下来放好,抬手开始解领带时,海青忍不住再度开口,
“你放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
他不是能轻易从嘴里撬出话的小啰啰,审讯室里常用的逼供手段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他觉得奇怪,对方明明很清楚这点。
“我当然知道警署里的那点手段根本对付不了你,甚至批准可用的最大剂量的乙醚也只让你晕过去不到2个小时。”他开始一丝不苟地卷衬衫袖口,神态认真的像在准备外科手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完全是出于个人原因。”
“你这样不算玩忽职守吗,青山陆那种人会由得你随便胡来?”他不相信对方会同意自己的手下擅自动用私刑。
“看来半年前的事确实让你产生了不小的自我怀疑,武知海青,RU曾经的王牌突击手,除了我谁有把握能对你一击得手?上个月的冲突中你一肘顶断了我们老幺的肋骨,他现在还被禁止出外勤。”
长谷川终于做好了准备工作,劲瘦的小臂露出来,双手插兜走到他面前,弯下腰,直视被绑在椅子上的人的眼睛,
“我免费加班帮上司抓人,作为回报,他允许我单独使用这个仓库几个小时。”
他在RU服役过的事情既然被神谷健太挖了出来,那对方知道也不奇怪,“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你牺牲睡眠加班换来单独会面的价值,你已经赢过我了,两次。”
对于他们这种崇尚武力的行当,手下败将没有任何给予关注的必要。
“嗯,确实,”对方点点头,“虽然都是在偷袭的状态下,不过你的反应确实是比以前慢了不少。”
【以前】
武知海青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对方嘴里听到这种奇怪的措辞,事实上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他不得不怀疑起来,
“你以前就认识我?”
“认识,何止认识,”谁没听说过武知海青的名字,“我还知道,你被自己的恋人背叛了。”
话音刚落,对方猛地扭过头瞪着他,“你是RU的人。”
神谷健太能查到他离开时并非正常退役很容易理解,但是其中细节并没有记录在档案上,知情者只能是基地的人。
没想到坂本阵一语成谶。如果之前模糊瞄到的狗牌还只是让他确定对方出身于特种部队,现在透露出来的诸多信息终于让他不得不承认,对方也曾和他在同一部队中服役,还是同时期 。
武知海青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重新记起那段被自己封存在心底的记忆。进入军校,因为成绩优异而被选入特种部队,进入RU,执行任务,获得表彰,晋升,然后收获更多的成就与赞美。他以为自己会这么一直下去直到退役,与爱人组建家庭回归平静的生活,直到被人陷害。
被自己最信任的长官兼恋人陷害。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迫不得已,他甚至希望能把那段回忆直接带进坟墓里。那是他人生中付出的感情与精力最多的一段经历,所达到的成就也是世间绝大部分人都望尘莫及的,但最终却成为了自己最怕被别人知道的污点。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如此感谢坂本阵,对方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收留了他,并且成功帮他瞒住了被开除的真正原因,让他得以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残酷世界里勉强维持住了在人前的体面。
现在这个脆弱的伪装被知情人毫不留情地撕开了。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那件事当时闹得不小,对方很有可能只是通过别人的道听途说恰好拼凑出了真相,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八卦,不过我很确定你不是我们中队的人。纵使大型任务中会有和其他中队合作的情况,我也不会和狙击手有什么交集。”
他的回答惊讶到了对方,“你知道我是狙击手?”
海青奇怪地看到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你指腹上的茧。如果不想被人很快识别出身份,以后还是不要随意把手举到别人眼前的好。”
但是长谷川听到他的回答后眼神马上又冷了下去。
“啊,手指,这么微小的细节也瞒不过你,不愧是前王牌。”对方突然发难,抬手抓住了武知海青还湿着的头发,“该小心的应该是你,如果不想让人知道你是个靠卖屁股上位的婊子就不要和自己的长官在更衣室里做爱。”
他故意把话说得很难听,憋着看对方恼羞成怒的反应。
但他失望了。
武知海青只在他说到卖屁股的时候皱了下眉,随即便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原来是这样,今天特意大费周章的把我弄过来是想看看我卖屁股的技术到底怎么样?毕竟我都一路卖到中尉了。”
事已至此他早就放弃做任何抵抗了,当初被陷害的时候没有解释,现在被污蔑更没有必要,如果长谷川只是想借此羞辱他,那就让他上好了。
他早在被出卖时就做好了被人当做破衣烂鞋的准备,老实说,能瞒到这么久他自己都觉得很惊讶。
但他坦然的样子反倒激怒了长谷川慎。
因为对方卖屁股?当然不是,他比谁都清楚,武知海青不需要。
长谷川进入RU的时候对方已是整个基地无人不知的核心人员,哪怕兵种不同,也依然是所有新人仰慕学习的榜样。
身体素质突出,能力全面无短板,执行力强,与队友配合默契,应对突发情况反应迅速,热心助人。
简直就是六边形战士。
他毕竟与对方所属不同的中队,因此在刚入队时曾经也怀疑过这些传言的真实性。为激励队员努力上进,强行造神这样的事情在别的部队里不是没有发生过。
但在射击场上看过在役队员成绩排行榜后,长谷川慎就再没有过这样的怀疑了。对方作为一名突击手,理论上讲从军校毕业后就再没碰过狙击步枪,居然还能在大名单里排进前20,要知道整个基地的狙击手足有一百多名。
更可怕的是,他好奇地去查了其他训练场的榜单数据,远程狙击是他成绩最差的一项。
长谷川慎开始憧憬着与对方参加同一任务或同一项训练赛的机会。
出乎意料的,他很快就见到了对方真人。
以一种从未想过的方式。
那天他一个人在训练场上加练,最近为了增加稳定性他调整了射击动作,因为想要一次性形成肌肉记忆他一直训练到深夜,等到结束时整个场馆里只剩他一人,他锁好门,准备去更衣室里换下湿透的作训服再回宿舍。
但靠近更衣室时,他发现门没有关紧,里面有人。
鬼使神差的,他没有直接敲门后进去,而是站在门缝外往里看了一眼。
里面是武知海青和他所在中队的中队长。
现实生活中的武知海青远没有他在视频影像和照片中看到的那么具有压迫感,当然也有可能和他现在没在战斗状态有关,虽然身材看起来同样强壮,但面部线条要柔和的多。
他不记得自己到训练场的时候有看到两个人,虽然别的训练场配备的更衣室里人太多时也时常有人到这边来换衣服,但问题并不是出在这上面。
他们在接吻。
长谷川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动弹不得,大多数人的反应大概是马上离开当作没看到,或是偷拍下来借以要挟,但他什么都没做,就只是站在那。
他不是没有听别人谈论那些关于武知海青的八卦,身处话题中心的男人,外人的评价总是毁誉参半的。
但是那些小道消息的内容与呈现在他眼前的状况相去甚远。
他们口中在任务途中喜欢搭讪调戏陌生女性,甚至经常光顾妓院的人现在正温顺地靠在自己长官的怀里,因为被夸了什么而害羞地低下头,甚至在亲吻中也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被调戏得满脸通红,又在对方主动撤开后又不满足地探头追了过去。
长谷川就通过一条门缝目睹着这一切,直到另一方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最初看起来像是拒绝,但是被哄了一会,最终蹲下身用手拉下了对方的裤链……
他终于从之前的怔愣中惊醒,慌张地跑开了。
从那之后他开始害怕与对方见面,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极度抗拒再撞到与那一晚相同的画面。
他也说不上自己是讨厌武知海青,还是讨厌看到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但是他很清楚,这与对方在部队中担任王牌队员毫无关系,那些训练与实战中的成绩作不了假。
但现在武知海青主动把这个罪名认下来扣在自己身上了,甚至是一副本就如此的样子,他回想起几年前被陷害后也是同样一声不吭收拾东西走人的突击手,心里的火更大了。
他能理解对方经历如此大的波折后想必克服了诸多困难才再度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但是当年会被三两句不走心的夸奖撩到脸红的人,现下心不跳气不喘的和他说自己靠出卖色相上位,这巨大的落差让他难以接受。
他掏出小腿上绑着的匕首利落地切断了海青脚上的束缚,然后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拎起来,“这是你说的。”
然后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抬起膝盖对着他的腹部毫不留情地猛顶上来,在男人吃痛的蜷缩在一起后拽着他把他头朝下按到桌子上。
海青还没有从剧痛中缓过来,长谷川便一刻停顿都没有的开始扒他的裤子,皮带抽出来扔在一遍,西装外裤与内裤被粗鲁地拽下来挂在膝窝。冷空气接触到他被水浸湿的下半身,冷得他打了个寒战。
短短几秒钟,之前还西装革履的人现在只剩下上半身的西装外套和衬衫还好好穿在身上。
“把腿再分开点。”长谷川毫不客气地用力把他的脚向两边踢得更开,将整个下身都暴露在视野中。
紧致的后臀肌上找不到一丝赘肉,由于常年不见光肤色比其他部位稍浅,顺畅的连接到大腿肌肉,因为精神紧张而紧绷着,衬得线条更加明显。臀肉中间的小穴颜色很浅,在冷空气的刺激下紧缩着,看不到一丝缝隙。他目光向下移,从分开的腿间能看到前面的性器垂下来的头部。
长谷川在他看不到的身后冷笑,武知海青的忍耐力他早在RU服役时就有所耳闻,但这种类型的折磨,他倒想看看对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武知海青知道以对方的洁癖程度必然不会亲自上阵操他,但他没想对方用的工具是刚才那把匕首。
当他感觉到匕首冰凉的钢制手柄贴上他臀侧的皮肤,带起一片战栗,对方在周边的皮肤上戳弄,有意折磨他,始终不给个痛快。
“要做就快点。”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个姿势下他的上半身完全使不上力,头拧向一边,双手依然被铐在后面,肩膀像脱了臼一样难受。
“啧,”他的头发再次被抓住,对方的脸凑过来,“如果你还没清醒,那我现在再说一遍,你现在根本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对方终于玩够了,将刀柄的末端顶上他的臀缝,穴口感觉到触碰后缩得更紧了。
长谷川慎试着用点力气往里顶,对方的肌肉因为过于紧张而完全失去了弹性,只有两指粗的刀柄根本挤不进去,仿佛稍一使力就能将皮肉撑破。
对方现在只是他的囚徒,他大可以不管不顾地直接捅进去,不如说这番凌辱本来就是为了让人吃苦头,但他最终还是把刀拿开了。
“虽然我知道这点痛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可以避免的话你应该也不会拒绝,”沾上一点体温的钢柄被递到武知海青的眼前,“不想被拉到急诊室去缝针就给我好好地舔。”
被压在桌上的人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匕首没有反应,长谷川也没有催他,就这么捏着刀停在他嘴边,耐心的等着。
过了2分钟,武知海青最终闭上眼,张开嘴将刀柄含了进去。
他开始忍不住想象还在RU时的对方会怎么做,曾经的天之骄子即便在军演中也从不投降,真的遇到大概会宁愿流血也不就范。
他撒气般用力地将匕首往海青嘴里又捅了捅,棱角分明的边缘撞上脆弱的上额,对方的眼里马上涌上一层雾气。
“用心点,如果润滑不够到时候遭罪的还是你自己。”他说完话,手指恶意地晃着匕首在他嘴里随意搅动,成心要让对方更难受。
而武知海青哪怕再不愿意,为了之后少点受罪也只能照他说的做,片刻后他耳边听到的水声变大了一点。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将刀柄舔得足够湿后,没有任何预兆的就直接抽了出来,表面用于固定刀片的螺丝擦过武知海青的嘴唇,划破了他的嘴角。
让对方用唾液给刀柄做润滑已经是长谷川的全部耐心,不再有任何停顿,他直接用力将刀把对着穴口推了进去。
仅仅包裹着一层唾液的冷硬金属对于没做过任何扩张的后穴来说依然是难以接受的入侵物,武知海青咬紧牙防止自己呻吟出声,他在特种部队里做过的疼痛忍耐训练远比这要难熬得多,但被冰冷的匕首侵入仿佛要被劈开的恐惧彻底压过了理智,连他最得心应手的自我催眠在这个时候都完全不起效。
别说他没卖过屁股,就算是职业娼妓也不可能被这种东西操还无动于衷。
他不由讽刺地想,川村组那帮疯子如果得知长谷川这个“正义”警官比他们玩得更变态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打击让他难受得恨不得直接晕过去,但是不行,他已经输给对方够多了,如果连这点苦痛都抗不过去,他干脆也不要回组织算了。
他强忍着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又过了一会,长谷川的手指碰到了他的后臀,对方最终将整个刀柄全部推了进来。
感谢唾液的润滑,和刀柄不算大的尺寸,虽然内壁被刀身的棱角与凸起磨得生疼,但最终没有划出伤口。
但真正的酷刑才刚开始。长谷川慎显然不会给他适应的时间,下一秒便开始拉扯着匕首缓慢进出,机械的抽插动作没有任何手法可言,自然也不会给身下的人带来任何快感。
但长谷川慎的目的远不止是让对方感受痛苦。
他低头看了一眼对方身前的性器,阴茎依然软着没有半分反应。
意料之中的结果,在只能感受到疼痛的强暴中,武知海青不可能硬得起来。
于是他开始调整手上的动作,身体中的刀柄不再只是一成不变的进出,他换了角度,用顶端的钝角试探着刮弄着肠壁,直到碰到一点,男人的身体猛地一缩,背后被铐着的手紧握成拳,指甲用力抠进手心里。
“经验丰富的人就是不一样,哪怕是被铐着用匕首操,你也能有感觉。”他将手伸到对方身前,直接握住了已经开始抬头的性器。
武知海青心里有苦说不出。他当然不是享受被人强暴,基地和其他的一些经历让他甚至不容易被挑起情欲。但是后穴里直顶到前列腺的刺激太直接,他用尽一切办法也阻挡不住身体的反应。
长谷川慎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但他不会放过这个羞辱对方的好机会。
“明明之前还表现出一脸很痛苦的样子,才稍微尝到点甜头就迫不及待地硬起来了,该说你精神强大呢,还是根本就喜欢被这么玩,已经被调教出来了?”
他找到前列腺后就再也没挪动过匕首的位置,而是冲着那个点狠顶,握在阴茎上的手也收紧了顺着柱身迅速撸动,海青绝望地感觉自己的性器变得越来越硬,快感完全盖过了被强硬入侵时的疼痛,甚至有想射的冲动。
必须想想办法。
他宁愿对方直接弄伤他把他虐待进医院,也不想就这么射出来。
“毕竟警官的长相在我的客人中算是出类拔萃的,”他咬着牙努力忍住呻吟回答道,“那些上了年纪的老男人和你当然没法比。”
他完全把长谷川慎当作是嫖客来对待了。
“嫌后面脏的话要不要试试上面的嘴,我口活也——”很好的。
他没能说完。
长谷川慎直接将他体内的匕首抽出来一刀扎在了他面前的桌面上,锋利的刀尖深深陷入木头里,刀面寒光凛冽,将头顶昏黄的灯光反射进武知海青的眼里,他看着那把刀,瞳孔紧缩。
“如果不想被割掉舌头,就闭上你的嘴。”他恶狠狠的吐出这句话,脑子里却不受控制的想起当初在更衣室门口看到的景象。
红着脸跪在地上的男人,伸向拉链的手,和……逐渐靠近下身的脸……
他被自己的联想恶心得想吐。
他一把伸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武知海青,你就这么下贱吗,你到底有没有自尊!”
但身下的人除了粗重的喘息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反应,只是将视线固定在眼前的刀上,他以为对方放弃了抵抗,更加愤怒,他不再去拿桌上的匕首想直接用手刺激他的后穴时,男人突然开了口,
“长谷川慎,”这是他们自酒吧后门的重逢后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你以前不是这个发色吧?”
他已经伸到对方穴口的手指猛地停住,随即抬头看向武知海青,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了那把刀上,冲着对方的刀面上刻着一行代码,那是武知海青在RU时的个人编号。
由于编号位置靠近刀柄,之前一直被他捏在手里,到这时候才被对方看到。
“我就想怎么会有狙击手知道我的事,原来是你,”前王牌突击手稍稍偏过头看着他,“你现在的胆子可一点都不小了。”
这是长谷川慎入队以来第一次参加多中队联合作战的大型任务,因为是涉及恐怖组织的紧急任务,难度大,风险高,情况复杂,出发前每个人都交了遗书,哪怕是基地的老队员里参加过这种级别任务的也不多。
当时已经是任务后半,双方兵力各有折损,虽然己方战损比远低于敌方,但在温室中培养起来甚少直面战场残酷的正规军在与亡命之徒的对抗上精神太过脆弱,明明还没被摸到一下,心态却已经濒临崩溃了。
即便对方已是强弩之末,在损失了不到20%战力的特种部队面前依然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在个别战线上甚至反过来压着他们打。
长谷川慎的观察员在之前的作战中受伤失去战力已经提前撤了下去,他在单独行动的过程中不小心暴露了位置,虽然勉强找到了新的隐蔽点,但移动的过程中他脚下不小心踩空,右腿胫骨骨折。
他按照经验判断骨折的程度并不算特别严重,至少不像他的队友那样骨头都露出来,但少了观察员还折了一条腿的狙击手,对敌人来说无异于瓮中捉鳖。
更别提对面的狙击手和观察员全部在位。
“队长,支援什么时候能到?”他此时已经是勉强维持着镇定,第一次在缺少观察员的情况下独自面对敌人,贸然开枪只会要了他的命。
“你的附近有其他中队的队员,虽然不是观察员,但是这是我现在能联系到的唯一还有余力施加援手的队员。”他的队长回答之后就切断了通讯,战场上还有更多重要的决策等着他去下达,他们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他只能一个人继续缩在掩体内,观察员与狙击手之间的默契需要长时间培养,说实话,即便现在来的是其他观察员,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这些他都清楚,他只是需要一个人而已。
他心慌意乱地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神经已经差不多绷到了极限,正当他打算放弃等待一个人和对方拼了的时候,他的通讯器中传来了友军靠近的提示。
长谷川慎迅速向对方发送了自己的具体位置,受伤的小腿导致他站不起来,只能在原地等着对方绕过掩体过来。
“我就猜到是个新兵,不然怎么会明明没受重伤还那么急着请求支援,”对方平静的话语传过来,他抬起头后一愣,来人是武知海青。
对方脸上挂了点彩,身上也有不少擦伤,但身为突击队员,他的整体状态比远离主战场的狙击手要好得多。
长谷川慎在这个时候才对对方的实力有了实感。海青在转移的过程中肯定遭遇了不少敌方的围追堵截,但他现在神情轻松,仿佛只是训练场上过来指导动作的前辈。
武知海青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吓傻了?”
他随即蹲下身,把慎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不继续执行任务就算了,怎么连伤口都不处理?醒一醒,我是来协助你完成任务的,不是来带你撤退的。”
“我会继续执行任务,”他害怕对方误会他想临阵脱逃,着急地解释,“我只是想等你来……”
“停,这次我当你是没有经验口不择言,以后不要对别人说这种话,”对方麻利地卷起他的裤子开始处理伤口,“时间不等人,无论少了谁都不能影响到执行任务,别说没了观察员,就是整个中队只剩你一个,这个任务也得继续下去。”
“……对不起,我一定改正。”他老实的认错。
之前意外被他撞见的那个被人抱在怀里亲热的身影在他脑海中已经完全淡去了,现在他面前的是整个基地都排名前列的王牌突击手,他只有服从。
武知海青简单应了一下,注意力仍然放在他的伤腿上,两个人的身上只有些紧急药品和绷带,但长谷川慎的骨头断了,虽然没有开放伤口,仍然需要固定住才能避免伤势进一步加重。
他翻看了下两人的物资,最后抽出随身的匕首,连带着上面的刀鞘一同用绷带缠在了受伤的小腿上充当夹板,“找不到合适的工具,只能先这样了。”
他重新站起身扶起狙击手,“现在,报告战况。”
对方的镇定安抚了长谷川的情绪,他在受伤后第一次架起枪看向瞄准镜,“我已经锁定了狙击手的位置,但是从这里无法击中所有人,敌方手里有火箭弹,一旦开枪暴露了位置他们可能会直接炸掉我们的掩体……”
确认过情况的武知海青伸手拿过地面上的望远镜毫不犹豫地做决定,“那就出去,你只需要扣动扳机,我不会让他们碰到你。”
走出去之前,他摘下头顶的帽子反手扣在了长谷川慎的脑袋上,“戴上,你这头白毛太显眼了。”
他们现在蹲在掩体外的一处阴影下,武知海青将他整个人挡在身后,他的枪管架在对方肩上,身前的人手中举着望远镜给他侦查情况。他不是专业的观察员,提供不了弹道方面的建议,但监控敌方的整体情况这种事手到擒来。
“对方还有三个人,而我开不了枪。你干掉对方的狙击手后,我们的位置就暴露了,剩下的两个人一定会拼死把你带走,所以你一定要抢在他们的子弹击中你之前先把他们干掉。”
他的话里没有一个字提到自己,仿佛已经把自己当作一个没有生命的枪架,或是可以随时牺牲的肉盾。
“回答。”
“……明白。”他心知这是唯一的方案,能否保住两个人的命,关键就看他的表现。
“动手之前给我信号。”武知海青扭过头,像一尊雕像一样矗立在他身前。
“好。”
长谷川慎入队以来便是同期中成绩最好的狙击手,只要心态平稳,他的水准足以媲美基地中的几名顶尖狙击手。
头一枪精准地穿过敌方狙击手的头颅,他马上调整方向开始瞄准剩下的两个人。
双方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很远,因此哪怕准度不够,敌方剩下的两个人射出的子弹也足以够到他们身处的位置。
对方一枪打中了他身后的树干,长谷川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继续。”身前的人纹丝不动,完全压制住了躲避的本能,连抬手去挡的意图都没有。
他努力沉住气,稳住自己的枪身,没有浪费一颗子弹,两枪过后,敌人全灭。
他脱力地坐到在地,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到了。
武知海青回过身,看着他惊魂未定的表情,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干得漂亮。”
由于他的伤腿不便于活动,对方很好心地直接将他带去了距离最近的后勤点,免去了他要在原地待命直到行动结束才能迎来救援的等待时间。
他在救援帐篷里很幸运地碰到了自己的观察员,已经被紧急处理过的队友是和他同期入队的新人,看到他不禁热泪盈眶,
“Mako酱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都是我判断失误害我们暴露了位置,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他被队友和前来救助的医疗兵围住,透过来往的人群,看到武知海青在帐篷门口朝他摆摆手,“后会有期,Mako酱。”
对方看起来还有别的事,没等他回应就转身离开了,并不知道长谷川慎坐在帐篷里一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后会有期。
长谷川慎曾经设想过很多次对方认出他之后的反应,从在酒吧后巷等他时抱有的隐隐期盼到发现对方完全把他忘了之后的埋怨不甘,以他在重逢之后的半年里对武知海青做过的事,哪怕无视双方立场,他基本上也已经失去了和对方重归于好的机会。
毕竟从对方的角度,救人一命反而换来的是被偷袭甚至强暴,恨他到想杀之而后快才是正常反应。
但武知海青对他反常的态度和做过的事只字不提,只是平静的问他,“能不能把手铐换到前面来,我的肩膀真的快断了。”
他没回答,只是沉默地掏出钥匙解了手铐,然后直接扔在了桌上。
男人对他的做法很惊讶,“不再铐我了?”长谷川慎整个人离开了他的身体,他稍稍抬起上半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和手腕,将手撑在桌上。
“如果我不铐你,你是想离开,还是向我报仇?”他很好奇对方的反应。
海青好笑地扭头看他,“警官,我现在不是你的上级了,这两个选项都不是以我现在的立场能做的事。”
长谷川注意到他只说不能,而不是不想。
“你很清楚今天的所有行动都没有警视长的授权,我们既没有逮捕令也没有审讯权限,你想走的话我们没有理由拦你。”
而对方如果想把之前受到的伤害报复回来,在不惊动上司的情况下他没准也会同意。
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回过头来想想他确实做得很过分。
“那你做这些的理由呢,你想对我做的都做完了吗,”被认出来后长谷川慎好像突然失去了继续实施虐待的意图,武知海青干脆转过身靠坐在桌边,
“今天所做的一切,甚至包括半年前的一拳,只是为了让我认出你?”
他还半硬着的阴茎现在就这么毫无遮挡的冲着自己,长谷川很难忍住不将视线往那边转。
“啊,”他的目光没逃过对方的眼睛,“是想把卖屁股的事情做完?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长谷川警官?”
他讨厌眼前的人这种自暴自弃的态度,更讨厌他叫自己警官。
“你看起来很期待的样子。”
“我只是学会了任何事情都有代价,既然是卖,我总要得到点什么。”武知海青嘴里说着无所谓的话,眼里却透着与之不匹配的严肃认真,仿佛将自己的人生都赌在了这上面,
“我不管你是通过什么途径得知的这些八卦,把你在基地听到的关于我的事全部烂在肚子里。”
“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你大可把那些事情告诉认识的所有人,我已经是烂命一条,当初在基地时我都没在意过自己的名声,现在就更没必要了。“他前后的态度极端又矛盾,长谷川看着他极力装作不在意的表情,瞳孔中反而折射出在情感与理智的不断拉扯中即将被撕碎的痛苦。
他又看向对方抱在胸前的双手,半藏在胳膊里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掐进掌心的肉里,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紧手肘,仿佛不这样做就会忍不住伸手去挡住关键部位。
真习惯了情色交易的人可不会这样。
只要稍微细致观察几秒,就能发现他流露出的洒脱极其刻意,像是被逼良为娼第一天出来站街的妓女,虽然姿势放荡却肢体僵硬,浑身都透着不自然。
“你嘴上说不在乎,可你却连我知道的是什么都不敢听。”他向前走了一步,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
“我答应你的条件。”
长谷川慎手里捏着那把刻着武知海青编号的匕首,他正快步向对方所在的中队办公楼走去。表彰大会刚刚结束,他的长官和队友们全都去聚餐了,他以不喝酒为借口提前回来准备去找对方。
他有很多话要说,想正式向对方道谢,虽然以海青的性格可能无论当时换了谁在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同样的选择。他想向对方介绍自己,告诉他自己以后会努力训练成为更加可靠的人,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一同执行任务。
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想坦白自己无意中撞见了对方的恋情,但他没有任何歧视或反对的想法,只是希望对方以后能更小心一点,与同性长官成为恋人这种事无论放在何时都是引爆舆论的关注点,他不希望对方因为这个受到处罚。
武知海青作为任务中表现突出的队员意外的没有参加表彰大会,他托上了自己能找到的所有关系,总算问到了和对方同一小队的队友,得知他临时有事被中队长叫走了,于是决定去对方所在中队的办公室门口碰碰运气。
只是没想到办公室里也扑了个空,几间办公室的门全部上了锁,对方大概是已经谈完了事情离开了。
感叹着今天运气不佳的长谷川准备放弃回宿舍,却在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楼道尽头传出一声闷响。他以为楼里进了流浪猫之类的被困住,却在快走到的时候,看到顶头的拐角里好像有人。
即将落下的夕阳照进楼道,将站在窗户旁的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
“你说过那是缴获的赃物我才会帮你暂时保管的,而且回到基地之后我马上就送到你的办公室了。”
长谷川本无意偷听别人的谈话,但他在辨认出武知海青的声音后忍不住将已经抬起的脚又放下了。
即使对方有意压低了音量,他也能听出来对方讲话的语气很不对劲,甚至带着在战场上空手面对敌方多人的瞄准时都没有的紧张与慌乱。
“确实是……但是按照规定应该在缴获的三天内封存进证物室里,我忘了。”是那位中队长的声音。
“你忘了?我明明放到你的办公桌上回去就马上向你报告了!而且仅仅是延迟上缴证物怎么会受到军事法院的传唤?”
他说完有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武知海青再次开口,“问题不是延迟上缴,那批证物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他的长官还在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可说出的话是连身处状况外的长谷川都能察觉到的粉饰太平,“你不要担心,海青,监控摄像里你是最后一个接触过的人,所以他们需要你的证词……”
“我收到的传票里写的很清楚我是作为什么身份被传唤。”他的声音终于冷静下来,“长官,看在这几年我完成过的这么多任务,没有功劳也算有苦劳,满足我这最后一个请求,不过分吧。”
他的语气里再没有与拥有亲密关系的人才有的亲昵了,完全恢复了下级对上级的态度。
他即将面对的是前途尽毁甚至牢狱之灾,但他的长官兼恋人仍然在欺骗他,曾经的美好只是虚幻的泡沫,被残酷的现实戳破后消失的一点不剩。
“……证物室入库登记的重量和我们收缴时的数字不一致。”
他们在任务中收缴的赃物从物资军火,到宠物猫狗,应有尽有。大部分的物品证物处都不会盯很紧,甚至一些日用品在确认安全后会在内部直接分掉,但这次涉及的不一样。
那是他们在围剿一批毒贩时搜到的海洛因。
“哈,”再迟钝的人也能明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以为自己跟了对的人,几乎赌上了一切追随你,可到头来,我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你抛弃的棋子。”
“海青……”对方似乎是想抓住他的手,却被毫不留情地甩开,“我没有办法,他们以前不会查这么细的,只是核对差不多的重量就给过了,但是证物处那边换了新的负责人,你放心,我会找人打理好的,我……”
“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长官,那些毒品你是给别人了还是自己用了?”
“除了那一次我真的已经很久没碰过了,海青你听我说——”
“不必了,摄像头里只拍到了我,想必也是你打点后的结果。”他的语气里充满着失望和嘲讽,“祝您前程似锦,长官。”
他说完这句话最后向对方行了个礼,随即头也不回地从另一边离开了。
那位长官也在几分钟后离去,只剩下长谷川慎依然站在楼道里,不敢相信地捂着自己的嘴。他觉得自己应该找对方看看自己能不能帮忙作证,就算是回报对方的救命之恩,但上天并没给他这个机会。
那天过后武知海青就从基地里消失了。
有消息称他甚至没有出席庭审,直接被不知什么人从基地里接走了,而检察官拿不出他直接吸食毒品的证据,再加上之前立过的战功,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了。
尽管上级或明或暗地禁止基地里再提这个名字,如此大的一件事想要完全不传播是不可能的,只是曾经伴随着这个名字一同出现的“王牌”“突击手”也随之变成了“瘾君子”“叛徒”这样的字眼。
2年后,长谷川慎成为基地新一任的王牌狙击手。远超其他人的成绩是一方面,最重要的,他是整个基地里表现最稳定的狙击手,并且在战场上可以脱离观察员独自完成任务。
5年后,长谷川慎从基地正式退役,各大军部警署相继投来橄榄枝,但他却迟迟没有做出决定,直到东京警视厅的青山陆来见他,说明自己想要组建一支精英小队。
长谷川慎看着已经入选的人名单,警校优秀毕业生,顶尖黑客,“这么精良的人员配备,只是用来对付城市里的窃贼混混是不是太屈才了?”
“我组建的是特别搜查课,普通的刑事案件不归我们管,”青山陆耐心的给他解释,“关西最大的贩毒组织川村组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长谷川放下资料抬起头,对方继续说,“川村组的根基非常深,甚至与地方警署也有勾结,不知这个挑战对象对你来说够不够。”
“我答应你的条件。今天从这个仓库里走出去,我绝不会再提有关武知海青这个人与基地相关的任何事。”他走上前与直视着对方,
“我给出了自己的承诺,现在轮到你了,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你的业务水平生疏了没有。”
武知海青可能没想过他会同意,毕竟长谷川之前表现得对他的身体非常嫌弃,再加上两人的身份已然今非昔比,这个交易怎么看都是自己赚了,他一时拿不准对方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
“好……那你要继续用刀还是……?”
“你还没被自己的刀操够?看你被把刀操射的丑陋样子对我而言有什么快感可讲,你本人对我唯一的贡献就是这把刀用着还比较顺手,现在被你沾过之后我连碰都不想碰了。”
长谷川嗤笑一声,抬手按在他的后脑勺上凶狠地往下压,“不是说你口活很好吗,我现在给你机会证明自己。”
明明刚认出来的时候他看上去已经没有之前戾气那么重了,现在又是怎么了?海青已经被对方阴晴不定的态度弄得有点起火,但他现在身心俱疲,只想赶快把这艰难的一夜熬过去。
因此他毫不反抗地顺着头上的力道跪了下去,膝盖上单薄的皮肤直接摩擦在肮脏的水泥地上,不好受,但当成是刑罚的一部分就容易接受多了。
与其说时交易,这更像是私刑,他无奈地想。
可惜他没得选。
男人抬手去解对方的皮带,解开纽扣后,准备继续动作的时候手却被打了下去,
“用嘴。”
长谷川慎多一个字都懒得说,鉴于对方坚持要和他做权色交易,他决定尊重对方的选择当个合格的金主加嫖客。
武知海青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没有半分犹豫地就把脸贴过去,用牙咬住拉链拽下来,然后伸出舌头舔上了被内裤包裹的性器。
隔着布料碰到那根分身的时候他愣了一下,长谷川是硬着的。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又是因为什么有了感觉,但为了他自己的处境,现在还是少招惹他为妙。
于是他专心舔弄着束缚在内裤中的性器,直到对方流出的前液已经将布料洇湿了一块,他用牙咬住棉布,将内裤向下扯,直到整根阴茎被释放出来,带着前液的龟头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水痕。
男人被这突然的触感和直充面门的气味弄得有点懵,但他生怕再从长谷川的嘴里听到什么难以忍受的话,缓了两秒就马上张嘴含了进去。
而一直俯身看着他的人并不比他轻松多少。武知海青低眉顺眼伺候他的样子逐渐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叠,动作看起来又熟练,烦得他恨不得把对方抓起来直接压到桌子上狠操一顿。但下身的感觉又格外的舒服,频频传来的快感让他舍不得抽出去。
几次尝试后男人差不多把整根性器都含进去了,顶端几乎碰到他的喉头,长谷川能看出来他努力的忍住干呕的反应,与本能对抗的过程中喉咙不断地快速收缩,按摩着龟头,同时一只手包裹住口腔照顾不到的阴茎根部和阴囊,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擦着皮肤,带起酥麻一片。
长谷川咬牙仰起头试图消化掉这越来越强的快感,性器在对方的嘴里越来越湿,一番挣扎后他最终决定放纵自己全身心的享受,反正这样的机会以后也不会有了。
但提供服务的人现在的感觉与他相去甚远。武知海青在感情上吃过亏后就再没和谁在一起过,由于某些原因他现在对性可以算是抗拒。
他的嘴里还有之前被刀柄顶破留下的细小伤口,此时在与性器的摩擦中感觉刺痛不已,跪在地上的膝盖也被粗糙的地面磨出了血,他实在忍不住想调整下姿势,却又不敢伸手扶身前的人,他的身体晃了一下,牙齿不小心碰到了嘴里的分身。
“嘶!”慎一把扯住对方的头发,将自己从他嘴里拉出来,然后依然没有放手强迫对方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后拽着他往桌子上甩去,
“你这种服务质量还指望我给你保守秘密,还是嫌我职位太低,之前给你长官口的时候也敢这么糊弄吗?”
他绝对不会让对方看出来自己被刚才那一下刺激得差点射出来。
“警官,”武知海青终于得以站起身靠着桌子喘息片刻,“我就算是囚犯也是享有人权的,更何况我们现在勉强算是互利互惠的关系,你让我用个舒服的姿势把你口到射,赶紧结束不好吗?”
他不明白长谷川为什么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提起他和那个人渣的事情,问题是他当时还处在对爱情存在不切实际的幻想的纯情时期,根本就没给那个人口过,基地里人多眼杂也并没有空间给他们干太多事,其实两个人的关系只停留在互相手淫的阶段。
也不知道基地里到底是怎么传他的事情的让自己的形象变成这样。
“谁告诉你口完就结束的?”
那不然,还要再打一拳?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没敢说出来。
“我们不是已经达成一致了吗,用你的身体换,坐上去,把腿打开。”
武知海青现在是真的不明白了。他的手边上还放着对方摘下来的袖扣和眼镜,明明嫌弃的要死,怎么这会反而要来操他。
长谷川好像突然忘了自己有洁癖似的。
“你知道我身体很脏,而且我还没饥渴到会随身携带避孕套。”
但对方完全无视了他的话,“坐上去,把腿打开,别再让我重复第三遍。”
他没办法只能照做,这个动作将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腰上,下身完全没有支撑,为了保持平衡他只能用手搂住膝窝,才能在对方面前保持住打开双腿的姿势。
长谷川慎走上前来用一只手把他的大腿用力往后压,将整个后穴都露出来,然后扶住性器直接顶了进去。
对方的后穴紧的要命,只是被刀柄扩张根本不足以容纳硕大的阴茎,再加上里面仅有的一点用来润滑的唾液已经基本都干了,他只进了一个头之后就被卡住动不了。
他试着又往里顶了两下,但干涩的内壁完全不肯放松,这幅样子别说是经验丰富,保守估计男人至少有几个月没有和人做过。
虽然嘴上说的话不招人待见,但身体上的反馈说不了谎,长谷川慎心里感觉好受了些。
他的视线从下身往上扫过,对方难过地皱着眉,为了不叫出声死咬着下唇。虽然表面上装得很浪荡,但等到真正干起来,疼痛和羞耻撕碎了他脆弱的伪装,不肯求饶,更不肯叫出来。
男人这个样子顺眼多了。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对方点教训,因此他用手按摩了两下穴口,感觉稍微松软了一点,便咬着牙直接硬顶了进去,哪怕自己也被箍得难受也没停下,一直到性器全部进去,才终于松了口气。
眼前的人疼到面无血色,抱着腿的手指关节都开始泛白。
身下感觉有液体流出来,他低头看过去,对方的后穴还是被撕裂了。但他仔细观察了下,只是穴口被撑破了一点,疼是疼, 但没到要去医院的地步。
于是他放下心来开始尝试着在对方体内进出,在血液和前液的帮助下,性器的抽插终于不再那么艰涩。
但也远谈不上舒服。
男人嘴上的技术不错,但后面完全就是生手,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松自己。
“操,你怎么这么紧,那些客人就没一个天赋过得去的吗?”
确认了对方没什么经验之后,他更加肆无忌惮地用言语刺激对方。
武知海青终于在这一天亲身体验了什么叫做撒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来圆,身体的疼痛已然占据他全部感知的90%,却依然要调动起剩下的10%来想出一个没有破绽的答复。
“跟你说了,嗯……都是些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
居然还没放弃。
长谷川终于玩够了,他狠狠操进去,停在最深处,“闭嘴吧,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你那些拙劣的谎言?你不嫌累,我都听不下去了。”
“嗯?”对方从他进去之后就一直紧闭着的眼睛慌乱地睁开,直接对上长谷川促狭的眼神。
“别说你能从那种条件下把我捞回一命,就算你真的只是像自己说的那样纯靠肉体上位,他们怎么可能保不住你一个士兵。”
他还是给对方留了面子,没直接说他的技术实在太差了。
“你的命是你自己挣来的,和我没关系,没有我你冷静下来也能一个人干掉他们……而能供他们消遣的肉体多的是,没有我也有别人,他们凭什么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去冒险。”
慎听了他的话瞥了眼他身上被水浸湿贴在皮肤上的衬衫,湿透的黑色丝绸把他的胸肌和腹肌清晰地勾勒出来,哪怕不解开扣子也能想象出底下是个什么光景。
他不置可否地哼了声,心道你能到离开基地都没被人打过注意,也是难得。
除了那个人渣。
联想到那个位居高位的人明明都拥有了那么优秀的下属,还转脸说不要就不要后他更来气,从某种方面他很感谢那次事件让武知海青见到了人渣的真面目。
而对方现在身处的组织虽不能说是正当职业,但已经算是为数不多比较适合他的地方了。
他想起自己的上司不止一次夸奖过坂本阵行事敞亮,对待手下也真诚大方,通常后面接着的就是对川村组的那帮家伙的种种不认同。
“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对方好不容易表现出一点交谈的欲望,他暂时顾不上身下的动作想抓紧机会多聊一会,“你和坂本阵是怎么认识的?”
其实他隐约感觉到对方的消失与坂本阵有关系,但涉及到如此机密的信息,如果武知海青不想说也很正常。
但对方很干脆的承认了,“我之前出任务的时候无意中帮过他一把,那时候他就问过我要不要跟他,但当时他是匪我还是兵,就拒绝了。出事之后我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试着联系了一下,没想到当晚他就派人过来了。”
他没细说离开的过程,但显然坂本组在基地里也是有关系的。
这就解释了武知海青在遭受如此惨烈的背叛之后还能对一个极道组织死心塌地的原因,或者更准确的说,他只效忠于坂本阵,顺带着给组织干活。
他不禁稍微放下心来,青山陆的目标始终是川村组,对坂本组不但没有敌意反而抱有一丝赞赏,至少几年内他与对方都不会成为真正的敌对关系。
他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停下了动作,直到男人用腿碰了下他的腰。
“你还做不做了?”武知海青皱眉看着身上的人,这场诡异的交合已经持续地太久了,而随着肉体的折磨和对话的深入,他的心里防线开始撑不住了。
他愿意和对方交谈是为了转移身体的注意力,但说得越多,他就越没法把长谷川当作一个单纯的警员加交易对象来看。
曾经在战场上的经历不只是并肩作战,他当时几乎是把命都交给对方了,而且长谷川好像意外的对他真正的为人非常了解,毕竟在出事之前,他对自己身上的传言也是有所耳闻的。
听说过那样的传闻,明明相信他的说辞才是正常反应。
他回忆起对方几次变脸故意为难他的时间点,长谷川慎很有可能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撒谎。
而且对方对他的谎言非常厌恶。
他琢磨着是不是该低头认个错(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因为抹黑自己而向一个对手认错),顺便问清楚长谷川慎到底知道些什么,但对方突然从他身体里退出去了。
“……”因为他的技术太差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了?
武知海青小心地观察他,但又不敢问出来再惹他不高兴。对方完全无视了他的目光,走到旁边放着大衣的地方,伸手掏出了个东西,又走了回来。
“护手霜,”他挤出大量的乳液开始给自己的下身做润滑,“虽然我根本不想让你舒服,但是像刚才那样做我们谁都别想射出来。”
他瞥了一眼对方的下身,那里已经基本软下去了。
武知海青已经放弃思考对方无论如何也要操他的执着,对方做完润滑之后重新进来,虽然依然比不上真的润滑剂,但过程总之是顺畅了许多,他的体内也不再是尖锐的疼,变成了酸胀。
长谷川显然也觉得舒服了许多,他身下的动作幅度逐渐加大,速度也越来越快,当体内的快感越来越强烈,他低头看了一眼。
武知海青依然软着。
他很确定对方这次不会再感到疼痛,表情也很平静,他现在的动作与之前相比堪比温柔,没道理对方硬不起来。
明明之前被刀柄玩弄着都硬起来了。
他动作缓下来,看着对方的脸,“为什么没感觉?”
男人一愣,稍稍抬起身看向自己毫无反应的下身,然后无所谓地回答他,“不用管我。”
长谷川回忆了一下之前做的时候,被刺激到前列腺时反应很强烈,握住阴茎的时候也有反应,那就不是身体的原因。
他盯着对方,大有得不到回答就停在这不动的架势。
“别问了,继续做你的就好。”武知海青干脆抬手盖住了脸。
“把手拿开,如果不想被重新铐起来的话。”他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看着我。”
“我只同意了你操我这件事,我能不能硬不在交易的内容里!”但他还是拿开了手,面前是长谷川直盯着他的双眼,他只坚持了两秒就移开了视线。
“你怎么不说这场交易的开始是你骗我自己是个以色侍人的婊子,现在这个大前提都没有了还有什么交易?”他很少这么步步紧逼地对待某个人,但这么多年来对方的存在已经成为他的心结,只要是与对方有关的事他都想要弄清楚。
“我骗你是我不对……”武知海青这才意识到自己从被戳穿谎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想埋藏的秘密被一个一个被挖开,但他对长谷川却一无所知。
“那就说。”
“告诉你可以,但你要把你知道的事告诉我。”他试图和对方重新谈交易,“你知道我和上级的恋情以及我被人陷害的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
“你的胃口比之前更大了,”长谷川恶劣地笑开了,“一换一,看你的表现我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你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武知海青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讨厌单纯的发泄性欲的做法,在前列腺和阴茎上的直接刺激这种的我忍不住,但普通插入我感觉不到快感。”
“那除了上面两种你怎么才能硬?”
“这是第二个问题。”
“啧,”男人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很难被钻空子,“你们在更衣室的那次被我看见了。”
“哈,居然,”那次是对方强烈要求的要在公共场所亲热,没想到真的被发现了。武知海青知道后悔也没有用,“那我反倒该感谢你把秘密保守到了现在。”
如果长谷川的嘴不够严,他应该早在离开基地之前就坐实了婊子这个名号了。
空气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长谷川下身又顶了他一下,刻意避过了对方的敏感点,“要不要继续,你自己选。”
他遵守约定交代了缘由,男人选择继续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只是没想到对方没说话,直接抬手扣住他的后颈,然后亲了上来。
他一瞬间以为是什么陷阱想要往后撤,然后反应过来,这就是对方的回答。
武知海青还记得对方在开始时最自己的态度,重度洁癖加厌弃,更别提他刚才还给对方口过。他试图通过过度亲密的动作引起对方的反感,从而结束这个吻,但没想到的是,对方没有躲开。
现在骑虎难下的人变成了自己。他几乎笃定了长谷川会把他推开,这样既免除了在对方面前被迫表演的难堪,还能得到想要的回答。
可惜他心里打的算盘完全落空了。
男人尴尬的样子倒是取悦了长谷川慎,对方看穿了他的心思后毫不犹豫地贴了上来,在唇上碾过两下后竟然直接张开了嘴,发现武知海青想躲之后一把掐住了他的下颌角,强迫他把嘴打开。
两人的舌头最终缠在一起,与他嘴里残留的性器的味道不同,对方嘴里是清爽的薄荷味,在不断的舔弄下最终分不清彼此。
长谷川慎已经完全不在乎男人的嘴里是什么味道,又碰过哪里,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挑动对方的情欲上,追到对方的嘴里卷着无处可躲的舌头摩擦,再勾到自己嘴里,直到逼得对方放弃抵抗,认命的开始回应,湿热的舌尖试探着扫过他的牙床讨好他。
过了一会,当两个人下巴都被淌出来的津液弄湿,长谷川感觉到武知海青的性器硬起来顶在他的腹部上。
他终于满意地放开了对方被啃咬得红肿的嘴,直起身重新开始动,用他喜欢的力道快速顶弄起来,没再刻意避开他的敏感点,粗长的阴茎在每次抽插中都会擦过那一点。
一旦进入了状态想再把情欲压下去就没那么容易了。武知海青的脸越来越红,后穴的刺激开始带出难耐的快感,没一会他的阴茎就完全硬起来,甚至忍不住小幅度地挺腰。
“行了吧……嗯……回答我……”他只要张开嘴就会带出呻吟,大腿根也忍不住颤抖,他试图伸手抓着腿稳定住自己的身体,却给对方更加用力的操弄行了方便。
长谷川慎一开始想当作没听见,他看着对方已经快失焦的眼神,感觉再多五分钟就会完全忘记最初答应自己是为了什么,但想想对方已经被他折腾得够惨了,最终还是发了善心回答他,
“也是我自己听到的。”
“你怎么嗯、你怎么会听到!”
“谁知道呢,我看到你和那个人在更衣室里接吻,还碰到了你离开前一天和他对峙。第一次确实是巧合,但第二次是我特意去找的你,”他干脆不再做任何隐瞒一股脑的全讲出来,
“多可笑的傻子,因为被人顺手救了一命而念念不忘,想当面道谢却看到了当事人被人陷害的全过程,从此再也没能见到一面。直到进了警署,费尽心机堵到了人,他却根本不记得我。”
他不想让对方清醒着听到这些,于是将手伸向男人被衬衫包裹着的乳头, 对方心理上抗拒性交,对情人之间的爱抚反而应该会很受用。
他猜对了。
他的手才刚碰到一侧的乳头,身下的人后穴猛地一缩,随便揉捏两下,就挺立起来,隔着布料顶在他的手心。
武知海青的反应比接吻时还大,甚至忍不住挺腰去蹭他的手,性器涨成深红色,有清液顺着柱身流下来。
“我……你的发色和之前不一样了,而且我当初根本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他确实没做错什么,但是机缘巧合,他们之间本来有很多个机会可以认识的。“被陷害之后想的只是赶紧离开那个地方,我不想上军事法院最后落得个囚犯的下场。”
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去。
“谁说你一定会变成囚犯的,”长谷川被他不争取一下就放弃的态度再次激怒了,“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为什么要顶罪,”
他越说越激动,身下撞击的力度也越来越大,几乎把桌子顶动了位置。
“那个老gay,”他梗了一下,觉得这么说似乎把自己也骂进去了,“那个老畜牲,他甚至在把你卖掉之后靠着你立下的战功升职了,你怎么能忍。”
而为了不叫出来一直死咬着嘴的海青只能在心里吐槽,他是比我岁数大,但也不至于老吧,这说得好像我的眼光很差一样……然后意识到自己在看人方面确实有点问题。
长谷川用力掰开对方的腿开始大开大合地干起来,性器快速抽出到只剩一个头再极重地顶进去,最后抵着对方的前列腺射了出来。
他放下对方的腿,手握住已经到极限的阴茎,轻轻撸动两下,武知海青就控制不住的挺腰,全部射在了他自己的黑衬衫上。
长谷川慎逐渐从高潮中缓过来,情绪却依然沉浸在对之前种种的不甘心中,
“只要你开口,只要你开口,我……”
“如果你要为我作证,我们会一同被开除,”身下人平静的说,
“不过那样的话我们可能会一块被阵捡走,然后你就从风光的警部落到和我一样的流氓混混了,真变成那样可有你后悔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会后悔,”他小声嘀咕。
“我这辈子注定不得善终,而你会平地青云,没必要,你……”
长谷川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冲动过后的收拾残局最让人感到挫败。
武知海青下半身的衣服之前被慎扒下来随手扔在地上,西裤掸掉土还勉强可以看,但内裤是怎么都没法穿了。
他还看着手里的衣服纠结,没注意对方走了过来,随手抽掉了领带,把他转过身重新按趴在桌子上,将领带卷起来开始往他的后穴塞。
“你干什么?!”察觉到他想干什么之后武知海青慌乱地侧身想躲。
“不愿意?那你大可以就这么走出去,看看路人会不会盯着你的屁股看。”他没好气地拍了一下海青的侧腰,“你当我愿意给你用吗,这条领带很贵的,我今天第一次戴。”
他们各自沉浸在尴尬的气氛中,没人注意到长谷川慎为什么要在一个加班抓人的场合上戴新买的领带这件事。
过长的布料无法全部塞进小穴里,有大概三分之一的长度最后留在了外面,贴着臀缝垂下来像条尾巴。长谷川慎看着男人提上裤子,扣好腰带之后试着迈出一步,因为丝质布料和内壁的摩擦表情扭曲了一下,然后又强行压下去假装自己一切正常。
“你应该考虑一下青山前辈的提议,就算是为了坂本阵。”他调整了下话术,武知海青现在很明显有轻微的自毁倾向,自身的安全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从他最看重的坂本阵入手可能反而效果更好。
“我只能保证不在你们行动的时候坏你们的事,但是合作不可能。”他很少插手组织方面的决策,能给出这个答复已经是破例了。
他这句话特意看着长谷川慎说的,自己开这个口不是为了让神谷健太抹掉他的档案,也不奢求特搜课能真心帮组织对付川村。
纯粹是看着慎的面子。
不过这件事没必要告诉他。
慎知道自己说不动他,只能拐着弯的劝他多考虑下自己,“听说你之前被川村组的人抓到过。”
这件事发生在他来大阪之前的一个月,当时双方的气氛非常紧张,外面一度以为两个组织要动真格的,可是最后又莫名其妙熄火了,什么也没发生。
除了武知海青失踪了几天。
海青很惊讶,“你居然知道这件事,那个时候特搜课不是还没成立?”
然后他反应过来,有神谷健太在,整个关西没什么青山陆拿不到的情报。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这半年来他们抓到了不少被川村组逼供过的人或是背叛者,死亡是对这些人来说最仁慈的结局了,武知海青当然不是那些小角色,但川村组对待他的手段只会更恶劣。
“已经过去的事没必要提了,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接下来要和川村组正式对抗的是你不是我。”
“当初立下多少战功最后连个名字都留不下就狼狈逃走的人也不知是谁。”
“警官,你讲讲道理,”武知海青无奈地摊手,“我当时是为了自保。”
“别叫我警官,”他今天听够这个词了,好像自己在对方的眼里是个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的条子一样。
但对方也没法叫他别的,他会遵从对方的意愿将之前的事情全部留在这间仓库里,以后长谷川慎对于武知海青就只是个警官了。
但当他背过身重新系上袖扣穿好大衣,准备离开时,对方突然叫住他,
“Mako酱,”这个称呼在那次医疗帐篷门口的道别后他再也没听到过,长谷川慎惊诧地转过头,然后只来得及看到迎面而来裹着皮手套的拳头,随即结结实实挨了对方一拳。
对方大概还是收着力道,但他舌尖还是舔到了血的味道。
“这是还你的。”
武知海青说完直接大步走向仓库大门,时间已经到第二天上午,外面强烈的日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等适应了光线,面前站着一个比他还要高一点的青年,看到他出来扔掉嘴里的烟头,抬脚踩灭。
“终于办完事了?你们真是叫我们好等。”
他的手伸向腰后掏出一副手铐,用食指轻轻转着。
“龙——!”
武知海青听见身后长谷川着急地想要赶过来,青年歪过头,
“我劝你多关心自己,”他说,“青山陆已经因为收受贿赂被停职察看了。”
“而你,”他斜眼看向武知海青,“因向警方行贿,需要和我们走一趟。”
-To be continued-
这是24小时内武知海青第二次被相同的手铐,以相同的姿势铐在椅子上。不同的是他现在坐在大坂警署的审讯室里,面前站着的是刑事一课的警视兼负责人,吉野北人。
被押向第二审讯室的路上他看到第一审讯室的门上「正在使用」的灯亮着,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坐在里面的是青山陆,和他同样身处被审问的一侧。
尽管警署内与极道双方都默认分别代表着东京警视厅和大阪警署的两个派系迟早有一天会起冲突,大家却万万没想到吉野会在此时突然发难。
从某种方面来讲,其实青山陆和吉野北人算是相似的两个人,他们同样选择了武知海青作为突破口,但笑到最后的是刑事一课。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试图先发制人的青山陆最终因为轻敌被吉野反将一军。
由于坂本组的相关调查任务早在半年前就被正式移交给了特别调查课,海青猜测自己的行踪被吉野掌握的概率很小,但作为警署同僚,摸清特搜课的动向则要相对容易的多。
这竟然是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
青山陆大概过于依赖信任神谷健太的消息能力,忘记了刑事一课也有一位神通广大的情报手,更别提自家人还和这边的与那嶺瑠唯牵扯不清。与那嶺本人可能没有这个心思,但不代表其他三个人没有。
与全员精英的特别搜查课相比,刑事一课成员的履历乍一看没有那么精彩,但工作能力却毫不逊色。抛开川村组的问题,刑事一课的实际办案效率其实并不比隔壁特搜课差。
特搜课成立之前,刑事一课的吉野北人是整个警署最年轻的警视,避开工作能力不谈,你很难说他获得这个头衔和自身的家族背景没有关系。在警察厅长官姓吉野的情况下,就算不特意打招呼警署也必不敢怠慢这位吉野家的二公子。
而实际上,吉野北人现实中是一个比较好相与的人。与青山陆不同,他既不会主动结交同盟也不健谈,对待陌生人的主动献殷勤态度甚至说得上是冷淡。只要不妨碍到他,他也绝不会主动来找惹你。
不单如此,他还对工作成绩上的要求和下属格外宽容。
不会主动接手案件,不给手下制定难以达到的目标,不强求完成时限,甚至很少加班。他凭借着自身不会被刁难这一特权将整个刑事一课笼罩在堪称轻松闲适的氛围下,和拼命三郎一样的青山陆相比,这样的上级其实更招人喜欢。
这也是在大家或多或少地意识到了自家上司大概率与川村组的关系不那么单纯后依然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吉野北人从不将自己的下属牵扯进这些事情里,也绝不在工作时间里见不该见的人。
当然,这也不是说整个部门都仗着有关系的上司躺着混吃等死的意思,正是他成功塑造了一个不喜欢拉帮结派又对权利毫无欲望的表象,才将真实的他衬托得更加可怕。他与川村组的私下交流完全没有通过警署或其他任何常规渠道,哪怕是神谷健太也查不到他与川村有直接交易的证据。
与那嶺瑠唯进入刑事一课的时间甚至比吉野北人更早,在其他不熟悉的人眼中大概只是一个助人为乐的老好人形象,但稍微多加观察就能发现,与那嶺是一个能够胜任任何工作且能在不知不觉中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的全能型人才。
岩谷翔吾在大阪警署的外号是侦探先生。与神谷健太不同,岩谷擅长的不是数字信息方面的情报搜集,而是现实中的侦查与跟踪。任何犯罪现场只要有岩谷警部到场都能迅速找到破案突破口,平时比较空闲的时候,被借调去其他课帮忙破案也是经常的事。
阿多龙太郎大概是唯一一个和前面的三个人画风不太相同的成员。入职时间最短的他是和后藤拓磨同届的警校毕业生,也是刑事一课里和武知海青打交道最多的人。初入社会时由于心思单纯外加缺少经验,曾在海青手里吃过不少苦头,但时隔一年的再次见面,对方的青涩已经完全退去,看着武知海青的眼睛开始透着一股和吉野神似的毒辣。
果然是没有一个好对付的人,他在心里叹气。
更加对他不利的,即将被审讯甚至被逼供的自己已经超过30个小时没有合眼,途中经历了被围堵,被迷晕,被泼冰水,甚至被强暴,而对面却是安眠一夜,刚灌下一杯咖啡的满电状态。
他动作非常小地动了下身子,他的后穴里甚至还塞着长谷川慎的领带。
龙将他带到审讯室后把他按在椅子上坐下,自己靠在了墙边,而吉野则带着其他人呆在了监控室里。
武知海青本来就不擅长对付吉野北人这种不容易被看透的人,现在看不到脸,就更加难办。
但意外的,对方关了单向视角的开关,现在他与对方看上去只隔着一面普通的玻璃,吉野北人坐在桌子后,旁边是与那嶺瑠唯,海青猜岩谷翔吾作为记录员去了第一审讯室。
“武知海青,好久不见。”吉野北人还是那副要笑不笑的表情,让人猜不透心里的想法。
“有话直说。”他认识的人里能和吉野北人聊得有来有回的只有坂本阵,而他自己在状态好的时候都招架不住对方,更别提肉体和精神都已经非常疲惫的现在,他没有精力与对方虚与委蛇。
“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你应该能猜到我想知道的是什么,龙在逮捕你的时候已经把理由说得很清楚了。”
“呵,我以为那只是你把我抓来随便找的借口,原来你真的以为我对青山陆行贿了,”武知海青难以置信地反问道,“别说我没有贿赂,你的同事你自己不了解吗,青山陆不是能被收买的人。”
我们和川村组不一样,青山陆和你也不一样。
“我当然不会认为青山陆会以物质为筹码和你们谈条件,但你们之间显然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我无可奉告。”
“武知海青,”吉野北人的声音听起来慵懒又危险,“虽然明面上大家不说,但是我很清楚外界是怎么传我和川村组的关系的。”
他说完满意地看着一直都还算镇静的人立刻皱起了眉头。
”还是你想我把你送到壱马那去?“他甚至敢在警署里直呼川村的名字。
武知海青试图按耐下自己对这个名字的反应,但他的身体就像条件反射一样,全身进入戒备状态,被铐在背后的双手握紧,哪怕金属勒进皮肉也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川村组是有名的疯子组织,虽然组长是川村壱马,组织创始人是elly的弟弟likiya,而真正掌权的却是山本彰吾。如此复杂的权利架构下照理说几个干部应该各怀心思,但令人意外的三人之间相处非常和谐,坊间从未有过任何不和传闻。由于与三代目的连带关系,在强大的关东组织的庇护下,川村组发展的速度很快,不过几年就开始挤压坂本组的生存空间,也因此两个组织的关系愈发紧张,从今年开始便冲突不断。
有人曾经猜测他们的主营业务毒品是川村组疯的主要原因,但组织明确规定任何成员不准染毒,违者将被视为反叛者接受处罚并逐出组织。
武知海青曾在川村组的总部别墅里度过了人生最难熬的三天。
那是坂本组唯一一次与川村组大规模起冲突。
事情的起因不过是坂本组内的一个小干部被发现手脚不干净,除了藏毒之外还把自己染上了毒,按照惯例将会被废掉手脚逐出组织,但负责处理这件事的武知海青在执行时无意中发现了被隐藏的真相。
小干部是在红灯区嫖妓时被妓女偷偷注射了来历不明的针剂染上的毒瘾。
给人供货的毒贩以货源为筹码要挟他隐瞒掉自己上瘾的真正原因,而毒瘾发作的瘾君子为了一针海洛因什么都会答应。
巧的是,他在处理的时候多留了个心眼断了对方的药多关了一周的禁闭,在对方发作后捏着注射器走到他面前想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信息。
瘾君子的嘴守不住任何秘密。海青甚至不需要主动开口,对方就已经全招了。
有人在针对组织。
武知海青心里一阵后怕,对方这招可谓阴毒,虽然他们几个核心成员平时基本不会去妓院,但手下的人里没有几个能扛住女人的诱惑。
烟、酒、女人,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们很难逃过这三样,就连他也时不时的需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最失魂落魄的日子里他几乎烟不离手,但最终因为对身体机能影响太大而强制戒掉了。
但酒,是他在被噩梦折磨时唯一能让自己睡着的方法。
如果在坂本组都出现中招的人,红灯区那边很有可能已经大面积沦陷了。
武知海青马上通知了坂本阵,对方联系了山本组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不光红灯区,连数原组最近都在焦头烂额中。前一天还在赌场里赊账的常客第二天就突然消失不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还都是欠了不少钱的,客源流失不说,钱还收不回来。
如果不把这件事解决掉,以后将是个大麻烦。
人手、装备甚至钱财都是随时可以舍弃的东西,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在道上混的人谁还没走过背字,但毒,是唯一一个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突然瓦解掉一个地下王国的东西。
彼时海青并没有意识到幕后黑手是川村组。他们虽然在一年之内迅速崛起、扩张明里暗里抢了他们不少生意,但在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的情况下,谁会不要命地来碰御三家。
只有不知天高地厚刚刚成立的不入流的小组织,才会胆大包天到直接朝三大组织下手。
这是他当时的想法。
于是武知海青在查明供货的中间人后没有耽搁直接带着几个手下去堵了人,然后捣毁了窝点。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在没有查明源头的情况下正确的做法是带着人证与物证回组织里同坂本阵他们一同商量后续方案。但他一个人对那几个抓到的下层干部严刑拷打之后,得知了下一批货的到港时间,头脑发热直接押着人去了码头。
在看到集装箱里的货物后,他几乎没有犹豫地,直接把货搬出来倒进了大海。于公,坂本组不做这方面的生意,于私,这种东西毁得越多越好。如果他当时能更冷静一点的话,就应该能想到,这样的货量和品质绝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能拿到的。
但武知海青被对毒品的仇恨冲昏了头脑,导致他在没有和其他人商量的情况下冲动行事,而他一时的莽撞差点断送了整个组织。
川村组的报复来得猛烈而突然。
虽然整个关西绝大部份的武器供应来自于坂本组,但川村组并不包括在内。与大多数大阪的极道组织不同,川村组的真正根基和后盾在关东,关西的任何供应链都影响不到他们。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以贩毒为主要产业的组织会有与坂本组不相上下的火力装备。
先是自家的交易被人接连举报,再是仓库直接被纵火烧毁。直到某一天早晨一个中层干部被直接注射过量毒品后倒吊在自家房梁上,地上放着自己写的遗书,对自己出卖组织情报的事情供认不讳,他的妻女在前一天连夜逃往关东。
如果这还不能让武知海青意识到是谁在从中做梗,那他就太迟钝了。
而他也很清楚,对方在交易和货物上找麻烦却没有直接找上坂本阵对峙,是因为他们清楚坏了他们事的人是武知海青。
于是在第二天夜晚,他一个人来到了川村组的总部,门口的守卫丝毫没有为难他,搜身后就将他领进了大门,组长川村壱马并不在场,迎接他的是另一位。
“武知海青,”山本彰吾坐在大厅豪华的皮沙发上翘着腿,“我在这等你很久了。”
外面的人称山本彰吾为恶童,大概来自于他阴狠的手段和幼态的面孔形成的反差。但武知海青对这个称呼嗤之以鼻,在他看来,山彰更像是毒蛇,明明可以直接一击致命,却非要引诱别人偷尝禁果。
然后再看着走投无路的人状似无辜地说,“这是你自己选的,可不是我逼的你。”
就像现在这样。
他跟着对方来到走廊尽头一个嵌满了繁复铁艺装饰的拱门前,跟在旁边的手下快步走上前将门打开,待两人走进去后又马上将门关上了,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武知海青站在一间巴洛克风格的奢华房间内,由于在建筑的尽头,屋顶被打造成玻璃穹顶,线条繁复的石膏装饰与油画装点着墙壁,中央吊下一盏华丽的水晶灯,房间的另一边放着一张巨大的床。
他看着山彰坐到窗边一把豪华且沉重的单人沙发座椅上,穿着长靴的脚随意踩在旁边的脚凳上,拿起一杯葡萄酒,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要他跪下。
“我不会逼你,武知海青,即便是你现在转身想要离开我也不会有任何阻拦,但是一旦你走出这个门,坂本阵在之后的交易中会发生什么,我无法做出任何保证。”
由于频繁的交货失败他们在客户中的信任度近日直线下滑,为了挽救口碑坂本阵同意了在下次的交易中亲自到码头交货,这件事定下来不过不到一周时间,山彰居然已经得到信了。
太过明确且直接的威胁,他没有任何怀疑或周旋的余地。
从他踏进这栋建筑,没有一个人强迫他做任何事,甚至没有碰过他,山本彰吾的态度堪称温和,但是他没有选择。
哪怕这件事不是因他而起,他也不能放任组织就这样被摧毁而置之不理,如果只牺牲他一个就能得到事态的平息,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也算是死得其所。
他就这样无声地站在房间中央和眼前的人对视了几分钟,然后低下头,手背在身后,两只脚微微打开挺直腰跪了下去。
他标准的姿势明显取悦了山本彰吾,对方有些惊讶地扬了扬眉头,“你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武知海青当然没做过,但他现在的唯一任务是安抚对方想办法让其满意从而放弃对坂本组的报复行为,他只能投其所好。
山本彰吾的癖好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即便他以前没听说过对方那些喜欢捆绑虐待甚至把人玩死的传闻,在武知海青跟着人进到这个充满各种器具的房间之后他也能明白了。
四周的墙壁挂满了各式皮鞭、手拍、以及束缚道具,角落里甚至有一个笼子和铁处女的一比一模型。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不会单纯的认为对方让他跪下只是简单的双膝着地而已。
“你想做什么就直接做,我有没有经验对你而言不重要。”无非是另一种刑罚罢了。
“哼,”对方感兴趣地站起身,“我现在开始好奇,坂本阵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曾经RU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雄狮,如今却成了衷心的一条好狗。”
武知海青没有回答他,他也没有兴趣解释,对方如果想要他的命他无所谓,但如果想利用他做其他打算,他绝对不会低头。
果然,清楚男人真正身手的山本彰吾显然是觉得直接杀掉他太过可惜,他走到墙边,手指从各种器具上一一扫过,最后拿过一把蛇鞭走回来。
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将双腿交叠翘起一只脚,冲跪在地上的人扬起下巴,“把衣服脱了,跪到我面前来。”
武知海青锐利的目光像一把尖刀直指向山本彰吾的头颅,诚然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凌辱性虐甚至奸杀的准备,只是真到了这一步,事前做再多的心理建设也依然没办法把它当作和吃饭睡觉一样坦然接受。
但他成功忍下了冲上去把眼前的人活活打死的欲望,只是沉默地站起身,从黑色的西装外套开始一件一件地脱身上的衣服。直到身上只剩下内裤的时候他的手明显迟疑了一下,但在对方开口催促之前,他稳住身体一把将那块布料拽下来扔在了一边。
随即他走到山本彰吾的面前,用与之前同样的姿势跪了下去。
“真是令人惊叹的执行力,哪怕是第一次接触也能这么快得完成。我必须得说,你比俱乐部里的新手sub做得可好多了。”
武知海青并不觉得这是褒奖,他能做到这些源于他在基地里接受的服从性训练和对组织的忠诚,跟那些将自己视为奴隶仰慕dom的人完全不是出于同样的心理。
山彰显然也清楚这点,“只是你的眼神太放肆了,我觉得自己要纠正一下之前的说法,和狗相比,说你是狼更贴切一点,”
随后他话锋一转,“但今天过后还是不是就不一定了。”
“想让我满意,只是身体完成指令可不行,你需要端正自己的态度,”他把翘起的脚伸向男人的面前,一尘不染的皮靴鞋尖就停在他的嘴边,“舔。”
但从进来开始就一直表现得极为顺从的男人没有动,他盯着山彰的眼睛,“你想要施暴虐待我,随便你,但如果你想要我从心里臣服,绝不可能。”
山本彰吾的兴趣被彻底挑起来了。
“好久没碰到这么有意思的猎物了,”他换了条腿,“过了今晚,我要让你心甘情愿地当我的狗。”
哪怕没有先前的对话,山彰对武知海青产生兴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花钱买来的娼妓身体过于脆弱,稍微看一眼就抖个不停,随便玩两下就不动了,哪怕对于黑帮来说过于频繁地处理尸体也很麻烦。
而坏了规矩等待被处置的叛徒长相又过于丑陋,身上散发着血污和汗臭味,他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同组织的川村壱马长得倒是符合他的口味,只是他向来疼爱这个后辈,玩点情趣可以,太过激烈的他可舍不得。
他已经在这种乏味的生活状态下感到颇为无聊,兴致无法被满足的空虚更加加重了他想要对人施暴的欲望,手下没办法只能定期找来流浪汉供他虐杀,直到武知海青今天把自己送上门来。
脸足够漂亮,身体强壮不会被轻易玩坏,健硕的肌肉又保持着一定的美感不显得过于粗壮,身上隐约能看到曾经在战场上留下的疤痕,肌理却极其光滑,被阳光晒成小麦色,像是黑豹顺滑油亮的皮毛。从他对指令的反应来看,应该也没有什么被调教甚至性爱的经验。
虽然身材高大外表凶悍,仔细观察起来却处处隐藏着些脆弱的细节恰好能引起人的凌虐欲望。
各项条件都远高于其他sub的处子,并且意志坚定难以驯服,光想一想山彰就兴奋地产生了勃起的欲望。
可惜这还不是个合格的sub,不听话的奴隶没有被主人疼爱的资格。
于是他站起来,将手中的鞭子甩开,“我这个人向来不愿强人所难,不肯舔还有别的选择,前后各20鞭,每挨一下要报数,期间不能动不能有其他声音更不能反悔。鉴于你是初次,我会多给你一次机会,你有五秒的时间重新选择。作为经验者,给你一个忠告,鞭打的过程不会很轻松,即使是你来说。”
“我选鞭子。”武知海青没有一秒钟的犹豫。
山本彰吾意料之中但又不忍惊讶地抬抬眉毛,慢悠悠地踱到他身后,“我喜欢说话干脆的人,因此特别优待你从后背开始,希望你一会报数的时候声音也能像刚才一样果断清晰。”
他没再给对方任何准备的时间,抬起手将第一鞭用足了力气甩了下去。
与大多数bdsm爱好者使用的散鞭和皮拍不同,蛇鞭的硬度与韧性要强得多,且长度超过一米,形状也像蛇一样从手柄向尾端逐渐变细,不但对使用者的要求更高,对sub造成的疼痛与伤害也远超前者。
皮鞭在接触到皮肤的瞬间炸开一声脆响,将人光滑的皮肤干脆地破开,武知海青的后背立刻现出一道红痕,第一眼看上去不怎么严重,但下一秒伤口中便涌出无数细小的血珠。
虽然没有组织中惩罚用的鞭子抽起来那么重,身体感受到的疼痛却更多。
这简直就像是专为了惩罚不听话的sub而设计的刑具。
哪怕做足了心里准备,他依然被疼得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身形,但是山本彰吾马上在同样的地方下了更重的一鞭。
“唔!”他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报数。“……一。”
“这次算你过了,再有一次,惩罚就不只是多一鞭的事。”
怪不得在这里被虐死玩残的sub会有那么多,愿意接这种活的娼妓本来就大多生活困难身体瘦弱,面对这种程度的虐待大概很难扛得过一晚。
而他在这里甚至算得上是被偏爱的例外。
山本彰吾的手法确实干净利索,21鞭过后在他后背上极其对称地留下一个巨大的X,伤口从两边的肩胛骨一直延伸到对侧的腰窝,在不断的叠加下血液缓慢从被逐渐扩开的伤口中流下来,像一对血淋淋的翅膀。
“OK,”施暴者欢快地轻拍了下手,“虽然开头犯了错,但是后半程表现得都很好,我的眼光没错,你会是个非常优秀的sub。”
武知海青厌恶地皱了皱眉,对方刻意在他被疼痛折磨得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夸奖他,试图引出他对dom的认可。
如果是本身便心怀恐惧的人,很容易被对方迷惑错将惧怕认作依赖。
武知海青不害怕山本彰吾,至少现在是这样。
山彰绕回到他身前,还剩下正面的20鞭,再次好心的提醒,“我知道你能忍住,但是前面和后面的感觉可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
第一鞭就极其精准地抽在了他的乳首上,鞭子尖细的尾端从他的肩头开始,一路破开他的皮肤,最后停在另一边的腰侧,几乎和背后的鞭痕连在一起。
他痛苦地咬紧了牙,第一个数字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脆弱的乳头感觉像被劈成了两半,即便没有,在挨过剩下的9鞭后应该也差不多了。
山本彰吾像是故意要增加他的痛苦似的,盯准了他一边的胸,直到抽满了10下,才换到另一边。
但武知海青没能顺利挺过剩下的几鞭,数字报到18时,他整个人像是被血水洗过一遍,汗水混合着血液流淌到地上,他的膝盖没有跪稳打了滑,身子不受控制地歪下去,最终靠着他伸手扶了下地才重新稳住。
“啊哦,真是太可惜了,”头顶的声音没有半分遗憾,反倒充满了幸灾乐祸,“说实话你是第一个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开口求饶的人,但是犯了错就必须要接受相应的惩罚才行。”
“不过我说了我很欣赏你,所以你依然有选择的机会,”他转身朝着墙边的矮柜走去,“项圈还是蜡烛?”
“……”
“5……4……3……”
“……蜡烛。”
对sm道具毫无认知的武知海青没有任何参考依据,虽然凭常识来讲后者听上去更可怕一点,但他不愿意跟狗一样被戴上项圈。
山彰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然后拿过一个烛台,把蜡烛点燃之后端了过来。
他直接走到了海青的身后,没有任何预兆地,融化的蜡油滴到了他后背的伤口上。
即便是专为sm设计的低温蜡烛,熔点只有50度左右,再触碰到淌着鲜血的伤口时依然痛得让人想要打滚。武知海青一度觉得自己闻到了皮肉被烤焦的味道,随即反应过来这个温度不会有这种效果,勉强把心里的恶心强压下去。
抛开心理的暗示,滴蜡的疼痛并没有被直接鞭挞来得尖锐,认真说的话蜡油封住了他流血的伤口,反而会加快皮肤的愈合。
但这对于他受到的伤害来说杯水车薪,更何况武知海青没觉得自己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山本彰吾握着烛台从他肩头开始一直到整条伤口都被蜡油覆盖住才收手,鲜红的血迹与黑色的蜡油混合在一起,好似这具身体中有一只试图挣脱出来的恶鬼。
“这个房间里有监控,但我应该提前架好摄像机把过程近距离拍下来的,这绝对是我见过最完美的杰作,”他遗憾地收手重新拿起鞭子,“虽然我只用蜡封住了你一条鞭痕,但这不代表你还有三次机会。”
在最后的几鞭里,即便山彰有意加大了抽打的力度,武知海青也没有再犯错。
“OK,肉体上的惩罚就到这里了,我这个人对单纯的施虐没有什么兴趣,”他将手中的蛇鞭重新卷起来,“毕竟对bdsm来说,调教才是重头戏。”
山彰站到武知海青的身前,被黑色皮裤包裹的双腿微微分开,腰胯距离他的鼻尖只有几公分。
他所谓的调教是什么不言而喻。
“怎么样?要你舔靴子你不愿意我可以原谅,但这个没有其他的选项。”
“我不做。”
他的话音刚落,才刚被卷起来背在身后的蛇鞭被快速甩开然后贴着他的左耳抽了下来,山本彰吾这次用了全力,鞭子重重地落在他的肩上,横穿过锁骨,尾端与胸前的鞭痕交叉而过。
脆弱的肩颈直接被抽得皮开肉绽,再来几下,他的锁骨都有可能断掉。
但武知海青显然已经在之前的惩罚中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他的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这么瞪着身前的人。
真是块硬骨头,山彰有预感这次的调教可能不会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但对着这么完美让人有征服欲的猎物,他又做不到直接放弃。
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方还有主人。
“我承认自己对你有所偏爱,但也就到此为止了,”他的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调笑,弯下腰阴森地看着他,“我劝你识相点,这个指令还违背的话,下一鞭就直接抽到你的脸上了。”
他将卷在手里的鞭子顶到海青的额头上顺着鼻梁往下走,
“虽然有点可惜,不过更加贴合你战神的名号了不是吗?”
他说完恶劣地笑起来。
武知海青确实是件值得收藏的艺术品,但如果无法拥有,那就干脆毁掉也没关系。
虽然他在这里只是一个可怜的俘虏,受尽折辱也不敢反抗,但把人放到外面,会给组织造成很大麻烦。他很清楚这不是普通的sub,长得漂亮只是额外的加分项而已。
山本彰吾已经做好了对方会死扛到底的准备,武知海青却还记得自己过来的使命,命不重要,但他担不起将对方彻底激怒的后果,要尽可能让对方消气,别因为他迁怒于组织。
让他低头换主人不可能,但只是给对方口交的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已经对自己的人生和归属失去了期望,其他的,换了谁都一样。
于是武知海青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靠上前,亲吻上对方稍微凸起的胯前。他没做过,也不知道怎么做,只能凭感觉用嘴唇在皮革上磨蹭。
但山本彰吾显然被这笨拙且青涩的讨好取悦了。他稍稍挺了挺胯,看身前的脑袋被吓到一样往后一缩,然后不知所措地停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好。
“我说了不会刻意为难你,你可以用手把扣子解开,然后再用嘴。”
于是武知海青在跪下之后第一次松开了背在身后的双手,伸向前解开了裤子上的纽扣,他的手指僵硬酸痛,手上还沾着伤口流下来的血,在试图抓住金属纽扣时手滑了几次,并且把血蹭在裤子上将皮革弄得斑驳不堪,但对方并没有说什么。
但当他解开扣子想继续拉下拉链时,山彰将手里的蛇鞭反抓过来用手柄点了点他的嘴角,“用嘴。”
于是他只能重新将手背回去,伸长脖子去够上面的拉链。他跪的姿势要做这个动作很辛苦,舌尖堪堪能够到拉链,但山本彰吾没有半分表示,就这么低着头,看他艰难地用舌头将拉链挑起来,然后小心地用牙咬住一点一点拉下来。
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就让他出了很多汗,他怀疑在伤口发炎之前,他会先因为脱水而陷入昏迷。
如果在今晚之前,有人和他说被dom调教会比参加一场基地演习还累,他会嗤之以鼻,但以后不会了。
山本彰吾很了解人心,他用一场鞭刑成功地打压了海青的气势,尽管他仍然坚信自己没有对他产生恐惧,但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他的体力被削弱了大半。
他依然不害怕对方,但已经感知过足够多疼痛的身体阻止他的意识再试图进行无谓的抵抗。
当身前的人的性器最终被释放出来暴露在他眼前时,武知海青的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一股怪异的成就感从心底升起来,然后他突然有了危机感,这样不对。
他已经开始下意识地想要主动完成对方提出的要求。
这不是个好兆头。
像这样喜欢玩弄人心的人他以前只接触过吉野北人,但山本彰吾的手段显然要更加高明。也更阴险。
山彰也许看出了武知海青已经开始动摇的心思,也许没有,但他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开口让人继续。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没有给人口交的经验,要不要我教你,嗯?”
他手中拿着的手柄贴着武知海青的下唇,暧昧地来回轻蹭着,然后挤开他的双唇,试图往里面顶。
他只犹豫了一秒就张开了嘴,对方表面上好声好气地问他,但他已经没有了选择权。
好在山本彰吾确实没有在这种地方为难他的意思,圆柱形的手柄停在他的舌头上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既没有四处乱搅也没有往里面狠顶,他只是停在那,让武知海青用舌头围着柱身舔舐。
“掌握好力度与节奏,要认真、仔细地,把每个角落都舔到,”他漫不经心地嘱咐着,“这不单是让奴隶在对主人的服务过程中从精神上获得满足,要知道口腔也是性器官,sub同样能从中获得快感。”
也许给人口交确实如他所说能体会到快感,但舔着鞭子手柄的感觉并不好,经过处理的蟒蛇鳞片干燥坚硬,边缘将柔软的舌苔划出很多细小伤口,武知海青微皱着眉,忍着细微的疼痛将舌头裹在柱身上,过了片刻,大概是痛感被麻痹了,他才敢大幅度地抽动舌头进行舔舐。
他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直到嘴中不断分泌的唾液越来越多,开始顺着鞭子往外流出去,山本彰吾才将东西从他嘴里抽了出去。他看了看完全被浸透的手柄,满意地点了点头,
“突击练习的成果还不错,我允许你直接服务我,但是别想耍小聪明,你不会想体验带着扩口器被人深喉的感觉。”
眼前的性器还处于半硬的状态,武知海青闭上眼,努力催眠自己克服心理上的障碍,然后抬头将面前的阴茎含了进去。
“不要着急把全部都含进去,忘了我刚才怎么教你的了吗,先用舌头舔湿。”在他急躁地想要速战速决时,后脑突然出现的手扯住了他的头发,粗暴地把他的头往后拽,他吃痛地哼了一声,但是马上忍住了想要闭嘴的反射性动作,牙齿在即将碰到柱身的一刻停住了。
他松了一口气,然后按照对方说的,用舌头将已经进到口腔里的部分仔仔细细舔过一遍,确定已经足够湿了,才开始缓慢地继续往里面含。
“试着摆动头,就像你用手给自己做时的动作一样。”
“把下巴再打开一点,然后全部含进去。”
他努力了,但是已经维持着张开很久的下巴酸痛不已。
“如果你自己做不到,我就动手帮你做到。”山彰的手危险地摩挲着他的颌骨,随时准备卸掉他的下巴。
于是武知海青只能强迫自己将嘴张到更大,强忍着想吐的感觉继续向下含,终于,他将整个性器都含了进去,鼻尖顶到了对方的下腹。
“鉴于你没有做过深喉,这一次我不勉强你主动,你只要保持住这个姿势就好。”他说得很轻松,然后双手抬起来按住武知海青头部两侧,开始大开大合地在他嘴里抽插起来。
每一次都尽数抽出再全力顶进去,他的喉咙被顶得疼痛不说,还忍不住想要干呕,但放在他脸侧的手死死按着他。
山本彰吾在即将射出来的一瞬间将阴茎抽了出来,白色的精液一股一股地射到他的脸上,甚至粘住了他的睫毛,但对方并没有给他任何缓冲的时间,也不允许他清理自己,而是直接下达了另一个指令,
“舔干净。”
他的喉咙里还残留着被抽插捅过的感觉,忍不住咳嗽两声之后,他又重新摆好姿势,用舌头一点一点地从底下的囊袋开始舔到龟头,不放过每一寸皮肤,连头部与柱身之间的缝隙都仔细清理干净,直到头顶传来“可以了”的声音后,他才向后撤开跪回去。
从山本彰吾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对这一场调教感觉很满意,因为他特意拿过一条丝质手帕,用另一只手将武知海青的下巴抬起来,把他脸上还没有干涸的浊液擦干净。
然后他把手帕扔到一边,抬着他下巴的手却没有拿开,“你觉得刚才的感觉怎么样?”
眼前的景象让他失望了。
跪着的人眼中没有半点情欲的痕迹,更没有臣服。
“武知海青,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很清楚我们不会轻易放过你。看在你个人能力出色的份上,当然还有你的身体,我可以考虑给你多一个选择的机会,但是如果你不要,那等着你的绝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我的选择和之前一样。”他没有半点犹豫。
诚然他曾经的忠诚并没有为他带来什么好结果,但他依然不愿当主动背叛的一方,也许是因为坂本阵对他的恩情,也许是因为,这就是他的为人,松了口,他不光背叛了阵,也背叛了他自己。他熬过这么多痛苦的日夜,只是想守住也许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的自我,不然的话,早在离开基地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山本彰吾像是没听到他的回答一样,依然维持着之前的动作看着他,直到几分钟过去,他最终放开他的下巴直起身。
“我知道你不会是什么轻易能被收买的对象,更不可能因为严刑拷打而低头,但我保证,即便你能挺到最后死不松口,这也绝对是你这辈子所经历的最痛苦的一段时间。”
他不会放过武知海青,哪怕抛开他身为一个调教失败品已经失去了用处,作为以武装和军火为主营业务的板本组的第一王牌,失去了他,就相当于卸掉了坂本阵的一条腿,剩下的藤原树和浦川翔平互为彼此的软肋,想要控制他们易如反掌。
而眼前的人,无论最后是因为伤势过重身亡还是被折磨到精神崩溃成为他自己的禁脔,都无所谓了。
谈话到了这里基本已经走进了死胡同,武知海青不会向他低头,但在动手之前,他开口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随便你对我怎么样,只要我还活着,你的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他抬头看向山本彰吾,“放过坂本组。”
这是他最后的请求,但山彰只是扯了扯嘴角,“如果你能跟我,这个条件我当然可以满足,但是你不肯,那我要不要继续向坂本阵撒气就要看你能挺多久了,如果直到把你玩死我都没能消气,那剩下的债,当然要找你的主人来还。”
他说完没有给武知海青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捏着一个透明注射器,走到依然跪着的人身前,低下头,对方刚才还一片死寂的眼里已经被极度的愤怒所替代。
“别给我用这种东西。”他看起来已经急迫到想要站起来了。
山本彰吾闻言好奇地看着他,“你刚才还说随便我怎样,这才过了几分钟就要反悔了,武知海青,你不该是这么言而无信的人吧?”
“你用鞭子或者别的什么都行,别给我注射这个!”他没办法说别的,也明白这根本阻止不了对方的行为,但他忍不住。
他自己虽然没碰过毒,但整个人生却都毁在毒品上。
山彰拿着注射器的手就停在他身前,没有继续靠近,也没有离开,他耐人寻味地看着海青的脸,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武知海青,你今天晚上已经反抗过我的指令很多次了,我理解你是出于对调教行为的陌生和对我本人的厌恶,但是这一次好像不太一样,你讨厌的是我手中的毒品?”
他仿佛看到一条毒蛇在他的面前吐着信子试图嗅到其中的缘由。
山本彰吾不愧为川村组的灵魂人物,哪怕不知道他的那段经历,也能从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中看出来他对毒品区别于其他事物不自然的态度。
本来,武知海青就算不如藤原树心思缜密也绝不应该犯下之前那种直接把货销毁的错误,再结合他现在对注射器的反应,山彰脑海里开始把之前没在意的线索联系起来。
只不过他本人的社交关系极其简单,自身也从未碰过药物毒品,非知情人很难猜到真相。
山本彰吾一时找不到答案便放弃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手段和机会逼他开口。
海青看着对方拿着针剂走上前,心中一片绝望,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一旦液体注射进来,他就直接咬舌自尽。
沾上毒的人绝不可能戒掉,他的人生中已经有了足够多的教训,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自己变成那样毫无尊严为了一针海洛因苟延残喘地活着的行尸走肉,甚至为此出卖组织。
“把右手伸出来。”
山本彰吾将注射器抵在他凸起的血管上,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过了半晌,他玩够了之后开口,
“你怎么这幅表情,难道真以为我会给你注射毒品?那可不行,像你这样自制力强得像怪物一样的人,当然是在清醒状态下被逼到崩溃才有意思。”
事实上,山本彰吾并不是没起过直接把人毁掉的心思,武知海青毕竟是对手的人,能力又有目共睹,借此机会一举除掉才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但他看着对方完美如希腊雕塑般的身体,实在不想看到被毒品折磨到最后形容枯槁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武知海青即便死,也要死在最美丽的状态下。
不过这个东西,确实和毒品有些相似的功效。
“实验室里刚刚提炼出来的,珍贵的很,你应当感谢我,能够成为试验者。”
他将液体缓缓推进对方的身体里,“不会上瘾,也不会破坏神经,但是会放松你的肌肉……”
“并且适当地放大你的感官。”
这是一种新型的催情剂。
山本彰吾这么说,那想必之后还会有更加难熬的调教等着他,但确认了不是毒品,他的心里还是稍微放下心来。
如果真的染上了毒,他怕是连死都不能死的安心。
“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担心的样子。”
“我不会食言,这条命已经归你了,我会配合你。”
“那就记住你说的话。”
武知海青知道对方会想尽一切办法调动他的情欲,但他用尽所有的脑细胞和自己拥有的关于性方面的知识,也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可怕的折磨人的方法。
最先被堵住的是他的嘴,上下颚被嘴里的球形口枷刚好撑在极限状态既不能动也无法合拢,才不过几分钟越来越满的津液就顺着嘴角淌满他的整个下巴,但对于他身上其他的物件来说,这根本不值得关注。
山本彰吾将之前拿给他选的那条项圈重新拿了出来戴到他的脖子上。
“它本身只是一条再普通的牛皮项圈,但之前说你选蜡烛更好也不是在骗你,”对方很仔细地为他调整皮环的长度,保证项圈的皮子紧贴在他颈项上又不至于勒到他,“它唯一特别的地方在于,这个金属搭扣是通着电的。”
武知海青在对方扯着项圈轻轻用力的时候忍不住哼了一声,然后,不大不小的电流顺着金属搭扣击打在他的皮肤上。
“只要检测到你的声带震动,搭扣就会放电,虽然不至于受伤,但是在脖颈皮肤这么脆弱的地方,疼痛是不能避免的。”
山本彰吾垂眼看着男人被痛到面目狰狞,塑料口球都被咬出牙印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胸前的乳夹相对来讲已经好受得多,虽然他甚少被触碰的乳头被挤压得红肿破皮,但一段时间过后知觉变得麻痹也就没有什么了。
对方如他所料将真正的重头戏放到了他的下身。
他的后穴里被塞了一个跳蛋,为了防止打开开关后震动得太厉害跑出来外面又加了一个肛塞,一直到这里都还在他的正常忍耐范围之内。
山本彰吾知道武知海青没有什么经验,将跳蛋开到了中档就停下了,他的身上各种伤口加上项圈的电击,各种各样的疼痛使他的身体很难感受到快感,即便跳蛋刚好抵在前列腺上,他的身下也毫无反应。
过了几分钟,山本彰吾绕到男人的正面,开始用戴着皮手套的手给武知海青手淫,他一开始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干嘛,直到太过直接的刺激与前列腺上的震动配合下自己最终控制不住勃起之后,对方收了手。
贞操锁这种东西他多少还见过,但对方将他的阴茎根部和阴囊锁住,又拿出一根不及小手指一半粗的探棒出来后,他终于忍不住摇起了头。
潜意识使他像巴浦洛夫的狗,哪怕对未知的事物恐惧到极点,也不敢再叫出声了。
人的身体会本能的趋利避害,他的自控力已经优于常人,能做到的也只是忍住不躲,主动拥抱疼痛这种事,他大概这辈子都做不来。
“这种道具必须要首先将阴茎刺激到完全硬起来才行,”山本彰吾像个医护人员温和地开口解释,“然后将探棒从尿道口插进去,一直到最下面,就可以触碰到你的前列腺。”
他已经没有心思听对方后面的讲解,在听到尿道口后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
这和被鞭子抽,被刀割,甚至被塞跳蛋都不一样。哪怕伤口会流血,后穴被强撑至撕裂,都只是暂时的,最后都会恢复原状的。
但他不知道自己的尿道被塞进那种东西之后他会变得怎样。
但现在的他已经不具备任何的抵抗能力,是他亲手将自己的身体交了出去,是生是死,都由对方说了算。
山本彰吾耐心地给探棒的一端上好润滑,另一手握住他的阴茎,将钢制的尖端试探着往他的尿道口里插。
为了使用安全那里被磨圆到不会刺破皮肤,但是对极其敏感的尿道口来说依然尖锐。
武知海青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里放着的其他道具,连顶在前列腺上还在震动的跳蛋都被完全无视掉,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冰凉的将他铃口撑开的金属上。
“放松,你这样全身紧绷害的是你自己,再怎么不情愿它最终也是要进去的,你挣扎得越厉害,受得伤就越重。虽然我不会只对你做这一次,但是第一天就把自己搞废掉,想必你也不愿意吧?”
他怎么可能愿意。
可是他做不到,除了受过特训的sub之外没有人能做得到。
当尖端将那个脆弱的小口磨得通红,已经能看到皮肤下扩张的毛细血管,山本彰吾突然叹了口气,然后撤回了手。
“先说好,帮你纯粹是因为第一天就把这个地方玩坏了会让我失去很多乐趣。”
他带着皮手套的手再次握住武知海青因为疼痛有些萎靡的阴茎,拇指与食指不轻不重地捏上他的龟头,来回缓慢的揉搓,直到顶端紧闭着的马眼重新张开。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他收回手重新拿起探棒,“告诉你一件事,我讨厌脏的东西,如果待会儿因为流血或者别的什么把自己弄得很难看的话,我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好的态度了。”
不只是因为露骨的威胁,那种随着话语流露出来的对于生命的不屑与蔑视让武知海青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好在这次相对细窄的前段顺利进去了,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后面逐渐加粗的柱身便卡在了尿道口,
“你已经拥有足够多的特权了,剩下的一半,你只能忍着。”
山本彰吾的手缓慢却坚定地捏着道具不断向里推,即便受到明显的阻力也没有停下,武知海青额头的青筋暴起,被绑在身后的双手指尖用力地扣进肉里,豆大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流下来,顺着肩颈最后消失在他鲜血淋漓的伤口里。
当金属长棒被完全消失在挺立的阳具里,另一端的圆环扣在柱身固定住,施虐者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终于抬起头看向对方的脸,武知海青已经濒临昏迷了。
被体温暖热的器具如对方所说精准地顶上他的前列腺,与后穴里的跳蛋一同,对身体进行着最直接而有效的刺激,快感在瞬间过载冲破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
有液体顺着脸颊流进嘴里,他在流泪。因为快感?因为痛苦?他不知道。
他甚至有点后悔被注射药剂的时候没有直接咬舌自尽。
但现在想什么都太晚了,无论他的下颌骨如何用力都无法摆脱嘴里咬着的口球,口中一阵腥甜,他的牙龈被硌出了血。而再过一会,他甚至连思考这些的精力都会失去。
“干得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与自身的绝望相悖的,山本彰吾看起来非常满意,近乎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脸,将额头上的汗擦干净。
眼睛彻底失焦之前,他看到对方从旁边拿过一个黑色眼罩。
”那么,请尽情享受。”他眼中的最后一点光亮消失了。
目不能视,口不能言,更射不出来,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身体经历了多少次高潮又被锁精环和尿道里的东西堵住生生逼停在临界点,如果地狱真的存在的话,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直到房门被敲响,然后外面的人不等山本彰吾应声就直接推门进来。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办事了?”
川村壱马把头探进来好奇地想看看他重口味的前辈这次又玩了些什么新花样,结果在看见跪在房间正中央的男人后眼睛惊喜地亮起来,“新的宠物?真漂亮,是哪里搞来的?”
因为这个房间隔绝外界的一切声音和信号,他才会亲自过来通知,自己对大尺度的调教没有什么兴趣,本来只是打开门准备传个话就走的,结果看到这个sub之后忍不住将门完全打开走了进来。
“他可真漂亮,我看你都把全城的sub玩了个遍了,这种极品怎么会躲到今天才被你找到,是从哪个dom手里抢来的吗?”
山本彰吾哼一声,他就说这幅外形并不符合对方所谓战神的称号,走上前一把扯掉了男人的眼罩,过了几秒钟的适应期,那双锐利的眼睛重新睁开,直直瞪向门口。
川村壱马着实吃了一惊,“坂本组的武知海青?”
随即他的目光扫向男人赤裸被绑着的身体,目光开始变得晦涩不明起来。
哪怕是红灯区最受欢迎的脱衣舞俱乐部里,也找不到身材这么完美的人了。
男人跪在房间正中央的地板上,头上戴着的眼罩遮挡了全部视野,嘴里咬着口球,双手被绑在身后,胸前戴着乳夹,锁精环扣在阴茎上,尿道里插着金属探棒。
听声音判断后面大概也塞着不少东西。
这就是川村壱马进来时看到的武知海青。
但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从上到下扫过一遍后只能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男人身上撕下来,冲着山彰说,“likiya桑找你有事,是关于下周那批货的,有点急。”
如果不把情况的紧急程度强调出来,别说山本彰吾,换了他自己都不舍得走。
“啧。”被打断的人不耐地皱了皱眉,但是没多说什么,像他们这种在刀尖上舔血还能把家业做大的亡命徒,自然分得出轻重缓急,别说眼前的人现在只是个性奴,就是爱人,必要的时候也是说舍弃就舍弃。
他把手套摘下来,扔到一边的桌子上往外走,离开前还不忘交代川村壱马,“记得锁好门,他可不是普通人。”
“放心吧。”
川村头都没回敷衍着回答,等山彰离开后却抬脚向房间中央走去。
他压根就没准备离开。
“啧啧啧,武知海青,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当初潇洒地扔了我们的货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他们放出诱饵去试探坂本组的时候本意是想冲着藤原树和浦川翔平的,却没想道最后钓来的是武知海青。
更没想到他能直截了当地动手截货,虽然那批货被毁着实让组里焦头烂额了一阵,但看看眼前的战利品,这一波属实不亏。
他一把掐住海青的下颌骨,将口枷后面的皮带拆开扔掉,逼迫他大张着嘴,同样戴着手套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他的舌头粗暴的揉捏。鲜红的嫩肉在黑色皮质的衬托下像流动的血。
“这么漂亮的舌头,打上舌钉一定很好看。”
过了一会,川村发现男人已经放弃抵抗闭上了眼睛,任他拽着自己的舌头揉捏拉扯,他歪过头想了想,
“忍得很辛苦吧,不如来和我做个交易,让我舒服,我就把你阴茎里插着的东西拿出来。”
对方果然重新睁开了眼睛看向自己,但表情看起来并不买帐,随便哪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轻易相信川村壱马嘴里开出的条件。
但是他并不着急,眼前的人的精神状态已是强弩之末,而他开出的条件相当诱人,不愁男人不上钩。
“仔细想好再回答,yamasho桑可没有我这么好心,错过了这个机会,你到明天都不会再有机会射出来。”
武知海青果然动摇了。虽然他很清楚,即便现在满足了对方,他也没有任何逃出生天的机会,等待着他的不是被神经类药物毁掉神志就是被各种残酷的道具和手法性虐至死,但当对方的条件放在眼前,哪怕只是一晚的清净,他也忍不住诱惑。
这无异于与恶魔做交易。
武知海青在这时候意识到自己的意志力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当今晚还从未主动妥协的人身体前倾将自己被撕裂流血的嘴角贴上了眼前的裆部,川村满意地笑了。
他已然伤痕累累的口腔重获自由还不到五分钟,就被重新卖给了另一个人以换得下半身短暂的安宁。
现学现卖的口交技术看起来让对方还算满意,但没过一会,川村扯着他的头发将自己撤出来,从旁边拉过来一把椅子,
“只让你伺候前面的话这个服务未免太过简单了。”他抬起一只脚踩上椅子,藏在性器后面的后庭露出来。
川村低下头去看武知海青的反应,但他的表情很平静,仿佛早就料到了一样,只是问他:
“我没有试过,可能做不到让你满意。”
于是他微笑着抚上男人被汗湿的头顶,“没关系,我没有山彰的要求那么苛刻。”
当湿润的舌尖小心地碰上后穴的褶皱,川村壱马满足地呻吟了一声,武知海青虽然没有经验,但在前半夜的调教过程中多少对这一类事有了基本认知。
总之都是先做润滑,再模仿性交的动作。
他可能确实在这方面有些天赋,口交也好,舔后穴也罢,他的舌头宽大且灵活,在唾液的润滑下很快就将穴口舔得松驰柔软。
“嗯……舔进去。”川村的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肩膀,在滑腻的皮肤上徘徊摸索,然后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伤口。
“唔!”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下意识地身体一抽哼出一声,虽然马上忍住了,但不到一秒颈圈释放出的电流精准打在侧颈上,武知海青顾不上正在做的事,缩起身体发着抖直到疼痛冲刷过身体才再次直起腰来。
“啊,抱歉。”川村壱马道歉的及时,虽然语气中并没有任何歉意,“要休息一会吗?”
他摇摇头,没忘记自己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对方并不是出于好心提出这个建议,他必须一鼓作气让对方达到高潮。
舌尖在探进体内的过程中并未受到太多阻力,穴肉已经被舔软了,轻易地接纳了他,直到舌根以前的部分全部伸进去,嘴角碰到对方的臀肉。
当武知海青模仿性交的动作将舌头抽出大半又再顶回去,川村的双手在他脑后搂紧,嘴里发出连续的呻吟,
“好舒服,再深点,嗯……”
也许是不想刻意为难他,也许是将自己的舒爽放在了首要位置,他的手摸到自己的阴茎开始随着身后顶弄的节奏手淫,过了几分钟,武知海青听到一声拔高的呻吟,随即感觉到黏腻的液体落在自己脸上。
他抬起眼,川村壱马表情餍足地将腿从椅子上放下来,手里依然握着性器缓慢撸动,他只迟疑了片刻,便靠上去用嘴将龟头上的浊液全部清理干净。
“看来山彰桑把你教得很好,”他开口夸奖,抬手将武知海青的脸轻轻推开,穿好裤子之后蹲下了身。
他摘掉手套,纤细的手指捏住卡在冠状沟上的金属圆环,稍稍转动,看男人没有明显反应后开始用力试着往外拉。
金属与尿道内壁的摩擦马上使武知海青绷紧了身体,但他强行忍住了声音,轻轻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于是川村继续将道具往外拔。
这个过程并不比他被插入的时候轻松,但少了前列腺上的刺激,他好受了不少,直到探棒的末端完全抽离了性器,武知海青吐出一大口气,身体松懈下来。
“嗯,看起来真可怜。”川村壱马看着被扩大了不止一倍的尿道口,哪怕拿出了扩充物短时间内也无法闭合,“但是你最好不要觉得这是一次性的事情。”
不需要提醒,他知道第一天的调教只是个开始,之后面临的东西只会更可怕,但是被人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让他心里发凉。
我可能再也没法活着回到坂本组了。
但对方无心关注他沉重的心情,川村拍拍手站起身,看起来漫不经心却仔细地收好了所有可能被他利用的工具,拿过一条结实的钢链一头扣住项圈之后把另一端拴在了床柱上。
“多谢款待,看样子你要在这里呆不少时日,我会再来找你玩的。”
山本彰吾没再回来,但房间里并非只有武知海青一个人。
梳着脏辫的高个年轻人坐在他旁边玩着手机游戏,他被游戏音效吵得不得安生,于是睁开眼看向他的手机画面。
游戏中青年操纵的主角挥舞着武器砍向巨龙,却连吸引对方的注意都做不到,他的手法越来越急躁,眉头中间挤出一个川字。
“你要打够伤害它才会醒,直接上爆桶更快一点。”第五次失败之后,武知海青忍不住开口,然后感到侧颈一阵剧痛。
他忘了自己还戴着项圈。
青年惊讶地扭过头看向他,然而下一秒,便轮到武知海青惊讶了。
对方直接把他身上的颈圈摘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哇你玩过这个游戏,快告诉我这里怎么过,顺便一提我叫铃木昂秀。”
他被眼前的状况弄懵了,这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他不但不会被电到,还能直接站起来,如果对方身手一般的话,他甚至有可能逃出去。
但他马上反应过来门被上了锁,就算他能撂倒面前的人也出不去。
“武知海青。”以目前的状况他还是尽量和对方打好交道更实际一些。
“我知道,你的名气很大,无论在警方还是在组织里,前两天龙还在跟我抱怨又被你耍了。”对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游戏上。
“……你认识龙?”
“当然,我们小学就是同班同学。”
那怎么一个当了警察一个走了黑道……算了,这不是他该在意的事。不过看昂秀的性格,这两个人是朋友,倒是不怎么让他意外。
只是多了这层关系,他可能面临的麻烦又要多一层。
在他的指导下对方顺利通过了关卡。
铃木昂秀收起手机,”好久没有玩得这么顺畅了。“
他看向男人的下身,哪怕拿掉了尿道里的探棒,卡在根部的锁精环和身后的肛塞跳蛋依然让人无法放松,实际上他已经经历了几次干性高潮,但每次非但没有缓解症状,反而使欲望变得更加难忍,那种可怕的痒意仿佛已经入侵到他的骨头里。
”很难受吗,看在你帮我过关的份上,要不要我让你舒服一点?“
武知海青狐疑地看着对方,并不觉得在全是疯子的川村组里会有人这么好心帮他,即便有心,对方大概也没这个权利,到时候被山本彰吾发现了倒霉的还是他。
他不会承认自己不想让对方因为他而受罚,明明都已经自顾不暇了,何必还要当这个烂好人。
但对方轻松地开口,“交给我的任务只是看住你防止你逃跑,我对你做什么他们可管不着。你难道是怕我会被骂?不会的,我闯祸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算什么。”
铃木昂秀,武知海青重新思考起这个名字,“铃木会长和你是什么关系?”
“那是我家老头子。”
怪不得眼前的人丝毫不怕山本和川村问罪下来,铃木家的小儿子大概是叛逆期到了闹离家出走,他们俩只是在帮忙带孩子。
“怎么样,要不要我把你体内的东西拿出来,你至少可以舒服地睡一觉。”
武知海青犹豫着点头,没想到对方真的动手把他身上的东西都去掉了。得益于铃木昂秀的帮助,他最终睡了个安稳觉,尽管神经依旧戒备着,至少身体能得到充分的休息。
第二天山本彰吾过来看到他拿掉了道具后意外的没说什么,只是继续进行之前的调教,用在身上的道具数量和种类越来越多,如果违抗了命令或者没能达到让他满意的效果,不免要再挨一顿鞭子。
对方白天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需要出门的时候就留武知海青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忍受着各种器具在身体上的折磨,直到他办完事回来继续。
他数不清对方在他身上到底用了多少种道具,很多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放入自己身体里的是什么。
唯一不变的,是调教全程他都被限制射精,而在调教结束后,他需要通过口交让对方射出来。
最开始他以为拥有如此变态嗜好的人都是因为自身勃起困难而选择在肉体上折磨他人,但山本彰吾并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他只是单纯地嫌弃武知海青还不是一个合格的sub,不配得到他的亲身指导。
而到了晚上他能否顺利入睡则全靠铃木昂秀的心情,他发现海青擅长玩游戏后拿了个手柄给他,两个人玩大乱斗或者是别的什么,如果海青赢了,对方就给人松绑,甚至允许他用手打出来。
如果输了,他就只能戴着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道具睡觉,但铃木昂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遥控器,把道具的开关关掉了。
“这些玩意好吵,搞得我都睡不好觉。”
理论上他应该是只被允许睡在地上的,但铃木昂秀喜欢抱着东西睡觉,所以让他爬上那张奢华的大床,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入眠。
直到第四天的晚上,冒死潜入基地的浦川翔平才把人救出来。
此时的武知海青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后背的伤口红肿发炎,连衣服都穿不上,性器更是敏感到无法忍受任何衣物的包裹触碰,翔平没办法,只能扯过床单勉强给他裹住。
“等等,阵那边……”
“阵桑和青山陆做了交易,警方已经把川村他们今天交易的码头围住了,他们没工夫管你。”
在即将跑出院子的时候,他回过头往那个房间所在的方向看去,铃木昂秀就站在窗边,没有任何要追来的意思,只是发现他看过来之后冲他挥了挥手。
“后会有期。”他的嘴形好像是这句话。
虽然在这个恶心的毒窝里他是唯一一个向自己施以援手的人,但可能的话武知海青再也不想和他见面了。
时间回到当前。
吉野北人间接承认了与川村壱马的私情后,武知海青意识到继续保持沉默并不是对他有利的选择,对方不是青山陆,只要能达到目的使用的手段合规与否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上私刑逼供之类会有损警方形象的手段吉野完全不在乎。
“你想多了,最近红灯区和赌场周边发生了多起人口失踪案件,特搜课找上我只是为了了解相关情报。即便他有其他心思也不会和我说,你很清楚,我不管安保和供货之外的事。”失踪案是外面都知道的事情,警官找来极道问话的做法属于常规流程,他很肯定,隔壁的青山陆也会用这个理由来解释昨晚的行动。
吉野提审青山陆的申请能够报批只是借昨晚特搜课的行动缺少报备打个时间差而已,以武知海青对那位负责人的了解,他们应该很难找到对方流水上的漏洞伪造出转账记录给他安上受贿的罪名。
“啊,人口失踪案,”吉野看起来恍然大悟般点点头,“说到这里,希望你们能更努力点,否则不只是客户,周边的居民和商户也会对你们的办事能力不满,毕竟整个关西就数你们组的抽点最多。”
他只字不提警方的失职,好像整个城市的治安都属于坂本组的职责一样。但是转念一想,受害者大多为妓女和欠了一屁股债的赌鬼,他们当然不在乎,甚至巴不得这样的人消失得越多越好。
“不过有一件事你误会了,询问特搜课与你们之间交涉的内容虽然也是目的之一,但我更好奇的是,青山陆为什么会选择你?”
吉野北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武知海青后颈的汗毛竖立,他根本无从猜测对方的用意和想法,自己却像一张白纸一样一览无余,即便此时能看到对方的脸,他却依然像在面对单面镜。
他的后背开始流汗,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天我和浦川翔平还有藤原树三个人在一起,他只是运气不好,翔平和树提前走了,人到的时候只有我一个。”
“即便如此,”对方的上身离开靠背,倾身向前双手在桌上交握,下巴架在手上将双眼都藏在眉骨的阴影下,“为什么龙前去实施抓捕的时候是长谷川慎和你在一起?青山陆谈判时向来只带神谷健太,长谷川不负责这些。”
“因为青山陆没把握在只带着神谷健太的情况下能截住我。”无可指摘的回答,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吉野北人大概也很惊讶不善言辞的武知海青能挺过这么多问题,他看起来有些不满地撇撇嘴,干脆把话说开,“武知海青,你真的和长谷川没有私交吗?”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他的咬字很僵硬,尽力避免自己说话时带出任何表情。
“你们出身同一个基地,之前没有见过?”
“你既然能查出来这些,就应该知道我们属于不同中队,据我了解他还是狙击手,和我就更加没有交集了。”
贸然的全盘否认只会增加对方的怀疑被抓到更多把柄,武知海青只能真假掺着说,希望借此给自己争取更多时间。
只是没想道龙没有把长谷川和他在仓库里做过的事告诉吉野北人,他起初有点惊讶,但马上就能理解,有这样城府的上司,势必底下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他不知道龙是出于什么原因,但这样的做法对自己有利。
“嗯……”预想中的破绽没有抓到,吉野北人脸上有明显的失望,但他马上又恢复了微笑的表情,“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你是了解我的,人抓来了,就算问不出什么来,我也不可能就这么让你回去。”
他的视线扫过男人的嘴角,那里还残留着被长谷川慎不慎的匕首弄伤渗出来的血迹,
“长谷川警视好像总是在面对你的时候情绪过于激动收不住火气,伤到你的话我代他向你道歉。”
他知道武知海青不会对此作回应,说完便直接关了单向玻璃的视野,广播中传来最后一句话,却不是对他说的,“这间审讯室我预约了全天,监视器已经被我关掉了,龙。”
“十分感谢,北人桑。”他几乎已经忘了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武知海青在玻璃窗口的视野消失后不由地主地松了一口气,下一秒还没干透的头发就被用力扯住,他的脸被迫仰起来,面对上龙狞笑着的面孔,
“现在就松懈下来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武知海青与龙的关系和他与慎之间完全相反。
彼时刚从警校毕业的龙进入刑侦组的第二周便被吉野北人扔给了岩谷翔吾,刚进入社会的年轻人都有着一种自己无所不能即将大施拳脚的错觉,岩谷琢磨着上司留下的一句“这小子有点自信心爆棚找不准自己的位置,给我好好调教下,”随即交给了他监视武知海青的任务。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任务交给一个刚毕业的新人摆明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除了龙自己。
于是昔日的警校优秀学员被刚从RU退下来的海军陆战特种兵一通好耍,武知海青甚至不用特意动脑子,只需顺手做点小动作,单纯的菜鸟警官就能追着一辆装着本该在武知海青身上的追踪器的宅急送摩托跑遍全城,当他自以为圆满完成任务的提交报告时,岩谷翔吾递给他一张照片,在他报告里本该身处城南市场的人正在城北的码头悠闲地翘着腿验货。
或者是在他不眠不休地盯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赶在目睹双方交易完成之后围住了人,他把一脸轻松的武知海青压在警车前机器盖子上,从上到下摸了个遍,只搜到一把普通的折叠刀和一手提箱的成人用品。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警官,兄弟们也是有日常需求的,还是你宁愿我们去嫖妓?”
害得他当街丢人不说,对方反把他投诉到警署举报他滥用职权进行非法搜身侵犯个人隐私,整个刑事一课因此被通报批评丢了当月奖金,而他还要手写道歉信给无辜的“守法公民”。
“麻烦你转告吉野课长,请他平时多注意关爱部下的个人生活需求,专注提高破案率的同时别忘了补充常识,不要再把情趣手铐当成真家伙诬陷我了。”
就连他的烟瘾都是在盯人的时候染上的。
在居酒屋里边吃饭边给手下布置任务的武知海青结完账离开之前走回到自以为藏得很隐蔽的人桌前,留下一包刚开封的万宝路,“警官,你抽的烟对嗓子刺激太大了,平时还是多注意身体吧。”
屡战屡败,越挫越勇的龙花了足足两年时间才逐渐追上武知海青的脚步,正要以眼还眼给对方点颜色看看时,特别搜查课空降大阪警署,他跟了两年的目标被长谷川慎硬生生撬走。
龙很无奈,不光是他这边,整个刑事一课还有其他部门都被特搜课侵占了很大的资源和空间,如果只是分担案件还好,明眼人都知道青山陆醉翁之意不在酒,真实目的在一课,或者说是吉野北人身上。
他应该感到愤怒与怨恨,然而实际上他和长谷川的关系还不错。
两人结识是通过旧识后藤拓磨牵线,身为同期他们在警校时关系就不错,他的理论课成绩比对方稍差一点,但实践课年级第一的位置基本上是两人轮流坐。
后藤的格斗技巧厉害,龙的枪械射击更好一点。
于是在特搜课正式入驻大阪警署后,哪怕立场微妙,龙还是主动去和对方打了招呼。
好在两个部门之间的表面关系维持得不错,吉野北人和青山陆之间几乎称得上是和睦,于是暗中观察两个月后,各自的下属放下心来开始公开活动,约饭喝酒。
某一天的晚上,龙坐在常去的居酒屋等拓磨,然后见到了被一起带来的长谷川慎。
“慎和我们是同年,他刚从基地里出来,初到警署没什么朋友,我就把他一起拉来了。”
长谷川看上去是个心高气傲的冷脸酷哥,但是一同吃过几次饭后,龙发现这个人其实相当腼腆。
三个人本质都是被环境裹挟迫不得已站队的可怜人,又无心且不屑参与人事斗争,久而久之在如履薄冰的警署中暗自形成了一个中立团体。
龙自然不会糊涂到把只有一课成员能知道的敏感信息透露给另两人,但是平时不涉密的任务拿出来吐槽是没有关系的。
他需要一个用来宣泄的出口,不然迟早会被那个老辣的前特种兵逼疯。
某一日他们在居酒屋里吃着文字烧,在龙第三次抓起烟盒准备出去的时候长谷川拉住了他,
“你现在的烟瘾越来越大了,我们坐下还不到2个小时,你就已经出去两趟了,吉野警视到底让你去盯什么大人物了把你逼成这样?”
到时候任务还没完成他自己就得先进医院。
被问的人一提起任务就来气,“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了他,这个疯子哪怕出门去便利店买烟都要装得像要去交货把我遛一通,不就是普通的盯梢吗,明明都是心照不宣的事,他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刻意想整我?!”
“是坂本组的人?不应该啊,我听说他们比川村组要行事敞亮得多,你不会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的得罪过他。”
“武知海青,听说以前在特种兵基地里呆过,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踢出来了。”犯了烟瘾却被拦下不能走的龙烦躁地抓过啤酒一饮而尽,“得罪他?我们以前压根就没见过,我看他就是单纯的有病,这么恶劣的性格真是活该被开除。”
对面本来还对他的任务好奇不已的人突然没了声音。
龙后知后觉地问他,“对了,你不也是从那个基地里出来的吗,虽然不是同年,但是感觉他的名气挺大,你之前没听说过?”
“……没有。”对方沉默半晌,最后跟着一口喝干了面前的啤酒。
龙知道他撒了谎。
两个月后,坂本组的所有相关调查正式被移交给特搜课,监视武知海青的任务落到了长谷川的头上。
再之后不过一周,向来行事严谨的长谷川就在与对方的初次会面中把人给打了,在坂本阵的授意掩盖下这件事没有被大规模传播开来,但还是被个别在酒吧的人看到了。
由于光天化日之下向武知海青发难的行为接近于自杀,一时间所有组织都开始暗中调查这个莽撞的年轻人的身份,在排查了大阪所有大小组织无果后最终特搜课的名字闯进了大家的视野。
无论对极道还是警署内部的人,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了。
之前还时不时刻意现身警署附近来撩拨龙的人自此再也没有主动出现在警方面前。武知海青和长谷川慎在极短的时间内关系发展得像一对仿佛有深仇大恨的死对头,前者在特搜课手里栽了跟头还多少可以理解,但长谷川突然的针对来得却莫名其妙。
从东京来的退役王牌狙击手低调却仔细地不放过对方任何蛛丝马迹,龙不止一次在下了班找他去喝酒的时候看到他坐在电脑前调出武知的个人档案反复研究,手里玩着一把已经磨损得很严重的匕首。·
他们之间绝对有些什么,他心里这么想着,却从没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
他像蜷伏在黑暗中假寐的捕食者,很耐心地等着属于自己的机会到来,直到今天,武知海青终于重新落到了龙的手里。
而从被追赶的一方的视角来看,故事的走向其实也差不多。
不知从哪天起武知海青发现他的身后突然多了一条尾巴,尾随在百米开外的高挑青年跟踪手法过于青涩,甚至频繁暴露自己的正脸,他马上就意识到了吉野在拿自己给新人练兵。
烦人确实是很烦人,哪怕对方造不成半点威胁,被客户看到了也是个麻烦,一般来说都是趁机收拾掉一劳永逸。毕竟以他的能力,给新人警察制造点“意外”弄进医院里躺两个月是手到擒来的事。
但他没这么做。
他并不讨厌龙,在那满是老油条的刑事一课,对方的存在反倒像是一股清流。刚从警校毕业的小警员心思过于单纯,还没有见识过社会的险恶。
就像曾经的他自己。
再加上那时候他刚从基地里逃出来不久,整个人死气沉沉,是哪怕被当场告知得了不治之症也能平静的面对并一口回绝所有治疗方案的状态。
坂本阵在连续几次去他的公寓抓人被满室烟雾和空酒瓶气到忍无可忍后,逼着人戒了烟,他才逐渐有了人形。
“我费这么大劲把你带出来不是为了让你把肺熏黑的,要么和树翔平一起好好做事,要么就给我走人。”
武知海青在这之后逐渐恢复训练一点一点把丢掉的身手捡回来,但也只是受责任驱使。
逗弄单纯的小警官是那段时间他唯一的消遣。
直到今天,哪怕面前的青年早已褪去了曾经的稚嫩,他心里依然比在面对吉野北人时放松了许多。
只要不涉及到组织的利益,他甚至不介意给对方撒撒气,就算是对之前耍着人玩的一点补偿。
前提是不过分的补偿。
被人拎着领子按趴在审讯桌上显然不在其列。
而这个体位仅仅几个小时前他刚体验过,身经百战的前特种兵现关西战神此时心慌得稳不住呼吸,姿势本身对他来说当然不算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但随之而来的项目才是重头戏。
上一个这么按着他的人是龙在大阪警署的同僚,长谷川慎。
至于做过的事,和所谓的审讯也没有半分关系。
他的屁股已经很疼了,里面的伤口还没来得及愈合,反而因为没及时得到清理有发炎的风险,再来一次,他非得进医院不可。更别提面前的这一位看起来比前者的手段还要更粗暴一点。
自己多少曾经是长谷川慎仰望过的前辈,但龙的眼里武知海青就只是一个身手斐然的组织干部而已。
他认出长谷川的身份后就没再担心过自己的人身安全,虽然不敢脸大自诩在对方心里身处重要位置,但慎对他的在意却不是假的,龙就不一样了,两人之间从来没有什么误会和和解的空间,警与匪,对方对自己大概只有复仇的想法。
当修长的手解开他的皮带,金属扣砸在桌边发出一声脆响时,意识到已经挣扎无望的武知海青无奈地闭上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的全都冲着他的屁股来?
在被扒下裤子的前一秒,他艰难地扭过头,看着面无表情做下这一切的人自嘲地苦笑,“这是你们警署特有的逼供方式吗?”
“虐俘?用这种方式?武知海青,我看上去有这么变态吗,你是不是看身边人久了就觉得混帮派的都是些皮相好的帅哥,别说长相身材,就光那身混着汗臭的血腥味就让人恶心,”他一边说着嫌恶的皱起眉头,仿佛受到了极大冒犯。
“你是从哪听来的这种逼供手段,别说警方,连你们坂本组恐怕都不屑用,唯一可能的也就是青森的变态。话说那帮家伙已经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了吗,他们还真下得去嘴,川村和山本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没有品味的人,没想到。”
“或者……”他突然不怀好意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男人,“之前吉野桑既然那么说,他们已经对你下过手了?”
虽然是疑问句,其实龙心里明白对方大概率已经被川村组的人得手了。
彼时特搜课还没有正式成立,武知海青依然是他负责盯梢,本来跟着人跑来跑去快一年多的警署新人以为这只是一个上司纯粹用来折磨自己的无聊任务,终于开始消极怠工之后,却从某一天开始,轻松的气氛陡然发生了180度的转变。
当他在一个极其平常的工作日的清晨坐在警车里一边啃三明治一边灌咖啡时看到从公寓楼里快步走出来的武知海青满脸戾气地上了自己的车,打着火后一脚油门踩到底扬长而去,马上意识到了有事要发生。
他从没在对方脸上看到那么可怕的表情,终于想起来这是坂本组的头号打手,甚至大阪所有的黑白道算在一起也没有单挑能拿下他的人。
打起精神来,阿多龙太郎,现在不是能混水摸鱼的时候了。
但是他依然把人跟丢了。
其实这是显而易见的结果,他只是个刚从警校毕业一年的菜鸟警察,对方随便耍着玩儿的时候都能轻易甩开他。
他战战兢兢地回到警署时却没有迎来预想中的责骂,吉野北人只是交给他另一个真正适合新人的情报搜集任务,让他别再管武知海青的事了。
“我不该跟你说这些,但是这一年多来你也算是努力了,”岩谷翔吾在他一个人蹲在树荫下抽烟时看似不经意地走过来,头也朝着另一个方向,龙过了半分钟才意识到他在和自己说话,“武知海青去了川村的地盘,他一个人。”
龙震惊地抬起头来,岩谷最大限度地压低音量再次开口,“你知道川村他们都在干些什么勾当,这帮人的底线比一般的极道还低得多,这是他个人和那边的恩怨,坂本阵方已经一再退让,但显然武知闯下的祸不是舍弃点利益就能摆平的,这一次的事情很可能会导致其中一方受到重创甚至就此消失,他甩开你是为了你好。”
虽然过来没多久,他也或多或少觉察出了吉野北人和川村壱马的微妙关系,但不代表他们这些下属在川村组也能收到特别对待。
如果他真的跟着武知海青进了川村组的地盘,很难说他还能不能完整地靠自己走出来。
武知海青的背后毕竟还有坂本阵和整个组织,但龙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警察,没人会保他。
这是个人吃人的世界,哪怕光天化日之下,没有实力,依然只能成为他人的口粮。
岩谷翔吾走后他一个人在原地继续蹲了很久,直到燃到尽头的香烟把手烫到,他扔开烟头甩了甩手,然后看着自己被烫红的指腹发呆。
最近一段时间整个关西的地下世界看起来都不大太平,每个帮派都在暗中观察着两大组织的动向,坂本组的势力已经笼罩大阪很久,但川村组来势汹汹,后面又有关东的组织撑腰,真正开干后的结果如何谁都说不好。
龙本以为是两个组织之间起了冲突,却没想到是由武知海青一个人引起来的。
「虽然他一直在耍我,但我没想过真的要他死。」
对方并没有真正实质性地对他造成过什么伤害,从他的观察来看也从不针对平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武知看起来比自家的上司吉野北人更正派一点。
龙的心里空落落的。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里他焦躁憋屈地被对方吊着跑来跑去,虽然身心疲惫,但不可否认地,他从对方身上学到的东西比在警署里多得多。
令人出乎意料的,不到一周事情便有了转机。
从东京警视厅空降的青山陆还没正式到大阪警署报道就直接带着自己的人围了川村组交易的码头,抓到不少人,随即就传出了坂本组袭击了川村组总部的消息。
龙当时第一反应是他们去救武知海青,但事情结束后他在对方的楼下蹲守几天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他会不会已经死了?
哪怕是关西最大势力的重要干部,以川村一伙人的疯癫程度干出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龙拿着手机踌躇了半天,终于在一整盒烟屁股都被自己踩在脚下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龙?”对面的声音非常惊讶。
他知道自己不擅长套话,干脆开门见山,“昂秀,武知海青还活着吗?”
“……你知道我不能说。”从两人在学校里相识到毕业,历经龙考上警校再进入大阪警署,他们一直都有联系,准确的说是联系得很频繁,但两个人约定好了不过问对方关于工作的事情。
龙皱起眉,对方果然在川村组是个敏感人物,甚至可能比坂本阵更加重要。
“对了……你最近有空吗要不要来玩游戏?”他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听到铃木昂秀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他一句。
“你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怎么打游戏了。”
“我认识了个新朋友,突击位打得很好,正好和我们一起组队。”
“昂秀,我现在真的没心情——”
“我上周才认识他的,他说他最近在养伤,全天都有空。”
他突然明白了好友真正的意思。铃木昂秀大部分时间只是懒得动脑子,并不意味着他真的只是个靠家世立足的纨绔废物。
“谢了,回头我请你吃饭。”
武知海青没有死,但他足足消失了一个月才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内,从线人提供的照片上看身型消瘦了不少,本来就没什么肉的双颊都干瘪了下去,但精神看起来倒还好。龙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大阪警署的特别搜查课正式成立,监视对方以及整个坂本组的任务被正式移交给了青山陆。
铃木昂秀依然不肯透露男人在川村组经历过的半点细节,“为了你也为了他自己好,这些事就当过去了吧,知道的人越多,对他本人的伤害就越大。”
龙能猜到,对方能捡回一条命来已经算是万幸,谁都知道川村组尤其山本彰吾的手段,他在等男人重新露面的日子里一度害怕对方直接被人玩废了。
好在他后来从自己以及旁人的观察,对方应该是完全恢复了,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武知海青看起来确实符合受尽折磨的俘虏该具备的样子,神情也变得更加严肃忧郁,但龙莫明觉得,对方有了这段经历后反倒看开了些事情,逐渐放开了手脚。
不然以长谷川慎对人的重视程度应该也不舍得就这样贸然下手。关西战神皮糙肉厚,搞点皮肉伤撒撒气没什么大事,但精神方面的创伤,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痊愈的。
于是现在他特意将话题往川村组引想要试探对方的反应,但男人的表情里只有不甘和无奈,听到他说自己被人搞过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于是龙放下心来。
“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交份个人履历来你才能放过我,警官,查户口都不会问这些。”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过去的那三天经历和平时的工作内容没有什么不同。
“问你在失踪的几天里发生过什么是很正常的问题,也省得你们这些人渣总把黑锅往我们警方上扣。”
“你一直把话题往川村组那边带是想借此掩盖警方对我做过的事吗?你不知道川村组对我做了什么,但你总知道我刚才被你的同僚做了什么。”武知海青在两人的对话中反而越来越放松,现在干脆勾起一边嘴角,“昨晚你在外面偷听到不少墙角吧?”
他们根本没想过外面会有其他人,说话和其他的声音完全没有收敛,武知海青怀疑龙甚至听到了他们之前的对话和交易的内容。
但他不是很担心被对方真的发现了自己的过去会怎样。
曾经发生在基地的一系列事件确实是他很忌讳被别人知道的经历,很奇怪的,干着各种非法行当的人,有时反而比守法公民更在意自己的口碑。但在经历了川村组的囚禁和昨晚后,他渐渐地开始不在意这些了。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横竖抹不掉,不如敞开心胸接受。
加上虽然不愿意承认,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样的事,以后可能还会发生。
“那就要感谢那间仓库的施工方没有偷工减料,避免了我加班还要被你们言语骚扰的尴尬,但你们两个人干的事我不需要听也能猜出来个大概,”对方的回答出人意料,“你不会就因为这个得出的我们警方会上嫌疑人的结论?我还以为你对慎算了解,他那个重度洁癖患者会碰其他的嫌疑人?他只不过对你有执念罢了。”
看到武知海青皱起的眉,他笑了起来,“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很难猜吗,长谷川有一把极其珍惜的匕首,本人说是在特种部队时派发的装备,但是,”
龙故意停顿了一会才继续说,
“那把匕首上的数字和他本人狗牌上的编号对不上。”
“武知海青,要不要猜猜看匕首的主人是谁?”
他太小看龙了,对方当初只是缺少经验一时间被他玩弄反应不过来,但他聪明的很。
“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吉野桑。”
在这个表面平和的刑事一课,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
“我们之间的过去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消化掉这个意料之外的情报后他叹口气,“他刚进基地不久的时候我在任务中无意救过他一次,其实我自己没什么太多的印象。”
对武知海青来说完全是任务需要,换了其他人也是同样的做法,但对于被帮助的对象来说就不一样了。更别提长谷川慎本来对他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其实只要稍加思考就能想通了,对方在素不相识的情况下帮他瞒住了恋情,又在之后的诬陷中试图给他作证,长谷川慎与其说是恨,反倒更像是埋怨他,他不会自恋的认为对方爱上他了,但不可否认的,当对方回应了他的吻,之后成功撩起他的情欲时,原本的强奸已经变成了合奸。
那是他第一次在没有内心抗拒的情况下经历性爱,发现原来除了肉体之外精神也是能感受到愉悦的,哪怕现在再回想对方用匕首折磨他的时候,他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毕竟我把他忘了,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你说的你们倆好像一对苦命鸳鸯。”身后龙抱着手臂兴趣缺缺地总结,“不过叙旧就到这了。”
武知海青违背本性强迫自己废了半天口舌,终归没能阻止对方解开皮带扣把穿上没几个小时的裤子再次拉了下来。
后臀的皮肤接触到寒冷的空气时他听到对方伴随着夸张的抽气声传来的声音,“你们俩玩得可真够花啊。”
龙伸手撩起露在外面的那截领带。
没有比这更加耻辱的事了。
武知海青在裤子被脱掉的一瞬间就转回了头,仿佛这样就能假装被扒光的不是自己,但哪怕看不到,领带暴露在外的尾端被人拿在手里缓缓扯紧的感觉依然清晰,内壁受到的拉扯感逐渐增加,在下一秒就要被拽出时却突然停下了。
更加难堪的停滞。
他使劲咬了下自己的嘴唇,然后自暴自弃地开口,“你要做什么就做,这么看着我的屁股能让你得到想要的情报吗?”
仿佛就在等他的开口,话音刚落对方就重新使力,这一次没有停顿,丝绸与穴口摩擦的声音,丝绸本身摩擦的声音,非常热衷于挖苦他的龙在这个时候反而闭上了嘴,憋着要让男人将所有感官都集中在自己的动作上,放慢了速度一寸一寸地往外拉。被染湿的丝绸布料,混着白色的精液和暗红的血最终进入对方的视野。
武知海青发现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此粗暴并且附带羞辱的性交结果被他人凝视需要的心理准备不是自己躲着不看就够的。
这个瞬间他不知道是更想烧掉那根领带还是戳瞎龙的双眼。
“有烟吗?”
那根沾满污秽的领带仿佛在无形中裹住了他的大脑,让他思考不出该说什么,或是能做什么,如果被侵犯已经不可避免,他想尽可能地分散一点注意力减轻身心的双重痛苦。
身后的动作突然停下了,龙盯着手里的领带看了一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片刻被缓慢抽出的布料被粗鲁地重新塞了回去,与之一同闯进来的还有包裹在皮革里的两根手指。
"唔!"武知海青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剧烈的疼痛惊得身体一震,即便立刻咬紧了牙也没能将呻吟声咽回去,不需要亲眼看到,他也知道体内勉强闭合止住血的伤口已经被再次扯开了,粘腻鲜红的血液缓慢渗出来,被重新填充进来的丝绸一点一点吸收干净。
“你他妈真的以为自己是被带过来喝茶的吗,武知海青。”
被冷眼咒骂的人却在此刻突兀地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发现被跟踪时,他只是将手搭上枪袋往回走了两步,才进到局里不到一个月的菜鸟警察就慌张到直接从藏身的巷口里跳出来朝他鞠了个躬。
“我没有其他意图,只是为了交差,武知先生。”
地位再低的新人在外也是代表警方,他的举动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了会面临大麻烦。
身为三大组织的二把手,武知海青当然知道自己的身后无时无刻有不止一双眼在盯着,但说不上是对方一连串过于稚嫩到堪称愚蠢的回应还是那声「武知先生」让他产生了留在身边闲暇时候逗着玩玩也不错的想法。
从龙当时的视角看大概只有被耍的屈辱和怨恨,但换做是现在的他,就会很轻易地发现自己被放了多少水。
如果当初分配给他的盯梢目标是山本彰吾,他的身体应该早就被零散地装进十几个垃圾袋里沉在某个港湾的海底。
第一次被发现后他学会了盯人不能跟得太紧,第二次被扔上宅急送摩托的定位装置让他意识到也不能离得太远要确保目标始终保持在视线之内,第三次那一手提箱的玩具手铐像个笑话一样讽刺他把这些大组织间的交货过程想得太简单儿戏……
龙在不断的挫败与悔恨中逐渐开始学会分辨什么地方可以偷懒,而什么时候要集中起全部的注意力不能放松。
但唯独染上烟瘾这件事他始终认为武知海青难辞其咎。当每日的咖啡因摄入量已经达到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尼古丁是合法范围内唯一的选项。
某日当他蹲在自家公寓的楼下躲着管理员抽烟的时候肩膀被人从后面轻拍了一下,回过头来入眼的就是他每天枯燥生活的男主角,武知海青的五官连出现在睡梦中时都比别人的要更加清晰可憎一点。
“替我转告吉野北人,他插在3号码头的眼现在人在c区第二个集装箱里,如果你们每日无聊又乏味的公职生活注定养不出什么有能力的警员来也至少找个有眼力价不碍事的,下次再碰到手脚不干净来打货的主意,被我抓到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对方见他回头扔过来一把钥匙转身就走,龙猜那是关着他同事的集装箱的钥匙。
但当下他有更加关心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当日他轮休,压根没有去警局,对方居然直接找到了他住的公寓楼来。
“我还没闲到特意去查个小警察的资料,”武知海青脚步没停背对着哼笑一声,“你还用找吗,跟着地上的烟头走就行了。”
他听到这话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抬脚徒劳地踩在那一地的烟屁股上,再抬头的时候,对方已经拐上了另一条路不见踪影。
从这之后龙就开始有意地试图减少自己抽烟的频率,虽然收效甚微,但没过几个月,青山陆带着特别搜查课空降大阪,他不用再盯着武知海青,烦恼的源头没了,自然烟也抽得少了。
但熟悉他的后藤拓磨和长谷川慎都知道,他的身上始终带着烟。
时间回到现在。
与狼狈趴在审讯桌上的被审问者不同,龙的一身警服被熨烫得平整挺立,只有头上的警帽经过刚才拽他起身的剧烈动作歪掉了一点,对方只随意搅了两下便抽回插在他穴内肆虐的手,随手在旁边蜜色的臀肉上抹了两下蹭掉污秽,然后从警服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包刚开封的万宝路,看在武知海青双手被铐着不方便的份上体贴地敲出一根来递到他嘴边。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比如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要什么就给什么,或者现在是不是抽烟还那么凶,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张口咬住了滤嘴。他看着龙掏出打火机递过来,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把烟点上,然后只抽了一口,嘴里的烟就被拿走了。
龙将点着的烟卷咬进自己嘴里,炫耀似地用舌尖垫在滤嘴下顶了两下,“抽老子的烟?你想得美。”
再次被耍了一通的人什么也没说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眼前灰色的桌面,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带着明显惶恐的“武知先生”变成了现在随意又嫌弃的“武知海青”。
可能就是从他从川村组回来之后。
他本就是个对声誉名望毫无感觉的人,自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受到别人尊敬还是唾弃,但像现在这样一个两个恨他恨得牙痒痒的结果,也绝不是本人想要的。
他用余光看着对方深吸一口之后接着不紧不慢地吞云吐雾,心里越来越觉得憋闷,他要烟是为了分担自己的注意力,可没心思干等着对方把烟抽完,左右是躲不过,他现在只想速战速决。
“别磨蹭了,要做就快点。”不提武知海青自己,龙在警署也早就不再是底层只负责收集情报的小警员,大家平时的事都不少,难道还真的想在这耗一天吗。
“我说了你在这没有发话的权力。”随后身后的领带再次被人拿起,这一次没再故意拖延,龙将布料在手上绕了一圈后干脆地使力将它全部抽了出来。
丝绸与内壁的快速摩擦带起一阵尖锐的刺痛,武知海青咬牙绷住一口气,在感觉到被撑开整晚的后庭终于再次闭合起来后才重新开始了正常的呼吸。
但是没过几秒,比领带更加光滑艰涩的材质贴了上来,龙裹着黑色皮革的手指再次抠进去,粗暴快速地搅了几下,带出残留在里面半干的黏腻液体。
“啧,怎么这么多,这根本就是被完完全全地操透了啊。”龙一边抱怨一边看向扔在桌子上的领带上干涸的血迹若有所思。
“我知道慎他对你这么执着的原因肯定不是单纯仰慕,但是恨意大到搞出血来也确实是没想到。”龙毕竟很清楚长谷川慎的性格,后者很明显不是个虐待狂,把自己仰慕过的人弄伤并不能在性交中为他带来快感。
那只能是为了撒气了。
而话题的主人公武知海青就这么听着,靠着口腔里残留的一丝尼古丁的味道强行忍着身上和心里的不适催眠自己,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虽然他清楚对方不会因为被询问者的消极态度而放过他,“说话。”
被不断逼问的人却是真的被他搞得有点烦了,“说明他对我的恨意比你想象得更深一点,你要做什么就直接做吧,别对我的个人隐私刨根问底了。”
“他明明没有对你做什么其他的,却单单是后面出血了,”龙的视线扫过他完好无损的脸和四肢,只有手腕和脚踝能看到被绑过的痕迹,长谷川并没有做什么预想中的施暴举动,龙最后看回唯一被玩得很惨的后穴,脑海中灵光一现,“你不会是第一次吧?”
武知海青再也忍不住闭上眼睛把头扭了回去想避开探究的视线。
龙不知道他曾经在基地经历的那些事,从身体的直观表现猜测反而更接近事实的真相。
这该怎么算呢?
如果单指后穴被插入的话,他要都被山本彰吾那个变态给玩烂了,但如果说是人,那慎确实是第一个。
说出去是很难让人相信的经历,一个几乎已经体验过各种残酷道具与猎奇玩法的身体,却唯独没有被人类的生殖器官进入过。
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即便到现在想来也依然感到屈辱,半晌,他睁开眼睛盯着桌面一处污渍平静地问,“如果是呢,你会放过我吗?”
“不会,”对方抽出手用沾着血迹与精液的手指夹过烟抖了下烟灰又咬回到嘴里,白色的烟身带上了不明显的红痕,“但是我会尽量发挥人道主义精神让你最后能靠自己的腿走出去。”
“哈,”他几乎有点被逗笑了,虽然在这个气氛下不太合适,“那我应该谢谢你?”
“口头的话就免了,你老实一点,我会考虑让你在天黑之前回去向坂本阵销假。”
然后,与他发表的言论完全背道而驰的举动,一个比皮革更加冰冷坚硬的材质贴到武知海青的大腿上,在身体不自主地颤抖下向上滑动带起一篇战栗,绕过后臀,最终停在了后腰上。
武知海青对于各式械具的熟悉在此刻并未起到任何让人安心的作用,因为那是龙的配枪。
只不过相比于其他警员所配备的小巧的左轮手枪,贴在身上的这一把枪管要更长,枪身也厚重得多。
“吉野北人知道你自己偷着把M360换成马格南吗?”他从来不是个多话的人,唯独面对龙的时候格外地喜欢管闲事。
“所以你要去告发我吗,指望用这种情报让一课放过你和坂本组?”对方根本没有因为他的质问而动摇,反而更用力地将枪口顶了顶,“我劝你改改以往高傲的态度,如果你知道它的枪管即将进到哪里的话。”
相对于武知海青不痛不痒的试探,对方给出的威胁就直白多了。
杀伤力也大多了。
“阿多龙太郎!”
“啊哦,不屑于查我资料的人,却知道我的真名,但是不管用的,武知海青。”龙惊讶的语气只停留了一瞬就消失不见,“你毕竟是被人操得一塌糊涂还泼了水浑身又脏又臭被绑过来的,我不想亲自上这件事很合理吧。”
不想碰自己很合理,但是用配枪来替代可就不那么合理了。
“那你换个方式不行吗?!”嫌脏大可以用戒棍抽他一顿,甚至直接用枪打断他的腿都更好接受一点。
“最了解你的长谷川用这个方式,最擅长折磨人的山本大概率也是一样,他们已经替我实践过了,这就是对付你最有效的手段。”
他明明从未和对方提过川村组的事,除了坂本组的几个核心成员再没有人清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武知海青在这个时候才真正意识到,龙已经完全不是他脑海中那个清澈愚蠢的小警察了。
但他还是做不到把对方当作完全的敌人来看待。虽然在外人看来完全不可理喻,但在那几个月的相处中他心里不知不觉已经把龙划到了自己人的阵营里。
不然他不会在被川村组的事搞到快要自身难保的时候还顾及着一个和他立场对立的警察的安危。
哪怕吉野北人都没有足够的立场说龙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但武知海青可以。
「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不会害他,而他也不会真正的伤到我。」
他不清楚对方具体是怎么看他的,但武知海青的名字在龙的心里应该多少还是有点分量。
“把手铐打开。”
“你有完没完,我说了你没有——”
“把手铐打开。”
“……”
沉默的半分钟后,武知海青从眼角的余光里看到龙将已经几乎燃到头的香烟从嘴里拿出来狠狠摔到地上用皮鞋捻灭,侧头对着窗外深吸几口气,最终还是走上前来给他解了手铐。
“你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我就一枪废了你的老二。”
而被威胁的人却在听到这句话后背对着他弯了下唇角,果然骨子里依然还是个沉不住气的人。
但龙并不是一个真的只靠感情用事的毛头小子,他满足对方的要求不是因为在与武知海青的对峙中败下阵来,也不是因为念旧情之类的幼稚情绪,而是他清楚对方向来不屑于搞小动作诱骗这样的事。
事实也确实如龙所料的那样,重获自由的人只是将长时间背到身后的双手举到身前活动了一下,揉了揉被手铐磨到破皮酸痛的手腕后,就老实地撑到了桌上,除了躯干比之前抬高了一点外,连脚都没挪动一下。
“继续吧。”
“真的完全放弃抵抗了吗?这可是真家伙。”龙抬起拿着枪的那只手轻轻颠了颠,从枪膛中传来子弹与膛室清脆的撞击声。
“我抵抗有什么用吗?再说了,”他回过头看了眼指向它身后的枪管,“你也不是第一个干这种事的。”
果然龙的眼睛眯了起来。
“慎。”
虽然如今的警方在武知海青看来绝大多数都是拿着关饷混吃等死的饭桶,和他本人打交道的几个却直觉准得让人脊背发凉。无论从哪方面考量川村那边的可能性都压倒性地大过长古川慎,但龙的语气很笃定。
“我不相信你能心胸宽阔到把在川村组遭受过的虐待当作谈资说出口,对你做这件事的人只能是你喜欢的,至少是没有恨意的。”
龙确实是个聪明人,武知海青先前形成的压制完全来自于双方人生经历的巨大差距,当他被过往的遭遇折磨而停滞不前时,对方反而进入了状态飞速成长起来,自此他在对方面前就没有优势可言了。
准确来说,山本彰吾可能往他的体内放进过差不多的东西,但武知海青记不住那些花样繁多的道具也不想记,总之一概归为是刑具的一部分。
和长谷川对他做的不一样。
“我想他也不至于着急到把人弄出血来,原来是被你气到掏枪。”
“那倒没有,他用的是匕首,所以你换成枪也还算是有点新意。”
其实武知海青也不确定是想调侃还是激怒他,或是单纯地想要证明自己不在意对方选择用什么工具操他,“至少枪管比匕首光滑很多,从这点上你的选择比长谷川好多了。”
这次意外地没有得到回应,武知海青犹豫几秒小心地微偏过头去瞄对方的反应,发现龙其实一直盯着他的脸,仿佛就等着他将视线转过来。
“……怎么?”
“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来挑拨我和慎的关系,那就太低级了。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妓女每天都在被用同样的姿势操,嫖客们会因此而生气吗?”即便两人各自的上司现在正身处审讯室的两端对峙着,他与长谷川慎本身并不是敌对关系,长谷川对武知海青的心思他不清楚,但他只是来复仇的。
换做刚从警校毕业时的龙可能会因此有被先人一步的挫败感,但现在他早明白了只要结果令人满意,过程怎样根本无关紧要。
结果就是,长谷川慎在囫囵吞下正餐后还来不及回味便苦于四处奔波找人捞他的上司,而武知海青老实呆在这间审讯室里,哪怕被解了手铐依然不敢把自己的裤子提上。
“我能松绑你已经是对待嫌犯最优待的做法了,而你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嘴里再说些乱七八糟煞风景的话,我不介意把那条从底下刚拿出来的领带再塞进你上面的嘴里。”龙弯腰贴近他的耳朵,语气危险。
做人要学会审时度势见好就收,他知道龙不会真的开枪废掉他的老二,但刚才说的话他相信对方完全可以做到。
因此他只能憋屈地闭起嘴,一动不动地等着身体再次被侵犯。
但身后的枪口始终与他的身体保持着2-3公分的距离。
武知海青的耐心快被耗尽了,或者说,他面对龙的时候一向都没什么耐心。
“想要的都满足你了,为什么还不动?”那种面对着吉野北人时的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感又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从小腿往上攀,他极其不情愿地承认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他猜不透的人,好像所有人都在飞速向前奔跑,除了自己被困在原地。
“当然是等着你自己把它吞进去。”
“阿多龙太郎。”一天还没有过去一半,武知海青已经是第二次叫龙的全名,与第一次不同的是,他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愤怒,取而代之的是被逼进死路后徒劳的警告。
像是蝴蝶翅膀上巨大的假眼,乍看之下威慑力十足,对已经将他看透的天敌却起不到任何作用。经历过几次示威的振翅后,紧密排列的磷粉脱落露出下面脆弱的翼膜,反而更加易于捕获。
“你再叫八百遍我的名字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我等得起。”猎物临死前的挣扎可是最值得欣赏的精彩画面,让武知海青难受,就是他今天的目的。
确认对方不会再让步,男人只好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慢慢地将胯往后顶,短短几公分的距离他花了十几秒后才感觉到枪口碰到皮肤,哪怕下身已经暴露在寒冬的空气中许久,依然被冰冷干燥的金属冻得打了个寒颤。
他的动作停下了,武知海青轻轻吐了口气,在对方开口催他之前,“把枪拿上来。”
龙没动。
于是他再次深吸一口气缓慢地吐出来,彻底舍去了心中最后一点羞耻,“里面太干了,进不去的。”
这之后短暂的几秒内龙的大脑里大概已经迅速给出了“你之前是怎么进去的”或是“之前都被操得这么松了怎么会进不去”之类的反驳,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攥着枪的手抬上来,被稍稍温热的枪口抵在撕裂的嘴角上。
武知海青已经伤痕累累的舌尖伸出来,接触到的瞬间尝到的是熟悉的属于金属的锈味,他腾出一只手扶住枪身,在整个枪管都被舔过一遍泛着湿润的冷光后,为了充分润滑还是打开下巴将枪管整个含了进去。
身后传来一声因为吸气过快被呛住的短咳。
圆柱形的枪管将他的脸颊顶出一块,几次吞吐后在口腔溢满的津液即将从嘴角流下来时,他把头撤开,“来吧。”
“别搞得像英勇就义一样,”对方将枪口重新拿回身后时突然开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你也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站在这不反抗。”
“……”
“你欠我的。”
武知海青突然发现自己这一路走来明明一直在付出,可依然在不知不觉中莫名其妙地欠下了很多用金钱无法衡量也还不上的债。他心里不解不甘,但最终能做的也只有认下,
“我知道,我是自愿的。”
“所以这不是逼供,更不是强暴。”
他明白的,龙在今天所做的所有事都只针对他个人,对方虽然把他锁在警署的审讯室里,却没有兴趣知道任何关于组织,关于这个地下世界的事。
他只想要把武知海青欠他的拿回来。
被自己的唾液浸湿的金属贴在温暖的皮肉上留下黏腻得有点恶心的触感,但在液体的润滑下入口顺利地打开了,体内的黏膜缓慢地将湿润光滑的枪管裹进去,就着津液和残留在甬道里未干的精液和血液的润滑,他的身体将看起来可怕的枪械很轻易地容纳进去了。
没有人体性器粗长也没有匕首尖锐的棱角,单纯从身体感知的角度来讲其实算是相对好接受的一种。
确认不再有性命之忧后,除了没有愈合的伤口被重新刮蹭过带来的钝痛外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抗拒。
武知海青绝望地发现自己对被侵犯这件事的接受度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被大幅度提高了,不光是身体上的适应,连心里的屈辱感也消失了大半。
明明之前在川村组忍受过的折磨让他以为自己在此后的人生里都不会再有任何对性事的期待,那三天糟糕的经历使他在之后接近一年的时间里再没产生过任何欲望。
他本人花了一段时间才意识到这点,因为本来就不是重欲的人,平时又对工作一丝不苟容不得半点闪失,他很少有闲心起这方面的心思。直到某日清晨,他睁开眼看向自己的身下,再翻看手机上的日历反复确认后,不得不承认这副身体已经失去了主动勃起的能力。
甚至之前告诉长谷川慎的解决方法也是因为拗不过对方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他只是回忆了自己的过往,将最喜欢和恋人做的事情告诉他了而已。后续自身的反应算是惊喜但并不至于难以相信。
长谷川对他的心思很明显,哪怕不是恋人之间的喜欢,也透着与他人很明显的不同,当把话说开,他将那一拳还回去,对方的眼睛里闪过的是明显的惊喜。
与绝大多数人的认知相反的是,武知海青其实并不是一个心理防线很坚固的人,他人生绝大多数的反抗都用在了被囚禁在川村组的时候,虽然面对川村壱马和山本彰吾的威逼利诱时他拒绝得不是很困难。
因为很明显的,他们从来都没把他当作一个人来看。
思绪被挑起来后,他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像走马灯一样回顾那三天非人的折磨,通常这个过程漫长又使人疲惫,但今天只在开始几分钟后就被身后一个略显轻浮的声音打断了。
“别这么沉默,你以前对着我说教的时候话可不少,来说说,长谷川慎都是怎么做的?”像是呼应嘴里的话,握着枪的手腕小幅度上挑一下,就把通常很难从回忆中脱离出来的人惊得身体一震。
如果不是体内的物件存在感太强,武知海青可能会直接转身一巴掌抽上去。
“你他妈是有什么绿帽癖吗?”不是对被问到和其他人做的过程感到耻辱而难以启齿,纯粹是对这个话题感到无语。面对川村和山本彰吾的时候他自然不敢暴露任何真实情感,哪怕和长谷川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少提到自己的想法,但当对象换成了龙,他的话就变得格外多。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甚至很少过脑子,也不觉得有事后复盘反思的必要。
“我只是以为聊天会让你身体觉得好受一点,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龙的语调很平稳,问出这样的问题后既没有变得更加兴奋也没有明显的嫌恶,仿佛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一个两个都想聊,一边强调是还债或是交易,一边又想方设法地从自己嘴里套话。他宁愿对方问他情报方面的事,从走进这个屋子,无论武知海青怎么努力,话题的中心总是集中在他的个人隐私上。
雪上加霜的是,如果之前都没能成功岔开话题,之后就更加不会有机会。闯入体内的枪管相对匕首更容易忍受,但离舒适还差得远。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枪口上突出的瞄准器从穴口开始一寸一寸地破开他的肠道,缓慢的过程令他回想起了几个小时前身体可能会被利刃破开的恐惧。他最初只是庆幸圆柱形的枪管并没有匕首的刀柄那么棱角分明,但没想到的是,当枪管完全顶进身体里,左轮的枪膛仿佛一个坚硬且没有温度的机械阴囊贴住他的会阴,而枪口的边缘居然刚好抵到了那个最害怕被触碰的凸起上。
武知海青尽全力压下自己的生理反应,但腰胯还是小幅度的瑟缩了一下。
对方在两年前入职时还能被玩具手铐逗得满脸通红,但现在显然不再单纯羞涩了,龙发现他的反应后马上将手腕翻了上来,枪口的瞄准器精准地撵上了脆弱的器官。
“唔!”
最初感到的是尖锐的疼,但随之而来的是涌向身下奇怪的热流,他对那种感觉说不上是陌生,毕竟半年前被强行积累的刺激折磨到人都快被烧晕过去,几个小时前又在另一个人身上体验过一番。
但每一次都具备明显的差别。
由于身体曾长期接受过计时训练,他敏感地意识到自己这一次硬得比之前更快了,放到当下的情景中却不是什么令人惊喜的变化。他是同性恋不错,但也不是和什么人都能上床的。
平时不疼的时候都起不了反应,短短不到一天,他被能要人命的凶器刺激到勃起了两次。
当初在川村组被迫给山本彰吾口交只让他觉得恶心,现在轻而易举就被勾起的生理反应反而让人恐惧。
“你嗯、看在我主动的份上,你就不能轻点,”身体亟需从诡异的情欲中逃离,这大概是武知海青人生中第一次服软,“我告诉你下一次交易的情报都不行吗?”
“你当我是傻子,谁不知道你忠诚得像是坂本阵的狗,从你嘴里说的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再说了,是真的又怎么样,除了让我加班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武知海青肯透露的情报必然是些无关紧要的小型交易,也不可能有枪支弹药,充其量是些防弹衣之类没有杀伤性的防御性装备,哪怕截住了,也不能帮他升职加薪。
更何况一课已经烂透了。
龙做不到帮着青山陆对付自家上司,但也心知不能放任川村组的势力继续扩张下去。吉野北人随时可以拍拍屁股回到东京,但他还要在大阪长住下去,可不想自己的地盘变得乌烟瘴气。
万一坂本组真的在争斗中失了势被赶走,他的工作和生活都会增加很多麻烦。
眼见着交涉再次失败,武知海青却没有多余的力气继续讨价还价,他闭紧双眼低下头,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下半身急速升温充血的器官上,双拳紧握但无济于事,哪怕胡乱思考起一切可能浇灭情欲的烦心事,也不能阻止全身的血液向海绵体涌去,直到一只比体温凉得多的大手摸上他半硬的性器,“你以为不停地没话找话,我就不会发现了吗。”
龙的声音现在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幸灾乐祸,“你可真是个天生的变态,只是这样就硬了?”
不怪对方嘲讽,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副身体没救了。
在长谷川面前硬起来的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羞耻,对前者是不是情爱一类的喜欢他不知道,但“如果他现在依然是我的后辈就好了”这个想法贯穿在对方与他接触的每一个瞬间里。
而在他清楚这个假设永远不会成立之后,心中莫名地涌上了一股对长谷川的亏欠。他遗憾的不是对方没能还上被救命的恩情,而是自己没能成为他的前辈在之后的任务里继续保护他而感到愧疚。
人生中太多的突变与遭遇,他几乎忘了早在野外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对对方抱有好感了。
重逢后如果不是被美色影响了判断,他也不会大意被揍上那一拳。
因此哪怕长久以来被追着跑的人是自己,这段扭曲关系的主动权在两人相认后就捏在了对方手里。
这样复杂纠缠的过去对他的影响还不如一个他从没正眼看过的条子,本人内心的震惊其实比龙更多一点。
武知海青试图忽略分身被禁锢在他人手中的不适感,压低声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开口,“何必在意一个从你的角度根本看不到的变化,我硬不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上你。”
最后一句本不该被说出来,但以往相处时互呛的习惯害了他,大脑反应过来的时候声音早已传进了对方的耳朵里。
“你对慎也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吗?那他不惜把你弄伤我就大概能理解了。”
龙在从上司手里接手男人的时候也没有真正要伤害他的打算,但和对方折腾了这么久,他现在开始认真思考把人毒哑再继续的可行性了。
“正视自己的欲望有那么难吗,还是你真的对被虐待上瘾,非要见了血才满意。”
“我到底哪长得像是受虐狂,”武知海青几乎被气笑了,作为一个几分钟前才正式从性虐创伤中走出来的人,被这样误会简直让他哭笑不得。
“那在仓库里折腾那么久是在干什么?我在外边站得腿都酸了。”还害得他为了驱散困意连着抽掉了一整盒烟。
“你们一个两个为什么都对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么上心?”
一开始他准备像前几次一样把话题糊弄过去,然而下一秒他的身后传来保险栓被打开的声音。
“问题出在哪?”龙语调平稳地重复了一遍,压根没费心解释自己做了什么,武知海青不可能听不出来他做了什么。
不把所有的事抖落干净,今天就别想被放过。
“我有勃起障碍,行了吗!还需要更详细的解释吗?”即便知道被上了膛的枪只是在吓唬自己, 龙不折不挠的追问同样令人烦躁得不行,基地中的事牵扯到太多人绝不能在这种状况下吐口,他情绪上头,然后把自己的难言之隐用最羞耻的方式吼了出来。
但这突然的真情流露却意外熄灭了对方的怒火。
“哦不用了,你说得很明白,”对方的语气瞬间变得轻快起来,甚至憋着笑,“你阳痿。”
随即他又皱起眉来若有所思,“那确实是要花不少时间才能把你弄硬起来,怎么样,感觉好吗,最后射了吗?怎么换了我就硬得这么快。”他握在武知海青性器上的手轻捏了两下发出一连串的疑问,“你看起来身体挺健康的,那是心理的问题?是你们之间的过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
但这里显然碰到了对方的死穴,“你如果还想往下探究原因,不如直接开枪打死我。”
“切,急什么,”也许是听出了他语气上的不对劲,也许只是龙对你问我答的游戏感到厌倦,他没被男人炸毛的反应冒犯到,反而换成轻松的语气结束了这个话题,“不过,他最后成功了吗?”
武知海青知道龙的话语里没有什么攀比的意思,但说出口的话还是下意识地戳他,“当然,你们两个水平比起来也就是半斤八两。”
“你想让我嫉妒也要看看自己够不够格,”对方已经相当习惯他这类的吐槽,毫不在意地撇撇嘴,“硬了就硬了呗,那只能说明你是个被谁搞都能爽到的真婊子。”
“所以你到底是继续操我,还是坐下抓把瓜子听我的人生自传?”人类在危机时刻总是能展现出惊人的适应力,他在极短时间内就对羞辱的字眼完成脱敏,大脑自然地过滤掉这些没有意义的废话,催促对方继续。
已经被身体彻底温暖的枪管终于被抽了出去,由于动作快速又不小心,扯得他眉头皱紧,龙的回答伴着解皮带扣的声音跟着钻进耳朵,“脏是脏了点,但你还是比瓜子要强不少的。”
在接连被匕首、左轮枪管以及真人的性器充分扩张后,龙的分身进入的过程其实很顺利,虽然内壁的伤口仍然隐隐作痛,但股间的肌肉已经松弛下来逐渐习惯了被入侵的感觉,再次被肉刃拉扯破开后没有先前的排斥反抗,只剩下温顺的吞吐。
开放的伤口在被坚硬的龟头擦过时有一种又涨又热的疼,但内壁已经积攒不起多余的力气做出什么反应,武知海青感觉那里随着他的心率一跳一跳地收缩,逐渐由疼痛变为酥麻的痒。
“哧,你真的已经完全被操透了,接了一天客的妓女都比你更紧一点。”
这完全是夸张的形容,他体内被蹂躏到红肿的肠壁仍然将粗大的性器紧贴到没有一丝缝隙,连头部与柱身连结处的缝隙都被密实地裹住了。相比操弄处子时被青涩紧绷的穴肉勒到发疼,现在松软却被严密包裹不失快感的状态才是最舒服的。
龙在说完这句话后屏住了呼吸不再张嘴以防自己粗重的喘气声暴露出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分身变得更硬了,几条青筋顺着柱身膨胀凸起,被柔软的内壁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按摩着。
他怀疑自己坚持不到把想对男人做的全部惩罚做完。
好在身前的人背对着龙看不到他的表情,武知海青既没有精力也不知道怎么对这句评价做出反应,他才刚被人真正意义上的破了处,自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是松是紧,他也并没有上过妓女。·
但现在确实是没有被长谷川进入时感觉那么辛苦了,他身前半硬着的阴茎都没有软下去。
这样的改变着实给他带来不小的震撼。
人是健忘的动物,至少倾向于忘记那些让自己痛苦的经历,武知海青惊讶于自己现在已经记不清阴茎被强制勃起后探针插入时带来的深入骨髓的疼痛了。他以为那种独特尖锐的酸痛会伴随自己一辈子,在余生的每次主动或被动勃起时刺痛自己的神经将蠢蠢欲动的情欲压制下去,但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这段回忆已经被替换成了几个小时前他被操射时的畅快,以及长谷川慎带着薄茧的手指握上自己分身时带起的酥麻。
更加令人震惊的是,哪怕现在特意去回想那段痛苦的记忆,他的性器也没有任何变软的迹象。
大概是因为人生中的几次重大转折将他的神经锻炼得越发的坚强,身体上的转变令人难以置信,但并非不能接受,认真说来,走出那段记忆的阴影,对他来说是好事。
所以被调笑讥讽两句也不是不能忍。
因此他没再试图对抗涌入身体中的久违的情欲,只是张口回呛了一句,“既然如此,我看好你比长谷川坚持得更久一点。”
“漂亮话谁都能说,我倒要看看先坚持不下去的是谁。”
龙戴着手套的手掐住他的腰,没再收力一口气将留在外面的一小半性器全都顶了进去。
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他还是被刺激得闷哼了一声,大腿肌肉收紧用力,才在腰胯即将撞上桌沿的瞬间堪堪停住。
与预料之中的钝痛一同出现的是令人恐惧的快感。
即便是前一晚中,促使他达到高潮的大部分也来自于接吻带来的心理上的满足。
赤裸的肉欲,却又没有在山本彰吾手里时不受自身控制的恐慌感,这大概才是性爱真正该有的感觉。他活了这么多年,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才最终在一个死对头的手里体会到。
“唔……”
“你应该知道,”他的身后传来夹杂着喘息的声音,“我不会问你感觉怎么样,或是能不能承受得住。”
像是进一步印证所说的话,龙在下一秒就将自己几乎完全抽了出去,剧烈的摩擦将本就红肿又敏感的肠道刺激得抽搐不已,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被更重的力道顶了回去。
武知海青说不出一个字来,他下意识咬紧的嘴甚至不是为了掩盖住声音,而是为了用其他疼痛分散注意力的本能反应。
但仅仅几下之后,因着对方巨大的尺寸即使是非刻意的情况下依然在他的前列腺上擦过一个来回后,不可忽视的快感夹杂着酸胀在身体中冲撞,变得比纯粹的疼痛更加难忍。
“呃嗯……”他下意识地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想让人做什么。
但龙在这样混乱的场景下依然听到了他犹豫的呻吟,他放慢了节奏,身下的动作却开始故意地往那个让人抓狂的点上磨,“舒服吗?觉得爽了?”
他马上闭紧了嘴再没出一点声。
“舒服吗?”龙没有放弃,把问题又重复了一边。
“闭上嘴,动你的。”
“有那么难承认吗,你前面都硬成那样了,只在上面的嘴上逞能有什么用。”
武知海青并不羞于承认自己从性交中获得了快感,他也不介意在龙的面前承认这一点,事实上,面对对方比面对长谷川时要轻松得多,不同于彼时在基地里风光无量的自己,龙早就见过他最落魄颓废的模样了,他没有什么掩饰的必要。
之所以憋到现在不愿松口,只是一时不愿接受困扰多时的ptsd就这样简单地被治好了而已。
「原来我真是个适合被操的婊子?」
“同样的,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差我这一句话?”
“因为你太拧巴。”龙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最初我以为那个恶劣的性格是真的你,结果不是,后来我又以为那个隐忍别扭的人是你,结果也不是。把真正的面孔给别人看看,你能失去什么呢?”
短暂的几秒钟里武知海青心里其实想过很多,坦白自己的欲望,难道还能比封闭着内心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更加糟糕吗?
一直死撑着桌面的双手在光滑的表面上徒劳地抓握了几下后,武知海青最终放过了自己,他的右手拿下去握在自己已经完全勃起甚至头部隐约有水痕流出的性器上,
“那你可能要更努力一点。”他随着对方的节奏撸动着自己的性器,没再刻意躲避快感和之后可能到来的高潮。
“我倒是头一次见到被操一顿就能把阳痿治好的,还是说,因为你那个淫贱到不被填满就不行的后穴终于吃饱了?”
对方一边继续在言语上刺激他一边加快了下身抽插的速度和力道,内壁被拉扯和被顶撞的感觉越来越清晰,终于盖过了身体上其他的所有不适。
无论什么心理上的创伤和肉体的疼痛都不能阻止他的大脑将达到高潮放在首要任务上。
“就算你单方面地指控我欠你的,也不代表对我可以想怎样就怎样,你想看我真正的样子,就好好地做,至少现在这么烂的技术不行。”
龙大概是唯一一个武知海青不肯在语言交锋上认输的人,但无论他内心怎样否认,对方快速成长后的脱胎换骨已是既定事实。龙思考反驳他的时间不需要一秒,“你自己都差成这样了,还来找我的茬?”
体内的性器并没有在顶到深处后撤出去,而是调整角度抵在敏感点上小幅度却用力地研磨。
“唔!该死,龙!”强烈的快感下他的分身猛地一跳,前液成股地从铃口涌出来,原本握在柱身上撸动的手立刻放开不敢再增加一丝一毫的刺激。
武知海青的右手重新捏上桌边,后背弓起大口喘着气试图把突如其来的情潮熬过去,但对方故意持续同样的动作用力往前列腺上碾,直到他的身体忍不住开始回应地向后顶,短短续续的低吟声被逼出来。
如果对长谷川慎做出迎合有部分是出于心中愧疚的话,现在则是被情欲接管身体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事来。
唯一可惜的,在这样一个人生里程碑式的时刻,带给他极致体验的另一方并不是心意相通的爱人,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炮友。龙在发现武知海青主动的反馈后反而调整角度躲开了最让他抓狂的那个点,回到了原先直进直出的单调动作。
鉴于他已经被完全挑起了情欲,哪怕失去前列腺上的刺激身体被给予的快感依然很强烈,但对方只顾自己舒服的操弄只能加强他对极致快感的渴望,身体离射精高潮还差得远。
龙当然是故意的。
“亲眼看到你沉溺在欲望里的样子虽然极大地满足了我的好奇心,但我这样做的目的只是想要更痛快地惩罚你而已,不是要放过你。”
被这么对待的理由不用说也能明白,但武知海青在亲耳听到后发现自己出乎意料的暴怒,他在过去体会过被人畏惧、背叛、折磨甚至羞辱,唯独没有被人这样直白地耍过。
更别提凶手是曾经被自己耍的人,他的脸比当初被长谷川慎破相时还要烫,但情绪里不再有忍辱负重自厌自弃的部分,只剩下纯粹的愤怒。等这件事结束,他不会再想着组织怎么样,警署怎么样,别人眼中的自己怎么样,他只想单纯地把这个趁着自己落魄耀武扬威的臭小子好好揍一顿。
或者操一顿也可以。
前提是要先能把当前的困难熬过去。
对方在不顾及他只管自己爽之后动作变得愈加粗暴放肆,几分钟后几乎是全力摆动着自己的腰在他的身体里随意驰骋,武知海青感知到的快感与疼痛参半,粗鲁的动作将体内的伤口大肆拉扯,但是奇怪的快感同样得到了加强,他的手已经跟不上身后人的节奏,虚拢在柱身上保护着器官避免被越来越大的力道撞在桌子上。
当对方操弄着他的动作剧烈到连桌子都被推动时,武知海青终于忍不住叫停了,一方面他已经快要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而身下金属桌腿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的尖锐声响随时可能会引起其他警员的注意。
“你再不收敛着力道我们很快就会被门口的警卫发现。”武知海青发现龙的动作也有失控的迹象,他反手的推拒完全阻止不了对方的动作,最后只能转过整个上半身用小臂架在 身前才逼迫对方抬头不耐烦地看向他。
虽然被本能诱惑着,他仅剩的自尊不允许自己乞求对方照顾到最舒服的地方,只能以动静太大为由要求龙换个方式。
“快一点,招来了人对你我都是麻烦。”
但正在兴头上的青年并不配合。
“我被发现只是写份检查最多被警告的事,而你,无论会被编排成性贿赂警方还是被我报复羞辱,这个故事势必会跟在你的身后很长一段时间,每一个圈内的人在提到你的名字后都会绘声绘色如临其境地把你这段经历讲一遍,整个警署外加大阪所有组织的口舌,你能承受得住吗?”
他说得没错,两个人中更介意这件事被传出去的是武知海青。
虽然他已经看开了很多不怎么在意自己被强暴羞辱的事情公之于众,但这之后的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像是草原上闻到腐肉蜂拥而至,对落单的雄狮提出挑战的鬣狗群,每个都会上来挑衅几句试探他的反应。
「我只是被人操过了不是被人操废了。」哪怕是体内有伤口又发着低烧的现在,那群杂碎也远不是他的对手。
「撒泡尿看看你自己。」
这些话他可以说,挥向自己的绵软无力的拳头也可以不加格挡直接接下来,但是发生得多了也会觉得烦。
“……是我害怕被发现,”他识相地放低姿态,“换个姿势,我的腰很疼。”
这次龙干脆地退开,从容地抱起手站在一边看他从桌子上直起身,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动作僵硬地向旁边走了两步最终背对着龙将双手撑在了那面单面镜上。
当对方的阴茎再次进入自己的身体时,武知海青低下头将视线避开了反射出两人身形的玻璃,他看向地面,龙的双脚挤进他的腿间,膝盖顶在大腿内侧迫使他站得更开一点,现在和他几乎同样强壮的手臂绕过他的腰,使两个人的上半身几乎贴在一起。
被二次操开的淫穴已经变得又湿又软,几乎是主动打开迎接了离开不久的肉刃,性器进入的一路畅通无阻,直到巨大的龟头结结实实地顶上前列腺后,才魇足着将整个器官绞尽,蠕动着按摩着柱身凸起的几条青筋,享受内壁被给予的额外摩擦。
武知海青面前的玻璃已经被潮湿的呼吸喷出一小片哈气,他把额头也顶上去,腰胯不太明显地前后晃动两下,示意对方可以动了。
龙哼了声,但最终没将嘲笑的话说出口如他所愿地动了起来。
鉴于他已经完全将身体打开,对方进出的动作变得更加顺畅,顶弄的节奏也比之前更快,很快肉穴就没有力气再咬紧巨大的肉棒,肠壁在经历过度的拉扯后完全顺从地随着分身的抽插被随意蹂躏,内壁被迫受到的摩擦越来越多了,他的腰腹还在违心地向后摆动加重了撞击在体内的力道。
武知海青知道自己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但那只不过是过重的呼吸带动了声带振动。他脑中的想法太过杂乱,快和慢,轻和重,舒爽和痛苦,全部含糊地碰撞在一起,形成不出一句完整的呻吟。
在这个自顾不暇的时刻,他却下意识地觉得龙也快要到了,对方在他体内抽插的频率快到难以分辨的地步,在如此快的动作下已经无法确保每一下都擦过最让人兴奋的点上,但沉重的力道和内壁的摩擦已经足以让武知海青被快感冲刷得头晕眼花。
“想射了?”
这样是射不出来的,就算腾出一只手去抚慰身下随着剧烈的动作将前液直接甩到玻璃上的阴茎,好不容易积攒到顶点的情欲依然找不到正确的出口。
“你啊……该死!我……”他已经没办法将自己的需求清楚地表达出来。
说真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希望对方怎么做。
毫无预兆地,龙停下了下半身的动作,随后干脆地将自己拔出来,武知海青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手抓住他地肩头用力将他整个人翻向面冲着对方。
宽阔的后背撞在冰冷的玻璃上,他还在大口喘着气,困惑地抬起头看向对方无声地询问时,猝不及防撞上一双深邃的眼,浓重的情欲赤裸地展露出来,将他的脸烧得更烫了。
武知海青胸前的肤色比其他部位要浅一点,此时潮红一片,上面覆盖了一层薄汗。
“要不要射?”
龙的双手将他转过身后没有离开而是顺势搭在了肩上,随着话落慢慢地合拢,危险地贴在颈动脉上。
他的双眼看向对方的脸,却在缺氧中逐渐变得模糊一片聚不上焦,“给我。”
“我能给的有很多,哪怕接下来只用手,我也能让你射出来。”不同于两人滚烫的躯体,龙冰凉的指尖划过臀侧,在已经完全被操开的入口处危险地画着圈,只等他的同意就会代替性器继续蹂躏他的淫穴。
与此同时他的下半身感觉到另一方的靠近,那个淌着前列腺液的紫红色器官贴在自己的性器上,暧昧地摩擦着。
“当然是要你全身上下唯一有资本炫耀的那根破——啊!”
他没能说完,对方低下头,一口咬在他身上的同时双手用力掰开他的臀肉将自己重新埋了进去。
他从未有过龙会和他接吻的错觉,即便是与长谷川在一起时这样的举动也只是为了让他能够硬起来,在这场只为了惩罚与泄欲的性交中就更加不需要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会使人产生错觉的余地。
但龙也没有碰他的锁骨或是乳头这一类敏感的部位,他只是张开嘴像一头猛兽一样咬上了他胸前的皮肤,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那个位置很靠近他的心脏。
虽然几乎可以肯定对方咬下的地方只是巧合,他的心跳还是因为这个举动加快,胸口剧烈地起伏,武知海青抬起左手抓在他的后颈上,不知道想把胸前的脑袋扯开还是鼓励龙更用力地咬下去。
但很快他就不再有多余的精力思考这些顾虑,体内累积的快感满得快要溢出来,他的双手都攀在对方的肩上,肿胀的性器胡乱地挤在两人的腹肌中间,前液在皮肤上留下几道水痕,他需要比现在后穴内单纯的抽插给予的摩擦更直接的刺激。
“嗯你……”但是心里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你应该还记得这是惩罚,提出来我还要想想,不说出来我是不可能让你满足的吧?”龙当然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着急的可不是我,你这么松,我插进去都没有什么感觉。”
但和他的言语相悖的,龙的额头青筋暴起,大滴的汗水从发际线流下来滴在武知海青扶在他身上的手背,话落缠绕着体内阳具的内壁绞得更紧,想要守住精关变得更加艰难。
但武知海青现在没有精力去寻找对方的破绽,粗重的喘息和呻吟声都已经被放弃忍耐,他把头埋在对方的肩窝里,整个身躯都在对抗把龙试图将他展开完全压在墙上的力道。
“既然觉得松,哈,就做点什么就让它变紧。”武知海青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他的声音含糊地夹在各种呻吟中,大部分被龙的肩膀挡住。
但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对方还是听到了,龙没有回他,但一只手突然抓在他的膝窝,将那条腿拉起来架在了自己胯上。
这个姿势下,对方的整根阳具终于得以全部进入他的体内,根部饱胀的囊袋贴在被拉伸绷紧的臀肉上,头部冠状沟的凸起刚好碾在前列腺上。
“唔!”武知海青身体更紧地攀附在对方身上试图把自己蜷缩起来。
龙的手伸到两人中间去揉捏他湿得一塌糊涂的性器,汗湿的皮肤和剧烈的动作下他的腿逐渐无力地滑落下来,角度改变后对方的性器被挤出一截来,然后臀侧立刻被用力甩了一巴掌。
“抬上去。”
最后的冲刺中,武知海青的额头顶在对方颈侧,不需要任何提醒把抬起的腿缠在龙的腰上,甚至无意识地将脚后跟伸进大腿腿缝中磨蹭。
当那股电流从股间直冲头顶,武知海青的头猛地仰起几乎撞在玻璃上,龙的一只手将他的腰用力往自己的胯上摁去,修剪得干净的指甲掐进肉里。
当两个人的呼吸都逐渐平复下来,龙放开他那条腿,笑着问了一句,“你没有被人抱起来操过吧?”
这世界上能强壮到用这个体位做爱的人本来就是少数,更别提武知海青的体重和身高。
他的头脑昏沉,只够做出最基本的反应,微弱地顺着回了一句,“没有,怎么?”
然后想起更加好笑的事实,他甚至没有和人在床上做过爱,明明什么猎奇的道具和体味都尝试过了,唯独没体验过最普通的。
像他的人生,离奇又刺激,短暂却痛苦。
武知海青试图重新拾回力气阻止他说出更奇怪的话,但是情欲退去后,身体反而越来越热,他觉得呼吸变得更加粗重艰难。
头晕眼花中,龙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
“我大概可以,但是我不愿意。”
“……”
“当然下次你如果态度好一点来求我,我也许会考虑一下。”
预想中的反驳并没有响起来,当他回过头,武知海青已经倒在了地上。
武知海青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坂本组总部的别墅客房里,他不知道自己是被谁送回来的,或者说是被哪波人送回来的。
反正不是组里先发现了他的失踪去上门要人,就是龙良心发现,在发现他昏迷后联系了坂本阵没把他一个人扔在审讯室里。
作为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前特种兵,即便体力消耗巨大外加被浇了冰水,他真正晕过去的原因可能还是精神上受到的刺激占了大部分,再加上身体第一次经历被强迫侵入,里面的伤口发炎导致了低烧。武知海青只在发现自己的体内也被处理上过药之后有一瞬的变扭,随即就想开拔掉还在向体内输送葡萄糖的输液针,拿过床头的水喝干之后穿上衣服向外走。
楼下客厅里并没有坂本阵的身影,相反是时常神出鬼没的藤原树半躺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你醒了?状态还好吗?”对方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减少尴尬还是不清楚他身上的伤才这么说,但显然留在这就是为了确认他的状态,看到武知海青步伐平稳地走下楼后便收起手机去哪挂在衣架上的皮衣准备离开。
“还好……是你接我回来的?”
“是阵桑亲自去接的你,但是没去警局,龙把车开到码头了。”藤原树的眼神闪了闪,大概对他和龙之间的纠缠有所耳闻。“但是他把你接回来什么都没说就直接出门了,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我扶着你上楼的发现你在发烧就叫了医生过来看看,他说你只是低血糖外加轻微的炎症。”
对方显然是清楚具体在他身上发生的事,但还是给他留了面子。
武知海青作为手下不该也不想对老大的行踪过于关注,他只是点点头,心思仍然放在自己这一天的经历上。
“有没有特搜课那边的消息,吉野北人对青山陆下手了。”
“放心,我们得到消息去接你的时候他人已经出来了,他找你之前肯定是给神谷健太全都交代好了的,上边马上有人出面了,吉野家的小儿子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对抗总部。”对方发现他的表情不太对劲后又补了一句,“现在是第二天晚上,你睡了一天半。”
但被揶揄的人抓住了藤原树话里的漏洞,“谁告诉你青山陆找过我?”
对方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眼神慌乱地看向他,但还是坚持不承认。
他叹了口气,“Ituski,翔平这次惹到了谁?川村,还是吉野?”
武知海青平时不怎么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但长谷川来抓他的时候时间掐得太准了,说是巧合实在过于牵强,哪怕曾经专门去盯他的龙都做不到。
除非是有人提供了情报。
藤原树虽然平时表现得对感情淡薄难以接近,但背叛同伴的事他不会做,唯一的软肋就是发小,这一次的反常只能说明有人盯上了浦川翔平。
但武知海青没有要找对方兴师问罪的想法,他只是想死得明白。
“对不起,还有,谢了。”对方偏开头没有看他,但态度上有明显的服软。
“你真觉得对不起我,下次这种事就自己去。”他这哪是帮忙,分明是用命还债。
藤原树失笑,“我倒是想,可惜人家不要我。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故意拿你顶锅?是长谷川慎点名要你来。”
武知海青知道对方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卖组织情报,还拿他来做局。但这个忙付出的代价太大,他今后的几年可能都不会安生。
“三天后会所包厢里见,带上翔平,和你最好的酒。”
郊外清净的一户建庭院里,中年男性开车将出国度假的妻女送往机场后一个人回到住所,却在走进客厅后发现沙发上已经坐上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老实说我没想到花了这么久才找到你的住所,毕竟以你的显赫功绩,不到50岁就开始退休生活有些太早了不是吗?”
曾服役于RU担任第二中队队长的前少将后背迅速冒出汗来浸湿了身上熨平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衫,已经尘封许久的记忆突然浮上心头,被他慌乱地压下去。
距离武知海青从基地消失已经过去五年,那件事在他走的时候没有被爆出来,现在更加不会。
他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活着,即便活着一个深陷吸毒风波最终畏罪脱逃的小小少尉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不认识你,无论你有什么目的,我只能说你找错人了。我不会将关于基地的任何情报告诉你。”
“我要知道关于基地的事用不着来找你。”坂本阵悠闲地叠起腿,将身边的手提箱拿过来放到他面前打开。
里面放着一支注射器。
男人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违禁品,但他依然立刻认出了眼前的东西。
“你不能这么对我!”男人的身份已经没有问的必要,无论是否因为武知海青,对方的目的只是要他死。
他已经没有用处了。
“基地的面子我还是要多少给一点,所以等到你离开之后才动手。我可是花费了不少力气才搞来纯度这么高的,以如此干脆的方式死去,你应该感谢我。当初牺牲掉最得力的下属也要私吞的东西,我现在免费提供给你,来吧,不用客气,一口气全都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