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潮这个词真是造得漂亮,溺亡者浑身沉泡在水里,纤细的四肢挣扎着,颤抖着,纠缠着,脚趾和腹部开始痉挛,抑制不住的吞咽却越来越满的水,渗进口腔、喉管、肺部、肌肤和血液,仿佛下一秒世界的氧气就将消耗殆尽,下坠、下坠、下坠,然后——
看着自己惊恐万分的脸出现在床边的更衣镜中,川村壱馬尖叫着从梦里醒来。
又一次。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白净的男孩子安稳地侧趴在他身边,睫毛翕动着,呼吸十分均匀,他在装睡。
川村伸手摸上弟弟的脸颊,探向他伪装着的睡眼和鼻息,脸越凑越近,就在快要碰上的时候,慎装不下去了。
“哥——”他假装被他动作吵醒的睡眼惺忪的样子,他的鼻尖都能感受到壱馬肌肤的热气,瞳孔仿佛玻璃弹珠,晶莹剔透。
川村只装作弟弟是被他摸醒的,而不是被他梦中的尖叫折磨得无法入眠。
“哥哥很烦吧……你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没有多余的房间空出来给你。”川村半是认真,半开玩笑,试探着慎的态度。
“不要。”慎抱住壱馬,手掌覆上手背,反扣住他的十指,将他们躯干之间的距离缩小到零,用自己的腿缠住壱馬的小腿,“我要和哥哥一起睡,就像小时候一样。”
“嗯、好吧,明天再说。现在睡吧,睡吧。”川村吻了吻慎的额头,两个人团在被子里睡去。
被少年人的体温熨帖着,川村很久都没有睡这么熟过了,再次睁眼时已是天光大亮,慎背对他坐在床边,阳光穿过他的胴体的缝隙。
“慎……现在几点了?”
慎没有马上回答他,川村迷迷糊糊,没有得到回应,便爬到他身边,挨着他躺着。
他才发现慎的身体在颤抖,肌肤散发出骇人的温度。
“哥,我好像……”
他分化了。
该死。川村内心深处生出他自己都未必察觉到了的小小的愤怒,凭什么弟弟是alpha?
川村壱馬很小就失去了父亲,那时他还不知道死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邻居背后议论说他父亲酗酒无度,半夜在路边突发心梗离世,母亲很少理会那些流言,私下里却告诫他谨言慎行,不要听信外人的流言蜚语。
他们住在贫民窟的时候,母亲曾受当地匪帮的威胁,川村从此开始修习空手道,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今天,即使很少有需要他近身搏斗的场合,那种干净利落的……更适合他。
后来母亲带着他改嫁,嫁给了当地有名的富商长谷川,很快弟弟慎降生了。母亲没有要求他改姓,而是希望他能记住自己的生父。
继父生意做得很大,常不着家,川村不希望弟弟和他小时候那样因为缺乏父爱而遭受欺凌,承担着亦兄亦父的身份。慎小时候很黏他,他虽和继父感情不深,和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倒还算亲近。
青少年时期寡淡如水的温馨回忆容易断触,创伤与仇恨反而刻骨铭心,他已经很难想起慎趴在他大腿上让他读故事,或者在公园里抛球和捉迷藏,诸如此类的事,但是他还记得他那一天梦游般回到家,膝盖重重地锤在地板上,不明所以的慎环住他的脖颈,说:“哥哥,你身上好脏、好臭,发生什么事了?”他才终于神魂归位。
他看着慎长大,真正离家的时候慎还只有十二岁,四年过去,他已经从一个孩童蜕变成一个介乎少年与成年之间的模样,身高都超过哥哥了。
弟弟莽撞地闯进这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些什么样的营生,如果知道了,他是会头也不回转身离开?还是将唾沫啐在自己脸上?然而他早有知晓,那是他选择走上这条路所要付出的代价。
十六岁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能回头了。
分化伴随着易感期,这是alpha所能遇到的最惊险的情况。
分化带来的高热,和易感期暴躁、易怒、高涨的性欲与破坏欲相结合,不及时疏导很容易发生事故,以后的易感期都很难受到控制。
他翻下床跪在地上,正对着慎,他的脸颊给烧红了,刘海被汗浸湿,黏在额头,像淋了雨的狗狗,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慎,你还好吗?”
长谷川突然低下头捂住口鼻,温热的液体灌进他的鼻腔,接着暗红色的血迹从他指缝中蔓延出来,溅在川村的手掌上。
川村想绕到床的另一头去拿纸巾,却被慎牢牢拧住手腕。
“慎,你还清醒着吗?”
长谷川用另一只手捏住鼻子试图阻止血液的流逝,血却越淌越多,挂进嘴唇。他感到眩晕,那当然不是失血所致,更像是脑子被钟锤敲了一下,全身都失控了。
没有他的指令谁也不能进入这间公寓,请医生过来没有那么快,如果要他亲自带慎去医院,这一路上风险很大……考虑良多,川村终于发现一个问题——他没有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川村使劲把他按倒在床上,慎几乎没有挣扎,他双腿分开,跨坐在慎的腹部,川村垂头去嗅他颈侧的腺体,发丝扫过慎的耳朵,他突然觉得很饿,忍不住把川村的头发抿进嘴里。
川村凑得够近了,但依旧没有感受到,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腺体,慎难以忍受地缠住川村的脖子,用想把他掐死的力度紧紧抱着他,无意识地用阴茎蹭他的腿缝。
川村在挣扎中意识到,他不是没有闻到,而是因为太过熟悉,他无法被影响。
是晚香玉*的味道——川村自己的味道。
近亲间存在相同的信息素也许是进化过程中的自然选择,这样双方就不会产生信息素之间的互相吸引,然而此刻却成了大麻烦:川村无法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去安抚慎。
“慎……”
“哥哥……我有点难受……是不是……”长谷川的声音像是烧坏了的芯片,干燥的,摩擦着响动。
“你分化了,然后进入了易感期。”川村冷静地宣告,他庆幸自己还能保持清醒,而不是在信息素的催化下像只发情的母猫。
相同的信息素,不会被任何人察觉,不受影响的理智,摒弃动物性的服从——这是天赐良机。
他没有挣脱慎的怀抱,反而抚向慎的下身,那里已自觉挺立,慎剧烈震荡了一下,但没有阻止,无法阻止,川村褪下他松垮的棉质睡裤,明显的水渍洇湿了灰色内裤,慎松开了他,眼看着年长自己八岁的哥哥趴到他双腿中间,川村睡醒还依旧服帖的头发听话地趴在头上,温柔的发旋上有几根发丝懒洋洋地翘起,蓝色丝质衬衫睡衣的领口开得很低,随着他俯下身来一览无余,可以往里看到柔软的胸脯,两粒突起,一直看到扎进裤子中的人鱼线。慎想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或是口鼻,最终却扯住川村的后脑勺,川村把他的性器整个的含了进去,紧接着就吞吐起来。
慎头脑发昏,过量的快感冲刷着他的理智,像有人拨开了他的开关,口腔内壁连接着喉道挤压着柱身,川村灵巧的舌头刺激着敏感带,他看着哥哥努力吞咽的喉结和耸动的腰肢,全然忘记了原本应有的秩序,在一个深喉中泄了出来。
川村猛烈地呛了起来,白浊顺着唇角漏出来,又被舌头舔回去,川村垂下眼眸,浓密的上眼睫盖住了他的思绪。他以为他不会再感觉到羞耻了,但还是心虚,还有隐约的报复性喜悦,他感到自己的腺体和后面那个隐秘的部位也开始兴奋,他的信息素已经迫不及待满溢出来,像遇水的泡腾片,气泡从底端顶上来,越滚越涌,淹没整个水面。
仅仅一次口交对于易感期的alpha就像是救森林大火的一盆水,只是杯水车薪。
现在还不是omega的发情期,但只要川村愿意,他可以随时开始。他准备好打开自己。
川村跪在慎身上,裤子还一半卡在他大腿,他伸出手指顶开慎的齿缝,搅动着他的舌头,慎艰难地吞咽着,无法开口,他克制住将川村的指根彻底咬断的冲动,川村然后抽出浸满唾液粘带银丝的手探进自己的后穴,那里已经淅淅沥沥流出了水,他还是不习惯自己抚慰,也吃不准自己的敏感点,但是没关系,他是omega,性本能会帮他适应一切。
在自己身上扭过头自慰的哥哥在慎看来就像一只骄矜的天鹅,身体曲线的每一笔都这么流畅,慎捏着他大腿的指力道大得几乎要嵌进肉里,他呼吸加重,感觉胸口有一团火在窜,一不小心就要烧掉他自己,这间屋子和眼前这个人。
后穴被自己的手指奸到湿,川村的整具身躯已完全陷入情欲,泛出色情的粉色。长谷川的手离开了大腿,他发现自己可以在这只天鹅的身躯上轻易留下痕迹,饱满的大腿,圆润的臀部,纤细的腰肢,而整个过程中川村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慎,对不起。”川村最后一次忏悔。
他扶着慎挺立的阴茎坐了进去。
*据说晚香玉有催情的效果
如果长谷川慎还记得,他会想起哥哥说自己在路上跌倒,摔得又脏又臭那一天之后,他房间里就充斥着的经久不灭的劣质香薰蜡烛的味道,大量的香水、香片、精油。
他开玩笑说哥哥把自己腌得像从泥潭里刨出来的咸蛋,川村也温柔地笑了。
慎会记起来的。当他用床头的玻璃杯喝水的时候,他会感觉杯子里的凉白开喝起来像是被烟熏过,因为曾经川村用它来盖香薰的烛火,后来用来掐点燃的烟蒂。
十六岁的川村拥有的是最普通而平凡的生活,温柔的母亲,可爱又听话的弟弟,缺席的父亲。
每年父亲祭日,母亲都会领他去墓前祭拜,那里总会出现新鲜的康乃馨和木棉。
有人赶在他们前头纪念父亲。
这像极了影视剧里的线索安排,很快就引起了他的兴趣。
父亲去世时他记忆全无,这么多年也不见父亲的亲戚朋友上门,母亲也缄默不言,川村感觉自己像漫画主人公,即将破译身世之谜。
川村决定在祭日前提前三天蹲守在墓园,他下学便来到这里,第一天花没有出现,第二天也没有,等到第三天暮色将至,一个身梁挺拔的男人带着花来了。
川村眼看着他走到父亲的墓前,把花放下,他悄悄溜到男人的身后。
青山陆猛一回头,刑警的直觉早让他感到有视线的注意。
“吓死我了!”青山惊呼。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比他矮了半个头还多的少年,在他转头后惊得往后一躲,显然也被他吓了一跳。
看到青山陆转身的那一刻他是失望的,这个男人看着没比他大多少,显然不可能是父亲的旧友,但是川村很快收拾好心情,青山看上去气宇不凡,神态中有不自觉的紧绷,也不像是普通人。
他穿着白衬衫打着领带,明显是工作服,外套却是运动夹克,特意换的?
青山先是被这孩子吓了一跳,然后手足无措、欲言又止。
“他是怎么死的?”川村没有给他酝酿的准备时间,指着墓碑问道。
“我不知道……”这孩子的质问仿佛是和他有关系似的,青山想,他还真不知道怎么答。
“不是急性心肌梗死吗?”川村讥讽地笑了,那笑里的恶意不多,主要是一种抓住对方把柄的洋洋得意。
青山语塞,他被这个孩子套话了。他是替师父来祭拜的,也因为案情进展迟迟不顺前来寻找线索。
“你是谁?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见青山没有回答,川村继续进攻,“你是警察?”
青山陆脸上的肌肉紧绷了。川村知道他一直猜测的事成真了。
青山两只手抓住川村的肩膀,半蹲着让他们的视线处于同一水平,郑重其事地说:“孩子,我猜你应该是他的儿子,说实话我并不认识你父亲,他的事我很遗憾,但是这里面水很深,我希望你不要搅和进来,好好读书,好吗?”
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纸和笔——这是职业习惯——把自己的号码写在上面递给川村。
“如果你遇到什么你觉得应该告诉我的事,可以打这个电话。”
“可是你什么都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什么是‘应该告诉你的’?”
“如果发生了什么,你会知道的。”
如果青山知道川村后来遭遇了什么,他会后悔没有和他多说几句的。当然,那个号码没有被拨通过,川村也是后来在警员名单里看到面熟的那张脸才得知,他当时遇到的那个还是小实习生的刑警叫青山陆。
如果长谷川慎能闻到,他会发现川村信息素的浓度高得不可思议,普通人的信息素像工作中的香薰机的话,川村的则像引爆了一个香味炸弹,足够让所有功能正常的alpha瞬间陷入癫狂。
好在慎和他同样清醒,他捧着慎的脸,愉悦痛苦和惊恐扭曲成一团的脸,他们都没有被情欲冲昏头脑失去理智,这是相同信息素的带来的……弊端之一。
川村必须承认自己天赋异禀,或者说他弟弟的性器和他的穴很适配,他的腰刚放松下来就顶到了,为避免高潮来得太快他努力把自己撑起来一点。他眼眶发酸,生理性的泪水要跌落,必须深呼吸才能确保自己不立刻骚叫出来。甬道里自然分泌的淫水包裹着柱体,顺着他的屁股流到慎的阴毛和大腿,把那里搞得一片湿泞。
川村按着他的胸口上下颠簸,刻意避开那个点,他不喜欢享受极乐,不喜欢失去控制,他突然脑子糊涂起来,觉得和弟弟做爱蛮好,信息素不会绑架他的大脑,愉悦与快感吞没了他,身体也绵软得像是云一样轻飘飘的。
慎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扶住川村的腰上的手越掐越紧,指痕几乎要揉进他的身体。
“慎,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他也许没在状态,川村想,易感期激素分泌紊乱,情绪不稳定,感官体验也会有些阻碍,也许他需要一些肌肤相亲,一些唇齿相依。
长谷川没有不舒服,事实上,他舒服得要死了。他想说一些话,但吐到嘴边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这一切比他最旖旎的春梦还要疯狂,他到了梦遗的年纪哥哥已经离家,性幻想都是模糊一团,现在终于具像化落到实处,薄纱窗帘透进来的天光,哥哥在逆光处俯视他,有肉躯,有响动,有温度。
川村低下头吻他,发丝缠在他面上,手沿着他的轮廓摸索,舌头挑逗性地探进唇缝,很轻松就舔开他的牙齿,上颚很敏感,川村吸着他的舌,就像他的穴吸着他的龟头,像要从他身上榨取出什么。
他的脸红得要蒸腾了,好在他身体肌肤颜色同样在燃烧。他在努力克制不把这具纤细易碎的胴体掀翻然后以他所知的最残忍和激烈的方式洞穿。
他还能想起幼年躺在哥哥怀里听故事,哥哥拉着他的小手带他回家,在公园里捉迷藏因为哥哥找不到他而嚎啕大哭,给晨间和暮色的拥抱与亲吻……
妈妈总是郁郁寡欢,惆怅像一张丝织的网轻巧地拢住整个家。
小时候他的房间与哥哥的一墙之隔,如果没有墙板,他们的床就会并在一起。他们约好敲三下便是暗号,无论夜有多深,回应的那三下安心的轻叩便是他心之安处,哥哥会悄悄溜进他的房间,他假装睡着,哥哥吹着他额前的刘海,他就会忍不住傻笑,然后哥哥就会把他揉进怀里,嗔怪他又装睡骗人。他有时候并不害怕,只是想确认哥哥的存在,好像有一天他会突然人间蒸发。
然后他就真的人间蒸发了。
哥哥离开家的时候甚至没有与他告别,他只是出了门就再没有回来,他回想不起那天的天气,总之是阴霾遍野。半梦半醒的时候他觉得哥哥曾经用那种心不在焉的眼神瞥过他,毫无温度的目光深深地刺痛过他,哪怕只是在梦里。
好的,现在。
现在他的哥哥赤裸地坐在他的阴茎上,不停用唇舌抚慰他。
他在讨好他,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原因不明。
见慎始终都没有什么反应,川村怀疑是哪一步出了问题。肢体接触能缓解易感期的痛感,信息素趋同确实会无法使他陷入彻底的动物性激情,但也许是心理原因——我的道德感已经被击穿了,但他毕竟是我的弟弟。川村想。
“别把我当成你哥哥……你生病了,这是治疗。不要忍耐,忍耐更不好。”川村在慎的耳边低吟。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腾空了,天花板颠倒倾覆,他被摁进床垫里时高亢地叫了一声,闷哼融化在织物之中,慎握住他的两只脚踝开始冲撞。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好孩子……”他把手插进慎的后脑勺,向他的眉心和鼻尖落下两个吻。泪珠在川村的眼眶里滚来滚去,让他的目光像透过玻璃弹珠忽近忽远,糊作一团,他看到弟弟的睫毛就像人偶一样,开扇般忽闪忽闪的天使的羽翼,他伸出手想要挽留,却被捉住手腕抵在头顶。
持续不断的过电般的快感让他浑身酥软,情热的呻吟声牢牢盖住喘息,每一次进攻都是潮涨,溃败的总是他,自尊不断因黑暗的溺水回忆而瓦解,又因为温润的肉体触觉和熟悉的气味而重建。
慎最后一次把阴茎钉进来,直到omega脆弱的生殖腔,有很多人都想抵达这个位置,他今天只向这一个人打开。
“进来。”疲软的哭腔已经整个哑掉了,川村没有忘记他的目的。
alpha终于走到最后一步,生殖腔泵出大量情液浇灌在柱头,刺激他成结,阴茎终于顶到那个等待已久的位置,他将大量精液毫无保留地灌注在生殖腔内,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川村有种胃胀感,他们相互咬破了对方在颈侧的腺体,把相同的信息素注入在里面,漫长的成结开始了。
疯狂直到太阳落山,世界重新陷入黑暗。
不知是否是永久标记的生理作用,川村想扑上去亲吻慎的嘴唇,可那样有点太过了,他狂跳的心突然静止了,像被打翻的杯子,里面却没有水。弟弟天真无邪的睡颜蜷在一团乱糟糟的疯狂过的遗迹中。
川村背过去点燃一支烟,他的手绕过大腿根和脚踝,环住屈起的一只腿,然后把头搁在膝盖上,不着寸缕地坐在床沿抽起来,缓缓吐出一串烟圈。
他把烟头掐灭在床头的玻璃杯中。
他还没想好醒来要怎么说明,但总归又是一个虚假的春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