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睡不著?」青山陸半夜睡醒,聲音軟棉棉的,輕輕從後方環抱住坐在餐桌前的川村,把頭往他的肩膀蹭,熱呼呼的呼息吹在川村的耳後。
「啊抱歉,把你吵醒了?」川村把頭靠上對方的頭,回蹭了兩下,伸手貼上對方的手,手心還殘留著熱牛奶的溫度。
川村最近失眠的次數變多了。
其實他也知道失眠的原因,不過這股焦慮說實在也沒什麼方式可以解決,只能等時間到了自然消退;雖然最近工作比較多,但還好都是大家一起的工作,只要能看到青山陸、待在他身邊,就算晚睡、失眠,也不太影響平日的精神。
就算如此,失眠還是蠻煩的,焦慮更煩。
川村沒想到自己會為了這種事情,焦慮到居然會開始失眠,為了怕吵醒身旁的青山陸,特別躡手躡腳下床,弄杯熱牛奶緩解一下情緒,沒想到還是吵醒了對方。
「沒有抱著你我睡不著呀。」青山陸抱的更緊了一點點,「怎麼失眠?」
「嗯,可能早上咖啡喝太多了。」川村說。
才不是這樣,但川村怎麼可能把真正的理由跟對方說,對方聽到一定會笑到前仰後翻停不下來、然後再拍拍他的頭說他有多可愛。
川村在內心賭氣。
作為一個有點尊嚴的男人,怎麼可能跟男朋友說,自己為了該怎麼安排情人節約會而焦慮到睡不著呢!
只是想要為對方準備一個一百分的情人節,怎麽這麼難,感覺不管怎麼安排都還缺一點什麼。川村知道青山陸一定會覺得這是無謂的煩惱,但他還是希望做到最好。
「那我陪你。」青山陸拉開川村旁邊的椅子坐下,明明一臉睏到不行,卻還是趴在餐桌上、撐著眼睛望川村的方向看,就像一隻想睡但要等主人一起入睡的小狗。
川村湊近親了一下青山的額頭,還帶了一點牛奶的白色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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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被青山陸的氣息環繞,川村窩在青山的懷裡、頭靠著他的胸膛,呼息很快就變得平穩而安定。
等到感覺川村入睡後,青山才終於敢睜開眼睛。
怎麼會⋯⋯變成自己睡不著了呢。青山在內心苦笑。
他低頭看向對方的臉,在窗外月光的照映下,染上薄而霧的白光,襯的他的臉更顯白淨。
修長的睫毛,搭配的是勾人的眼神;小巧的嘴,能唱出最兇狠的嗓音,他還記得每次看到舞台上川村那種不屑一顧的表情,內心總會隨之戰慄。
他帥氣的一面,可愛的一面,在舞台上不可一世的一面,都展現給了大家看。
然而,在自己懷中安睡的笑容,在自己身下忍耐不住高潮的淚水,被快感衝擊的紅暈,被逼到頂點時的求饒與懇求,都是屬於自己的。
青山陸覺得自己好久好久沒有這麼幸福了。
愛上川村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他曾經認為,為了襯托他,自己做什麼都可以;他也曾經不安、曾經懷疑,是不是誰在川村身邊都一樣,這個人也可以不要是自己。他曾經懷疑自己,傷害自己,也傷害對方。
是壱馬拯救了自己。
是壱馬讓自己知道,原來自己是被需要的、被愛著的。
所以他也想給壱馬最好的,最熱切的愛。
川村溫熱的呼息打在青山的胸膛,他看著對方白淨的脖子與鎖骨、以及睡衣被扯開而露出的胸膛。
他的心思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看著這樣的景色,哪個正常男人睡得著⋯⋯更何況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男朋友。他感受到下身瀰漫著灼熱,雙腿間的硬挺不自覺地起了反應。
快受不了了⋯但明天還有工作,不想影響到壱馬⋯⋯果然還是好想要⋯⋯不過不行,今天還是要忍耐一下⋯⋯
青山陸忍著懊惱,他限制自己,就親一下,接下來就自己想辦法冷靜。
他湊上前、彷彿對待易碎品一般的,落下一個柔軟的吻。
然而,當他的唇離開川村的唇,正想默默轉過身時,川村的手一把拉住他。
「就這樣嗎?」
川村直直的看進青山的雙眼,表情純真又魅惑、天真又狡黠,在天使與惡魔之間擺盪,彷彿在問一個稀鬆平常的問題,卻又毫無遮攔的勾引著對方。
「不是⋯⋯」根本就是在裝睡嘛。青山陸內心想著。
「你都硬了。」青山感受到川村的視線往他的身下看去,臉上一陣灼熱。
「還不都是你,我要怎麼睡啦。」
「對不起嘛。」川村笑著湊上來落下一個吻,「我來幫你。」
當青山感受到川村的小手探入他的內褲時,忍不住露出了慌張的神色,卻旋即被身下被愛撫的快感給取代,嘴角洩出情動的喘息。川村拉下多餘的布料,小手難以環握青山陸的尺寸,靈巧的在頂端緩慢的套弄,一邊貼上川村的胸膛、交換濕潤的吻。
青山陸的理智,被川村緩慢卻磨人的勾引給一點一點攆碎,縱使他的肺活量是公認的最佳,卻彷彿因對方的吻而窒息,又不想推開眼前的人,臉上浮滿紅暈。
當川村好不容易離開了青山被吻到紅腫的雙唇,青山陸在大力的喘息之間,氣息也逐漸粗重,更隨著川村一路往下吻、小手嚕動的速度加快,而不自覺的扭動著腰肢。
所有被川村吻過的地方,都留下一絲淫靡的水痕,直到性器前端被川村小巧的嘴含住,青山陸終於止不住呻吟「嗯⋯⋯好舒服。」
川村彷彿為了獎勵青山的坦誠,使勁的將青山的性器吞入最深,直到頂到喉頭、卻仍有一小節在外,他細細的舔吻每一寸血管與青筋,感受青山陸情動的喘息。
青山陸用盡每一絲力氣阻止自己伸出手、按壓對方的頭,在他的嘴裡快速抽送,直到濃厚的精液灌入他的喉頭、直到他被快感衝擊到失神、直到他喘不過氣為止。
他曾經這樣放任自己,但他已經不想再這樣對待心愛的人,只能在崩壞的邊緣承受著快感的侵蝕。
青山陸不願自己興奮而逐漸失神的臉被心愛的人看見,羞恥的用手臂遮擋著自己的臉,卻擋不住嬌喘與呻吟。
性器不斷被舔潤、撸動,快感如潮水一般侵襲,更因眼前的視線被自己遮蔽,而使川村舌尖與指尖的每一個撫觸都被無限放大,就像電流一樣在青山陸的身體亂竄,使他不自覺的捲曲起腳趾。
「嗯⋯⋯嗚⋯快點⋯⋯要射了⋯」話語被快感打碎,青山陸吐出一連串的懇求,卻在黑暗之中感受到所有溫度都離開了他的身體。
「你手拿開。」川村的嘴吐出青山的性器,牽引著一絲淫靡的口水,只剩手指像撫觸棉花一樣的在頂端繞圈。
而這無異是對高潮邊緣的青山陸,最難耐的折磨,搔不到癢處的刺激、被截斷的快感,他的身體每一寸都在叫囂著想要更多、想要射出來。
青山陸的腦袋已經被原始的慾望支配,顧不及任何羞恥,乖順的拿開遮住漲紅面容的手。
「很乖喔,陸。」川村刻意不用敬語,讓青山陸升起異樣卻令人沈醉的被支配感。川村寵溺的摸了摸青山的臉,卻遲遲沒有繼續愛撫身下硬挺到顫抖的性器。
「快點⋯」青山在喘息間忍不住懇求。
「快點什麼?說出來。」川村鼓勵似的,看進青山的狗狗眼,卻看到眼中已經泛起一層水霧,彷彿極力在委屈與興奮中保持一絲清醒。
不准你試圖保持清醒,我們只能一起沉醉。川村想要得到全部的青山陸。
「我想射⋯⋯快點⋯」青山陸咬緊牙關,頂著因恥辱而漲紅的臉,本來就已經軟乎乎的奶音,在情慾的催化下更顯得情色無比。
「很好,陸很棒。」川村獎勵似的輕吻了頂端,旋即深深的吞下青山漲紅硬挺的性器。
沈靜的空間裡只剩下粘膩的水聲,以及青山陸再也憋不住的呻吟;川村感受到身下的人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如同一張拉滿的弓,他加快了吞吐的速度,讓青山陸狂放的性器,佔據他精巧的喉嚨,佔據他的所有感官。
身體的戰慄如浪潮般襲來,青山陸顫抖著釋放出濃厚的白濁,落在川村小巧的鼻頭與臉頰。
川村從吞吐中緩過來,一邊喘著氣、一邊用手胡亂抹去被射得滿臉的精液。「你是忍多久了⋯⋯喂!」
青山陸使勁把川村推倒在床上,漂亮精緻的臉被撞進枕頭裡,卻拉起腰、讓臀部高高的挺著;意識到這個姿勢有多羞恥的川村忍不住掙扎,卻被青山陸完全壓制、更是三兩下就脫去了川村的下身,內褲早已沾滿濕潤的體液。
川村盡力撇過頭,卻只看到青山陸撐在自己身邊的手臂。原以為高潮過後的青山陸會需要一點時間回神,沒想到他射後一點也沒有眩暈癱軟這些正常生理現象,反而因為剛剛釋放的情慾,使他的肌肉與汗水更顯得充滿性張力。
「果然是體力笨蛋。」川村迷戀的想湊近、親吻對方手臂的線條與汗水,猛然感受到冰冷的手指插入自己的身體,不知道何時青山陸已經抓起潤滑液,替川村做起擴張。
看不見身旁的人,只能感受到手在體內的攪動、抽插、彎曲,從一隻、到兩隻、到三隻,身體被撐出不屬於身體該有的孔洞,川村無法克制的扭動著腰,彷彿在懇求手指再深一點、再大力一點;而在腰肢擺動之際,全然被喚醒的陰莖尖端又不斷地擦過床單,前與後雙重的刺激夾擊著川村的理智。
「壱馬⋯喜歡嗎?嗯?剛剛不是弄我弄的很開心嗎?」青山陸一邊細細的舔問川村的耳朵與後頸,一邊用奶音在他耳邊說著。青山陸再熟悉川村的身體不過,明知道他的敏感點,手指卻總是輕輕的蹭過,讓川村獨自在快感邊緣徘徊。
「你很煩⋯快點⋯」
「快點什麼?說出來。」青山陸刻意用川村的話送還給川村,順道用手指大力頂弄了一下算是催促,臉上負起一股促狹地笑容。
「可惡⋯⋯嗯⋯啊⋯快點⋯⋯快點插進來⋯⋯」川村把臉整個埋進枕頭裡,快感淹沒自己,再也顧不得任何羞恥心。
「很好,壱馬最乖了。」
川村期待著炙熱的填滿,卻只感受到青山陸地大手伸進他柔順的髮絲,寵溺的撫摸,被無限溫柔包圍的感覺,一時之間讓川村緊繃的身體軟了下來。
「陸⋯我想看你的臉⋯」川村低語懇求。
青山一把將身下的人翻過來,泛滿潮紅、消瘦卻硬挺的胸肌展露在自己眼前,連接著精實卻細瘦的腰線與腹肌,青山陸卻無瑕細看,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川村的神情吸引。
被快感疊加出的、既冷豔又熾熱的神色,浮起一層水霧的雙眼,早已被啄吻到紅腫的雙唇,抹不去的、還黏在髮絲上的白濁,青山陸一邊吻上他的額頭、一邊緩慢的挺進他的身體。
「啊⋯哈⋯⋯痛⋯」川村習慣性的緊緊抱住身前的人,縱使身體相親已經成為習慣,但從來無法適應青山陸過於可怕的尺寸,指甲不自覺的在青山陸背上掐出指痕。
「你還好嗎?」青山陸停下抽插的動作,有點擔憂的看著身下的人。
「不要⋯不要停⋯快點⋯」川村把手伸進青山的髮絲,抬起頭吻了一下青山的嘴角,「我很喜歡喔⋯因為是你⋯⋯所以怎樣都喜歡。」
青山陸腦內的理智被轟的一點也不剩,不再有任何保留的,快速抽插、貫穿川村整個人。
「嗯⋯好舒服⋯陸⋯」川村被衝擊的連話等無法說清楚,本就低沈性感的嗓音淫叫起來更顯得色情無比,讓聽在耳裡的青山更加興奮。
青山的胸膛緊緊貼著川村的胸膛,兩人都被不受控的快感衝擊,胸膛劇烈起伏,像是在高潮中溺水的人一般,只有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倚靠。
縱使身下的異物感已經從痛覺轉為酥麻難耐的快感,川村仍然緊緊環抱著對方的背、手指隨著頂弄而在青山的背上留下一條一條血痕;川村體內的溫度,外加隨著撞擊而不斷的收縮與夾緊,吸得青山陸愈來愈難以控制抽插的力量。
「⋯吻我。」川村在失神的邊緣,忍不住撐著迷離的雙眼看著眼前的青山,在喘息中低聲的說。
青山陸卻近乎看傻了眼。在高潮邊緣理智盡失,說著勾引人的話,臉上泛起的紅暈、脖頸之間無數個被啃咬出的吻痕、髮絲與臉頰殘存的白濁,彷彿在彰顯著眼前的人,是如何隨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淫靡的深淵。
「壱馬真的好好看⋯好漂亮⋯嗚⋯」青山腦中閃過這句話,沒有多餘的力氣思考,下意識的轉為文字,在喘息中感嘆。
「嘖。」見青山看傻了眼、卻絲毫沒有要低下頭吻他的樣子,川村再也等不及,伸手插進青山的髮絲之間,一把按住對方的頭,深深的吻上青山的唇,更用一種些微的報復心態,咬了一口青山的上唇。
深而近乎窒息的吻,青山陸感受到川村皮膚表層的熱氣,以及身體不由自主的繃緊與顫抖。青山知道,沒有人可以比自己更清楚川村即將到達頂點的樣子,他一面深深的吻著對方、一面施力將對方的腿分的更開,用力的將自己挺進對方的身體。
在加速的肉體撞擊聲中,青山在對方體內爆發,灌入濃厚的白濁,川村也忍不住被快感淹沒,在兩人佈滿汗水的腹肌上,再射上黏膩的體液。
高潮過後的兩人,癱軟的互相交疊,喘氣。
「陸⋯⋯」
「⋯嗯?」青山在高潮後迷迷糊糊的在對方的臉頰印上一個溼潤的吻。
「我愛你。」
「嗯。我也是。」青山一把將眼前的愛人摟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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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到底為什麼失眠?」青山早就看出這幾天川村都有點心神不寧了,喝太多咖啡什麼的都只是藉,他並非想要窺探川村的隱私,他只是希望川村在自己身邊能夠快樂。「不用勉強,但你想說的話,我都會聽的。」
清理完的兩人,一起窩在窄小的浴缸裡,川村小小的身子靠在青山陸的懷裡,青山感受的到,他發問之後,川村一瞬間緊繃了起來、就像隻炸毛了的小貓,他趕緊親了親川村的臉頰。
「⋯你可以保證你聽完不會笑嗎?」川村低著頭說。
「我怎麼會笑你呢。」
「真的嗎?」
「真的啦。」
「⋯我在煩惱情人節要怎麼過,上次不是說好換我安排嗎,但我想說你年紀比我大、經驗比我多,怎樣的約會可能都經歷過了,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安排啊⋯⋯」川村低著頭說。
在川村身後的青山,一言不發。
「怎樣啦不要不講話⋯⋯喂!」川村忍不住轉過頭,卻發現青山陸用盡全身的力量在憋笑,臉完整個皺成一團、更憋笑憋到身體都在顫抖。
「就叫你不要笑!」川村伸手用力捏了一把青山的臉。
「怎麼辦,你太可愛了啦!」憋笑憋到快喘不過去的青山,露出只有在川村面前會展現的,毫無保留的笑臉。
看著川村還是一臉氣嘟嘟的樣子,青山大手撫上川村的臉頰。
「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什麼事情才不重要。我們可以在床上滾一整天,可以打電動一整天,去遊樂園也好,去海邊也好,只是去個便利商店也好。但我想跟你一起去很多地方,做很多事。」
「因為我愛你。」青山探向前,輕輕吻了一下川村。
「嗯,我也愛你,我比你愛我來的更愛你。」川村低聲卻堅定的說。
「我才不信,我才比你愛我來的更愛你。」
「我只希望你更愛自己一點。」
「嗯。因為有你愛我,所以我會再愛自己一點的。」
青山把身前的人擁入懷裡。他知道,他再也不想放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