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face

【马北】午夜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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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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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gory:
M/M
Fandom:
The Rampage from Exile Tribe (Band)
Relationship:
Kawamura Kazuma/Yoshino Hokuto
Character:
Kawamura Kazuma, Yoshino Hokuto
Language:
中文-普通话 國語
Stats:
Published: 2023-02-24 Words: 4817

【马北】午夜零时

Summary

缓慢搬运中,圣诞节旧文
分手后的社畜马北

【马北】午夜零时

  川村壱马在家里打游戏时突然接到了吉野北人的电话。

  他不理解已经分手的恋人为什么会在晚上八点多突然打电话给自己,几天前的争吵后他们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回想起那天的事情他还带着那么几分气恼于是放任铃声一直响到停止,却没想到刚刚安静了十几秒电话却又打了过来。

  在想什么啊,那家伙……他盯着屏幕上的名字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暂停游戏拿起手机,接通电话没什么好气地问:“有事吗?”

  “壱,壱马……”

  他喝醉了,川村壱马一听就知道,只是叫他的名字就磕磕巴巴,似乎还带着点哽咽,含糊的吐词几乎让人听不明白到底在说什么。

  川村壱马愈发不爽地皱起眉,心想这家伙明知道自己酒量烂得出奇,大晚上的还跑到什么地方喝酒……算了,反正已经分手了,也没什么说教的理由。

  良好的教养让川村壱马没有立刻挂掉电话,打算在所剩无几的那点耐心消失殆尽以前听听这个醉鬼到底打算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吉野北人吸了吸鼻子,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还隐约发出几声抽噎,然后听到似是无比委屈的一句:“壱马……来接我……”

  他再熟悉不过吉野北人的声音,柔软甜蜜、清亮干净,大多数时候欢快悦耳,软下声拖长了嗓又蜜糖般甜腻,换作过去他一定放下手边所有的事立刻起身往那边赶去,然而川村壱马只是往后靠在沙发,指尖敲了敲扶手平静地说:“北人,你好像弄错了什么。”

  “你喝醉了,可能记得不太清楚,需要我提醒你吗?我们已经分手了。”

  在几天前的争吵之后分手的他们不再是恋人,他没有去接吉野北人的理由。

  川村壱马冷淡地提醒喝醉酒的人这个事实,又告诉他:“找别人去接你吧,而不是打给我这个前男友,现在我们只是普通同事,听明白了吗?”

  在被他几乎是残忍地拒绝了之后,电话那头的人陷入了沉默,似乎是正在理解这段话的意思,喝醉酒的吉野北人就是这样,比平时更加迟钝又更加任性,总是迷迷糊糊地弄不清楚状况,一改往日不冷不热的温度撒娇般往人身上黏,但这些都与他无关了。

  川村壱马在等待他挂掉电话,却不想接着听见突然爆发的哭泣,只是听着就能想象到吉野北人此刻到底有多么狼狈,娇小的身影缩成一团趴在桌上哭得泣不成声,甚至忘记电话还没有挂断。

  不知怎么他就这样安静地听着,川村壱马对自己说大概是幸灾乐祸前男友可怜兮兮的样子,可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因此觉得高兴,心里闷闷的好像有什么堵着,直到电话被不小心碰掉,让人不知该作何反应的哭声戛然而止,只留下一串空洞的忙音。

  ……搞什么啊,莫名其妙的,真是会给人添堵。

  川村壱马有些焦躁地放下手机,一时间也没有继续打游戏的心情,他承认自己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于是刚才对吉野北人的语气和态度都很糟糕,甚至刻意地回敬了那句“普通同事”。

  他们争吵的起因,就是在公司里有人调侃二人似乎有些过于亲密的关系时,吉野北人几乎是立刻否认道:“哪里,别乱猜了,我和壱马只是普通同事而已。”

  同性之间的办公室恋情确实不那么容易得到认可,川村壱马明白这点,但仍然对他太过激烈的反驳有些不满——明明可以用别的方式,原本对方也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幼稚,也并没有真的想要求什么,或许只是希望恋人向自己卖个蠢撒个娇,可当他询问“为什么要用那么强硬的方式否定我们两个的关系”时,吉野北人的反应却更加让人失望。

  “难道壱马觉得我应该承认吗?不可能的吧,我们的事当然不可以放到公司里讲,肯定会被人议论的,我可不想……”

  “不想什么?被人知道和我在一起就那么让你为难?”

  “当然会为难啊!壱马在生什么气啊,莫名其妙的,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当着公司所有人的面承认在和你恋爱?开什么玩笑!”

  他们就这样在客厅吵了起来,谁也不肯让步,最后川村壱马在气急败坏时脱口而出:“既然这样不如分手吧。”

  说完他就有些后悔,明白自己不应该发这么大的火,然而吉野北人在他试图软下声道歉以前毫不犹豫地答应:“好啊,那就分手。”

  他就这么干脆地带着东西离开了川村壱马的家,那天之后再也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就像是早就盼着要分开那样,仿佛对过去没有一点留恋。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打电话过来,又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呢?算了,想那家伙干嘛,喝醉酒的傻瓜而已。

  川村壱马摇了摇头重新拿起手柄打算继续玩自己的游戏,他可是要一路优胜成为宝可梦大师的,至于喝醉酒的吉野北人,反正只是普通同事轮不到他来操心,哭够了自然会去找其他人接他回家,又或者看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会有陌生人上前关心,无论怎么样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试图忘掉吉野北人的事情专心打游戏,却总是不由得想起那个人——毕竟几天前吉野北人还住在这里,甚至现在家里还有他没有带走的东西。他不擅长也不热衷于游戏,通常只是窝在沙发上做自己的事,偶尔凑过来看川村壱马在玩些什么。

  有时川村壱马会教他玩简单的游戏,比如动森和宝可梦,虽然他提醒过“这一代初始选草系后面会很地狱的”,但吉野北人坚持认为草系最可爱一定要这么选,然后又眨巴着眼睛撒娇道:“打不过的地方壱马帮我啦,还是说壱马也不行吗?”

  于是为了捍卫老玩家的尊严川村壱马只好帮他通关,吉野北人就坐在旁边一边吃他的薯片,一边敷衍地夸赞:“哇,好厉害,壱马真棒。”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仿佛在被这个人牵着鼻子走,虽然川村壱马更倾向在恋爱中掌握主动权,但吉野北人很擅长让事情往自己喜欢的方向发展,大多数时候他都只是浅浅地笑、随意地说好,可一旦任性起来却总让人无法拒绝,于是川村壱马一次又一次地向他妥协。

  你看,吉野北人就是这样过分的人,有时像孩子般任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时又比谁都冷静、轻而易举就从他的生活中抽身离去,明明已经分手应该不再有过多的牵连,又仅仅用一通醉酒后的电话就让川村壱马想着他的事情坐立难安。

  去厨房倒了一大杯水喝掉后,川村壱马干脆将手机扔到一遍,咬牙发誓不再去想那个讨人厌的前男友,重新拿起手柄全神贯注地玩自己的游戏。

  吉野北人怎么会有宝可梦有趣?没有皮卡丘可爱也没有波加曼柔软,不会十万伏特也没办法进化成帝王拿波,只是个喜欢无理取闹的笨蛋,付出再多都会被当作理所当然,当你以为已经驯服了他又突然消失不见,用最高等级的精灵球也装不起来。

  玩了很长时间之后他觉得有点饿了,再看手机已经过了晚上十点,没有新的消息、没有未接来电,屏幕上只有推送的几条新闻。川村壱马拆了袋零食吃,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犹豫片刻后还是旁敲侧击地给藤原树发了消息:你晚上出门了吗?

  藤原树很快回复:没有,圣诞节不在家撸猫出去干嘛,外面怎么了?

  他随便回了两句敷衍过去,又想起来岩谷翔吾说过这个假期要回老家,以吉野北人的性格不可能再去叫其他人接自己了……或许被店员或者好心人送上出租了?总不会这个点还在外面耍酒疯吧。

  周末过完还要正常上班,他们两人各自负责的小组有项目上的往来,如果吉野北人当真遇到什么意外耽误了之后的工作,到时候发愁的就是自己了。

  川村壱马抓着手机眉头紧锁,始终没办法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最终叹了口气拿起门口的外套穿上鞋——家里没多少吃的了,反正都要去便利店采购,只是顺便去看看而已,绝对不是在担心。

  他到了外面才发现今天晚上确实有些冷,街道两旁都是圣诞节的布置,只是街上已经没有昨天那般热闹,年轻的恋人和学生都喜欢在平安夜外出庆祝节日,这时走在街上的除了个别深夜还在匆忙赶路的行人只有正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疯掉了的川村壱马,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当真到了平时两人经常去的居酒屋,却被告知吉野北人今天并没有来过。

  不会是被耍了吧……难道那家伙在自己家里喝的酒?

  有一瞬间他以为这是个恶作剧,或者是喝晕了头的吉野北人说错了话,但回想起那个短暂的电话中似乎的确能听见嘈杂的背景音——如果早知道他是这样能够心安理得地给前男友添麻烦的家伙,或许川村壱马从最开始就不会被那张漂亮的脸蛋迷惑、不会一步步掉入名为吉野北人的陷阱,甚至在分手后仍然迎着冬日的寒风去找一个不知道把自己弄丢在哪里的人。

  川村壱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不知道吉野北人究竟在什么地方喝得醉成了那样,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家时隐约听见整点的钟声,他抬头望向远处亮着灯的钟楼,突然想到了什么调转方向朝那边走去,紧了紧风衣心中暗想:那家伙……不会真的去了吧?

  他在钟楼附近的街上、亮着蜡烛与彩灯的酒吧里找到了吉野北人。

  川村壱马看着喝醉酒睡了过去、虽然满身酒气至少还完好无损的人莫名松了口气,店员告诉他吉野北人下午刚开业就来了这里、一个人默默从三点喝到烂醉,后来打了个电话又哭了很长时间,坚持要待到打烊再回去所以拒绝了帮他叫车,不久前才刚刚睡着。

  他知道吉野北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久前他们路过这条街时刚好看到别人在挂圣诞节的布置,吉野北人觉得晚上的街景和钟楼很漂亮,于是随手指了家酒吧宣布要在这里喝一个下午,零点的时候在槲寄生下面接吻,川村壱马笑他怎么像初恋的高中生一样幼稚,吉野北人认真地和他说:“高中生是不可以喝酒的,所以壱马要陪我。”

  川村壱马不明白他的逻辑是什么,心想你的酒量恐怕连高中生都比不过,但还是笑着答应了下来,他们约好要一起过圣诞节,却还没到平安夜就因为争吵分了手。

  他坐在吉野北人旁边的位置,点了一杯那人曾经闹着要喝的招牌热红酒,捧在手心捂热了僵硬的手指,不知为什么叹了一口气,透过落地窗望向不远处的钟楼,沉默地缓缓喝完了玻璃杯中的酒。

  加入柑橘和肉桂煮过的红酒有种特别的味道,带着能够融化寒冬的温度与柔和的甜香引诱着人反复品味,可一旦稍稍放冷便能尝到被掩盖的酸涩,再怎么细腻也终究是会灼伤喉咙与大脑的酒精,他意识到这一点却为时已晚。

  就像吉野北人一样,川村壱马望着已经空掉的杯子似是无奈地笑了笑,无声地招手示意店员再帮自己把杯子倒满。

  

  不知睡了多久,吉野北人终于醒了过来,他还醉得晕晕乎乎,不记得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只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身旁近在咫尺的人突然笑了起来:“哎?壱马,你来接我啦。”

  他环顾四周似乎还没弄清楚现在的状况,突然望向窗外看到已经指针快要转到十二点的钟楼,连忙拉起川村壱马跌跌撞撞地在外跑,嘴里还念念叨叨:“快点,壱马,唔,头好痛……马上就十二点了,圣诞节都快过完了,啊,找到了,槲寄生!”

  吉野北人松开被自己强行拉出来的人,丝毫没注意到川村壱马皱着眉沉默地一言不发,像孩子一样望着树上的彩灯鼓掌说好漂亮,然后扭头朝川村壱马软软地笑着说:“壱马,来接吻吧。”

  “不可以的,北人,我们已经分手了。”

  川村壱马站在原地,与他保持着几步的距离,并没有走到曾无比期待的槲寄生下,说完这句话又不再开口,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看着醉酒的吉野北人缓慢地眨眨眼睛,满脸费解、不知所措。

  他穿得单薄,稍稍吹过一阵风就冷得直哆嗦,却也因此清醒过来突然想起全部,就那样站在冬夜的冷风中任由眼角涌出的泪水打湿了脸颊。

  “对不起,对不起,壱马,对不起……”

  吉野北人语无伦次地道歉,仍旧醉得口齿不清连他的名字都说不清楚,因为寒冷整个人都在发抖显得愈发脆弱,眼眶早就哭得通红此刻眼泪又不住地往下流,胡乱说着“不应该对壱马发脾气”“不是故意弄坏你的食玩卡的”“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想和壱马一起玩游戏”,一遍遍地说“对不起”哭着哭着又蹲到了地上,像是无理取闹的小孩,不管不顾地号啕大哭只是想要一块糖。

  他说“喜欢壱马”,还说“不想分手”,又说了好多遍“对不起”,早就哭到嘶哑的嗓音发着抖,抽泣着说“我只是很害怕啊,害怕被别人知道了会觉得我和壱马不合适,壱马那么好那么受欢迎,我什么都做不好”,一边吸鼻子一边泣不成声地哽咽道:“可是壱马突然就好生气,然后还要和我分手,明明说好一起过圣诞节,壱马是骗子,喝醉酒都不肯来接我,好过分……”

  川村壱马不理解怎么好像变成了全部都是他的不对,吉野北人哭得像是被他狠狠地欺负了,仿佛是他霸道地提出分手、冷漠地丢下了可怜兮兮的恋人,可明明他才是那个给人添麻烦的笨蛋,是毫不犹豫地离开自己的人。

  大概又一次被牵着鼻子走了,川村壱马想,他明知道在这时低头之前生的闷气就都成了笑话,却还是不由自主地俯身蹲在吉野北人的面前,捧起他的脸低声说:“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吗?来接你回家。”

  吉野北人睁着盈满泪水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他,磕磕巴巴地抽噎道:“可是,可是我们不是……分手了吗?壱马说我们分手了,不来接我也不肯亲我,分手了……圣诞节也结束了,什么都没有了……”

  这时候倒是记得清楚……川村壱马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不想和一个醉鬼解释什么,那天的争吵时真正的想法等到明天吉野北人清醒了再说,现在就算讲再多遍“没有讨厌你”“确实是生气了但并不是真的想分手”或者“我没有北人想得那么好,一样地很害怕被抛弃”,喝得烂醉如泥的笨蛋肯定也听不懂。

  川村壱马看向不远处的钟楼,离圣诞节结束只剩下最后一分钟,他拉着吉野北人站了起来,将冷得发抖的人拥入怀中轻声对他说:“还没有结束,北人,圣诞节没有,我和你也没有。”

  午夜零时的钟声敲响,他们在圣诞节最后的十二下余音中接吻,夜风吹过头顶的槲寄生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就像是圣诞老人的雪橇飞过、麋鹿的项圈叮叮当当。

  川村壱马抱着怀里的恋人,心想吉野北人确实是一杯热腾腾的红酒,如果不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很快就会冷掉,悄悄藏起苦涩只让你尝到甜蜜的味道。

  很快他又想:糟糕,好像忘记去便利店了,家里的东西连一个人都不够吃,如果是两个人……算了,还是明天一起去商场吧。

  

  

  END

Afterw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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