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那天,陆哭得很可怜,眼泪在圆润透亮的眼眶里盈满又顺着流畅的骨骼滑下来,有一种倒错的破碎感。他哭起来实在是像孩子,藤原树眼眶一阵阵发酸,铁石心肠不过是自以为。
“可我还是会一直爱你,要怎样才能爱上别人?”
“你值得更好的,Riku. ”
汽车喇叭滴滴地在窗外响起,橙色的车灯透过窗帘照在他们的脸上。
“把Mars给我吧。” 翔平面色沉静地站在门口,三下五除二将行李和猫扔上器材车。
树跟翔平是在剧团一起长大的发小,青山陆是他们的共演,小红歌手唱而优则演来舞台剧圈子玩票,追求得耿直而热烈,导致散发魅力的时候少许傻气--当然并不会掩盖这童叟无欺的帅气。树分化前就漂亮得很醒目,又做着台前的职业自然不乏追求者,仍旧招架不住。
他满心以为这回一定可以的,陆帅气忠诚,才气逼人,非常爱他,床上也合拍。树性格内敛冷淡,但喜欢性,也从不在伴侣面前掩饰。陆生日的那天他俩都告假,都没吃抑制剂,订了高级酒店彻夜放纵。情到浓时陆做红了眼,感到对方在自己体内成结,树虽被生理性的泪水糊了满脸,仍惊恐地挣扎起来。
“Riku!”他推搡着。
“嗯?”刚发泄过的性感爱人将汗湿的头发捋到脑后,树刚刚送的细链子亮闪闪卡在结实的胸中缝里散发出更浓烈的荷尔蒙气味,“Itsuki,你是我的,今天我要让你变成属于我的东西。”
“不行,还不行!” 常年锻炼体力出众的强势欧米伽坚定地抵抗,阿尔法从情欲中恢复了神志,气氛瞬间尴尬到极点。
“呐,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标记这件事应该更有仪式感,更严肃的,一酱原谅我好不好?”
两人还因为结被迫连在一起,陆毛茸茸带着卷儿的脑袋靠在他的颈侧,这画面有一些滑稽。
“我不该说一酱是我的东西,这太迂腐了,一酱不是任何人的,你永远是你自己,好吗?”
并不是啊,并不是因为这个。面对伴侣的体贴和尊重,藤原树越发自我厌恶。他们在一起已经一年了,相处得很愉快,他仍旧不确定,或者还有不甘心,本能地抵触承诺。陆开朗单纯,只觉得是自己的莽撞上头冒犯了他。
陆叫了夜间客房服务,顺手将手机递到在浴缸洗泡泡浴的树跟前。
“Shogo刚发我这个,什么意思啊?”
树瞥了一眼屏幕,“Riku san,生日快乐!总觉得今天的月亮都比平时更大更亮了一些。”
文豪对着文盲的鸡同鸭讲。
“Itsuki,你爱他吗?” 岩谷翔吾竭尽全力想显得咄咄逼人一些,却仍旧一派温和。树低着头没有搭腔,他感到厌倦,又有点可笑。
“那你可以放手吗?我爱他。”他那十岁就认识的好朋友着急了起来,眼眶委屈得发红,仿佛感情一出危机就迫不及待来逼迫的人是他似的。
“那也得他也爱你才行哦。”感受到来自朋友直白的敌意,藤原树忍不住拿刻薄去对抗内心的一片荒凉。
“那是我该担心的事。” 岩谷表情反而松弛了下来,没有如他所愿地被激怒。“一酱只要放手就好,你知道的,这对他不公平。”
陆是个太好的人,他值得被爱,在一起那么久,他怎么能不知道呢。
藤原树将拳头握紧又松开,心虚地在岩谷满溢炽爱和斗志的注视下慢慢垮塌。
“一酱,我的心脏跳得好快,好像胃里装了只蝴蝶。”岩谷将下巴抵在他肩上。
那是陆来剧团试镜的第一天,他在钢琴旁戴着一顶朴素鸭舌帽,弹唱了一首叫Moon and Back的歌。后来柴去主动申请了那段独唱的伴舞,在心上人的注视下一遍又一遍地赤着脚婉转逡巡,聚光灯流转于他们之间。
Can you see me?
Can you hear me?
I’ll find you so you’ll come back to the moon and back.
自己上一次心脏剧烈跳动,震到横膈膜发痛又是什么时候呢?
他偏头看着专心开车的翔平,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嘴唇会微微抿紧,平稳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紧绷,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记忆里红色运动衫的少年弹射出去,松弛余裕,力量充沛,轻盈得能逃脱地心引力。他心里的向日葵片片盛开,走在路上步步生风像走在云彩上。就当他贪恋这种“大亲友”的安定吧,作为贝塔的翔平很难察觉到他羞耻的私心。固然得不到回应的感觉很酸涩--尤其像此刻,不管是第几次从“理想阿尔法”身边逃走,他总会一秒来到他身边但不为所动,收起聒噪,留下他喜欢的沉默。
岩谷很快就染上了陆清爽的气味。陆穿一件过大的淡粉色T恤领口空荡荡,和岩谷溜同一只大型犬--他因为顾虑到Mars而一直没养成的真正喜欢的宠物。那是他们分手后的第三十天。藤原树躺在公园的长椅上,强光将他的瞳孔晒成琥珀色。
什么“没办法再爱别人”啊。
虽然仍算是不错的梦一场。
有人将墨镜架在他脸上,一张浓艳精致的脸出现在变成了玫瑰棕的世界里。
“Itsuki?我是吉野北人,翔平叫我来接你去我家玩桌游。”
吉野北人载着树回到家的时候,浦川和川村已经在餐桌上支起了内脏锅。都不擅长厨艺,垃圾桶里堆着现成料理包的包装袋,巨大屏幕上反复loop着马里奥赛车的开场画面。浦川是朋友侠,跟川村是打游戏联机时认识的朋友,但川村让他叫自己哥哥,他总喜欢做特殊的那个。吉野是川村的室友加搭档,两人有个不温不火的双人unit,组队第五个年头才靠the first take小红了一把,搬到这个客餐厅宽敞明亮,有开放式厨房的两居室来。
“我们回来了。”吉野北人拎着新鲜食材进门,眼尖的浦川雀跃起来。
“北人!今天还要做那个吗?那个那个!”
“嗯,南蛮鸡块。“
藤原树瞅了瞅闪烁的屏幕和像小学生一样上蹿下跳打来打去的两人,转身走向料理台,“北人,我来帮忙。”
“你的室友……挺活泼的。”他用陶瓷刀切着洋葱,斟酌着措辞。
“是啊,壱马很吵吧。”吉野无奈地叹气,“一直是这样呢,很爱热闹的,半夜打游戏啊,叫一堆人来家。翔平以前就经常来呢,之前的出租屋很小,只有一间卧室,他就睡地上。”
“噗,”藤原树笑出了声,“可真是亲兄弟。翔平也超吵的,也半夜打游戏,要么大声唱歌。我们还在剧团做预备子役的时候,他经常去我家里借宿,追我家的猫,每次都搞得鸡飞狗跳,还被我妈严肃地骂了。”
“诶~”吉野将致死量白糖倒入糖醋汁,“亏你能忍他那么久,树应该很喜欢安静吧。”
“翔平,哪里逃!”客厅里开始上演奇怪的摔角游戏。
“彼此彼此。”藤原树看着吉野。穿着围裙,声音和金色的头发一样柔和中闪着细碎的光,内敛包容,漂亮得不像话的非典型阿尔法。感受到视线,吉野微微侧过身将一根筷子横着递过来,“树,咬根筷子眼睛不会太难受,呐。”他凑近咬下,牙根微微颤抖,眼眶越发通红湿润起来。
餐桌上几个人大快朵颐,吉野recipe很美味,川村和浦川吃到腮帮子鼓起来,面色红润地越发像能闹通宵的样子。精力旺盛的二人最终被支使去洗碗,吉野北人切换到电视,“给你看我们唱歌吧。“ 戴着耳机在洁白空旷录音室的川村和吉野合唱一首叫starlight的芭乐。川村的音色沉沉地很有质感,认真专注的神态跟私底下判若两人,吉野则带着一种迷人又性别模糊的清脆感,声音交融在一起的时候各有璀璨又契合非常。藤原树听得入神,他想起了RIKU和他的琴,聚光灯下野心勃勃的黑亮眼睛,他一直以为他们都是为了个性可以忍耐独行的类型,原来是他错了--他太真诚又太爱自己,这让他感到愧疚。吉野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是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寂静不做声。川村甩甩手上的水滴回到客厅坐到他们中间。
川村第一次知道浦川有这么个发小,是他半夜三点扔下缺他就打不成的游戏局去酒吧扛人。美艳不可方物剧团核心人物,身边的人来去匆匆,好不容易跟小有名气的上升期歌手稳定交往,却被团里其他欧米伽撬了墙角。嘛虽然理论上甩人的是他,但高调无缝衔接的是对方,总之心情大抵不怎么好,他便组了个局帮他转换一下心情,没想到其人比北人还安静自闭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浦川提议。
藤原跟吉野一同运气不好,浦川戴着胡子不怀好意的摸下巴。
“我选真心话。”藤原无所谓地说。
浦川伸手在真话箱里摸,“那么,Fujiwara Itsuki,说出世界上你最喜欢的三件事。”
“猫,钱,还有……”秒答过后是可怕的沉默,他眸色深沉地盯着对面的翔平。像想起了什么,翔平笨拙得惊跳起来,“两件,两件就可以了。”
“还有做爱。”
川村一口水喷了出来,吉野挑起了一边眉毛,咬了咬下唇,“我选大冒险。”
赤裸着意外精壮的上身,在过道里捉住无辜路过的欧米伽壁咚说羞耻台词,川村一巴掌结结实实拍在翔平的脑袋上,“太过了吧,人家报警性骚扰咋办!”
“不会啊,北人长得好看就不会啊!”
这场面十足缺德,藤原树促狭地笑了起来,被大冒险回来的吉野北人抓了个正着。他并不在意,大剌剌地坐在沙发扶手上俯视他。
“你终于笑了,树.”他说。
藤原树开始跟吉野北人频繁地彻夜聊天和约会,散步,电影,出现在他演唱会的关系者席。虽然是直球派不掩饰爱意,但慢热谨慎,彼此契合的性格也让他觉得舒服。
“诶~你在跟树约会啊。”川村帮吉野清理着黑色T恤背后的猫毛,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不知道这能不能算约会?我是说,他跟我说,他还没准备好……”
“没准备好进入下一段关系啊。”川村了然,毕竟他的上一段是跟大明星,还挺高调的。“可是他都拜托你去家里喂猫了,应该还是喜欢你的吧。”
“壱马这么认为吗?”吉野努力扭过头眼珠晃动,双颊飞过早樱。川村正拽着他的衣角收尾,抬眼撞到他目光的瞬间无力地晃了晃身体,悲伤的预感刺得他头晕目眩。他那清淡疏离,难以捉摸的搭档,第一次露出如此好懂的雀跃神色。It’s the time,他从头到尾就不该自欺欺人。
“当然了,北人,”川村垂下眼帘,叹了口气。
“北人,今天剧团在宫崎的演出很顺利哦。”
“Mars这几天吃得很少,可能太想你了。”
“能拍张好看的么?”
“……这张怎么样?”
藤原躺在房顶上傻笑,蓝色圣诞节的约定像夏日不存在的流星从穹顶滑进他的梦里。十二月小林深山里的更美,会有很多流星,你不要怕,南国的冬天一点也不冷。他站在梦境边缘,深邃眼神镶嵌在黑暗里。
树,你可以继续睡,或者醒来,握住我的手。
被爱的感觉实在好。
从巡演大巴上下来,藤原在路上买了吉野爱的只有甜味的拿铁,正是约定要规律去看猫的日子,他想给吉野一个惊喜,开门看到的却是川村。黑发黑瞳的男人穿淡蓝色oversize衬衫赤着一双脚,短腿小猫在他的膝前打转乞食。
“树,今天北人临时有杂志拍摄,我替他来照顾Mars.”
“谢谢。”藤原一贯的悲喜不露于形,显得不咸不淡,“这是买给北人的,不介意的话,请。”
川村接过杯子啜了一口笑得痛苦又甜蜜,“他跟你说他爱喝这个?焦糖星冰乐加可可碎。”
“他每次出去就只点这个。”藤原坐在他的对面拿起另一杯,“怎么?”
“这是刚上京的时候我教他点的东西,已经八年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川村的眼神定在他被杯子冰得发粉的指关节和睫毛上,藤原收紧了下巴。
“抱歉,我只是觉得,你确实很漂亮。”感到对方的不悦川村连忙收起眼神,真诚地说。被阿尔法出于本能的称赞外貌对藤原树来说是家常便饭,但川村不一样,他胸膛起伏,像在努力说服自己什么一样。他的眼神实在是太悲切,深藏在暗黑水底的火焰不是欲望,而更像是嫉妒。他其实隐隐有些感觉,只是不确定,川村唱着“Can’t say goodbye”的痛感日渐强烈浑浊了音色,而相方却毫无知觉。
“我是说……北人真的很喜欢你。”他小声嗫嚅着找补。
“我知道。”藤原答。
“所以你喜欢他么?”他抬起眼。
“喜欢的,只不过大概不如他喜欢我,也不如你喜欢他哦。--这是你想听的吧?”
藤原觉得荒谬,他确实算不上名声太好,但他不在乎。如果说岩谷还算他的挚友,眼前这位矮小,自以为是,又卑微懦弱的阿尔法算个什么东西赶来教训自己。谁都能指责他,看穿他,勒令他让出自己的东西去成全。
川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甚至不知道先去反驳哪一点,“我不是这个意思,树.”
“那是什么意思?来确认挚友的真心不会被寡情的人辜负,好伟大。”
川村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仍抿着嘴承受着他的怒气,拧着眉头反省着自己是否又笨嘴拙舌说了带刺的话。藤原树几乎自责了起来,哈,又是个为情所困的大好人呢,但他心里实在太空洞,曾经受过的伤害把他的内部蚕食一空。“懦夫。“ 刻薄的真心话脱口而出,他自喉咙深处冷笑出声,“别误会,我无意judge,我是说,你俩都是阿尔法嘛。只是感觉看着真可怜。”
川村眸色暗下来,一手扯住他的手腕,一手摁住他的肩让他坐回去,“你觉得我冒犯到你,我很抱歉。你觉得我对北人的感情很可笑,我也理解。 但是你知道吗?你恼羞成怒,只是因为经不住质问。如果你只是想再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不下沉,那我希望你可以放过他。”
藤原手腕被他扯得生疼,讶异于他从一堆发疯情绪里挑出重点的能力。“你不明白啊,亲爱的。这根本不是什么性别的事,也不是我放不放过他。你是根本不信他想要你啊。”他嗤笑着开口。他好久都没有麻利说过这么多话了,但那只是他懒得,在真的生气吵架的时候他总能一气呵成。“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五年?十年?同吃同住,一起打拼奋斗,买同款土球鞋,分一杯厕品咖啡,还挤在一张床上很久是吧?但没结果啊,你也听之任之,等着天降好运,想得挺美。总之--你爱他关我屁事,他现在想跟我交往,我空窗,愿意接受,有问题吗?”
“川村桑,在这方面去竞争谁爱得更多,没有一点意义哦,少绑架了。”他挂着轻浮的表情抽回被攥住的手腕,甚至在川村脸上玩味地拍了拍,“请回吧。”
川村像泄了气一样眼睛和肩线一同垮塌,雾气在眼眶里氤氲。复杂的酸涩感不可抑制地在脊背升腾,眼前哭泣的阿尔法再次提醒着他被外界频繁诟病的强势锋利--虽然他并不认为这是缺点。
“川村桑,你哭了,也是因为经不住我的质问吧?”
“那么,树,你又是为什么哭呢?”
同吃同住,一起打拼奋斗,挤在一张床上很久。但没结果,听之任之,等着天降好运,想得挺美。不是川村壱马跟吉野北人,是他跟翔平。
在聪明人面前自我暴露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川村的手拂过他浅浅泪痣,脸上带着他讨厌的悲悯。树心想自己还可以更疯狂一点,手伸到川村颈后扯下了遮盖气味的胶布,比想象中更强势的陌生阿尔法信息素铺天盖地。空窗已久的他在欲海里沉浮,他听到川村粗重地喘息着,贪婪地啃咬他细白的脖颈汲取香甜的气味,掐着他饱满结实的胸脯,手在紧实的腹部焦躁地游移,迫不及待地掰开臀肉将硕大的器官在湿漉漉地臀缝上摩擦。虽然爱着从小一起长大的阿尔法,行为和诉求却直白得令人大翻白眼。因为荷尔蒙的麻痹,这样的强取豪夺并没让他过于痛苦,但仍在没有足够前戏就被贯穿的时候疼得清醒了过来。平心而论,他很懂放松,是很少会觉得这么疼的。
“出去。”他抵住川村的肩膀,“你太大了,别再往里进了。”
“不行。”川村将他的手腕举过头顶,胸口被藤原吃痛掐出的红印清晰可见,“我可以停一会给你一点时间自己放松,你可以习惯的。”他残酷地说,接着便长驱直入大开大合的操干起来。藤原树感到自己的内脏都翻搅起来,他确实低估了川村发情状态的精力和尺寸,也许还有恨意和怒气。他没什么技巧,但是硬件优势还是能让他不太费力的碾压到敏感点,实话说感觉并不赖,尤其是他的内部因为快感越来越湿润的情况下。他们不知疲倦地做到天黑透了,都内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甚至在光污染下浮着一层脏脏的黄色。藤原树的大腿内侧开始酸痛起来,下腹部甚至被干到微微凸起,久旱的身体却仍旧能不停做出反应。川村恶意捏着他红肿的勃起说,“树真是喜欢做爱呢,谁都可以啊。”
忠贞男才最容易塌,而他,以做婊子为荣。想拿这个激怒他真搞笑。
他甚至觉得川村是个不错的选项,好过北人,好过RIKU,好过一切。他一点也不爱自己,甚至只有厌恶和嫉妒,不会触发自己毫无必要的恻隐之心,能够痛快做一回毫无道德底线的婊子。
简直完美。
“你说的没错。”藤原树扯出一个轻浮的微笑,“我很喜欢哦。不过你可不能这样干可怜的北人,他被这样弄会死诶。”
川村的瞳孔剧烈摇晃起来,藤原想逃开,来不及了,川村射在里面了。
他骂骂咧咧地开始手机下单事后药。
“对不起。”川村低声下气。
“你真的很想干他啊。”藤原啧了一声,“我的错,下次不再这样刺激你了。”
“我不会干他的,实在是很不舒服。”川村苦笑,“在你之前,我其实只跟阿尔法做过。”
“就一次,突然想试试……是工作上的一个前辈,喜……喜欢的实际是你这种类型的,漂亮性感,但总之,我也得手了,他还说我特别可爱,跟欧米伽没什么差别。”他艰难地解释,“他很高大,但……就有那种气味阻断贴,不受信息素干扰,润滑再做够,也不是不行的。”
“今天太晚了,我不赶你走。你去睡沙发。”
他终于获得了独处和安宁。
树,你可以继续睡,或者醒来,握住我的手。
十五岁的星星小王子拨弄着搅拌棒,巧克力碎片像流星一样在咖啡液里沉浮,正是川村执着爱着的那个。
“谢谢你,我选择继续睡,直堕落到梦的第三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