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崎的星幕热闹又生动,十七岁的吉野北人和十七岁的川村壱马在无边的黑夜与星空下接吻,不过是踩空的人摔在草畔,伸手去拉的人反被扯下来,凉爽的夏夜贴在一起的皮肤温热,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却炙热,川村壱马粘着泥土的手攥住吉野北人的小臂,于是试图起身的人干脆压下去换成吻。
/
川村壱马在东京的录音室见到了两年没见的吉野北人。
毫无防备的,旧情人相见。
对上视线的瞬间就已经把彼此打量了一整遍,瘦了,也成熟了。无非就是这些。川村壱马斟酌着要开口的时候吉野北人已经点头示意转身退回去。甚至没有擦肩而过,或者还好没有擦肩而过,或许还会幻想谁会扯住谁说一句干巴巴的好久不见吗。
川村壱马被身后跟上来的山本彰吾拍了下肩膀,“怎么了kazuma?”,川村笑笑说没事好像碰见熟人了。
吉野北人靠着门板,听着廊外的人笑闹着离开。
川村壱马、kazuma、zuma、来来回回的音节反复弹跳在舌尖,也不过是好久不见。没什么意思。
岩谷翔吾拿来抑制贴就见吉野北人盯着什么都没有的手机屏幕发呆,把手轻轻放在北人肩上喊他,吉野回过头就对上岩谷甜甜的笑脸,瞬间松了一口气似的弯起嘴角,顺手扒拉着后颈的碎发漏出腺体,岩谷小心地撕开抑制贴,扯开一点北人的衣服熟练的帮他贴好,确认无误才开口问:“北人是遇见什么人了吗?”
抑制贴后的纸被团起来丢进垃圾桶,吉野北人歪着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岩谷,欲盖弥彰似的漏出无所谓的笑,“对上kazuma了。”,岩谷显而易见地皱眉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吉野看着岩谷翔吾皱起来的脸笑了起来,站起身揽着岩谷的肩膀并肩走出休息室。翔吾是知道他们有过一段恋情的,陆和树也知道。
不过故事也简单的很,十六岁的川村壱马和家人搬到小林,并肩散步到滚到一张床上是少年。唱歌是梦想,是吉野北人的也是川村壱马的。分开的二月份,先过完生日的十九岁川村壱马带着萌芽的梦想被东京的公司看中离开了星星庇护下的小林,留下十八岁的吉野北人和碎满整条溪流的星星。好聚好散也是少年。当时是那么想的,大概。
川村壱马不负众望和公司安排的几位天才选手组成的乐队出的第一支单曲就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一只颜值颇高横冲直撞的年轻乐队。上的杂志偶尔出现在小林的便利店就会被吉野北人带回家,翻来翻去就是那些话,梦想,朋友,同伴,反正没有吉野北人。
吉野北人并没有被公司签走,而是莫名考上了东京的大学,在高楼林立的东京遇见了岩谷翔吾,青山陆和藤原树。四个人纯属爱好组成乐队,一只命名为5-HT的没有寿命的浪漫得要死的乐队。
/
川村壱马决定去东京的事就和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模一样,吉野北人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还是从川村妈妈那里听来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校运动会上,作为篮球队先锋的吉野北人像个疯子一样打得狠,已经连转学手续都办好了却依旧没有开口提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的川村壱马站在观众席看完比赛,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笑着递水给直直向着他走来的北人。
吉野北人的拳头毫不留情的打在川村壱马的脸上,突然安静下来的篮球场和随之涌上来拉架的人群都失去了声音,只有被揪着衣领压在地上的川村壱马和咬紧牙红着眼睛的吉野北人,攥得太紧以至于一直在抖的拳头狠狠的砸下来时川村壱马没有挡只是下意识闭上了眼,拳头狠狠砸在脸旁的地面,同时一滴雨更重的砸在川村壱马的眼皮上。他在嘈杂的人声中睁开眼,只看到吉野北人在流血的拳头和挥开队友独自离开的背影。那天没有下一场分别的大雨,反而是个毒辣的晴天,好像把人的内脏剖出来晒到一塞回去就止不住干呕。妄图吐出一点点雨。
川村壱马第一次感到自己搞砸了。之后他不得不搬走,发去的短信和电话都石沉大海。他偶尔会在易感期回想抱着北人的感觉,他是alpha但北人是bate,北人闻不到他那种麦芽发酵后带着酒精的苦味,但两个人会疯狂做爱。用少年人用不完的爱和力气疯狂地在彼此身上留下痕迹。那时候两个人还打趣,还好北人闻不到,不然以他的酒量,岂不是接个吻就会醉倒。
/
两只乐队对上比见面还突然。是吉野北人大学的校庆,川村壱马所在的乐队作为惊喜嘉宾压轴出场,是没有提前公布的消息。
吉野北人的乐队在开场时唱了两首歌,一首尾崎丰的I LOVE YOU,一首FUNKY MONKEY BABYS的大切。舞台上唱歌的吉野北人就像是触不可及的天使,川村壱马早早到场躲在保姆车里远远的看着他的北人。曾经的。
北人唱歌的样子恰好被当晚在场的经纪人看中,表演一结束就跟上去递了名片,问他愿不愿意签到他手下,吉野北人身后跟着队友,他没接名片,眼神好像丝毫没有偏移扫到经纪人身后的川村壱马,声音清亮说得坦然又坚定;“不好意思,我只和我的队友们一起。”。
岩谷翔吾刚拉住北人的手臂就被身后抱上来的陆一起包住,“是啊,北人要和我们在一起才行。”,略微沉寂的气氛一下被riku的笑容打破,北人无奈的笑起来挣扎着说:“riku桑好重啊”。最后还是岩谷翔吾替北人收下了那张名片。
隔天经纪人找到他们四个签下一整支队伍,协议保证不换任何一个人。倒是喜从天降的好消息,除了会见到旧情人。
签约的那天川村壱马等在会议室外,鼓起勇气面带笑容的拿“北人好久不见”开场。吉野北人皱了下眉,很明显想后退又觉得不礼貌,拿出公事公办的笑容点头说好久不见。
川村壱马有些不知所措的摸着脖子像以前一样露出软软的笑问等下有时间一起吃饭吗?吉野北人倒是一下破了端着的面具,一瞬间好像变回到那个干晒的午后球场上红着眼的少年,直直的对上川村壱马的眼,“kazuma,我们不是朋友,发小也算不上,不过一个做过几次的旧情人,倒也不必把你温情的社交手段用在我身上。”
吉野北人顿了一下,对着脸色开始发白的川村壱马的脸徐徐的抬手又失重似的突兀的坠下,唇枪舌战没有意义,少年心事提起来反而幼稚无趣,一直没说出口的话突然讲出来就像一下放掉气球里蓄满的气,最后落到地上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是谁的心
川村壱马发白的脸色突然僵住,失礼地突然靠得更近死死攥住吉野北人收回去的手腕,眉头皱的死死地开口:“你分化了?”,浓郁的麦芽苦扑面而来像一只捕蝴蝶的网,吉野北人还没开口后背就抵上一具温暖的身体,青山陆的信息素包住了被惊吓慌张振翅的蝴蝶。
藤原树也闪身迅速挡在吉野北人身前,冷着脸打掉川村壱马的手,两个人近得面对面,“前辈也太没礼貌了吧,没人教你不要拿信息素压人吗。”,川村壱马看向吉野北人已经露出不适的脸一下慌张想上前解释被冷着脸的藤原树挡住。岩谷翔吾也收起笑脸,略一点头牵着吉野北人的手离开了。
徒留下空气里微不可寻的,甜。
/
两只手机被关掉声音并排留在客厅的餐桌上。川村壱马没做任何妆发的头发柔软的垂下来遮住眼睛,穿着宽松的家居服从餐桌旁经过,不断亮起无人回应的手机像故障的红绿灯,又像深夜寂寞的霓虹。川村壱马只接了一杯水就回到卧室,宽敞的大床中柔软的被褥里能看到毛茸茸的金发和露出来的一截雪白后颈,后颈上交错叠着可怖的齿痕,熟睡的人缩成一团,连呼吸都轻的很,像陷入永眠的精灵。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alpha麦芽苦的信息素,还纠缠着一层薄薄的甜。
川村壱马把水杯放在床头,掀开被子把床褥中的人揽进怀里,熟睡的Omega被潜意识牵引,下意识靠近这个已经浸入身体每一处的味道。吉野北人的头发有些长了,川村壱马伸手把吉野的发丝别在耳后,在无人注视的时刻眼神里的温柔像海一样只会把人沉溺窒息。
睡着的吉野北人像个小孩,长长的睫毛随着皱起的眉头微微煽动,投下的阴影和眼下的乌青重叠,像化不开的雾。
劫走进入发情期的吉野北人,无视所有人的消息,用alpha的信息素困住他的北人,毫不犹豫进入两个人不曾到达过的领域,咬着北人的喉咙结下终身标记。陷入情潮的北人比曾经拥有过的任何一次性爱都粘人又敏感,泪水不住的滑下来混着不可言喻的体液沾满床单。那双骨感漂亮的手从川村壱马的后背滑落到床上,徒劳的攥紧床单。
川村壱马抱紧熟睡着的吉野北人,安静的,不会反驳不会讥讽也不会扬起明媚笑容调皮恶作剧的北人,他的北人。感受到吉野北人的脸轻轻蹭在自己的肩膀,心里涌起膨胀的满足。用曾经最不齿的手段释放信息素撩拨着生理上更脆弱的Omega。
别属于除我以外的任何人,hoku。
陷入情潮的北人带着显而易见的破碎感,好像有人偷走了他十七岁的脸颊肉顺手抽走了些朝气。连带着工作需要不断减重塑性,吉野北人的皮肉就剩薄薄一层似的包着里面的美人骨。
川村壱马掐着吉野北人的手腕把人压在床褥间,湿吻落在脖颈间的时候挣扎的人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气,承受着alpha疯狂的吻,年少时青涩的情事记忆在记忆深处开始苏醒,和眼前的人重叠在一起。吉野北人突然觉得很累,放纵内心那一丝一缕的渴望打开了身体,抓住川村壱马的黑发,对上那双明明发狠却流露出一丝委屈脆弱的眼睛
“真犯规啊,kazuma......”,川村壱马在北人喊出他名字的瞬间咬上那片红润的唇,压抑的占有和尘封的想念混着被抛弃的爱意一触即发,Omega的发情期带着情潮牵引出alpha的易感期。
荒唐疯狂的情事将所有人置之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