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见过精灵吗?
大雪里的红色精灵
北人是我在那场大雪里烙进灵魂中的血色山茶
吉野北人九岁的时候被组织丢进名为“终结天使”的最后一层试炼,50名尚且年幼的杀手相互厮杀,活过凌晨的人留下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
川村壱马是在树下遇见吉野北人的,也是那天,他失去了双亲,被黑手党中父亲的背叛者追杀,慌不择路地躲进大雪掩盖下的灌木丛,川村壱马被一双冰凉的手捂住嘴巴,比雪还凉的刀尖抵在脖子上。直到追杀自己的人远去,背后的人才松了手。
川村壱马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时就觉得他亮晶晶的眼睛比星星还漂亮。
两个素不相识的少年在雪掩映下的树丛里依偎在一起,是吉野北人先开的口,说你流血了。血液顺着积雪蔓延,大概很快就会流出去暴露两个人,吉野北人撕下衣服勉强扎住川村壱马受伤的手臂。血止住了,简单的交谈后谁也不再说话。杀手的末日或是党派的厮杀都被遏制在静谧的雪夜,吉野北人捡起雪地上星星点点的红色山茶花,一朵一朵的盖在血上。
天蒙蒙亮的时候吉野北人突然说:“kazuma见过笼罩大地的星空吗?很漂亮哦。”
川村壱马看着明显比自己小上几岁的男孩,白净的脸上还有着血污,川村壱马抓起一把雪擦擦手又搓热一些抹掉吉野北人脸上的污渍,“那一起去看星星吧,hokuto。”
2
吉野北人是作为大厦将倾之际最后的底牌被投放进组织K里的,作为一个长着漂亮脸蛋的,武器。
在长年没什么阳光的房间里,吉野北人被颈环后连接的锁链控制着,两个骂骂咧咧的男人进来,一旦拿下颈环,就意味着吉野北人必须去杀人或者丢进训练营里陪练。
总是高高在上的头目瞎了一只眼,恶心的脸贴着吉野北人说,去杀了那个男人,我就放你走,小北啊
一直以来被注射各种药剂的吉野北人这次被注射了毒药,如果两个月内没杀掉那个男人,就会死得很难看,颈上的镣铐也被暂时放置了。
吉野北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传说中狼一样的男人,还没来得及诧异组织竟然能把自己卧底进如此高级别的部分,就被带领自己的岩谷翔吾领进川村壱马的办公室。
虽然和岩谷翔吾只相处了半天,但是对方是个很温柔的人,见到自己第一件事就是一边介绍着组织构成一边给自己处理手臂上已经有溃烂迹象的伤口。
吉野北人就是在两条小臂缠满绷带的情况下站在川村壱马面前的,对面的人穿了一件宽松舒适的毛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一看见吉野北人就笑着招手说北人吃薯片吗?
从没试过的清脆食物被放进嘴里,和着川村壱马温柔的笑,咔嚓咬下去的声音像是解冻的心跳。吉野北人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说了句好吃,就被整袋塞进怀里,然后两个人莫名其妙开始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吃薯片打游戏,川村壱马的游戏打得好,北人就显得笨拙得很,无论如何也操纵不好自己从没见过的复杂武器。
川村壱马得意地拆开一袋果冻,说北人输了好多,怎么惩罚好呢
“尝尝这个果冻吧”
吉野北人觉得自己吃到的东西,软软的,甜甜的有一点点凉。
川村壱马看着呆住的吉野北人,凑近去摸吉野北人的额头,吉野北人显然被吓了一跳,瞪圆的眼睛像只小猪一样可爱得川村壱马不可抑制的笑起来,“hoku今晚和我睡吗?”
“欸!!!!”杀手先生显然彻底被惊住,皱着眉把游戏机放回川村壱马手里,“川村先生是不是太没防备了?随便一个人…怎么能…?”
川村壱马抿着嘴笑,“hoku叫我kazuma吧,主要是最近没有空房间,只能委屈hoku和我挤一挤了。”
吉野北人松了一口气,脸色认真地想说自己可以睡沙发或者地板,但是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还是答应了。原来最厉害的组织也不富裕啊。
川村壱马第一天晚上就肯定了对方并不想杀他,原本以为北人还记着十年前的相遇,但是显然对方并不记得了。两个人打了一下午游戏吉野北人才放松下来。小孩穿着岩谷翔吾给拿的丝质睡衣光着脚抱着枕头站在自己卧室门口的时候,卧室的灯光和走廊的灯光像两重纱盖在吉野北人头上,和完全成熟和力量感的川村壱马相比,年纪小上几岁四肢纤细的吉野北人反而像是被恶毒村民送进狼窝的祭品新娘。
显然吉野北人杀人不走藤原树那种能在床上拧断对方脖子的杀人路线,上了床也乖巧的躺着,不搂不抱也不撒娇勾引,只是小心翼翼地不着痕迹地保持着距离。
明明是带着任务来杀人的却比自己睡得还快,川村壱马看着身侧已经陷入熟睡的人心里升腾的欲望叫嚣着要将这个命运又一次送来的宝物占为己有。
年少时雪夜相遇川村壱马就想把那个漂亮男孩留在身边,所以在山彰拿来杀手资料的时候,川村壱马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男孩,不顾众人反对把他收来身边,再见时吉野北人咬下薯片的样子让川村壱马又一次肯定了想把对方留下的念头。那么,当吉野北人毫无防备在身边睡着的时候川村壱马万分肯定自己不会让给任何人了。
吉野北人醒来的时候是茫然,好像睡了一百年一样不知身在何处,茫然的眨眨眼侧过脸就对上身边人好看的脸,吉野北人瞪大眼睛瞬间要动手的时候被川村壱马搭在腰上的手搂得更紧了。
“早啊,hoku~”
吉野北人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后瞬间红了脸,太近了,kazuma好看的脸进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腰上的手也搂得紧,一直以来都带着警惕入睡的吉野北人头一次放松地睡觉,睁开眼又对上这样的画面干巴巴的回了句早上好就想起身,可是腰上的手丝毫不松劲儿。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只是一个不知所措一个游刃有余。
吉野北人在人睡梦中杀过人,也在人欢好时杀过人,带来死亡时有时撞见亲吻有时遇上性爱。多的不计其数,但是从九岁正式成为杀手从来没有过正常人的生活,也没如此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过。
川村壱马看人逗得差不多了笑笑松开了怀里的小孩,歪着头说:“hoku睡得好吗?”
3
在院子里放烟花,坐在廊上喝茶,同吃同住同出同进,只要川村在家就把吉野北人带在身边,偶尔出去办事就留给岩谷照看,吉野北人本性里的活泼和孩子气也时不时出现在川村壱马面前,组织里的人都很好,同龄人也很多,和大家相处一遍后川村壱马就不再安排人跟着他,他可以自由出入所有川村壱马所在的地方,偶尔跟着藤原树或者岩谷翔吾出去的时候才会显露出一个杀手的冷和无情。连yamasho都快忘记他本是卧底来着。
日子过得很快,一个月过去,吉野北人刚刚养胖了一点之后,就变得爱睡觉和发呆,即使是岩谷叫他出去也总推辞,整个人懒懒的。
川村壱马听着山彰桑的警告皱眉,无视山彰桑杀手可能要动手了的警告。回忆近几日的吉野北人,小孩越来越粘人,表情也生动起来,活泼可爱得像一只小猪仔,晚上两个人依旧会一起睡。
乖巧的小孩躺在自己身边像是没有呼吸的洋娃娃,“kazuma桑会喜欢吗?”清亮的声音随着翻身突然响起,“嗯?”川村壱马摸摸蹭在自己手臂上的毛茸茸的头发,“那小子真是长了张好脸啊,就是不知道在床上叫的浪不浪”,摸着北人的手一下停住,川村壱马的脸突然沉下来,“谁说的?”,吉野北人突然直视川村壱马的眼睛,漂亮的眼睛里溢出来别样的光,“kazuma桑会想要hokuto吗?”在川村壱马死死盯着自己的目光中补上下一句,“hoku可以成为kazuma桑的东西吗?”
明明对于一切情欲都懵懂的北人乖巧的探出舌头轻舔着川村壱马的唇,已经细长漂亮的手伸进去摸川村壱马的下体。
吉野北人在超市里看到情人间亲吻,问站在身边的kazuma,hoku可不可以这样,川村壱马解释了,那是恋人间的亲昵,恋人是相互喜欢,北人说我喜欢kazuma,kazuma喜欢我吗?于是亲吻发生了,在随时随地会粘上来亲吻的小猪又知晓了情爱,就化作一滩水一朵花,在川村壱马身下绽放。
爱抚和亲吻都带着狠劲儿,疼也情动,吉野北人甜腻的声音不停的喊着kazuma,说kazuma桑喜欢吗?
川村壱马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欲望,把所有的都教会吉野北人,然后占有,这个全身心属于自己的洋娃娃。
生理泪水和哽咽,高潮后的失神,吉野北人的腿环住川村壱马的腰,说hoku还想要,kauzma桑。
那双痴迷的眼睛渴望他的神明的亲吻,吻开遍全身,吉野北人本就白皙的皮肤上被川村壱马留下大片的吻痕,腿被折成极限的姿势亲眼看着kazuma的性器进入北人的身体,难耐的呻吟着瞪大眼睛喊kazuma桑。
川村壱马醒的时候吉野北人乖巧的窝在他家里,毫无防备的脸露出安心酣睡的表情,让人怀疑他究竟是怎样杀掉那么多人的。可以用杀人如麻来形容在情事上却像一张白纸,任由kazuma写什么是什么,揉成一团也甘之如饴,被榨干体力后还嘟囔着kazuma桑可不可以不出去,真诚的直球让川村壱马一瞬间有招架不住的感觉。
那是第一夜。
吉野北人逐渐掌握了情情爱爱间亲昵的手段,也开始频繁出入组织的档案室。甚至和组织里的其他人来往,包括之前一直不服川村壱马的那部分。
山彰提醒了川村很多次,但是川村还是放任吉野北人自由出入和在自己身边醒来。
一个月零二十天的前一天晚上吉野北人缠着川村壱马做了很久,川村壱马醒来的时候吉野北人已经不在了,但是床头柜上留了字条,写着“kazuma桑,借下衣服,不用等我吃饭了”还画了一只可爱的猪猪。
本想发信息给他山彰突然闯进来说岩谷失踪了,找到岩谷是在城西的仓库,被敲晕了绑在一处,被唤醒的岩谷对上川村壱马复杂的眼神还是开口了。
“是北人。”
回组织的路上谁也没说话,低气压笼罩着川村壱马,回到组织部已经是傍晚,落日笼罩着整个院子,刚踏进大门的川村壱马就转身走出来,“去找北人。”
4
众人找到吉野北人以后谁也没靠近,等着川村壱马亲自上前。
是在一条种着梧桐的路的尽头,四周的尸体上已经有刚落下的黄绿色梧桐叶,吉田肥胖的身体也埋在血泊里,还有一个干瘦的独眼,川村壱马认得,是他的手下败将。
尽头的尽头是吉野北人,穿着川村壱马的西装,莫名其妙被借走的腰带被剪短了像一个项圈扣在北人白净纤细的脖子上,像一个黑色的皮质颈环。颈环下还张扬的布满暧昧的吻痕,是昨晚川村壱马留下的。
川村壱马觉得指尖凉得好像自己已经死掉了,他的北人,那么精致漂亮瘦弱得像个洋娃娃,脸上却被沾满血污,好像失去呼吸一样靠坐在灰突突冷冰冰的墙边,眼睛安静的闭着盖上纤长的睫毛,怀里揣着一把冰冷的手枪。
一切都失去了声音,又好像很嘈杂。
山彰从来没见过那么失控的老大,茫然又无助地抱着吉野北人已经开始发冷的身体,像个孩子一样对着岩谷说shougo你救他。
谁也没想到吉野北人会绑架岩谷引走大家一个人杀掉吉田一派。从他以杀手的身份进来大家就抱着各自不同的态度观望这位“战功显赫”的“杀人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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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北人看到yamasho抽屉里的报告书的时候,心脏里滋生出一种诡异的满足。
报告书上评说的是天使童颜的杀人机器,是自己的名字和脸,杀过的人比自己记住的还清晰和庞大。
那一刻心里是满足的。什么都没思考自然而然定下了计划,就当是报恩,报着一生中最美好时光的馈赠者,将死之人想最后活动一下。
吉野北人认为的初见时,看着面对面笑盈盈的川村壱马,突然松了一口气。
不用再清醒的时候纠结对错了,也不必思考对方究竟是真善还是恶人,再也不用回去面对那张丑恶的嘴脸,终于可以反抗一次了,可以以这种理由死掉也算是葬身青山一样的浪漫了。
川村壱马笑着招手的样子让吉野北人觉得从未有过轻松,就像…就像将死之人被病痛折磨时终于看到床畔的死神,像一种解脱。
这无趣的人生,被逼着杀人,注射药剂的痛苦终于要结束了,吉野北人在心里对自己说,你看,他是一个笑起来这么好看的温柔的人,为这样的人死多浪漫,好像自己肮脏的手也干净一点呢。就这样吧,无所谓什么时候化成血水。
沉溺其中是意外的,本来只想在这个特别的人身边待上一下就好了,可是kazuma桑好温暖,在kazuma身边前所未有的幸福,越来越贪婪,kazuma桑给他亲吻和拥抱,让吉野北人头一次觉得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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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来救你的 我是来爱你的
吉野北人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很温暖的房间,房间通往院子的玻璃门开着,有温暖的风吹进来,明明是落叶时节却这么暖,北人光着脚走到院子里,自己之前见过的那棵老树竟然开出了大朵大朵的红色鲜花,整整一树的红在春风里摇曳。
有什么被忘记的东西破土而出。
shougo很坚定的说他一定会醒,被注射的药剂还好及时发现被shougo解开了,只是很虚弱可能醒来需要些时间,但是没想到北人睡过了整个冬天。川村壱马依旧和不会起床的北人一起睡,组织从吉田死之后更是稳定的很,全是知心人把持着,川村壱马就一直照顾着自己盖了章的北人。
临时有事出门的川村壱马回到房间看到空了的床心脏一紧,就听见自己日思夜想的声音。
“kazuma桑,早~”
吉野北人站在满树的红山茶下,歪着头露出孩子气的笑,把人紧紧抱在怀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说不出话眼泪却要掉下来。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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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北人脖子上戴了一条细细的银链,间隔着坠缀了好几颗小小的珍珠。
在吉野北人像kazuma桑讨要那条被自己毁坏的皮带之后,kazuam给北人带上的。吉野北人窝在川村壱马怀里讲为数不多的混乱记忆,一旦脖子上的项圈被拿下来,就要去杀人了,所以想着死的时候带着kazuma桑的东西一定很安心,不会变成厉鬼。
川村壱马皱着眉把怀里的人摁住吻,有点狠又生气地说北人的嘴如果不会说话就惩罚好了。把人吻得喘不上气之后才说,
“hoku为我戴一辈子项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