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肉分離》
吉野北人×川村壱馬
「喂?」
「嗯。」
「我的手開始麻了,」川村用不麻的左手拿著手機,貼著耳旁。另一隻麻了的右手抓著嬰兒用的紗布,用指甲去摳紗布上的線結,手心出著汗。很緊張。
「然後?」
「我的手已經疼了一個星期了,現在開始麻,我擔心我的手會癱瘓。」川村壱馬把腹稿快速地說完。
「然後?」
對方依舊不為所動。
川村壱馬更著急了,他從坐墊上跪起來,把紗布放下,開始把手汗擦到自己的褲腿上。「我不知道怎麼辦,我的手好疼。你知道怎麼辦嗎?」
「你想我幫你解決?」對方平靜地說。
「嗯嗯,手麻的話吃止疼藥沒用吧,我吃了一星期止疼藥了。」川村快速地說,好像生怕對方掛電話似的。
「但是我們已經離婚了。」吉野北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手上轉著圓珠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川村吸著一口氣,不知道怎麼回應。
「我們現在沒有關係了,我為什麼要幫你?」吉野北人無奈地說。
川村那口氣吊著沒下去,聽了這句話更是手心猛出汗。
吉野北人在文件上簽好了名,把圓珠筆放下,聽著手機裡的無聲通話,聽了半分鐘。他倒是不著急,他們之間是真的沒關係了,但是鄰近下班,這樣的幾分鐘他還是耗得起。
「我,我,我的手疼,你不是最愛問我疼不疼了嗎?我現在的手很疼。」川村把話說完才把氣換下去。
吉野北人把文件蓋上,站起來把文件夾放到櫃子的機密格子裡,拉開櫃門的時候要騰出手就把手機夾到了肩膀和耳朵之間。「你可以來醫院找我。」
「但是我現在騰不出手。」川村壱馬終於說到了他腹稿裡的關鍵句,不等吉野北人回應,他又立刻說:「我沒搬家,你直接按指紋就能進樓下鐵閘。」
吉野北人正要問他怎麼騰不出手,川村壱馬就掐斷了電話。
吉野北人提著止疼藥和水,看著自己進過無數次的公寓鐵門。半新不舊的,當時還是自己找的房產。他拉開大門,按了電梯按鈕,進了電梯,又出電梯。他抬手看了看錶,晚上10點32分。12點之前要離開吧,他想。這麼想著,吉野北人就按下了大門的門鈴。
叮咚。裡面沒反應。
吉野北人又叮咚了一次,裡面終於趿拉著拖鞋,快速來到玄關。貓眼處傳來金屬翻蓋的聲音,接著大門立刻打開。
「北人!」川村壱馬輕呼。
吉野北人把手裡的袋子往前一遞,「院裡藥效最強的止疼藥和水,拿著,」他看川村不接,便把袋子往玄關地上一放,「有事就去醫院,我走了。」
吉野北人正要轉身,川村壱馬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上班辛苦了,進來喝口水吧。」
吉野北人抬眼看了看他,「你還在用這個伎倆把你門口的男人留住嗎。」
川村壱馬沒接話,只是用力把吉野北人拉了進來,又一腳把大門關上。
吉野北人面對川村壱馬的時候經常會產生無奈的感覺,「你不是說你手疼嗎。」
「所以需要你的治療。」
「不是給了止疼藥給你了嗎。」
「你就不能來看看我嗎,離婚的時候你說的跟我說的那句別勉強自己難道是假的嗎?」
你不勉強自己,然後就來勉強我,對嗎。吉野北人心想。
他不想再和川村壱馬就著這個話題糾纏,他認命,在玄關脫了鞋,把鞋擺好,外套也不脫,就踏進這個自己和川村壱馬共同居住的家。擺設略微有了變化,亂了很多,還有一股說不出的奶腥味。
他拐彎去了開放式廚房洗了個手,用那條洗得掉色的毛巾擦好了手。然後他站在川村壱馬面前,「你想在哪裡問診?」
「餐桌吧,」川村壱馬抬腳走過去,「那裡方便一些。」
吉野北人不知道川村壱馬在方便些什麼,但他不想和他多費口舌,就跟著川村壱馬在餐桌邊坐下。他示意川村壱馬把手放在餐桌上,正要按壓檢查,川村壱馬卻突然把手抽了回去。
「你等等,」川村壱馬一邊說一邊起身,抬腿走到了房間裡。
吉野北人順著他的動向看到了房間門口的嬰兒床。他呼吸一頓。他看著川村壱馬提起了一張小薄被,輕輕地蓋好,才走回來落座。
「誰的?」吉野北人問。
川村壱馬不吭聲。
「幾個月大了?」吉野北人問。
「5個月了。」
「你是不知道是誰的,是嗎?」
川村壱馬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還以為你找我來是要我負責任呢,」吉野北人說,「我們都離婚一年半了,不可能是我的吧。」
川村壱馬說,「不是你的,」他甚至現在才開始表現得有點窘迫,打電話的時候也沒那麼羞愧,但他還是繼續說,就像他那時候和吉野北人提離婚的時候,說吉野北人滿足不了自己的時候,帶著點羞恥和愧疚地說,「我好不容易有個孩子,和你都沒有孩子呢,太想要了,就留下來了。」
「你想要的是孩子?還是單純想要?」吉野北人面無表情地問。他確實是無所謂的,很早就知道川村壱馬不出去溜兩圈就不會安心在馬廄裡安分吃草,他只是隨口問問,不指望得到什麼確切的答覆。
川村壱馬知道這樣和吉野北人較勁自己吃不到什麼好果子,立刻轉換話題焦點:「我的手這個星期都在疼,是不是抱孩子抱多了啊,你幫我看看好嗎。」
說著就把整條手臂伸到了吉野北人面前,還往前抓了一下吉野北人捲起來的襯衫袖子。
吉野北人是個骨科醫生,手一捏川村壱馬的前臂,又動了一下川村壱馬的大拇指。川村壱馬覺得疼,喊了一聲,是挺正常的男聲。
看來是真疼,吉野北人心想。他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示範了一下把拇指蜷起來然後再把手腕向下壓,讓川村壱馬一起做。
川村壱馬蜷了一下大拇指就覺得疼了,甚至有些感到麻痺。但他沒有像剛剛那樣喊,倒是忍了一下。
「我覺得還好欸,是不是我握的方法不對?能不能教教我啊,」川村壱馬說著就用另一隻手把吉野北人的手從他大腿上拿了起來放到自己的手腕上。吉野北人很無奈,是看不穿嗎,不是。沒事幹陪著玩吧,就兩隻手一起握著川村壱馬的手,把他的大拇指蜷了進去,又把他的手腕一掰。
川村壱馬吃痛,但硬生生忍了下來,捏著嗓子嬌氣地喊:「北人,我疼!」
吉野北人正要鬆手,川村壱馬可不會放過他,孩子的魚肝油錢還沒著落呢怎麼能把醫生放走,立刻一個趔趄輕輕地撲到吉野北人懷裡。
吉野北人和他離婚之前早就和他鬥智鬥勇過,對這種招式見怪不怪,立刻出手頂著川村壱馬的左肩。川村壱馬經驗豐富,既然左肩被你頂著,那右手把力氣卸出去不就得了。他右邊身體一歪,那隻「疼痛、麻痺」的右手立刻出現在了吉野北人的大腿上,作勢要把吉野北人的大腿當支撐點。
吉野北人正要反應,川村壱馬的計畫可比他快好幾步。川村壱馬的右手最終沒有撐在吉野北人的大腿上,倒是整個人像是不好意思似的、不想麻煩吉野北人似的、覺得自己不乾淨似的,癱軟到了地上。
吉野北人雙唇微張,看著川村壱馬這一系列的動作。川村壱馬這時候還抬頭看吉野北人,前胸略微向前傾斜,從高處往下看能看到他的肚臍。川村壱馬眨了一下眼,壓下眼眶裡的淚,看著吉野北人:「北人,我真的疼。」
吉野北人心裡大嘆,天無絕人之路是川村壱馬將來的墓誌銘吧。
「你手疼得要暈倒是嗎,能不能站起來?」
川村壱馬咬了咬嘴唇,用堅毅的目光看著吉野北人後點了點頭。他知道吉野北人最受不了這種強裝出來的堅強,一是不喜歡別人矯揉造作,另一個是真的受不了別人勉強自己。管你還有沒有愛呢,我知道你的弱點就可以了。
吉野北人倒是真的不得不吃這套組合拳。他把川村壱馬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兩人左搖右晃進了臥室。
吉野北人把川村壱馬放到床上,自己直起身來,看了看四周。
「這個房間都沒怎麼變啊。」
「你選的東西都合我心意。」川村壱馬說。
吉野北人當聽不見。他看了看門口,從門外的餐桌正好能看進來,能看到房間門口的嬰兒床。
「你剛剛說的在餐桌旁方便一些,是方便看著孩子嗎。」
川村壱馬不答。趁吉野北人眼神飄忽的時候,川村壱馬把手一伸,捧著吉野北人的腮幫,輕輕往下拉。吉野北人條件反射把雙手撐在川村壱馬身側,川村壱馬立刻吻了上去。
吉野北人一向肉體慾望低,有需求的時候甚至會一邊看醫學期刊一邊套弄自己的性器了事。川村壱馬這樣的挑逗,吉野北人自然是波瀾不驚的。川村壱馬哪能不知道,他把吉野北人跩了下來,立刻圈著吉野北人的脖子,讓吉野北人的重心被迫前傾,以至於他不得不把膝蓋支在川村壱馬兩腿之間。
「和你離婚之後,我一直都很想你。」川村壱馬在接吻的空隙間喃喃。
吉野北人是相信的,他哪能不知道自己是優質股,川村壱馬掛念自己那不是當然的嗎。
「你還記得這個房間裡我們做過的愛嗎,我把你的手圈起來掛在牆上,我用會陰把你夾硬,然後你射在我的胸上。」
吉野北人當然記得,他回想了一下川村壱馬胸前掛著白色液體,又突然想起門口那孩子來。他嗅著房間裡的乳腥味,川村壱馬該不會自己奶孩子吧,他想。
「但是你也會用同樣的方式在這個房間裡和其他人做愛吧。」吉野北人說。
川村壱馬聽了,瞬間生氣了起來:「沒有!這個房間是你佈置的,我哪會把別人帶進來!」
「那難道你是自體受孕嗎川村壱馬。」吉野北人平靜地說。
「你是嫌我髒嗎,北人。」
「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不髒的。」吉野北人說。
「我髒,你還不是進來了嗎,」川村壱馬不想和吉野北人討論哲學問題,這會令他陽痿。他現在乳房硬漲,後穴開始流水,前端已經濕潤了,不論說什麼都到不了是非真心的層面,一心就希望面前這個肯定不會出去找其他人做愛的前夫操弄自己。他脫下自己的上衣,把吉野北人的手按到自己的胸上,帶著吉野北人的手用力一捏,乳孔立刻湧出乳液。
「北人,像你的精液嗎。我沒有讓別人這樣過。」
「別浪費了,」吉野北人說,但褲襠已經略微頂起,「把你的孩子抱過來讓他吃吧。」
「北人你不喜歡這樣嗎,」川村壱馬把吉野北人的手放開,自己用手指把乳汁刮了刮,自己吃了,「但是北人你硬了,」他把吉野北人的皮帶解開,把褲子拉下,隔著內褲揉吉野北人。
吉野北人慾望雖低,但被直接挑逗依舊有正常的生理反應。他抬手看了看錶,10點50分。
「壱馬,」他說,「我12點之前離開,而且我只會射一次,你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