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火星已无限逼近过滤嘴,燃过最后一点烟丝后,长谷川慎把烫手的烟蒂丢进楼下的垃圾桶,转身进了楼。
站在门前抖了抖烟味,渗进校服外套的气味是怎么也散不掉,长谷川慎能够想象他哥会怎么责备他,掏出裤兜里的钥匙插进钥匙孔。钥匙还没转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人探出头,看到长谷川慎就笑起来,“哎呀,慎回来啦。”长谷川慎没见过这人,反应过来是他哥昨晚和他提过今天会来家里做客的对象,他的未来嫂子。
长谷川慎只瞥了这位美丽纤细的双性人一眼,收回了视线走了进去。和吉野北人擦肩而过,长谷川慎闻见隐约的茉莉冷香,衣摆却被拉住。是很小的力度,却让长谷川慎不得不停下来,等待吉野北人的解释。“我给你买了件新外套,你穿穿看合不合身。”他把茶几上放着的纸袋子塞给长谷川慎,把长谷川慎推进房间。
房门“砰”地被关上,长谷川慎把袋子里的衣物拿出来,将布料贴近鼻尖,想找到藏在扑面的工业油墨味里的茉莉香。长谷川慎换好衣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吉野北人在摆碗筷,在厨房忙碌完的哥哥解下围裙洗手准备开饭。“这件衣服是我让你哥帮忙选的,喜欢吗?”吉野北人关心的话语传来,他坐在长谷川慎对面给碗添饭。长谷川慎摸了摸身上光滑的布料,点了点头。
兄长照常在上位坐了下来,长谷川慎侧过脸没去看,只专心夹菜,“今天居然没抽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男人戏谑的声音贴在长谷川慎耳边。“他正是压力大的时候,偶尔抽一根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今天这么多饭菜,肯定要开开心心地吃啊,说这些干嘛。”吉野北人给红透半边脸的长谷川慎盛汤,打着圆场。
“哼,等以后我们结婚了他就别想再抽了。”什么意思?长谷川慎嚼着嘴里的食物想这句话的深意,却看见吉野北人埋下头推了下坐在旁边人的手臂,抱怨道:“我才毕业呢,等结婚了还要再踏实工作几年,不想这么早要。”吉野北人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视线掠过长谷川慎,“这件事别在慎面前说,他还小呢。”
长谷川慎躺在床上,窗外的车辆驶过,车灯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眼皮印出一片亮。校服外套和吉野北人买的那件外套都整齐叠放在床头柜上,他起身,手摩挲着外套的金属拉链。下床走到床尾,长谷川慎贴紧墙壁试图听见隔壁房间的些许响声,可除了鼾声什么都没有。
2
莫名其妙被班主任叫出门,长谷川慎揉着睡得发昏的脑袋往教室外走,却看到吉野北人站在走廊等他。吉野北人眼睛红肿,盈满泪水,泫然若泣的美人引得路过的学生都停下偷看。吉野北人把假条塞进长谷川慎手里,还没开口眼泪就掉下来,“你哥哥出车祸了……在医院里。”长谷川慎愣了,慌慌张张掏出纸巾给吉野北人擦眼泪。吉野北人强行止住泪水,“我打了车,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书,赶紧装好。”
从病危通知书下来到进急救室再到宣告死亡,好像是一瞬间的事,走出医院天却已蒙蒙亮。吉野北人已经哭不出来,破晓的天光亮得晃眼。长谷川慎把买来的早餐递给吉野北人,殡仪馆的车已经来了,带着死气的难闻味道。“你回去睡一觉吧,作业也要记得写。”吉野北人接过装着两个烧麦的透明塑料袋,“你要乖乖的,好吗。”
长谷川慎不想走,但还是被吉野北人推上了叫来的车。车门被带力关上,透过贴着太阳膜的车窗玻璃往外看,吉野北人在和殡仪馆的人交涉,侧面薄薄一片,好像一折就断。阳光从地平线射来,把空气都染成金黄,长谷川慎却觉得冷,拢了拢身上的校服外套。
长谷川慎做了个梦,市郊的酒店里,是他哥和吉野北人婚礼的那天。吉野北人站在布置好的花墙前,穿着拖地的缎面婚纱,手捧茉莉扎成的花束。却不见他哥的踪影,主婚人在台上念宣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裕,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是否愿意与眼前的人走过一生?”吉野北人在头纱下点头,“我愿意。”
新郎缺席的婚礼,吉野北人却坚定地说出这两个字,长谷川慎心生疑惑,从观众席里站起身。吉野北人转头看向长谷川慎,眼神透过面纱递过来,又说了一遍“我愿意。”长谷川慎避开吉野北人的视线,手插进兜里摸到一个毛呢盒子,拿出来一看是首饰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两个对戒。
长谷川慎低头,自己身上穿着和吉野北人所穿婚纱相配的黑色西装,花墙上也是他和吉野北人的拼字“慎×北”。“我愿意。”吉野北人不厌其烦又说了一遍,长谷川慎平不下狂跳的心脏,“我愿意!”他大声喊了出来。
可惜下一秒响起了熟悉的闹铃,长谷川慎从梦里醒来,心里空落落的。想了好久还是放下了吉野北人买的那件外套,换了件穿旧了的黑色外套。客厅茶几上还摆着几叠填上名字的婚礼请柬,时间是下周,在五星级酒店举办,筹划了大半年的婚礼隆重盛大,只可惜这一天再也不能到来了。
在殡仪馆的接待间里,吉野北人坐在遗像旁招待前来悼念的客人。有哥哥生前的亲友,有吉野北人的朋友,也来安慰这位还没举行婚礼就成为寡妇的新娘。长谷川慎把从家里带来的毯子披到吉野北人肩上,吉野北人抓过毯子裹紧,“谢谢,”声音很轻,“慎真的长大了啊。”
3
长谷川慎赖床到中午才起,推开卧室门就看到吉野北人在厨房里做饭的身影。哪怕已经和吉野北人生活了快两年,他也从高中升入大学,却还是觉得像梦里的景象。他和吉野北人成为了家人,没有血缘亲情,也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合,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让长谷川慎不时害怕,吉野北人总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吉野北人照顾了长谷川慎一个高三,早上六点起床做早饭,上完班还要接他下晚自习。刚毕业的吉野北人就这样撑起了这个不算家的家,长谷川慎却暗自祈祷永远这样下去,心里的念头不断膨胀,快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高考结束,长谷川慎要吉野北人帮他填大学志愿,“慎的人生应该由自己决定。”吉野北人拒绝得有理有据,被拒绝的长谷川慎赌气填了一千公里外的一所大学。直到最后吉野北人也没来过问,但长谷川慎还是在最后两分钟改成了家附近的学校,专业是临床医学,他还记得吉野北人说过小时候的愿望是当医生。
“清明你要放假吗,回来去给你哥扫墓吧。”长谷川慎给吉野北人添饭的手顿了顿,“不是过年去了吗,清明就放一天假,你好好休息吧。”听到长谷川慎这样说,吉野北人将筷子放在桌上,眉头皱起,“上次你哥生日也没去,一年就只去看一次,他会不会……”
“他已经死了,你有你自己的生活要过,不是吗。”长谷川慎此时冷静得像是陌生人,吉野北人不解,“他毕竟是你的哥哥,”抿着嘴又像要哭的样子,“而且,这个房子是你哥赚钱买的,我能在这儿住也是他……”
长谷川慎面对哭泣的吉野北人总是无计可施,只得服软,语气转过来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知道吉野北人在担心什么,或者是无时无刻不在自责,长谷川慎越想接近吉野北人,就越抓不住他。
吉野北人静静坐在餐桌椅上流泪,饭菜已经冷了,他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收拾碗筷去洗碗。长谷川慎凑上来要帮忙,吉野北人却躲开,端着叠好的碗碟进了厨房。
长谷川慎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的心彻底被吉野北人的眼泪搅乱了。吃下去的食物倒流抵在喉头,长谷川慎不停咽气抗拒呕吐感,酸水涌出散在舌面,舌尖顺着口腔粘膜的破损舔,带下一串代谢下的死亡细胞,被牙齿碾碎。
4
给兄长扫完墓回家的路上,刚拿到驾照的长谷川慎专注开车,两人一路无言。受不了车内的低气压,坐在副驾驶的吉野北人按开车窗,呼啸的风瞬时挤进来,把吉野北人额前的碎发吹开。“慎……在学校的生活怎么样,下学期就是大二的学长了啊。”吉野北人还是开口搭话了,他不擅长冷暴力,也不擅长对长谷川慎太过分。
“下个月有运动会,估计要忙一点。”长谷川慎紧着的心放下了,细心回复吉野北人的问话,“还有个比赛项目,想试试看。”“也别光顾着学习,趁现在到处玩玩啊,慎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长谷川慎被吉野北人突然转过的话题弄得慌神,只能胡乱应付,“啊,这个要看缘分,不是说找就找到的。”
吉野北人点了点头,“我和你哥也……”张口想聊往事,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驶出城内高速的车进到市区,车流意外堵了起来,只能一段一段往前挪。本就阴沉的天气,路面散满尾气,闷得人喘不过气,吉野北人把车窗关上,顺手打开车内的蓝牙,播放器放出“Have I found you, flightless bird……”
放假的时候总是长谷川慎下厨,哪怕做出来的味道不尽人意,吉野北人还是会夸得天花乱坠。长谷川慎听进了吉野北人的夸奖,夹了一块排骨送进嘴里,吉野北人夸人的技术比长谷川慎的厨艺进步还要快。
长谷川慎拿着浴巾打开浴室门走进去,吉野北人刚洗完澡的浴室还留着温暖的水汽,长谷川慎像是溺水一般浸在茉莉香里。长谷川慎脱掉衣服,没有管半硬的性器,打开了花洒。低水温也淋不下挺立的阴茎,残存的冷香贴上长谷川慎的身体,长谷川慎伸出手开始抚慰身下的硬物。
长谷川慎用手掌包住柱身上下撸动,手指不时揉上龟头。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的粗暴自慰更像是对自己的惩罚,长谷川慎闭上眼睛却只能想到吉野北人,他咬紧牙关防止发出声音。被暴力对待的性器跳动了几下,射了出来。白色的精液混着冰凉的水流渗进地漏,落到下水管道里。
浴室里的温度下降,被水汽蒙住的镜子亮了出来,远远照出光裸的长谷川慎。花洒还开着,长谷川慎喘着气放开慢慢软下来的阴茎,摊开手让水冲掉上面的精液。
5
周五没课的长谷川慎坐在沙发上写作业,等吉野北人下班回家。门外却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不让我进门吃顿饭吗?”“谢谢你送我回家,请您回去吧,我前夫弟弟在家里。”是吉野北人的声音。长谷川慎起身走到门边,“你还在管他弟弟啊,他成年了可以自己生活了,你搬出来可以和我住。”“求求您不要这样说……”吉野北人被突然打开的门吓到,长谷川慎一把将吉野北人拉进家里,把门关上。
“慎,你回来了。”吉野北人抬头想好好感谢长谷川慎救急,“谢谢你帮忙,那个男的总是缠着我……”长谷川慎的脸色却很不好,散发的低气压逼得吉野北人声音越来越小。“慎?”吉野北人总感慨说长谷川慎长大了,可没有一次如此直面地观察长谷川慎。
身形不止比自己大了一码,站直了再低头看下来,像是要把吉野北人压倒的巨塔。眼神从滑落的发丝后透出,是吉野北人从来没看过的,带着难以动摇的坚定。吉野北人躲不开长谷川慎的视线,一步步往后退到玄关,打开门就要走出去。外面雨还没停,风卷起雨丝和落叶将土腥味带进楼道。
“北人,”长谷川慎开口了,“我一直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吉野北人没有再往外走,却也没回头,风吹起他的发丝和衣摆。“后面的话一定会让你感到痛苦,这也是我痛苦的根源,我是个自私的人,好想和你共享它。”长谷川慎抬了抬腿还是没敢迈出这一步,“我爱你。”又一阵大风刮来,把敞开的门“砰”地关上。
“对不起,我还是搬出去住……”没等长谷川慎说完,吉野北人转过身来,抱住了长谷川慎。他抬起头,手圈住长谷川慎的脖子,微微踮脚,吻了上去。只轻轻地点到为止,“不要对不起。”吉野北人将头搭在长谷川慎的肩上,手慢慢抚摸长谷川慎后脑的头发,“我们之间是因为爱,才不是被无可奈何的情况逼着凑在一起生活的。”长谷川慎收紧手臂,力度大得吉野北人快要窒息,“慎愿意和我共享痛苦,我很开心。因为,我也爱你。”
长谷川慎梦见过想象过无数次吉野北人的身体,在衣物剥离下逐渐显现。是似雪的一片白,平坦的小腹延伸到灰色内裤里。长谷川慎上手脱掉内裤,吉野北人顺势张开双腿。肉粉色的薄肉张开,是潺潺流水的花穴入口。
不知道是许久没有过性事还是因为双性人的特殊身体构造,长谷川慎艰难把性器挤进狭窄的花穴,紧致的软肉绞得他快缴械投降。长谷川慎手抚上吉野北人的小腹,那里被深入的阴茎顶得鼓起,离子宫是那样近。
长谷川慎不停往花心顶弄,甬道里的温度快要将他融化。吉野北人带着哭腔哼,颈侧一片湿润,长谷川慎埋在吉野北人怀里哭,却还坏心往更深处肏。“我能射进来吗?”是放软的请求,吉野北人没办法拒绝,羞得全身泛红,闭上眼“嗯”了一声。
长谷川慎得到了想要的回应,手握住吉野北人的双腿强制着张开,在吉野北人先到来的高潮里射精,一个劲往花心挤。哪怕有一个细胞也好,要是能游入温暖的子宫,寄生在这个温房里,那他和吉野北人就永远都不会分离了。
“我爱你。”长谷川慎吻吉野北人的唇,饱满的唇瓣被舌尖勾勒。“我爱你。”吉野北人回应长谷川慎的吻,腿搭上长谷川慎的腰,用更熟软的花穴接纳再一次硬起来的性器。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