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村壱马知道面前的男人在酒里下了药，但是他还是就这他的手喝下了半杯，绿莹莹的鸡尾酒里加入了大量的柠檬汁，和催情药的甜腻混合出劣质香精的余味，他皱了皱鼻子，早知道就该用自己的，不知道眼前不明来路的男人会不会用些劣等品弄坏他的脑子。
药劲儿来的汹涌蛮横，他很快腿一软瘫进男人怀里，凌晨一点的肮脏酒吧游荡着的孤魂通通心怀不轨，路过的人目光直白的审视着他投怀送抱的模样，在看到他手腕上的牌子时露出不屑的嗤笑，同时用酒精泡过的大脑努力记下那串数字，以便下次也能尝尝他的滋味。
川村壱马是历番街二流的MB，没有固定客人甚至没有掮客，常出入这里的混混怀疑他只是喜欢被操而已，毕竟他收费不高，就算那张床藏在巷子的最深处，也不妨碍他的浪叫勾的臭虫们整晚鸡儿硬的睡不着。
但他一向挑食，还不吃回头草，接连几个憋出毛病想对他用强的人无声的消失在这个街区后，臭虫们也不再强求，廉价的婊子遍地都是，何必非去啃一块又干又硬的骨头。
事实证明男人的骨头没有鸡儿硬，眼见他主动在最乱的酒吧里揽客，不少人都蠢蠢欲动，给他喂了药的男人见势不妙，并不打算跟众人分享到手的美餐，开淫趴不是不行，前提是他先吃饱，且后来的都得收费。
男人掐着川村壱马的腰把他从椅子上提起来，恶劣的用膝盖顶了顶他半勃的阴茎，人在他怀里发出甜蜜的回应，被酒液润泽的唇瓣蹭着他的耳垂，呼出的热气像一颗煮熟的柠檬。
“带我走。”
男人求之不得，川村壱马被药物折磨的失魂落魄，靠在男人身上站都站不直，从酒吧拥挤的过道蹭出来的过程不知道屁股和大腿被捏了几把，举步维艰的两人只能转战后门。从酒吧内被推出来的一瞬间，腥腻、汗津津混合着烟草的空气被冰凉的夜雾取代，把川村壱马的气管生生挤开。
小巷子里的灯弱的有如蚊萤，光影剪在他颌线锋利的侧脸，他人却像一块融化的软糖，跪坐在墙角苟延残喘的吐出热烫粘人的呻吟。
情欲从内脏烹煮成一滩流动的黏液，淌过的地方都尖叫着想被蹂躏，填满，他无意识的扯下松垮的衬衫，男人给后门上了闸，挺着绷紧的裤子把他拎起来按在墙上，他挺不到巷子尽头，现在就想享用他的晚餐。
裤子被急匆匆褪下，硬挺的肉柱急切的蹭在他腿上，男人惊奇的发现掐在他皮肤上的每一个指痕都会留下印记，施虐的欲望在脑子里翻腾，他探进衬衫下摆去扯川村壱马的内裤，那具高热的躯体安静的背对着他，任他为所欲为。
“什么嘛，你也很期待啊。”
直捣黄龙的手指被真皮面料阻挡，男人微微一愣，大手胡乱的在他身下摸着，摸到的都是严防死守的障碍，他一发狠掐着脖子把人翻过来，掀起衬衫才看到他细窄的腰肢下，松垮的内裤里套着一副做工精致，严丝合缝的贞操带，腰口的锁链随着他的晃动微微反光，男人一脸白痴样的抬头，看到他说不好是得意还是嘲讽的表情。
“你他妈……”
被彻底愚弄的男人发怒的握紧他的喉咙，他却吐出一截红舌好像很享受这种暴虐的情趣，直到男人的后脑勺遭受一记重创，翻着白眼向前倒去，川村壱马厌恶的闪开，浓白的气团溢出红唇，眯眼看着背光的高大身影。
“这位先生，打了我的客人就不能打我了哦。”
背光的人弯下腰，一只手甩掉表面已经碎裂的名贵手表，另一只手扯下身上的大衣盖住像垃圾一样瘫在墙角的他，一言不发的把人拎起来扛在肩头，走向黑暗的巷子深处。
沉重的撞击声带的老旧的床板吱呀响动，川村壱马嘴里咬着骨节粗壮的手指，舌尖在对方持续的骚扰中无处可逃，涎液从嘴角滑下，滴到胸口和更多浊液交融，川村壱马白眼一翻倒在身后强壮的躯体上，感觉自己里面装了太多不属于他的东西，撑的难受。
俊美冷然的脸靠过来，摘下金丝框镜小心的放在床头，碰到他刚刚解下放在柜子上的东西，愉悦的拨弄了一下指间夹着的软舌。
“你还真的穿了，好乖。”
回复他的是狠狠一口咬合，青山陆微微皱眉，挣脱川村壱马咬住自己的牙关，扶着他的脖子吻上去，手指刚好覆盖上刚才暴行留下的淤青。
“他叫什么，是谁？”
“干什么陆桑，又要杀人？”
“不杀人，让他消失。”
青山陆的脸贴着他，浑圆明亮的黑瞳劝诱着，仿佛要他相信他纯真、善良，爱他。
“切。”
川村壱马嗤之以鼻，不敬的态度换来身后的惩罚，再次胀大的阴茎比他最大号的玩具还磨人，好在他腔道身心都是麻痹，操的再深也不痛。
“被下药的是我还是你，有完没完？”
“为什么要接他？我给你的钱呢。”
“飞叶子，赌钱，玩女人，你给的太少，不够。”
青山陆习惯了这张嘴里没一句实话，伸手握着他垂着头的可怜分身，不管他还在不应期残忍撸动。
“玩女人，你还行吗？”
“操你。”
怀里的人突然挣扎起来，娇小躯体爆发出惊人的气力，但因为正常的睡眠和食物是在摄入太少，导致两人的角力早早结束，青山陆在健身和搏击课程淬炼出来的双臂有如铁环，箍的他动弹不得，咬一口上去都嫌牙疼。
青山陆好整以暇等着他放弃，向前拉来干瘪的枕头给他垫住，不动手的时候这人温柔的可怕，好像在他的别墅里伺候女人一样婆婆妈妈。
川村壱马的腹诽被他加快的撞击打断，整个人按在脏兮兮的床铺里被干的喘不上气，比起久远的上一次，这人或许是吸取了大吵一架的教训，再没了那些絮絮叨叨的柔情蜜意，只是操他，要不是空气里弥漫着他的味道，川村壱马甚至觉得自己是被刚才巷子里的人得手了。
或许是察觉到他反应的冷淡，青山陆把人翻过来，又破又暗的小屋没什么灯，川村壱马有点担心，担心他的眼睛也像青山陆一样亮的吓人，他抬手想挡住自己的脸，挡住被识破的瞬间，青山陆却伸手握住他手腕，硬生生扯下来，看他生理性的泪水糊的满脸狼狈。
“看个屁啊。”
他声音有点发抖，好久不做了，想他想的要死，却一晚上都不肯叫，青山陆知道他还没消气。
“别哭了，这次大会开完带你去箱根泡温泉，你不是最喜欢枫姐家的清酒吗？”
“谁他妈哭了。”
川村壱马放弃了挡脸的无谓挣扎，伸手环上他后颈。青山陆眯眼笑着顶开他纠缠高热的甬道，知道他又得逞了，川村壱马双眼失焦的瘫软在他怀里，随他予取予求，从不反抗。
青山陆伸手推开开的过高的透气窗，一半的零件固涩发锈，他摇晃了几下，逼着沉睡的合页转动，让夜风扑进来带走满室潮湿腥甜。
打火机咔哒响动，青山陆回头看到一簇火苗明灭，随后余烬叼在雪白齿间被濡湿，深深吸了一口。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川村壱马满不在乎的吐出云雾，斜着睨了他一眼。
“回去陪你老婆？”
青山陆脸上又是那种熟悉的无奈，弯腰系上皮鞋。
“跟她说今天要跟市长在酒店聊事，不回去。”
“酒店？哈哈哈，咳咳。“
青山陆好像突然被他燎了毛，听到他咳嗽大步跨到他那侧的床边，一把扯下他指尖的烟，三两下粉碎灭在掌心，捏起他下巴。
“笑什么？”
“我这里的价格倒是比得上五星级酒店，你骗她都没有当年骗我用心。”
青山陆松开手，似乎十分疲惫的垮下肩膀。
“壱马，你知道我……”
“我不知道，跟藤田议员睡过他还开了整宿的房间给我，你知道谁会在这儿操完我就走吗，嫖客。”
川村壱马眯眼骂他，心里痛快的要唱出声，青山陆却直起腰，扯过一旁勉强算得上是沙发的家具上搭着的外套，抖了两下。
“藤田议员帮我跟市长牵线，我今晚是要去酒店找他们，我没骗你。”
“哪家酒店？”
“虹夕诺雅”
“房间？”
“1806”
青山陆又等了一会儿，川村壱马却翻了个身，侧过去不看他，青山陆穿上大衣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站住脚。
“烟别抽了，你一个医生，不知道害处吗？”
“卖屁股还债的医生？上辈子的事了。”
最后一刻，他终于让那张脸上又露出对自己的不舍和愧疚，那种一辈子纠缠不清的业障骑在他肩头，反复亏欠下去就不用一笔勾销。
“记得定箱根的票，毕业后就没见到枫姐了，再放鸽子她会杀了我。”
他怜悯的从灰里扒拉出一点余烬，关门的那只手好像被赋予了新生，温柔的合上那扇千疮百孔的破门。
“好。”
川村壱马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听着脚步声彻底消失，连巷口的野狗也不吠了，掏出床铺下的手机回了一条消息。
“虹夕诺雅 1806。“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一条条消息弹出，紧接着铃声响起，川村壱马不耐烦的挂断，再响，接起.
"行动前跟线人通话是大忌，你老大没教过你？“
"消息准确吗，你确定吗？“
“你们不是一直听着吗？”
“……”
对方沉默了一下，毛毛躁躁的声音似乎罕见的遣词造句。
“这几个家伙都是大鱼，只手遮天，可是你……”
“我什么？我只是个廉价的男妓，凭什么让内阁副长官对我言听计从，泄露消息？”
“我不是这个……”
“他对我做的事，不就是你们找我的理由吗？我的事业、爱情、家族都是成了他爬上来的垫脚石，身上有价值的东西都被他毁掉了，他还有什么骗我的必要？”
对面再一次沉默了，川村壱马没给他再次组织语言的机会，挂掉了电话。但是如果小警探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就能拯救整个警局于万劫不复，也会避免一个月以后，他敬爱的师父惨死街头的结局。
但是谁叫他们这样的好人，总是有着过剩的同情心，没有勇气面对他人痛苦的过去，也自然没有机会接近残酷又肮脏的真相。
川村壱马拿出那枚挂在胸口的圆环，短暂的套在指间欣赏，自从成为这个线人之后，他就失去了带着这个诅咒的机会。
“他不会骗我，他现在对我来说，可是一条忠诚的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