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拍攝在忙碌的工作期間總是比較難熬,但兩個人就比一個人好。比方說,長谷川慎可以在任何間隙偷偷打盹,直到上工前藤原樹拍拍他的手臂把他叫醒;比方說,兩個人一起能擺的姿勢總比一個人多而活潑,連帶著連現場的燈光與快門聲都顯得沒那麼冰冷嘈雜;再比方說,訪談的時候說到一個段落往旁邊看去,就會有人接上後半句話。
當然他們都早已習慣各樣的拍攝工作。抓緊時間補眠也不會受到其他工作人員的苛責、面對鏡頭在正確的角度釋放魅力一直都得心應手、即使對外話少也能在固定的題型中禮貌應對……但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
或許也因為平凡的工作在兩人相聚之下,平添了幾分秘密約會的意味。
拍攝動態素材長谷川慎沾上護膚霜的指尖碰上他臉頰的時候,這個念頭不合時宜卻精準無比的跳入藤原樹的腦海。冰涼中又隱約能感受到在瞬間肌膚相觸的柔軟。長谷川慎看他乖巧的任自己擺佈,似乎暗自得意,眼裡閃閃發光。確認畫面的時候更是如此,年下的少年偏偏比年長者高上一點,伸長手臂在垂著眼的藤原樹臉上劃記的樣子還真的看得出佔有慾。
導演接著說起靜態攝影的動作指導,這下藤原樹反擊的機會來了。趕在三妝之前,他先抹了點乳霜往對方臉上蹭過去。動作比起長谷川慎更慢,有幾秒甚至是停頓著,讓明顯有些找不著拍子的溫熱呼吸落在手背。四指抵在對方下顎,拇指微微施力趁機輕捏了把,再沿顴骨線條往外。幾乎被捧在手心的長谷川慎白皙的臉龐上就被藤原樹留下了乳白的痕跡。
氣氛在兩人拉近的距離間微妙的旖旎起來,他湊在對方耳邊問我們有心電感應對吧?まこっちゃん應該知道我在想什麼?長谷川慎耳尖紅了起來,正要回頭就被導演唸了句先不要移動!只能忿忿地在拍不到的畫框外反手擰了把藤原樹的大腿。
拍攝結束之後是慣常的寒暄致謝,忙了一陣他們就回到休息室,等經紀人把廠商贈送的公關品整理好後再接他們上車回公司。藤原樹還在編輯推特貼文就感覺背後有人湊近。長谷川慎把還抹著髮蠟的腦袋抵在他背上一陣磨蹭,本來還整理得有模有樣的黑髮在工作結束後馬上如預期的炸成鳥窩。
「まこっちゃん?」
「居然害我被罵。我還在生氣喔。」
「那要怎麼樣才會消氣?」
於是他一轉身就看見長谷川慎笑出惡作劇得逞的弧度,從褲子口袋拿出從拍攝現場摸來沒被和其他公關品放在一起的漏網之魚。
「樹さん幫我擦的話,可以考慮原諒你。」
藤原樹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剛才在訪談時聽見的答案此時回過頭來看就像悄悄發送給特定對象的暗號。護膚霜的外盒被轉開後扔在一旁,他先將對方的雙手攏在一起,揉捏過分明的指節、牽起指梢,逗弄了半晌等到長谷川慎有些難耐的瞪過來,才一手滑進對方指縫間緊扣。長谷川慎順著被帶近了一點,接續藤原樹的下一步,像是排練好的舞步。
附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按上唇邊,沿著形狀輕柔的摩挲,藤原樹又抓到一個謊:長谷川慎唇上一點乾澀的跡象都沒有,有的只是淺淺的暖意和富有彈性的柔嫩。長谷川慎在他的碰觸之下靜了下來,面對他帶著笑意探詢的眼神也不做答辯,只是回望了幾秒,緩緩閉上眼。
藤原樹想或許他們確實過分相像且有心電感應。他知道長谷川慎期待什麼,而正巧兩人此刻再一次的意見相同。
藤原樹湊上前去,和長谷川慎交換了一個本該無味嚐起來卻過份甜膩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