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夜
陆马
路人mob剧情
拎着便利店红绿标签的塑料袋,青山陆夹着一卷封面设计俗艳花俏,纸质粗糙稀薄的周刊,混在竹下通行色匆匆的路人中,手指拎着淡粉色T恤领口扯开一线,试图让一丝夜间的凉风吹打汗湿的胸口肌肉。
驻足于人群密集的十字路口,夏夜沉闷的空气黏稠地附着在每一根汗毛上。身旁染着彩色头发浑身穿环的乐队男女,半秃头顶冒着油汗的醉酒大叔,还有乘着酒兴尖叫笑闹的年轻OL,香水,汗臭,酒气混合着侵袭鼻腔。
这就是竹下通夜晚的气息,街道两侧的酒家鳞次栉比,霓虹灯牌高低排布,灯红酒绿。
额角上坠下一滴湿凉痕迹,陆眨了眨眼睫,抬起手臂遮住头顶。
淅淅沥沥的雨点坠下,人行道旁挨挤紧密的人群散开,有的人从挎包里掏出雨伞,有的人靠近街角店铺屋檐躲避。
陆展开周刊杂志遮住脑袋,闪烁的红色信号灯变幻,绿色行人灯亮起,人群鱼贯穿过斑马线。
快步在街道上奔走躲避噼啪坠落的雨滴,陆的手工皮鞋踩着湿漉漉的柏油路面啪啪作响。
醉汉与逃家少女们聚集在街头,有的烂醉如泥抱着消防栓,有的靠在商家卷帘门前荒腔走板的高歌。
积着呕吐物与传单垃圾的地面被雨水打湿,黑色柏油倒映晕染开的霓虹灯光。
长腿快步奔走到一栋三层商户楼下,陆躲在闪烁蓝绿灯箱的药局屋檐下,甩了甩手中湿成一团的三流周刊,一把塞进道旁的垃圾箱。
从怀中掏出护着的塑料袋,热腾腾的肉包隔着塑料袋散发水汽暖着胸口。
掏出小票,陆仔细对照被打湿的印刷字,“猪肉包四个,固力果巧克力,薄荷糖,精力剂,超薄避孕套……”
喃喃自语着,陆那双圆润的纯黑眼瞳眯起,看着虎口黏着的字体。
周刊上漆黑的印刷铅字被雨水转印上皮肤:Lupus先生……温情待客……亲密体验……有意请询xxxxxxx
模糊不清的字迹渐渐融化在雨水中,陆皱眉用粗糙的指腹擦掉那片污渍。
擎着蓝白水玉花伞的女子施施然步来,银色的绑带坡跟鞋踩过污水漫溢的街道。
雨伞微微扬起,一张桃心形的秀美小脸露出,女孩涂着果冻色唇膏的嘴唇牵起,绕着青山陆转过纤细的身躯,吊颈连衣裙裙摆飞转。
“帅哥,雨好大啊,请我喝一杯暖暖身子吧。”
靠近他的身躯,女孩浓厚的眼睫毛眨了眨,纤细的手指指向不远处的酒吧。
有些呆楞地站直身躯,青山陆环视着街道上三三两两衣着清凉擎伞漫步的女性。
他是不是该打扮得“专业”一点,现在都被当成菜鸟揽客了。
“那个。”摆摆手,青山陆舔了舔嘴角,“我等人呢……”
视线瞄准街道对面的爱情旅馆,暗粉色的霓虹灯牌下,狭窄的楼道玻璃门突然被推开,身材高大臃肿的男人拽着一个瘦小的黑发青年,将他推搡着走向街角暗巷。
“抱歉。”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女孩,陆跑上车流川行的街道,长腿一步跨过铁栏杆,在司机鸣笛咒骂声中翻到街巷对面。
紧追着推搡的高大男人和黑发青年,陆转入后巷的停车场,暗淡的路灯在濛濛细雨中晕出一圈黄光霓虹。
“先生!先生等等!”急切地呼唤,陆压低与身型不符的细软声线。
拉拽青年的男人警醒地回首,细长的眯眯眼从淤肿的眼眶里回望他,射出浑浊阴蟄的光。
被他拖住手腕拉拽的青年望着陆,黑瞳紧缩,薄唇张开复又抿紧。
“站住!”蒲扇大掌张开,男人将黑发青年甩到身后的箱型车门上抵住,阻止陆的靠近。
“警察执行公务,不想被抓就滚。”
“警察先生……”陆拎着塑料袋的双手举起,圆润的眼瞳上下打量身穿枣红色polo衫的男人,似乎在评估他言语的可信度,“我不是找麻烦,就是看您拽着他进小巷子,以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问你身后的先生犯了什么罪吗?”
“他?”嗤笑着,男人眼神里满是轻蔑,大手用力将青年压上车门,提膝冲对方后腰撞击,惹得他麦色的面颊挤压在车顶上闷哼。
“当街揽客,非法卖淫,有伤风化罪。”
“呃?”哽了一下,青山陆尴尬地笑了笑,眼尾瞟了青年一眼,“不会吧,他看着挺正经的。”
咬牙磨擦,青年避开青山陆的视线,黑色T恤下的胸腔起伏。
“他勾引我的,还暴力拒捕!”啐了一口,男人指了指自己乌青的眼窝,从后腰拔出一柄大黑枪凶恶地威胁,“你也想妨害公务?”
“不是不是。”吓得浑身一抖,青山陆抓不牢塑料袋掉落,雪白的肉包从袋内滚落出来,粘着泥污散满地。
“其实,其实我是他的星探。”抿着嘴角,青山陆露出一个苦笑,“警官,他不懂规矩,我代他给你赔罪了……”
几步抢上前,陆在对方黑洞洞的手枪枪口下伸手摸向屁股口袋,“别,我陪您医药费。”
慢慢掏出皮夹双手举高,陆在他面前展开钱包,男人的眼神紧盯着里面一叠福泽谕吉头像的纸钞。
被钳压在车厢上的青年呼吸沉重,不驯地紧绷着脸颊肌肉,研磨齿根。枪口沉沉地抵住他的后脑,冰冷的金属在他太阳穴上轻敲。
陆陪笑着,将钱包扣上,扬扬手冲男人直抛过去。抵押着青年脑袋的枪口终于收起,男人抬手接住砸到眼前的钱包。
“警官,就请您放过我们这次吧。”望着贪婪地拨弄钞票的男人,青山陆双手合十,“我们也是初来乍到,不知道这是您的片区,我们一定会按时上贡。”
扣上钱包塞进怀中,男人冷哼一声拉开厢型车门,按住青年的颈根将他一把搡进车厢内,“少来这套,人我抓定了!去警局领人吧。”
“警官……”苦着脸凑过去,陆英气的端正脸庞皱成一团,“您行行好给我一个案件号,我去保他……”
“滚!”烦躁地转身,男人抬枪就要驱赶纠缠不休的星探。
眼瞳骤然大睁,男人捉住刺入自己腰腹的胁差刃部,握枪的手痉挛着抬起,扣下扳机的刹那被身后的黑发青年一把扭住。
欺进他怀中,陆的掌根抵住刀镡,面上笑意全无,抿紧下挂的嘴角尽根插入,刀刃擦过男人的手掌,指缝间鲜血滴落。
拔出刀刃,陆噗噗几声捣击男人的胸腰要害,一团团湿痕洇出他的polo衫。
从背后扶住他跌落的高壮身躯,黑发青年一手捂住男人大张的口,将他喉中咯咯的求救声湮没在掌心。
瘦削的青年被沉重的体量压得跪坐在厢型车内,咬牙坚持攥紧他手中的枪械卸下。
弯下腰,陆双手抱住男人的腿脚,将他跌倒的身躯搬入厢型车内,闪身入内一把拉上车门。
攥住黑发青年的手,陆将他从被尸首挤压窒息的危机中拉拽起身。
“壱马,你怎么样?!”染血的手指捧起他的脸,陆圆睁着纯黑的眼瞳,面色严峻地上下拍抚青年的面颊身躯。
被触到嘴角的伤口,壱马皱着眉躲闪他粗糙的指掌茧子。
“我没事,你搞什么?!”凝眉低声呵斥,黑发青年扑倒在浑身是血的身躯旁,掰开他的眼睑验查那扩散的瞳仁。
“你杀了警察!”努力稳住颤抖的手指,壱马咬住下唇,脑筋飞速转动着,“我被抓就抓了,现在这样怎么办……”
皮靴踩住男人尚在颤动抽搐的大腿根,陆半跪下身一把拔出插在他臃肿腹部的胁差,血污喷涌。
揪住男人汗淋淋的头发,陆一刀切开他的咽喉动脉,血流如线渗出,在尸身下汩汩积成一滩。
“这才叫杀了。”在壱马震惊的目光中,陆在男人的衣裤布料上抹净刀刃血痕。
刀尖挑开男人污血淋漓的衣料,渐渐失血发青的胸口皮肤上赫然纹着靛青色的家纹。
“不是警察,是同行。”露出不出预料的轻松神色,青山陆将胁差反插回腰间刀鞘,拎起T恤下摆掩上。
攥住壱马的手腕,陆牵着他绕过尸身血污,钻入后车厢掀开底盖,成卷的绳索,刀剑,还有令人胆寒的金属器械闪烁着冷光。
深吸一口气,壱马抿紧了嘴唇,“他给我看过证件……我不想惹麻烦才……”
“假的。”双臂搁在膝盖上,陆像犬只一样踞坐在那堆凶器旁,一侧锐利的眉梢挑起,“他是东区的星探,来巡视领地消灭竞争对手。”
手指比划在颈项上,陆咧开雪白的牙齿示意壱马所处的凶险境地。
眼角笑眯眯地挤出细纹,陆雀跃地感叹,“出这种手段都怪壱马太能干了,他的人都卖不过你呢。”
揽住浑身僵硬的青年,陆拉开车门,手臂胁着他离开。
脚步踢到滚落在地的脏污肉包,陆半跪下身,有些可惜地将杂物捡回塑料袋中,“热腾腾的肉包呢,壱马你爱吃的那家,我紧赶慢赶跑着买回来的……”
紧张地环视四周,壱马咬着下唇脚尖拍地,暗巷中只有那盏嘶嘶作响的昏暗路灯。
沉默地跟着青山陆步出小巷,壱马被他揽住肩颈,一块纸壳巧克力递到他手中,“先吃点垫垫吧,今晚辛苦了,我们收工回家。”
斜睨着喋喋不休的搭档,壱马方才被拳脚加身的肌骨隐隐作痛,下意识地靠向陆暖乎乎的健壮身躯,隔着衣衫用他的体热慰烫自己。
他不愿再思考刚刚手刃了一个活生生男人的青山陆究竟是兴奋还是恐慌。撕开巧克力包装,将散发微苦甜香的糖果含入口中,咔地咬碎可可脆片。
霓虹色彩在黑色柏油路面上晕染开,倒映着以夜为生的行人,分外妩媚……
东京新桥附近的港口二十四小时车流不息,重型卡车运载着集装箱在各大港口穿梭,经年累月,沉重的车身甚至将入港的混凝土路面压出破碎的车辙痕迹。
港口的服务站隔着公路紧邻卸货区,加油站高耸的招牌直插夜空,在黑暗中闪烁着孤单的荧光。
三三两两的大货车停靠在服务区的便利店旁,卸下货物后轻省了许多的货车并不着急归程。最新的运营法案将货车司机连续运营的时常缩短到四小时,行程忙碌的司机们只得强行在港口消磨掉半小时光景,权当休憩。
捧着冒热气的咖啡,司机从裤兜里掏出一只钢制小酒壶向纸杯里添了一点烧酒,在狭小的驾驶舱内高度紧张的坐了整天,浑身筋骨酸痛,喝一口小酒松快身心,没人会见怪。
抿着热咖啡掺烧酒,司机将制服外套向车座后一扔,把空调开到最大,伸展汗湿的胳膊惬意呻吟。
左脚蹬着右脚根,将笨重的工程靴踹下,司机双腿翘上仪表盘,解放水肿的双脚。
狭小的空间内弥漫着汗臭发酵的气息。
穿着牛仔长裤与黑色短袖开衫的青年双手插兜,绕着几辆停靠的卡车来回周旋。瘦小的身影攀爬上车门,手指敲击玻璃车窗。
透过挡风玻璃望见青年被呵斥着驱赶,司机抓过棒球帽挡在面孔上眼不见为净。
少顷,梆梆车窗敲击声响起。
别过面孔,司机在棒球帽遮掩下撇嘴皱眉。只有半小时休息时间,只能指望这个不识相的家伙早点滚蛋。
梆梆梆梆的敲击声契而不舍,司机烦躁地一把抓下帽子,浓眉倒竖怒视着贴近玻璃的那张年轻面孔。
一张十足周正利落的麦色小脸,纯黑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望着他。
司机呆滞的当口,那张小脸挤出一个牵强的媚笑,厚重的半开扇眼皮皱起,英气的面容显出一丝朴素的稚气。
那个瘦小的身躯挂在他的车门外,大有他不开门就僵持到底的执拗。
鼻腔内哼出一口气,司机伸长了手臂扳开车门。
闪身钻进门缝,青年的动作利落到司机来不及反应,热乎乎的手掌捧住他生着胡茬的面孔,薄唇掺着微温的鼻息附着上来。
后仰颈项,司机的大手捏住青年的颈根将他拽远一线缝隙。
“我没闲钱干这个。”
皱眉抱怨,司机上下打量青年磨蹭间下挂到肩头的深紫色开衫,他黑背心下结实的胸膛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生面孔啊……你跑这儿拉客就来错地方了,我们就算叫也叫这个。别白费劲了,赶紧走吧。”翘起小手指冲着青年比划,司机仰躺在座椅上咧嘴笑出声。
“我不贵的。”抿了抿唇珠,青年睁大了眼瞳,低沉的嗓音中压抑着不服气,“一千就行,我干得比她们都好。”
斜睨了那张认真过头的热切面孔一眼,司机不自在地哼笑,“一千?你不值,八百差不多。”
咬住下唇,青年的面颊有些气闷地紧绷着,随后点点头,“行,就八百。”说罢埋头解起司机的腰带扣。
睁大了眼,司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拉下裤链,温热的口唇贴服血脉青筋包裹上来。
脊背一震,男人揪紧了青年脑后的黑发,将他按压在自己腿心。
面孔在散发汗酸臭气的毛发中呛咳,青年屏息打开咽喉,将灼热膨胀的部分扎扎实实地吞咽进去。
男人粗重的呻吟声中,青年的口唇牢牢箍紧膨胀抽动的根部,将喷射的浓稠浆液一滴不剩地吞咽下去。薄唇撸着湿漉漉的茎身刮擦,他直起身用手背擦掉口角渗出的白浊。
喉结涌动着,青年直起身替气喘吁吁的男人系好裤腰带。
手指攥着他的后颈黑发抚摸,司机仰首,胸腔中嗬嗬喘息着,像是老迈的牲畜精疲力尽。
靠在车座上,青年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客人。这一行做久了,最初对人类丑陋一面难以忍耐的厌恶之情渐渐消退,男人们此刻的脆弱不堪开始让他生出奇异地安稳感。
司机眯缝着眼拉开车前盒,文件纸张与零食塑料袋一并弹出,大手在那堆杂物中翻出零钱。
抽出几张皱巴巴的纸钞塞进青年手中,男人捏紧他的手心,“等我缓过来,咱们到后面好好来一次。”
扬起下巴向身后示意,司机伸手撩开座椅后的帘子,昏暗的车厢中摆放着一张被褥凌乱的单人床垫。
别过头,青年蓦然回想起抵住后脑的冰冷枪口,被压入厢型车内眼前的一片漆黑,还有黑暗中寒光闪烁的刀具链锯。
手指将那团皱巴巴的纸钞抚平,青年抽出一张收进口袋,将其他的放回仪表盘上。
“说好的,收您八百,这是一千,可我没钱找零。”抿了抿嘴角,青年抚着司机的大腿根。
放下拽着帘幕的手指,厚实的手掌轻拍着青年的后脑,司机仰首靠在椅背上,“没事,收着吧,你确实值一千。”
将那杯掺着烧酒的咖啡递给他,司机看着青年灌下一口,冲淡口中精液的腥气。
酒精的热意从腹腔深处泛上,血液冲刷肢体,青年的手脚都松快起来。挥挥手与司机道别,拉开车门跳下去。
望着他小跑着攀上另一辆货车,司机拉动手刹将卡车缓缓驶出休息站。青年留在他身躯上生动鲜活的触感与便利店闪烁的灯牌一并消失于黑暗的寂静中。
港口的清晨雾岚弥漫,壱马缩着脖子裹紧了开衫外套,将身躯缩成一团抵御晨露的凉意,一路小跑着奔向停靠在岸边的日产厢型车。
青山陆套着一件横须贺夹克,后腰抵靠在车前盖上抽烟,一头金发在雾气朦胧的海风中飘拂。
见到壱马远远奔来,陆立刻拉开夹克,将他携着夜露的微凉身躯笼进去。
手指夹住燃到一半的烟递到他薄唇边,陆望着壱马抿紧了烟头深吸一口,面颊紧绷凹陷。
黑发青年从口袋里翻出一叠钞票清点,确定数额无误后,颇有些得意地挑眉,将纸钞卷成一团塞进陆的外套口袋,“五万,你数清楚。”
手指插进口袋里攥住那叠潮湿油腻的纸钞,陆的手臂揽住壱马,垂首沉吟着。
指尖捻着烟,壱马深吸一口皱眉,万宝路薄荷味的冷淡烟气中掺着陆常吃的椰子奶油糖果气息。
“又怎么了?”低沉的语调带上不耐,雀跃自得从壱马面上消失,他委实想不通陆一贯笑脸迎人的陆怎么就那么难取悦。
“那个船长不是包你过夜吗?怎么就冻得冷冰冰的。”嘴角抽动,陆薄白的额头皱起,口角的黑痣显出严峻。“你跑出去接活儿了吧。”
甩开陆的肩臂,壱马从他温暖的外套中挣脱出来,湿凉的海风飒飒灌入开衫。
“是啊,那家伙折腾完了打发我走。我干脆在港口多揽点。”双手摩擦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壱马黑沉沉地瞪视着陆。
过夜的客人给的并不多,只靠那点收入怎么能还清借贷?
眨了眨眼瞳,陆的嘴角皱起,随后拉开车门,“先上车,壱马辛苦了,不要着凉。”
坐在副驾驶啃着冒热气的肉包,忙碌整夜的的壱马饥肠辘辘,吃得腮帮鼓起,却沉着脸不肯看陆一眼。
“喝点热茶。”眼尾视线扫向保温杯,陆轻声嘱咐。
舌尖顶着牙槽,壱马一手拧开保温瓶,咕嘟嘟灌下热茶汤,陆特地加倍放了甘菊糖,暖香充盈口腔,将一夜间陌生男人令人作呕的体味从身体内涤荡出去。
抱着那瓶热茶暖着肚腹,壱马短促的黑色眼睫上凝着细密的水雾。
“我多赚了一万呢。”胸腔起伏着,终究难掩愤懑,壱马抱臂冷哼。
连萍水相逢的客人都懂得夸他一句物超所值,青山陆到底哪根筋出毛病,就是不肯让他痛快。
“我知道你很努力了。”咧开笑容,陆的声线轻柔熨帖,整齐的雪白牙齿闪烁在血气充盈的嘴唇间。“可我很担心你啊,想接活计也该先电话我,一声不吭的跑出去出了事怎么办?再说你给港口的司机做,虽然来钱快,他们来来往往的也不会变成你的熟客。我们lupus桑不是这种水准的……”
“有我在呢,不是好好保护着你吗?不用怕啊……”意识到了搭档潜藏的恐惧,陆扇动了一下眼睫,更轻柔地宽慰着。
“怕什么?”壱马声线冷凝地背过身,从后座拉过陆的夹克披上肩头,面颊靠在车椅背上合拢眼睫。
在寂静中驶出水泥厂房密布的仓库区,左打方向沿着海岸公路前进。浓雾中,陆的耳畔响彻船舶入港时汽笛尖锐的枭叫。
未完待续
热夜 2
陆马
马柴
站在六本木豪华的全玻璃幕墙塔楼公寓下,壱马翻开手机仔细核对青山陆发送给他的地址。
抿着嘴角,壱马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米色亚麻休闲西装。今天一大早,青山陆兴致勃勃地拎着这套质感高级的西装跟他献宝。
举着蒸汽熨斗把亚麻面料里里外外烫得没一丝皱褶后,对他的黑发又吹又夹,如法炮制,大手把发蜡在掌心揉搓融化,一根根细心捻着黑发弄卷定型,做成蓬松又自然的造型。
陆的大手时而掰弄他的脸颊左右查看,开心地哼起歌来。壱马赤裸着上身围着一条棉白布巾随他摆布,手指飞速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全神贯注地卡住音游节奏。
“perfect!”高扬与低沉的声线同时响起,终于拿到满分,屏幕上炸开烟花,壱马握拳兴奋。
青山陆一把抽掉他搭在肩背肌肉上的布巾,双手扶住转椅椅背,将他摆正到梳妆镜的光线下,“当当!完美吧!”
鼓着一侧面颊凑近镜子,壱马手指捻着发梢摆弄几根刘海,似乎仔细给自己的帅气程度打分,最终撇撇嘴轻哼,“还行。”
双手猛拍自己的小臂肌肉,陆刻意压低声线模仿搭档那酷劲十足的语气,“还行吧~”
“我的手艺那没的说!”笑嘻嘻地整理台面,陆看到壱马探身从梳妆台上取过隐形眼镜盒,立刻压住他的手腕阻止。
“今天戴有框那种。”
“嗯?”壱马困惑地望着自己的星探,他商借衣衫又早起给自己忙碌造型,自己要是戴着那副尼特族气息浓厚的大黑框近视镜出勤,客人的兴致不全被扫光了。
“翔吾他……客人喜欢书生气那种啦,壱马是帅哥嘛,怎样都很帅!”对搭档比出大拇指,青山陆的语气夸张。
唯独被他这样说开心不起来……瞟了一眼陆那张堪称清正英俊的面庞,壱马不置一词,掀开三角形折叠眼镜盒,将自己的大框眼镜扣上面庞。
镜中倒映着简素严谨的面容,大学时代的记忆蓦然被唤起,壱马一时恍然。
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壱马将自己从回忆中唤起,手指飞动打字,“陆桑,这地址没错吧?是高级公寓啊,搞错了就尴尬了。”
“没错,客人很高端呢,壱马可要好好干。”末端附上肌肉举重的加油手势,青山陆秒速回复。
抬首望着耀目白日下的那栋摩天塔楼,与壱马熟悉的花街那藏污纳垢的小巷迥异,公寓崭新现代得容不得一丝阴霾。
怪不得陆忙成一团精心给他打扮,手指抚摸着自己有些发干的面颊肌肤,指腹摩擦剃得光洁的下颌,发出紧绷的沙沙声。
没问题,他现在是Lupus先生,不是川村壱马。
收整心态步入公寓大门,按下电梯按钮,装饰艺术风格的暗铜色电梯门展开。
皮鞋踩在厚重的红丝绒毯上,脚步寂静无声,空气中弥漫着典雅的月桂香氛,从口袋里翻出一张刻印凸凹数字盲文的黑卡,壱马插入房间木门上的卡槽。
叮地电子音轻响,门把手几乎是同时按下拉开,壱马与一张保养得宜光洁到浮肿的粉白面孔面面相觑。
“您好,我是Lupus。”清清嗓子,壱马挂上营业用微笑。
这张油头粉面的精明样貌完全不像陆形容中的书生。
皱着眉,手指抓了一把略长的额发,那人上下打量着壱马,似乎也对他过于朴素的样貌不甚满意。
拉开棕色木门,男人让开身体示意他入内。
明亮的现代派公寓中,一个穿着罗马领棉白衬衣的青年端坐在玻璃茶几旁,
骤然出现的壱马似乎惊到了他,青年不自觉地挺直脊背,手指节推了推银框眼镜。
迅速反应过来,青年一手扶着钢骨蒙熟牛皮的椅子推开,轻捷地站起身,向壱马微微鞠躬,“你好,我是,我是岩谷翔吾。”
有些紧张地咬着舌尖,名叫岩谷的少年笑起来,口角眉眼如婴孩一般纯稚。
被他局促的反应瓦解了紧张,壱马自如地微笑,“请问哪一位是我的客人?”
最好别告诉他这两个要一起上,心中计算起价格,壱马不能说他对这样突发的状况不以为意。
“你伺候好岩谷君就行了。”语带轻蔑,那名身着名牌休闲装的高挑男人拎起吧台椅上的信封包,“岩谷君可是我们周刊指南书的专栏作家,你可得对得起自己的价格,拿出米其林三星主厨的劲头哦。”
叮嘱中带着威胁,男人上下扫视他,转身拍了拍岩谷的肩,对他露出猥亵的笑意,“放松,好好享受。”
男人关门离去的刹那,空气中紧绷的气氛骤然松弛。
翔吾垮下肩坐回椅子上,展开手臂向壱马示意,“能陪我坐一会儿吗?”
他其实搞不懂这位lupus先生的服务范围,只是现在完全紧张到双腿发软。
拉开椅子,壱马坐到翔吾身边,亚麻西裤下的双腿交叠,小腿自然地靠近他的。
手背碰了碰茶几上的玻璃茶壶试探温度,壱马抬起壶身给翔吾倒满一杯茶。
“茶好漂亮啊。”手臂靠在茶几上,壱马将下颌放置上去,指尖拨弄着茶壶玻璃壁,那其中侵泡着一朵花瓣晶莹的莲。
被青年闲适随意的姿态感染,翔吾的情绪放松下去,捧着茶杯低声道谢,“是莲花绿茶,没泡开之前像花苞一样一朵朵的挺可爱。”
手指蜷缩起来复又张开向壱马示意,岩谷为他惊奇的表情咯咯笑出声。
“我自己做的呢,你不嫌弃的话等下带点走。”
“嗯!”笑眯眯地点头后壱马尴尬起来,想起青山陆反复叮嘱他,安全起见千万不要在客人家里吃喝任何东西。
“那个,”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翔吾声线发干,“刚刚那个人是我们周刊的董事,你别介意,他只是想做个劲爆点的企划。”
“指南书是什么?”早就将那人傲慢的言行抛诸脑后,壱马从事这个行当后练就的本事之一就是认钱不认人,无视无谓的眼色。
“类似餐厅测评吧。”斟酌着合适的比方,翔吾笑眯眯,“我的专栏给酒家和会所打分。”
“哎?”坐直身躯,壱马睁大了眼瞳微微靠近他,“你吗?看起来完全不像……”
腼腆地笑着,翔吾面颊上凹出两个酒窝,“我这样的外行才容易潜入啊。”
“确实。”喃喃自语,壱马若有所思地用指节摩擦了一下鼻端。
“总之你不用担心啦。”反转手腕看了看表盘,壱马的通情达理让翔吾松了口气,“公寓是董事的,我们在这里待够两个小时……不还是三小时就行了。”
站起身,翔吾径自走向空间开阔的主卧,两面落地大窗将整个空间映照的透亮,墙壁上挂着淡青浅绿的现代派画作。
趴在kingsize大床上,翔吾一手扯乱床单枕头,双手抓握着整齐叠压在床垫下的被褥用力抖动。
壱马肩靠着卧室拉门,审视翔吾像一只小型狗崽在床铺上拼命打滚作乱。
“效果会不会太夸张了点。”摸着下颌,壱马抿嘴忍笑。
“董事说你是米其林三星主厨嘛,一定要做得很行才有可信度。”被自己的妙语逗得咯咯笑着,一面掐着枕头在怀里揉乱,翔吾骤然被温热的肢体从身后抱住。
“岩谷君很会做假新闻啊。”手臂圈紧怀中人,壱马为他的僵硬好笑,侧首用嘴角轻碰他的耳际。
“我,我不是。”急切地偏过头解释,翔吾的面颊擦过壱马的嘴唇,瞬间被他攥住手腕压倒。
张开双腿跨过翔吾的腰身,壱马垂首压迫下来,眼瞳狼一般凝紧他,亚麻西装外套散开,内里的黑色蕾丝衬衣镂空透出若隐若现的胸腹肌肉线条。
绝不是什么简素质朴的男人……翔吾的面颊涨得通红。
黑发发梢扫在翔吾的额头上,壱马单手捏住他面上的镜框提起,折起放置在床头柜上。
“我会让你满分好评……”手指沿着青年的衬衣下探,拢着他的腿心收紧,壱马贴紧他的耳侧低沉吐息,“可我绝不作假。”
手肘支在吧台上,青山陆紧绷着嘴角,一手无意识地摇晃着玻璃杯中的白兰地,圆球冰块喀拉拉碰撞着。
一身黑的矮小身影闪身坐上吧台椅,冲酒保勾勾手指,“给我14年的格兰菲迪,算他账上。”
悚然直起脊背,青山陆高扬声线软乎乎地抱怨,“凭什么啊,山本你自己给自己买单!”
擦着黑色甲油的手指捏住水晶杯沿提起,山本彰吾皮笑肉不笑地冲他眨了眨眼,擦着鲜红唇膏的丰厚嘴唇在苍白的面颊上闪烁着血腥的色彩,“你手下的那匹黑马风头正劲,抢了我们多少生意。你还挂着张臭脸,罚你请客怎么了?”
“啊……”长叹一口气,青山陆左手握住右手腕,在头顶伸开拉伸肌肉,饱满的胸肌将艳粉色丝绸衬衣撑起,“净说风凉话,壱马快把我折腾死了。”
冷哼一声,山本灌下一口烈酒,手指拎着青山陆的意大利名牌丝衫衣领抖动,“骑着你的黑骏马一骑绝尘,穿金戴银的还在假惺惺抱怨。”
近日发达的青山陆身上渐渐看不到当年青涩落魄的痕迹了。
“谁骑谁啊……”手指捂住眼眶,青山陆将自己紧绷的面皮在颧弓上来回揉搓,“那小子野的要死,一言不合就给我脸色,我快拉不住他了。”
心知他所言非虚,山本闷笑着幸灾乐祸,挑起一侧纹着花纹的眉梢,“你就任他这样?不动家法?”
指尖扣着杯沿摩擦,青山陆默然无语,外界怎么嘲笑他软弱都好,他是最清楚壱马吃软不吃硬的脾气。
“你倒是教教我吧。”叹息着握拳支撑下颌,青山陆压低了语调诚心求教,“你怎么能游刃有余的牵着那两头大小猫咪乱转……”
“好啊。”轻笑一声,山本对酒保打了个响指,“开瓶麦卡伦十八年的,算他账上。”
眼看着青山陆努着嘴一脸肉痛,山本笑眯眯伸出一根手指,“问题就在你只有一匹黑马。”
“一匹就够我受的。”青山陆咕哝着,却依然睁大了纯黑的眼眸望着山本。
“一匹太少了,跑着没劲儿容易变懒,可要跑太快又会甩掉你。“山本扬起下颌,越过青山陆的肩望着酒吧门上的铜铃。
转门牵动机簧,铜铃叮当作响,一高大一精悍的两个人影越众而来,猫科动物般冷淡的神色与矫捷的身姿引得众人视线垂涎。
“海青之前也跟我闹,树来了之后就一切都好了。”山本扬起酒杯冲二人示意,贴近青山陆的耳畔低声,“给他找个能并驾齐驱的伴吧,免得他恃宠而骄老闹你。”
握着玻璃杯,陆的指节因施力而微微泛白,望着山本在众人歆羨的目光中一手一个,揽住海青与树的后腰离开酒吧。
从身后揽住翔吾的腰,壱马含住他的颈根亲吻着,舌尖一点点舔舐掉青年攀上高潮又跌落后,背沟渐渐冷却的薄汗。
用手臂擦拭眼眶内渗出的热意,翔吾牵起笑容翻过身,揽住壱马汗湿的颈项,闭上眼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谢谢你。”
温热的手掌爱抚翔吾凸起的肩胛线条,壱马捏住他的腮骨止住他的道谢,舌尖携着精液的腥气探入他的口中,湿淋淋的交缠起来。
背对着壱马坐在床沿,翔吾一颗颗扣上衬衣衣扣,伸展开手臂试图单手给自己系上袖口。
陷在纯白的床褥中,壱马麦色肌肤上的汗水沿着胸口肌肉沟壑滑落,枕着自己的手臂静静看着他。
“我等下有个采访先走一步,房间只要不过夜,你想用多久都行,也可以在这里洗个澡……”语调轻快,翔吾的手指却颤抖着几次都不能扣牢袖口。
“我来吧。”直起身,壱马攥住他的手腕拉过来,细心地将那枚母贝纽扣塞进扣眼。
“Lupus君……”垂下头,翔吾的神色晦暗不清,嘴角却挂着一以贯之的婴儿般的笑意,“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
他在意乱情迷中那声呼唤,眼前的人假装一切都没发生,保全了他的全部尊严。
抿了抿唇峰,壱马面颊上的酒窝皱起,胸腔中发出隆隆的低沉笑意,“那当然,我是米其林三星水准。”
噗嗤笑出声,翔吾苦涩的笑意化为真实,“我一定会写一篇声情并茂的评测,到时候请你拜读赐教。”
“少夸一个字我都要投诉你。”牵起翔吾的手,壱马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
青年离去后,高级公寓显得异常单调空旷。壱马枕着自己的手臂,趴在床褥上沉思,直到地板上凌乱的西装外套震动。
弯腰拾起外套,壱马从内袋翻出手机,青山陆带着犬科表情包的lines短信蹦出。
“壱马,结束了吗?顺利吗?我来接你了~”
翔吾高潮时绯红的面颊与含泪的眼瞳浮现,仰首靠在松软的枕上,壱马从胸腔深处呼出一口气。
未完待续
热夜 3
陆马
树马
陆树
靠在音像店的卷帘门上,藤原树拎着奶茶杯子贴上汗湿的锁骨线条,凝在杯壁上的水珠沿着颈项一颗颗滑落v领绸衫。
耳旁聒噪的纠缠让他烦闷地转身,用脊背冲着噪声源头。
“如月,你就让我弄一次吧,可舒服了……”
藤原树转身冲男人挑眉,下颌微微扬起冷哼一声,“省省吧野口桑,没人想被你上。”
金发青年含混不清的低沉嗓音携着狡猾的恶意,眼睫半遮的深黑瞳孔居高临下地审视矮自己半头的中年男人。
男人细弱的身型在白衬衣下瑟缩,打量着树黑红绸衫下精劲的身躯,泛着油汗的面孔露出畏缩的表情,转瞬被欲望淹没。
手指攥住青年的衣袖,野口双目发红地哀求,“就一次!我加钱,保证不弄疼你!多给你两千怎么样?!”
一把甩开男人,树艳色的唇角掀起,尖锐的虎牙一闪而过,“滚啊!碍我做生意!”
望着踉跄退步的野口,树皱起眉厌恶地在墙壁海报上摩擦手心,蹭掉男人粘染到他身上的汗水。
小气又恶心,开张就遇到这人真是晦气。压着火气扫视四周来往的行人,树思忖找机会让山本处理掉这个厄介。
“只会抽成不干事……”瞄到街道尽头缓缓驶来的红色法拉利,藤原树将喝剩一半的珍珠奶茶抛进垃圾箱,整理衣领迈步过去。
依靠在车门上,树轻敲玻璃车窗,静候车辆停稳。
半个身体钻入降下的车窗,树侧过头,杏核状的猫眼挑起,有些好笑地打量爱马仕丝巾包头,镜面大墨镜遮住半张小脸的女人。
大半夜包得像特工一样严实,哪家的阔太太胆小试水?
“美女,要一起玩吗?”撑住车窗框,树折腰仰起下颌,绸衫领口的银饰项链在雪白的胸肌线条间垂坠。
美甲捏住墨镜梁拉下,女人谨慎地审视树那张堪比明星的艳丽面容,终于对他不施脂粉修饰的清爽坦荡满意。
按开车门锁,女人从皮夹里掏出一张黑卡甩到真皮坐垫上,“包你一晚,十万够不够?”
从善如流地拉开车门坐进去,树身上侵略性的醋栗红酒香薰惹得女人掩住鼻端。
“嘛。”夹住那张卡片在手指间翻转,树扬起一侧眉梢,“我这边可是只收现金的。”
被他说得哽住,女人当即抽回黑卡,从包里翻出支票夹与镀金钢笔,抵在法拉利仪表盘上刷刷签下。
“开支票总行了吧。”长指甲压住支票根部,女人小心地一点点撕下,手背却被树按住。
清晰地感受到女人细薄的肌肤上汗毛战栗,树抿起锋锐的唇角忍笑,“我只收现金……”
“你!”花街的下等氛围本就让云端的女人坐立难安,树那微妙带刺的神态更让她火大起来,“不做算了!下车……”
“别这样。”笑着靠近她,树的肩背肌肉在绸衫下起伏,放缓声调咕哝,“我收现金才干脆利落嘛~不给您添麻烦……”
这样金贵的娇小姐屈尊下降,不就是嫌弃牛郎店和高级会所繁琐。
攥住女人捏在手中的支票一点点抽走,树眼尾余光瞄了一眼银行名和数额,即刻挂上甜蜜的笑容,“噯,为了你我就破例一回吧。”
“只为你哦。”柔声强调,树翻过手掌,五指陷入她的指缝间轻轻握紧。
反握树那肌肤细腻的纤长手指,女人下定决心般默默启动跑车。
车前玻璃幕中,霓虹灯光闪烁的街道流光溢彩,高级音响那暧昧纤细的低音频率缓缓铺展,肮脏而生动的街巷气息被海盐风味的车载熏香隔绝过滤,像是一幕遥远的风情画卷。
一时间,树生出恍然的疏离感。翻过手背靠近女人包裹身躯的真丝连衣裙,细白的手背肌肤沿着裙摆摩挲,钻入丝缎缝隙触上纹理细腻的黑丝。
咬着下唇,女人在他爱抚猫咪的温情手法中小腹紧绷,大腿扭动着并拢。
漫不经心地动作着,树望见街巷角落处野口交缠上的熟悉身影,眉宇攒起。
川村壱马那头不驯的浓密黑发用两只一字夹交叉别在脑门上,双手插在长裤口袋里,弓着脊背姿态放松地和野口攀谈。
畏缩瘦小的男人双手合十对他拜拜,惹得他麦色的面颊皱起,眼线弯曲地抿嘴笑着。
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手,壱马轻拍野口的后背,丝毫不在意他过剩的体汗在肩胛上印出淡黄痕迹,男人立刻得寸进尺地揽住他黑背心下的腰肢。
纤长的睫毛扇动,树轻声喷出鼻息。满大街的流莺却放着这个客人没人捡,川村壱马就算再爱抢生意也得动动他的小脑瓜吧。
按下按钮降低车窗,树在女人低声惊呼中探出头,手掌圈在口边冲路旁的野口厉喝,“滚啊!再纠缠他我弄死你!”
震惊地回眸望向树,壱马挺身站到缩起脖颈的野口身前,薄唇紧抿着瞪视他。
望着壱马那黑沉沉的目光,树胸腔震动着冷哼,将身体缩回车座上。
女客人被他骤然迸发的戾气惊到,此刻有些后悔捡了这样一只齿利爪尖的猫咪上车。
望着壱马示威性地挽住野口攀上旅店楼梯,树语调粘稠地安抚客人,“抱歉啊,扫你兴致了。看到了讨厌的家伙就来气,快带我离开这里去能独处的地方……”
“那,先喝一杯?”女人有些忐忑,不知道这种事是否该速战速决。
“怎样都可以。”侧过面庞靠近她,树勾着嘴角垂下视线,“我今晚是你的,只想和你一起。”
“房费一千,一次四千,一共五千。”熟练地报价,壱马牵着野口的手将他引向窄小房间内那张双人床。
建设在老旧街区的旅店依然保持着细长的窗户结构,墙纸受潮泛黄,肮脏的暗红地毯散发腐朽气息。
坐在洗到纹理稀疏的白床单上,壱马一颗颗解开客人的衬衣扣子。进房就报价索钱的行规让他适应了很久。
男人欲望上头渴求你时才最好说话,讲价要钱都得抓准时机,一旦办完了事儿就只剩挑三拣四。青山陆状似玩笑的告诫犹在耳边,明明干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皮肉生意,壱马却总在这种时候生出不合时宜的羞愧。
好在野口是常年厮混花街的老客,没有任何怨言地翻着口袋点起钞票。
伸出舌尖润湿指头,野口捻着纸钞嬉笑,“Lupus替我在如月那儿挣了颜面,多给你五百,千万别客气哦~”
手心掂着几枚硬币零钱,男人将它说成天大的恩惠。
将衬衣拉下男人的肩头,壱马地点头,语气轻松地道谢。男人衣衫下瘦削到佝偻的身材皮肉松弛,多看一眼都令人惊骇。
捧住野口的面颊,壱马侧首在他丝丝兴奋的鼻息中贴上那散发臭气的口唇。
不能嫌弃客人,既然收了钱,就要一视同仁的好好招待。挑挑拣拣毫无疑义,假如不打心底里说服自己就没办法在这行干下去。眼前浮现藤原树那隐含高傲的挑衅神情,壱马合拢眼睫吮吸着野口湿滑的舌。
狭小憋闷的钟点房内回荡着粗重的喘息与黏黏腻腻的呻吟抱怨,从男人胯下抬首,壱马皱着眉望向野口,他正盒盒大口喘气,高耸的颧弓上浮着两坨红晕,显得滑稽可笑。
手背擦过发麻肿胀的薄唇,壱马吞咽着溢满口腔的唾液,手指圈住那团软溜溜的东西,被唾液润湿的胶膜在昏暗的灯光下闪光。
折腾了半小时,客人浑身皮肤发红,偏偏那里软塌塌地支棱不起来。壱马调动医学课上久远的记忆,大约猜到他有严重的血压问题。
此念一起,再不肯服输壱马的后颈也发麻起来,“野口桑,抱歉我没办法……我退钱给你吧。”
“别,别!”一把攥住他伸向床头柜钱包的手腕,野口急切,“我行的,我特别行,再给我点时间。”
赤条条的跳下床,从工装外套里翻出一瓶精力剂咕嘟嘟灌下去,野口用手背一擦嘴,在壱马震惊的神色中肚腹起伏打了个嗝。
抓住男人的手,壱马扶着他稳坐在床沿上,沉声叮嘱着,“野口桑你不能那样喝,对身体不好。”
望着男人血丝充盈的眼白,壱马咬住下唇,真有点担心他会立时猝死当场。
“我行了我行了!”手指撸着膨胀抬头的部分,男人胸腔兴奋地起伏,喉间发出空响。
掐住青年的脖颈将他压翻在床褥上,矮小的中年男人攀爬上壱马的身躯,腹部大腿堆叠的皮肉拖拉在他紧实瘦削的后臀上。
只要一个翻身就可以甩掉背上羸弱的男人,壱马感受到抵着他臀心戳刺挨挤的可怜东西,默默垂首,将额头靠上手臂。
骨骼支棱的粗糙手指摸索着插入他的臀心,按住那圈紧箍的肌肉撑开,壱马咬住手背,鼻腔内闷哼一声,“野口桑你轻点……”
反手攥住对方胳膊的刹那,男人圈住自己短粗的东西强硬地塞挤进去,年轻紧致的身体紧绷起来抵抗,轻易将他推拒出去。
双目发红地嘶吼,野口连同手指一起挤压进去,在壱马冷汗淋漓地闷哼声中,把住年轻男人精瘦的肋下肌肉,兴奋地咬住他后颈的皮肉,溢出口角的唾液淌满凹陷的背沟。
一声濒死的粗闷呻吟后,矮小的男人从壱马背上翻倒下去,翻着白眼喘息。垂软的那团耷拉在自己下腹的毛丛中,一股股渗着浊液。
额头抵着手臂,壱马哽咽着握拳,湿痕黏在眼睫上。
平复贯穿身躯的怒气,青年伸手探向后臀,一点点拽出男人残留在他身体里的塑胶套。
混合着血丝的白浊沿着腿根淌下,壱马忍着抽痛跪直身躯,将那只套子熟练的打结抛进垃圾箱。
抽出纸巾擦拭着腿心沾染的浊液,壱马抿着嘴唇斜睨一眼半昏死在床上的野口。他是很想照着这张脸给他一拳,可是男人似乎已经去了半条性命,一口气都能将他吹得魂飞魄散。
看着那只半死的衰颓生物,想到他居然是自己生物学意义上的同类,青年心中升起一丝悲哀的荒谬。
眨了眨浑浊的眼,野口撑着床褥爬起身,壱马手中沾满血迹的纸巾让他混沌的脑袋骤然清醒过来。
跪倒在床上,野口不住地双手合十冲他下拜求饶,“我昏了头了……你原谅我这回吧!我赔钱给你……”
抖着手将皮夹掀开,野口把里面成叠的纸钞掏出撒在床铺上,最后拎着钱包一角将硬币都叮叮当当甩出。
望着壱马黑沉沉的神色和起伏的胸腹肌肉,男人吓得满脸油汗,急切地解开手腕上那只石英钢表,“这个也赔给你……不够的话我回家找存折……”
“行了。”折起眉打断他,壱马压抑着怒气的低沉嗓音震得男人混身一颤。
捡起衬衣披上肩,壱马弯腰从地毯上拾起薄袜套上足尖。
“野口桑。”将丝质薄袜拉上小腿,壱马抿了抿舌尖,鼻端沉沉地叹息,“去看病吧,别再来这条街了。”
提上裤子望着赤身裸体跪坐的男人,壱马伸手过去,对方立刻瑟缩着抱头。
越过他的身体将床上散落的纸钞拢在一起,青年转身头也不回地甩门而去。
忍着腿心的抽痛,壱马扶着酒店的楼梯快步跑下楼。今晚肯定不能继续接客了,不管野口的补偿让他多别扭也得收下。
每天六万的定额必须上缴去会里,为了他自己,也为了陆……
推开酒店玻璃转门,迎头撞上急匆匆赶来的金发男人,壱马吃惊地后退一步。
“陆桑你……”
双手钳住他的肩,青山陆的手指力量大到壱马皱眉。
那张时常雀跃活泼的英气面庞僵硬紧绷着,黑洞洞的眼瞳望得壱马心底发寒。
“我赚够了……“解释般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钞,壱马的话语哽在喉中,视线随着青山陆向酒店二楼的窄窗望去。
手指攥紧了陆的丝衫,壱马咬紧牙根,冲他缓缓摇头。
揽住壱马的肩,陆一言不发地将他带离街道。抽痛的腿根肌肉痉挛着,壱马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却被拽住衣领硬拖向前。
一路被拽着胳膊直接带回公寓,陆散发的阴沉气场令想管闲事的路人都吓得避退开。
甩上廉租公寓的铁门,陆推搡着壱马将他抵上墙壁,大手撕扯着青年的衬衣试图拉开,纽扣从绷裂的领口弹开掉落在地。
甩动肩膀挣扎,壱马被恐惧压抑的愤怒爆发出来,挥拳照着陆的颧骨一记重击。
“你发什么疯!我赚够了钱啊!”壱马将那叠脏污的纸钞劈头盖脸冲他甩去,望着陆紧抿嘴角一言不发,被他手上银戒擦到的红肿颧弓渗出一丝血迹。
拉起被撕拽下肩头的衬衫遮住身躯上的痕迹,壱马用掌根抹过眼角湿痕,咬牙压抑着浓重的鼻音,“我没办法选客人的……”
“我会帮你选啊!”纯黑的眼瞳紧盯着他,陆的声线因激动难以抑制地尖锐。“安全的,轻松的,配得上你的档次的,不是什么烂货都可以上你!”
“有什么区别?”匪夷所思地摇头,卖身以来心头挤压的淤泥翻涌着要将他淹没,溢出喉咙的瞬间又被强行压抑下去。
你真的在意吗?还是只担心货品受损折价……
薄唇拉成一线,壱马的唇峰起伏,“都一样是卖,我不想给客人分三六九等。”
盯着青年那双毅然的倔强黑瞳,陆最终别开视线,前跨一步抱住他紧绷到颤抖的颈项脊背。
“好……都按你说的来……”大手抚摸着他因激愤起伏的肩背,陆偏过头将他的后脑按在自己颈窝中。
鼻端埋在陆肌肉紧实的颈根,壱马嗅着发根那一丝香草椰奶的暖香,灼热的泪水渗出短密的睫毛,抬起双手从背后揽紧他厚实的身躯。
赤裸着沾满水珠的身体坐在床褥上,壱马双手抱拢膝盖,任由青山陆用一块大毛巾把他湿润的黑发揉乱成一团。
抽出一张纸巾醒着鼻子,壱马清清依然带着鼻音的嗓子,“你怎么知道我和野口桑在一起?”
顿住擦拭的动作,青山陆在他视线不及之处抿着嘴角,唇边的黑痣微微颤动。
“小树电话我,他觉得你有危险。”
“小树,他不是山本桑的人吗?”闷笑一声,壱马赤裸的脊背起伏,“还有那个周刊记者,翔吾对吧……青山陆,你的人脉可真够厉害的。”
“我毕竟是个星探。”声线疲惫地下垂,青山陆的语气漫不经心起来。
咬住下唇,壱马将面孔埋进膝盖中。
遮盖他头顶视线的浴巾被掀开,陆的手指扶住他小巧的下颌抬起,侧首亲吻上去。
转身揪紧了陆的丝衫衣领,壱马含住他的舌尖用力吮吸,虎牙噬咬着卷曲的薄唇。
任由他贪婪地吞噬自己,陆伸手摸索到床头柜上的药膏挤出,在掌心揉搓软化,草药的气息一滴滴沿着手指缝隙坠落。
“壱马……”轻声呻吟着,陆微微仰起下颌,充血的薄唇拉开一线缝隙,粘稠的丝线在唇齿间牵连。
虎口卡住他的下颌,陆望着他意乱神迷的眼瞳,厚实的舌面沿着他线条方毅的侧颜细细舔舐上去。
犬只舔舐伤口的暖意覆盖过男人们衰颓肉体的碾轧侵犯,像是最初被陆舐吻过遍体鳞伤的身躯,从骨髓深处苏生震颤。
骨感修长的有力手指挤入他受创的臀心,壱马僵硬地绷紧身躯挣扎,双手攥住他骨骼粗壮的手腕,骨骼窄小的胸腔起伏,肉感的面颊在他的虎口挤出痕迹。
“别怕,很快就好。”含住他的耳垂柔声,陆并起两指戳刺进去按压,指尖的药膏融化在撕裂的伤口上。
被冰凉的软膏刺激得混身颤抖,壱马别过膝盖躲闪挣扎,抬腿踹上陆紧实的腹肌。
“唔。”闷哼着捂住小腹,青山陆苦笑着呛咳出声,缓缓抽出深陷入黏膜的手指。
“真希望你对犯浑的客人也这么凶。”咕咕哝哝抱怨搭档的內弁庆行径,陆把住他的腰臀骨骼,手肘挽住他腿弯,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身前。
手肘支起身体,壱马眼眶发红,被客人折腾了整天的前部硬到发痛却无处疏解,气哼哼地用那处顶着搭档板硬的小腹戳刺,坏心眼地把粘稠的前液沾满他线条清晰的腹肌。
手指攥住那根轻轻撸动,陆的拇指按住前端光滑的小口打圈摩擦,在壱马粗重的喘息中垂首,探出殷红的舌尖冲着渗出透明药膏的那处舔舐。
倒抽一口凉气,壱马咬牙收紧下身,数不清的脏污男人攀爬上身体贯穿摆弄,粘稠腥臭的精液将他的内外侵染污秽。现下陆湿软的舌尖口唇正毫无芥蒂地舔舐爱抚那处,污泥仿佛透过他身体的孔洞将他们串连,一并灭顶在羞耻与浑浊中。
高挺的鼻尖拱在壱马下身的绒毛里,陆垂下眼睫,卷起舌尖细心地收拢药膏,沿着黏膜渗血的裂痕来回拍打舔弄。
“真是混蛋……”细软的声线咒骂起来也威势不足,陆拧紧了眉头。
“又小又软净在外面胡来,搞得裂开了呢……”掰开他试图合拢的腿根,陆清正的面容透出苦恼,舌面上苦涩的药膏味道沿着味蕾渗透。
“闭嘴吧。”被陆无遮拦的吐槽弄得混身麻热脸颊烧红,壱马忿忿地揪住他脑门上的金发将他从自己身下拉起。
顺从地仰起上身,陆的手臂在他脸侧撑起,把住壱马的腰身将他翻过来。
面孔被压在枕上,失去视野的恐惧阴影袭来,壱马咬牙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肩膀顶着床褥试图从陆身下挣扎起身。
手腕被陆攥住,手指按压在灼热膨大的一团上。
“别怕,我会很小心的。”手指抚弄着壱马脸侧的粗糙的发梢,陆帮他将汗湿的额发抓到脑后,视野骤然清晰起来。
“你不让我帮你选客人,就得自己掌握住局势……”大手握住壱马的手指,陆牵引着他将自己从内裤束缚下解放出来,十指交叠着撸动那根灼烫,光滑硬挺的柱状抵住收缩的臀心上下磨蹭。
“自己放进去…”咬住他的耳后,陆细声抽吸着,粘稠的吐息钻入他的耳孔,“嗯…一点点地,找准角度……对…啊…动动腰,把身体打开……”
手肘支在壱马的耳畔,陆细软的呻吟与他低沉的闷哼交织起伏,青年挪动臀部旋转着,一点点将自己全部吃进深处。
挺起臀部撞向身后,抵着汗湿的小腹肌肉压坐到底,张开泛红的薄唇低吟,壱马的眼瞳充血,视野充盈水汽,陆硕大硬挺的体量彻底充盈胀满下身,裂伤隐隐作痛,可肉壁依然贪婪地包裹着勃勃跳动的血管收束。
手指轻轻压住壱马的后颈,陆挪动腰腹撞击他,汗水渗透,在二人紧贴的身躯间摩擦。
“别让他们把那东西塞进去,你自己来……啊,自己掌握节奏……”
扳过他的下颌,陆含住他的嘴唇细声嘱咐,沉重的胸腹肌肉压制身下扭动挣扎的身躯,腰身柔缓而坚定的推进,重重地撞入最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精疲力竭的壱马攥紧他的手指,在他水滴石穿的倔强中折服,嘶哑低叫着淋漓喷射。
未完待续
热夜 4
海树
陆马
“……Lupus先生一直抱着我,无视我不体面的泣叫和挣扎,将我牢牢禁锢在温热的怀抱中。那一刻他并不高壮的身型倾轧下来,扎实温暖地覆盖着,我没有被凌驾的羞耻,也没有从高峰跌落的空虚。自始至终,那双专注直率的纯黑眼瞳陪伴着我,一旦意识到他在这一刻是全情专注于我,不论报以怎样的感情,我都不惧于他一道奔赴冒险……这种一期一会的职人意识正是恋人与伴侣无法带来的体验……”
趴在美式餐厅的圆桌上,藤原树眯着眼睛阅读排版混乱的周刊杂志上大幅专栏报道。
“写得像少女杂志一样……”咕哝着,树单手托腮,一手用吸管搅动自己放了三袋砂糖的美式冰。
大手撑在桌上,海青好奇地俯身探头过来,宽阔的肩背遮蔽灯光,在树雪白的侧脸上打下阴影。
“可是从背后抱住人就很心动啊!”双臂展开环抱自己,海青婴儿般圆睁的眼瞳闪烁着欣然神采,“我就被客人说过太高大,这样弄有点吓人。”
“哈?”藤原树嗤笑出声,眼尾斜睨着搭档,“要么你买他一次,让他上你试试看。我倒是挺好奇小泰迪怎么弄德牧。”
“树……”瞪大了眼瞳,海青露出震惊的神色,不论多少次他都会为搭档猫咪皮毛下那副利齿毒牙震撼。
当地一声,抱着三只盛满薯条汉堡的瓷碟放在桌面上,山本彰吾直起身,双手拍打粘在昂贵衣料上的油炸物碎屑。
“你们倒是帮个忙啊。”矮小的男人一屁股挤上卡座皮椅,将人高马大的海青挤得缩起肩膀。
“干了一夜了,累死了不想动。”声调轻柔地对星探撒娇,藤原树望着山本身上那件孔雀蓝的华丽绸衫,修长的手指探过去拎住衣领轻抖,“好漂亮哇,借我穿一天吧。”
后仰身体躲过猫咪的指爪,山本面无表情,“借什么借,到你手里就有去无回。”
“小气~”不以为意地收回手指,树捻着吸管视线飘向窗外,清晨的熹微射入橱窗,夜班出勤结束的流莺与星探们三三两两结伴,裹着薄外套走向早餐厅。
抓过那本杂志,山本嚼着薯条不经心地翻动,“The Only One,好大的口气,那我们算什么?”
周刊封面上明黄色的硕大标题引人瞩目,山本嘴角掀起轻呲牙齿,“青山陆这家伙……”
“只是标题霸道,其实only one指的是客人,这个作家是围绕Lupus服务专一的特质写的,读起来平易感人。”海青大手托腮,兴致勃勃地和山本讲解。
“男友服务嘛……”抓起纸包的汉堡,藤原树张开艳色的薄唇一口咬下,牛肉馅饼鲜美的汁水充盈口腔,“要么我也找这个岩谷睡一次,肯定比川村壱马强啊。”
指尖抿了抿溢出口角的肉汁,树舔舐手指,冲自家星探眨眨浓密的眼睫,“我可是以温顺柔情出名的。”
端起玻璃杯灌了一口冰可乐,山本斜睨着藤原树上下打量,金发青年手指上那只簇新的金色指环惹眼耀目。
八成又是从客人那里捞来的。
懒得管束这种小事,山本冷凝着他,“有客人投诉你带去的酒家收费异常,你可别犯傻。”
山本头疼于能耐过大的藤原树卖水卖肉跨界通吃。
睁大了眼瞳,海青坐直身体侧首望向树。
耸耸肩冷哼,金发青年瞟了一眼山本,视线随即垂下,“穷酸鬼,请吃点东西还要唧唧歪歪,哪个客人?我以后不接了。”
“组里的规矩你懂,别因小失大。”对藤原树看碟下菜的本事心知肚明,山本点到即止。
空气一时间僵持沉默,夹在山本与树之间的海青紧张地将自己的身型缩小,大手拘谨地搁在膝盖上。
一身黑的精劲身影从餐厅另一角快步走来,伸手一把将桌面上的杂志拾起夹在腋下。
肉感的厚眼皮下,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望了山本一眼,壱马弯腰向他致意,随即转身离开。
“哎?”手指搓搓鬓角,海青呆滞地左右顾盼。
“你一本杂志都要捞人家的?”山本翻了个白眼。
朱唇圈起,藤原树咕哝,“那他桌上放着的嘛,我还以为他不要了就借来看看。”
手指托着腮,壱马趴在桌上翻动那本材质低劣的周刊杂志,咬着下唇逐字逐句阅读岩谷的评语。
那些私密的描述让他禁不住摸摸发红的耳垂,双手撑住膝盖,将整个上身藏在桌面下,单边银色耳坠随之摇晃。
将嵌着鲜红樱桃的大杯奶昔摆在他面前,青山陆长腿迈过高脚椅骑跨上去,撕开包裹汉堡的油纸大口大口啃食。
“嗯,翔吾很会写吧。”腮帮裹着食物,陆用拇指擦掉溢出嘴角的融化芝士,黑圆的眼瞳被笑意淹没。
咬着下唇,壱马一把抓过陆的手腕,凑近他吃剩了半个的汉堡,就着他的手伸长脖子一口咬下。
“哎~”大手接住壱马下颌处滴落的汤汁,陆委屈地撇嘴,“你不是点了炸鱼薯条吗?”
舌尖裹着嘴角的肉汁,壱马冲陆扬起一侧剑眉,大口咀嚼,“吃你一口怎么了。”
“翔吾……”咽下食物,壱马别了别嘴唇,“岩谷君,他是你学弟?”
凑在壱马下颌处的大手收回,陆垂下眼帘坐稳在自己的椅子上,“一个高中的,比我低两届。”
将汉堡放置在壱马盘中,陆好脾气地眯起眼笑笑,含着自己沾满汤汁的手指,“他们周刊要做一个读者体验征稿《好客之道》,优胜大赏是宾馆酒家和会所的代金券,我求翔吾把咱们也塞进去了,壱马你接客时候记得跟客人讲……”
“所以我不单要卖,还得请他们把过程记下来,求着他们给我好评喽?”壱马拧眉打断青山陆,双手抱臂靠上椅背,胸腔在黑色衬衣下不断起伏。
漆黑的瞳仁望着他,青山陆薄唇翕动,“不是评价你,是Lupus啊。翔吾那次,你不是表现的很完美吗……只要像那样就……”
“因为我以为就那一次!”弯曲的眼尾微微抽搐,壱马轻吸一口气,抿紧了嘴唇站起身。
越过青山陆身边时被他抓住手臂,金发的青年仰首望着壱马,瘦窄端方的面容上透出无措,“你去哪儿?”
“睡觉。”抽出手臂背过手,壱马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
坐在人流如织的东京车站内,青山陆双手抱住座位椅背,下颌搁在拇指上,不自觉地摇晃脑袋。
中央圆厅的穹窿下,几个举着白板接人的年轻干事焦急地望着出口扶梯探头探脑,牵着孩子的主妇围着拎着行李箱的丈夫嘘寒问暖,背包情侣手拖手步入检票口。
所有人都行色匆匆,而各有归去来处,他们的旅程总有终点,显得淡定而欣然。
青山陆不知道自己是该去向何处。钱包里装着足够回乡的票钱,或者可以再买远一些,向南去往南国的海滨。
到了那里,组的势力不及,压在头上的沉重债务,搁在颈上的刀锋,壱马向他劈头盖脸砸来的纸钞与憎恨,这一切都能甩在身后,轻飘飘地,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一切……
我们一起脱身,然后重新开始一切……
黑发青年伤痕累累的面容浮现,破损的嘴角紧抿着,黑白分明的眼瞳直望进他心底,注入非理性的笃信与激情。
拎着装满热粥与炒饭的塑料袋,青山陆转动钥匙拧开公寓铁门。
狭小的一居室内遮光窗帘紧闭,室内昏暗,头顶的电风扇缓缓转动,发出咯吱吱细响。
“壱马,吃饭。”将外卖放在方桌上,陆坐在木椅上脱掉薄袜,脚趾踩着冰凉的地板降温。
“壱马……”稍稍扬起尾音,寂静的室内无人回应。
拉开和室纸门,陆扶着门框钻进去,阳台的百叶窗紧闭着,白日的光线从晃动的叶片间隙射入。
榻榻米上被褥团成一团鼓起,微弱的光线从缝隙间透出。
趴伏下身靠近那团涌起,陆趴在自己的手臂上,用拇指抵着脸颊一侧,静静望着被团中的人。
插着无线耳机,壱马专注的面容被游戏机屏幕映亮,手指在操作键上飞速移动,眼瞳闪闪发光,认真地表情像是在解决世界上最复杂的科学难题。
屏幕上各色水果一颗颗降下,触到彼此又消解变幻。嘟着嘴盯着屏幕半晌,陆实在无法理解搭档为何会专注于这样低幼的消消乐游戏。
打了个哈欠,陆趴伏在手臂上合上眼,T恤下的胸腔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随着叮当游戏音乐响起,壱马握拳咬牙,兴奋地大笑。
被他胸腔深处呵呵呵呵地低沉笑声震地一颤,陆趴起身揉眼,甩甩睡乱的金色头毛。
翻身横跨在搭档背上,陆连着褥子将壱马包进怀中,下颌抵着他黑发顶上的发旋,“赢了吗?”
“嗯!你看我的大西瓜!”兴奋地将屏幕上的西瓜怼到陆的眼前,壱马仿佛将早晨的争执抛到脑后。
牺牲宝贵的睡眠就为了它?
陆歪过脑袋审视着那颗傻兮兮的西瓜,复又望望壱马黑暗中笑盈盈的雪白牙齿。
不论为什么,只要他还能这样毫无介怀地大笑。
抱紧了被团,陆将面孔埋在里面深吸一口气。
捏住青年的下颌,海青骨节分明的大手掐住他的颈项收紧,喉中发出咯咯窒息的轻响。
金发的青年锐利的嘴角勾起笑容,黑红和服浴衣下肌肉修长的小腿伸出,勾住他紧致的腰臀拉向自己。
望着树因情欲烧灼而含水的眼瞳,海青胸肋下方抽紧,有些不安地暗自放松手指。
交叠的和服浴衣下摆涌动,海青一手掐住树紧削的后臀,一手扶住他的后颈抬起,使他的身躯沿着自己插入的部分跪坐下去。
张开充血殷红的薄唇,树睫毛颤动着倒吸一口气,一手抓住汗湿的金发撸到脑后,探出木棉浴衣的膝盖跪立在原木长桌上,一点点顺着海青手掌承托的力道滑坐下去,将他狞厉的那根硕大全部吞入。
不论多少次吃进去,海青那微弯的硕大质量都会顶入腹腔最深处,让他生出濒临破裂的窒息感。
恐惧的兴奋令他全身的毛孔战栗舒张,薄白的小巧前额渗出细汗,树抿了抿嘴唇,手指挑开浴衣腰带,半边衣襟坠落肩头,饱满的胸背肌肉上凝着一颗颗晶莹的汗珠。
“啊……”压抑地低声呻吟,树的手指撑住海青块垒分明的腹肌,用力砸落臀部,红黑狰狞的肉颈根部在他线条紧绷的雪色臀肌间若隐若现,汁水噼啪飞溅。
“树桑……唔……”贴近树汗湿的后颈发根,海青揽抱住他汗湿滑艳的身躯急促喘息,微褐的胸腹肌肉随着树不断挟紧的有力包夹颤动,“慢,慢点……”
越过树的肩头,海青泛红的眼瞳盯着剧场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观客,头顶硕大的镁光灯将舞台照耀的不存一丝阴影,海青收拢手臂环抱着树,将高挺的鼻梁埋在他的锁骨上,试图用怀中骨架精悍的身躯遮挡自己。
咬住后辈的耳缘,树鼻翼翕动着吐出热气,“向上顶……我…我快到了……”
拇指钳住他的下巴扳开,海青湿热丰厚的唇舌含住他的,从树的舌根向外舔舐,卷在口唇里热情地吮吸搅动,薄荷味须后水的清凉香气扩散,引得树闷哼着轻吟,手指捧住他后颈,插入略长的黑色鬃毛。
这只大猫对亲昵接吻的兴趣总是远大于做爱。
在树迷乱于交颈缠绵时猛然上顶,海青坏心眼地掐住他的腰肢,腰臀发力用力前撞,以刺穿他的大力破开树紧致强悍的核心。
窒息呛咳,树攥紧了海青脑后的黑发,在他频频戳刺中双目猩红,扭头想要挣开嘴唇,却被卡住后颈压翻在长桌上。
海青侧首堵住树的唇舌,抓紧他的一侧脚腕将他的小腿翻折过去,挪动腰臀一节节抽出再尽根砸下,几下重重地汁液拍打皮肉声响,白浊的液体迸溅在二人臀腿相接处,沿着臀线渗在桌面上。
松开树低喘的嫣红薄唇,海青将汗湿的面颊摩擦着树的。金发青年颤动的眼皮上都盖着红晕,思维昏沉地飞散,徜徉在潮热的余韵中。
手背抿掉唇上沾染的汗珠,树的手指拍抚海青的后颈,陶醉地掀开眼睫,在朦胧的视线中冲着台下的观众扯开艳色笑容。
望着三三两两离去的观众,树在闷热的剧场中皱眉,半边臂膀伸出黑红浴衣衣领,一边轻拍海青包裹着朴素箭矢纹浴衣的脊背。
从导演手中接过一沓现金,清点后分出一叠递给海青,树伸长手臂拦住正在收拾摄影器材的助手。
“摄影机给我看。”摊开手心,树对扎着马尾的年轻女摄影师挑眉。
“我们不会拍的,就是做样子演给观众看,没有成人片拍摄许可的话录下来就是违法……”有些慌张地解释,摄影助理连连摆手。
他们拿着现代艺术剧作的招牌,在新宿地下剧场卖票给观众参观AV拍摄,这种擦边的灰色产业可全靠谨慎行事生存。
“给我看看就行,就是确认一下。”微笑着从女人手里接过摄影机,树熟练地拨弄设备,一帧帧回放检查。
海青好奇地抱臂凑过去,被导演轻拍肩膀叫到一边。
“演的真好,要不要真刀真枪试水一次?比这个来钱。”翻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海青,导演面相温厚,与传统印象中的成人片导演那副猥琐嘴脸迥异。
“这个……”抓抓脑后的黑发,海青腼腆为难地推拒,“我们不是干这个的……”
手指夹住名片取走,树探过头轻笑,“一锤子买卖就算了,能一直分我们版税再谈。”
揽着海青的肩膀走出新宿半地下的窄小剧场,树扣住黑色棒球帽遮盖耀目的日光,“一次不够还想录下来卖,卖再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啧,都是吸血虫……”
望见街边挂着可爱甜品图片的粉红餐车,树笑着用臂膀撞撞海青,“吃可丽饼吗?”
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瞳,海青咬住下唇露出兔牙点头。
拨开黏着糖浆的包纸,树埋首咬着自己的鸡肉美乃滋卷饼,一边探头凑去海青手捧的那份巧克力糖浆口味的轻嗅,“对了,你最近见到野口那家伙了吗?”
“啊……”张开嘴转动眼珠回忆,海青摇摇头,“这一周都没看到,他终于改邪归正洗心革面了?你该不会跟山本桑告状了吧……”
咽下口中的食物,树半掩眼帘,瞳孔中泛过一丝冷光。
未完待续
热夜 5
海树
shi马
阵陆
陆马
小北出镜
狭小的老式公寓内,身材高大的男人赤裸着汗涔涔的上身,摆头迅猛地挥拳,拳路笔直冲撞悬在房梁上的沙袋,鲜红的沙袋在嘭地闷响中摆荡。
伴随着砰砰啪啪击打声飞溅的汗水滴落,在布满刮擦痕迹的原木色地板上洇出一圈圈暗色痕迹。
正对客厅的铁门嘭地被击响,沉醉于搏击激情的黑发男子浑然不觉,提膝斜刺撞上沙袋,皮制沙包被凌厉的劲道打向一侧,高悬在房顶上的挂钩拉紧,螺栓衔接处震起一蓬墙灰。
钥匙哗啦啦碰撞的细响与拧动锁口的刮擦声细碎。盘踞在房间角落的黄白花小猫麻薯猛然竖起耳朵,睁大了金色眼瞳喵喵叫起来。
低喘着压抑澎湃的血脉,海青终于不自觉地动了动耳尖,缠着拳击绷带的大手抱住摆荡的沙包固住。
黑瞳在眼眶内圆睁着,海青静听动静,骤然前奔几步,拧开铁门把手。
金色发丝摆荡,依靠着铁门的人影失去支撑,坠入他急忙张开的臂弯。
“树桑?!”将同伴发红的面颊靠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海青吃惊地揽住他瘫软的身躯。
捂住嘴,藤原树偏过头干呕一声,浓重的酒气直冲海青的面孔,惹得青年不自觉地皱起鼻梁。
“怎么喝成这样?树桑你别吐坚持住……”一把架起同伴挂上自己的肩颈,海青搀扶着他向转角处的洗手间走去。
薄白的眼皮上盖着一层红晕,树皱眉斜睨了一眼半开的铁门,“关门。”
即使醉得再厉害,他也忘不了这片廉租公寓犯罪率有多高。何况周边有专门尾行夜归流莺劫掠的团伙。
单腿向后轻踢,海青嘭地合拢大门,反手熟练地拧上锁链。
望着抱着马桶干呕的前辈,青年一手拍打他起伏的脊背,一手拢过他汗湿的金色额发。
“少喝点啊,这样太伤身了。”轻声抱怨着,海青起身用刷牙杯接了半杯水递过去。
手背擦拭过下颌上淌出的酸水,树那张艳丽俊美的脸庞褪去几分红晕。
皱眉灌了一口水,金发青年呲牙漱口。
一口吐在漂浮着污物的马桶内,青年扶着马桶盖颤颤巍巍起身,按下冲水键。
撩起丝衫衣摆擦拭汗湿的面孔,树赤裸的肌肉在腰腹上抽紧凹陷。
蒙住脸干呕,树闷哼着低咒,“大小姐有什么了不起的!生日送的表最好给我满钻!”
扶着他的后背从腋下穿过,海青轻轻松松单手架起前辈,“给再多也不能把人灌成这样啊……”
用黑色丝衫衣摆蒙住口鼻,树罕见地乖顺,任由后辈架着,一言不发地被拖拽回卧室的单人床上。
被扔上床铺,树翻身蜷缩起身体,汗湿的金发盖住眼睫。
坐上他的床铺边缘,海青娴熟地抓起他长裤下的脚腕放在大腿上,手指抽开黑色手工皮鞋的鞋带。
抓住鞋跟向下掰,海青垂首望着猫咪样慵懒地蜷缩耍赖的男人。
“树桑,卖酒这种事到此为止吧。”大手攥住他水肿的脚跟活动,海青沿着他紧绷在西装裤下的小腿肌肉向上揉捏,“我也瞒不了山本桑太久。”
“哈?”浓重的鼻音轻哼一声,金发男人将面孔埋进枕中,“嫌我分你的少?”
“不是那个意思!”皱起浓黑的眉宇,海青忍不住睁大眼瞳,“山本桑执行家法太可怕了,何况你这样也太受罪……”
翻过身,青年的手指梳过垂落的金发,修得锐利的眉梢抬起,西装薄袜下的足尖轻踢后辈肌肉紧实的大腿根,“我不赚点外快,钱不全进了山本的口袋……还是你想一辈子待在这破地方?”
手指抬起,树指向公寓狭小的窗口,违章加建的六层小楼紧贴那里,将景色遮盖的一干二净,几排移动衣架上挂满了与陋室格格不入的奢华名牌服饰,所剩无几的空间内只能摆下一张窄小的单人行军床,低矮的房顶被潮气侵蚀,泛出大片淡黄水渍。
“这里挺好的啊。”眨了眨眼,海青黑白分明的眸子泛起不解,“2LDK的公寓哎,咱们不是刚搬来嘛,等我腾出手重新粉一遍墙就亮堂堂了。”
身材高挑的海青挤在他狭小的卧室内,显得格外局促。望着后辈那笑盈盈的刚毅面孔,树削俊到刻薄的唇角不自觉勾起,手指插进他湿淋淋的黑色发尾拨弄。
“麻薯又不爱出门,窝在这种破地方太可怜了……住了带后院的大宅子,说不定……”粘稠低沉的语调飘忽起来,树的视线从低垂的眼尾扫向他,“我还想多养几只……更大只的……”
望着他因酒意泛红的锐利眼尾,海青微微张开口,“树桑真不愧是爱猫家。”
胸腔震颤着,树别过头伸了个懒腰,“养猫这种事会上瘾嘛……”
大手抽开他束紧在腰间的金扣皮带,海青一把抽出在手腕上卷起,规规矩矩地摆在床头柜上。随即娴熟地解开他的西裤扣拉下。
牙齿咬住拳击绷带一端扯开,青年解开缠绕指骨的白色绷带,伸展手指活动着,温热的大手随即贴着高腰内裤边缘探入,攥住膨大的部分揉搓。
不管树嘴上再怎么满不在乎,陪客的辛苦海青一清二楚,流莺的身体只是工具,欲求摆在最末……指掌下硬挺灼手的质量令他不自觉放轻动作。
从金色发尾间隙斜睨着青年认真的神色,树下意识地紧绷腹肌躲闪,绽开嘴角轻嘶一声,吐出热气。
被前液打湿的手指滑腻,海青抓握不牢,被他脱出掌心。
“噯?”眨了眨眼,青年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反应,好奇地沉下高大的身躯观察。
懒洋洋地抬起眼睫,树咕哝一声,“茧子……”
抽出内裤中的大手,海青双手合十摩挲掌心练拳生出的粗茧,树滑腻的前液在指缝间黏连。
“疼吗?出来挺多的啊?”困惑地在拳击短裤上擦了擦粘液,海青手指抓起过长的黑色发尾攥在脑后,张开嘴唇埋首。
胯下被温热的厚唇触到,树的颈根悚然,手指插进他的额发间阻住,咬牙推开。
被粗暴的掀开,海青吃惊地直起身,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树桑……”透过垂落的金发间隙紧盯着青年闪烁的猫眼,海青的神色认真起来。
太奇怪了……
视线在他凝结着汗珠的结实身躯上移动,树缓缓别过头,“一身汗,黏人。”
黑白分明的眼珠咕噜噜转动着,海青咬住下唇咧开嘴,猛地扑过去压住他磨蹭,“树桑欺负人!你吐了我都不嫌弃你!”
“哦哎!哦哎!”蜷缩成一团躲避后辈的重压,树笑到面孔皱起,反手猛拍他赤裸的肋间肌肉。
大手攥住他的腰勒抓挠,海青的长腿压制住青年,直撸到他爆笑呛咳。
嬉闹被青年西裤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打断,用掌根抵住海青的下颌将他推开,树摸索着口袋支起身。
皱眉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将手机一把丢上床头柜,树反手揽住海青赤裸的肩背拉近。
嘴唇贴近的刹那,床头铃声再度震响。
厌烦地支起身,树抓起手机划开,伸出一支手指压在唇上,冲海青比了个安静手势。
“金子桑……”靠在搭档锁骨上,树挑起一侧眉梢缓声,“您想清楚了?还是要逮捕我?”
“请问是如月先生吗?”手机另一侧年轻熟悉的嗓音令树呆滞,“翔平?”
“嗯,金子桑住院了,发烧昏迷意识不清,一直喊你的名字,我从他手机里找到你的号码……你,你能不能来看一下他……”
面孔硬冷下去,树从海青的怀中坐直身躯,嘴角挂上一丝冷笑,“我去看他?轮不到吧,也没那么熟,他太太在哪?”
挂断电话,树抿紧嘴唇捏住手机,雪白的颈项因发力青筋浮现。
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海青强抑好奇,识趣地坐起身弯腰,手臂伸长到床下寻找自己的拖鞋,“树桑你早点休息……”
“海青。”低沉地呼唤令他转过腰身。
望着他扬眉,树曲起一侧膝盖,默默地让过身空出一半床位。
手指松开勾到的鞋子,海青暗叹一口气,翻身揽住前辈丝衫下的腰腹。
挤在狭小的单人床上,树侧过身抵住海青散发着热意的宽阔胸口,枕着自己的手臂肌肉,将晦暗的神色隐逸。
背靠着贴满广告的电线杆,壱马裹紧了宽大的靛蓝牛仔布外套,抱臂望着向隔着一条街的黑色身影。
穿着铆钉机车外套的如月正倚着轿车顶,挂着一贯漫不经心地神色,探头与客人说笑。
常客野口桑从这条街面上消失了整整一个月,壱马紧绷腮帮,牙根缓缓磨擦着,如月威胁野口的凶狠面孔历历在目……
玩那么凶,搞不好住院了。
面对他狐疑地质问,陆睁大圆润的黑瞳半真半假调笑,壱马你也太厉害了,把他搞得半死呢……
鼻端轻叹,壱马强压疑虑,他现在可没精力想东想西。
戴着警帽的身影骑着电动小摩托,突突驶向花街狭窄的巷道,身量矮小的警官一脚踩住支架立稳车身。
从腰间拽出挂着的扬声喇叭,一身蓝色制服的警官轻咳着扬声,“查证!”
沿街与流莺调笑的客人们立时作鸟兽散。
被急忙驶离的轿车带了个趔趄,树皱眉轻啧一声。
流莺们不情愿地抱怨着,稀稀疏疏地向街口的警官聚拢而去。
没什么必要逃,例行检查不过做个样子,夜色下的生物与冠冕堂皇的执法者维持着暧昧的秩序。
从钱夹里掏出身份证件递过去,壱马望着警官胸口铭牌上的那一串序号,咬着下唇低声,“请问,之前不都是金子桑执勤吗?”
自从他开始站街营生,这块片区一直是金子警官负责,壱马对面前生着单眼皮的矮小青年十分陌生。
眨了眨眼,年轻的警官低头看着手中那张身份证件,一手抓下警帽夹在手臂间,手指有些紧张地抓过压扁的黑发,“我是翔平,金子桑是我师父,他最近住院了。”
抬眼仔细看着梳着半头发辫,眼尾画着细长眼线的青年,警官举起证件摆到他脸旁对比着。
照片上戴着黑框眼镜身穿白衬衣,面容端正土气到有一丝尼特气息的学生怎么看都难以和面前的人联系起来。
“川村……”念出证件姓名,翔平看到黑发青年的面孔细微地抽动,立刻将后半截吞下口。
“叫我lupus就好。”伸手取回证件,壱马垂下眼帘沉声,“这是我。”
“嗯啊。”吞吐着点点头,翔平改不了一紧张就眨眼的毛病,“成年了就行,没别的意思,就觉得你照片没拍好,本人帅很多。”
被他刻意拿捏的腔调逗得抿紧嘴唇,壱马双手揣进外套口袋里张开衣襟挥挥,“谢了。”
温热的水流沿着后颈发根线条哗哗流淌而下,壱马趴伏在冰凉的瓷砖墙面上,小腹痉挛着收紧反复戳刺撑满内部的质量。
短促的睫毛沾满细密水雾,青年的翘起的后臀被饱满的腹肌撞击,流淌在灼热肢体间的水流噼啪作响。
粗硕的根部被黏膜收缩卡紧,抽出时带出一圈红嫩的内里,壱马的黑瞳散大,薄唇充血涨红,鼻腔闷哼着反手向后摸索,指掌揽住男人粗壮的颈项。
“慢……慢……”
挪动腰臀躲避激烈的进犯,被雄壮身躯撕裂的恐惧使他失智的挣扎起来,身体反应却背道而驰,腹腔更紧迫地挟住那根勃勃膨大的灼物。
腰腹抵住青年的后臀将他压在墙面上,大手掰过他的下颌,水汽充盈的视线被黝黑面庞涨满,柔软厚实的嘴唇随即敷上。
粗糙的舌苔舔舐他因缺氧张开的上颌,厚舌滑腻地堵塞整个喉腔,灵巧地肆虐,伴随着撑开身躯的质量,不容喘息。
伴随着浓厚的深吻,大手沿着他紧绷如弓弦的腰线下滑,两指按住圈紧在根部的黏膜撑开,下身戳刺的速度放缓,一点点退出,复又扎实地撞击回去,硬硕的头部破开年轻紧实的身躯击打到最深处。
灼热的肌理紧贴着冰冷的瓷砖墙壁,复又被更为丰满的雄躯覆满压迫,对方细腻的肌肤被温水侵染着摩擦他的背脊,壱马难以自抑地反手揽住男人,在他口中急促地低哼,胸腔起伏。
粗糙的,低沉的,完全不体面的喘息与呻吟,青年被层层拍打的情欲浪头冲击得头晕目眩,无暇顾及形象。
下身被抵压着连续几下捣击撞到墙面上,后臀贴紧男人小腹肌肉被挤扁,壱马浑身抽搐,窒息地挣脱开唇舌束缚,水渍淌下口角,硬挺的前部抵着瓷砖溅射开。
伴随着男人咬住他耳后的低沉呻吟,硬挺僵持在他体内的膨大终于跳动着激射,一注注打上内壁。
力竭地按住雾蒙蒙地浴室玻璃门,壱马浑身抽搐,有力的臂膀揽住他的腰身支撑。
花洒的水流混合浑浊的体液沿着大腿根淌下,转瞬从地漏流逝。
披着浴袍,青年湿淋淋的麦色身躯瘫开在床褥上,情潮的余韵还在轻柔地席卷他发麻发热的肌骨,直到最后一丝浪花退潮,沿着足背指尖勾缠。
不该丢开客人享受……模糊的意识回笼,壱马却懒洋洋地提不起一丝力气,实在舍不得打断这神魂荡漾的时刻。
何况在这位客人面前,他是可以适当偷懒,甚至任性的……
索性爬起起身,壱马坐到他身边,双手揣在浴袍大袖中,观察对镜描眉的男人。
黝黑的肌肤像乌檀木一样在酒店暧昧的背光中流溢光泽,他骨感强悍的面部轮廓给人原始兽性的狰狞感,修描眉头的细腻手势却又透出柔和。
勾勒出眉骨线条,男人从麂皮小包内掏出小刀,修齐眉尾过长的杂毛,英气利落的男子轮廓显现。
视线低垂着斜睨好奇的青年,男人将他窥视的目光逮个正着,惹得壱马腼腆地捏捏耳垂。
将手中的眉笔递给他,男人笑起来,“你试试?”
此人是男士风尚杂志的主编,他的爱用物永远有最高品质。
不客气地接过,壱马旋出一截炭笔,靠近反射着暖光的镜面,认真地描绘起来。
望着他被打亮的英气侧颜,男人的拇指擦过壱马描画过浓的眉峰,将边缘一点点擦匀。
睁大了眼睛紧盯着男人,壱马的指禁不住轻触他毛茸茸的浓郁眉头,“Likiya桑的眉就很浓,真帅气啊。”
“嘛……你最近也洒落了不少。”黑皮肤的混血儿笑笑,指尖揉搓掉沾染的炭粉。
一天内连续被两人夸赞帅气,后者还是引他入门的老师,一向谨慎自持的壱马也难免有些飘然。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咬着一侧嘴角,壱马沉吟着。
“向着帅气努力的男人就足够帅气了。”笑着坐起身,likiya轻拍壱马的肩背,从床褥交缠的衣物中抽出自己的衬衣套上身。
望着他娴熟地单手按上袖扣,壱马抿着嘴陷入沉思。
初入行时,他带着难以掩藏的抵触心,素颜蓬头地接客。从早忙碌到晚,回到出租屋倒头就睡,根本不理会温言相劝的星探。
一把将丝绸衬衣丢回陆的胸口,壱马瞪视着他无措地纯黑眼瞳。
“可是壱马…这件很合适你啊,我专门找小树借的,你俩身量差不多……”
抓起白T从头顶套下,青年抖落衣摆掩住瘦削的腹肌。
“没必要。”打断他,壱马面无表情,磨着牙根咽下即将脱口的利箭。
他卖身已经很贱了,青山陆还想让他花枝招展的卖笑吗?
直到第一次站在likiya面前,男人锻炼得宜的健壮身材,呢料大衣的奢华光泽,光洁饱满的肌理,沉郁的香氛,还有让他终身难忘的那一场交欢。
事毕后,likiya就像现在这样娴熟地整理衣袖,将一叠现钞折好放进酒店的糖果盘中。
汗湿地麦色身躯从床褥中爬起,壱马伸手将他推来的那只金色小碟推回去。
“非常感谢您,可我不能收。”
耳廓火辣辣地发红,壱马面上却一以贯之地沉稳。客人的余裕与体贴令他无颜以对,以这样敷衍的姿态接客,自己才是该出钱补偿的一方。
从西裤口袋内掏出婚戒戴上中指,likiya转动了几下戒圈将它推落到指根。坐到床沿,垂首看着赤裸地青年。
呆望着那枚戒指,壱马嘴唇翕动,“我不是……”
“收下吧。”再次将小碟推到他面前,likiya露出略带苦涩的微笑,“我还挺喜欢你的,希望下次还能见到…别叫我为难。”
沉吟中恍惚的回忆被推到自己面前的金碟打断,壱马望着折成两叠的纸币。
“likiya桑?”不明所以,青年抿住薄唇。
坐近到他身旁,likiya沉声,“多出来的那份是定金,我想让你接待我太太。”
“陆!陆……陆!”抱着青年肌肉结实的肩臂哭号,男人将眼泪擦抹在他的橙色丝衫上。
“阵君,车到山前必有路……目前也不用想得太绝望。”拍打着他起伏的脊背,青山陆细声细气安抚,一边眼角抽动着示意酒保将桌面上的酒杯兑水。
“还有什么路啊!我负责的整个频道都被砍了!全砍了!”抬起哭成一团模糊的长脸,无视青山陆肉疼的委屈表情,阵抓着他的衣摆在面孔上擦拭着。
一口喝干杯中兑水的酒液,阵抓住陆的大手大倒苦水,“我都闲了三个月了,托关系投简历石沉大海,大家都不说,可整个广播业界都日薄西山自身难保,谁还有余力管我……”
“要么你试试油管直播频道?现在的主播不都很赚吗?”食指抵着太阳穴,青山陆纯黑的眼瞳转动着,任由大学同期汗湿的掌心攥着他的。
“哪有那么容易……”单眼皮眨着,坂本阵醒了醒发红的鼻尖。
“哇啊!”骤然瞪大眼,陆抿嘴笑得微妙,“你已经开频道了对吧?”
“这个…那个…倒也不算……就试试水。”
“给我看给我看!”兴奋地凑近他,陆将手机递过去,强硬地要求阵输入自己的频道。
“你这不是挺认真的吗?”脑袋凑过去,陆贴着同期的脸,捏住手机屏幕打横,“连你家猫都拉来营业了……点击率……”
屏幕上身型修长的男人一手举着话筒一手抱着猫咪,额头渗汗地载歌载舞。
“讲真啊。”抬起头,青山陆紧盯着同期那双三白眼,直到他瞳孔紧张地晃动起来。
“呵呵,怎么了嘛,说啊。”双手捧着酒杯搁在膝头,阵别扭地转了转吧台椅上的屁股。
“唱得很好。”转着盛放琥珀色酒液的玻璃杯,陆抿了抿下挂的嘴角斟酌,“现在主播不都讲究神秘感?带个口罩什么的,阵君身材很好的……”
目光呆滞地望向前方,酒意渐渐袭上颅脑,阵视野中青山陆英挺的面貌模糊起来。
“就算戴了也不出色,我的声音就那样,又不像陆你,大学社团就很活跃了……”
盯着他手指间闪烁金色光泽的戒圈,陆抱臂沉吟,“你有跟likiya桑商量吗?按他的人脉,给你找个差事总不难吧?”
手指擦擦瘀肿的眼皮,阵摆摆手,“他太忙了,一直照顾着我,不能再麻烦他了,我……我也不是一定要出风头,我舍不得听众啊!今天整理家里,看到这些年的来信我就……”
说着说着,眼泪再度横流下面颊,坂本阵一头栽进陆的怀里呜咽。
抱着他的肩,陆细声轻叹。
坐在公寓狭小的吧台旁,陆望着一边埋头苦吃一边盯着手机屏追新番的搭档,手中的筷子一点点伸进桌上乘着小笼包的瓷盘里。
飞速夹了一只放进自己碗里,陆的筷子伸向盘内最后一枚包子。
赤红的筷尖吧嗒一声按住他的,壱马头也不抬,筷子别开他的,夹住那枚小笼包塞进口中。
“咳。”一手捂住嘴,壱马吃惊地呛咳一声,被溢出的汤汁烫地皱起脸。
“哎呀,吃那么急?”慌乱地直起身,陆双手捧到青年面前,“吐出来吐出来。”
含住包子吐在青山陆手心,壱马手掌擦拭淌下颌角的汤汁,端起冰水猛灌一口。
将冰水在口中漱着缓解黏膜烫伤,斜睨到青山陆一口抿掉手心那枚包子,鼓着腮吧哒吧哒嚼碎。
“咿~”咽下口中的冰水,壱马被他那副犬类姿态搞得又恶心又好笑。
“嗯?”睁大眼瞳瞄过去,陆的舌面沿着滴落手腕的汤汁舔舐两下。
“我又不会跟你抢……”咕哝着,壱马的耸肩表示自己不会像前辈那么幼稚。
“吃你点口水怎么了,什么没吃过。”分开两支筷子,陆将它们插进碗里仅剩的那枚小笼包里,轻轻撕开一道口。
“喏。”连碗递过去,陆的筷尖点点醋碟,“先喝汤,然后沾这个吃。”
双手抱臂趴在桌上,陆的下颌搁在小臂里,笑眯眯地望着壱马鼓着腮吞下那枚包子。
一手抓住床头铁栏,陆掐住身下人的后颈按在枕上,汗水沿着下颌滴落到他麦色的背沟内,腰腹发力抵进最深处。
“啊……”细声呻吟着,陆的腰臀抽紧,短促地前顶几下射精。
“先去了,抱歉。”松开钳制着壱马后颈的大手,陆用手肘擦过面颊上渗出的汗水,捏住安全套的根部一点点抽身。
将盛满液体的胶套打了个结,陆熟练地抛进床头柜旁的废纸篓里。
从枕中抬起发热的面孔,壱马撑着身体伸手摸索床头柜上的锡箔纸包。
看着搭档咬住纸包一角撕开,陆眨了眨眼,握住他汗湿的肩头轻轻摩挲。
“稍等我喘口气。”大概是白天和likiya消磨过,今晚耐性十足的壱马格外难缠,陆只能苦笑着求饶。
掀开眼皮望了他一眼,壱马沉默地伏下身,在陆细微的抽吸声中抓住他渗着湿黏液体的部分吞入口中。
裹着黑色丝绸浴袍,藤原树双手抱臂靠在剧场的帷幕间,居高临下地审视助理导演摆弄那台卡壳的摄影机。
看到女孩气得大力掰动镜头,树踞坐下身,贴近她耳侧轻声,“会弄坏哦。”
耳畔被热气吹拂,女孩悚然侧身,望着大剌剌敞开膝盖蹲坐在她身边的男人。
丝绸衣摆垂落,雪白的大腿肌肉结实地紧绷着,馥郁的琥珀香气从他的衣襟间扩散。
见惯了赤身裸体的女孩咽了口水,别开视线。
手指越过她的颈侧落在摄影机上,树握住接口轻轻拧动两下,咔哒,镜头松脱开。
将那枚贵重的光学镜头搁在女孩手上,树掂量着,眯起眼确认她抓牢了才松开手。
“还挺重的。”咧开一丝笑容,树看着她宝贝地擦拭着镜头,“看不出你瘦瘦细细的还挺大力气,扛着它到处跑。”
停下擦拭的动作,女孩捏着布巾撇嘴,“练出来的,摄影就是不分男女的当狗使唤,除非当上导演……”
“哦。”卷起嘴角,树轻声,“你不就是导演吗?活计都是你在干。”
皱着眉,女孩被鼻端缭绕的香气惹得心烦意乱,侧过头轻哼,“我要是导演,你也算演员了。”
“怎么不算呢?”手肘搭在膝盖上,树的半面孔隐现笑容,金发青年的眼瞳如猫,反射着帘幕外的幽光。“导演,你觉得我演技不好吗?”
张口结舌,女孩的面颊在黑暗中发烫。
红丝绒帘幕抖动,二人骤然回首,两串急促地脚步声你追我赶,踏响木质舞台。
“北人!”黑暗中一只手伸出,猛地拽住闪过的身影。
“你往哪跑?你是签过合约的!”沙哑的男声暗含威胁。
甩开肩膀,挣扎的身影带动帘幕,清脆的声线拔高,“我签的是模特约,没说要拍那种东西!”
“你自己读清楚条款,违约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厉声呵斥截断了争执。
除了低沉的呼吸声,后台一时压抑地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沙哑的男声缓和下去,“什么叫那种东西,摄影师是你合作过的,邀约的杂志也是你上过的那本少女周刊旗下的,只是青年向一点……把这看作是为了将来的积累。北人,在业界混要看长远,得有职业道德……”
双手按在那个瘦削的身影肩上,更为高大的阴影笼罩下去。
躲藏在帘幕后,树和助理导演交换了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我不想拍。”少年清亮的声音再度响起,斩钉截铁,“经纪人桑,我不拍。”
未完待续
热夜 6
树北
陆马
陆北马
耀目的顶灯将铺着反光白纸的舞台照得雪亮,犹如一只通透的牢笼。
相机闪光灯卡拉卡拉作响,每一次亮起,吉野北人的肌肤都随之颤栗紧缩。
听从摄影师指示,少年翻身趴伏在地面上,修长的手指按住颈根凸起的脊骨,幽邃的大眼斜睨向镜头。
眼角余光瞟向抄手站在帘幕后的黑影,锐利的虎牙不自觉陷入唇角。
他的经纪人远藤先生,还有突然冒出的所谓保镖,两人一左一右把守着舞台出口。
到了这一步已经没必要抵抗,两千万的违约金比任何材质的镣铐枷锁都更沉重。
“休息半小时,拍最后一组。”放下相机,摄影师冲北人比了个OK的手势,挥挥手示意助理调整灯光。
“顶灯减弱,左侧桥灯辅助,开观众席面光……”
从反光纸上爬起身,北人有些困惑地望向乍亮的观众席顶灯,空荡荡的红丝绒席位在黑暗的背景中幽幽浮现。
视线被化妆师遮挡,还未来得及反应,少年被托着下颌抬起面孔,散发酒精气息的化妆棉盖在眼睫上。
“小惠姐……”眨着一侧大眼睛,北人凑过面颊贴近化妆师,“还没拍完怎么就卸妆了?”
垂着素净的单眼皮,手下利落的动作顿住,化妆师抿了抿嘴唇,“摄影要求的,剩下一组素颜更出效果。”
随着棉垫轻沾,少年薄白的肌肤下浅紫深蓝的细微血管与眼角鼻梁上的小痣浮现,镜面唇膏在口角擦出一道残红。
递给他一瓶插着吸管的纯水,惠低声催促,“喝一点,嘴巴太干了,我等下给你上一点凡士林。”
眼见少年含着吸管,惠避开他忽闪着的大眼睛,匆匆收起化妆箱离开,不给他询问更多的机会。
不知何时,空荡荡的观众席上三三两两坐上了一半观客,面孔一律隐蔽在剧场吊顶的阴影中。
“远藤桑。”爬起身,北人赤着脚踩在反光纸上向他走去。
“不是说包场拍摄?”手腕被经纪人一把攥住,北人皱着眉甩开他。“这些人哪来的?”
“你小声点,这些都是杂志的赞助商,人家来看看样品怎么了?”压低声音,远藤面孔上的横纹堆起,酸腐的口气喷上少年的面孔。
深吸一口气咽下,少年的浓郁的眉头攒起,白色背心包裹的胸腔起伏。
“模特就位,最后一组拍摄开始。”助理大声呼唤打断了北人欲出口的质问。
扶着他的肩头转过去面向镜头,经纪人远藤轻拍他骨骼峭立的肩背,“这可是大好机会,打起精神好好表现,说不定能拿到代言。”
踩着反光纸,过于宽大的背带牛仔裤拖拉在脚背上,北人抿了抿丰润的下唇,面对镜头灯光仰躺下身。
“把背带褪了。”皱着眉从镜头后探出脸,摄影指点着少年肩头。
坐直身躯,北人将手指插入背带,拉扯着拽下肩头,宽松的工装牛仔裤立时从瘦削的腰腹间坠落,松垮地挂在髋骨上。
摄影,化妆,道具,即使在如此可疑的处境下,北人也从不质疑他们的职人素养。
躺回白纸上,北人手肘向后支撑身躯,仰起下颌面对镜头挑眉,“这样呢?”
蹲坐在他面前,摄影师紧皱的眉宇并未松弛,手持镜头前抵,“腿张开。”
压低下颌,北人的指掌按住白纸捏紧,面对着抵近的镜头缓缓张开膝盖。
闪光灯喀啦响起,少年禁不住侧过面孔眯起眼,意识到自己的躲避,复又缓缓转回。
摄影师并未斥责,只是专心检视屏幕上的影片。
“可以了,把扣子解开。”
“扣子?”呆滞一瞬,北人的视线低垂下去,他身上统共就这么一件背心和长裤。
“裤扣。看不到内裤的搭配了。”懒得啰嗦,摄影师不耐烦地做了个拉下拉链的动作。
手指摸到金属扣,北人鼻尖微动,仰首环视四周。
一双双沉默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仿佛他的迟疑是不合时宜的扭捏作态。
颈项上喉结涌动着,北人掰开扣子拉下拉链。
牛仔裤腰缝隙间,棉白内裤下起伏着。
迟滞的空气一时粘稠。
瞄了他低垂的面庞一眼,摄影师挥挥手,“躺倒,双手抬起来。”
望着少年有些笨拙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仰躺下去,摄影师站直身体,漆黑的镜头抵向他。
“双手叠起来。”缺乏起伏的冰冷声音从反射着他面容的玻璃镜头后传来,北人眼睫垂落,修长的手臂交叠着搁置在头顶。
腕上缠着的金属手链相碰,冰凉的音色让北人的齿隙也不自觉地轻磕。
“就这样不要动。”黑洞洞的镜头紧贴着他的面孔咔咔作响,灯光闪烁,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都因寒意汗毛竖立。
白到耀目的灯光令他目眩,长时间保持着别扭的姿态,北人的肌肉酸涩起来,困倦感沿着后脑扩散,眼睫沉重地打架,水汽从眼角渗出。
不敢开口打断摄影师的工作,少年暗自调整姿态,脊背抵靠着白纸偷懒。
微凉的手指揪住他的棉白背心拉起,腹肌接触到空气,北人细微的颤栗,勉力抬起眼睫,“……”
未出口的话音化为一丝热气透出唇缝,少年的意识被困倦的浪潮没顶。
晃动的视野中最后的景象是纷纷攀爬上舞台的模糊身影。
手指撩着丝绒帘幕,树的面孔半隐在暗影中,锋锐的唇角微微翘起。
浴袍衣带被猛地拽紧,树侧身望着钻进自己腋下的女孩。
“你别逞英雄,他和剧场经理签过约的。”压低声音,助理导演麻衣警告他。
眉梢扬起,金发青年忍俊,“好开心,导演心里面我是英雄哦。”
“少花言巧语。”麻衣冷哼一声表明不吃这套,“别管他知不知情,签了约就算合法,这里的经理可有后台,别怪我没警告你。”
“好呀,我最是好学听劝了。”轻拍女孩的肩,树揽着她向后台走去,“这个冤大头北人是干什么的啊?值得他们大费周章。”
“小演员小模特或者地偶吧,其实我也不清楚,之前我们导演给他拍过毕业mv,粗制滥造的玩意最后割一波粉丝钱。”嘟嘟囔囔,麻衣轻叹一口气,“下了海也就这次值钱。”
“脑袋笨真的只能被吃了。”摇摇头,树垂下视线瞄着麻衣,“导演~收工后有空吗?我请你吃个便饭。”
警惕地瞄了他那张艳丽的面孔一眼,麻衣索性摊开,“如月,我超穷的,长得也不好看,从小不受欢迎,卖不上价。”
摸摸鼻尖,树有些委屈地睁大猫眼,“才说我是英雄,现在又当我坏蛋,你觉得被帅哥请客压力大的话,要么请我吃饭算了。”
“你有点良心吧!我都这么穷了……”
男女吵吵嚷嚷地消失在帷幕深处。
靠着剧场化妆间的桌面,金发青年摆弄手机,指尖划过一长排号码,最终停留在金子警官的姓名上。
轻哼一声,树播响那个号码。一声声绵长的忙音持续着,直到他抿着嘴角挂断。
戳着屏幕调回通讯录,藤原树的拇指在青山陆的姓名上迟疑了片刻,最终按下。
“算你运气差……”喃喃自语着,电话响了三声立刻接通,树的耳畔传来元气十足的细软声音,“嗨,小树有事吗?”
“嗯,陆桑好啊……也没什么要紧的,我在xx那间剧场拍片,哦?你在附近啊,那很巧……我记得组里把这片划给你负责了?”手指摆弄着浴袍系带,树漆黑的眼瞳在镜面灯光中闪烁。
“……噯,就算是名义上吧……经理跟你报备了吗?除了我,今天还有一场好戏正在上演呢……”
揪着少年脑后的发丝将他提起,男人审视着那双散大的黑瞳,宝石般晶莹的瞳仁蒙着一层雾霾,浓郁卷曲的眼睫颤动着。
掐着他的腮骨迫使他张开唇齿,那人的指头捣进去捏住松软的舌拉拽几下,最终轻啧一声丢开手。
少年的头颈垂落,重重砸落在铺着白纸的舞台上。
挽着少年的膝弯架上肩头的人见状哧笑,“常务桑,等他醒了再说吧,要么我先让你?”
提起已经松脱的裤腰,男人笑得谄媚,挪动身体让出位置。
掐住少年的咽喉,衣冠楚楚的男人们爬上他的身躯,大手碰撞着撕扯衣衫,将宽松的工装裤与白背心拉拽开,指掌抚摸掐拧着他苍白的肌理。
俯身压下的瞬间,常务抬起头,贪婪的热切视线穿过交错的腿脚凝固在观众席上。
金发偏分的青年长腿岔开高座椅上,掌根支着下颌,睁大纯黑的眼瞳凝视他们。
“怎么了?继续啊。”眨了眨眼,青年细软的声线饱含好奇。
妈的,被当戏看了!
“远藤!”常务松开指掌下的少年,咬牙高呼。
脚步急促地奔出帷幕,经纪人瞪大了双眼,振臂驱赶,“这里被包场了,闲杂人等赶紧离开!”
薄唇抿成M状,青年笑眯眯地抬抬手,“我是场地负责人,你们尽兴,当我不在就行。”
从后台冲出一个人影疾步跑到观客席,那人冲着青年鞠躬道歉,“陆桑,抱歉今天太忙了没注意到你要来,我们去后面喝茶聊。”
斜睨满头虚汗的经理,青山陆侧过身面向他,长指交握着搁在膝头,“经理,有那么忙吗?忙到忘记给我报备演出安排?”
壱马…你给他喝水了吗……
喂了三次了……
感觉没用啊……要么再来一点……
裹了两床被子他都不出汗……喝再多也没用……
身躯被厚重的什物牢牢包裹着,北人燥热到呼吸不畅,胸腔急速起伏着,耳畔缭绕忽远忽近的杂音。
挪动沉重迟滞的手脚,少年深吸一口气,睁开粘连的眼睫。
“啊,他在动,你压好被子……”那个有些吵杂的细软嗓音落到实处。
北人晃动的视线中,两张陌生地面孔逐渐清晰起来。
奋力抽出裹在被褥中的一只胳膊,北人咬牙挥出一拳。
“啊!”小声惊叫,陆捂住被捣中的颧颊,委屈地缩身后退。
“噗。”闷笑一声,壱马赶忙抓住少年的手腕按在被褥上。
胸腔起伏着轻喘,北人的额头渗出细汗,眼尾因大睁而颤动。
咬着嘴角,壱马紧盯他惊疑闪烁的眼瞳沉声,“我们不会伤害你。”
视野里麦色的面颊尚带着一丝稚气,虽然描画着粗黑的眼线,那双直勾勾望向他的黑眸却不躲不闪地沉毅。
狂跳的心脏渐渐平缓下去,血流冲刷着肢体末梢,北人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指,视线低垂着看向自己被捆成海苔卷的身躯。
松开攥住他手腕的手指,壱马坐直身体,掰着指节低声,“你喝了麻醉药,需要出汗排出来。”
手肘靠着床架支起身,北人垂下视线瞄了一眼被褥下赤裸的身躯,“我……咳……”
递给他一杯水压下干咳,壱马想要拍抚的手悬停在他赤裸的背脊上。
岔开腿坐到他床边,青山陆举起一份纸本契约,掀开到北人签名盖章的那一页。
“一个好消息,你和公司那边解约了。一个坏消息,是我们会社帮你付的违约金。”
捏紧了水杯,少年深吸一口气,“想怎样随你们,揍我也行,砍手砍脚拆卖也行,能抵多少算多少,可我不干的就是不干!”
凝视着他气到涨红的小脸,壱马直起身抱臂,和青山陆对视一眼。
“你的想法我懂……”放轻声线劝慰着,陆的舌尖抿了抿唇角,表情柔缓下去,“先别想那么多,至少你在这里是安全的……”
“扛得住揍,断手断脚挖眼截舌这种无赖废话最好少说。”不耐烦地打断搭档的虚以委蛇,黑发青年抱臂靠上椅背。
紧盯住他,北人掀开被褥坐直赤裸的身躯,“你以为我虚势?”
“不会。”紧绷着面颊,壱马抬起眼帘,“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缠绕在铁门上的锁链撞击声令蜷缩在墙角的身躯僵硬。
捆缚在背后的双手捏紧,充血的麻木让黑发青年咬牙。
耳朵接收到钢盆搁在地面上的细微响动,青年警醒地屏息。
以往食盆都是随意丢在地面上,一多半汤水溅出弄脏他的身躯。来人恶意地窥探他会不会被饥馑逼迫着舔舐地板上的食物残渣。
看守离去的脚步未曾响起,裤料摩挲着跪坐下去,青年的听觉在没日没夜的黑暗囚笼里异常敏感起来。
屏息一动不动,青年拒绝让来人欣赏他跪趴着舔舐食物的丑态。看谁能挺过谁,反正最多是一顿恼羞成怒的拳打脚踢,
压抑火烧火燎的饥饿感,肚腹像干烧的炉灶抽动,下半身更是钝痛到麻木。
“你不吃吗?”地牢的角落里,细软轻柔的声线响起。
浑身一颤,青年紧抿干裂的嘴唇,这个意外年轻的声音并不是他熟知的看守。
脚步声响起,大手扶住他的肩背,将他从潮湿冰凉的地面上扶起。
拧转肩头撞击过去,青年甩脱那双臂膀的桎梏,被捆缚的上身失重下坠。
后脑勺即将贴地的瞬间,颈根被大手托住,青年仰首深吸一口气,在他再次凝聚力气挣扎前,手指扣住他脑后的皮扣,利落地挑开。
紧贴面孔的眼罩松脱下去,眨了眨汗湿的眼睫,青年被蒙蔽多日的视线恢复。盈满眼眶的酸涩水液反射那人一头柔顺的金发,地牢昏暗的灯泡光线也显得刺目。
托着他后颈与脊背的有力臂膀拉开一线距离,垂首轻声,“我可以帮你解开手臂束缚,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挣扎?我怕弄伤你。”
揽着他的人生着一副端正清俊的相貌,圆睁的纯黑眼瞳配上细柔的声线,松弛掉他青年紧绷地神经。
沉默着任由对方将他扶正坐起,青年被皮绳束在身后的手臂充血麻木,束缚解开的瞬间无力地垂荡到身侧。
捏着他的手腕活动揉搓,那人沿着他的手臂向上轻捏几下疏通血脉,随即放开手退到一旁。
将乘着汤水的食盆推到他面前,金发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望向他,“你得吃完我才能走。”
紧盯着他黑葡萄一样圆润的眼瞳,青年一手捏住臂膀,沉默不语地跪坐着。
意识到了什么,金发男子轻呼一声,迅速挪动身体面向生着霉菌的墙壁。
“你吃,我不看。”
许久等不到响动,金发男子蹲下身,双手捂住眼睫面孔,闷闷地许诺,“我真的不看啦。”
窸窣的咀嚼吞咽声终于响起,水声渐渐变大,仿佛能想象对方小动物一样狼吞虎咽的急切样子,金发男子蒙在手掌下的唇角抿起。
“我能回头吗?”声响停下许久,捂着面孔的男子轻声询问。
得不到回应,他缓缓扭转身躯,蒙住面孔的十指张开缝隙,闪烁地黑瞳顽皮地窥探。
放下食盆,黑发青年用手背抹掉淌下颌角的油腻,沉默地凝视着他。
膝行到他面前,男子从牛仔裤后袋里抽出塞着的方巾,伸手向他的嘴角擦拭过去。
偏头躲开,青年瞪视他的目光锐利起来。
抓住他的手腕提起,男子将手巾放置在他手心,手指比划着自己的面孔,“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脏成花猫了。”
攥住方巾擦拭自己的嘴角面颊,青年耳畔只听到他急切地指挥。
“哎呀不是,往左一点点,往上……”
所幸从地板上捡起那枚钢盆,青年将它翻过来,抓住T恤衣摆擦拭盆底。
“喏,看得清吧。”把钢盆举到青年面前充做镜子,金发男子笑得眼角皱起。
凝视着扭曲的不锈钢镜面内那张伤痕累累的面容,青年抿紧了破裂的嘴角,抬手擦拭掉颧弓沾染的血污灰渍。
背对着金发男子,他将双臂并拢到身后,乖顺地任他将皮绳重新束紧。
这间地牢被铁门锁死,铁门外是栅栏层层分割的狭窄走道,尽头的电梯还有另一名守卫。即使他现在真有力量击倒这名高壮于他的金发男,夺走钥匙也只能逃到栅栏前。
没必要做无谓的抵抗,青年垂首,因为他已经尝试过数次。
“对不起……上头说,你跑了太多次,只能捆着……”嗫嚅着道歉,金发男子将皮带束在他的手腕上,系起搭扣时刻意扣到最宽松的地方。
手指拽住捆在手臂上的皮绳,男子一节节拉松出空隙,确保他的臂膀不会因充血麻木。
捡起钢盆站起身,男子推开铁门前顿足回首,望着青年背对他躺倒的身影放轻声线,“我明天还会来看你……对了,我叫青山陆。”
从此之后,青年见到的看守就是这个即使染着一头金发也完全不像穷凶极恶黑道的青山陆。
在不见一丝天日的黑牢里,青山陆每天准时准点来给他送一次饭,松开束缚的枷锁让他活动筋骨,有时还会藏一瓶纯水沾湿手帕,递给他擦拭身体。
无视他的沉默,这名奇怪的看守自言自语自娱自乐的本事堪称一流,一边做事一边琐琐碎碎向他汇报一整天的行程,大到讨过哪些债,看了哪家场,小到吃过什么点心蹭了什么好酒。
那人似乎觉得他被囚禁在这方天地内十分可怜,格外事无巨细地向他转播每天所见所闻。
他并不关心那些……青年几次想开口打断青山陆声情并茂的口头放风,最终沉默于他兴致高昂的自嗨中。
他并不会因此就觉得对方是个“好人”。且不说换了这个看守后他不正常提升的待遇,就连一直以来不分日夜的虐打欺凌也消失踪迹。
自己并未松口,那群人也没达成目的,手段的变幻不过是从暴虐转向怀柔。
他不会忘记自己怎么沦落到今天的下场。
被膝盖压住后颈,青年小巧的方形下颌抵在地面的尘土中,喉结因缺氧在颈项上急促地起伏。
“妈的!”一注腥臭的唾液啐在他的面颊上,大手攥住他被冷汗粘连的黑发揪紧,另一手把持着粗大的塑胶棒抵住他不断扭动挣扎的后臀,强硬地推挤进去。“不要老子的是吧,那就吃个大家伙!”
“啊……”咬紧唇角压抑住脱口的闷哼,冷汗沿着赤裸的麦色脊背渗出,干涩的胶棒挤开臀缝黏膜旋转着陷入,一行鲜血沿着紧绷的腿根淌下。
按住他的脑袋挤进尘埃中,男人残暴地抽动胶棒,持握把柄转动,仿佛要将他的内脏一并搅烂。
“婊子!婊子!多少人上过你你数得清吗?!敢瞧不起我?!烂死在这里吧!”
一口气尽根捅入,男人压在他颈后的膝盖施力,青年的喉头咯咯作响,眼瞳因窒息而血丝弥散。
“你干什么!”一贯细软的声线爆发出惊人的魄力,伴随着怒吼,钳制着他肆虐的男人被重重的撞开。
青年冷汗淋漓的身躯被抱紧抬高,窒息解除,他呛咳一声,口角溢出一丝血沫,岔开的赤裸双腿间,粗大的胶棒转动着发出令人齿冷的嗡鸣。
“壱马……壱马……”抱紧他瘫软的身躯,青山陆浑身震颤,泪滴溅落在赤裸的肌体上。
充血的眼瞳微微转动,青年呛咳着冷笑,他果然知道自己是谁……
被青山陆大力撞到墙面上,男人甩了甩发懵的脑袋爬起身,“青山陆你疯了!敢打我?”
“为什么这样对他?!”猛然抬起头,陆英挺的面容上泪水横流,拧紧的眉宇透出寒意。
“他欠的债归到我名下他就是我的婊子!我想怎么干他怎么干他!他敢咬我,我干死他也没得说!”咬牙切齿地大步走过去,男人暴戾的面孔欺近青山陆,蒲扇大掌灌耳扇过去。
金发扬起,陆被大力击打的头颅摆向一侧,抿紧开裂的嘴角,俯身抱紧壱马瘫软的身躯。
“放手!放手!吃里扒外的狗!”抬腿猛踹他宽阔的脊背,男人揪住他的金发拽起,握拳劈头盖脸地暴击他的面孔。
眼眶崩裂,鼻梁下涌出如注的鲜血,陆一言不发地抱紧壱马护在怀中。
金发青年温热的血点飞溅上他的身躯,壱马在昏沉中瑟缩起来,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摆。
任由暴怒的男人发泄,抬起肿胀的眼皮紧盯着气喘吁吁后退半步的前辈,陆蠕动一下破裂的口角,“放过他吧…咳,桐桑需要他的肝源……”
“哈!”嗤笑一声,男人按住膝盖摇头喘息,“青山陆啊,你以为搭上桐生就一步登天?!别忘了你倒卖盗版碟的时候是谁罩着你的,那老东西躺在医院里保不准什么时候脚一蹬撒手了。”
揽着壱马的身躯垂首,陆沉默下去,宽展的脊背随着沉重的呼吸起伏。
歇过一口气,男人直起身冲他挥挥手,“滚一边去。”
轻手轻脚将青年摆放在地面上,陆膝行几步跪到前辈面前,双手按地,额头重重地磕下。
“求你了,放过他这次,我会好好劝他,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
一脚踹上他的肩头,男人的手肘支着膝盖前探身体,皮鞋底用力在陆厚实的肩颈肌肉上压了压,“我执行家法,轮得到你在中间掺合?”
“真的不能……不能放他一马?”细软的声线带上颤抖的泣音,身型健壮的青年显出孩子一般的脆弱。
双目发红昏沉,壱马咬牙伸出手臂,指尖勉力勾住陆的裤脚,“别求他…”
“不!能!”皮鞋用力踹开陆的肩,男人暴怒地斩钉截铁。
按住地面的手指扣紧蜷起,陆骤然抬起双手抱紧压在肩头的腿脚。
“你!?”惊疑地仰起身,男人的视野突然失衡倾斜。
钳抱住他的小腿翻转,陆的掌根推动男人的膝弯,瞬时将他摔倒在地。
膝盖抵住男人颈后,以他制伏壱马的方式还至其身,陆不给他开口呼救的机会,抿紧嘴角下砸膝头。
喀啦一声,颈椎折断的男人口角渗出泡沫,身躯抽搐着眼瞳散大。
肌肉紧绷的大腿牢牢压制着他,陆面无表情地跪坐在男人身上,在壱马惊骇的视线中用整个体重压实身下人,直到他最后一丝抽搐止歇。
站起身,陆拍拍沾染灰尘的手掌,弯腰托住壱马的颈项,一手探入他渗血的腿根。
握住依然嗡嗡转动的手柄,陆小心翼翼地向外转动着,目睹他杀人的壱马呆滞着,直到胶棒被抽动,才浑身抽搐地低叫。
“疼……”张开双腿,他攥紧陆的手腕,小腹肌肉痉挛着抽紧。
不敢强硬施为,陆伸手抚过他汗湿的前发抹到脑后,松开手指轻声安抚,“别怕,我不动。”
脱下轻薄的开衫盖住他伤痕累累的身躯,陆一手挽住他的膝弯慢慢抱起。
意识因剧痛疲惫而昏沉,壱马垂落的足尖随着他的脚步晃动,手指捏住陆的T恤衣领,“去哪儿?”
用肩头抵开地牢铁门,外界的一丝光线透过头顶的舷窗打在陆的额上,“带你离开。”
未完待续
热夜 7
海树
北马
陆马
抱着膝盖蹲坐在椅子上,树因公寓阴冷的寒气打了个抖,将赤足缩进绸缎睡袍的衣摆内。
“树桑你不要乱动啊。”戴着透明塑胶手套的手抬起,海青皱眉用手肘轻推前辈的肩,随后十指插入他泛黑的发根,均匀地将漂白剂揉搓开。
轻哼一声,树的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敲击,鼠标拖住商品页面下拉,猫眼缓缓睁大。
“哇哦~”双击点进拍卖页,他的头颅贴近价位栏,轻声惊叹着。
“都说了别动。”指掌下的头颅脱开,海青无奈地高举着双手,空气中弥漫着氨水刺鼻的气味。
“海青,你看看这个,你猜这东西多少钱?”手掌盖住价位,树挑起眼角向他示意。
眯着大眼睛,海青越过树的肩头盯紧商品页面。
那是一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黑框眼镜。
“二手物啊,看着不像名牌,有什么特殊含义?最多……5000元?”往高处估价,海青揣摩着搭档的心思。
“叮当~”移开手掌,树看着海青瞪大的双目忍笑。
“咦?”眨了眨眼反复确认数字,海青不自觉地张开嘴唇,“20万?”
手指点点商品标题,树示意他看重点,“吉野北人私物哦。”
“这人是谁啊?”弯腰将下颌搁在前辈的肩上,海青好奇地瞄着他。
“我前几天捞来的那个笨蛋。”啧舌叹息,树一侧眉头在前额上打结,“早知道他这么值钱就该跟陆桑收一笔介绍费。”
“欠债那个?”了然地点点头,海青感慨,“都沦落到卖私物了,怪可怜的。”
“他卖?”树好笑地撇嘴,“他要有这脑袋也不至于被卖了给人数钱。”
点进卖家页面,树用鼠标指示那一排私物,“各种东西林林总总已经卖了半年了,八成是他经纪人干的,身边东西少了那么多也没察觉,啧……不过小偶像的东西这么值钱啊……”
若有所思地咕哝着,树拢紧了自己的膝盖。
桌面上手机骤然屏幕亮起,来电显示闪烁。
划开屏幕,树将手机夹在脸旁,手下动作不停地敲击键盘。
“安理醬?嗯,今晚八点,xx club,不要迟到哦……事后啊……可能要嗨到凌晨了……我喝多了就直接回去……”
在海青好奇窥探的目光中,树骤然顿住打字的手势,握紧手机坐直身体。
“真的吗?”猫眼眯起,树的语调粘稠下去,“好开心,我也想和你独处呢……嗯,这样,我订个房间,咱们看夜景开香槟……”
挂断电话,树笑眯眯地将手机扣在桌面上。
“安理小姐?”依稀记得这位十分爱刁难人的贵妇,海青突然想起什么,戴着手套的大手握着前辈小巧的头颅固定住。
“树桑,你生日派对后不是约了小林先生吗?”以为他记岔了日程,海青焦虑起来。
“是啊,可是安理醬要送我劳力士,这个面子还是该给她的。”
“那小林先生那边就……取消?”皱起眉,海青不赞同前辈这种言而无信的行为。
“那不行的。”树在他欣慰的目光中徐徐,“小林先生也答应送我劳力士。”
“树桑啊……”轻叹一口气,海青对他见钱眼开的行径无奈。
“怎么了嘛~”委屈地睁大杏眼,树抬高双手,“我有两只手,凭什么不能要两支表?”
直起高大的身躯,海青双手手背掐腰,“可只有一个如月,你怎么能同时接两个客人?”
微微偏过头,一缕湿润的金色发梢垂落,树微笑起来,“约在同一间酒店就行。”
昏暗的卧室里,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闹铃。
被褥下伸出一只手,摸索到屏幕按下,闹铃止歇。
手臂缩回被褥中,向上拉高被团盖住赤裸的肩,蠕动着缩成一团。
十分钟后闹铃再度响起。
被褥翻滚着掀开,一颗睡到头毛飞起的脑袋钻出来,眯起眼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凑到面前。
“再睡五分钟……”闷闷地自言自语,瘫回床上,那人双手拉高了被褥盖过脑袋。
手机闹铃第三次响起,被褥一动不动。
卧室门被轻轻拧开,一个身影缓缓走到床边,锁链碰撞地板发出沙沙声响。
猛然睁开眼,壱马透过散落的黑发缝隙望着趴在床边的人。
眨了眨眼,面容深艳的少年枕着自己的手背打量他,冲他咧开一个微笑,“早安啊。”
默默坐直身体,被褥滑下赤裸的麦色身躯,壱马伸手摸索到床头柜上的眼镜扣在面上。
“能把衣服递给我吗?”越过北人的肩头,壱马有些尴尬地望着墙角椅子上扔着的T恤长裤。
站起身,北人拖曳着细长的锁链走到墙角,将衣物团成一团扔过去。
拽出宽松的棉tee套上身,壱马跳下床铺,咬住垂落的衣摆,提着牛仔裤拉上腰腹扣紧。
侧下腹两枚背靠背缠绕的K型墨字在裤腰际若隐若现。
不远处兴味盎然的视线令他不自在地转过头,咬住衣摆的唇齿松开,黑Tee覆上纹着墨字的下腹肌。
坐在墙角的椅子上,北人乖巧地抱住一侧膝盖,系着锁链的那只赤足垂落下来一晃一晃。
“不是故意要进你们的房间,闹钟响了好几遍,我怕你睡过头。”脸颊叠在膝盖上,少年清澈的嗓音带着微微的沙沙回音。
“谢谢。”咬住一侧嘴唇,壱马瞄着他宽松长衬下赤裸的腿脚,随手从床上拾起一张薄毯递过去。
“围一下,这里保温不好,早晚还挺冷的。”
“壱马,已经大中午了,不早了。”笑着调侃,北人从善如流地将毯子在腰际打了个结。
“来吃早饭……不,午饭吧。”
坐在早餐桌旁,壱马捧着咖啡审视炉灶旁忙前忙后的少年。
一边手忙脚乱地翻找着橱柜,一边将鸡蛋打进油锅里,北人拖在身后的铁链哗哗作响。
“壱马,你们家还有黄油吗?”一手巴着案台,北人的脑袋从水槽边钻出来。
“上次点外卖时候送了一些,你等下。”
甚少下厨的青年挤到他身边,从水槽下的外卖袋子里翻出几小盒便利装黄油。
用筷子把堆积的蛋液推到平底锅一侧,北人示意壱马撕开包装将黄油挤到锅底。
圆润的鼻尖抽动,青年闻着厚蛋烧的焦香抿起薄唇。
“感觉好厉害。”
将筷子递到他手中,北人推着他的手腕示意他帮忙翻动食物,转身到案台边继续切起配菜。
“你们冰箱里除了剩外卖和鸡蛋什么也没有,我把剩下的鸡肉沙拉切一切做个炊饭。”
手下忙碌着,北人察觉到脊背后的视线,举着厨刀转身望向壱马。
望着少年反客为主的闲适姿态,壱马抿嘴沉吟着。
北人被囚禁在这间公寓一周了,壱马将自己的卧室让了出去和陆挤在一间,那条蜿蜒的锁链另一端扣牢在他卧室的排气管上,长度足够北人在整个公寓内活动。
“北人,你的事我们还在想办法……”不愿许下无法兑现的承诺,壱马却按耐不住脱口安抚。
摇了摇手中的厨刀,少年的眼瞳闪烁着狡黠的光,“锁链留这么长,你的搭档也太不小心了,早上我要是进去给你这么一下……”
望着他刻意做出的凶狠表情与瘦骨伶仃的腕子,壱马抿嘴抱臂,T恤下锻炼得宜的手臂肌肉鼓起。
趴在餐桌上,北人托腮望着青年仰首用筷子扒干净碗里的最后一粒粥饭。
放下饭碗,壱马鼓着腮咽下最后一口食物,将筷子横在碗上,双手合十向他道谢,“多谢款待。”
舌尖抵着上牙,北人得意地笑,“剩饭我也能做好吃的。”
“嗯。”抿嘴笑着,壱马用餐巾抹抹嘴角,视线低垂到北人的脚踝上。
“给我看看。”向他伸出手,壱马张开手掌握住他抬高的脚腕,将扣着锁链的那只脚放在自己膝盖上。
一根手指沿着蒙皮的环扣边缘探入进去,壱马抚摸着北人凸起的腕骨,确认那里有足够的余地。
“陆…陆桑帮我缠了一圈棉垫,不磨的。”活动着脚尖,北人神态松弛。
是啊,他一向知道陆很细心。
垂着头,壱马抿了抿唇峰,低沉的声线喑哑,“抱歉,钥匙不在我手里。”
舌尖润润泛干的口角,北人轻轻抽回脚,笑着握住他的手腕,“我给你列张单子,你收工时候给我带这些菜,今晚给你们做大餐……”
坐在公寓玄关处,壱马系着马丁靴鞋带,回首望向乖巧地坐在桌边翻看杂志画报的北人。
察觉到他的视线,少年放下画报,咧嘴冲他笑得眯起眼。
伸手抓起略长的发尾站起身,银色耳坠摇晃着,壱马拧开铁门前回首,“我晚上会回来很晚,不用等我吃饭。”
抿起擦着一层唇彩的薄唇,青年紧盯着他,“你在这里很安全。”
举起手冲他摇摇,北人目送青年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静坐着等待公寓大门落锁,少年的大眼珠咕噜噜转动着,骤然推开椅子站起身。
几步走到橱柜旁,北人从水槽下摸出一柄清理锈渍用的小刀,撕开一小盒黄油挑在刀尖上,坐在厨房地板上开始捅插脚镣锁孔。
咬牙挫着锈蚀的锁眼,北人鼓起腮气哼哼自语,“要被宰吃了,安全个鬼啊。”
和各区的星探一起站在办公室桌前,青山陆瞄了一眼身旁难得西装革履的山本彰吾。
踏前一步,陆从棒球外套里抽出一叠厚厚的信封,叠放在山本刚刚上缴的贷金上。
桌后的会社会计瞄了他一眼,手指捏住茶色的圆镜片眼镜。
“西区青山陆,十月贷金……”
拆开信封,会计将一叠纸钞扣在桌上,沾湿指尖点查起来。
“本月本息满额。”抽出皮筋捆扎好那叠纸钞堆在一旁,会计啪地一声压上朱印,撕下收据递给他。
将那张薄薄的纸片郑重叠好,陆掏出钱夹塞进去,微微鞠躬退回星探行列。
推开会社据点的玻璃门,山本瞄了一眼双手揣在外套口袋里紧跟他的陆。
“新人入行挺快的啊,我还以为第一周你交不齐两人份。”
望着他,青山陆下挂的嘴角皱起笑容,“勉勉强强吧。”
沿着狭窄的楼梯向下盘旋,山本一手搭着扶手轻敲,“没在街面上看到他呢。”
“我联络老客人关照他,还没调教好,不方便放他上街单干。”语速越来越快,陆的应对简直倒背如流。
“准备什么时候正式带他见老头?”挑起一侧绘得细长的眉,山本浅灰色的美瞳在光线下闪烁蛇类的异色。
“再说吧。”捏了捏鼻梁,陆轻叹,“现在这样没法见人。”
“那可难讲。”呲出一侧尖牙,山本笑得微妙,“你第一次带壱马参见时候也很生涩啊,老头不就很满意。”
面对沉默下去的陆,山本耸耸肩表示不再多嘴,“你是聪明人,不会做傻事,对吧……”
抱着壱马坐在公寓狭窄的床铺上,陆分开他的膝盖,亲吻着他汗湿的额头。
握住嗡嗡转动的手柄,陆在滑腻的血痕中摸索到开关推下,那根钻磨血肉的怪物终于停下。
胸腔起伏着呼出一口气,壱马攥紧陆的手臂肌肉,冷汗沿着短促的睫毛坠落。
膝盖顶住他的尾椎抬起,陆侧首瞄了一眼侵染血迹的腿根,立时浑身肌肉震颤。
“壱马你坚持一下,我叫组里的医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陆沾染的血迹的指尖几次滑过屏幕,无法解锁。
将手指在白tee上拼命擦抹,泪水顺着陆的面颊淌下,沿着下颌一滴滴砸在壱马赤裸的胸口。
“对不起,不能去医院……对不起……”
瘦骨嶙峋伤痕累累的青年一眼可知遭受了非法的囚禁虐待,医院报警的话青山陆也难辞其咎。
“陆……”指尖陷入他的肌肉,壱马低沉的声线嘶哑,“陆!你听我说!”
鼻息短促地吹拂,颈项因剧痛血脉凸浮,壱马咬牙,“我不想让人看到……你来……弄出来……”
呆滞地望着唇色泛白的青年,陆环着他的身躯屏息,最终抿紧了嘴角。
取出衣袋内的手帕折成方形,陆递到青年口边让他咬住。
持握着突出臀缝的手柄,陆一手按压着撕裂的黏膜边缘,一边转动着向外轻轻抽出。
闷哼一声咬紧手帕,青年仰首,骨架小巧的身躯在陆的大腿上弓起紧绷。
汗水混合着血滴沿着麦色的身躯淌下,打湿了包裹陆大腿的裤料。
令人牙酸的水声中,最为狞厉的根部拔出,陆咬牙一口气抽出。
砰地将那根胶棒扔到床下,陆稳住颤抖的手指从床头柜的瓷盘内取出沾湿酒精的纱布,沿着渗血的裂口按压上去。
“啊!”剧痛中浑身抽搐,壱马再也忍耐不住,张口松开手帕。
“都结束了。”轻声安抚着,陆寻到他泛着热气的口唇含住,舌尖温柔地舔舐。
抬起湿淋淋的手臂搂住他的颈项,壱马渗出细汗的鼻尖吐出灼热的气息,在他口中闷哼,吮住那柔软厚舌吞噬。
未完待续
热夜 8
海树
树马
北马
靠在便利店涂着涂鸦的墙壁外,树借着店内透出的冷色灯光看穿雨幕。
头顶一尺见方的屋檐外瓢泼大雨倾天,漫出排水槽沿着屋檐哗啦啦撒落。来往车辆压过花街路面上的水坑,溅起成片污水。
树啧舌,这鬼天气。
手指梳理过滴水的金色额发,青年从皮夹内袋里摸出香烟盒,磕出一根抿在唇齿间。
僵冷的手指打亮金属火机,他将跃动的火苗拢在手掌心内点燃烟头。
咧开唇角呼出一口烟气,树捏住火机机身,百无聊赖地一甩一甩开合金属盖。
他不信这种糟糕的天气之下还会有多少色鬼会顶风冒雨前来花街寻欢。
可山本就是不肯让他们提早收工。今天是他的生日,星探却一点面子也不给。
夹着烟的拇指擦了擦嘴角,树垂下细密的眼睫,指尖轻敲纸烟,一簇暗红的余烬抖落。
山本在合情合理的范围内给他立威使绊子,势必不让他的生日计划顺利进行。
头顶着外套的人冲出雨帘顿足在便利店前,身上飞溅的雨水惹得树后撤半步躲避。
“抱歉。”放下牛仔外套露出湿淋淋的黑发,来人的道歉声停滞在树那张轻慢的面容前。
望着青年紧绷的麦色面颊,树翘起嘴角侧身让开一个位置。
微微颔首权作道谢,壱马靠上外墙。将湿透的外套挂在探出无袖T恤的臂膀间,皱着眉望向外界越演愈烈的暴雨。
“这么大雨,陆桑放你出来?”斜睨瑟瑟发抖的青年,树出乎预料地开口,黏稠的嗓音微妙上扬。
黑瞳瞟过他,壱马的唇峰上凝着一滴雨珠,“我自己出来的,总得挣钱。”
胸腔震颤着闷笑,树权当赞赏他的敬业,掏出烟盒磕出一根递给他,“暖暖身子。”
抿着薄唇,青年伸手抽出一根烟,齿隙咬住纸烟,手掌拍打着外套寻找火机,捏住衣兜翻开,挫败地扯出一兜积水。
嘴唇卷起闷笑,树凑近他,在青年困惑警醒的目光中抿紧了香烟。
削腮吸紧,烟头靠近壱马唇齿上的那支明灭,温热的鼻息伴随齿隙泄出的湿气扑打在他的脸上。
香烟点燃的瞬间,树的气息后撤,烟草的薄荷香气充盈唇齿间。
尼古丁沿着血脉冲刷全身,湿冷的身躯回暖,壱马松弛下来,与金发青年肩靠着肩缩在超市空调的排风口取暖。
青年精心打理的金发被雨水彻底浸湿,此刻又为暖风吹干,柔顺地垂落在眼睫上。
手指夹住香烟,壱马沉吟了片刻,还是侧首认真询问,“如月,你最近见到金子桑了吗?”
抱着手肘,树含着香烟的唇齿微滞,随即垂下眼帘轻哼,“没啊,警官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如月是金子警官的情人,花街上的流莺们心照不宣,如月自身更是不遮不掩,毫不顾忌众人窥探的视线。
“我不是……”吞咽一下喉结,壱马沉声,“只是野口桑最近没在街上露面,我想问问金子桑。”
“不关你的事吧。”树咧开微笑打断他,“那种厄介,少一个不好吗?再说,这种问题你应该去问你的搭档……”
盯住青年骤然紧缩的黑瞳,树的舌尖舔了舔嘴角,语调漫不经心下去,“星探毕竟是街面上消息最灵通的……还有,我和金子桑没关系。”
“树。”壱马望着稍稍减弱的雨势,将滑脱在肘弯的外套罩上肩头,“最近街上传说金子桑生了花柳病住院了,你……”
手指骤然碾折夹着的烟掷在地上,树挑起一侧锋锐的眉梢,“是,我和他睡过,警官要试车我总不能不给面子,你不照样让他试过?”
将剩余的香烟碾灭在墙壁上,竖起衣领遮住颈项,壱马向树点头致意,支起身走向阴雨连绵的街头。
“这么大雨没生意的,早点收工吧。”抱着手臂,树轻声咕哝。
“我去电影院碰碰运气。”侧首回头,壱马冲夜色阴影中的金发青年摇摇手,腮上挤出一个腼腆的笑,“谢谢你的烟,生日快乐。”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帘中,树站直身躯,脚跟踩住烟头。
果然跟这人合不来……皮鞋根猛碾几下,树裹紧了皮衣,投身雨夜。
推开酒吧的转门,吵杂的音乐伴着暖风流泄而出,海青猫着腰钻进狭小的玄关,脱掉湿透的丝绵开衫卷在肘弯,脚底的皮鞋仔细地在入口地垫上擦拭磨蹭。
确保最后一丝泥泞都被擦掉,海青将湿淋淋的外套缠在手掌上拧成一股,手臂肌肉发力,一注水滴沿着外套边缘渗入地垫。
抖开它挂上外间的衣架,青年一手抓起紧贴胸腹的潮湿白背心擦抹脸上的雨痕。
肌肉丰厚的背脊在酒吧冷热交替的室温中战栗,不自觉地打了个抖。
“那个……”赤裸的肩头被手指轻拍,海青呆愣着抬起背心中的面孔。
原本坐在吧台最外侧的客人站到他身边,捏着一块灰白格纹的手帕递过来。
“不介意的话请用这个。”浅紫色发梢摇曳,那人混血儿的深邃面孔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谢谢。”咧开嘴笑着,海青展开手帕擦拭鬓角下颌滴落的雨水。
“忘记打伞了吗?”紫发青年浓郁的眼睫扇动,望着海青的大手一把抓住颈根湿透的发尾,拧衣服一样挤出水滴。
“出来的急。”望着青年将吧台上那半杯雪莉酒端到他面前,海青有些羞涩地摆摆手,“我歇口气就走。”
“啊,让你吃我的口水了。”抿住杯口,紫发青年报歉地笑笑,“要么我请你一杯?”
“谢谢你,真的不用我这就走了……”摆着手,眼神不安地望向酒吧深处空荡荡的预留卡座,海青担心自己躲懒被星探撞个正着。
径自坐回吧台椅上,紫发青年将放在邻座的风衣外套卷起来搭上膝盖,深邃的眼睛温柔地望向海青,手指轻敲桌面,“来吧,就五分钟,小酌一下暖暖身子。”
抿着嘴唇,海青沉吟片刻,随即咧嘴笑着坐上吧台椅,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瞳举起手,“酒保,给我一杯嗨ball。”
拧住黄铜门把手推开门,酒吧机簧铃铛转动,叮当作响。
一手按住木质墙壁,树抓住手工皮鞋后跟脱下,将积满鞋跟的雨水倾倒在地垫上。
重新踩入皮鞋,青年一手抹过金发,视线望向吧台椅上有说有笑的两人,杏眼即刻眯起。
慢悠悠地走到海青身侧,树一手插兜,一手捏过他端在手中的玻璃杯,在搭档吃惊地视线中仰首一饮而尽。
冲紫发青年挑起一侧眼尾,树的嘴角翘起,“客人,和我们聊天要花钱的,光请杯酒可不上道。”
“树桑……如月,rui桑不是客人,他是……”摆着手,海青左顾右盼,夹在二人之间解释。
“付费服务啊。”名为rui的青年眼波流动着,双手交叠着搁在膝头,“你很会聊天吗?”
“看情况吧。”手肘靠着吧台,树招招手唤来酒保,“你花的越多,我聊的越好。”
“公平。”从托特包里取出钱夹,rui夹着一张大额纸钞塞进树的酒杯下。
吃惊地张开嘴,海青望向树,皱着鼻梁给前辈一个不满的眼神。
一手支着下颌,rui眨着睫毛浓郁的眼睫,“够吗?”
从善如流地将纸钞收进衣袋,树并不回答他,视线瞟到摊开在青年面前的那本硬皮书册。
“小说吗?”
摇摇头,rui含住玻璃杯口,捻着装饰冰沙的小纸伞转动,“教材。”
“哦啊……”手指翻动排版密密麻麻的书页,树的语调好奇地高扬,“讲什么的?”
“结构性贫困,由此滋生的犯罪问题之类的……”rui索性把书册托起,放置到树的面前。
“有点深奥。”双手托住rui的手背,树接过书册时指尖微微勾起,“不过我可能小有见解呢。”
越过海青高大的身躯,rui和树的头颅在吧台暗金色的光晕中贴近,“我洗耳恭听。”
昏暗的放映室充斥着肉体摩擦拍打声,屏幕上夸张尖锐的喘息呻吟鼓动着耳膜,潮热的半地下室影厅内弥漫一股食物混合人体的霉味。
张开薄唇将灼热勃动的东西吞到最深处,滑硬的尖端抵住喉头深处的软肉,壱马鼻尖喷出一小股热气,屏息收紧咽喉肌肉。
渗着油汗的大手按住他的后颈向下压,面颊贴近男人腹股沟渗出的腥汗,口中膨大的事物挤开咽喉,抽动着向上猛刺几下,在他强抑的逆呕中喷射。
趴伏在男人大腿根,在他粗重的嗬嗬喘息声中,青年的脊背缓缓起伏着,抿着嘴唇包住茎身退出,舌尖卷起残余的精液裹住。
垂首将浊液吐进早已攥在手中的纸巾团成一团抛开,壱马灼热的手指圈住男人垂软下去的一团,抽出另一张纸巾擦干,帮对方系上裤腰。
仿佛赞赏他的周到,大手轻抚着他的后颈摩挲。
低声道谢,青年裹紧了外套,离开坐席,沿着过道走进下一排,静静地坐到观客身边。
荧幕上光影晃动,肉体色块充斥着视野,联播的桃色电影不知进行到哪部分,显然已经不是他进入剧场时那部团地人妻出墙的活剧。
皮肤黝黑的高壮男人们攥住白皙瘦弱的少年,将他按在榻榻米上轮番蹂躏,花色廉价的浴衣交缠着凌乱的发丝,少年深褐色的乳晕与孔穴显然久经战阵,与生涩的人物设定不符,哭泣与挣扎都显得乏味而造作。看客们沉浸于虚假的兴奋,黑暗中手指伸入自己的裤裆,浑浊的呼吸此起彼伏。
赤身裸体的丛林世界中,只有最快速地抛弃无谓的羞耻才能生存下去。
手指缓缓探向身侧的看客,他的指尖触到对方大腿的刹那,手腕被牢牢攥住。
在黑暗中望着对方的眼睛,青年沉默地咬住嘴角。
一把将他拉拽到身前,大手攥住他后颈的黑发按下。
面孔紧贴上松脱裤扣下膨起的质量,壱马低声,“一千一次。”
团成一团的湿黏纸币塞进他的掌心,垂下眼睫,青年的虎牙咬住内裤边缘扯下,灼热的口唇包住弹出的那根吞入。
撑住座椅两侧,他急促地挪动头颅,按住后脑的大手陷入黑发中,指腹紧贴着发麻的头皮揉搓。
一股股热液溅入喉腔,青年呛咳一声,口角淌出一丝浑浊。
对方出货比他预料的快,将精液吐进纸巾内,壱马沉默地擦拭着男人胯下粘湿的毛发。
荧幕上少年低而艳的呻吟因横流的涕泪模糊哽咽,脑海中闪过北人清脆的声线,壱马不自觉地悚然。
又一团湿黏的纸币塞进他的掌心,手中捧着沾满精液的纸巾,青年茫然地望向光影变幻中模糊不清的面孔。
再来……生着髭的大嘴开合着。
一手抓过黏在后颈的汗湿黑发伏身,壱马探出舌将垂软的那团卷入口中。
跪在剧场洗手间冰凉的地板上,隔板缝隙间,黑色的马丁靴抵押住瓷砖,细微的撞击声和搅动口腔的水声交杂,男人粗重的鼻息呼哧呼哧闷响。
打开喉腔将膨大的根部吸入,壱马的额头抵住对方汗湿的肚腩,手掌握住腿根的赘肉摩挲安抚。
油渍渍的大手抚摸着青年发丝浓黑的后脑勺,沿着紧裹着瘦削背沟的黑色背心,摸索到他跪立着翘起晃动的后臀。
僵住吞咽的动作,壱马一手攥紧对方的手腕拉开,手指圈住男人的根部退出,黏稠的丝线挂在嘴角。
为瘦削的青年那有力的手劲吃惊,男人望着他充血发红的薄唇与凝聚神采的锐利黑瞳。
吞了一口吐沫,从口袋里摸出另一张纸钞塞进他背心的领口,“让我摸摸你。”
收敛眼目,壱马垂首解开腰带扣,微微提起膝盖将长裤连同内裤一并扯下臀后。
塌下腰,髋骨上交缠的双K墨字若隐若现,青年再度柔顺地将颤动的那根吞入口中,滋滋作响地舔舐起来。
汗湿的手贪婪地抚摸着他瘦削的后臀,轻拍两下,感受弹性的麦色臀肌在掌心结实紧绷起来。
掰开合拢揉捏着玩弄,粗指终于贪婪地陷入紧绷的那一圈软肉。
含住肉茎的咽喉哽咽一下,壱马的鼻尖抵着男人的小腹杂毛,张开喉咙加快吞咽速度。
陷入炙热黏膜的手指增加到三根,用力抠摸转动着,抵住凸起的软肉不断戳刺震动。
闷哼着,壱马被阳物堵塞口腔,下身不可自抑地硬挺起来。
在对方粗暴的捣击抠挖中,青年鼻腔发出黏稠地低声哼叫,眼眶发热地喷溅出来。
岔开的双腿间,一股股浊液滴瓷砖地面,有的溅落在黑色裤脚上,后脑被大手死死按住,壱马的口角随之淌下一缕白浊。
拧开水龙头,青年将面孔探到水流之下,任由冰凉的清水冲刷掉黏在脸上的汗水与浊液。
拢住湿润的黑发向后梳理,壱马粘湿的短促睫毛眨动着,晶莹的水滴沿着锋锐的唇珠与方形的下颌沟壑纷纷滑落,双手按住面颊,他闭紧眼眸,手指用力将水痕擦抹掉。
雨夜跑出来揽客,在小剧场里给生客口活攒钱,让对方粗暴地摆弄他的身体,每一项都足以令自己的搭档皱眉苦劝进而争执愤怒。
手指触到外套内袋里那叠脏污的纸币,壱马冲镜中的自己挑眉。
可他做到了,一人挣出了两份钱,随青山陆说去吧。
浑身赤裸地被捆缚在铁质椅子上,身材健壮的男人混身纹遍绚丽狰狞的般若锦鲤纹身,在空旷的厂房寒意中瑟瑟发抖,带动椅子,使得铺在地上的塑料薄膜都沙沙作响。
穿着透明雨衣的青山陆蹲坐在塑料纸上,纯黑的眼瞳自下而上仰望着抖得像筛糠一样的男人。
“向井先生是不是有点冷?”瞟了一眼废弃厂房小窗外横斜的雨帘,陆双手抚着膝盖,小声询问,“赶紧弄完我们都可以早点回家啊,我帮你解开,你能不能不要叫?”
视线扫向抱臂站在一旁的矮小男子,向井贴着胶带支支吾吾,只能拼命点头。
嘴巴笑成V字,陆站起身,一点点撕下男人嘴上的胶带。
转到他身后,陆双手拍上他赤裸的肩,示意他面向静静审视的山本彰吾。
发丝染成浅粉的男人擦着厚重的伽罗色唇彩,透明雨衣连帽罩住全身,黑漆漆的眼瞳正透过尖帽上的塑料遮雨罩望过来。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运输的!我全都说了!”被小矮子冰冷的视线吓得胡言乱语,男人口沫横飞地颤动。
“向井先生你冷静点。”轻拍他肩上那半条锦鲤,陆无奈地轻叹,“听起来确实不是你的错,我们和你一样只想弄清楚事情原委,毕竟组里损失了这么大一笔……总要有个说法,对吧?你就给一个交代的过去的理由吧。”
山本踏着塑料布走近他,从袖口掏出一张照片举到男人眼前,“这女孩,你碰她了吗?”
瞥了一眼照片上僵冷苍白的尸首,男人快速别开眼,舌头嘟噜着口齿不清,“我没,真的没!但是她说想赚外快,求我路上放她出去弄点钱。我也是可怜她……”
陆靠近向井的耳畔轻声,“那车上的其他人……”
“我真不知道啊!透气孔怎么就堵死了,下了几天的大雨,车底盘的泥沙肯定被冲进管道里了……”
望着窗外飘扬的雨丝,男人唇齿冷得发青,奋力扭转脖子望着面容清正的青年哀求。
翻转着手中的照片,山本扬起一侧颜色浅淡的眉梢,“确实是有这种可能。”
和山本交换了一个眼神,陆捏住男人的肩头用力捏了捏,“向井先生只是太倒霉了。”
“是是,设计车身的人就有问题……”
话语断在口齿中,男人垂首望着胸口扇形喷溅的血液。
手中的折叠小刀在男人的肩头揩了揩血迹,陆伸手折合起刀身。
不断喷溅的血液淅淅沥沥洒满男人全身的纹身,那具身躯抽搐着,逐渐呈现出死灰色。
后退半步,山本避开沿着塑料布蔓延到自己脚下的血泊。
“搞不好他真的只是倒霉。”抓了抓后脑的发根,陆打量男人高大的体型,为后续的麻烦事轻叹。
手指捏着一颗细小的石子举到陆眼前,山本捻着石子把玩,“这是从从排气口管道里发现的,管口朝下,你觉得它是怎么蹦到管子里的?”
“可是车顶的通风口没有堵塞啊?”陆提起塑料纸两角,引导血流淌进地漏中。
“这十二个人是二氧化碳中毒死的,二氧化碳重于空气,只要堵住排气口,呼吸积累的二氧化碳没过头顶,他们就会活生生淹死在自己的废气里。”
“向井桑也太狠心了。”蹲着处理血迹,青山陆仰首望着座椅上僵死的男人,“赚外快也不用做这么绝。”
捏着那张照片,山本审视着尸身青白双目大睁的女孩,“她想跑,向井追她时候失手把她掐死了,弄死了一个,其他目击者也不用活了。弄丢组里的财产可是重罪,他犯了不该犯的错,一步错步步错。”
拉扯塑料布的动作顿住,陆背对着山本垂首。
从行李袋里掏出炙烤枪抛向他,山本自己拧上一瓶瓦斯。
“先弄掉指纹,这家伙一身花皮都得烧掉才能填水泥,不能留痕迹。给钱多的活计果然麻烦。”
抓住尸体的手指掰开,陆紧绷着嘴角拧开开关,纯黑的眼瞳反射喷枪淡蓝的光焰。
缠着锁链的脚缩进被褥里,睡意昏沉的北人隐约听到公寓铁门拧开的响动,皱着眉拉高被子盖住肩头。
卧室门被拧开的刹那,少年翻了个身,皎洁的面庞朝向渗着清辉的窗口。
赤裸的身躯钻入被褥,凉滑的身躯从背后贴住他,北人瞬时一个激灵,眼睫颤抖着睁开。
冰凉的手臂揽住他的腰身,手掌随即沿着T恤下摆向上摸,凉嗖嗖的掌心贴住少年削薄的腹肌摩挲。
战栗沿着腰腹向上窜,攥住那只作乱的手,北人皱眉向外拉拽着。
“很冷,让我暖暖。”喷在他颈后的低沉音色也带着一股令人酥麻的寒气,北人有些吃惊地翻身面向他。
“壱马?!”双手拢住他冰凉的手塞进自己的T恤下的胸口温暖着,北人忍住被冻到打颤的唇齿相碰,用手背贴住青年凉冰冰的面孔,“你怎么冻成这样?”
感受到少年的乳尖在自己掌心不自觉地立起,壱马轻叹一口气,挂着湿气的微凉鼻尖埋进他的颈窝锁骨,“整晚都在淋雨,好冷。”
“你起来。”拽着他的胳膊试图将他拖起来,北人伸手捂住他的额头试探温度,“我放热水,你得泡一下驱寒,不然肯定要发烧。”
困倦的四肢像是灌了铅一样沉,壱马皱着眉,低沉的声线闷闷地粘稠,“让我睡一会儿就好。”
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搬不动他,北人无奈地抱住壱马肌肉紧凑地身躯,暗暗咬牙发誓逃出生天后一定要天天举铁日日苦练,早晚变成一拳可以打爆这些混蛋的魔鬼筋肉人。
气哼哼地一把拽过被褥将二人裹成一团,北人只露出半张小脸蛋,鼻尖贴着壱马的,青年紧闭的眼睫不住地细微抽动,仿佛睡不安稳,肌肉一时紧绷一时松弛。
张开膝盖将他的双腿圈进来夹住,少年修长的小腿被壱马冰凉的脚底贴住瑟缩。
双臂将他冻成一块冰的身躯揽抱进怀里,手掌心贴住他赤裸的脊背摩擦。
足尖踢到纠缠在床褥上的锁链,北人露出一个苦笑,他到底是不是欠他们两个的,被锁着关在这里还得收拾烂摊子。
一想到头顶上压着两千万的债,少年只得气短地咕哝。
推开酒吧转门,山本步入玄关,皮鞋在地垫上擦来擦去。确认地垫上没有沾染血泥,才拉开防风衣外套挂上酒吧衣柜。抬起眼就望见坐在吧台旁欢笑热聊推杯换盏的三人。
喝到耳缘绯红,树从同伴睁大的眼瞳中望见星探黑沉沉的面色,转过腰身冲踱步而来的山本举杯,“山桑,来得正好,这是rui先生,一起喝一杯吧。”
“你们倒是很有闲情。”靠在吧台上,山本望着坐在他的大小猫咪之间左右逢缘的青年。
“与那岭先生,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山本君,好久不见啊。”将酒杯放置在桌面上,微醺的rui依然显得温文尔雅。“我听小树说他挺能聊,就想看看他到底多能说,果然厉害,尤其是喝酒后加倍厉害。”
站起身套上风衣,青年向不动声色的山本微微颔首,微笑着与海青和树道别,“今天很尽兴。”
望着男人步履摇曳地消失在酒吧门外,山本斜睨着自己的人。
“收费服务。”不等星探发难,树率先将一叠现钞放在酒杯垫上推过去。“今天的抽成。”
手指略略拨弄了几下钞票,山本丰厚的嘴唇翕动,“他给你们的钱?”
大眼睛在星探与搭档之间转动,海青老实地点点头,“就聊天,我本来说不要的……”
“我们按时长计费,干什么无所谓吧。”抿了一口酒液,树隔着玻璃杯眼波流转。
“当然。”将现钞扫到手中塞进外套里,山本语气淡然,“就是觉得与那岭掏钱找人聊天还挺意外。”
“他不能有需求吗?”向后靠向搭档的肩,树笑得微妙,“是人就有欲望。”
如月能满足掏钱的客人一切欲望。
“他倒是常跟人聊天,不过是收人钱,而不是给人。”望着树那暗含挑衅的笃定神色,山本皮笑肉不笑,“他是心理医师,也是热心社工……来找婊子聊天就一个目的……
眼见树沉默下去,山本耸肩,“劝你们从良。”
提着外套走到玄关处,山本骤然回首,红唇咧开笑容,冲他们招招手道别,“差点忘了,小树,生日快乐哦。”
抱着壱马,北人迷迷糊糊地感受到怀中的身躯从冰凉回暖,渐渐灼手烫人起来。
被暖烘烘的身躯贴出了一层薄汗,北人松开手指退开,轻哼着侧首翻身,将面颊靠上微凉的手背。
那片灼人的热意不依不饶地追上来,从身后揽住他的腰肢。
皱着眉,北人反手抚上那人的面颊,立刻被贴住掌心磨蹭。
热腾腾地粗重鼻息击打上他的掌根,湿润的唇舌随之舔舐上去,北人抽回手困倦地揉揉惺忪地睡眼,“壱马……好了就回去睡……”
低沉磁性的轻哼仿佛应答,那片湿热的唇舌随即落在少年颈后的脊骨上,含吮着一小片肌肤咬住,利齿微微陷入。
拧眉前伸颈项,北人的后臀立刻撞上灼热勃动的一团,贴近他的臀缝轻撞摩擦着,湿黏的痕迹沿着腿根擦抹开。
“咿?”彻底惊醒过来,北人骤然回首,壱马烧到昏沉的麦色面颊泛起一层红热。
“等…你发烧了?”话音未落,灼热的薄唇覆上他的,滑软的舌随即强势地推挤进北人口中,将他的话音堵回嗓子里。
舌尖被对方蛮横地卷到自己口中吮吸着,北人来不及吞咽的唾液沿着无法闭合的口角淌下。
双手被对方肌肉紧绷的胸腔挤压到身前,发烫的手掌一边托起他的脑后抬起,一边沿着腰线抚摸。
北人眨着眼睫在壱马侵略性的唇舌纠缠中轻喘一口气,抬起下颌,单手推拒着青年的胸口为自己争取一丝气息,“等等……真的……你是不是把我当……噯~”
皱着眉小声惊呼,北人只觉得烫到灼人的手指弹入他的内裤边缘,圈住细嫩光滑的那处撸动着摩挲,另一手向上捻住他挺立的胸乳揉捏。
“壱马,不要……我要……不……”
拧开公寓铁门,提着寿司礼盒的陆语气轻快,“我回来了,大家饿坏了吧~”
耳际微动,金发青年睁大了黑瞳,昂起头静听公寓里暧昧的低语细哼。
后背靠住铁门,陆缓缓地将它合拢,绷着口角拧开卧室房门。
轻喘着骑跨压制浑身赤裸的壱马,北人一手掐住他的手腕拽开,雪白的小脸涨红,搭在对方起伏腹肌线条上的那根东西湿漉漉地溅出一滩白浊,正随着壱马的急促起伏的呼吸沿着凹陷的髋骨线条滴落。
仰首望着握着门把手一脸诧异地青山陆,北人又垂首望了望眼瞳充盈猩红热的壱马,少年深邃的大眼睛饱含水汽,“不是我…他强迫我……也不是……反正不是我!”
明明一周前他还一副大义凛然抵死不从的壮绝姿态。在青年纯黑的清澈眼瞳注视下,北人的口舌愈发笨拙,羞耻与委屈上升到顶点。
“啊。”小声轻呼,陆慌乱地抢前一步摆摆手,“你别哭,我知道不是你……”
揽住北人的腰将他从壱马身上抱起来,陆帮他挽着锁链,免得气急败坏的少年将自己绊倒。
一把抱住烧到软成一团的搭档,陆将他的头颈靠上自己肩头,轻声对委屈擦抹面颊的少年请求,“北人,帮我放一池热水好吗?”
将壱马放进热气蒸腾的半身浴缸中,陆将毛巾浸湿盖上他渗汗的额头。
和北人一起趴在浴缸边缘观察烧到昏沉的人,陆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缓缓斜睨向少年。
“谢谢你照顾他。”
照顾着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抿了抿嘴唇,少年最终轻哼一声,“算了。”
摆正神色,北人的手指探入浴池里,握住壱马垂落的手,沉声认真,“我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可这样使唤他太残酷了吧,大雨天揽客,冻死街头都可能。”
陆沉默地跪在浴缸边,下颌搁在手背上,最终没有辩解一句,“我现在要交两份钱,壱马太辛苦了。”
跪直膝盖,北人吃惊地望着他,脚腕的锁链簌簌作响。
为什么是两份……明知故问的疑惑被咽回肚子里,喉结吞咽着在颀颈上起伏,北人秀美的脸庞僵硬起来。
未完待续
热夜 9
海树
陆树
陆马
暗色的黄光从酒店套房的地灯射出,空气中弥漫着扩香瓶散发出的桂皮辛辣香甜。
沉闷的动物一般的哼叫喘息断断续续,干瘦的赤裸脊背挂满了汗珠,皮肤随着每次撞击紧缩在肋骨上。
一只雪白修长的手从肋下伸出,指尖陷入那片汗湿的皮肉中,手腕上挂着的金表在暗淡的光线中流金溢彩。
“啊,如月…如月……我马上要……”牛一样粗喘着,瘦弱的男人掐住身下人包裹紧实肌肉的胸肋,哼叫声愈发尖锐,腰腹却依然慢吞吞地蠕动着磨蹭。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树配合地加快呻吟,膝盖张开,肌肉线条分明的双腿攀附在男人身后交叠。
当然不能太用力,免得夹断他小树枝一样伶仃的腰。
体内的东西保持着半软不硬的状态,在他的小穴口打圈磨蹭着,树半拢着眼睫收紧那处,张开嘴唇黏稠地呻吟,“小林桑……我不行了……”
埋头苦干的男人兴奋地含住他的嘴角亲吻,一边揽住他肌肉坟起的肩颈卖力挺腰,“马上……和我一起……”
一起个鬼啊!
合拢齿根碾磨着,树抱紧男人揽进自己怀里,睁开眼翻手查看那只簇新的腕表。
指针滴滴答答指向凌晨1点。
这个软塌塌的混蛋在他身上足足磨蹭了一小时了!还有脸夸耀自己的持久绝伦。换他上十分钟就能把这家伙干趴下。
捧住男人汗湿涨红的脸,树张开艳色的嘴唇,给了他一个侵略性十足的深吻。
唇齿含吮着对方的舌,沿着舌根到上颚舔舐扫荡,直让他哼哼唧唧地急喘。
一边含着他的舌,树掀开一侧眼帘,一手伸到枕下摸索着掏出事先备好的安全套,指尖顶住薄膜展开套上,沿着后背滑下,掰开男人起伏的臀部……
“唔?!”噙着树的唇舌,男人猛然睁大眼,很快被他按着后颈压向自己。
手指陷入男人紧绷的后庭孔穴,树精准地找到那处按下,小臂紧绷着戳刺。
伴随几下黏稠地水声,男人浑身抽搐地瘫倒在他身上,胸腔嗬嗬起伏着。
伸手按住对方的肩掀翻,树翻身骑跨上瘫软的身躯,感受到体内裹着的东西缩软着滑落出来,青年勾起嘴角俯身亲吻男人汗湿地不断眨动的眼皮。
“小林先生好棒……”
开口问所谓的直男要不要试试后面,十个有十个不情愿,所以直接动手就好……
捏住胶套口打结,树抽出纸巾裹上他的那处擦拭着,一边柔情地轻抚男人不断起伏的胸口,“把我弄好的一身汗,一起泡澡吧~”
闭着眼徜徉在余韵中,精疲力竭的中年男人懒洋洋地打哈欠,“如月你去放水吧,我歇一下就来……”
翻身下床,树斜睨着睡昏过去的男人,细微的鼾声已然响起。
赤裸着身体踩上羊毛地毯,树弯腰从地板上勾起自己的内裤,几步转进浴室内。
背靠着木门合拢,快步迈进浴缸,青年一手摘下花洒,拧开水龙头快速冲洗着身上的粘液。
一边抖开浴巾擦拭身体,树拉开浴室柜门,从悬挂着的浴袍间找到事先备好的干洗袋。
拉开拉链取出全套新衣,树解下腕表塞进洗衣袋内,提上衣裤系好纽扣,一边接通手机夹在肩颈间,一边推开浴室通向套房客厅的那扇门。
穿过玄关打开大门,树沿着铺着酒红地毯的长廊走向电梯另一端的房间。
“安理醬~真生气了?要回去?那好吧……你现在开门看看……”
系上酒红色领结,树站在房门口,掏出一张纸钞塞进早已等在那里的侍者胸口,从他手中接过插在冰桶里的香槟,挥挥手打发对方离开。
大门被一把拉开,女人画着精致妆容的面孔怒气冲冲,瞪着手捧香槟的金发青年,安理被他无辜大睁得猫眼惹得烈火烧心,攥住准备好的生日花捧,劈头盖脸砸上那张俊美面容。
“去死!去死!你还来什么?!滚啊!”
红玫瑰花瓣飞散,树咧着嘴偏过头,不敢抵挡女人的攻势,只得揽住她推回房门内。
“啊,疼啊~安理醬~我错了……”后背靠着大门合拢,树抱住被她抛来的花束,挤着眼睛告饶。
气喘吁吁地站定,女人一把从他怀抱的冰桶里抽出香槟,踩着高跟鞋回到吧台前,几下拧开铁丝,指尖抵住瓶盖,啵地一声推开。
捧着整瓶香槟对瓶咕嘟嘟灌了一大口,女人坐回落地大窗边的玻璃餐桌旁,望着桌上打着宝蓝色丝带的礼物盒与已经稍稍融化塌陷的鲜奶油樱桃蛋糕,泪水晕着眼线滑下。
“你不想来就说不来,犯不着这样耍弄我,我男人多着呢!不是没你不行!”
轻叹一声,树放下手中残败的花束,几步走到女人面前单膝跪下,双手叠合在她真丝短裙下赤裸的膝头。
“对不起,是我的错……山本那边不放人,我在雨里站了一天了,其实应该早点让你回去……就是生日这天……很想见你……”
嘴角努了努,女人用手背擦拭着面颊,视线紧盯着窗外的夜色,“什么生日…这都第二天了!蛋糕都糟了!”
按着她的膝盖支起身,树微笑着翘起嘴角,单手捧住她的脸,拇指擦过她脸颊上的湿痕。
“那就是新的一岁,更像大人的我想要第一个给你看……”
双手插入女人浓密的黑色卷发中将她拉近,树立起膝盖侧首,合拢眼睫覆上她的嘴唇。
赤裸的身体交缠着陷入雪白的床褥中,地毯到床单上处处都是奶油与碾碎的樱桃痕迹,红白交错。
事到最后,那只蛋糕不单吃了,还弄的到处都是。
手指梳理过靠在自己胸口的女人的长发,树的指尖夹着香烟抿在唇上。
指尖勾勒着他汗湿的胸肌沟壑,女人抬起头,凑近他讨要一口烟。
嘴角勾起细小的弧线,树紧绷面颊深吸一口,掐住她的下颌抬起,艳色嘴唇贴上去。
烟气在唇齿交叠之间弥散开。
指尖勾缠着他湿润的金色发梢,女人稍稍退开,眼瞳凝望着他的。
“你这样太辛苦了,公司的违约金我替你顶了。”
夹着烟的指尖轻擦过嘴角,青年流动的视线低垂着与女人相遇,“谢谢你,安理醬。我遇到的所有人里,只有你对我最好……”
“那就让我照顾你啊!”急切地爬上他的胸口,女人柔软的手臂揽住他。
“可我能为你做什么?”树黏稠的嗓音低声。
“你陪我就行,让我开心啊。”
望着贵妇人那双理所当然到天真的眼瞳,树抿紧了唇角,握住她赤裸的肩头。
“不行的,你说你最讨厌不上进的男人,我得靠自己……然后才能配得上你。”
“看!”兴奋地将双手举到搭档面前,树摇晃着手腕展示给海青,“两只!”
大手托着青年的手腕,海青吃惊地张开口,神情中带着匪夷所思的笑意,“你真的两个都见了?”
点点头,树解开一只腕表,将手链尺寸调松一点,拽过海青的手腕扣上,“我不单见了,还都睡了。”
“一起睡的?!”抽回手,海青双手捂住面颊差点叫出声。
“想什么呢?当然是分别……”抱臂靠上椅背,树摇头叹息,“你这个脑袋有时候比我还黄。”
“你拿两只表安理醬不生气吗?”捏住表带扣,海青赶紧将那枚烫手的金表解下来放置在桌面上,“赶紧还人家,她可不好惹。”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两只一样的。”伸手接住跳到自己膝盖上的小猫咪麻薯。
“卖一只留一只,谁也看不出。”指尖呼噜着小猫咪的下颌,树嘟起嘴轻声逗弄它,直到猫咪鼻尖发出轻声喷嚏。
“那个大小姐很麻烦,我得找机会抽身。”
“她又欺负你了?”双手搁在桌面上捏紧,海青舔了舔下唇,低声询问。
“倒不是。”漫不经心地将毛茸茸的猫咪揽抱到怀里,树将鼻尖埋进它茶色的毛发中,微笑着斜睨搭档,“她想赎了我包养。”
“……她要是好好对你的话……”摸着后颈略长的黑发海青咧开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别扭到没法恭喜他。
“海青。”噙着笑意,树轻声呼唤。
“啊?”凝视着前辈,青年眼神困惑。
“你觉得大部分猫咪为什么只有这么大?”横抱着麻薯,树将小猫暖呼呼的身体展开。
“可爱吧。”伸出手,海青禁不住捏捏小猫垂落的短腿。
“是挺可爱的。”笑眯眯,树轻轻摇晃麻薯,“可这大小就是我们能养的猫科动物的极限了。”
“再大点,它就可以杀了我们。”呲出犬齿,树轻声,“睡觉时候,休息时候,抱着它们逗弄的时候,放松神经就可能被它们咬死。猫的存在给人轻抚猛虎的快感……”
噤声凝望着他那张艳丽而凶猛的面孔,海青朦胧地觉出一丝寒意。
“现在这样就刚好,可以给它戴个可爱的铃铛项圈呢。”将麻薯举到面前,树的嘴唇轻触它,直到小猫伸出带刺的粉舌舔舐上去。
“我有时候想,我们还是很需要山桑的。”舌尖润着口角,树的语调微妙地扬起,“那个大小姐想解了我的项圈,对双方可都没好处……”
抬起少年的脚腕搁在自己膝头,青山陆有力的手指攥住他的腕骨,用布巾擦拭干净皮铐衔接处,换上新的棉垫,用纱布一圈圈缠绕上去。
青年的指尖触到锁孔,为那油腻的触感顿住动作。
抿住嘴唇,少年搁在他膝上的足尖蜷起。
紧绷着嘴角,陆重又将纱布穿过脚镣,一层层包紧,“走路时候用手拽着点,不要绊倒。”
“陆桑……”望着青年低伏在自己眼前的金色发旋,北人背靠着椅背轻声,“我的事你们怎么打算的?”
抬起头,陆纯黑的眼瞳凝视着他,口角的小痣轻颤一下。
“对不起,我不能放你走。不然我和壱马都没有活路。”
抓住他脚腕的大手缓缓收紧,干燥的掌心微热的体温渗透过来,陆紧绷的大腿肌肉与撑起薄衫的厚实肩膀令他感受到战栗的威胁。
眉宇拧成一团,北人肉感的小脸紧绷着,最终低声,“那我重复一遍,我不干。”
少年那副稚气又凛然的样子令陆一时恍然。
放松对他脚腕的钳制,陆垂首轻声,“好,我会把你转给别人……”
踩住他的膝盖,少年甩开他的手指掌控抽回腿,锁链在地板上碰撞。
“所以,我是一定会被宰杀。”
点点头,陆双手交握着拇指相抵,“一人走,一人抵。不然跑到天涯海角组里都会追。你可以跑,一天,一年,十年,总会有人在背后盯着,不得安宁。他们知道你老家在哪里,跑,你就永远回不去了。”
随着怒气上扬,少年捏紧了拳头,胸腔急促起伏着,最终忍无可忍。
“一定要下刀,是你还是别人有区别吗?为什么要把我转走?!”
“我是想要你的,小北。”黑瞳紧盯着他,陆细软的声线直言不讳,“我和壱马陷在坑里,踩着你,我们可以更快地爬出去,踩住别人,你也有机会脱身,这就是夜晚世界的规则。可我不想惹壱马生气,这一刀,我不下。”
站起身,陆望着气到眼眶发红的少年,伸手轻拍一下他毛茸茸的后脑勺,指向紧闭的卧室房门,“帮我看住壱马,别让他再跑出去。”
提上鞋关紧大门,陆将钥匙拧转几圈,牢牢反锁住。
趴伏在被褥上,黑发青年咬住自己的手臂肌肉忍痛,麦色的身躯凝着一层细汗。
陆的大手攥住他的腿根掰开,捏着纱布擦拭他的腿心。
垂首靠近那里,陆审视着拭净了血污的创口,那里收拢成两道浅色的痕迹,不复之前狰狞。
温热的鼻息打在臀后,壱马在手背上擦拭一下鼻尖渗出的汗珠,抑制不住地收缩着臀心肌肉。
“还是很痛吗?”关切地轻抚他的后臀,陆将药膏旋开,“愈合了不少,但是壱马肤色深,可能会留疤。”
“闭嘴吧。”恼怒地低斥,青年将涨红的面孔埋在手臂内。
“干嘛那么凶……”低声咕哝,陆仰首吐出舌,双手攥住药膏管挤在舌面上。
皱眉忍着苦涩的药味,他掰开眼前紧实的窄臀,舌面沿着缝隙舔舐上去。
“嗯……”闷哼着,壱马双手攥紧床单,湿软的舌尖抵住那里舔舐钻磨,一点点挤进去,直到将冰凉的药膏均匀地向内部擦抹开。
灼烧,冰凉,刺痛,麻痒,攥住他臀肌的大手强硬地桎梏,探入他内部的唇舌却柔软到销魂蚀骨。
羞耻到极限,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下去,肉体仿佛解开了最后一颗系钮,压抑的灵魂膨胀着摊开,无边无际地舒展……
趴伏在床褥上,青年无知觉地张开口,水渍沿着口角渗出,松弛的背肌聚满了汗珠,沿着凹陷的脊骨淌下。
从他松软的腿心拔出舌尖,陆抿了抿湿润的嘴唇,抽出一张纸巾擦拭口角融化的药膏。
“还很疼吗?”趴在床边,陆望着趴伏在床褥上低喘的青年,纯黑的眼瞳游移,“医生说这一种药膏有镇痛作用,我尽量往里面擦了。”
抬起头,壱马用掌根拭掉淌在下颌上的水渍,“青山陆,你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凝住青年漆黑的眼瞳,陆嘴角抽搐着瑟缩,随即嗫嚅,“我……”
一手攥住他的衣领,壱马将他拉到面前,发力牵动后臀的伤口,青年麦色的小脸因疼痛抽动,“为了拍上头马屁,为了取我的肝,你连我的屁股都可以舔?!”
双臂揽住他的腋下支撑,陆抿紧了口角别开头,“我只想让你快点好。”
“想取我的肝就取啊。”并指抵住肋下戳入,青年的胸口因愤怒舒张着,肌肉紧绷着肋根。“切一刀的事,假惺惺什么?我又没办法反抗。”
“我不会让你死的。”抓住他的手腕拉开,陆将他的身躯揽抱在怀中,面孔埋进青年汗湿的颈窝,“桐生要的是活体肝源,等你养好了身体……只会取一点,你很快会好起来。”
感受着陷入锁骨的高耸鼻尖湿润起来,耳畔的细软声线带上黏稠的泣音,壱马的双臂脱力下垂,任由筋骨健壮的陆将自己牢牢禁锢在身躯内。
“血型配上了吧,何必管我死活……现在取就好……”黑瞳沉暗无光,壱马低沉的声线倦怠,眼眸微微转动一瞬,“哦,你们后悔之前叫那么多人上我……搞不好就染病了……在等血检结果?”
湿润的眼睫埋进青年的肩头,陆一言不发,脊背缓缓起伏着。
壱马是医学院肄业生,什么都瞒不住他……
手指攥住他脑后的金发拉起,青年紧盯着他,黑沉沉的双眸燃烧着业火,泛红的薄唇一字一句,“最差了,假惺惺的人最差了!青山陆你比你杀的那个混蛋还要差劲!”
“陆桑?”
一样低沉的声线令青山陆悚然,眨了眨眼,陆的视线凝聚到面前的人身上。
餐厅卡座内的树一头金发梳理成大偏分,露出小巧而明净的前额,手指捏着吸管戳刺融化掉的奶昔。
青年手腕上簇新的金表惹眼夺目,意识到陆的目光落点,树微笑着伸出手,在他面前将丝衫衣袖拉高,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
“好漂亮……”轻声叹息,陆抬高视线望向他俊美的面容。
“嘛。”眼睫低垂着,树的嘴角折起细微纹路,“毕竟我不是天天过生日。”
“每天过也不是不行,小树一贯很能干。”眯起眼,陆将一只小盒推到他面前,“抱歉晚了一点,补你的生日礼物。”
兴奋地掀开盒盖,青年捻出其中一枚黑金袖扣把玩。
虽说有的捞不捞会遭天谴……
撇撇嘴,树将袖扣塞回盒中退回去,“你还有闲钱买这个?赶紧退了吧。”
望着陆欲言又止的神色,树抬起手摆摆,“陆桑,在我面前就别充大款了,你还没搞定那个赔钱货吧?我介绍给你又不是想害你,赶紧转手算了。”
“再等等。”沉吟着,陆强调,“总得给他找个可靠的下家。”
“这年头的星探除了你被婊子骑在脖子上,谁还是省油的灯?”心底莫名地升起一股郁气,树的语调锋锐冷酷起来,“给谁都一样,要抓紧。”
“我知道你关心我。”苦笑一声,陆将那只小盒推回到树面前,“收下吧,刻了你的名字没办法退。”
打开盒盖,树捻着袖扣挑眉,将自己的手臂伸向陆,“帮我戴上吧。”
“你啊。”笑得眯起眼,陆望着后辈那副理所当然的慵懒姿态,认命地帮他拆开袖口换上。
抬起袖口活动着双手欣赏自己的礼物,树斜睨了陆一眼,解下手腕上的金表放到他面前,“新的哦,能当个九成价吧。”
“小树你……”吃惊地望着他,陆的双手放置在桌面上,不敢触碰面前那只璀璨的腕表。
“我收了两只嘛。”树笑眯眯地咬住吸管,“给你救急,等你把那个赔钱货转出去,记得还我。”
举起两根手指,树强调着,“还两只。”
“好家伙!”陆闷笑出声,“你比组里的高利贷还黑啊。”
撑住桌面,青年斜睨他,“不要?”
“要!”抓过腕表,陆在他面前扬了扬,“谢谢藤原贵公子放款。”
拇指抚摸着腕表光洁的表盘,陆抿了抿嘴唇,“小树,金子桑的事你听说了吗?”
笑意凝固在嘴角,树轻哼一声权当应答。
“他是那个。”陆望着青年游移的目光,“三期末期,情况相当不好,回来管辖这里的可能性很小了。这是组里的消息,很确定。”
“跟我没关系。”将吸管掷进奶昔里,树突然觉得草莓果酱混合鲜奶的色泽倒胃口的恶心。
“我在街上行走不是靠他。”
十指交叠着,陆思索着不伤人的恰当词句,“不是那个意思……你和金子桑交情不错,保险起见,去查查吧,早发现不难处理。”
从桌上捡起点单用的圆珠笔,陆撕下一角墙上的广告海报,写下一串地址与姓名。
“不想去医院可以去这里,这家诊所的医生嘴很严。”
将纸片递到青年面前,陆看着他坚持望向窗外的侧颜,手指向前伸了伸,“以防万一。”
将纸片放置在树的面前,陆抓着外套起身推开餐厅门。
弥漫着消毒液气息的诊疗室内,医生收起采集好的血样,示意青年跟着他回到登记室。
坐在办公桌前,戴着圆片眼镜的医生垂首填写着表格,嘱咐着坐在身边的人,“血检大概要三周出结果,这期间注意接触问题。”
一直等不到回答,医生推推眼镜坐直身体,面向一身黑衣头戴棒球帽口罩包裹严实的青年,“衣原体病毒通过体液,尿液,血液甚至眼泪都可能传染。这段时间避开同居的恋人吧,最好叫他也来查查。”
手指勾掉口罩,青年俊美的面容令医生顿住词句。
“跟他没关系,陆桑介绍我来的,你应该知道我是干哪行的。”挑起眉梢,树轻声,“我没什么症状,感染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说对方三期了?”医生皱着眉,钢笔在纸上轻戳,“这东西有潜伏期,他有症状吗?”
“秃子。”手指敲敲自己的头颅,青年的语气带着轻蔑的嘲讽,“但是这年头中年秃子大叔可太多,这不接那不接会没饭吃。”
轻叹一口气,面对这样俊美的年轻人,见多识广的医生也难免心生惋惜,“就算是接客也尽量每次都要做好防护,跟他们讲清楚风险,一般人不会拒绝……”
“医生。”侧首望向他,树的语气发冷,“这些你不教我也懂,可你和你太太做爱时候戴套吗?”
骤然愣住,医生为他的直白结舌,“这不一样……”
“这人算我的情人。”树摇头微笑,“婊子都有权要客人戴套,情人怎么开口?街面上那么多莺莺燕燕任他选,我凭什么套住他?”
拧开房门锁,海青手里拎着两份热腾腾的外卖,哼着歌曲,“麻薯~我回来啦~”
抬高手臂,青年摸索着墙上的电灯开关拨亮。光线洒下刹那,他呆滞住。
金发的青年抱着猫咪拍抚,不知在黑暗中静坐了多久。
“树桑今天收工好早,不开灯吓人的。”低声抱怨一句,海青将外卖放到桌上,余光小心地瞟向他。
“今天有点累。”从桌上捡起海青摆好的筷子,树望着他谨慎的神色,面无表情的脸上重又勾起笑容,“等下给我按摩吧。”
咧开八颗牙齿,海青握拳紧绷手臂,“交给我。”
未完待续
热夜 10
北马
陆马
躲藏在水池案台后的地板上,北人将锯齿状的面包小刀插入脚镣锁孔摆弄,卡拉一声细响,锯齿耦合住锁孔内的机簧,少年的大眼睛猛然一亮。
小心翼翼地维持住那个角度,北人伸手摸索到地板上备好的一支烤肉铁签,贴合刀刃的角度插入锁孔,一点点推送机簧向内,锁头被黄油润滑,锁扣处松动起来。
凭着感觉屏息操作,失败了无数次的北人终于摸到了胜利的边缘,激动到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卧室房门内传来窗户划开的吧哒声,少年猛然仰首,手下动作顿住。
那是壱马和陆的房间,高烧的青年从昨晚一直睡到今天中午,怎么偏偏是现在醒来!
被当场抓包的恐惧令北人指尖发麻,持握小刀的手难以抑制地微颤。
随着砰地一声轻响,少年的眼瞳大睁,骤然意识到这间廉租公寓正坐落在六层。
丢开小刀铁签,北人撑着案台极速向卧室奔去,脚步被铁链绊地一个踉跄,伸手挽住锁链拧开门。
窗户大开着,微风吸住蓝布窗帘向外飞扬,卧室被褥凌乱,空无一人。
“壱马不要!”猛地奔向窗户,北人双手撑住窗台半个身子探出。
慌乱地向下望去,视线所及并非他所恐惧的血腥场面,黑铁楼梯盘旋交错着延伸到小巷内。
侧过头左右张望,北人的视线和僵坐在消防楼梯转角处的壱马相撞。
夹着燃到一半的烟,黑发青年愣愣地回望半个身子伸出窗外急到面颊涨红的北人。
踩住地面的赤裸足底在锁链上打滑,北人轻呼一声头朝下栽落。
弹开香烟,壱马前窜一步揽住他的肩捞起。
紧紧抱住青年的脊背,北人心有余悸,“我以为你跳下去了。”
“哈?”扶着少年的后腰帮他站稳,壱马困惑地睁大眼,随即皱起麦色面颊,“差点掉下去的是你吧,我就抽根烟啊……”
“啊!”不满于对方忍笑的神情,北人挺起腰板,“陆桑让我看着你的,你掉下去了我准备以死谢罪。”
一巴掌拍上少年的后脑勺,壱马苦笑着低斥,“讲什么鬼话!”
“我认真的啊。”嘟嘟囔囔,北人一条腿翻过窗框踩在铸铁平台上。
赶紧伸手挽住他脚腕牵连的锁链,壱马拽住他的手帮他将另一条腿翻出来。
哐哐两步走到楼梯平台坐下,北人拍拍身边的位子,“你抽,我看着你。”
抿抿嘴,青年抚着后颈坐到他身边,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磕出一根抿在唇齿间。
“你要吗?”察觉到北人含笑的眼神,壱马将烟盒递到他面前。
歪着头左右看看,少年伸手从盒里拽出一支,好奇地夹在手指间竖起。
拢住火机的焰苗点燃唇齿间的香烟,壱马斜睨北人一眼,随手在他的烟头上一燎。
把香烟塞到唇间大力猛吸,北人眼眶发酸,猛烈呛咳起来。
料到他的虚势,壱马笑得捂住肚子,单膝跪在铸铁平台上猛拍。
“不许…咳咳……笑…咳咳咳……”泪水被呛出眼眶,北人的鼻端溢出一股烟气。
“装什么酷啊哈哈哈!”夹着香烟的手点点少年,壱马坐回阶梯上,一把抽掉北人捏着的烟在墙上捻灭。
“臭死了有什么好抽的。”伸出手去抢壱马手中的那支,北人皱着眉抱怨,“刚发烧,对身体不好。”
用手肘拱开他,青年皱着脸微笑,挪动屁股向铁梯角落,捻着香烟深吸一口,“我很乏,你让我抽半根。”
北人斜睨着青年趴在铁栏杆上的侧影,正午刺目的艳阳从狭窄的公寓缝隙间射入,在他微眯的眼睫上洒下一层金辉,麦色的肌肤上生着细细一层绒毛,日光下仿佛粼粼的细沙。
站起身双手架上栏杆,壱马垂下头,漆黑的额发散下,手指扣扣纸烟,一缕缕灰烬从空中打着旋坠落。
“不会就别逞强,抽烟不合适你,过几天事情安顿好了你就能走。”
“我走了你怎么办?”抱着手臂靠上窗口的砖墙,北人咬住腮。
侧过头看着他凝紧的眉目,壱马微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继续过我的日子。”
“陆桑都告诉我了。”沉下嗓音,北人铐着脚镣的足底踩住墙壁,“你在替我还债,我走了你会在坑里陷得更深。”
“我本来就在坑里。”站直身体,壱马的齿隙溢出一丝烟气,微带沙哑的低沉嗓音嗡鸣。
“你算误入歧途,趁着还没沾上一身泥,现在转身还来得及……离东京远点,回老家,过你平平淡淡的小日子,谁也碍不着你。”
“可是陆桑说……”
“青山陆是个蠢货!”语气骤然高扬,青年垂首握紧了拳,手筋紧绷着勒出血脉。
“只有岸上的和坑里的人!没有谁陷得浅谁陷得深,拉再多人下来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我不会干青山陆那种事!”低喝一声打断他,少年一手攥住壱马的肩,漆黑眼瞳睁大,眼尾的泪痣随之震颤,“我不管你把什么幻想投射到我身上,乡下来的无知少年被恶人欺骗,沦落风尘等待你做英雄……回老家平静生活这种事你自己做!我不能替你过日子!我…我不会踩着你爬上岸!”
被少年激动下过大的手劲捏痛,黑沉沉的眼瞳盯住他,壱马的胸腔急促起伏,薄唇抿成一线,随即松弛。
一手抓住北人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指握紧,青年缓缓拽下去,“你以为陆踩着我上位?恰恰相反……他有机会走的,困在这里是因为我……”
抓住青年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陆将皮带系上他的手臂,咬住带扣一端拉紧。
“再往上一点。”将滑落的T恤衣袖往上扯了扯,壱马握拳紧绷手臂肌肉,指导陆将皮带系到正确的位置。
大手轻拍他小臂上的筋脉,青紫的血管纹路渐渐浮现。陆从不锈钢盘里取出针管,按在肘弯处微微下压。
“这里?”纯黑的眼瞳凝望着他,陆有些迟疑。
“嗯。”点点头,壱马盘腿在床上坐直,低声吩咐,“下针角度大一点。”
话音未落,闪亮的针头刺入麦色肌肤,陆果断地压低角度,一点点横向推进血管中。
抽出半管血后利落地拔针,陆按住他渗出血珠的针孔轻轻揉搓。
一手抽掉系在臂膀上的皮带,壱马斜睨向面色认真的金发青年,他正一点点将血样注射进试管中。
“血检结果三周后就会出来。”
“你比那些护士学得快。”抚摸着已经消隐在肌肤下的针孔,壱马闷闷地。
为青年居高临下的指导口气好笑,陆放好试管,手背掐腰扭成s状,一手放在唇边冲他吹了口气,“也比她们性感嗫~”
郁郁的情绪被他耍宝搞怪打散,壱马翻身侧躺到行军床上,背对着陆从枕下摸出switch,手指飞速在按键上移动。
沉重的身躯砸落到床褥上,弹簧床连带壱马一起震了震。
下颌靠住青年的肩窝,陆眨着眼睛好奇,手指点点屏幕角落频闪的特效光环。
“这一招怎么发出来的啊?啊,你手速太快了,再来一次我没看清。”
软乎乎的声线伴随温热吐息打在壱马耳畔,惹得他抿紧了嘴唇,烦闷地扭过肩。
“别吵,不是你让我帮忙打这关吗。”
柔软的声线瞬间安静下去,强健的手臂揽住他的腰,身后温热的躯体乖顺地贴近,鼻尖埋进他的后颈肌肉。
几发华丽的连招打爆Boss,壱马满意地举起switch,颇带炫耀地摇了摇,“看,很简单。”
“谢谢。”埋在他后颈的嘴唇软软道谢,大手沿着他紧绷的腰腹肌肉下滑,深入宽松的系带睡裤内。
闷哼一声,壱马攥紧游戏机,挺腰将自己送入干燥厚实的掌心。
“硬了啊……”轻声咕哝,陆加快撸动那根的速度,拇指抵住渗出粘液的前部震动。
“打游戏也会兴奋吗?”
陆不知道之前的星探对壱马做过什么,他的身体似乎变得十分容易兴奋起来。
放着不管就行。最初发现这问题时,壱马满不在乎地抛给他这句话,似乎把错乱的反应当作是出汗发热一样的常态置之不理。
掐住陆瘦削的面颊,壱马侧过头含住他的口角,低沉的嗓音伴随湿热的舌递送过来,“少说废话……”
硬着终归是不舒服,既然青山陆愿意替他处理,壱马不无不可。
既然他的身体是这个看守的,那他也要在处刑前尽可能的使用他的。
“用嘴。”攥住他脑后的金发,青年不跟他客气。
陆在狭小的床铺上挪动身体跪起来,俯身下去之前被青年的膝盖抵住下颌抬起。
咬住一侧嘴角,壱马乌黑的眼瞳上下打量无辜地望向他的陆。
“衣服脱了,我要看。”
攥住T恤衣摆,陆掀开衣料一角,露出板正结实的腹肌线条。
捕捉到黑发青年灼热的视线,他眯起眼咧开嘴角,一下拉低衣摆盖住裸露的肌肤,“不给你看。”
足尖轻踹他结实的腰腹,壱马咬牙翻身坐起,扑上去双手撕扯着他稀薄的T恤布料,戏耍大狗一样,手指沿着他肋侧的肌肉呼噜噜抓挠。
“啊,壱马,不要乱动,伤口会裂……饶命,给你看给你看,我从了……”
将青年揽抱在怀中,被咯吱到浑身乱颤,陆感受到胸口肌肉隔着布料被利齿咬住,小声轻呼着捏住他的腮挤开。
在陆的大手中张开唇齿,一丝水痕滑下口角,壱马黑沉沉的眼瞳紧盯着他。
松开手指,陆抿了抿嘴角,双手抓住T恤下摆从头顶褪下。赤裸的健壮身躯线条清晰,胸腹肌肉排闼而下。
手指攥住陆脑后的金发,壱马望着他圆润的纯黑眼瞳,拇指摩挲着他紧绷的口角旁那颗细小的黑痣,分开膝盖将他按压到自己腿心。
啊……张开口沉默地呻吟,青年趴伏在被褥中,后臀拱起紧绷,一手攥住自己的摩挲,一手按压着臀心挤入。
公寓卧室的窗口斜射入夕阳,一层淡淡的金红辉光铺洒在他露出纯白被褥的麦色脊背上。
面孔埋入枕中深吸一口气,陆残留在羽绒枕上的椰子味香波沿着肌肤一寸寸渗入。
足尖踩住床单,壱马咬牙将两指并拢探入进去,沿着紧箍的外部按压,在湿滑的黏膜中寻觅到微微凸起的粗糙部分。
那里曾经是两道狰狞的裂伤……
眼角渗出一丝湿热,壱马按着陈旧的疤痕戳刺抚弄,仿佛舔舐不断化脓腐败的旧伤,从这个向内延伸的创口中一路触碰到灵魂……
腰腹间双K缠绕的纹身下隐藏着另一道割裂他身体的伤疤,手术麻醉药带来的迷幻中,一只大手探入进去搅动他的内脏,直到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拉拽出来,一寸寸剖开检视。
客人们可以看到他的身体,有的多事之人会大惊小怪的报警,仿佛以钱换肉的作为是多么正义的行径。
也有翔吾那样良善的青年,会抱着他亲吻他的疤痕伤口。
更多的则是影院中的那种客人,一旦发现他的残缺,仿佛鬃狗嗅到腐肉,兴奋地一口咬上再也不肯松口。
陆……圈住硬挺的前部揉搓,壱马的两指戳进孔穴深处,勾缠弯曲着捣弄。
湿黏的润滑剂被体热融化,随着戳刺的激越动作打湿收缩的红热穴口,青年的手腕腿根都淋漓地糊成一片。
前液沿着指缝一一滴滴淌下,壱马短促浓黑的睫毛渗出湿热,舌尖抵住发烫的薄唇低哼,磁性的沉闷鼻音回荡在卧室内。
随着渗汗的身躯熨帖,被褥中积聚着搭档乳香气息的润肤露,仿佛被他灼热的身躯从后抱拢着挤压,热烫的部分撑满他穿刺。
咬住自己的手背压抑呻吟,闷哼一声,壱马猛地攥紧茎身,那里抽搐着喷射出一小股白浊,随即断断续续地滴落着,后臀穴口随之翻卷开溅出一圈湿润,腰臀力竭地塌下。
坐在厨房冰凉的地板上,少年抱拢膝盖埋入面颊,露出黑色发梢的耳尖红透。
地板瓷砖上散落着小刀与针勾,禁锢着脚踝的皮铐松脱开。
耳畔回荡着壱马低沉的呻吟,北人一点点将重获自由的双腿藏进宽大的衬衣下摆。
“我回来了。”拖着疲惫的身躯,陆拧开公寓铁门,一边提着糕点与外卖,一边揉搓着困倦的眼睫。站直身躯后,他呆立在门口。
壱马坐在桌前指导捧着switch的北人如何击杀对手,拍着膝盖为紧皱眉头的少年鼓劲。
“陆桑。”招招手,壱马笑着呼唤,“开饭!我们快饿死了。”
背靠着铁门合拢,将黑暗与寒意关在门外,陆快步迈进公寓客厅的昏暗暖光中。
未完待续
热夜 11
海柴
海树
掐住身下男人的颈项,树咬牙奋力前撞腰臀,瘦弱的男人喉咙中发出咯咯吱吱的喘息,皮肉包裹在肋骨上,胸腔震颤着嗯地一声闷叫。
有力的手指陷入他的颈项血脉,掐住那一点吃进去,汗水沿着树雪白的面颊淌下,积聚在刀锋般削尖的下颌处,男人因缺氧眩晕挣扎起来,双手握住树禁锢自己的手腕抓挠,身躯死鱼一般弹跳挣扎。
窒息的恐惧将快感推高,在灭顶的狂喜中炸裂,男人全身紧缩着夹住体内那根硬挺的锋刃。发黑的短小阴茎勃起,贴着松弛的肚皮胡乱喷射起来。
猛地松开钳制他的手指,树攥住男人稀疏的毛发,含住他嗬嗬喘息的口唇,腰腹用力前撞一下喷射进痉挛的深处。
屁股里湿乎乎的发黏,气喘吁吁的中年男子摊开四肢神志飞散,好一会儿才拾起力气从床头柜上摸索到自己的眼镜戴上。
望着身旁懒洋洋趴伏着抽烟的青年,男人贪婪地沿着他紧绷的臀肌与凹陷的背沟曲线爱抚。
侧过头斜睨他,一缕汗湿的金发垂落额头,树勾起嘴角微笑,夹着烟的手垂落床下,将烟头拧灭在地毯上的烟灰缸里,“抱歉啊小林桑,知道你不抽烟,呛到你了吧。”
面孔埋进树微汗的背脊中嗅着,琥珀月桂的沉郁香气伴随烟草的辛辣,意外地让一向厌恶烟臭的小林汗毛兴奋颤栗。
社长小林是个踏实可靠的生意人。名校毕业顺利进入大手企业,靠着勤勉上进的作风得到前任社长赏识顺利入赘,他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
不烟不酒,节制饮食,注重生活格调的小林生平最看不起那些轻浮胡混的家伙。
“如月啊,抽烟对身体不好,你还年轻,现在戒掉还来得及。”
“嗯。”下颌搁在手臂上,树反手抚摸着女人一样软绵绵伏在他脊背上的男人,“也就小林桑会劝我,只有你真心对我好。”
搂着青年紧致的腰腹,一向被人形容为干巴巴的小林难得善感,“你懂事就好,你对将来怎么打算的?总不能一直这样干一天算一天,还是要找个正经营生……”
从高潮中回过味的男人喋喋不休起来,趴在枕上温顺地附和着,树全当耳旁风。
“……你有什么学历技能吗?证书也好,你要是愿意走正路,我也很开心的应援你哦……”
翻身搂住男人,树从他面上取下那副价值不菲的名牌眼镜,捏住镜架扣到面上,微微拉下一寸,“我会好好努力学习的,小林桑看我有专业人士的潜质吗?”
透过镜片望着青年那上挑的猫眼,男人咽了口口水,止住喋喋的说教。
揽住他的后颈,树侧首覆上他的嘴唇。
口中含着牙刷,树伸手探入男人悬挂在衣橱里的高级丝毛西装内袋,摸到牛皮钱夹展开。
洗手间外,精疲力竭的男人睡到鼾声震天,树一边展开钱夹翻动,一边将牙刷塞进口腔深处洗刷掉残留在口中的污秽气息。
将钱夹里的现钞全部抽走,树抽出一张黑金信用卡在指尖翻转,随即塞进裤子口袋里。
指尖触到夹层里一张取货单,树翻过单据检视收款人姓名住址与联系电话。
小林理花。
女人的姓名令树眼神一亮。举起玻璃杯含住一口水冲掉泡沫,树掏出手机播下号码。
“喂?请问是小林太太吗?我是xx club的招待,小林先生昨天把信用卡落在我们店了……啊,白天店里没人,不麻烦您来取,请问您何时方便?我亲自给您送去……”
坐在美式早餐厅的卡座内,海青微笑着对端来冰水的侍者道谢,从随身大包里掏出蛋白粉摇杯和一盒补剂。
手指转动着面前那份加大号的草莓奶昔,山本捏着小钢勺戳刺浮在冰沙上的香草雪球。
“你这一天天的真的不会烦吗?”挑起修细的眉梢,山本望着海青将蛋白粉加入摇杯中。
“山本桑,健身是终身事业,松懈一天一分钟都不行。”睁大了眼睛认真道,海青指着他面前的奶昔,“这里面少说有150g糖,你一杯就暴了一个月的摄入量。”
含住吸管猛吸一口,望着青年一脸痛苦的表情,山本为成功恶心到他心满意足,“我可没准备长命百岁。”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记忆卡,连同一叠纸钞一起丢在桌上。
“喏,你之前说的那个剧场导演,私设机位偷拍你们的视频都在这张卡里,他没敢拿到网上卖。这些钱是盈利,老规矩,对半拆。”
大手拍住那张记忆卡,海青将它从桌上拉过来,拇指捏住就要掰断。
“等等。”扬起下颌,山本蠕动着丰厚的嘴唇,“你不看看?免得疑心我诈你。”
手指发力将那张芯片拗成两段,海青摇摇头,“我从没那么想过。”
“我知道树怎么跟你说的,山本安排的工作,他能不知道这里面有鬼吗?”面无表情地模仿树黏连的语调,山本黑沉沉的眼瞳带着一丝戏谑。
海青盯着自己桌面上交握的大手,垂着头一言不发。
食指拇指扣起,将那叠纸钞弹到垂头丧气的青年面前,山本摊开身体靠上椅背,两条短腿在座位上轻晃着,“好啦,阴沉沉的可不像你,钱收好,不管你们怎么闹腾,我还是会干好星探本职。”
吮着吸管,山本描画着桃红色眼线的眼尾斜睨过去,放缓声线,“不过真没想到,那老家伙随便盗摄一下,偷偷摸摸卖,收入居然很好。这钱可太好赚了……要是咱们真的认真搞一下呢?”
“山本桑,我不知道。”抱起手臂,海青沉吟着,“导演支使我和树桑向着这里那里的,那么多观众看着,光线又那么亮,我心里好难受……”
抬起头,青年黑白分明的眼瞳紧盯着艳妆的星探,“这东西拍下来就是一辈子的事,万一我将来有小孩,他看到了怎么办?”
手指抵住鼻梁,山本轻叹一口气,“你是爱规划未来的孩子,挺好。可你有没有考虑一下现在的情况怎么解决?”
被他一句话刺到僵住,海青高大的身躯紧绷起来。
“树桑他……金子桑的事我们都清楚,我觉得树桑那么精干的人肯定能保护好自己,山本桑你别听街面上的谣言……”
“内心深处还是觉得凡事有树带着你走?”山本毫不客气地点破他,“你是家里的小弟弟,过去有姐姐妈妈,出门闯社会有前辈,你只要跟着可靠的人奋力打拼就行,对吧?”
“我会好好干的。”有些急切地接住山本的话尾,海青前探身躯,恳切地望着比自己矮小一头的前辈。
“这我相信。”微微一笑,山本伸出手揉揉他雄狮一般浓密的黑发,“咱们海青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但是站街揽客并不是你的胜场吧。”但书扫掉青年绽开的笑容,山本垂下眼睫,涂着黑色甲油的短粗手指捏着吸管搅动,“你体型太大了,来街上寻欢的客人们第一眼就会被吓到,自从树来,你的情况就不乐观,壱马之后更是每况愈下……”
“可我还是定量上缴抽成啊。”海青委屈地坐直身躯。
“我没否认你的努力,更不是说你输给那两个。”紧盯着青年不服输的眼,山本放柔声线,“好胜是好事,你本该是最强的,何苦在错的赛道和人无益的较劲呢?”
将手机屏幕倒转递过去,山本戳开一个蓝色图标的app,一幅幅惹眼的赤裸肢体弹出。
“试过在线预约吗?”
反复查看手机里的客房信息,海青不自在地扯了扯颈项上系得过紧的领带。长腿迈过羊毛地毯,海青的目光斜睨着身后一脸疑虑的酒店安保。
抿了抿嘴唇,青年站定到客房门口,挂上露出八颗牙齿的营业笑容,才抬起手敲敲木门。
半晌没有反应,海青有些尴尬地侧首看着站在一旁的安保,那人严峻的神色更添几分怀疑。
抬高手臂正要再次敲下,大门骤然打开,戴着银丝眼镜的娃娃脸男子呆望着他。
“请问是岩谷先生吗?”尴尬地咧嘴笑笑,海青高举的手臂捂住脑后,抓了两下擦着发蜡的发尾。“我是…我是……”
探出半个脑袋,娃娃脸的青年望了一眼门外警戒着的酒店安保,口角卷起露出柴犬一般的笑容。
“是我,请进来。”拉扯住比自己高壮一头的男子的手臂将他拽进门,青年对安保陪笑挥挥手。
关上房门,岩谷松了口气。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意识到自己形象的惹眼,海青首次为健美的身材愧疚。
“没有没有。”双手摇摇,岩谷翔吾拉开迷你吧台旁的座椅,示意海青坐下。
伸手解开一粒式西装外套,海青脱衣的动作骤然顿住,谨慎地望着文质彬彬的青年,“我也可以在下面的……”
仿佛这样可以降低自己的威慑性,黑发青年乖顺地将西装外套搭在吧台椅背上。
“哎?”眨了眨眼,翔吾保持着婴儿般明媚的微笑,“那很厉害啊。”
坐在吧台前,二人尴尬地大眼瞪小眼,最终同时伸手够向台面上的玻璃酒杯。
手指相触刹那,翔吾指尖微抖着抽回,杯子瞬间滚落。
眼疾手快地伸长了手臂,海青一把攥住差点滚下吧台的玻璃杯。
“厉害!”手掌小幅度拍打,翔吾不禁为他敏捷的反应赞叹。
“嘿嘿。”笑着上下抛接两下玻璃杯,海青作出棒球投手的姿势就要抛向酒店玻璃窗外。
望着青年白衬衣下紧绷伸展的肌肉线条,翔吾有些慌乱地抬手阻止。
收回假动作,将玻璃杯放在他掌心,海青双手撑住台面坐回吧台椅上,笑嘻嘻看着他。
捧着玻璃杯,翔吾歪过头仔细打量他健美的身型,“那个,Marine先生你该不会真的是健身教练吧?”
“哎?”眨了眨眼,海青张开嘴唇指着自己。
打开手机app,翔吾把印着他大幅遮脸裸体照的页面下拉,指着简介栏,“身高186cm,体重70kg,职业健身教练。”
“我是,我是应召男啊。”吞吞吐吐地说出那个词,海青尴尬的意识到眼前的人该不会是弄错了app用途。
“啊。”小声轻呼,翔吾点点头,“那就没错了,看来你是真的。”
面对青年困惑的神色,翔吾思索片刻,随即和盘托出,“其实我是xx周刊的专栏记者岩谷翔吾,最近接到了一些读者举报,说这个app上有牛郎和健身教练假扮应召男,上门诱客。”
“啊?”张着嘴,海青一时呆滞住,“怎么还有人假扮男妓啊。”
“对吧。”翔吾一时也费解起来。
左手握拳猛击右掌,海青猛地坐直身躯紧盯眼镜青年,“岩谷翔吾?”
“嗯。”点点头,青年被他吓得一个哆嗦。
大手捏紧了青年的肩,海青一把将他拉进怀中抱紧,“岩谷的小酒馆!我是你的专栏读者,写得太感人了!”
“哎~”靠在青年宽阔温热的胸膛上,翔吾咧开嘴轻拍他的脊背。
放开手将他的身躯扶正,海青乌黑的眼瞳圆睁着,弓身探向他,双手攥住他的膝盖捏紧,“拜托你,请让我试一次。”
意识到他的含义,翔吾的面颊发烫,舌尖打结。
机灵的雄狮无需他多言,手指捏住他的下颌,灼热的厚唇覆上。
床褥凌乱地皱起,白色衬衣与亚麻开衫交缠着扔在地毯上。
翔吾双手揽住青年汗淋淋的宽阔肩颈,膝盖夹住他的腰腹跪立在床褥上,低吟着被激烈地颠波。
大手捧住他的后臀向自己腰际按了按,滑腻的相接处脱开,海青抬起腰腹顺着湿润的穴口,将自己更深地探入到底,双手掐住他的腰腹提放起来。
青年立时呻吟着贴住他瘦削的面颊,腿根抽搐脱力。
不只是长度,他是弯曲的……
面颊涨红,翔吾张开口抽吸,腹腔深处被击打到的地方饱胀欲裂。
足尖踩住床单,翔吾在撕裂的恐惧中立起膝盖躲避年轻雄狮激烈的进犯,刚刚退出一寸,即刻被兴奋地追击而上猛顶一下。
“唔!”眼角迸出泪意,翔吾弓起脊背。
“岩谷桑……”汗湿的鬓角贴住他厮磨着,海青一手捧住他的后臀捏住,虎口卡住青年的下颌,灼热的舌面舔舐过他渗出湿热的面颊。
仿佛不知轻重的大猫扑击戏耍,海青抱紧他顶上床头,挺腰急速戳刺几下,粗糙的舌面钻入他呻吟的口唇,卷起他湿软的舌间嬉戏。
窒息中,颤栗的快感沿着尾椎劈啪爬升,酥麻感直冲后脑,翔吾含着他的舌轻哼,挤压在二人腹肌之间的部分湿淋淋地吐出一片浊液。
感受到下腹部湿润的热意,海青抽出大手在腹肌上抹开,攥住那根尚在淋漓淌着精液的部分轻轻撸动,下身也随之放缓冲刺,一点点抽出,再尽根推送到底。
被他顶得一悸一悸抖动,翔吾瘫软着身体抱住他健壮的身躯。
有力的手指玩弄着湿软的那根,海青的拇指擦过滑腻的头部,拔出搅弄他口腔的厚舌,湿润的嘴唇紧贴翔吾的撒娇,“我和Lupus桑比起来怎么样?”
眼瞳颤动着,翔吾的脑子烧成一团,根本无法思考他突如其来的刁难。
一手卡住翔吾的肋下将他抵在床头上,海青眼见他慌乱地向后探出双臂抓紧床头,跪直膝盖向上顶到深处。
“他做不到这种体位吧……”有些得意地弓身,海青用紧实饱满的胸腹肌肉磨蹭着他的,将翔吾喷射过一次的垂软部分在二人身躯间碾压。
顶到腹腔尽头的部分击打发热的核心,翔吾有些胀痛地扭转身躯,被挤在木质床头与厚实的雄躯之间,青年咬住海青的嘴角嘶声,“慢……出来……我不行……”
太硬了……灼热的硬物搅动内里的感觉简直匪夷所思,翔吾欲哭无泪,要说和温柔激情并存的Lupus有什么区别,这就是他最直观的感受。
似乎觉得被年上的男子这样哀求很有趣,海青看似乖巧地放缓动作,捧住他涨红的面颊亲吻。
勃勃跳动的硬物顶着紧致核心卡住,酸涩的感觉积累,翔吾难耐地扭动挣扎,脱开海青唇舌的刹那,腹腔酸胀感破裂,细小的电流沿着四肢扩散到末端。
青年抽搐着摆动肢体,挤压在二人身躯间的部分淅淅沥沥洒下一片水液。
耳尖红透,翔吾推着海青的肩头挣开,相接的下体湿淋淋地发出一声细响。
整个蜷缩起身体,翔吾无力阻止自己的生理反应,白床单上洇出的湿痕逐渐扩大。
喘息着将面孔埋进手臂内,青年整个身体涨红如虾子。
“翔吾桑……”呆滞地跪坐着,海青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玩闹过头地愧疚只是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焚烧身躯的兴奋。
他还从没在老练的树与山本身上做到过这种程度。
大手扒拉着翔吾的手臂扯开,海青好奇他现下的神情,寻到他噙着泪的嘴唇覆上,虎牙噬咬,厚舌随即讨好地舔舐。
趴在浴缸边,海青睁大了眼瞳乖巧地望着抱着膝盖泡在温水里的人。
“能给我打高分吗?”
从湿润的膝头抬起脸,翔吾没好气。
“我没办法写测评。”
抿住嘴唇,海青黑白分明的眼珠咕噜噜转动着。
“……我下次给你上行吗?”
“不要说了,没下次!”刚刚降温的身躯再次泛红,翔吾从浴缸里掀起一泊水泼向他。
嬉笑着用手臂挡住脸,海青双手合十郑重向他拜拜,“求你了,给我写个好评,我就靠这个开业呢,下次一定听你的……再说我真的做得不好吗?”
凝望着青年认真的神情,翔吾无奈地坐回浴缸内,“……我会写的。”
看着他握拳兴奋的表情,青年暗叹一声,这种情况,在同性点单的app上还真的可能会红吧。
坐在餐厅里啃咬着汉堡,树瞄到桌上震动的手机,无趣地移开视线,拇指抿着口角渗出的酱汁,含在口中吮掉。
铃声再度震响,树瞄了一眼安理的姓名,划开手机,将她号码拉黑。
终于可以安静地独享工作午餐,树刚刚举起汉堡张开口,餐厅的大门被砰地推开,体重颇有份量的矮小姑娘气势汹汹向他冲来。
“哎?麻衣醬?”怎么也没料到率先找他算账的会是毫无关系的助理导演。
“如月!”一手拍上桌面,女孩伸手将汗湿的刘海向脑后拨拉。
“啊?吃饭吗?”将手里吃了一半的汉堡递过去,树眨了眨纤长的睫毛。
“有快钱赚不赚?”没时间废话,麻衣举起桌面上的水杯对嘴鼓咚灌下。
立刻拾起纸巾抹抹嘴,树的语调慢条斯理,“说说看。”
“我们正在拍片,缺个汁男优,拍两小时,现在来立刻给你结一天的工钱。”伸出双手比划10字,麻衣催促着。
从桌面上端起水杯灌了一口漱口,树站起身冲她挑眉,“走。”
简陋的和式老宅中庭挤满了忙碌的剧组人员,一头红发的年轻导演并非树熟知的那位中年大叔,起来和麻衣差不多大,面上还带着几丝大学生的稚气。
“这是后藤导演,这是如月。”快速地完成相互介绍,麻衣催促他们赶紧追上拍摄流程。
摸着下巴愣愣地上下打量树,穿着乐队T恤的导演搔搔红发贴近麻衣低声,“缺个汁男优而已,我们请不起他吧……”
“已经跟他谈妥了。”手肘轻撞一下树的腰,麻衣示意他立刻进场换装。
“不是艺人,真的不是……有经验的,你别管我哪里找来的……今天拍不完我们就超期了!”
勾起嘴角,树步履不停地走进更衣室,将麻衣与导演的争执抛到耳后,伸手解开丝衫的纽扣。
穿着浴袍抱臂站在摄影机旁等待,树冷眼看灯光师将唯一一盏大灯从纸门外打向昏暗的和室内。
身材肥壮皮肤粗糙的男优向后拽住瘦弱的男孩的手腕,粗暴地从身后穿刺撞击他。
少年趴在榻榻米上,一脸疲惫地哑声呻吟。
“安藤桑,你挡住镜头了,身体抬高点。”红发导演后藤轻声嘱咐。
气喘如牛的肥壮男人皱着眉将大屁股挪向镜头,呼哧呼哧加快撞击速度。
和持摄影机的麻衣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藤用纸卷导筒轻敲一下摄影机镜头,提高声音,“后藤桑,我拍不到小真了!”
用力前撞一下,男人索性哼唧着俯身抱紧瘦削的少年,身躯肥肉颤抖,一滩浓精淌下少年的腿根。
伸手捂住面孔,镜头后的麻衣表情抽搐。
瘫坐在地板上,汗淋淋的男人气喘吁吁,“抱歉啊,有点动情,给我半小时我能恢复过来。”
“半小时?”后藤低咒,皱起眉扬声,“安藤桑我们没时间了,傍晚光线变弱前要拍完。”
“那我能怎么办?!从早拍到晚我一口饭都没吃,早知道感谢祭是这么麻烦的事,抽选中了我也不来!全都为了小真我才免费辛苦这一趟……”敞开湿淋淋的大腿一指自己软趴趴的那根,男人怒吼。
“导演……”趴在席面上喘息,少年抬头看看男优,轻声道,“我可以帮他口起来。”
“行…”嘿嘿一笑,胖男人挺起下身。
“你不许动。”伸手一指男孩,导演后藤捏着后颈,“你动了我又得重新布光。”
耸耸肩,麻衣斜睨一旁站着看热闹的藤原树一眼,眼神示意他关照一下男优的下身。
“这你可请不起我。”树撇撇嘴表示遗憾。
趴到后藤的耳旁,麻衣咬着耳朵和他小声嘀咕几句。
抬手向男优安藤挥动,“安藤桑辛苦了,你先去后面吃点的东西休息一下,剩下的我们想办法。”
胖男人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浴袍裹上,大摇大摆地离开。
“如月,剩下的就麻烦你了。”麻衣苦笑着向树双手合十拜拜。
蹲下身,树叉开双腿凑近后藤与麻衣,“说好是汁男优,给我那点钱我可不能露脸的。”
有些惋惜地看着青年那张俊美的面容,后藤挠挠后脑勺,“不会拍你的脸,我们会找替身。”
“另外,拍的时间延长了,之前那点钱可不够。”摊开手掌,树抿嘴一笑。
“如月?我不是给你结了一天的钱吗?余款得拍完片方才会给我们结算。”麻衣为他趁火打劫不可思议。
“那是拍摄时间,我哪知道片场这么远,通勤费用呢?晚上我得打车回去,误工费呢?还有我饭没吃完就被你们搞来了,得加餐。”
掰着指头一笔笔算清,树昂首向前伸伸手,“要现金。”
苦着脸和麻衣对视,后藤伸手进牛仔裤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钞。
狠狠剜了树一眼,麻衣从背包里翻出几张纸钞叠在一起递给树。
查清数额,树满意的拍回麻衣手心里,“替我保管好。”
解开浴袍走向少年,树赤裸着肌肉紧实的雪白身躯跪到他身边。
睁大眼瞳望着他艳丽的面容,饥饿疲惫的少年骤然升起一股紧张,别开视线低声,“我要不要补个妆?”
“不用。”捧起他的面孔,树垂首含住他的嘴唇,“早拍完你也好休息……再说,这样更诱人……”
斜睨着麻衣,后藤举起手冲她比了个拇指,两人埋首将背光交叠的身影摄入镜头。
未完待续
热夜 12
树路人
陆北
陆马
日光渐渐西斜,拉长的阴影打在少年的脸上,令他疲惫泛黄的肌肤愈发沉暗,刻意捏细的呻吟声嘶哑,身躯无力的在茵席上抖动。
镜头后的助理导演麻衣皱眉,示意灯光师加强顶光。
托着少年后臀挺身的树被骤然亮起的顶灯闪到眼,呲牙伸手遮在睫毛前。
“你想让我干他还是想烤死我?”面向后藤导演不满,树掐着少年的腰肋向自己腿心拉了一把,精疲力竭的男优后臀抵着他的阳物呻吟一声,彻底瘫软到席面上。
“减弱顶光,右后侧底灯补光。”导演后藤拓磨有些抱歉地站起身,挥手示意助理挪动打光板。
“最后一组拍完就可以撤了,如月和小真,加把劲啊。”握拳冲二人鼓劲,麻衣只祈祷赶紧收工。
垂首望着身下基本半死的少年,树无奈地伸手摸摸他渗汗的面颊,他的妆容被布光灯彻底融化,斑驳的残妆裸露出眼下青紫痕迹,嘴唇干裂起皮。
最重要的是下面松弛的像只口袋,树根本分不出自己在干一个活人还是一只西瓜。
怎么会有人对着这种滑稽可悲的画面产生欲望。
利落地抽身,树在众人的惊呼中赤裸着身躯迈出镜头。
“如月?!”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麻衣低叫。
“我饿死了。”从椅子上抓过浴袍披上身,树毫不客气地拉过一张椅子翘腿坐下,面向一脸紧张的导演后藤。
“给我和小真买点吃的喝的,吃完我们再拍。”
“拍完再吃不行吗?!”站在他身后,麻衣抓狂地低声。
被晾在一旁的男优小真疑心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从茵席上坐起身无措地张望。
“导演,我们真的饿死了,对着两条死鱼磨蹭彼此的样子你能撸得出来吗?”无视麻衣的愤怒,树支着下巴直视导演后藤,他直觉地感到眼前的年轻人还是有些特别的讲究。
“麻衣姐。”咬了咬下唇,后藤面向助理导演,有些讨好地笑笑,“买点饭团给他们吧,从早拍到晚真的没力气了。”
低咒着拎起背包,女孩将纸钞拍在工作人员手中,吩咐他快去快回。
大摇大摆地走回男优身旁,树向他伸出一只手,“跟我到后面休息一下。”
迟疑地抓住他修长的手指,小真回首向导演确认着。
点点头,后藤将导筒比到口边,“全组休息半小时。”
和少年挤在壁龛杂物间内,树一手合拢纸门,望着他急切地剥开塑料包装,将饭团三两下塞进口中。
噎到呛咳,少年从他手中接过水瓶扭开,咕嘟嘟用茶水冲下口中的米饭。
和他对坐着,树岔开浴袍下的双腿,从他手中接过喝剩半瓶的乌龙茶,抿着瓶口润润嗓子。
干瘪着肚腹打了个嗝,少年有些尴尬地擦擦口角,“抱歉啊。”
自己明明是业界老人,却要外行人照顾。
摆摆手,树示意他别介意,指掌落在他浴袍下赤裸的膝盖上轻揉,“慢慢吃,我的那份也给你。”
沿着他僵硬的肌肉线条向上按揉,树的指尖陷入少年的腿根,以抚弄猫咪的手法揉松血脉筋骨。
脱离摄影镜头,老练的男优骤然升起一丝羞涩。
抬起一侧眼睫,树的眼尾微微勾起,“别在意,放松享受,我这是免费附赠。”
并起两指,树沿着少年岔开的腿根推送着挤进他的后穴。
捏紧饭团,少年望着他低垂的面庞上那纤浓的眼睫吞了口水,收缩后臀夹紧他浮现青筋的雪白手腕。
一手捏着少年垂软的部分细细揉搓,树张开手指撑开他色泽沉暗的松弛孔穴。
抬起面庞,树杏核状的猫眼眨动着,舌尖润了一下唇角,“你是直男?”
窄瘦的小脸因尴尬泛红,少年抿嘴露出一侧歪斜的虎牙,“嗯,业界大部分都是。”
怪不得反应那么冷淡……
眼瞳微微转动着,树勾起嘴角冲他微笑,“我家是三胞胎,大家都说我比姐妹们还漂亮,你把我当女孩用,行吗?”
呆望着他姣美的面庞,小真倒吸一口凉气,目视他俯身张开艳色的嘴唇将自己吞没。
“啊!啊……快……我要……要来了!”手指掐着把住自己腰臀的手臂,男优躺在铺展开的和服浴衣上大声呻吟着,脚掌撑住地面奋力抬起臀部,将自己凑向撞击而来的雪白腰腹,后脑发丝凌乱地摩擦席面。
挺立在下腹部的部分涨大,随着抵紧他的人几下奋力震荡,竖立着喷溅出白浊,沿着他不断起伏的腰腹线条淌下。
泪眼朦胧地侧首望向镜头,少年的眼瞳随着呼吸散大。
“cut!”敲下板子,后藤长舒一口气直起身,和麻衣击掌庆贺,“收工。”
松开钳制男优的手指,树挪动膝盖抽身,俯首在少年汗湿的额上落下一吻。
抱臂看着他起身裹上浴袍,后藤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小票,用圆珠笔快速写下一串电话号码。
“如月……桑?”叫住就要收工走人的青年,后藤摸摸后颈将小票递过去,“这是我的电话,片子剪好后我想先给你看看,多谢你今天帮忙。”
捏住那张便利店小票,树好笑地斜睨满脸热忱的年轻导演,“我?汁男优脸都不露有什么可感谢的?”
“不论如何这是你第一次当演员吧。也是我第一次当导演,我肯定会做的很帅气。”
认真地对树保证,后藤向他伸出手。
抓住那只温热的手握了握,树挑眉轻声,“既然有我的功劳,卖得好会分红给我吗?”
表情瞬间低落,后藤声音弱下去,“我自己也没……”
抽回手,树转身离开的瞬间冲他摇摇那张小票,“电话我留了,后藤导演要大卖哦,以后有活再找我啊~”
黑巷中闪着一盏昏暗的街灯,两侧情侣酒店的窗缝溢出男女暧昧的呻吟。时不时有醉鬼扶着砖墙路过,在角落大声呕吐,或是解开裤子留下一滩腥臊的尿液。
巷口停着一辆不起眼的老旧轿车,漆黑的车身几乎融于夜色。
窝在轿车驾驶座里,两天两夜没合眼的青山陆揉揉困倦眼角,从山本手里接过精力剂咕嘟嘟一口灌下。
“你心脏没问题吗?”眯起眼,山本望着他手中的空瓶。
“啊?”舌尖抿抿嘴角,青山陆意犹未尽地打了个嗝。
“这又不是可乐。”上百倍的浓缩咖啡因,这家伙当成糖水一样一口干掉,山本有些咋舌,手指叩叩他厚实的胸腔肌肉,好奇他的心脏到底有多强悍。
骄傲地挺起胸脯,陆笑眯眯,“现在出去冲刺一百米我可以跑十趟不喘气。”
因缺觉而火大的山本手指拧住他T恤下的乳尖一个猛掐,成功引发青年哀哀的低呼。
双手抱臂勒住胸膛保护自己,陆委屈地斜睨他。
“这么精神你接着守下一班,我睡会儿。”歪过身体靠在椅背上,山本矮小的身躯整个陷进皮革座椅内。
趴上方向盘,陆睁大了纯黑的眼瞳,紧盯着柏青哥店铺后门。
那盏昏暗的街灯照亮铁门,偶尔有搬运杂物的员工进出,抱着装满空瓶的纸箱堆进回收垃圾的箱型车内,顺道点一支烟,消磨值班时光。
“山本。”下颌靠在手背上,陆轻声呼唤他。
嘴唇蠕动两下,染着艳粉色半长发的男人并不睁开眼,轻哼一声应答。
“请你帮我找一下代官山那边的店长,他们要不要新人?”
“怎么?搞不定那个小偶像?”嘴角翘起,山本掀开一侧眼皮。“女性向的风俗店不是一张脸好看就混得下去的,那小孩会伺候人吗?女客人可是很挑剔的。”
“你帮我问问吧。”陆垂下视线,“他那么漂亮,应该有人要。”
蜷缩进座椅里摇摇头,山本咧开嘴,“行吧,手不够狠,看你也搞不定两个。”
“山本!”轻推身旁的人,陆压低声音。
掀开眼皮,矮小的男子凑近陆,两人从仪表盘后冒出一点头,盯着照常搬运装着酒瓶箱子的员工。
两人抬着一只纸箱尚显得吃力,挪动脚步一点点把箱子移到箱型车内,转向后门又搬出一只。
“不是酒瓶……”张大嘴,青山陆生怕昏暗中山本看不清,做了个夸张的口型。
废话。
皱着眉,山本眼见箱型车门被关闭,拉着箱子缓缓驶出后巷。
“追。”指示青山陆跟上,山本舔了舔嘴角。
终于抓到这个韩国店长藏匿组里收入的马脚了。
追踪着那辆白色箱型车缓缓驶入车水马龙的街道,青山陆脚踩油门控制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将自己并进侧后方的车流。
“组里怎么不把机器放在自己人店里?”日防夜防,鸡蛋放在别人的篮子里总难保证。
“我们在东区没有案底干净的店能申请执照。”山本按开车前盒盖,从中翻出胶皮手套戴上。
“组里什么时候发现这家店有猫腻?”篡改数据偷窃机器里的硬币也不会是一两天,青山陆好奇组里怎么突然发难。
“三年了吧,之前这点收入也就是聊胜于无,不值得大动干戈。”瞄了一眼车前盒内侧贴着的手枪,山本抬手盖上盒盖,“上头有消息,博彩政策要放宽了,以后西区的财源可是滚滚而来啊,算总帐的时候到了。”
在被褥里翻过身,壱马揉了揉眼角,怀中温热的身躯让他恍惚一瞬,鼻尖触着凸起的肩胛骨,他的手臂下意识地将拱到床垫边缘的腰肢向内扯了扯。
北人……
意识瞬间清醒,壱马视线内是少年毛茸茸的脑后发丝。
昨天凌晨收工回家后,看到北人趴在餐桌上等他等到昏睡过去。
少年依约给他做了一桌大餐,用保温罩盖好放在桌上,壱马按耐不住将整桌菜吃了个精光,中途还拜托北人又煮了一锅饭。
撑得受不了无法立刻睡觉,两人索性打switch有氧拳击对战,越挫越勇的北人弱到可笑却不肯认输,耍赖拖着他玩闹到天亮。
怎么爬上床睡觉已经完全不记得,壱马揽着少年的腰肢闷笑,忆不起自己上次这样没心没肺的胡闹是什么时候。
蹑手蹑脚越过还在沉睡的北人,壱马翻出丝衫与长裤套上身,拧开卧室门走进客厅。
弯腰打开冰箱,壱马翻出北人叠好的几只保鲜盒,掀开盒盖坐到案台上捏着剩下的寿司卷塞进口中。
冰凉的寿司米掺着冰碴,壱马却贪吃地等不及解冻,翘着双足在案台上晃荡,他一枚枚将寿司塞进口中。
其实也不用着急,吃完了再让北人做就好。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壱马含着茶水哽住。
赤裸着双腿的少年拧开卧室门,正静静望着他。
盯着蜿蜒在他身后的脚镣锁链,壱马咽下最后一口寿司,盖上保鲜盒盖。
坐在餐桌旁套上西装薄袜,青年一只脚踩着凳子边缘,一点点将黑色丝袜拉上小腿。
“陆桑走了两天了,今天可能会回来……”
垂着头不看坐在身旁的北人,壱马的声线沉闷,夹直的黑色发梢柔顺地滑下鬓角。
“我今天也会回来很晚,你别等我。”
得不到回答,青年坐直身体,黑瞳定定地盯住少年。
薄唇抿起,壱马深吸一口气重复,“北人,照顾好自己,别等我。”
同样的话他几乎每天都在重复,今天却格外加重语气,视线移向少年脚踝处的镣铐。
“放心,我会做我该做的。”微微一笑,北人双手捧住装满热牛奶的马克杯。
提上皮鞋,壱马从玄关处起身,回首凝望着向他挥手道别的少年,拉开门将那道白色的身影关在身后。
坐在餐桌旁等待着,北人的指尖转动冒着热气的瓷杯,久久等不到大门落锁声,他咬住下唇垂首。
牵着客人的手,壱马带着他步入铺着陈旧地毯的爱情旅馆,手中套着号码牌的钥匙拧开门锁,他回首望着生着满脸青髭的高壮男人。
那人有些浮肿眼眶内双目浑浊,一动不动紧盯着他。
心底有些悚然,壱马咬住下唇沉声,“四千一次,房费一千。”
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钞,男人舔湿钞票点出四张,塞进他丝衫下的黑色背心领口。
打开房门,壱马将他引入昏暗的包间。
跪在发霉的地毯上,青年张开口吮吸浮着青筋的硕物,舌尖沿着血脉舔舐卷动,一点点钻进发红的冠状沟。
过大的质量撑开口唇,他的口角湿润地淌下水液,沿着颈项积在峭立的锁骨沟壑内。
与通常那些令人作呕的寻欢客不同,这个客人身上没有丝毫的异味,壱马的颈根却汗毛耸立,他感受得到对方垂落审视他的目光。
大手抓着他的丝衫外套衣摆掀开,男人轻拍他的后臀,壱马喉头含着顶到深处的硕物哽咽一下,跪直膝盖解开自己的长裤,双手拉扯着棉质内裤褪到大腿根。
干燥粗糙的手指一如既往摸索着臀瓣掰开,沿着他那里两道陈旧的疤痕缓缓插入进去。
合拢眼睫,壱马鼻息微微抽动,强迫自己挺高臀部接纳他。
这人就是他在地下影院接过的那位客人。
重回街头,壱马发现这人在街面上寻找了他几天,怪异的举动甚至惊动了其他流莺,他把这位生客变成了自己的常客。
扣挖着疤痕,男人一手抚上他紧绷的腰腹肌肉,沿着纹身下方的手术切口来回爱抚,凸浮的细小伤疤在他生满茧子的粗糙掌心沙沙摩擦。
向着紧缩的咽喉深处猛戳两下,男人毫无预警地喷射。
呛咳一声,壱马含着勃动的部分,口角溢出一圈浊液。
掐着他的腮帮将自己退出,男人望着低声喘息的青年,拇指擦过他呛出鼻腔的一丝白浊。
在对方浑浊冰冷的眼瞳倒影中悚然,壱马咽下糊住咽喉的腥液,紧抿着薄唇别开脸,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污浊。
现在的他没有资本挑选客人,尤其是出手大方的客人。
摸出锡箔小包咬开,青年将胶套含在口中,罩上沾着粘液的硕大,舌尖推动着将薄膜展开覆上。
掰开自己,壱马一手扶住客人的肩,降下膝盖将他吞没进体内。
挪动膝盖起伏着身体,青年咬牙压抑低沉的呻吟,试图让灼硬的质量抵住体内敏感的那处,磨着臀部搅动自己。
似乎觉得他努力取悦自己的样子很有趣,男人张开口,从一口错乱的牙齿间发出嗬嗬低笑。
悚然沿着颈椎激发噼啪电流,伴随着自身难以抵御的快感,青年麦色的面颊皱起,舔着嘴唇沉闷哼叫。
大手一把掐住他的面颊抬高,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金盒口红,咬掉盒盖擦上他的口唇。
别开头躲避对方粗暴而诡异的行为,艳色唇膏在他的口角划出一道痕迹。
“够了!”挣扎着一把打掉那只口红,壱马喘息着咬牙,提起腰腹就要起身。
“钱……”从口袋里掏出更多纸币,男人数也不数,一股脑塞进他背心的背带内,“都给你……”
咧嘴笑着,那一口乱飞的牙齿显得异常狰狞。
壱马浑身僵硬地坐在他灼热的硬硕上,感受那里的血脉因兴奋而勃勃跳动。
掐住他的面颊提起,男人呲着牙齿的口唇覆上,将猩红在他唇上涂开。
趴在床褥上喘息,壱马面孔上糊开猩红的唇膏,别开头不去看那人,对方散发热气的高壮身躯将床褥压沉下一块,提起裤子扎上腰带的金属碰撞声在他耳旁震响。
洒满他脊背的精液冷却,正黏稠地沿着肋骨淌下,那人弄了他三次,最后一次从背后进入,抽出时刻意射了他满身。
攥住床单压抑着怒气,青年一言不发,直到那人的大手插入他脑后的黑发抚乱,随即起身关门离开。
在床褥上蜷缩起身体,壱马伸手捂住眼,拧乱的床单上,皱褶的纸钞撒成一片。
薄暮熹微时分,青年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回老旧的公寓楼。站在大门前,手指拨弄湿润的发梢,壱马将指尖放在鼻端轻嗅着,确保没残留一丝腥气。
拧开铁门的手指顿住,壱马迟疑着不知是否该推开大门。
不会再有温热的饭菜和困倦的少年等待他,也许是陆压抑着怒气的严峻面庞。怀疑着北人的逃脱是否与他有关,两人最终会大吵着相互指责,反正陆无法掷出刻骨刺伤他的言辞,压抑的愤懑或许化为持久的冷战,最终又深陷于这扇铁门后。
抚着腰侧的伤疤,壱马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终归还是他们两人,紧紧地黏连着长合在一起。
玄关处亮着暖黄的灯,客厅餐桌上空无一物,陆的皮鞋整齐地放在鞋架上。
壱马牵起一个微笑,却骤然卡在口角。
“陆,陆桑……慢……啊……”
伴随着男人沉闷急促地呼吸,少年低而艳的呻吟在空气中回荡。
未完待续
热夜 13
陆北
北马
拧开门锁,陆见到端坐在餐桌前的少年,呆滞一瞬眨了眨眼,将手中拎着的几听啤酒和炸鸡外卖在桌上放下。
居然还没跑……他以为自己今天回来就得去附近的警局或是车站领人。
“趁热吃,包的久可能不脆了。”坐到餐桌前,陆扣住拉环拉开,咕嘟嘟灌下一整听啤酒,。
畅快地打了个酒嗝,双手捂住困倦的脸颊猛揉,陆看着北人伸出一根手指满脸疑虑地拨弄炸鸡纸包,咧嘴笑出声。
“看什么啊?怕我下药毒死你啊?”大手拢着油纸掰开,陆用力向下压了压,露出其中散发焦香的褐色炸鸡。
“你不会,我现在可值钱了。”两根手指捏着炸鸡,北人一口咬住翅尖,挑起眉挑衅地望着他。
手臂叠放在桌上笑眯眯看他小口啃着食物,陆卷起衣袖轻拍双手,“给你看个绝活。”
抓起两只鸡翅塞进口中,陆仰首阿姆阿姆两下,拽出两根脱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举到北人面前,“当当!鸡翅消失术!”
噗……
抿嘴忍笑,北人急忙用手掌接住下颌处掉落的炸鸡碎屑。
“你这个速度就没办法跟我们一桌吃饭。”双手左右开工往嘴里塞着炸鸡,陆一边又拉开一罐啤酒,咕嘟嘟灌着,嘴角泛起一层泡沫。
“壱马吃的比我还急,到时候一块也不会留给你。”
回想起青年分餐时你一块我一块公平公正的认真样子,北人撇撇嘴不置一词。
手指越过桌面伸到陆眼前,金发的青年微微愣住。
伸长了手指捏住他的丝衫领口,北人的指尖擦过宝蓝色绸缎上的一滴暗褐色痕迹。
眼瞳颤动,陆后仰身躯躲开,嘴唇抿住粘着油脂的手指吮干净,自己垂首捏起布料上刺眼的污渍。
“讨厌!”细声抱怨,陆咧开嘴,“这件是新的……搞上番茄酱了。”
“你脱了我给你洗一下。”站起身,北人足踝的锁链轻响。
“不用不用,我洗澡时候顺便洗了。两天两夜没合眼,臭烘烘的了……”
推开椅子,陆张开手臂嗅着腋下的气味,一边苦着脸嫌弃自己。
望着他合上浴室门,北人一手撑着桌面,缓缓落回椅子上。
足底踩着椅面,少年双手捏住自己勒着皮铐的脚腕摩挲。
一身的血腥气息,侵淫其中的陆自己可能都察觉不到了……
将一张浴巾铺在浴室瓷砖地面上,浑身赤裸的金发青年蜷起身体坐在上面,捏着细小的指甲剪一点点剪掉张长的脚指甲。
“北人,你喜欢代官山那边吗?”湿漉漉的金发柔顺地垂下眼睫,陆捏住自己的小脚趾,轻哼着歌下剪。
靠着椅背,少年透过大敞的浴室门审视他。
身材健美的青年初生稚儿一样蜷缩着肢体,粗壮的膝盖骨和肩头因湿热的蒸汽透出血色,鼻尖耳际也微微泛红。
“喜欢,那里有很多漂亮的咖啡厅和精品店,大家打扮得也时髦,就是东西贵得离谱。”抱着手臂,北人的思绪游离开,大眼睛溢出梦幻的神采。
在肩头蹭蹭发尾滴落眼角的水滴,陆双手捂住嘴小声打了个喷嚏。
“漂亮的东西总是贵的……”眨着纯黑的眼瞳审视少年精巧的面孔与身体骨骼,陆捏住脚趾修齐边缘毛刺,“……只要摆在对的地方。”
“北人你过来。”向他招招手,陆变换姿势大剌剌地盘腿坐起,不顾肌肉赫赫的下腹部起伏的那团。
站起身,少年拽起地面上盘旋的锁链,赤足踩着浴室地砖蹲坐到陆面前。
青年蒸腾水汽的赤裸肢体辐射着热力,北人微凉的肌肤接触到散开的蒸汽,面颊颈项上细微的绒毛随之耸立。
他并未感受到威慑,或是壱马贴近他时那过于亲昵的不自在。赤身裸体的陆神态自若,犹如秉性良顺的巨大犬只。
托着他的脚踝放置在自己大腿上,陆捏着少年的脚趾咔咔修剪略长的指甲,一面用生着茧子的掌心摩挲他足跟的干燥皮肤,“刺刺的,很挂人……”
细声抱怨着,金发青年掰过北人的脚趾方便自己操作。
“陆桑的手也很粗糙啊。”不服气地扭动脚腕,北人伸手摸摸他骨节上的破皮的创口。
把自己的手糟蹋成这样的男人凭什么嫌弃他?
“嚯?”攥紧他的足尖,陆张大了嘴,一手握拳举到他面前展示,“这是练拳弄的,我这是男人的勋章好吧,男人的勋章!”
“啊,啊!”双手撑地后仰身体,北人呲牙咧嘴地扭曲面孔,“要被捏死了。”
“皮孩子……”伸手轻拍他的发顶,陆松开手指,捏住他的另一边脚腕抬起,如法炮制咔咔剪掉指甲。
冰凉的锁链随着动作震荡,搭在青年大腿根处紧绷的肌肉上。
一根手指抵住他的脚踝骨骼,陆将指尖插入皮铐与薄白的肌肉缝隙间,为那松动的约束抿紧嘴角。
“去处差不多定下来了,我会安排待遇最好的店,你好好努力,多则三四年,少则一两年,很快就能还清债务……”
“我不去。”足尖抵住陆的大腿根,北人双手支着地面,拧起小脸向外抽着脚腕。
有力的手指圈紧,陆将他的腿拉向自己怀中。
“不去?”一把将少年扯到身下的浴巾上,陆翻身压上去,睁大了黑瞳凝视他,“不去你为什么不跑?”
拉扯着锁链抬高他的脚踝,陆单膝跪在北人腰侧,胯下的质量危险地垂坠在他衬衣下起伏的小腹上。
绷住肉感的面颊,北人皱着眉回瞪他,“你果然是故意放我跑…然后怎么样?捉回去名正言顺的转卖掉?壱马知道吗?”
松开攥紧的锁链,陆撑在北人脸侧的大手握成拳,垂首轻叹,“……我都敲定了,你明天就走人。”
“我不去。”挑起浓眉强调,北人伸手环住青年的脊背,攥着他脑后的金发抬起身。
“…别想甩掉我…”含住他紧绷的嘴角,北人的舌尖尝到他细微的颤抖,喉结在颀长的颈项上起伏。
被揽住腰肢抱起,北人低声轻呼,一手环住陆的后颈挂牢自己。
拖拽着那根锁链,陆紧绷着面孔侧身,抱着少年步出浴室大门。
做到了……浑身肌肤因兴奋与恐惧颤栗,北人揽紧了散发热气的男性身躯,倔强紧抿的嘴唇下齿隙打颤。
用肩头顶开卧室门,陆甩手将北人抛上床褥,锁链随之哗哗作响。
黑发在枕上散开,北人睁大了眼瞳望着矗立在床前的男人从衣柜挂着的外套内翻出钥匙,解开缠绕在暖气管道上的锁链另一端。
推开窗,陆将链子缠绕上消防梯扶手,连续绕了几圈确定捆扎结实才扣上。
在北人震惊的目光中转着手中的钥匙,陆将它一把抛向客厅的餐桌。
“明天我送你走,那之前你哪儿也别想去。”
抽回右脚,北人使劲蹬了蹬明显缩短的锁链,他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了床褥与窗口间。
“青山陆?!”爬起身跪直身躯,北人向前猛扑,双手抱住即将离开卧室的青年。
低头望着腰间纠缠的手臂,陆无奈地攥住他的手腕掰开。
“北人,别闹了好吗?”抓住他的手腕拎高,陆后仰颈项躲避少年随时要扑上来撕咬他的凶恶面孔。
气到浑身发红,北人吸吸鼻尖,深艳的大眼溢满水汽,“我不走!你们把我弄来的……现在休想甩掉我!我的债我自己还,别的你管不到!把我卖掉我还是会跑回来!
拧着眉头审视他发红的大眼睛,陆一手拎着不断挣扎的少年,额角开始断断续续地抽痛,“我给你找的是服务女人的店,你不是直男吗?做这个又赚又轻松,站街这行你做不到。”
“谁说的?!”瞪大了眼睛,北人前探颈项,发红的鼻尖贴住陆的,“我,我可以,男的女的我都会……”
被那双灿若星辰的深邃眼眸凝到心底,陆嗤笑着转开视线,“……少说大话……”
“才不是大话……”眨动带雾的卷曲睫毛,少年侧首,贴近陆的薄唇舔舐。
鼻息细微地喷出一丝热气,陆卷起口角躲避,被他攥住手腕提起的少年不依不饶,肩胛抵住他的,舌尖沿着唇缝钻磨。
合拢眼睫,陆瘦削的面颊紧绷在颌骨上,最终松开钳制北人的手指。
抽回手腕抱紧青年的肩背肌肉,北人立起膝盖,衬衣下的小腹磨蹭着他散发湿润气息的下身,直到那光滑灼热的部分紧绷着翘起,击打上他赤裸的腿根。
浑身悚然,北人吮吸着陆张开的嘴唇,舌尖深入进去。
按住壱马的后脑,滑腻的厚舌沿着他背沟的汗水舔舐,根部膨大的东西戳刺臀心,生着粗糙毛发的下腹部撞击磨蹭,堆叠的小腹赘肉随着水声拍打后臀。
张开口角吐出热气,青年一手按住床头,避免沉重粗暴的撞击将他抵上床架。
口角渗出的唾液将暗红的唇膏化开,女人脂粉的香气在唇齿间蔓延。
手指抓住铁质床头抠紧,沉重的体量撞上去,仿佛不止灼烫的那根,男人整个身体都要从他的孔洞里挤破,撕开,撑裂,钻磨进他的身躯。
感受到腹腔里勃勃的跳动,青年腿根并紧了收拢臀部,温顺地将他的喷射挽留在体内。
抽身摘下套子,男人没管壱马双腿间挺立充血的部分,攥住他的黑发将他按在双腿间。
张开口将滑腻垂软的部分吞入,精液弄花了他口边的唇膏,随着他吞咽的动作擦抹到男人的根部。
嗬嗬笑着,一口乱牙透出气声,客人似乎觉得他这幅狼狈样子十足滑稽,双手箍紧他的腰腹反复摩挲。
“好瘦啊……”滑腻腻的声调像是馋涎滴落在他脊背上,那支唇膏沿着脊骨凹陷的部分勾画下去,在腰侧打了个分叉。
腰窝一颤,壱马哽咽着吐出硬挺地顶起咽喉的那根,腿弯被挽住掰到胸口,挺立的部分抵着他的臀心再次推挤进去。
这次他看清了客人的眼,冰冷冷的直勾勾的浑浊眼珠。
“慢,慢……等等!”扭着腰臀躲避,北人的下身一接触到陆的手指就紧绷到浑身颤抖。
“北人……小北?”被少年拱进怀里死也不肯抬头,陆好气又好笑的揽住他的后颈,翻身侧躺到床褥上。
“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过?”
“有的有的。”鼻尖磨蹭着青年饱满的胸肌,一手揽住他粗壮的腰肢免得他甩手走人。
“我国中就有了,真的不是处男。”笑的有些为难,北人还是讨好地舔了一口陆口角的黑痣。
“那就拿出点男子气概嘛……”面色认真地对他鼓劲,青山陆的手指插入少年蓬松的发丝中揉揉,膝盖抵住他的展开,确保他这次不再退缩。
带茧的修长手指握住垂软的那根,陆放在掌心轻掂着分量,一边轻柔地撸动。
鼻尖微微颤动,北人的呼吸急促起来,黑瞳紧盯着他的,被陆抵住打开的大腿内侧紧绷,青紫的血管浮现在苍白的肌肤上。
额头抵着他,陆一边揉捏他充血的耳垂一边轻声,“小北,你喜欢什么样的?可以把我想成他……”
“有点难……”一手攥住青年结实的腕骨,北人张开湿润的唇瓣轻声,“我喜欢可爱的…唔…有点黏人的……”
“哦?”瘦削的颧弓贴住他发烫的面颊,陆充血的嘴角翘起,含住他的耳垂细声,“我不算可爱吗?还是不黏人?”
刻意放软的声线带着一丝埋怨,沿着他的耳孔吹拂。少年抱拢青年发烫的身躯,对方与他相贴摩擦的胸腹肌肉间渗出一丝薄薄的汗水,沾染到他的锁骨上。
北人的眼睫颤抖,露出一丝苦笑,“…一般,一般男人不都讨厌被这么说……”
何况陆肌肉赫赫的身躯与满手粗糙的茧子时刻提醒他不要被那孩子气的细柔声调欺骗。
拇指按住渗出露珠的顶端揉搓,陆攥紧他抽搐着磨蹭自己手心的那根,阻止北人过早的泄出。
一手捏住他的下颌抬高,陆的舌面沿着他的口角舔舐,含住他发胀的嘴唇。
合拢眼睫,北人卷着青年灼热的舌挺腰,在他粗糙干燥的掌心一点点射出来。
指缝间滑腻的一点点清液渗出,陆托着他的来回抚摸延长北人的快感。
空气中散开淡淡的腥气。
鼻尖微微抽动,不应期的厌倦使得身体格外敏感,北人挪动了一下后臀,将自己湿滑的部分退出陆的指掌。
指尖摩擦着那点稀薄液体,陆松开北人的唇舌。
这甚至不能称之为射精。
预计到之后的难度,陆鼻息轻叹。
指尖攥着陆滚烫勃起的那根,北人展开膝盖将后臀凑近他磨蹭。
“等下……”抓住他的手腕拉开,陆骇笑着阻止少年抓住他湿滑的头部磨蹭紧绷的穴口。
“刚才还大呼小叫的。”
“我觉得差不多了……”卷起嘴角,北人在自己湿滑的茎部撸了几下沾湿手指,按住穴口咬牙向内顶入指尖。
“嘶……”低吟一声,北人浑身颤抖着陷入一个指节。
“别乱来啊。”皱眉抽出他的手指,陆委实受不了北人的添乱,抓住他的衬衣下摆兜头拉扯上去。
“哎?哎?”扭动着身躯挣扎,北人毛茸茸的脑袋钻出衬衣领口,抬眼望着陆支起身,三两下将衬衣缠住他的手腕拉高,捆在床头打成死结。
挣动两下,少年削薄的身躯虾子一样蜷起,接触到微凉的空气,淡色的乳尖随之峭立。
“别怕,我这是从你手里保护你自己。”拉开床头柜,陆探身从中取出一叠锡箔包装,咬住一只撕开。
颓丧地倒回床褥间,北人张开膝盖夹住陆粗壮的腰身,足跟在他背后打结催促着。
手指捏住安全套挤下上面的润滑油脂,陆双手揉搓着擦满指缝,那副全神贯注的认真神情引得北人好奇仰首。
“家里没润滑。”撇撇嘴,陆睁大了圆润的黑瞳轻声抱怨,“都怪小北搞乱了计划。”
“我哪知你到你会……啊……”驳斥的话音断在口中,北人倒吸着凉气抬起瘦削的腰身,陆滑腻的修长手指扣着他的窄臀直插进去。
“陆,陆桑……”黑瞳在眼眶内翻动,北人的胸腔急促起伏,嘴唇充血卷起。骨节结实的粗糙指头在他敏感的内里卷起抠挖。
以不可抗拒的温柔力道提起少年的膝弯,陆将他的后臀抬起,并拢三根手指戳刺进去。
“慢……”少年低艳的嗓音黏糊糊地颤抖,攥住青年结实的膝盖骨,北人的哀求没有得到回应,穿插开拓他后穴的指头伴随油脂叽咛声不断。
“北人,客人可不会手下留情。”汗湿的额头抵住他的,陆眼瞳中,少年涨红的面孔紧绷起来,嘴唇紧抿一言不发。
窗外逐渐西斜的日光中,北人蜷起长腿抱拢自己的膝盖。
在昏暗的光线中摸索着,壱马拧开卧室门,被扑面的浓郁体液腥味与胶套的润滑苦味充盈鼻腔,咬紧腮帮沉声,“你们在干什么?”
推着北人的膝弯压向锁骨,陆半跪着插入他的身体,一手抹过汗湿的金发撸向脑后,青年削峻的下颌上积着汗滴。
“北人不走了。”陆的嗓音因压抑情欲而低哑,颧弓上渗着红。
“壱马……”眨着眼睫遮挡卧室门外刺眼的灯光,北人的小腹因撕裂钝痛而抽搐,禁不住向他伸出手。
脱下牛仔外套,壱马前跨一步半跪在床前,抓住北人的手。
被掌心的冷汗惊地攥紧手指,心底的酸涩愤怒淡化,壱马压低声线瞄向陆挺入到根部的硬硕,“你搞什么?”
双手撑在北人颈侧的,陆将他的一条腿架上肩头,脚腕上的锁链垂坠到肌肉虬结的身躯上,艰难地挪动腰臀戳刺。
“我也很痛啊……”眼角泛红,满脸细汗的金发青年委屈,“他是第一次……你帮帮他……”
咬牙低咒一声,壱马捏住北人削尖的下颌,垂首将嘴唇覆上。一只手抚摸着少年单薄的胸肌,指尖捻住细细拨弄。
被衬衣携裹束缚的双手握紧,北人在胀痛中含住壱马的舌,混沌的意识尝到了一丝脂粉香气。
湿淋淋的走出浴室,陆抓住一块浴巾擦拭一头金发,将暗金的发丝揉搓成一团毛刺。
“北人不肯走,那他这周就得出货,我得尽量帮他准备好,客人那边我再安排,这几天你陪着他吧。”
湿润的圆润黑瞳望着沉默地坐在餐桌旁的搭档,陆将浴巾搭在肩头,“我真的很累……”
说罢不等他回应,转身步入卧室关上门。
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叠纸钞放在桌面上,壱马用手背擦拭口角不存在的唇膏,起身拉开另一扇卧室门。
脱光所有衣衫,青年赤裸着身躯钻进被褥中,少年微凉的肌肤让他颤栗。
“北人……”伸手环抱着瘦削的腰身,壱马感受到他细微的震颤。
“涨得……”面颊贴住他的锁骨,北人宽展的肩蜷缩起来。
手指沿着他的腰背线条向下摸索,壱马的指尖触到少年臀心凸起的硬物,火烫一样缩手。
“不去想就好。”揽住他的肩胛,壱马低沉的声线安抚着,“睡吧。”
未完待续
热夜 14
陆北
树马
抱着怀中微凉的身躯,壱马意外地睡得很沉,凌晨时分半梦半醒,他摸到北人的腰窝处渗出一些薄汗。
“还会涨疼吗……”睡意使得鼻音浓重,壱马久久得不到回应,只觉得北人贴在他锁骨上的脸颊睡到软乎乎地发热。
不知睡了多久,床头柜旁响起放置塑料袋的沙沙声,被褥被掀开,双人床垫沉重地陷下一角。
瞳孔在眼皮下颤动着,壱马用掌根揉搓眼角,后脑被大手托住,额头印上温热的吻。
“陆?”努力眨着眼皮试图睁开,壱马低沉的嗓音含混。
“还能再睡一会儿,等下我叫你上工。”
搭档细柔的声线也含着一丝困倦,壱马安心地将面孔埋进枕中摩擦。
“哎~”贴在锁骨上的温度骤然离开,少年咕哝着抱怨,被拖拽着腰肢拔出壱马的怀抱。
“凉凉…凉!”小声惊呼,他扭动身躯挣扎起来。
“北人?!”猛地睁开眼,壱马靠着床头铁架支起身。
细软的头发蓬松炸起,北人削尖的下颌抵在床褥上,被大手掐着腰肢抬起后臀。
“小北不要吵……”头疼地揉着眼眶,陆脑后的金发也睡到翘起,大手捏着润滑剂的瓶身,沿着他的腰臀凹陷处挤下半瓶。
大手抚着胶冻状的液体晕开,陆的手尖陷入少年的后臀缝隙,两指夹住黑色的塞子向外拔出。
“唔……”这次没有叫出声,北人咬住自己的手背沉闷地哼叫。
拇指捏住他瘦削的臀瓣掰开,陆揉捏着试图让他放松,掐着塞子的手试探地向外,黏连的部分紧绷泛白,随之翻出。
“你没给他上润滑?”一把攥住陆的手腕,壱马止住他的动作。
“昨天大半夜的我去哪里买?”无奈地俯下身,陆一手扳起北人的下颌,沿着他湿润的口角舔舐,含着他的舌含混,“放松…”
反手抱住青年粗壮的后颈,北人鼻息灼热地轻哼,抬高臀部向后磨蹭他凸浮的腰腹肌肉。
这小子又在躲懒……意识到北人狡猾的讨好,陆捏着他的腰肢翻身坐起,双膝别住他的腿弯展开。
“壱马你要是不睡就帮帮我。”掐住北人的面颊迫使他张开口,陆一边舔舐着他的唇齿,一边捏住他下身垂软的部分托起在掌心。
跪坐起身体,抬起眼睫斜睨了一眼神情认真的搭档,壱马一手抓过散落额头的黑发撸向脑后,垂首捧起少年颜色泛白的那根。
完全没反应……
略微有些吃惊,壱马不动声色地捏住那里别开,舌尖沿着少年被润滑侵湿的后部舔舐。
包裹着黑色硬物的穴口紧绷着隆起,接触到湿软的舌尖瑟缩。
“嗯……壱马……”一手攥住他脑后的黑发,北人的脚趾踩住床单来回滑动,苍白的大腿根部肌肉紧绷。
“小北,小北……”结实的小臂揽住他的腰身,陆咕哝着含住他发胀的嘴唇,一边后仰身躯躺倒,双腿进一步撑住他的打开,将他的后部送到搭档面前。
一手包住他逐渐膨大的那根揉搓,壱马灼热的唇舌沿着臀心隆起的部分拍打舔弄,少年一声连一声急促的吟叫令他耳际兴奋地泛红。
腰臀抽搐着弓起,北人挺着小腹一悸一悸喷射出一滩清液,后臀随即松弛开,向外推挤出一截黑色。
手指夹住那里旋转着拔出,陆含着北人嘶嘶喘息的唇舌安抚地搅弄。
“挺好的。”将那根泛着油光的东西抛到床上,陆的长指陷入湿润的穴口按压,被轻易吞没到底。
小北紧绷的身体真的给他造成不小的麻烦。
大手揽过壱马的后颈,陆侧首含住他渗着润滑液水渍的薄唇,舌尖长驱直入给能干的搭档一个奖励性的深吻。
咬住下唇,北人在床褥上蜷缩起来,忍耐青年把住他的腰肢尽根插入到底。
“嗯……”松开壱马的嘴唇,陆抱起北人的身躯贴紧自己的胸腹,挺腰向上戳刺起来。
被开拓柔软的内部依然包裹着他,却不至于挟紧到令他举步维艰的发疼。
射过一次的那根湿漉漉地搭在大腿根,随着陆上顶的动作轻轻甩动。
舌尖舔着口角,壱马跪直身体紧盯着两人赤裸交缠的身躯,一手攥住自己发烫的那根抚弄。
北人紧皱着眉头涨红面颊,那一丝苦闷是青年不能理解的,他明明吞吃下了陆的那根。
笔挺的,坚硬的,光滑的,粗壮的根部和头部刮擦着,这是壱马最中意的……
俯身过去揽抱住他们,张开充血的薄唇含吮上二人纠缠的口舌,壱马沿着陆和北人的舌根血脉舔舐一圈。
退后一寸,黑发青年眼瞳发红地紧盯着陷入情欲漩涡的二人。在起伏的低吟闷哼中,用手背擦拭掉口角渗出的馋涎,赤裸着身躯下床,一件件捡起丢在地板上的衣物套上身。
伸手到床头柜上搁置的塑料袋中,壱马拆开一盒新的保险套,私下一叠塞进口袋。
“晚上我带吃的回来。”
浅草香火最旺的几间寺院附近分布着狭窄的街市,横町深处隐藏着大大小小的剧场,灯牌和海报鳞次栉比,有些只是用黑板简单书写着当日上映剧目名称。
这里的半地下剧院日夜不休的上演漫才与滑稽戏,实际只在为下流的脱衣舞表演打掩护。
一到下午,巷口聚集着咖啡车与移动食物摊位,为短暂休憩的演职员们供应餐饮。
指尖剥开包裹可丽饼的油纸,树一口咬下,奶油沿着口角溢出。
“你这是第三个了哦。”啃着自己那份牛肉蘑菇酱的咸味可丽饼,海青冲前辈举起三根手指。
“早中晚各一个嘛,我会好好运动的。”手掌轻拍丝衫下的腹肌,树对搭档勾起笑容,拇指擦过嘴角的奶油。
“那你今晚加做两组卷腹哦。”紧盯着他,海青强调着自己绝不会纵容他蒙混过关。
视线在大小两只猫咪之间游移,助理导演麻衣有趣地捧着自己那份点心,“Marine兼职健身教练吗?你有没有什么快速减肥的秘方?我下个月有个同学会,真是发愁……”
“我也就是业余爱好。”有些羞涩地摸摸后脑的黑发,海青肩臂涌动的肌肉线条令微胖的女孩艳羡不已。
“麻衣桑真的想瘦身还是多运动吧,每天在家活动两下就行,我有几组健身视频发给你吧……”
眼见自己的搭档和助理导演聊得热络,树将鼻尖探向麻衣手中的巧克力焦糖可丽饼,轻嗅两下,张口撕扯下一块。
“哎?!这是我的!”将点心护在怀里,女孩震惊地看着金发青年无所谓地舔舔嘴角。
脑袋凑近女孩,树伸手把拉着她攥紧的点心,张口就又要扯下一块。
“你都要减肥了,这个就让给我吧,算我做善事……”
“如月你这人怎么不要脸啊?!”麻衣忿忿地靠向海青高大的身躯,一手拉扯他的黑色T恤要他评理。
面对海青满是指责的目光,树无辜地冲后辈耸耸肩。
一群披着粉色丝绸浴袍的女郎携着香风从半地下的剧场阶梯攀援而上,踩着高跟凉鞋摇曳生姿地围住可丽饼餐车。
眼角余光望着女郎们浴袍间半裸的酥胸长腿,树的舌尖抿着艳色口角。
“凭什么她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脱光了赚钱,我们就得偷偷摸摸的来?”
捧着自己那份点心狼吞虎咽,麻衣生怕吃慢了一口就被身旁的男人劫走,“风化管制法案啊,裸露生殖器官的表演就算有碍风化。”
靠着搭档的肩臂轻撞,树撇撇嘴低声,“她们不也……脱的光光的,你都看到了吧……”
“我什么也没看到。”摇着脑袋强调自己绝对是非礼勿视的好孩子,海青垂着眼紧盯自己手里的食物,目不转睛。
“她们是女的,生殖器在肚子里,谁让你们的挂在外面晃荡。”熟练地援引相关法案,麻衣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口无遮拦。
接触到海青震惊的眼神,女孩伸手轻拍自己的嘴巴,“抱歉啊,海青你不算,你那根在他屁股里。”
“麻衣桑!”青年睁大了眼瞳,提高嗓音抗议起来。
“噗哈哈哈哈!”笑到整张精巧的面孔皱起,树抱着手臂摇晃身体,“快停止散发你的魅力吧,我都要爱上你了。”
“啊啊,饶了我,我没钱,真的没钱。”大剌剌地和男人们调笑,麻衣几口将点心塞进嘴里。
“嘛,说真的,到底什么时候再开机?”吃干净的可丽饼,树将粉色的包装纸团起来丢进垃圾箱,指尖抹抹嘴角的糖霜。
“一天十万,这么好赚的事哪可能天天有。”伸手问树讨要香烟,麻衣将烟头抿在嘴里,凑近海青拨亮的打火机。
含着香烟,树偏头凑近搭档举着的火苗,吸住腮猛抽一口,“小真那边呢?能请他给我们引荐点工作吗?”
一手搭在海青肩上,树夹着香烟,唇齿间渗出一丝烟气。
“我就知道。”啧舌轻叹,麻衣翻动背包从中取出一枚信封,“无事献殷勤,你那时候就瞄上那个孩子了吧。”
接过信封,树将香烟叼在唇缝间,手指拨开信封开口处贴着的那枚小小的星星贴纸。
信封里放着一张欧式风格的华丽教堂明信片。
皱着眉夹住那张明信片,树的指尖抚过背面那副淡雅的铅笔草图,男人艳丽的侧颜被几笔白描草草勾勒,纤长的下眼睫毛翻卷。
如月桑,非常感谢你,在最后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这算什么意思?”夹着明信片抖抖,树的面孔肃冷下去。
“他上岸了。”抱臂挑眉,麻衣享受着男人吃瘪的神色,“下海是为了还学贷,攒够钱就出国留学了。”
捏着明信片,树依靠着海青的身躯更近一步贴紧,“嘛,祝贺他。”
抿抿嘴唇,杏仁状的猫眼再次转动起来,树轻声,“既然你最近也不忙,有没有想过给自己找点事做?”
手指点点自己与搭档,树凑近她耳畔,“咱们一起合作一次怎么样?我攒了点钱,想找个相熟的摄影……”
“我们?”笑起来,麻衣重复,“咱们拍片?找谁发行啊?”
“不发行……我们在……”
话音未落,树被横插进三人之间的力道推开,一只金扣皮包甩上他的面孔。
“如月你这个垃圾!”
女人尖锐的咆哮震响耳膜,安理艳妆的面孔被愤怒点染的犹如般若。
劈头盖脸地将皮包砸到他的面孔上,钱夹与粉盒劈劈啪啪洒落在地面上。
“安理小姐……”海青惊慌地伸手拦开发疯的女人,一边忙乱地弯腰捡拾地面上散落的东西。
“滚开!我要杀了他!”挥舞着皮包向高大的青年砸去,安理全然不顾他的阻拦,一门心思将眼前那张可恨的俊美面孔撕个稀巴烂。
夹着烟高举双手,树满脸无谓地后退几步,仿佛发疯的女人与他毫无干系。
抱紧自己的背包,这狂乱的修罗场令麻衣头皮发麻,蹑手蹑脚的转身想要逃离。
“就是她吧?!你为了这个丑女甩我?!她给你多少钱?如月你真恶心!为了钱什么都下得了嘴!”
一把攥住麻衣的衣袖,女人揪住矮自己一头的女孩的头发用力摇晃。
“啊?!你疯了!跟我没关系!”挤着眼睛痛呼,麻衣双手拍打衣着华贵的女人,奈何被对方拿住要害不得脱身,眼眶迸出泪水。
“够了吧。”从背后架住女人的胳膊将她甩到墙壁上,树一手卡住她的颈项,掐住她的下颌将她微微提起。
喉头咯吱作响,安理充血的眼瞳紧盯着树,男人瘦窄的艳丽面容紧绷着,锋利的眼尾唇角透出杀机。
“甩你就是甩你,我腻烦你了,和别人无关。”鼻尖紧贴着她的,树垂着眼睫喷出一丝热气。
“树桑!”从身后揽住他大力拽开,海青紧紧的将青年箍在怀中。
“咳咳……”按住咽喉滑坐到脏污的地面上,女人的眼线为泪水晕染,双目猩红地从一众围观人群脸上掠过,“……你等着……”
被海青搀扶着站直身体,安理从他手中拽过背包,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跑出小巷。
望着垂首低声呼吸的金发青年,麻衣抓抓一头乱发,冲他摇摇头,背过身甩上剧场后门。
“树桑……”小心地靠近他,海青垂下头,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要么今天就……跟我回去吧。”
手指贴住后辈的手背,树攥紧他,将他的手掌扫下肩头,“我还有约,收工再见。”
提着一只装着茶点的精致纸袋,树站在塔楼公寓对面,垂首查看腕表指针。
小林太太已经迟了半小时。
打开手机查看lines的约定信息,树的拇指移动到键盘上,选了个困惑的猫咪表情,迟疑半晌,最终移开指尖。
在逐渐西沉的暮色中走向通往地铁站的涵洞,树的脚步微顿,身后的足音随之减缓。
头顶两排白炽灯泡发出滋滋电流声,树望着蜿蜒的隧道,不远处一名衣着脏污的流浪汉裹着毯子瘫倒在地面上,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抿了抿嘴角,树猛地加快脚步奔跑起来。
身后杂乱的足音随之急促地追上,青年咬牙发力,奔到隧道转角处,铁棒从侧面横挥破空。
抬起右臂接住当头敲下的铁棒,树只觉得骨骼震荡几欲碎裂。
将左手提着的袋子砸向身后追来的人,树猛地后撤几步,背靠着隧道墙壁站稳。
四五个提着铁棒的高大身影围笼靠近过来。
青年仰首喘息一声平复呼吸,抿紧了口角扯出一个笑容。
“对方出多少?我加倍。”
带头的高大男子戴着一副墨镜,闻言嗤笑着摸摸剃成青茬的鬓角,“不是钱的事,玩金主的老婆,兄弟你不上道啊……”
“说得……”冷笑一声咽下,树贴住墙壁紧绷全身肌肉,”不过还是走狗。”
双手交叉嘭地接住砸落到肩头的铁棒,树的额角吃了一击,血花立时飞溅。
攥住铁棒手腕反转夺下,金发染血的青年睁大了猫眼,高举铁棒冲向围拢而来的人群。
细雨淅淅沥沥地洒下,花街的柏油路面随之泥泞脏污,闷热的天气使得街角的垃圾呕吐物发酵,流莺们用外套遮住湿透的头脸,坚持在街面上穿梭揽客。
远远地,金发的身影从街道尽头的霓虹倒影中步来。
面孔肿胀发红,眼角乌青破裂,金发染血,一贯艳帜高张的男人这幅惨状令流莺们侧目胆寒。
不以为意地拖着受创的腿脚站到自己的老位置上,树仰起面孔斜睨两侧窥视的流莺,直到对方垂首溜走。
从口袋里摸出砸扁的烟盒,树捏住受潮弯折的香烟掐断,皮鞋踩住烟蒂碾碎。
穿着流苏皮夹克的黑发男人站到他身边,手指笼住纸烟盒递过来。
侧首望着壱马方毅的麦色小脸,树胸腔起伏轻笑,从他手中夹出一根香烟,指尖擦了擦破裂的口角,“谢了。”
脱下宽大的皮衣顶在脑袋上,壱马凑近树身边,双臂展开领口将他拢进来。
额头靠近他的,树抿着烟点,在皮衣的阴影笼罩中点亮打火机。
胸腔被铁棍击打之处闷痛着,树被烟气呛咳,咧嘴时牵动口角伤口。
“该死。”低咒着,青年为自己最近背运纳闷,暗自发誓要尽快去神社拜拜祛除缠身霉气。
“树,下雨了……要么今天就收工吧。”咬着下唇,壱马声线低沉。
“收工?”咧嘴一笑,树的目光流转,“我可没你的运气,山桑这会儿正等着抓我把柄呢。”
可你这样也不会有客人上门。
咽下这句话,壱马抬眼望着击打在皮衣上的成串雨滴,雨势愈演愈烈了……
“那我买你一个钟。”咬紧腮帮,壱马紧盯他。
“你有闲钱吗?”他那副认真到紧张的神色令树愈发觉得好笑起来。
“我有。你不卖?”扬起浓眉,青年低沉的嗓音蕴含挑衅。
“怎么不卖……只要你不嫌弃我现在的卖相。”一手揽住青年瘦削的腰腹,树凑到他举着的皮衣下,烟气沿着口角裂伤飘向壱马,“带我去暖和的地方。”
架着树的腰肋,壱马支撑着他肌肉紧凑的身躯,一手拧开房门。
搀扶他侧躺到床铺上,壱马弯腰帮他脱下皮鞋,搬着双腿抬上床。
含着烟猛吸一口,树嘶声轻叫。
手指掀开他的丝衫下摆,壱马为雪白肌肤上成片的紫红伤痕颤栗。
抿了抿唇峰,壱马拉过椅子坐到床边。
“山桑他不管吗?”双手交叉握紧,青年的手肘搁在膝头,齿根研磨着挤出话音。
枕着自己的手臂,树为他压抑着怒气的威慑嗓音挑眉。
“陆桑没对你下过狠手吧。”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阴云密布的黑沉脸色,“也是,你那么老实。”
“我这算是咎由自取。”咧嘴摸摸肋骨凸起的部分,树暗自祈祷最好只是骨裂,“山本估计还伸了一脚绊我。”
不然伏击的人怎么能知道他的行程?
深吸一口烟,树伸手将烟头捻灭在床头柜上。
“行了来吧,难得有机会切磋下,我这样也干不了别的,你介意我用手吗?”
吃惊地望着伤痕累累的树,壱马沉默地摇摇头,“你老实躺着吧。”
“那我欠你一次。”仰躺在床铺上,树的胸腹肌肉在湿透的衬衣下缓缓起伏。
“哎呀。”轻声低呼,树垂着眼睫瞄向抱臂沉思的壱马。
“壱马桑,帮我个忙。”
眨了眨眼,青年皱着眉纳闷,不明白一向目中无人的树怎么这时候突然用起敬称来。
“裤子口袋里,有张明信片。”
抬起一侧胯骨,青年示意他。
伸手沿着树紧致的腰肌线条插进他后臀的口袋内,壱马夹住湿透的明信片小心抽出。
铅笔描绘的侧颜一眼可知即是眼前人。
“画的好棒。”曾经梦想过当漫画家,闲暇时也爱提笔练习的壱马为那白描的功底赞叹。
翻过雨水卷湿的卡片,青年抿着下唇,“这是圣家堂。”
侧枕着手臂,树卷起嘴唇,“哦,在欧洲吗?”
“在西班牙。”钢笔书写的寄语完全被雨水晕染开,字迹模糊不清,壱马有些惋惜地将明信片在床头柜上展平。
“西班牙。”树眨着纤长的睫毛,凝望爱情宾馆返潮发黄的房顶,“有点羡慕呢………”
未完待续
热夜 15
陆马
陆北
闪烁着的水晶灯球在暗红的仓库厂房内扫射,斑斓的光点打在相拥狂欢的人群身躯上,犹如热带丛林中的猛禽与巨蟒。
DJ台上的人高举信号棒引燃,大股暗红色的硝烟涌出,沿着高台弥散。
狂欢的人群在激越的鼓点中振臂高呼,酒精,香氛,汗水散发………
推着挨挤的人群,青山陆拓出一条道路让身型娇小的山本通过。
男子银灰色的隐形眼镜在眼眶内暗暗反射着光。
过于吵杂的声光使得感官敏锐的陆紧皱眉宇,推开面前渗着汗与香水气息的身体,陆靠上仓库砖墙的后门。
与山本分立在铁门两侧,陆垂首望着他一手扣住后腰处。
银色瞳孔闪烁,山本面无表情地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背过身叩响大门,陆抿着嘴角屏息。
铁门上的观察窗嘭地拉开,眼角带疤的半张脸露出。
“谁?”
“金先生叫我们来传信。”
阴沉的眸子紧盯着陆,金发青年眨了眨眼,薄唇抿起。
“等着。”说话间就要合拢小窗,陆一手卡住那枚贴片,用力掰开。
“等等,让我们进去,事情很急!”
“找死啊!”怒吼一声,男人握拳砸向陆的指尖。
咔哒一声,二人的动作同时僵住,矮小的男子高举枪口,贴着小窗抵到守卫眼前。
“开门。”暗红的厚唇张开,山本沉声。
疤脸男人迟疑之间,山本的食指移向板机上的保险阀。
铁门螺栓铿地一声被拉开,陆一把推开大门,将高壮的守卫撞到墙上。
揪住对方的后颈衣料,陆用眩晕的男人当作盾牌,提着他挤进狭窄的过道内。
楼道尽头的守卫坐在椅子上,见状急忙起身提起墙角支着的胁差。
趁着他来不急拔刀,陆提膝从守卫胯下出腿,一脚踢上那人的小腿骨将他踹倒。
拎着疤面守卫高大的身躯将他怼在另一人身上,陆单手夺过那柄胁差,山本立刻拔出,一刀插进挣扎着向他出拳的守卫脚背。
在对方的惨叫中抓住他脑后的头发,山本按住他的脑袋向下,正撞上胁差刀柄。
抛下昏迷的守卫们,他们沿着阶梯登上仓库二层,刀光闪烁着当头斩下,陆侧身闪过,一把攥住那人持刀的手腕,将他拉拽着扔下楼梯间。
“啊!”一手拽住铁质扶手,守卫悬挂在楼梯间。
紧跟上来的山本抿着嘴角抬脚猛踹那人手指,冷眼看着他惨叫着掉落下去。
站定到楼梯尽头的办公室门口,山本一把拨开正拽着门把手猛踹的陆。
抬起枪口绕着门上的铁锁砰砰几下,山本斜睨陆一眼。
提膝猛踹一下大门,那扇钢铁加固的门扉在青年巨力之下轰然洞开。
“小心!”横扑向山本将他拦腰撞开,陆抱着他靠上室内的立柜,险险避开劈砍下来的刀刃。
打刀刀锋砍进他们身侧的朝鲜箱柜,箱笼子的白铁皮包边将刀刃卡住。
竖起攥着的胁差连鞘猛敲敌人的咽喉,陆只觉得刀鞘击在那个壮汉的颈侧,肥壮的肩颈肌肉抵消了冲击,那人攥住陆头顶的金发,将他用力搡在地板上。
颅脑震荡着低吟,陆被甩进狭小的办公室内,壮硕的身躯立时扑上来压坐他腰腹,铁拳随之挥下。
“山本!”颠倒的视线中,办公室内的会计正拉开壁橱抽屉,陆双臂架在面前挡住那记重拳,同时嘶声呼唤同伴。
身材娇小的男人飞起一脚踹上抽屉,将会计摸索枪支的手夹在抽屉缝隙里。
“啊!”惨呼一声松开手指,手枪掉落回抽屉深处。
左支右拙地抵挡轰来的拳头,陆的手臂肌肉砰砰闷响,骨骼欲裂。
铁拳瞅准他的腰肋空档暴击几下,陆只觉得腹腔翻滚欲呕。
咬牙侧身闪避,壮汉一拳落空打在地上,陆双膝乘机夹住压制自己的男人腰身,双手拽住他的颈项抬起身体,后仰头颅猛地前撞。
咚地撞上壮汉的脑门,陆拧住他的衣领将眩晕中的男人掀翻,右手握拳猛捣对方面门。
嘭,嘭,嘭。
重击之下,血花蓬散,飞溅到青年紧绷的英气面孔上。
“陆,行了。”
皱着眉环视狭小的办公室,山本一把拎起握着自己手指疼到发抖的会计,“钱呢?”
充耳不闻,陆紧抿着下挂的嘴角,一下下猛击头脸肿胀的壮汉。
“陆!”怒吒一声,山本提高音量。
提着半昏迷的男人的衣领,陆低声喘息,染血的拳头停在半空。
为什么不帮我……
溅染血点的面孔抬起,陆圆润的黑瞳紧盯山本。
黑沉沉的目光回视他,山本翘着腿坐到办公桌上,持枪的手轻敲膝盖。
吞咽喉结,陆最终将那句质问咽下。
斜睨瑟瑟发抖的会计一眼,山本持枪的指尖摸了摸眉梢,“最后问你一次,钱呢?不说你就跟他谈吧。”
伸手指向跪坐在昏迷壮汉身上的陆。
握着被抽屉夹紫的手指,会计顺着他指着的方位,瞳孔颤抖起来。
“窗户外面!”低哑地挤出一句,会计蜷缩身体躲在角落里。
跳下桌子,山本一手推开办公室狭小的窗口,垂首望下去,漆黑的夜色中,仓库窗口正下方是巨大的垃圾箱。
“该死。”站直身躯,山本从抽屉里摸出会计藏着的枪插入后腰裤带中。
拍拍陆的肩,山本示意他起身干活。
跪坐在口吐血沫的男人身上,将染血的拳头在对方的肚腹衣衫上擦拭,陆破皮的骨节刺痛,只觉得身下那滩软绵绵的肉块散发令人作呕的温度……
“陆,陆桑……”少年的清朗的声线沾染沙哑的暧昧。
“北人?”修长的手指托住他起伏的窄臀,指腹陷入微凉的细薄肌肤。陆在黑暗中眨了眨眼,收回困倦飞散的神志。
按住他汗湿结实的腰腹肌肉,北人支着酸涩的大腿前后磨蹭着起伏腰臀。
体内被撑满的部分微微抽搐着,酸胀中渐渐浮现出一丝麻痒的暖意,少年挟紧了那根加快起伏动作,后臀啪啪击打陆的小腹。
手指前探着撑住陆膨起的胸肌,北人的肩胛骨峭立,眼角发红,嘴唇卷曲呻吟,腰臀肌肉紧绷在髋骨上。
“要……要去……”浓眉攒起,少年的眼瞳颤动,小脸痛苦地皱起。
“我知道。”一手捧住他的面孔,陆坐起身扶住他的腰臀,右腿蜷起向上戳刺,将少年瘦削的骨架颠动。
硬到不像话的部分在他腹腔内捣击,北人眼瞳散大,张开口含住陆覆下的唇舌。
鼻息急促地低喘,北人浑身痉挛地迎着陆的戳刺坐到底,张开手臂抱住他汗湿的身躯颤抖。
夹在二人腰际磨蹭的部分吐出一股蛋清一般细薄的粘液,身躯挟裹到最紧,挤压着火烫的那根喷射。
在陆的口中吐出一口热气,北人的眼睫挂满了细密水珠。
少年后臀收缩着溢出一圈湿润,滴滴答答弄湿了金发青年的腹肌腿根。
“……射出来了……”手背揉着发酸的大眼睛,北人的胸腔起伏喘息。
舌面舔舐他眼角的湿痕,陆的手臂环抱着他的脊背来回摩挲,“做的很好,小北很厉害……”
一点点抽身,陆皱眉捏住套子根部,滑腻的白浊沿着那里淌下。
弄破了……
随手将积满液体的套子丢进纸篓,陆不想打击他,一手握住他宽展的肩头摩挲,一手探入湿滑的内部抠挖,将残余的精液引导出来。
肚腹内的湿暖缓解了胀痛,北人懒洋洋地侧躺在床上,一条腿架在陆的髋骨上,将臀部挺到他骨节凸显的中指上吞到底。
被陆服务的感觉很好,散发着蓬勃热力的身躯像犬只一样拱弄着人,亲吻,舔舐,让他从内到外温暖起来。
望着少年枕在大手上的柔软面颊,陆有些好笑地和他躺到一处,伸手拧拧那发烫的颊肉。
“这次有感觉了吗?”
“有点。”回忆着,北人不自觉地收缩臀心夹紧他的手指。
“放松点就能更快让自己舒服。”粗糙的指尖按住北人体内柔软的一处,抵住那里快速捣弄,陆在他的轻吟中微笑。
垂首含住少年胸口挺立的乳尖,厚实的舌面舔舐过去,薄唇抿住轻轻含吮。
胸腔起伏着,北人揽紧了那颗毛茸茸的金色头颅。随着他吮吸搅动,内部规律性地收紧,将那根手指牢牢裹住。
“陆,陆桑,壱马一开始就做的那么好吗……”
呆楞住,陆松开唇齿间的胸乳,金色的头颅沿着少年的胸膛拱起身,望着他水汽弥漫的深邃眼瞳。
“我也能学……”咬住嘴唇,北人的鼻尖泛红。
站在八角笼环绕的擂台下,壱马抿着下唇紧盯眼前大剌剌岔开腿坐在阶梯上的人。
赤裸着肌肉赫赫的健壮上身,男人穿着黑色拳击短裤,骨骼粗壮的小腿上生着一层黑毛,头发沿着颅骨剃出青茬。
青年倔强警惕的眼神令他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男人冲壱马身旁的陆勾勾。
“小陆。”
咽了口水,陆紧绷着嘴角踏前一步,有意无意地用身躯遮挡壱马。
“他是你的婊子?”男人缠着拳击绷带的大手支轻拍膝盖,咧开的嘴角露出一线锐利的金牙。
“壱马是,丰桑的人。”垂下眼帘,陆的目光游移开。
“放屁吧,你宰了大河丰,他就是你的。”不快地扬眉,男人质问,“你要不要他?!”
余光扫向四周众人压抑的视线,陆耳畔响起壱马低沉的呼吸。抬起头,陆凝聚眼瞳回视男人,“我要。”
“行。”伸手朝黑发青年招招,男人咧开嘴。“让我看看。”
呼吸凝滞,陆仰起头急切,“芳岛桑,他血检过了,壱马很干净……”
细长的眼瞳斜睨他一眼,割面的冰冷立时让陆噤声。
伸手扫开陆,壱马踏前一步,站到他面前。
扫视八角笼外做壁上观的一众阴沉男人,青年的拇指擦了擦鼻尖,双手拉住T恤下摆从头顶拉起,褪下身后摇了摇弄乱的黑发。
撇着嘴,名叫芳岛的男人仰起下颌示意他继续。
垂首解开宽松的长裤,壱马由它从髋骨上滑落脚跟,抬起脚踢开裤子,青年索性一手勾掉帆布鞋,浑身只剩下紧绷的平角裤。
一手捏着肩颈肌肉壱马踏步向前,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站到他面前让他看个清楚。
似乎被他的胆色取悦,芳岛的颧腮弓起,方硬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大手搁在他麦色的腹肌线条上,男人按住他右肋下的肌肤,沿着脏器生长的位置轻压,指尖微微陷入。
深吸一口,被他触到的地方汗毛竖立,壱马紧绷胸腹肌肉。
捏住他微带肉感的后腰,芳岛望向神情凝滞的青山陆,“不错,养得很结实。”
攥住壱马的手腕,男人拉扯他坐到自己身下的一个台阶上,大手轻拍他的肩胛揽到粗壮的小腿旁,“陆,该你了。”
悚然抬头,壱马吃惊地望向男人。
不理会他,芳岛仰起下颌,“虽说大河丰那个混蛋对组头不忠,该死。可也轮不到你小子动手,再说他还挺能赚的,你把他干掉了,谁顶西区的缺?”
大手拍拍壱马脑后的黑发,男人望着陆一言不发地解开胸口的衬衣纽扣。
“组里不养闲人。”
将衬衣拎在手中,金色细链坠落到胸肌沟壑间,陆抿着嘴角胸腔起伏。
“不错呀。”缠着拳击绷带的双手拍拍,男人后仰身体,张开双臂示意诸人喝彩。“看到了吧,这就是校级联赛种子选手级别的格斗家。”
从擂台柱子上摘下一副手套掷向陆,男人沉下脸呲出金牙,“最好别中看不中用。”
金发的青年被高踢踹中腰腹,身躯甩飞出去,撞上铁丝网,捂住腰侧呛出一丝血。
双手抠紧八角笼的铁网趴在上面,壱马睁大了眼瞳。
高大的男人丝毫不给人喘息之机,紧追而上撑住铁网,提膝猛踹刚刚跪坐起身的青年。
抬起手臂左右抵挡对方角度诡谲的膝击,陆的面骨肋侧被频频踢中,裸足陷入胸骨带来的伤害钻心剧痛。
咬牙支起身,陆抬高左肘奋力击向芳岛的右腰,集中全身的力量终于将比自己高壮的男人撞退一步。
刚刚撑住铁网站起身,对手的右拳已然杀到眼前,拳风擦过他的面骨刷刷破空。
眼见着陆被高大的壮年男子压制着殴打,壱马攥紧了铁网,隔着八角笼追随他们抱缠的步伐亦步亦趋。
一把抱住男人捣击进自己肋下的拳头,陆咬牙扭转身躯,将他的手臂弯折着摔向笼身。
左掌根从相贴的身躯间出击,抵住陆的下颌骤然上拍,芳岛凶残地将他的颌骨震裂,青年吃痛松开手,立时吃了一记巴掌,头颅偏转被扇飞到铁网上。
背靠着铁笼,陆喉头哽咽着吐出一注鲜血。
被他的血水溅到眼睫上,黑发青年楞住,仰首望着高大的男人后拉手臂,再次冲他出拳。
“陆!”喉中嘶叫着,壱马目眦。
咬住破裂的口角,陆闪身避开那记直拳,一手拽住他的右腕拉偏,短促的拳头敲上芳岛的下颌。
男人的膝击已然砸进陆的胸腹中,齿隙溢出一丝血沫,陆抿着嘴一手抱牢他的膝盖,拧腰将他掀翻在地。
凌空一记膝盖抵住芳岛的后颈,陆钳制他的右手反掰住手臂,渗血的鼻腔沉重地呼吸。
喽啰们惊呼着一拥而上,攀爬上擂台欲要挽救自己的老大。
面孔被压在擂台上,男人嗤笑一声呛咳出唾液,“好样的,你就这么干掉大河丰的吧……”
隔着八角笼凝望着壱马充血泛红的眼角,松开手指,陆粗喘着放开膝盖钳制,立刻被蜂拥的手下们拉扯下芳岛的身躯,拽到角落拳打脚踢。
“混蛋!不许动他!他赢了!”嘶声嚎叫,壱马爬上擂台勒住一名喽啰向后拉拽,发疯一样用肩背猛冲,抵开围殴青山陆的人群。
“都住手!”被手下搀扶起身,芳岛一把甩开对方,厉声喝止。
众人呆滞地回望向他,芳岛垂首看着扑倒在青山陆身上的壱马。
二人猩红的眼瞳一齐瞪视着他们。
“很好,你们都很有用,川村壱马,你得给组头换肝,青山陆,你要替我们赢下比赛……”拇指抹掉口角的血迹,芳岛染血的金牙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
未完待续
热夜 16
陆马
北马
手中捧着装满热茶的马克杯,壱马微微驮着背,让自己的搭档用干毛巾擦拭他湿润的黑发。
从垂落的毛巾缝隙间眯着眼斜睨出去,青年有些恍惚地望着身穿白色T恤牛仔长裤的少年。
北人坐在餐桌木椅上,手指捻着自己湿润的发梢,面颊上泛着丝丝血气。拉扯宽大的白T下摆,他鼻尖痒痒地哈秋一声。
“壱马,谢谢你借我衣服。”双手捂住鼻子,少年不好意思地抽动鼻尖。
“没什么,咱俩刚好身材差不多。”一手撩起搭在脑门上的毛巾,壱马抿嘴笑笑。
推开家门时,他心底抵触着即将见到的淫靡场面,万万没想过这幅再日常不过的画面。
少年足踝上紧缚的锁链不见踪影,自己宽松的衣裤被他舒展的骨架撑开,那双捂住口鼻的大手几乎遮住整张小脸。壱马还是第一次看到北人衣衫整齐的样子,倏忽体会到他身为艺人的精巧之处。
“下雨就赶紧收工啊,搞得我还得跑出去找你。”用浴巾裹住搭档的身躯揉搓,陆从身后连浴巾一起把他微颤的身躯抱在怀里温暖。
“你躲哪里去了?”从他肩侧探头紧盯壱马,陆的手指抹抹眼下困倦的青痕。
“接客啊。”捏着自己的耳垂,壱马垂下眼睫,暗自庆幸树先他一步离开。
被陆看到金发青年那副惨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掩饰着谎言,壱马剥开手中的棒棒糖纸,将樱桃味的暗红色糖果裹进腮中。
下巴隔着浴巾搁在搭档脑袋顶上,陆鼓着嘴纳闷,“……这么大雨还出来嫖……”
不自在地挪动一下酸痛的臀部,北人呲着牙将半侧屁股坐实,右手肘架在餐桌上支撑自己。
咬住糖果,壱马鼻腔内喷出一丝气音,反手猛拍搭档紧实的后腰肌肉。
“哎?!”哀哀轻呼,陆委屈地退开一步揉搓自己发红的腰侧。
“北人你过来。”一把拽下搭在脑袋上的浴巾,舌尖将糖果顶到腮帮处,壱马放下一条盘着的腿,弯腰冲他招招手。
撑着桌角,步伐有些怪异的踉跄,北人走到青年面前。
手指捏住他的牛仔裤扣,壱马抬起眼睫望向少年,抿着薄唇低声,“可以吗?”
有些发汗的掌心在裤缝上蹭了蹭,北人咬着下唇点头。
指尖掰开裤扣拉下拉锁,青年的舌尖卷着糖果,手指沿着他的棉白内裤边缘探下去。
“唔……”紧绷后臀,北人一手攥住壱马赤裸的肩头,眼神迟疑地望向蹲坐在一旁审视他们的陆。
睁着圆润的黑色眼瞳,陆一手托腮,像是好奇的犬只,目光顺着壱马陷入北人裤腰内的手腕移动。
咬住泛红的下唇,北人的眉宇随着顶入自己体内的手指攒起。
手指掐住青年耸起的肩颈肌肉,北人收缩肿胀的内部裹起撑开的指尖。
壱马的指节更短,也不像陆骨节凸起,按压钻弄内部时更为细腻的感受令他尾椎窜起一股电击的酥麻,腿脚随之颤抖。
沿着涂抹到深处的润滑膏脂,指尖破开肿胀的内部,壱马微带肉感的面颊隔着棉白内裤,贴近北人起伏的下腹部。
鼻息喷出小股热气,青年一手捏住含着的樱桃糖棒拔出口中,口角牵扯出丝丝细线。
“咬这个。”将糖果递到北人唇边,壱马沿着他紧咬下唇的齿隙顶入,阻止他继续噬咬发红的嘴唇。
双手攥住壱马举着糖棒的手腕,北人张开嘴唇将那枚糖果含入口中。
携着壱马口腔热度的樱桃糖果散发熟烂的甜味,弥漫在唇齿间。
噬咬糖果的牙齿顿住,北人低哼一声,扇动睫毛望着青年低垂的眉眼与鼻梁构成的阴影。
挑起眉梢瞟了一眼北人泛红的面颊,壱马视线垂落,一手撩起他垂落的白T下摆钻进去,额头抵着少年的腰腹肌肉,打开口腔将他那根更深地吞入,舌尖卷着根部浮现的青色血脉,将他的顶到腮帮内。
双手撑住青年的肩头,北人含着糖果哽咽。
站起身,陆的手掌抚上他的面颊,捏住少年的腮迫使他张口,将糖棒从他黏连的舌尖抽出。
含住那枚糖果,陆的利齿咔啦嚼碎,为甜蜜的味道眯起眼角,“小北,壱马很棒吧。”
发麻的舌尖搭在齿隙。北人在青年加快的吞吐挟裹中仰首低喘着,一手隔着棉T抱住青年钻在他下腹部的头颅,足尖踏地前顶腰臀,奋力将自己送入更为湿热的所在。
“嗯……”低缓地呻吟,泪水沿着眼睫渗出,双臂抱住壱马弓起的脊背瘫上去,前后一起攀上巅峰的北人腿脚颤栗着踉跄。
一手揽住少年的肩臂将他扶起,陆看着壱马退出北人的衣摆,用手背擦掉口角的白浊。
“北人是什么味道的?”陆有些好奇地伸手抚摸搭档麦色的面颊。
掐住陆的手腕,壱马将面孔埋入他的掌根,鼻尖湿热地吐出气息。
双手揽住他的后颈,青年侧首张口含住陆的嘴唇,将还未咽下的淡薄精液推送到他的口中。陆僵硬了一瞬,即刻咧开口角,大手按压他的后脑吮住舌尖。
急促喘息着平复高潮的余韵,靠着陆的肩臂,北人泛红的眼眸望着他们二人分享着自己的精液,面颊凹陷着吮吸噬咬彼此,尾椎窜起一阵寒意。
手中的马克笔沿着青年紧致的腰腹肌肉划下,穿着白袍的医生轻推自己的眼镜,“刀口会开在这里……取肝的话,L切口就足够了。”
双手提起T恤下摆,壱马抿了抿唇峰,挺起胯骨将腹肌上的黑色记号展示给在场的人。
戴着氧气面罩的衰老男人坐在轮椅上,头发稀疏,泛黄的皮肤满布皱褶与褐斑,眼珠浑浊地转动着。
身材高大的芳岛扶着轮椅垂下头,面孔贴近老人,眼珠随着老人干瘪的嘴唇翕张而微微转动。
“桐桑呢?他的切口会有多大?”芳岛直起身目视医生。
咽了口水,医生的视线避开男人有些狰狞的面相,“会大一些,从两肋横切,汇合到肚脐处纵切,切口呈Y字。”
捏紧了拳头,芳岛沉声,“这么大的创口他能撑下来吗?”
“换肝手术目前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捏住眼镜腿取下,医师在白大褂衣襟上擦抹,“我对我的团队有信心,只是……”
“尽管说。”察觉到医生的迟疑,芳岛审视着双手抱拢衣摆的壱马和他身后面色紧绷的陆。
“捐肝的川村先生体型偏小,如果用左侧肝叶,桐生桑可能不够用,右侧更大的肝叶更容易成活。但是川村先生可能剩不到百分之四十的肝脏了。”耸耸肩,医师摆出一副后果自理的态度。
眼瞳缩起,陆的双手在裤子上攥紧。
“那就用右侧。”不容置喙地挥手打断欲张口的陆,芳岛的神色松弛下去。
还以为是什么难题……
衣摆落下盖住腰腹,壱马的肩颈松弛下去,这才察觉到自己手心的汗湿。
推着轮椅步出诊疗室,芳岛回首望向僵立的青年们。
“陆,看好你的婊子。手术之前不要出岔子……”浮着青筋的眼角抽动,芳岛咧开嘴唇凝视面色冷峻的二人,“别让人碰他,包括你自己。”
壱马和北人帮忙挪开公寓里的餐桌,看着陆大剌剌光着上身,忙碌地趴在地上铺着报纸。
青年锻炼得宜的臀部随着跪姿挪动,挺翘饱满惹眼,壱马坏心眼地伸手掐了一下。
“哎?!”皱着眉回头,陆挪动臀部避开他。
被搭档那嫌弃的表情激发,壱马咬着舌尖,索性趴下身双手抱住他的腿脚拖拽。
“北人!北人你上来压住他!”胸腔起伏着闷笑,壱马呼唤呆站在一旁的少年。
“你别煽他学坏!”好笑地提高嗓音,陆抖着腿脚甩动坠着他的青年。
眼见着壱马要被挣脱开,北人咧开嘴扑上去,揽住陆的后颈坐到他的腰背上。
“哎呀~”扑倒在报纸上,陆吐出一截舌头假死,“压死了……你们压死陆桑看谁罩着你们……”
挤着眼睛笑眯眯,北人双手勾住陆的肩背趴在厚实的肌肉上,探头观察他假意翻起的白眼。
一手托住他的后臀,陆骤然立起膝盖把他扛上肩头,在北人小声的尖叫中颠动他。
被少年吓出的女高音逗得翻倒在地,壱马捂住肚子呵呵笑着。
“头,头,要撞到了。”一手护着脑袋,北人偏头躲闪客厅灯罩,双腿夹紧了陆的腰肢,生怕他一个兴奋将自己戳上公寓低矮的房顶。
转圈吵闹的二人意识到壱马安静下来,陆揽着北人的腿根背着他转过身。
黑发青年趴在地板上,一手掀起一张报纸,垂首默读。
报纸一角刊登着从海湾打捞上来的尸首,泡到肿胀的尸身看不清面目,那身土气的灰蓝格纹衬衣却让壱马抿紧了薄唇。
他最后一次见到那个恶客野口先生,他就是这幅打扮。
托着北人的后臀弯折膝盖,陆将他稳当地放到地面上,走到搭档身边蹲下身。
“醉汉倒车坠海……市民争论加建防护栏……哎,这怎么掉下去的啊?”
小声指点报纸上的文字,陆环抱着膝盖,下颌搁在手臂上。
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壱马沉声,“好像是喝醉了睡在车上,没拉手刹,车沿着海岸下坡一点点滑进海里的。”
“嘶。”脑袋凑过来,北人瞄了一眼浮尸照片就别开眼,“喝酒误事。”
“知道是谁吗?”陆翻过报纸寻找姓名。
“没写,有车牌应该很快能查出身份。”壱马从陆手中抽过那张报纸折好,“反正也没人在意吧。”
拽过一张椅子搁在报纸中央,陆岔开腿坐上去,手指捻住几根金发揪起,黑眼珠向上瞟着发尾长度,“帮我剪了吧。”
站起身围在他身边,北人和壱马伸手揪揪他的金毛,摸着下巴交换眼神,一副专业发型师的样子观察薄厚。
“别拽~”捂住被扯起的头皮,陆哭笑不得,“就给我剪短就行了。”
“陆桑,我们中最会做头的就是你了,我们可不保证给你剪成什么样子,你要想帅气,还是去找慎吧。”
壱马抱臂耸耸肩,看着北人抓起一块毛巾围在陆赤裸的肩颈上。
“我看着,你们帮我弄后面。”举着一支手镜左右观察,陆的手指揉揉额前的金发,“鬓角就交给壱马了,替我起得利落点。”
抓着电推子拧开,嗡嗡声吓得陆缩起颈项肌肉,北人和壱马相视一笑,争论着谁该第一个下手。
“喂!”竖起一根指头,陆回头警告两个坏笑的后辈,“我还得替你们跟客人谈,别害得我没法见人。”
撇撇嘴,壱马从北人手中接过推子,手指扶住陆的鬓角金发拨开,沿着他耳后的发际线一点点推上去。
嗡嗡鸣响声中,陆别过脑袋,用手镜反射着搭档认真的神色。
抬起头,壱马瞄了一眼镜中人紧抿下挂口角和旁边那颗惹眼的细小黑痣。
“怎么突然剪头发?”
手指撸过额发,陆粗壮的颈项上喉结起伏,“太长了有点麻烦。”
“发质很好啊,好密。”北人捻起掉落到毛巾上的碎发,语气颇有些惋惜。
“要多短?”专心致志地下推,壱马确保发茬整齐。
指尖陷入自己的发丝揪紧,陆凝视着手镜里英气犀利的眉眼线条,“短到手指抓不住。”
掀起眼帘望着他后颈短促清劲的发根,壱马默默抿紧薄唇。
未完待续
热夜 17
陆马
北马
陆树
并排坐在半身浴缸里,北人和壱马咬着牙刷含着满嘴泡沫。
狭小的浴室水汽蒸腾,泛黄的瓷砖缝隙间生着淡红色的霉菌。雾气在白色浴帘上结出一颗颗水珠。
抓着牙刷的胳膊微动,肩颈肌肉触碰到北人微凉的肌肤,壱马闷笑一声。
含着牙刷,少年伸手将黑发耙到脑后,莹白的脑门上渗出细汗,大眼睛困惑地挑起。
将漱口水在口中咕嘟咕嘟,壱马按住池壁探出头,噗地吐在瓷砖上的排水孔里。
“我是突然觉得浴缸大了不少。”趴在浴缸边缘,壱马的手掌撸过面孔,鼻尖悬着水珠闪闪发亮。
学着他趴到池缘,北人鼓着腮将水吐到地漏上。
“挺挤的啊。”坐在池底的臀部挪动两下,少年交叉沉在水中的双脚,膝盖触碰到壱马的,池水漾起一圈圈波纹。
“陆桑和我一起泡进来,水面就会呼哧一下漫出来。”双手平举展示浪涌,壱马夸张地笑出一点虎牙。
“你们俩还要挤在一起吗?”举着牙刷,口角渗出一圈泡沫的北人吃惊,“太勉强了吧。”
“最后出来的要刷浴缸嘛……”指尖梳理着脑后的黑色发尾,壱马的骨节在浮出水面的背沟间起伏,“我俩都不太擅长打扫。”
仰起头,北人的视线在皱褶起皮的浴室房顶和泛红的砖墙缝隙间游移,“看出来了,虽然我也不太擅长就是了……”
打着哈欠推开浴室门,金发凌乱的陆被热气熏的后退一步,大手擦掉镜子上沾染的水雾,一根手指扒拉下眼皮,查看淤青的眼眶,“我说你俩是不是太悠闲了?今天北人第一次上工哦。”
回头望着小动物一样排排坐在半身浴池里的二人,陆有些好笑地走过去蹲坐在他们面前。
“紧张吗?”双手握着膝盖,陆漆黑的眼珠直视北人。
“哪能啊,放马过来。”挑起一侧浓眉,北人不知是嘴硬还是给自己心理暗示。
“没事。”一手抚上少年湿润的肩胛骨,壱马轻轻摇晃他鼓劲,“就是做爱,别想太多很快就会结束。”
“快点出来。”双手揉揉二人湿润的头发,陆撑着膝盖站起身,从盥洗池旁的架子上取下自己的牙刷。
湿淋淋的跳出浴缸,北人捞过浴巾盖住头顶湿发擦拭,和在腰间围着浴巾的壱马交换了个眼神。
北人瞄着困倦地用牙刷戳着腮帮的金发青年,陆一手探入宽大的白t,指尖抓挠肋侧的肌肉。
脚底踩住地砖,北人湿淋淋的身体扑到陆的背后揽住他的腰,泛着热气的手指上下撸动他的肋骨。
“湿湿的!”小声惊叫,陆含住牙刷反过身一把捞起少年的腰肢将他勒到双腿离地。
背后立刻扑上另一具热腾腾的湿润身躯,壱马胸腔沉闷地笑着,双手抓挠搭档的腋下。
“咳…”含着泡沫呛咳,陆挂着两个同伴扭转身体,“赶紧收拾!还上不上工了?”
坐在昭和风格装修的半地下喫茶店里,陆用小银勺搅动咖啡杯,瞥着身旁穿着蓝白条纹T恤头戴棒球帽的少年。
这幅学生气十足的打扮刻意到有些拘谨了。
“古崎教授挺温和的。”眼见北人紧张地捏着玻璃杯里的吸管,壱马沉声安慰他,“按照他说的来就行。”
点点削尖的下颌,北人一手捏住肩胛放松紧绷的脊背。
“不用和他讲价,我已经谈好了。”陆揽着北人的肩揉揉,“他问你什么就应付下,别的不要多说,给你东西就收着。”
一口喝干玻璃杯中的可乐,壱马站直身躯,墨绿丝衫领口的飘带垂落。
“结束后回来这里,陆桑会接你。”一手轻拍北人的肩,壱马反手揭掉少年脑袋上罩着的棒球帽。
发丝凌乱地掀起,北人凝视他的眼瞳微微颤动,整张小脸紧绷到泛红。
和陆交换视线,强忍着留在此处陪伴他的欲望,壱马夹住棒球帽起身,并指轻点眉弓,“北人没问题的。”
眼见着两个搭档肩并肩推开玻璃门消失在楼梯道间,北人吸了吸鼻尖,双手拍打头顶凌乱的发丝梳理整齐。
未几,玻璃门上悬挂的风铃再度响起,少年挺直脊椎坐起身。
穿着棉质衬衣与西装亚麻背心的男人走近卡座,手指捏住巴拿马草帽脱下。
“Lucas?”留着一搓修剪精细的灰白胡子,中等身材的老人微笑着微微躬身。
“是,是我。”舌尖打结,北人猛地抬头睁大眼瞳。
视线和老人相撞,二人都滞涩一瞬。
泛着浅灰的眼瞳紧盯着少年精美的面孔,老人干瘪的嘴唇抖动一下,嘴角勾起。
“我坐下喝一杯咖啡好吗?”将草帽放置在桌面上,古崎教授不顾北人紧张地起身让座,一手娴熟地翻开桌面上的烫金餐单。
“你吃点心吗?”笑着伸手压低,古崎示意北人不要慌乱。
“刚在酒店开完研讨会,血糖低啊,本来带你去那边吃一点也行,可是很多同行认识我太太的,Lucas你这样还是太显眼了……”
老人的笑容带着含蓄暧昧的恭维,北人不知为何浑身不自在,垂首掩饰性地吮了一口汽水。
“我就不用了,请你慢用。”
昏暗的酒店套房内遮光窗帘紧闭,雪白的大床上,少年发丝颤动的头颅剪影透出卧室门口。
咬着手背弓起脊背,北人的喉结在颀颈上起伏。
鹰爪一般枯瘦的手指钳住他的额头前发,老人挺身前刺几下,喉中发出几声急促的喘息,浑浊的精液喷溅在少年的胸腹肌理上,穿戴整齐的身躯翻倒在北人身旁。
吸吸鼻尖渗出的热意,北人保持着双膝张开的姿势,红肿的臀心收缩着,大脑一片混沌。
古崎毕竟是老人,没折腾太久给他增加负担。
他全程都回避着视线接触,客人的面孔在昏暗的光线中含糊不清。
思维的触须稍稍延伸到衣冠楚楚的老人日光下的身份,北人立即被烫一样瑟缩起身体。
路面上,课室里,茶座中随处可见的人……
“你是第一次做这个?”缓过神来,老人起身从床头柜上抽出一张纸巾,裹住拉链间粘稠垂软的部分。
眼瞳迟缓地转动着,回过神的北人慌乱地支起身,伸手想要接过纸巾善后。
微笑着将沾湿成一团的纸巾扔在床头柜上,老人干枯的大手抚着上北人微凉的胸口,“别怕,陪我躺一会儿。”
老人笔挺的衬衣袖口摩擦过少年的肌肤,北人瑟缩一下,别扭地找了个姿势,蜷缩着宽展的骨架躺倒在羽绒枕上。
打着发蜡的灰白头发被汗水贴在脑门上,古崎在昏暗的地灯光线中打量着北人精致深邃的轮廓。
“你做的很好,我会告诉Bailey我很满意。”干枯的嘴唇翕张着,老人一口衔住少年的胸乳,在他的震颤中合拢牙齿,语音含糊,“歇会儿,换你来弄我。”
拎着印着老店徽章的牛皮纸袋,北人推开喫茶店烫金玻璃门,卡座内陆肩背宽展的身影使他脚步停滞。
听到风铃声,金发青年立即抬头,望见北人面孔的刹那,眼瞳眯起笑纹。
“北人。”快步起身走过去,陆伸手抚向他的肩。
“古崎给的,你说不能随便吃客人给的东西,我就带回来了。”伸长手臂将纸袋拍到他胸口,北人将陆散发着暖意的身躯抵开。
双手接住那只纸袋,金发青年垂首望了一眼袋中的点心,“啊,这种果子很好吃。”
牵着北人的手,陆拉着他坐到桌前,抬手给他倒了一杯准备好的薄荷茶。
掀开洒金的点心盒盖夹层,陆从中取出一支黑色名牌皮夹。
“哦,果然是古崎桑,很老派。”把皮夹在掌心拍拍,陆掀起眼帘看着沉默啜饮薄荷茶的北人。
“他送你的开业礼。”拉过北人的手腕,陆将皮夹放到他掌心。
“我要这个没用。”抽回手,北人皱眉,假如知道是这么贵重的礼物,他就不会收。
端起薄荷茶咽下一口,北人总觉得口中挥之不去的腥秽气息。
“好,我帮你出掉。”眨了眨眼睫,陆垂下视线不再多问,将皮夹丢回点心盒里。
拎着两大袋拉面外卖,壱马腋下夹着新刊的少年Jump,用钥匙拧开门锁。
“陆桑,北人,吃饭!”将杂物一股脑堆在桌上,壱马有些困惑地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门口。
白织灯在头顶散发光晕,公寓内安静无声。
沿着洗手间的灯光拧开门把手,壱马探身进去,呆望着穿着长裤背心,赤脚站在浴缸中的搭档。
举着一支牙刷,陆回过头,眨了眨眼唇角绽开,“你回来啦?我冲一下汗,咱们就吃饭。”
望着浴室砖墙缝隙流淌的泡沫,壱马一手支着门框皱眉,“陆桑你这是干嘛?”
“刷墙砖。”耸耸肩,陆横过牙刷摩擦砖缝和墙角的粉红色霉菌较劲,“小北抱怨浴室长霉了,我刷一刷亮堂点,以后都是三个人泡澡,肯定得勤打扫……之前都没发现这么脏呢……”
双手抱臂,壱马紧绷面颊,盯着陆忙碌的背影和白背心下起伏的颈项肌肉。
“北人在哪儿?”
刷墙的手指顿住,陆的指尖按住牙刷柄,一股掺杂浅粉色霉菌的泡沫涌出。
“在卧室,他不舒服,我让他早点休息。”
眉心皱起,掌心猛拍浴室门框,壱马转身离去。
步入黑暗的卧室,手指解开丝衫纽扣,壱马坐在床沿旁褪下薄黑袜。
床褥中侧躺起伏的一团边缘露出几缕黑发。
“北人。”钻进被褥,一团暖烘烘的热气熏染,黑发青年有些好笑,“你准备闷死自己吗?”
低沉的嗓音在床褥间震荡,少年翻过身与他额头对额头。
手指掰住同伴的下颌,壱马转过他的面孔仔细审视,指尖陷入少年柔软的嘴唇缝隙间按压。
睁着大眼睛沉静地任他摆弄,青年严肃的神情让北人嘴角溢出一丝笑意。
攥住他的衣摆拉高,壱马的掌心沿着肌肤摩挲,擦过他的乳尖刹那,北人吃痛地瑟缩。
头颅拱进被褥中,壱马的舌面沿着北人胀痛的胸乳一点点舔舐,直到少年轻声叹息。
“客人咬你了?”头颅钻出被褥,壱马贴近他的嘴唇低声,热气沿着面颊上细细的绒毛吹拂。
“……吸了。”抿着嘴唇,北人自觉这点小事过于娇气,“没什么,古崎桑挺温和的。”
回忆着那个衰老的教授,壱马的记忆中存留不下什么特异的细节。
平常……在一众千奇百怪的客人里,古崎算是兴趣平庸到毫无记忆点的一个。
北人的头个客人,陆一定会办的很稳妥。
搂住他,壱马只能从相贴的肌肤间感受到丝丝缕缕的抑郁,没有戕害,无可指摘,不适都显得矫情而不合时宜。
北人就这样平淡的完成了他的第一次皮肉交易。
下颌搁在同伴的肩颈间,少年从他结实紧凑的身躯上汲取热力。
“壱马,你接客之后会觉得……”咬住下唇,北人迟疑,“接触其他普通人,心里会奇怪吗?”
“别想那些。”对着黑暗,青年的胸腔随着沉闷的语音震动北人的,“工作结束就忘掉,想太多会发疯。”
坐在拳击台旁的长凳上,陆的视线游移在挂在墙上的半裸肌肉写真和金腰带之间。
“陆桑,你再跟我重复一遍你要减重多少?”
坐直了身躯,海青震惊地比出手势。
回头望着眼前的大小猫咪他们矮小的星探,青山陆举起两只手,“十磅。”
左腿搭在右膝上,山本瞥了一眼咋舌的搭档,回视青山陆毅然的纯黑眼瞳,“一天内减十磅,你想搏命吗?”
“今天就是称重日,我要是不能降到雏量级的体重范围就得跟羽量级的选手决死。”青山陆掰着指节上练拳造成的破口,抿着嘴角低声,“按照我的体型……那一样是搏命。”
打量着陆包裹在拳击罩袍内块垒分明的身躯,山本的擦着黑色甲油的手指摸摸下颌。
确实如此,陆是紧凑结实的体型,身高只有一米七五,一旦和普遍一米八以上的羽量级选手交手,凶多吉少。
“陆桑,一定要去打吗?”骤然听闻陆要替组里打地下拳赛,藤原树的面上漫不经心地压住震惊。
“芳岛下了令,赢不下来我就得替大河丰抵命。”自嘲一般,陆挑起一侧锐利的眉尾。
值得吗?咬住舌尖,树眨动眼睫覆上杏仁状的猫眼。
为了萍水相逢的倒霉囚徒。
“你们帮他,看能做到哪一步。”站起身,山本双手轻拍左右两只猫咪。
张开双臂,陆扭转身躯方便海青与树将透明的膏脂擦满赤裸的肌肉线条。
指尖挖出油膏,树在掌心和匀,双手贴住陆的胸腹肌肉一点点晕开。
膏体为体热融化,沿着腹股沟一滴滴坠落于陆赤裸的足边。
闪烁着油光的纤长手指攥住陆胯下垂坠的部分撸动,惹得他混身颤栗,一把攥住树乱来的手。
“小树,这种时候就别捉弄我了……”苦笑着皱起脸,陆后撤半步靠近海青胸口。
挑起眼尾,树半跪着抽回手指,沿着他笔挺的大腿内侧线条下滑,连脚踝骨一并涂满。
心无旁骛地将油膏润满掌心,海青的大手沿着前辈的背肌擦抹,最终在他的后臀轻揉几下拍手,“陆桑,先做一组跳绳试试看。”
二人找出一套锡箔保温服帮陆换上,树将拉链拉到陆的颈根,斜睨着海青撕开一卷胶带。
“领口也缠上。”咬住银灰胶带,树撕下一条缠在保温服袖口,绕着陆的手腕粘牢。
已然觉察到油膏与保温服的威力,闷热的感觉令陆的额头面颊渗出汗水。
“热。”仰起颈项,陆的黑瞳翕张,一把抓住海青缠绕他颈项的手腕。
“热才有效。”轻拍前辈的脊背安抚,海青凑近他挂着晶莹汗珠的鬓角,伸展手臂用胶带一圈圈封死领口最后一线缝隙。
站在拳台角落,树和海青手背掐腰,审视着胶垫上急速跳绳的人。
绑着额带的青年张开口喘息,随着绳索啪啪击打地面,金发跃动飞扬。
脚步轻捷地交替点地,包裹身躯的保温服沙沙作响,一滴滴汗水坠落在浅灰色垫子上。
“够了。”查够数额,海青一手捏下计时器。
松开跳绳,陆的脚步踉跄,一手撑住膝盖大口喘息。
走到桑拿房门口,树拉开木门,单手在身前微笑着比划,示意他入内。
手指捏紧了黏在身上的锡箔连体衣,陆深吸一口气,咬牙步入蒸腾热气的暗房内。
腰间围着一块棉白浴巾,树敞开双臂靠在原木椅背上,雪白的胸腹肌肉上凝着一层薄汗。
耳畔的呼吸声越发沉重,树掀起一侧眼皮瞄向满脸通红的陆,他正垂垂首坐在阶梯上,抿紧着嘴角,金发像狗耳一般垂落,耷拉在汗湿的鬓角。
将浴巾铺在地上,海青双手搁在胸口,安详地躺在上面。
足尖轻踢搭档,树示意后辈看着明显窒息缺氧的陆。
爬起身,海青望了望墙上的挂钟,“陆桑,你还好吗?”
掀起挂着水雾的眼睫,陆沉缓地呼吸着,一只手抬起摆了摆。
抓着铁勺从冰水桶里舀出一勺水,树沿着桑拿火炉里烧红的石块浇下,热雾瞬间弥漫蒸腾,遮蔽所有人的视线。
几乎是被搀扶着步出桑拿房,陆伸长了颈项一手撕扯领口。
海青和树架住他的手臂,迅速撕开封住衣领的胶带。呛咳一声,面孔涨红的陆大口呼吸外界凉爽的空气。
扶着树的手臂站直身躯,陆一手拉下领口拉链,混身淌汗地脱出保温衣。
手臂环绕着前辈的腰腹,海青将他拉拽上称重台。
调整筹码,树的手指移动秤的准星到平衡。
“轻了四磅。”
“四磅?”深吸一口气,陆双手撑住秤杆,汗湿的眼睫沉重到睁不开。
弯腰捡起保温服,海青语气沉重,“陆桑,继续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连续的跳绳,桑拿,称重循环,不单青山陆的意志力一点点被消磨殆尽,陪同的海青与树也备感压力。
看着陆咬牙苦撑,一点点逼迫自己临近极限,二人的神经也紧绷到极点。
躺在桑拿浴室里,海青头脑昏沉地望着树抬手向炉子里再注入一勺冷水,大股蒸汽从房间顶端的花洒喷出。白雾沉降,将或坐或卧的几人淹没。
靠着木板椅,海青缓缓合拢眼睫。
一手捂住口鼻,树呛咳着扇动眼睫睁开,面颊正靠着身旁穿着隔温衣的人的肩头。
缺氧带来的眩晕使他视线模糊,手指摸索到身旁的人,树握住那只带茧的大手。
一手抬起他垂落的面孔,青年的瞳孔紧缩,陆汗湿的面孔通红,眼瞳紧闭,嘴角微微张开。
“陆桑?”手指轻拍他瘦削的面颊,树低声,眼尾余光瞟到墙上的挂钟时瞬间睁大。
他们足足在里面昏迷了一小时。
“陆桑!”提高声线疾呼,青年咬牙站起身,拽住昏沉的人的衣领抬起。
“海青!海青帮我!”一脚踹上后辈的胫骨,树推搡着唤醒他,二人拖拽着已然昏迷不醒的陆,将他拽出桑拿浴室。
撕扯开保温服,树双手按住陆的心口感受心跳,咬牙将面孔趴伏上去。
耳畔传来沉缓的跳动,树支起身掐住陆的面颊,垂首含住他的嘴唇。
侧首看着餐桌旁坐着的人,壱马搁下筷子,转过身低声,“陆桑,吃不下吗?”
坐在圆桌一侧的青年洗净的金发柔顺地搭在额前,面孔瘦削到骨骼峭立,颧弓支着在腮下洒下一片阴翳。
几天时间未见,陆削减到壱马不敢辨认的程度。
面对着满桌热腾腾的饭菜,陆捉着筷子的手几次夹起菜也无法送入口中,饿过极限的身体对消化食物都产生排斥。
端着一杯水递给他,壱马目光沉沉。
仰首饥渴地将整杯水灌下,陆呛咳着伸手摸索餐桌另一侧的水壶。
被他惊到,壱马抓过水壶将清水注入他的杯中,沉声安抚,“慢一点。”
身体如焦灼干枯的大地,水流从喉咙淌下,涓滴不剩地被吮吸殆尽。
眼看着陆汲水的饥渴姿态,壱马意识到了什么,急切地回身从饼干盒里翻出糖果,手指捻开糖纸,捏住暗红的硬糖塞进陆的口中,“先吃糖,缓一下再说……”
攥住他的手腕,陆张开口唇将他的手指一并含住。
伸手轻拍他的后颈,壱马担心陆被糖汁呛咳到,却骇然发现手指触碰到的肌肤干燥凹陷,松弛地留下他的指印。
“陆桑这是怎么回事?!”抿紧了嘴唇,黑发青年睁大了眼瞳。
将糖果压在舌下,陆的唇齿松开他的手指,黑瞳沉沉地紧盯他,最终泛起一丝水光。
“壱马,我没能减掉足够的重量……祝我好运吧,我要赢下羽量级。”
在青年震惊的目光中紧绷嘴角,陆削减到极限的面孔透出凌厉,晃动的眼瞳沉静下去。
未完待续
热夜 18
北马
陆马
光线透过百叶窗打在少年洁白的身躯上,双手撑住灰色的床单,北人咬住泛红的下唇,抬起臀部将湿热的东西退出到尽头,腿根紧绷着再次砸下。
修长的手指啪地击打上他的后臀,蹩脚的日语包含粗鲁的不耐,“没吃饭吗?磨磨蹭蹭的!动快点!”
掀开眼睫,年轻的客人在他充盈热气的眼瞳中面貌模糊,北人的面颊因羞耻火辣辣发烫。
低声道歉,北人调整跪姿,手掌撑在客人面侧,挪动臀部在他湿润的小腹上打圈研磨。
被少年狼狈的姿态取悦到,年轻的男人手指插入他腿根吊着的白色袜带,勾起蕾丝皮筋啪地勒回去。
和客人并排坐在床沿,北人的指尖将发梢拢到耳后,攥住他射精后湿润垂软的那根,张开口俯身吞没下去。
一手按住少年的颈根,年轻男人仰首叼着电子烟,腮骨吸紧,蜜桃的甜腻香味沿着口角鼻端的白烟扩散。
指尖沿着他凸显的后颈骨骼摸索着,男人百无聊赖,“你多大啊?”
手掌撑住他的小腹,北人喉头哽咽,张开嘴唇吐出他。
“成年了,二十一。”以为自己稚嫩的样貌引发误会,北人用手背擦擦口角的湿润,急切辩解。
“嚇?那不比我还大一岁吗?”男人睁大了眼瞳,表情微妙地不爽,“……感觉有点亏。”
呆楞住,北人的面色僵硬起来。
意识到失言,男人的手指摸摸剃得光洁的下颌,按住北人的后颈示意他低头完成工作,“我不会赖账的,钱都已经给你那个星探了。”
大剌剌地岔开腿躺在床褥上,男人看着北人的手指勾开蕾丝吊袜带,一点点将白色丝袜翻卷下膝盖。
“不用还我,这东西你带走吧。”翻身将电子烟搁在床头柜上,男人站起身提起牛仔裤。
褪下丝袜的手势顿住,北人抬头望着前方装饰着黑色合金挂板的电脑墙。
寄宿寮奢侈的公寓面积被男人的手办柜占满,战舰与高达模型陈列在亚历克玻璃罩里,女仆打扮的卡通人物隔着玻璃柜泛起冷光。
目光顺着他的望过去,年轻的男人手指抚上北人苍白的脊背,“你挺瘦的,下次给你弄套女仆装试试?”
眼睫垂落,北人点点头,“要加钱,你跟Bailey桑谈吧。”
“还要加?”不爽地撇撇嘴,男人站起身走到迷你冰箱旁打开,翻出一罐啤酒拉开拉环,灌入口中前手势一顿。
“我说啊,你们该不会对外国人就暗自加价吧?”
咬紧腮帮,北人将松脱的吊带扣扣回原处,拾起T恤从头顶套下,三两下拽起长裤系好,一手拎着背包走到门口,扬起一侧眉梢,“都是这个价格,你可以自行查询。”
“哇,你这个态度。”不满地抱怨,男人望着北人开门的背影扬声,“出去时候避着点人,别被宿管抓到。”
抓紧背包带子,北人一路小跑穿过宿舍走廊,与抱着书籍或球拍的学生擦肩而过,沿着后门的消防梯疾步跑下楼。
靠在轿车引擎盖上,陆见到北人一阵风似的打开楼梯间门走向他,赶紧掐灭捏着的香烟扔在地面上碾碾。
“北人,喝咖啡吗?”一手将捧着的热咖啡递过去,陆把少年拽到自己怀里,垂首轻声,“怎么了?”
抿了抿嘴角,北人将泛上眼眶的湿气强行压下,“陆桑抱歉,我好像搞砸了,最后对客人发火了。”
“先上车。”拉开车门,陆轻拍他的肩头示意他冷静。
白色轿车从高级寄宿私塾的车库驶出,陆抓着方向盘,一手冲副驾驶的北人比了个安静手势,将手机蓝牙公放打开。
“林桑吗?抱歉啊……嗯,我听Lucas说了,他刚入行不懂规矩,你多担待……那这样,下次换lupus如何?他的男友服务好评度很高哦……”
声调柔软地应付着客人投诉,陆冲面色紧绷的北人挤眉弄眼,逗他放松。
“……lupus?他入行有一段了……哦,不换啊……好的我会好好教Lucas的……”
挂断电话,陆被北人沮丧的面容逗得挤着笑眼,“哎呀别在意,留学的纨绔子弟,就是怕吃亏要找点茬,和你没关系。他这不是不换人吗?”
伸手摸摸北人脑后的细发,陆放轻声音,“试着别那么在意客人。”
捧起热咖啡抿着,北人的大眼睛透过玻璃车窗目视前方,缓缓点头,“工作时候是Lucas。”
将北人送回家,陆从冰箱内翻出一盒冷透的炒饭,鼻尖探进去嗅嗅确保还能吃。
将冷饭连外卖盒子一起放进微波炉加热,陆挥挥手示意情绪低落的北人休憩。
“到下午那单之间还有空,你陪壱马睡一会儿,我去组里交这个月的抽成。”
捧着外卖盒子大口扒拉炒饭,陆皱着眉将没热透的部分用筷子拨到一边,端起北人没喝完的热咖啡咕嘟嘟一口灌下。
舌尖拨弄着卡在牙缝间的米饭,陆舔舔口角看着攥着背包呆立于他面前的北人。
“哦,你吃吗?”将卖相可怕的那团剩饭捧到少年面前,陆咧嘴,“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摇摇头,北人将背包退下肩,放置在椅子上,“我去睡了。”
含着筷尖,陆望着少年拧开卧室的门。
一片漆黑的卧室中,笔记本电脑的荧光屏闪烁,北人合拢木门皱起眉,望向头戴耳机叼着棒冰全神贯注操纵鼠标的黑发青年。
“壱马……”刚刚开口,北人被猛然扭转椅子的同伴打断。
一手比在口边,青年在屏幕的荧光中冲他做了个口型:等我打完这轮。
岔开腿坐在床沿,北人手肘支着膝盖,旁观壱马顺利完成击杀。
一把拽下耳机,青年咬着下唇兴奋,单手握拳比了一组拳击手势,拧转椅子面对北人。
“赛高!”
“你又熬夜没睡。”咕哝哝地抱怨,北人抱臂。
“脑子里乱乱的想事情,玩几把才好静下来。”
站起身,壱马坐到床沿上惬意地伸展手臂。
双手撩起T恤下摆,北人拧动身躯将它褪下,手指卡住皮带扣抽出,将长裤脱到膝弯。
“哎?”困惑地轻声,壱马的眼瞳盯着他的大腿根部。
视线低垂,北人的面颊瞬时热辣辣地发红,抓住裤腰的手进退两难。
他忘记把客人给的吊袜带脱下了。
忍着笑摸摸鼻尖,壱马转过身背向他,绅士地一言不发。
长裤落地,北人的足尖踢开裤子,重新坐回床褥上。
“嘛,好了吧。”许久等不到同伴回应,壱马估摸他应该处理完了,扭转腰身面向北人。
“哎?”呆楞住,青年面对双膝张开坦然坐在他身边的少年。
咬着嘴角,北人忍住坏笑,丰润的面颊凹陷出酒窝。
“宅男是不是都喜欢这个?”手指挑起吊袜带,蕾丝边立时紧绷在肌理瘦削的大腿根。
舌尖润了润下唇,青年垂下目光,有些腼腆地拧起麦色面颊,“又不只是宅男,男孩子都喜欢吧。”
“是吗?”扬起下思索着,北人确信,“我喜欢黑色的啊,大人感一点。”
被他那副煞有其事地样子逗笑,壱马窘迫地轻拍他的脊背,“少装成熟了。”
“哎……壱马是喜欢白色的闷骚。”抱住同伴的腰腹,北人笑眯眯地将他勒倒到床上,指尖陷入他的黑Tee下摆抓挠,穿着白色蕾丝袜的长腿夹住他的腿脚。
“别弄,别弄……”闷笑着躲闪,青年的肌肤渗出一层细汗,张开手臂从背后勒紧北人,将骨架宽展的少年箍在怀里。
挤着眼睛大笑,被当场捕获的北人乖顺地垂下手脚,任由壱马勒着他陷入床褥深处。
系着吊袜带的腿根接触到湿热的硬物,北人骤然僵住,小臂抬起,抓握住壱马勒紧他的手腕。
指尖沿着他小臂浮现的肌肉线条抚摸,北人垂着头颅,“我,我可以……”
“没事。”鼻尖埋进他的颈窝,壱马闷闷地,“陪我睡一会儿就好。”
交齐了贷金,陆在会社门口和山本拍肩告别,双手插入棒球外套的口袋内,埋头走向相反的方向。
小巷中骤然伸出一只手,陆悚然侧身躲开,剑眉拧紧瞪视过去。
“陆桑。”眨了眨眼眸,高大的青年双手举起后退一步。
“海青?”凝紧的眼瞳散大,陆松开衣袋内捏紧的拳头。
意识到他在避人耳目,陆轻推他的胸口,和他一同步入小巷。
背靠着砖墙,海青垂着头双手抱臂,修长的身形在暗巷地面上拉出一道阴影。
“……树桑被打成那样,我真的没办法……”咧开嘴,海青压抑着罕有的怒气,年轻雄狮黑白分明的眼瞳望向陆,“……树桑不肯讲是谁,也不让我去问山本桑,如果是执行家法我也认了,有我一半责任……可这么不明不白的……我只好来找你了。”
“我明白了。”轻声回应,握拳轻敲墙砖,陆努了努嘴,“山本那边你别去问,免得露馅,剩下的事交给我,你最近就照顾好小树。”
说罢拍拍海青的肩背,陆转身就要离开暗巷。
“陆桑。”大手一把抓住他的肩,海青阻住他的脚步,抿了抿嘴唇沉声,“找到那拨人请一定告诉我,你别一个人出手。”
鼻息轻叹,陆从肩侧回头,望向高大英气的青年。
他黑白分明的眼瞳即使在愤怒中也显得澄澈而坦荡。
“好,查出线索我一定会告诉你。”抓住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指握了握,陆垂首大步走出暗巷。
抱着一大包食材,海青拧开锁匙,用肩头顶开大门。
“树桑,mars~我回来啦。”仰首望着身穿连体工装长裤坐在高梯上的金发青年,海青张开了嘴。
“你都没恢复怎么爬那么高?!”放下食材几步奔过去,海青一手扶住折叠梯子,急切地冲跨坐在顶端的人伸出手。
树举着刷子将白漆涂抹上屋顶处泛黄受潮的部分,工装的一只袖子褪下,留出空间给打着石膏吊在肩头的手臂。
“关在家里实在太无聊了。”咬着半支烟,树将抓着的刷子丢回油漆桶内。一手攥住海青的支撑自己,一步一步跨下梯子。
拉开拉链将灰蓝工装外套褪到腰际,树伸展了一下白背心下的身躯,手指捻着烟头按灭在桌上的小瓷盘里。
“mars~到这里来~”笑眯眯地弯腰伸出手,树看着躲在角落猫爬架上的奶油色矮脚猫毛毛虫一样贴地跑过来,沿着他的手臂窜进怀里。
心满意足地搂着自己的爱猫,树泛着青紫伤痕的面颊磨蹭mars的。
“等我回来再刷嘛。”不满地卷起衬衣衣袖,海青抱怨一贯懒洋洋的前辈偏偏受了伤后就闲不住地爬高上低。
探过头凑近海青带回来的食材塑料袋,树窥探他一件件取出蔬果肉类。
“没买啤酒吗?”有些失望地撇嘴,树预期到今晚又要吃上海青的低油盐高蛋白健康炖菜。
“你可是伤员啊。”大手撑着台面,海青严肃地强调,“烟也要少抽,影响恢复。”
手指插入小猫麻薯的长毛里揉揉,树有些委屈地卷起锋锐的唇角,“我都这么惨了,还不能有点甜头吗?”
紧盯着他无辜的猫眼,海青一手撑着案台,最终垂首叹息,“知道了,一天就一个。”
从塑料袋里翻出一盒粉色包装的甜圈,海青在树面前打开。
猫眼瞬间发亮,树嘴角咧开,下颌指指茶几上摆着的手提电脑。
“给你看个好东西,配着茶点刚好。”
坐在沙发上,树指点后辈从邮箱里找到视频文件,放到全屏播放。
一手抱着小猫麻薯,树贴近海青的身躯,看着青年紧盯屏幕张开嘴睁大了眼瞳。
午后的和风宅邸纸门大开,穿着靛蓝山茶花纹浴衣的少年衣襟散落,被肌肉精劲的雪白身躯揽在怀中,双腿夹紧男人的腰臀低声呻吟着。
少年颓靡艳丽的呻吟与男人低沉的喘息交织,海青禁不住移开视线左右顾盼,余光瞄到树紧盯屏幕的猫眼闪烁兴奋的光彩。
“海青……”低沉的呼唤与画面内淫靡的喘息叠合,青年脊背汗毛竖立,眼珠转动着低声,“树桑。”
“看这里,这是我……”下颌指向屏幕中男人与少年贴合的下身,紧绷的腹股沟线条延伸到泛红的挺拔阳物,随着男人强劲的腰臀冲击,深插入男优松弛的褐色臀心,抽插间将暗色的内里翻卷着带出。
镜头特写切到少年渗出细汗的麦色小脸,苦闷中荡漾着异色的极乐。
镜头再次切换到院落中水潭荡漾的波纹,落花在水面上漾起一圈圈震动。
树皱眉紧盯着空镜头,直到他雪色的身躯再次占满画面才勾起嘴角。
审视着自己弧度优美的挺翘臀肌,树贴着海青泛红的耳际轻声,“我要吃甜圈。”
双手捂住鼻端,海青屏息紧盯着画面,无知觉地摸索到乘着甜圈的纸盒,抓起一个塞到树的口边。
咬住那只甜圈,树的舌尖扫掉口角的霜糖,完好的那只手臂抱着热乎乎沉甸甸的小猫咪,麻薯大概是感到无聊,不顾房间内此起彼伏的放浪吟叫,张开大口大了个哈欠。
不知后藤导演怎么做到的,居然用有限的素材剪出了完整的故事线,大正老宅内目盲的少爷与忠心的仆从暗恋彼此,在遭遇恶男袭击后终于彼此突破了情谊界限。
色调冷峻的性爱场面中穿插着大量的空镜,闪回,复杂的回忆与字幕心理独白看得树频频皱眉,虎牙研磨着甜圈点心啃噬。
热汽充盈着眼眶,大手捂住嘴唇,直到最后少爷与家仆在诀别前相拥着交合,泪水滑落,海青用手背擦拭着眼角。
叼着甜甜圈斜睨搭档,树委实搞不懂他那颗多愁善感的少男心。
沿着点心,树瘦削的面颊鼓起,语调含混,“剪成这样真够扫兴,不过把我拍得挺色的……身材。”
“树桑……”嗓音因泪意沙哑,海青被复杂的情绪冲击到目眩。
金发柔顺的脑袋靠上他的肩,树抱紧Mars,眼瞳缓缓转动着,“海青,咱们一起拍个这种,肯定卖座啊。”
未完待续
热夜 19
北马
微陆树
跨过堆放在狭窄过道内的垃圾袋,壱马皱眉用袖口掩住鼻尖,生活垃圾腐烂的气息从透明的塑料袋内散发。
廉租公寓的灯光昏暗,过道两侧的房间有些房门大开,内里黑洞洞地空无一物,有的门扉都残破不堪。
垂首拨弄手机短信,壱马反复确认地址门牌,假如不是熟客,他委实不愿意深夜进入这样杂乱的社区。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壱马希望此时有陆在身边……可是北人才刚刚入行,星探分身乏术。
站到走廊尽头的一扇木门前,青年抬高手臂按下门铃。
铃音只响了一声大门即被打开,穿着灰色T恤的高大男人垂首盯住他。
面颊紧绷复又松弛,壱马抿嘴露出一个笑容,漆黑的眼瞳回视,“筒井桑。”
大嘴咧开,男人呆滞的脸上露出满口乱牙,侧身让开大门。
一手拉起滑落肩头的黑色牛仔外套,壱马擦着他的身体步入房间。
坐在塑料小餐桌旁,青年的视线沿着公寓老旧的和室拉门转动,泛黄的纸门上破洞被崭新的白纸裱糊填补好,一如这间老旧的廉租房,每一个犄角都打扫的一尘不染,桌面上的所有杂物都归置整齐。
本该拥挤的一居室因这井井有条的整洁而显得异常。
将一瓶冰镇的罐装啤酒摆到壱马面前,男人抽出一张湿纸巾将瓶口擦拭干净。
“谢谢你,我不喝酒。”腼腆地低声辞谢,壱马撒谎了,不能吃喝客人给的东西,这是陆反复对他耳提面命的守则。
从影院到街头,筒井算他的熟客,可还是第一次包他过夜。
点点头,男人并不勉强他,收回那瓶啤酒自己拉开拉环。
望着男人咕嘟嘟咽着啤酒,口角溢出一圈白沫,壱马有些紧绷地双手在桌下交握,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沉默的客人。
青年不善言辞,尤其是面对这样熟悉的陌客。肉体敞开毫无距离感,心理上却隔着铜墙铁壁。
这一夜的时光究竟如何消磨,壱马内心焦灼盘算,面上不动声色。
“抱歉,有一点热。”站起身,青年在男人浑浊的眼目注视下脱掉就下外套,随手挂到椅背上。
老旧的公寓并未安装空调,深夏的夜晚,闷热气息从紧闭的门窗缝隙透入,青年的颈窝锁骨泛起一层细汗。
一手撑住桌面,他向后仰倒靠在贴着淡黄花纹壁纸的墙壁上,手指拉开黑色背心领口透气。
舌尖抿着嘴唇,壱马的视线自下而上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客人。
肥厚的手掌扣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背,完全覆盖住。
“冲澡,会凉快。”携着一丝气音,粗嘎的语声终于响起。
跟着客人钻进他狭小的浴室中,壱马瞄到洗手池上搁着一副闪着细碎光泽的流苏长耳环,即刻移开视线。
筒井是有女友的人,从他掏出那支口红时壱马就知道。
这不是流莺该关心的事,他们只负责满足客人无法从其他关系中填补的欲望。
手指解开牛仔裤扣,壱马将黑色长裤脱下,双手捏住背心下摆就要撩起。
手腕被攥住,青年抬头望向厚唇蠕动着的男人。
手指捏着他小巧厚实的耳垂,感受一排三个细小耳洞,筒井从水池上捡起那枚流苏耳环,沿着耳洞一点点穿透进去。
看着壱马皱眉侧过脸躲闪,男人一把将他扯进淋浴间,拧开花洒,抓着蓬头照面淋下。
一侧结着细辫的面孔被淋湿,壱马垂首紧绷面颊,方毅小巧的下巴凹陷出一道浅痕。
在水流中半跪下身,青年伸手解开客人的长裤,仰首承接着喷洒的水花,张口将他吞入。
逼仄的和室内,榻榻米因返潮透出霉味,圆形的地灯从墙角散出昏黄的光。
双膝支在铺着床褥的席面上,壱马前后挪动臀部吞没短粗的那根,耳畔银色的流苏垂坠闪动,汗水沿着下巴坠落,溅在男人生着一层赘肉的小腹上。
咬着齿根低吟,青年收缩小腹吮紧那根,粗短的根部将他的臀心撑开,酸胀地击打着敏感的软肉。
不论锻炼的如何紧实,内部总是脆弱的,青年的身躯不受控制地抽紧,覆着湿淋淋黑背心的身体扑倒在男人生着黑色绒毛的胸口,壱马抱住客人低沉地呻吟起来。
结实的手臂回抱他,男人托起他的下颌,生着乱齿的大嘴覆上他泛红微张的薄唇,馋涎顺着口角淌下。
汗湿的短促眼睫眨着,壱马闷哼着承接塞满咽喉的粗舌,在后穴撑满的疯狂顶撞中喷射。
夹在二人身躯间的肉茎喷出白浊,淋漓地糊在他湿润的黑色背心上,男人放开他的嘴唇,一手拽起他弄污的背心下摆拉高。
“咬着。”眼见青年张开整齐的细小牙齿咬住衣摆,男人的大手攥住他肌理分明的腰肢,抬起床褥上的臀部用力上顶。
鼻腔粗重地喘息,咬住衣摆仰首,壱马合拢眼睫,双手摸索着向后撑住床褥,张开膝盖将臀部献上。
大手沿着他腰侧的墨字纹身摩挲爱抚,男人欣赏他紧绷的腹肌下随着顶弄微微鼓起的线条。
“啊…啊……”被迅猛地撞击抵向后,鼻腔的哼叫急促起来,齿隙松弛衣摆滑落,壱马浑身颤抖着抬高臀部,腿根随之紧绷,下身相接处滴滴答答溢出白浊。
托着他的臀部抽身退出,男人攥紧他背后的黑色背心,将他挂着细汗的麦色面孔压到自己湿淋淋的胯下。
胸腔起伏着平复喘息,壱马挪动手掌撑在男人胯侧,紧绷腮骨将他腥湿的那团含入口中。
被攥着一侧手腕向后扯动身体,北人将下颌搁在手背上咬牙,抬高臀部向后迎合撞击,少年瘦削的后臀撞上男人支棱的胯骨,碰撞中发出噼啪细响。
“抬高!”粗鲁地拍打上他的后臀,在他臀心钻磨的男人缺乏耐心地扯紧缠在他腰肢上的束身衣丝带,挽缰绳一般将他拽起一寸。
额头抵住手背,北人卷着泛红的嘴唇挪动膝盖,向后磨蹭着强迫自己迎上对方撞击的节奏。
蜷缩着骨架宽展的身体侧躺在床褥上,散落的黑发覆盖眼睫,北人收缩微微翻出的红嫩内里。
攥着卫生纸擦拭自己糊成一团的下身,年轻的男人瞄了一眼床头柜上黑色的电子时钟,有些不足地撇嘴。
回头望向少年毛茸茸地脑后黑发,男人伸手拉扯他粉白的束腰上松脱开的丝带,丝缎在深灰色的床单上蜿蜒开。
腰封的龙骨在少年瘦削的脊背上勒出一线红痕,峭立的肩胛骨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直线条的肩颈夹角上蒙着薄薄的细汗晶莹。
“这次出汗了啊。”手指抚摸上他的锁骨,男人有些好奇,指尖触碰到少年颀颈上凸起的喉结,立时扫兴地抽回手。
“别躲懒,还有时间再弄一次,你骑上来搞。”拉扯着他的手腕,男人催促着尚在平复呼吸的北人。
咬住下唇,北人撑起身体,翻身骑跨上男人瘦削的腰腹,手指捏住他半硬的部分,低吟着塞入自己的身体。胸肋随着呼吸起伏,将强行勒紧的龙骨束腰撑开。
一手抓上束腰上缘的胸口,男人掐住他翘起的淡色乳尖。
“弄你后面会有感觉吗?”捏住乳尖拧转,男人有趣地看着少年的面颊涌上一层血气,视线不由地移向他裹在白纱内裤里的部分。
“会……”嘴唇卷起,北人的鼻尖泛红,手指探入系带内裤里,大剌剌地抚慰自己。
虽说不想看这碍眼的画面,强烈意识到雌伏于自己的是生理构造相同的男性,客人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好奇心,目不瞬移地望着在自己身上起伏轻颤的北人。
坐在床沿,北人的手指探向身后,指尖勾住束腰丝带艰难地拆解。
眼见着他把丝带扣扯成死结,靠在床头吸电子烟的男人坐直身体,拽开他的手指接过丝带。
指尖勾着交叉捆绑的丝带一环环扯动,他将北人勒紧在龙骨中的腰腹解放出来。
深吸一口气松弛闷痛的肋骨,北人双手卡在绸片束腰间扯大空隙。
“勒红了啊,你骨架子挺大的,其实不像女孩。”手指摩挲着少年的脊椎骨骼,男人咋舌。
“你喜欢女孩干嘛找我?”呲着牙忍痛,北人抑不住脾气。
“玩腻了呗。”掰着指头和他算,年轻的男人理直气壮,“主题咖啡,结缘茶座,girls bar,泡泡浴,物美价廉,只要花钱什么都能玩到,渐渐就没意思了。”
“所以就是图新鲜?”明知自己不该多嘴,北人还是难以理解眼前满脸无谓的男人。
“嗯哼。”点点头,年轻的留学生敞开四肢躺在床铺上,“我还年轻,趁着能尝鲜的时候尽量玩,谁知道还能自在多久……完全不想变成老爸那种无聊的男人……”
望着北人那双隐含怒气的明媚眼眸,男人突然兴奋地爬起身,从桌上捡起手机打开手游app,“你看,这个角色有点像你吧,下次来扮这个如何?我准备衣服,不过你得自己化妆……”
深夜时分,塔楼公寓下的高档健身房器械依旧嗡嗡运作,在跑步机上大汗淋漓的小林一手扶住把手按停了器械。
拖着脚步走到长凳上坐下,小林掏出水瓶拧开,仰首灌下清水。
视线移向偌大的健身房里寥寥几个深夜健身的人,其中穿着灰色汗背心的金发青年已经以八公里的时速跑了整整一小时。
小林上下打量他汗湿的紧实肌肉,舌尖润了润嘴角。
按停按钮,青年拽下颈项上搭着的白毛巾擦拭发红的面颊额头,一边大步走到长凳旁坐下,白色运动袜包裹的小腿根骨挺拔,肌肉饱满。
余光瞄了一眼身旁的人,小林的肌肤为那热力所激发。
察觉到他的视线,擦拭面孔的金发青年回首望向他,眯起眼眸笑笑。
客气地回了个笑容,小林为他年轻英气的容颜咋舌。
生面孔,这年龄肯定买不起这样的物业,八成是哪个富婆包养的。腹诽着住户水准的下跌,小林提起水瓶走向更衣室。
将手环钥匙贴住储物柜,小林从中取出换洗衣物。
搁着柜门另一个人影靠近,小林关上柜子,回首望着坐在他身后板凳上的青年。
双手搭在膝盖上,短促的金发汗湿,青年睁着圆润的黑瞳笑望他。
果然是盯上他做生意的低贱男人。
皮笑肉不笑地眯起眼,小林微微颔首就要离开。
穿着跑鞋的腿脚嘭地踩上柜门,那人抱着手臂阻住他的去路。
“你干嘛?”小林被惊得一颤,立刻厉声斥责,眼珠呼噜转动着寻机呼救。
然而深夜的健身房更衣间空无一人……
“小林桑。”手指摸摸自己的下颌,青年语调轻柔,缓缓站起身靠近他,“我干什么取决于你怎么回答我的问题……”
晨光熹微,和室床褥上横陈的身躯渗着汗水,壱马漆黑短促的眼睫微颤睁开。
将身体从男人交缠的臂膀间拔出,壱马反手抚摸脊背沟壑,黏腻的口水干涸在上面。
侧首望了一眼黑暗中张开大口呼噜的男人,壱马爬起身摸索着地板上的衣衫拾起。
推开浴室木门,青年趴在水池边拧开水龙头,将一泊冷水拍打上面颊。
眨着眼睛,壱马手指按住发酸的眼角,他和筒井交缠到最后直接昏睡过去,忘记取下隐形眼镜。
翻开眼皮看着自己发红的角膜,青年咬住下唇,指尖按住隐形眼镜边缘捏住。
单手拧开眼镜盒盖,壱马将镜片放置进去的瞬间指尖松脱。
低咒着跪下身,仅余半边视力的青年手指贴着瓷砖地面摸索遗失的镜片。
指尖探入排水管下方摸索到薄片状的硬物,壱马嘴角咧开拾起那东西。
手心里是一片淡粉色嵌水钻的穿戴甲,皱着眉翻过甲片,后半截粘着半片染着暗褐色血迹的真甲。
手一抖,甲片掉落地砖上,壱马撑住水池深吸一口气,拧开水龙头反复冲刷手指。
将隐形眼镜盒塞进背包里,壱马拧开洗手间木门,屏息望向漆黑一片的和室。
男人沉闷的鼾声不知何时停歇了。
咬紧了下唇,壱马一步步挪向玄关,摸索到自己的帆布鞋拎起,拧开吱呀老旧的大门。
皱着眉将大门在背后合拢,青年赤足奔跑在狭窄的走廊间,那一扇扇洞开的废旧公寓房间犹如张开的口,漆黑的空间内似乎都站着什么,暗自窥探他。
一口气跑出公寓,路灯的暗光洒下,壱马回望着矗立在夜色中的建筑,尽头的房间灯光骤然亮起,漆黑的人影映在窗口。
脊背僵硬着颤栗,壱马头也不回地沿着路灯照耀的小路拼命奔跑。
沾染泥灰的脚跟踩着帆布鞋,壱马沿着自家公寓的楼梯一步步拾级而上,拧开门锁将背包扔在案台上。
早餐桌上摆着两份放凉的米饭味增汤,曾经趴伏在桌面上等候他夜归的少年却不见踪迹。
浑身汗湿脏污,壱马却无心洗漱,拧开卧室大门,望着背对他侧躺在床铺上的背影,青年双腿酸软地走近。
将自己陷在床铺上,壱马从背后揽住北人,少年一动不动地静卧着。
红日渐渐升起,笼罩公寓楼的阴影随着日影变幻撤退,一道橙红色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洒入卧室,暖融融地扫在二人身上。
朝阳的热力使得肌肤上的绒毛都为之颤栗复苏。
眨着卷曲的眼睫,北人的视线穿过薄纱窗帘,面颊上骤然浮出一个酒窝。
鼻尖触着少年的后颈发梢,壱马闷闷低声,“什么?”
“猫啊……”伸长手臂撩开纱帘,北人仰起头颅。
扶着他的肩,壱马顺着他指向望去。
临近公寓的窗口处树着猫爬架,一只茶色皮毛的小猫伸长了身体张大口打哈欠,生着粉色肉垫的爪子张开成一朵花。
“哦,是麻薯。”抿起嘴角, 壱马也弯着眼角笑出酒窝。
“麻薯?”好奇地轻声,北人眨动大眼睛。
摇摇头,壱马从身后环住他的腰肢,下颌搁在少年的肩头,“你看,它尾巴好大。”
一齐专注地望着小猫咪竖起蓬松的毛尾巴,二人的面容融化在橙红的日光中。
裹着花衬衫的壮年男人一左一右搂住自己的小弟,从打烊的酒吧后门踉跄地步出,走在商店街头。
前几天接了一笔外快,痛揍小白脸的生意本该手到擒来,谁知对方意外的难缠。好不容易搞定的几人决定尽快把这笔外财花掉,彻夜纵酒狂欢。
鳞次栉比的店铺卷帘门拉下,深灰的柏油道路尽头是淡青色的天际线,一缕淡淡的橙红晕染其间,暮星初升。
拐过电线杆林立的横町,男人们脚步顿住,本该空无一人的狭窄街巷内立着头戴棒球帽的男人。
身穿黑色棒球夹克的人中等个头,长腿横过窄巷阻住去路,指节突出的修长手指抓着金属球棍,叮叮轻敲着水泥地面。
醉醺醺的男人本能地紧绷肌肉,双臂甩开架着他的茫然小弟,大手撸过面颊。
“喂!找死吗?闪开!”酒劲上头,染着焦黄金发的小弟嚷嚷着大步冲上去。
点地的球棒顿住,棒球帽阴影中,下挂的口角紧绷。
金属球棒瞬间扬起,伴随着血彩飞溅,惨呼与怒吼响彻。
沿着水泥地面溅开的血迹蔓延,男人们东倒西歪地爬在地上呻吟。
焦黄金发的男人花衫染血,一只手攥住那人的脚腕。
抬高腿脚甩开他,戴着棒球帽的男人高举球棍嘭地将那颗焦黄的脑袋打偏。
跑鞋底踩住瘫软的人体拧了拧,脚步转向靠在水泥电线杆上的带头男人。
眼眶淤青的男人口角渗出血沫,双手捏紧拼命想要爬起身,奈何肋骨碎裂,挣动一下后沉重地瘫倒。
岔开腿分立在男人面前,那人双手按住球棍手柄铿地支在双脚间。
在男人惊怖的视线中抬起球棒,棒球帽阴影下,那人神色不明。
“住手!……你知道我是谁?!敢动我们?!我们是xx组的!西区的山本……”
男人的嚎叫阻住球棒落势一瞬,僵在半空中的金属棒头染着血迹,在男人吐出完整姓名之前挥落。
未出口的话语伴随着含血的牙齿散落一地。
未完待续
热夜 20
陆树
北树
陆北
客厅地板铺满了报纸,乳白色的墙漆溅落其上,寥寥几件家具被移动到靠窗的墙角,腾出足够的地方给粉刷工程,二居室的公寓一时显得有些空荡。
和树并排坐在窗口的沙发上,陆双手交握搁在膝头,笑眯眯地侧首看他捧着水果奶油三明治小口吞咽。
不上工的日子里,青年的一头金发软塌塌地贴着脑袋,下颌生出细细的青髭。见惯他俊美华丽的做派,陆却觉得树不修边幅的样子有些可爱。
像捕食的猫科一样秀气而迅捷的吃完手里那份,树伸手到糕点盒内抓出纸包的奶油小面包,虎牙撕扯着包装。
从他掌心取出那枚小面包,陆捏着包装一角扯开,双手捧着面包挤出纸包,作势递到树口边。
张开艳色的嘴唇,树侧首就要咬上去。
咧嘴笑着抽回手,陆一口吞下面包,故意发出夸张的阿姆阿姆咀嚼声。
闷笑着看他,树抬脚轻踢陆的小腿。
“哎呀你怎么凶咧,不都是我买的……”伸手靠近纸盒,陆作势还要再拿一只面包。
垮下脸,树的猫眼斜睨着陆,露出委屈的神色。
“好啦好啦。”笑着拨开纸包将面包塞进他口中,陆软绵绵地轻声,“还不就是担心你吃不完被海青看到。”
嚼着面包,树轻哼着用拇指擦掉口角溢出的奶油,“怎么可能吃不完……”
手指拨开他垂落的金色发梢,陆偏过头审视青年眼角逐渐消肿的青紫痕迹。
眼睫低垂,树浑不在意地抬起下颌,一边咬着面包一边给他展示自己口角收拢的伤口。
“我好得快,再过一周上个妆就能复工,陆桑,我有个好点子,你记得山本给我们拉的剧场表演吧,我要是真拍一次如何……”
“小树。”轻声打断兴致勃勃的青年,陆的手伸进棒球外套的口袋里,指尖捏住硬物,“山本的意思你很清楚,这件事最好还是找他商量下。”
将包装纸团成一团丢进废纸篓,树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摊开身体斜睨着陆,“我自己找的活凭什么和他商量?”
抿了抿薄唇,陆掏出一兜里攥着的拳头,递到树面前展开,“谢谢你之前借我的表,连本带利还给你,这次的事我了结了,就此打住。”
从他手心接过沉甸甸的冰冷金表和一包手绢裹着的东西,指尖剥开帕子,树垂着睫毛瞥了一眼,锐利的口角微微扬起。
“那好吧……”咕哝着,树侧过身贴近他,摆出一副无辜地乖顺姿态,“我这可都是为了陆桑。”
“好好好,多谢小树给我面子。”笑呵呵地抱住他,陆撸猫咪一样双手摩擦着青年骨架紧凑的脊背。
“哎,疼疼……”呲牙挣扎,树被他触到肋下伤处,拱起手肘抵开陆热乎乎的身躯。
陆离开后公寓重新变得空荡,望着盖着床单白布的家具和粉刷到一半的斑驳墙壁,树回转身体沿着沙发背趴到窗口,探身望着步出公寓大门的身影。
身穿棒球外套的陆从口袋里抽出折起的棒球帽,在手臂上抽打两下展平套上金色的脑袋,匆匆消失在街道人流中。
攥着手绢布包,树的指尖拨弄着打开,三颗染着血垢的黄牙在他掌心骨碌碌撞击彼此。
怕生的小猫麻薯直到客人离开后才钻出沙发底,短腿拨弄着窗帘。
坐在窗口边,树伸手捞起它,手指抚弄着猫咪的长毛,直到小猫发出惬意的呼噜声。
捧着那只手帕布包,树的指尖反复拨弄碎裂的牙齿,想象着陆凸起的手指骨节击打在松软的人体上。
合拢灰白格纹手帕,树垂首将它凑近鼻端,一丝水果的香甜气息伴着血腥,青年的唇角扬起。
坐在靠窗摆放的床褥上,北人一手撩开窗帘,苍白的面颊贴着发毛的窗玻璃向外望去。
希冀着临近公寓的那只奶油色小猫准点出现在窗口。
下身闷闷地钝痛,北人蜷缩长腿变换姿势,陆替他检查了几次,谈不上受伤,只是太累。
开业的头三个月最忙碌,之后尝鲜的流失,常客留下。
陆细心地和他讲解过数次,北人咬牙接下所有的活计。
生意不会一直这样好,得把打在屋檐上的雨水尽可能的聚集起来。
小猫没有出现在窗口,北人肉感的面颊贴着微凉的窗玻璃,鼻端喷出湿润的气息。
穿着黑色背心的身影靠上窗台,紧凑的骨架有一瞬让北人恍惚错认为壱马,那雪白的肩颈肌肉与一头金发很快让他反应过来。
皮毛丰满的猫咪窜上男人的腰腹,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那团毛茸茸的小生灵。望着他垂落的精巧侧颜,北人的心中升起一股静谧。
打开车门坐上轿车,北人拉低棒球帽,侧过头望着驾驶座上的陆低头摆弄手机。
那双指尖平钝的有力大手灵活地按动键盘输入对话,选择可爱的表情包,陆鼓着嘴认真思索的样子让北人觉出一丝孩子气。
“客人吗?”骤然探过头开口,北人清脆的语声把陆惊地一抖。
青年圆睁着眼瞳轻声,“嗯呢,那个留学生,想包你过夜。”
“那要多久?”
“六七个小时吧。”陆微笑着,黑瞳自下而上打量北人严肃的小脸,“其实会轻松点,客人累了你就自己找点事做。”
“那你跟他约先吃点东西。”手指点点屏幕,北人勾着脑袋,“跟那人闷在宿舍几个小时我会疯。”
从善如流地输入对话,陆合上手机对北人比了个OK手势。
抱着背包窝进椅背里,北人的余光看着陆发动汽车。
“陆桑,我能不能亲自和客人讲?”咬着下唇,北人收敛下颌,“壱马就是自己谈的。”
扭转方向盘驶入街道,陆垂下眼帘瞟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并不是不信任小北,只是客人说的话有时候很伤人,我毕竟隔着一层没那么在意……”
眨着卷曲的眼睫,北人目视前方的车流,“营业时是Lucas,我能做到,总被人牵着鼻子走实在太烦了……”
话音脱口即意识到,北人的指尖轻碰嘴唇,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移向身旁的人,“我是说客人烦。”
陆抿着口角翘起,那颗黑痣随之微颤,“我知道,那今后就交给你了,能干的小北。”
将轿车驶入池袋的繁华广场,停放在名画馆的地下车库一隅,陆拉下手刹低头看看手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二枚目电影联票递给北人,陆偏过头贴近少年的,“古崎教授约在电影院见,这部什么……小津安二郎的东京物语……没听说过。”
嘟嘟囔囔,陆的手指搔搔脑后的发茬,“早到了半小时,你要过去吗?”
接过电影票塞进背包里,北人双手摸着膝盖轻轻摇晃身体,“陆桑,你忙吗?”
他一小时后要去组里开会……
将脱口欲出的话咽下去,陆伸手摸摸北人脑后的发丝,“不忙,我有点累,你陪我休息一会儿?”
两人挪动到位置更宽松的后座,北人靠着车窗玻璃眼睫打颤,大腿上微微一沉,陆的脑袋隔着宽松的长裤压上来,暖融融地散发体热。
“真的困困的。”手指尖按压眼角,陆张开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面颊在冰凉的车窗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北人合拢眼睫微笑,“睡不够还要晨跑十公里?”
昨天凌晨陆将自己送回家后立刻戴上棒球帽换上跑鞋出门,说什么晨跑一天也不能荒废。
翻过面孔贴近北人的腿根,陆轻哼着胸腔起伏,抗议后辈揭穿他的撒娇。
眼睫低垂着,北人的下颌点着锁骨,终于迷迷糊糊陷入沉睡。
掀开眼帘,陆枕着少年的腿根,静静望着他微微泛红的肉感面颊。
抱着手臂,北人的舌尖湿润干燥的嘴角,半梦半醒中漫步于家乡的田间小道,空气中玉米茎秆上凝结的露珠在月光下散发清新气息。
一手抓着手电,北人牵着奶奶家的小狗走在田埂间,土路一脚深一脚浅,路灯相隔甚远,昏暗的夜路全靠手中的光柱打亮,水渠旁的芋叶扫动他的帆布鞋,露珠打湿了他白色的棉袜。
道路无限向方的黑暗中延伸,北人回过头,几栋民宅线条延绵,像是酒浸着的几方黑色浮冰,他迷失了来路。
满天繁星倒扣下来,小狗湿淋淋的绒毛紧贴他的脚腕,北人弯腰抱起那团热乎乎的生灵。
“北人……小北……”面颊被捧起,温热的亲吻润湿少年的口角。
像是小狗………
模糊的念头升起,北人困倦地展开手臂,环抱身前宽厚温暖的身躯。
捏住他的下颌,陆的薄唇贴合上他的,口角的黑痣轻颤,“你做梦了?”
“不记得了。”鼻腔轻哼,北人含住他探入的舌。
湿漉漉的,很饱满……被反复吮着嘴唇,少年尝到一丝芒果糖果的香气,鼻尖皱起,口角含笑。
伸手解开陆的丝衫纽扣,北人修长的手指沿着他的胸腹肌肉抚摸下去,环抱着他的后背轻叹一口气。
手指解开他的长裤纽扣,陆握住他的前部轻轻揉搓,一手挽起他的蓝白条纹T恤下摆,头颅钻入其中,粗糙的舌面反复舔舐少年淡色的胸乳。
睁开方形的大眼睛,北人卷着嘴唇抬起腰腹……
携着一股微弱的芒果酸甜气息,瘦削挺拔的身影跨过漆黑的走道,坐到古崎教授身旁。
午后的独立影院观客寥寥无几,放映机在大银幕上投下黑白光影。
从乡野风景到车水马龙的东京街头,和善而卑微的老夫妇伴着秀丽的儿媳,女演员那张贞静的面庞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嗅到少年唇齿间溢出的果味清甜,古崎枯瘦的手抓住他放置在扶手上的,干燥的掌心缓缓摩挲少年包裹着细腻肌肤的清隽手骨。
酒店洁白的床单上,北人双手挽着膝弯折起身体,眼睫颤动着低垂,面颊上泛着几丝红晕,脚背上的血脉随着绷紧的足趾浮现。
趴伏在他身上的老人呼呼喘着粗气,挪动腰臀拱弄几下,湿哒哒的液体渗出胶质薄膜。
力竭地躺倒在少年人的胸口,老人习惯性地叼住他的胸乳吮吸。
手指摸摸自己的衬衣下摆,古崎有些惊讶地发现上面喷溅着稀薄的精液。
摸摸正仰首喘息的少年下身,古崎高耸的颧骨上老年斑抖动,“Lucas你射了?”
放开挽着自己的双手,北人侧过身面对老人点点头。
“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我会出清洗费的。”
“哪,哪里……别在意……”突然有些结舌,衰老的教授望着他泛着薄红的面颊,干瘪的嘴唇覆上去。
含着老人的唇舌,北人扇动了几下眼睫,反手隔着面料讲究的衬衣抱拢他枯瘦的身躯。
背着背包从酒店的电梯下到地下车库,北人查看手机短信号码,轻易寻到停放在水泥柱旁的白色轿车。
拉开车门坐进去,北人摘掉头戴的蓝色棒球帽。
抬起趴在方向盘上的面孔,陆困倦的面颊上印出一个淡红印子。
“电影好看吗?”揉了揉眼角,陆按开车前箱取出一袋芒果软糖。
摊开手接住他倾倒的糖果,北人含住软糖咀嚼着,酸甜的香气冲淡唇齿间的秽意。
“嗯,说不上来。”指尖拨弄刘海,北人轻声,“讲一对乡下老夫妇上京探亲,然后待不下去的事。”
拧着嘴唇组织语言,北人最终只得对陆尴尬地笑笑,“没头没尾,就觉得挺伤心的。”
圆润的眼瞳深深望着他,陆伸手轻拍北人的肩胛。
裤兜里手机震动,青年低头翻找,打开短信后眨了眨眼。
“小北,古崎先生想带你去热海旅行……”
咬着下唇,北人偏过头查看那则信息,“……要很久吗……”
“嗯。”嘴巴努了努,陆轻声,“要么算了吧,你才刚开始,出勤很麻烦的。”
神情松弛下去,展开手臂伸了个懒腰,北人用鼻尖蹭蹭手臂,“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发动汽车,陆缓缓驶出车库,语气随着上扬的口角雀跃,“接上壱马,咱们去看新电影吧,热血开心的那种!”
“要看动画片吗?”
“就看动画片!”
未完待续
热夜 21
海桃猫
陆马
陆北马
坐在浴缸边缘,树眉接通电话,低沉的声线漫不经心,“小林太太……”
电话另一端,女人含着泣音的声线令树皱起眉,语调却愈发轻缓,“理花……别哭,我是真的不清楚小林先生在哪里……你不是才联络不上他半天吗?他不在我这里啊……”
手指尖擦擦口角的裂伤,树修得锋锐的眉宇在细薄的肌肤上攒起,“我可是为了你被打成这样了……不是怪你……值得,死也值得……”
挂断电话,树捏紧了手机抿绷口角,杏核状的猫眼眯起,最终挤压出一丝丝笑纹。
小林不见了……金发青年站到公寓浴室黑铁工业风格的落地镜前,手指一颗颗解开红黑丝衫的纽扣,将西部金扣皮带勒紧到腰胯上解开。
抽出皮带,树的足尖踢开垂落到脚边的长裤,侧过腰身,眯着眼打量着自己包裹在灰色高腰内裤中结实挺翘的臀部,满意于歇业这段时间将身材维持得宜。
指尖触到肋间肌理上青紫淤痕,青年鼻端轻轻呼出一口气 一手抓起盥洗池台面上的身体乳瓷瓶,按压鸭嘴挤出一坨。
在掌心搓匀白色膏脂,树鼻尖凑近轻嗅杜松子冷冽的香气。
掌心沿着颈后剃薄的金色发根涂抹开,指掌擦过肩背分明的肌肉线条。
只穿着一条紧绷的三角高腰内裤,树赤着足踩着铺在水磨石地面上的白色羊皮毯,慢悠悠地走向坐在黑色皮椅上的男人。
他的同伴正赤裸着高大的身躯跪伏在地板上,麦色的背部肌理随着头颅低垂进退而坟起。
宽松的长裤挂在左膝弯,山本大剌剌地岔开双腿挂在金属扶手上,挺高臀部方便海青那条温顺厚实的舌更深地探入他的内部搅弄舔舐。
一侧擦着黑色甲油的苍白腿脚滑下椅背,踩住海青丰厚的肩颈肌肉。
“树…”鼻腔轻哼,山本银灰色的隐形眼镜边缘泛起冷光,瞳孔深处却黑洞般幽邃。
“磨蹭那么久……我要去浴室救你了。”抬抬短粗的手指召唤他,山本鼻梁皱起,擦着暗红唇膏的口唇微微张开。
似乎被那条饱满的舌搔到痒处,星探的瞳孔缩放,一手攥住海青脑后丰厚的黑发更深地按向自己的腿心。
勾起口角笑笑,树脚步走过去,单膝跪倒在星探面前,手指拨开颈后的金发,将雪白的颈项下泛青的血脉凑到他鼻端。
“山桑,好闻吗?”粘稠的声线沉闷,树一手抚摸着他搭在金属扶手上的左脚,掌心在那扎实的小腿肌肉和肉感的脚腕上来回摩挲。
咧开暗色嘴唇,山本的鼻尖凑近树的后颈轻嗅,唇齿间细小的锐利牙齿闪烁。
“你可真识货,这东西不便宜。”嗅到自己润肤露的香气,山本短粗的手指陷入树脑后的金发里抓紧,将他压向自己竖立在下腹部的红热肉刃。
从善如流地张开嘴唇,树舌尖卷着渗出一滴水液的头部,将它裹进口腔里来回吮吸。
“你喜欢……就好……”收紧腮帮将他吞到咽喉深处,树垂着眼睫来回挪动头颅。
靠近海青肩臂的身躯磨蹭着搭档,树吐出山本湿滑发亮的部分攥在掌心,舌尖沿着根部的血脉滑下,在星探低沉急促的呼吸声中,树的唇舌舔舐海青的口角,惹得专心穿刺舌尖的青年微微颤抖。
将自己的舌尖卷起,树贴着海青滴落水渍的口角舔上去,随即顺着他拔出星探内部的一截舌根挤压进去。
后庭同时被两根湿滑的舌纠缠着钻磨,一根温厚有力一根灵巧缠绵,山本张开口喘息,艳红的舌舔舐自己肿胀的嘴唇。
手指覆上树揉搓自己肉刃的手指,山本擦着黑色甲油的手指插入树的指缝间,掌控他急促地抚慰自己。
“啊…”低哼着,山本收缩内壁夹紧两根舌,挺腰激射。
一注注精液淋上海青漆黑浓郁的眉宇和树纤长的眼睫,粘稠的白浊挂在二人眉眼之间。
一手攥住山本依然渗着滴滴精液的肉刃含入口中,树温驯地舔舐,延长他的快感。
从星探肿胀的后庭中拔出发麻的舌,海青用掌根擦拭掉挂满眼皮的精液,粗糙的舌面舔上前辈的眼睫,一点点清理掉树面孔上的残精。
张开口平复着喘息,山本的眼瞳随高潮余韵收缩着,泛红的耳根很快恢复冷白。
一手摆弄海青挂在耳垂上的箭簇吊坠,一手抚上树口角的裂伤,山本的黑瞳沉沉。
仰起脸,树含着那根将口角的伤口展示给星探观赏。
扇动着眼睫上瞄山本泛着冷光的眼瞳,树薄白的脸部肌肤因笑意微微皱起,阴茎的形状在他的削腮上鼓起线条。
星探刚刚发泄过的肉刃在他口中利落地硬了起来。
黑色丝质床褥下,三人身躯交叠。山本矮小的身躯睡成一条,双手交叠着隔着被褥放在小腹上。
玻璃床头柜上手机震动,树掀起一侧眼睫瞄了一眼,抬腿隔着星探轻踹搭档。
肌肉紧致的小臂挡在眼睫上,海青困倦地翻身,手指摸索到柜子上抓住自己的手机。
划开电话,头发蓬乱的小狮子无声地哈欠,“喂?我是marine……现在?”眯着眼盯着屏幕上闪烁的时间,海青伸手抓抓脑后的发梢,“好啊,我这就来,到了打这个电话联系吗?”
高大的青年起身时床褥震动,星探拇指勾住遮住眼睫的粉色睡眠眼罩,掀开一只眼盯着海青坐在床沿上,脊背肌肉涌动,套上黑色的紧身T恤。
“有客?”声线含着困倦,山本松开眼罩。
“嗯,有点远,但是对方肯加钱……”
抱着手臂翻过身,山本嘴角扯成线,“算了,太晚了。”
睁大了眼瞳,海青回首望着床上背对他缩成一团的星探,不晓得他怎么突然大发善心。
“……给不少,我去去就回。”咧开嘴角笑着,海青张开手臂伸了个懒腰。
手指隔着被褥搭在星探的肩上,树咕哝着将鼻尖靠近他,“山桑怕寂寞吗?我会陪着你的……”
鼻腔喷出一声气音,星探眼罩下的脸面无表情。
坐在行驶的轿车中,壱马抿着嘴伸手捏了捏身边的北人,直到少年咧开嘴,足尖立起紧绷大腿肌肉抗议他没轻重的手劲。
咬着下唇,黑发青年指尖捻着北人耳畔细小的银色耳钉,刚刚打孔的耳垂还有点发红。
“会疼吗?”虽然自己耳洞多到耳朵都挤不下,第一次替人穿孔,壱马还是惴惴不安。
手指捏着自己发热的耳垂,北人拧着嘴巴轻哼,“不疼,有点热热的。”
“回来我给你擦点软膏。”打量着穿着自己暗色丝衫的北人,壱马一手握拳抵在口边掩饰笑意。
将擦着发蜡的脑袋探过去,北人扬眉低声,“怎么了?不合适?”
“合适的。”摆摆手,面对那张放大秀美面容,壱马笑得更嚣张,整张面孔都皱起来,“就是不习惯……哈哈,有点装成熟……”
“切,说得你多成熟一样。”双手抱臂,北人用手肘拐向同伴。
伸手调整后视镜,陆瞄着镜中在后座上嬉笑打闹的二人,“快到了哦,下个路口不能停车,北人你看准时机下去。”
“哦。”一把推开压着自己挠痒的壱马,北人拎起丝衫领子抖掉皱褶,伸长了脖子照着后视镜打量自己的妆发。
“帅的,放心。”握着方向盘,陆撇着嘴吐槽,“我做的头还能不帅吗?小心帅得客人都嫉妒。”
“噫~”吐出舌做出一个作呕表情,北人拧紧了眉头,“你不晓得那个死小孩有多烦。”
眯着眼睛赔笑,陆的平坦的指尖轻敲方向盘,“中二病公子哥嘛~好歹是你第一次事前约会,我们成熟大方的小北多多担待他。”
轿车在灯红酒绿的酒吧街放缓车速,红灯亮起刹那,北人快速抓了两把头发,拎起背包闪身下车。
反身冲轿车内的二人挥挥手,北人抓紧了背包。
从挡风玻璃内比了个拇指,陆盯着北人身穿暗色绸衫的修长身影混入人流中。
松开刹车,陆在信号灯变幻中缓缓加速,眼角余光盯着后视镜中壱马麦色的侧颜。
双手抱臂,青年紧绷着面颊凝视车窗外,穿流的霓虹光影在他的眉眼间斜照着,将他的神色明暗分割。
“你和北人处的很好……”舌尖抿了抿口角,陆唇边的黑痣轻轻颤动。
“嗯。”点点头,壱马寡言。
轻笑一声,陆垂下视线,“我开始习惯你俩随时随地打情骂俏了。”
这次连一声轻哼也欠奉,车厢内一时寂静。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驰过一个个街区,鳞次栉比的老旧商用楼,牵扯着电线的水泥杆将横町琉璃色的天空分割成小块。
停在花街街口的小巷中,陆拉起手刹回过身,一手搭在车座椅背上笑眯眯,“壱马,加油啊。”
咬着下唇,黑发青年的舌尖拱住腮帮顶弄几下,最终抬起短促的眼睫,黑瞳紧盯着搭档,“你今天会盯街面吗?”
眨了眨圆润的眼瞳,陆曲线的薄唇抿起,“盯啊,不过我得先回去看看北人那边……”
“行。”点点头,黑发青年拎起背包拧开车门,弯腰就要下车。
“壱马。”轻声叫住他,陆望着他矮身跨出一条腿,耳畔的长耳坠随着动作在卷曲的黑发中摇动。
喉结在颈项上浮动,青年回首,一脸平静地望向他,“怎么了?”
从前座伸出手臂,陆有力的手指圈住他的手腕,轻轻拉拽他坐回座椅上。
拧灭发动机,陆将钥匙揣进口袋,拉开车门下车,闪身从另一端车门钻进后座。
肉感的眼皮拖拉着斜睨他一眼,壱马绷着面颊耸耸肩,“我还得上工。”
大手抚着他麦色的面颊掰向自己,陆鼓了两下嘴,漆黑的眼珠紧盯搭档,“出什么事了?客人欺负你?”
别开下巴,壱马抱着手臂沉声,“没,挺好的。”
口角抿了几次,陆放下手掌轻声,“好,你去吧,我盯着呢。”
侧首看着他,壱马浓眉挑起,“不去北人那边?”
“接了几次了,算熟客,小北总得立起来。”掰着自己的骨节,陆口角翘起。
胸腔起伏了几下,壱马磨了磨牙根开口欲言,最终又只能抓起背包拉开车门。
下车之前回首,青年握紧了拳头轻顶了顶陆的肩窝肌肉。
握起手指与他轻碰,陆轻声,“加油。”
站在一片破败的帘租公寓楼前,海青环视四周。浓绿的植物茎叶探出小路两旁的栏杆,洒下一片树影。昏暗的路灯下飞蚊环绕,撞击着灯罩,时不时发出电流烤焦的滋啦声,几片残羽坠落。
皮鞋让开一步,海青伸手掸掉落在肩头的飞虫残骸,手机拨响那个号码。
黑夜中叮铃叮铃几声脆响,海青悚然回首,路灯下矗立的电话亭空荡荡地回响着铃声。
挂断手机,电话亭内的铃声随之断掉。
海青步向电话亭,伸手捡起听筒搭在耳边,长腿卡住玻璃门扉,视线沿着公寓楼与两侧延伸向黑暗中的街面扫视。
耳畔响着忙音,高大的青年一手撑住玻璃电话亭,仰首向漆黑一片的帘租公寓楼望去。
这几栋破败的楼宇里真的还有住户吗?
楼前的空地上锁着几辆自行车,日晒雨淋的车身生出锈迹,停车场上空旷的白线隐现在路灯光线下。
一扇扇漆黑的窗户有的窗帘紧闭,有的破碎透风。
余光中某扇窗户帘幕微动,海青灵敏的视线立刻捕捉到,面颊贴上电话亭玻璃向上望去。
公寓楼一片漆黑的寂静。
后颈发麻,海青总觉得那些窗户后有一双眼暗自窥视他,身处玻璃电话亭冷白的顶灯下,犹如海鲜酒楼鱼缸中游弋的一尾活鲜。
迅速推开玻璃门,海青迈开长腿沿着路灯跑下街道。
凌晨时分,公寓大门门铃被按响,怀抱着树沉眠的山本骤然睁开眼,手指顶开眼罩爬起身。
“海青……”咕哝着,树揉着眼角起来,挥挥手示意星探继续睡。
赤足走到玄关,树拉开大门的瞬间被高大的怀抱紧紧揽住。
被青年携来的夜露寒意激发,树悚然,一手拍抚上海青的脊背。
埋在他颈窝里深吸一口气,海青站直身躯。
“恶作剧电话,到地方没人。”脱下鞋,海青踩着羊毛地毯走回卧室。
“大半夜不睡折腾应召男的杂碎,出门一定被车撞死。”树爬上床,将搭在星探肩上的被子拉扯到自己肩头。
还没等掀开眼罩的山本发作,海青有力的臂膀很快横过他,连着树一起搂紧怀里。
走在酒吧街霓虹灯牌下,北人余光望着两侧与他擦肩的行人,戴着夸张首饰挑染金发的牛郎挎着高跟鞋短裙的女郎,背着挂满可爱背包挂件的女孩向街上举着手机茫然寻觅的男子招手。
所有人都笑着,唱着,大声交谈,喧嚣的人群快乐到令他恍惚。
挎着同伴的男男女女们视线余光也在打量着他,犹如丛林中隐现的一双双发亮的眼瞳。
查看店铺门牌,北人推开两栋水泥楼之间的狭窄玻璃门,沿着楼梯步下地下室,很快,闪烁的粉紫灯光,暧昧的电子乐,甜腻的电子烟香气与扑鼻的酒水冷冽充盈他的感官。
望着绕墙一周的吧台,北人的视线越过头靠头亲密交谈的人群,扫向吧台前挑染着几缕银白发的年轻男人。
正和扎着双马尾身穿女仆装的可爱女孩热聊,男人低头盯着手机短信,突然回首向他招手,“Lucas!这边!”
走到男人身旁,北人和他大眼瞪小眼地相互打量。
“你怎么这样了?”
异口同声,姓林的客人紧盯着北人的丝衫皮鞋和抿到脑后到大偏分刘海,北人望着他挑染杂乱的一头黑白毛发。
“我怎么了?!”
再次异口同声,北人哑然地看着林。
“不帅吗?!”最后一次异口同声。
吧台后的双马尾女孩噗嗤笑出声,套着黑白蕾丝袖口的双手举到面颊旁,食指抵着酒窝笑眯眯,“都超帅的啊!”
眨了眨眼,女孩冲北人伸出一只手,“我是妮娜酱。”
尴尬地握住她的指尖摇了摇,北人坐到林身边,拉扯着自己的衣摆小声,“真的不帅吗?”
瞟了他一眼,年轻男人仰首喝干气泡酒,“不是帅不帅问题,一点都不可爱。”
“哦~”大眼睛在眼眶里转动着,北人斜睨他一眼又望向正忙着调酒的妮娜,“怕被我比下去吧。”
“哧。”呲牙冷笑,林从钱夹里掏出两张纸钞,招手唤回被其他客人叫走的女孩,“再给我们上两杯草蜢。”
“我不用。”皱着眉,北人的足尖轻碰客人的,侧过头贴近他的耳畔,“不是说来吃饭吗?怎么是酒吧。”
“这有吃的嘛。”耳后被湿热的气息扑到,林有些发痒地侧过头,恢复了那副惫怠语气,“女仆酒吧,漂亮妹子给你亲自上菜,你有福了。”
将一大份蛋包饭端上吧台,妮娜用番茄酱挤上Lucas的名字,双手在胸口比心,画着醉红眼妆的眼眸眨动,“注入我的心动力量了哦。”
摸不到头脑地傻看着她,北人深邃的大眼眸直盯到女孩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娇嗔。
“Lucas这也太犯规了吧~”
浑身发毛,北人苦笑着点点头拿起铁勺挖了一勺加了过多调料的蛋包饭送进口中。
呛咳一声伸手捂住嘴,在妮娜期待的眼神中强行咽下,北人靠近林低声,“你喜欢这种可爱的?”
玩弄着手中兑着糖浆的酒精饮料,林笑到脸上的痘疤堆起,“你学着点吧。”
要和自己推的女孩聊天,客人就得不断的点酒水,北人看着林花钱如流水的豪掷钞票,暗自咋舌。
双马尾的可爱女仆妮娜一边拉着林的手小声与他玩着恋爱占卜,眼角的余光一边不自觉地瞄向北人秀美的面庞。
实际上自从他落座,不断有端着酒水的女招待频繁从此路过。
好歹也算地下偶像出身,北人对自身相貌的威力不至于一无所知,可陪客时候被夹在中间的火烤滋味真让他内心痛骂林一万遍。
低头调酒时妮娜再次向北人扬起眼尾暗送秋波。
少年只觉得脊背冒汗,余光瞥向支着下颌看着他的林。
“妮娜,我喝多了,和Lucas去趟洗手间。”从钱包里掏出两张纸钞,林操着蹩脚的日语嬉笑,“给你自己做杯喝的吧。”
拎起背包,林拽着北人的手腕将他拖进洗手间,推着他的胸口将他一把搡在隔间坐便上,林自己钻进隔间伸手将插销拉下。
一脚踩在北人岔开的两腿之间,林的鞋跟踢着坐便圈低声,“你他妈几个意思?老子花钱玩你还是你玩老子的女人?”
伸开双腿,北人大剌剌地抱臂靠上水箱,看着年轻男人故作凶恶的面容,“是你定的地方,我可管不了别人的眼睛往哪里看。”
望着少年挑起的眉峰,林撇撇嘴,无趣地收回踹在他胯间的脚。
“装着害怕都不会,一点都不可爱。”
将挂钩上的背包取下一把扔进北人怀里,林粗声,“穿上。”
伸手拉开背包拉链,北人垂下眼睫望了一眼里面闪着金属光泽的皮革器具,咬着下唇一把合上背包。
斜着眼打量少年涨红的面颊,林轻哼着足尖拍打地面。
“等什么啊……”
扫了他一眼,北人将手指探入背包里摸索那冰凉坚硬的器具,“等你给我注入心动力量啊……”
“什么意思?”砸着嘴,林为少年莫名的黄腔懊恼。
两根手指揉搓着比划,北人微笑,“我向妮娜酱学习嘛~”
穿着皮鞋长裤的修长腿脚跪在洗手间地板上,几声粗喘伴随着窒息的哽咽,男人站起身,裤带金属扣碰撞声响起。
几张纸钞洒落在地上,少年的手指摸索着地板抓起纸钞。
一前一后走出隔间,北人站到林身旁的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就要垂首。
“等等。”一把钳住他的下颌,林粗声,“张嘴。”
眼角的泪痣紧绷震颤,北人张开涨红的嘴唇,舌尖裹着白浊探出一点。
在年轻男人的注视下,北人收回舌尖,喉结在颈项上吞咽起伏。
松开他的下颌,林抱臂看着他将面孔浸入哗哗盥洗池的水流,张开口冲刷。
望着一前一后回到吧台的北人和林,妮娜的视线扫过少年微湿的额发,立刻滑过去冲着林绽开笑容。
“去好久呢,差点要进去找你们,妮娜马上下班了,想跟你们说声拜拜~”
眼角余光扫到坐回吧台椅上的北人,他的臀部刚刚接触到椅子,立刻皱着眉偏转身体,一手支着吧台稳住重心。
“这么早下班?吃饭了吗……要么跟我们去唱K吧?我知道个很酷的地方,会员制的哦……不会啦,高级正经的……我怎么会带你去那种……”
小腹抽搐着,北人额头渗出冷汗,一手按住吧台,一手撑住座椅,男女嬉笑的语声在吵杂的电子音乐中忽远忽近,他的意识随即漂移。
坐在会员制KTV的包间长沙发上,林在暧昧的暗红灯光中望着头顶的玻璃镜顶,咬着电子烟猛吸一口。
“……你看这个妮娜有没有十六?我总觉得她谎报年龄了,肯定是非法打工……但又是老油条了,怎么都约不出来……这年头女孩的年龄也不好看出,美容技术太可怕了……听说医生会辨认,上手一摸就知道,年轻女孩肤质不同啊……”
手指抚着少年颈根的薄白肌肤,林咧开嘴,“嘶,你轻点!牙齿刮到我了……”
脚底轻踹少年长裤下的大腿,林拽着他脑后的黑发将他从自己胯下拉起,“你活儿不行啊,Bailey怎么调教的?”
立起膝盖,北人用手背抹过口角的湿痕,低声道歉,一手抵住抽痛的小腹,垂首就要再将他吞入。
“行,行了。”攥住他的手腕拉起,林有些趣味地审视他闪着细薄冷汗的面容。
“难受?”咧嘴笑着,男人兴奋地将他推倒在长沙发上,骑跨上北人的腰腹拆解他的长裤。
被压住小腹,少年闷痛到轻哼一声,别开脸嘶声喘息。
解开他的长裤一把拽下,林望着他锁在腰间的黑色皮革枷锁,少年白皙的大腿根部渗出湿痕,青筋和血脉随沉重的呼吸隐现。
“行行,别咬了。”手指挤住北人的面颊强迫他张开噬咬下唇的牙齿,林从裤兜里掏出一枚闪闪发亮的钥匙,“我给你解开。”
钥匙捅进锁孔里搅动,林拧动几下都不得法,最后只得将它塞进北人口中在舌面上摩擦。
“润润好弄开。”
钥匙抵进锁孔里拧开,男人拽住皮革枷锁一把拽下北人的腰腹,搅动水液的嗡鸣响声随之变大。
皮革枷锁被扔到地面上,竖立在裆部的黑色物体旋转着,沾染水液闪闪发亮。
掐住少年的咽喉挺身而入,男人轻嘶一声,和北人一同发出喘息。
“哇……好湿……”扑倒在北人身上,林咬牙耸动臀部,鼻腔里发出哼哼呻吟,“你里面软了……之前硬得我发疼……”
伸手推着他汗湿的瘫软肉体,北人被顶到沙发边缘黑发散落,仰首喘息着口角渗出一丝水沫,“戴套啊,混蛋!”
“我加钱。”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钱包,男人挺胯的动作不停,抽出一叠纸币劈头盖脸砸向他。
掐住少年的咽喉阻拦他挣扎,林抬起臀部噼啪几下重重的顶撞砸在北人小腹上,抵紧他的腿心激射进去。
半死一样趴在少年削薄的胸口,林嗬嗬喘息着,口水溢出嘴角淌到他的锁骨凹陷处。
面颊因窒息浮着病态红晕,北人一把推开瘫在自己身上的客人,翻身蜷缩起身体,被撑大的臀心缓缓渗出几缕白浊。
和摊开身体的男人一起躺在皮质沙发上,北人在暗红的灯光中恍惚。像是泡在母体子宫的羊水中……头顶的镜像反射着二人死产儿一般苍白的躯壳。
“林。”喉咙沙哑,北人清了清嗓子,“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别点我了……”
即使是皮肉交易,他也委实不能理解这样相互摧折的意义。
哼笑一声,男人年轻而松弛的身躯从背后抱住他,林一手掰开北人的窄臀,借着精液润滑,从身后缓缓顶入进去。
“不喜欢?”发泄完一轮暴戾的情绪,林的动作柔缓起来,蠕动腰臀缓缓抽插,“你没看见从厕所出来后妮娜的眼神……唔……她还从没这样看过我,还有那些看你的人……嗯……我有他们弄不到的东西,我可太喜欢了!”
琉璃色的夜空泛起一丝橙黄时,拎着背包的身影从酒吧街远处走来,地面上彻夜狂欢残留的垃圾被夜风吹拂,碎纸与铝罐咕噜噜滚动着。
“北人!”靠着车前盖,共享一支烟取暖的陆与壱马向着少年挥手。
拉着他的手一齐钻进后座,壱马将热茶连着保温瓶一起递到他手里。
并不拧开瓶盖,北人将双手缩进袖口,抱着瓶子熨在小腹上。
“肚子疼?”看着少年缩起宽肩,壱马有些紧张地揽着他。
“没事。”咧着嘴,北人冲他挤起一侧面颊,“客人请客我就吃了冰激凌。”
“哦。”闷闷地点头,青年的视线下垂,黑瞳猛然凝聚。
捏着北人的下颌抬起,壱马的手指抚上他的喉结,那里横贯着一道发红的指痕。
“怎么回事?”声线低沉下去,壱马的面颊紧绷着。
“玩得激烈了点,客人不小心,没事。”收回下颌,北人用手指擦抹面颊小声笑着,“他有补我钱……”
伸手从背包里掏着今晚的渡夜资,北人疲倦的内心有些雀跃,他赚了以往的几倍………
手腕被前座伸出的大手攥住,陆和壱马交换了个眼神,一把将北人拽到面前。
指腹摩挲着少年颈项上薄白的肌肤,陆轻轻用手贴合痕迹抓握上去,北人的喉结在他带茧的指掌下吞咽。
抿紧了嘴角,陆松开北人,手掌轻拍他的脊背,拨响电话。
“林桑吗?”嗓音轻柔,陆的眼角眯起,“……嗯,感谢你光顾……好的,你的意见我们了解了……从今天起,请你不要再涉足西区的店铺了。对你没听错,也请你不要联系任何星探……你知道为什么……准备好赔偿金,希望能愉快的解决这件事……不然下次就要和你父亲谈谈了。”
将电话塞进裤子口袋里,陆回首看着睁大眼瞳的北人,笑着发动汽车,“小北果然很有器量。”
未完待续
热夜 22
树浦
陆树
穿着黑色浴袍的身影尾随着扛着摄影机的矮小女孩,两人一个追一个躲穿梭在剧场后台的走廊上,惹得扛着道具的工作人员频频侧目。
“如月你别跟着我了!”扛着摄影机回过头,副导演麻衣扬声怒斥纠缠不休的金发青年。
后仰身体避开扫过来的镜头,树拎着甜品袋子双手合十向她拜拜,“大小姐,是我错了,你大人大量收下这个吧。”
衣衫不整的英俊青年向貌不惊人的女导演谄媚的画面引得众人频频侧目,甚至有化妆到一半的演员探头出来看热闹。
眼见自己成了人群聚焦的笑话,麻衣气地一手将树推进临近的道具室,砰地关上大门。
放下扛着的摄影机,麻衣抱着手臂上下打量微笑的青年,“你到底想干什么?沾上你就倒霉,我求你放过我吧。”
无辜地抱着那只粉色纸袋,树眨了眨根根分明的纤长睫毛,“我只想跟你道歉嘛……”
一把从他怀里抽出纸袋,麻衣拎在手中掂了掂,“你道歉我接受,可以了吧。”
“这是很贵的巧克力,我排队才买到的。”靠近女孩,树轻声,“请一定尝尝。”
“我会吃,不送人,不扔掉,咱们可以开工了吗?”拎起摄影机,麻衣越过青年身侧推开门。
手指攥住她的手腕,树身上醋栗的香气从发梢渗透出来,“我是真的很抱歉,安理小姐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
“如月。”轻叹一口气,麻衣望着那杏核状的黑瞳,伸手一点点拽开他的手腕,“你看看这里,人人都有事要做,我们和你们不同,能捞一票是一票的街头智慧在这里可行不通。”
眨了眨眼睛,树勾起口角轻声,“你见过我在片场的样子,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很好。”蠕动几下嘴唇,麻衣最终只能轻拍树的脊背,“开始工作吧。”
背着黑色尼龙背包,身穿灰黑格纹连帽衬衣的树口中叼着半只巧克力能量棒,沿着地下剧场的阶梯攀爬上街面。
裤子口袋震动一下,他掏出手机划开,诊所号码的短信跳出显示屏。
化验报告出来了……
一手捏住能量棒包装,树虎牙发力,咔擦咬断巧克力。
早取回来也早了结这桩心病。下定决心,树沿着街面快步向地铁站走去。
蹬着自行车的身影从街角哗啦横插到他面前,戴着深蓝色警帽的矮小警察拦住他的去路。
“如月先生,我接到一宗失踪报案,现在需要你跟我去一趟局里协助调查。”一口气念完逮捕令,小警察一把攥住树的手臂。
“翔平?你搞什么?我还有事。”向后抽手,树疑心这人在搞笑。
“你是要拒捕吗?”眨了眨单眼皮,警官翔平的面孔皱起来。
“是又如何?”好笑地冷哼一声,树掰住他抓握自己的手腕向外拽。
喀嚓一声,银色的手铐扣上树的手腕,在青年反应过来之前翔平将另一边扣在自己手腕上。
“上车吧。”拽着树的手腕走到自己车旁,翔平拍拍车后座,做了个请君上坐的姿势。
“搞什么啊……连个警车都没有……”哭笑不得地抱怨,树横跨上后座,双臂环住警官的腰腹。
蹬上自行车,翔平一手抓住车把,另一手牵拉着手铐锁链向前,发现自己被树的姿势约束着无法碰到车把。
“手伸出来,你这样我没办法骑车。”哗哗拽着镣铐,翔平抖动手腕示意树乖顺点。
“单手我抱不住你,掉下来怎么办?”更紧地勒住他的腰身,树将面颊贴上他背部的警服,懒洋洋地耍无赖。
“行,这是你说的,车摔了我压着你垫背。”脚蹬着踏板,翔平单手握着车把歪歪扭扭骑行在街道上。
“喂喂很危险,我要掉下去了!”
“那你伸手啊!”
“我不,你稳住。”
“你不讲道理!”
二人吵吵嚷嚷的争执着消失在街道转弯处。
坐在审讯室里,树无聊地趴在桌面上,台灯的光线照射在他瘦削的面颊上,青年眨了眨眼睫坐直身体,双手抱臂。
“我都说了,小林先生的事我一点都不清楚,他就是我一个熟客罢了。”
手指转动圆珠笔,翔平敲了敲审讯薄,“你眉毛上的伤怎么来的?”
指尖擦了擦眉骨,树咧开嘴角,“喝醉了摔下楼梯。”
夸张地发出一声哈,翔平翻动审讯记录,“哪天摔得?”
手指摸摸鼻尖,树的眼波转动着,似乎陷入沉思,“三周前吧……哪一天呢?我喝醉了啊,记不清楚了……警官,我肚子好饿啊,一饿就记性不好……”
手掌拍拍自己背心下扁平的肚腹,树无辜地翘起嘴角。
“你早招了我就早放人,也就用不着在这里饿肚皮了。”看着他那副无赖的面孔,翔平哼笑着耸耸肩。
“那你给我弄点吃的我才能继续啊,我想吃汉堡啊,给我加一份大薯条,可乐别加冰……”
砰地将审讯薄摔到桌面上,翔平双手按住桌子前探身体,“如……藤原树,你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小林先生失踪了24h了……”
眼角余光瞟向监控,翔平压低身体凑近竹马,“他太太报案抓你的……”
手指并拢在桌面上扣扣,翔平苦着脸权做叩首告饶,“事关重大,你赶紧甩出来线索脱身吧。”
抱着的手臂勒紧胸肌,树挑起眉梢,“终于记起来我的名字了?我再说一次,那个什么小林小森的,他去了哪里我不清楚。”
手掌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翔平被警帽压平的短发湿透,“金子桑住院了,街面上目前没人管着……最近有一些流莺不出现了,星探们传言说是跑了……我不觉得。”
抿着嘴唇,翔平双手交握从桌面上靠近树,紧盯着青年逐渐绷紧的面孔。
“树,我很担心你。”挤了挤眼睛,翔平竹筒倒豆,“你这几天不在街上,我特别害怕你也没了……西区有几个混混在街头被人打了,我找去调查,他们老大说是被戴着棒球帽的人揍了,戴着口罩脸看不清。
从审讯薄里抽出一张打印监控照片,翔平推到树的面前,观察他杏核状的猫眼骤然凝聚。
“这是小林失踪前公寓地下车库的监控,这人是从车库楼梯撬锁进去的。”
手指捻着那张黑白照,树的指尖抚过头戴棒球帽的身影,随后将纸张抛上桌面,后仰身体靠着椅背,“不认识,我说了肚子空空时候什么也想不起。”
整张脸皱起,翔平跳起身,伸手点点竹马那张无赖面孔,最终任命地夹起审讯薄,“好,我给你买吃的,吃完马上招。”
“可乐不要冰。”手指比在口边,树冲着关门而出的竹马扬声。
站在审讯室门口,翔平靠着墙壁冲穿着羊绒开衫与长裙的女人低声,“太太,你确定是这个人吗?”
向着探视窗口望了一眼,小林夫人紧闭了一下眼皮,“是他,我先生是他的客人……”
捏住审讯薄敲了敲手心,翔平纳闷,“既然是客人怎么会结仇?他挨打和小林先生有关吗?”
“这我不知道。”语气烦躁地抢白一句,女人垂首从随身的手包里抽出手帕擦擦汗湿的掌心,“你们到底能不能找到我先生,这都多久了?不是说救人的黄金时段是24h内吗?”
“你的忧虑我们都能理解,可我们抓人是要证据的……”手指抹抹眼眶,翔平为贵妇人的跋扈头疼。
小林只是失踪了24h,根本够不上立案标准,要不是小林家向局长施压……
手包突然震动,女人慌乱地伸手进去翻找,好不容易抓住手机取出,屏幕上丈夫姓名的来电让她长大了嘴。
“会不会是……”比着口型,小林太太紧张地将手机递给翔平,“要是绑匪要赎金怎么办?”
“接电话。”将手机推回去给她,翔平手指挂在耳边比划着。
战战兢兢地划开手机,小林太太将屏幕贴近耳畔,“你好……”
“……哎?老公!”猛地站直身体,女人提高音量,“老公你去哪儿了?啊?……我,我在警察局啊!我以为你出事了嘛!”
一脸困惑地盯着小林太太,直到她挂断电话,翔平才低声询问,“找到人了?”
点点头,女人笑得尴尬,“他说他从没离开过公寓。”
拎着塑料袋将快餐放置在桌面上,翔平看着树愉悦地拨弄袋子寻找喜欢的食物。
“行了,带回家吃吧。”挥挥手示意他走人,翔平轻拍树的肩。
“哈?”松开食物仰躺回椅背上,树抠着手指甲低声,“知道我是冤枉的了?一顿饭就想打发我?误工费怎么算?你们非法逮捕无辜市民,不给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我送你回去。”手掌轻拍桌面,翔平靠近树。
眼眸转动着,青年勾起嘴角,“开车?”
手指拍拍裤袋里的钥匙,翔平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专车。”
双手插在长裤口袋里,树跟着翔平走过警局走廊,电梯打开的刹那,几人一同愣住。
站在电梯里的小林夫妇呆看着树和翔平,小林先生的面孔立刻涨红,一手按住关门键。
手掌拍着电梯门阻拦它合拢,树闪身钻进去,招招手呼唤翔平。
大剌剌站到小林夫妇身边,树的眼尾视线不断瞟着神色僵硬的夫妻。
楼层数字闪动,电梯里气氛尴尬到度秒如年,铁门打开的刹那,小林夫妇争先恐后地挤出去。
“有空再来俱乐部找我啊~”一手扒着电梯门,树向二人踉跄的背影招招手。
惊恐地斜睨他,翔平咽了咽口水,“他俩把你搞成这样你还……”
勾住竹马的肩摇了摇,树微笑,“别那么认真,只要没打死我,生意还能继续做。”
坐上跑车副驾驶,小林太太拉过安全带扣好,回首紧盯着面色涨紫的丈夫,“你到底是去哪儿了?”
“都说了没出公寓!”咬牙猛拍一下方向盘,小林望着妻子惊恐的眼神,抓下眼镜用掌根擦拭气到发热的眼角。
“我被人锁在健身房更衣室的柜子里……”
一想到被困了个结实堵住口塞进那狭小黑暗的地方,小林浑身冒汗,幽闭恐惧症都要发作了。
“天啊!”手指掩住口角,小林夫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这是绑架!我们得回去报警。”
“报什么警!”甩开妻子,男人咬牙发动跑车,“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都把它忘掉。”
不管是如月,还是那个午夜幽灵般出现在健身房内的金发青年,小林都再也不想见到他们。
头戴头盔抱着竹马的腰身,树一脸无语,“不是说专车吗?”
双腿奋力蹬着自行车,翔平风驰电掣,将二轮骑出了四轮时速。
“我这就是专车,警车开道你有什么不满?”
手指抠抠下颌处系紧的安全帽带扣,树挤着鼻梁,“不戴这个行吗?一点都不帅。”
“不行。”一口否决,翔平摇头晃脑,“道路安全第一位。”
手掌拍拍竹马警服上的肩章,树在海岸公路的强风中呲牙,“你这是带我去哪儿?我要上工的。”
绷了绷面皮,翔平大声,“金子桑家。”
揽紧了他的腰,树一言不发地将下颌搁在他背上。
站在挂着金子名牌的独栋小楼前,翔平掏出钥匙打开邮箱,将堆积的邮件抓到手中,一封封检查,挑出广告扔进回收箱。
“你带我来有什么用?”树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皮鞋踢着庭院里的碎石子。“他太太呢?”
抓起树的手腕抽出裤兜,翔平把钥匙放在他掌心,“他太太和他分居很久了,带着孩子回老家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他现在得了这种病,太太更不会管他死活。出院后自己住这里,我偶尔来看看,看护每天来两小时……”
攥着钥匙,树在掌心轻抛两下,勾起嘴角微笑,“正牌太太都不管,我来能干什么?他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树。”抓着他的肩头,翔平挤了挤眼,“师父现在神智不清,我他都认不得,但是会喊你的名字……你去看看他,也许他能好点,我们好歹是同乡……”
“好。”握紧钥匙,树挑眉,“我去看他一次,这之后两清,你别再拿这事烦我。”
推开院落铁门,青年回首望着直挺挺站立的竹马,“你不跟我一起?”
手指抓着警帽,翔平摇摇头,“你去吧,我要回去值班。”
垂首下移视线,树脑中骤然闪过一丝火花,“翔平,你刚刚在警局说的街面上有流莺失踪,是真的?”
“真的。”点点头,矮小的警官挤着一边眼睛回忆,“机场附近有个酒店,负责那边应召女的星探是我们局退休的前辈,他最早来报警,说手下有个女孩突然不来上班了。别人都没当回事,我看到西区街面上有两个熟面孔不来了,正想问问你……”
推开铁门,树趴在栅栏后冲翔平招招手,凑近靠近的小警官,“最近确实有件怪事……是海青遇上的,有空你请我们吃饭再详谈。”
“哦,好啊。”呆楞一下, 翔平望着竹马的背影骤然反应过来,怪叫一声,“怎么是我请客?!”
背对他走向小房子,树抬起一只手挥挥。
拧开门锁,树一只脚踏进玄关处,皱着眉鼻端轻嗅。
年代久远的独栋房打扫的还算整洁,家中器具家具都摆在树记忆中的位置。
合拢木门,树脱掉皮鞋踩上木地板,迅速拉开客厅抽屉翻箱倒柜。
将打开的盒子容器按原样归位,树轻手轻脚登上楼梯,挨个卧室翻找起来。
除了叠放整齐的衣物一无所获,树拉开壁柜,手指探入悬挂着的外套口袋摸索,终于掏出几枚硬币和叠成小块的一张纸钞。
“搜得真够干净。”轻哼一声,树将纸币塞进自己的口袋。
隔壁主卧突然响起一声吟叫,树悚然回首,放轻脚步走过去。
站在门口,青年面无表情地望着仰躺在床铺上的男人,他枯瘦的身体上浮着一片片紫红斑痕,半合拢的眼珠浑浊,张着嘴时不时发出一声短促的骇叫。
走近他,树强迫自己直视朽尸一般的男人,那枯槁的形容再也难辨曾经的犀利老辣。
那一片片紫红斑痕使得青年汗毛耸立,手指下意识地抓挠自己的皮肤,指甲在白皙的小臂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松开手指,树抿着嘴唇攥紧了自己的长裤。
自己曾深受他照拂,也在他手下吃了不少苦,可这一切都结束了。
“金子桑……”俯身靠近他张开的嘴,树缓声,“再见了。”
快步离开卧室,青年捏着鼻端忍耐那挥之不去的腐烂气息,仅仅是裸露在外的部分已经触目惊心,不敢想象这具躯壳内部被蛀蚀到什么地步。
步入厨房,树从水槽下翻出一只纸箱,将橱柜里能搬动的章鱼烧炉可丽饼机一股脑塞进去,抱着几欲漫出的杂物拧开大门,头也不回地远离这栋散发死气的宅邸。
未完待续
热夜 23
陆马
北马
陆北
海猫
叼着一撮鱿鱼丝,壱马拧住腮帮双手飞速按动手柄,黑瞳紧盯着显示屏,舌尖卷着食物一点点抿进口中。
“啊啊…”拇指摇动操纵杆,娴熟地切换从者,青年眼瞳闪亮地咬牙,“……吃这招!来啊!来啊!”
望着屏幕上眼花缭乱的绚丽特效,北人撇撇嘴,完全不理解平日寡言的壱马怎么一摸手柄就激情澎湃。
将他踩在自己膝头的脚扶正,少年小心翼翼地捏着刷子,将黑色的甲油擦在他的小趾上。
“快快!蓄力蓄力!满了!”拇指快速轻拍按键,低沉的嗓音高昂起来,壱马皱着鼻梁握拳,“OTK!”
被他的嗓音震得手抖,北人一不小心画出指甲边界,懊恼地轻拍他的膝盖。
手指伸进桌上的零食袋子,少年抓出一把鱿鱼丝塞到壱马口边。
“安静点吧。”
胸腔盒盒震动着,青年侧过头张大嘴一口叼住零食。
腮帮裹着食物,壱马瞄了一眼北人涂抹自己指甲的专注神态,骤然呆滞一瞬,“你刚用哪只手喂我的?不是摸了我脚的那只吧……”
“啊?”拧起眉,北人扬声,“喂你吃还嫌弃我?”
挤着面颊闷笑,壱马伸手揉乱少年脑后的蓬松发丝。
任他摆弄着,北人咬着嘴角擦完最后一笔,“脚不要乱动,等它干掉。”
拧上指甲油瓶盖,北人看着壱马放下手柄,双手反抱住椅背乖乖伸长双腿,张开夹着棉花的十根脚趾,尽量不让它们相碰。
被他那副傻乎乎的样子逗笑,北人走到厨房水池边冲洗手指,“怎么今天打扮这样精致?很重要的客人吗?”
“哦。”点点头,壱马仰起颈项眯着眼微笑,“Likiya桑,我的熟客,他挺有审美意识的……就不想输给他嘛。”
“是帅哥吗?”从冰箱里取出三份冷冻牛角包,北人撕开圆筒包装放置进碟子里,一股脑塞进微波炉。
“帅哥?”拇指擦擦鼻尖,壱马思索片刻,“应该算型男吧,有品位的成熟男人那种。”
“哎~陆桑那种吗?”北人好奇。
“那家伙哪里成熟了。”低声咕哝着哼笑,壱马抓起零食袋子往口中塞着食物。
“也是……”笑呵呵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北人撕下一片牛角包浸入。
大门被呼哧推开,穿着白色汗背心的金发青年晨跑结束,蒸腾着一身热气,喘着粗气蹬掉脚上的跑鞋。
将搭在肩上的毛巾向汗淋淋的额头上一甩,陆将面孔埋进去呼噜着擦净。
“哎呀热死了……”
靠着厨房案台,陆翘起橙色运动短裤下的紧窄臀部左右拧摆。掀起挂着汗珠的眼睫毛望向白T浅蓝牛仔裤的少年,“收拾好了吗?该上工了。”
点点头,北人将盛着牛角包的碟子推到陆面前,“壱马的指甲还没干,吃完再走。”
张开大口阿姆阿姆将牛角包塞进嘴里,陆回头看着翘着双腿晾干甲油的搭档。
“我们壱马美学意识高,他一个人打扮的时间够我们四个了。”嗦嗦指尖沾上的面包屑,陆撇着嘴啧啧。
不置一辞,黑发青年抱着手臂冲他仰首呲出一颗虎牙。
拿过北人喝剩一半的牛奶咕嘟嘟灌下肚,啪地将杯子叩上桌,陆一手擦掉嘴唇上一圈奶泡,拍着桌子催促,“走啦走啦,上工了!”
目送壱马踏入星级酒店大堂的背影,北人深吸一口气瘫坐回椅背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我的客人呢。”
挂上手刹,陆也学他的样子靠上椅背,宽厚的身体整个遛下椅子缩进去。
“还有一会儿,歇口气。”枕着自己一侧手背,金发青年眨着黑葡萄一样圆润的眼瞳。
拧着腮帮,北人的鼻尖擦过手臂肌肉,“我能应付他的……为什么要断了我的客人?”
眼眶有些发热,北人难以自抑的委屈。
“小北做得很好啊。”伸手摸摸他翘起的发尾,陆的拇指擦过少年发红的湿润眼角。
“那个客人很危险,是我没给你选好。”
“我能应付得了。”急切地开口,少年皱着鼻梁阻止自己不争气的沉闷鼻音,“那就是个臭小子,无非是想从我这里要点什么,从他那儿掏钱很容易,我才不在乎他怎么对我……”
“小北,皮肉生意是买卖。”握着他的肩,陆抿了抿嘴角,语气柔软地寻找得宜说法,“……可有的能卖,有的不能卖,狼是要吃肉的,你全部扔给他了,他胃口大了以后怎么办?”
“他又打不过我,能把我怎样……”气哼哼地一手擦过溢出水痕的鼻端,北人不服气。
苦笑着从后座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陆看着北人将面孔埋进去,大声擤着堵塞的鼻子。
“我们小北超男子汉不怕那臭小子。”陆的手指捏着少年可怜巴巴的瘦削手臂,笑得眼尾挤出道道细纹,“他掐你脖子了。”
带茧的指腹抚摸着北人凸起的喉结,陆在他晃动的眼瞳中低声,“他是没什么本事,可存了杀心。”
嘴唇卷曲起来,北人无声地垂下眼睫。
“嘛,今天的客人是大学生……”
“又是小屁孩?”猛地抬起眼睫,北人满脸痛苦。
“不能这样说嘛。”摆摆手,陆为同伴的口无遮拦苦笑,“和你一样大,还是第一次,你照顾下他。”
推开宾馆房门,北人拎着背包站在门口。
双腿并拢坐在床铺中央的瘦弱青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过大的镜片挂下鼻梁,双手插进腿缝里,紧张地左右挪动腿脚。
将背包扔到一旁的沙发上,北人捏住棒球帽边缘摘下,手指拨拉一下压扁的发丝。
“你好,我是Lucas。”
垂着头从下向上望了一眼北人俊秀的面容,青年整个人僵硬成一团,“我,我是草剪俊二。”
不理会客人报上全名的怪异举止,北人微笑着点点头,手指捏着宝蓝色衬衣的母贝纽扣解开。
抬起的手臂架在半空中,北人扇动着眼睫打量僵到忘记呼吸的男人。
好好照顾他……
陆轻柔的嗓音犹在耳畔,少年松开拆解衣扣的手指,俯身轻轻抓住客人的,引着他站直身体。
面对面站立,北人才意识到男人比他还要矮小半头,衬衣包裹着的身躯瘦弱到支离。
“先洗澡吧。”手指拆着他的衣领,北人清脆地低声。
赤裸着身体并排躺在大床上,北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客人闲聊,沉闷怪异的青年似乎把青春期的全部精力都用在学业上,搜肠刮肚找着生物学话题取悦北人。
盘算着对方到底什么时候爬上自己的身,北人有些心不在焉,虽然听听学霸的知识也算涨见识,却不能无限期地耗着,他可不是计时收费的。
所幸翻身跨上他的腰腹,少年在对方僵硬的视线中伸手抓过一只铝箔小包装,咬在口中撕开。
“我在上面行吗?”指尖顶开薄膜套上,北人俯身下去摘掉男人的眼镜。
在他骤然靠近的深邃明眸中颤抖,男人紧张地点点头,包裹在皮肤下的肋骨紧绷,羸形垢面如一具骨架。
咬着嘴唇挺身进入他,北人垂落的眼睫颤动,挪动腰臀缓缓撞击。
男人凹陷的肋骨发出破风箱一般的气声,瞳孔散大着张开嘴,那副死鱼一样毫无生气的姿态令北人战栗着停下动作。
“不舒服吗……”
枯瘦的手臂抱住他的肩背,男人将嘴唇贴上他的,“你能当我男朋友吗?”
勉强自己舒展紧皱的眉宇,北人轻声,“我现在就是……”
跨出酒店大门,小跑几步登上陆停靠在路边的车,北人合拢车门歇了口气。
将保温杯递给他,陆低头查看了一眼手机,客人的lines毫无动静。
“这次没问题吧?”拉动手刹,陆轻声。
含着花茶点点头,北人吸着鼻尖。
口袋里手机骤然响起,少年皱着眉掏出来,草剪的姓名闪烁。
舌尖舔了舔嘴唇,北人划开屏幕接听。
“……好啊,时间你得跟Bailey桑约,一次四千,过夜四万,事前吃饭唱K都行……”
陆眼角余光望着一个月前还青涩懵懂的少年熟练地讲价,下挂的口角抿紧。
眼瞳骤然颤动,北人的咬住嘴角,屏息听着电话。
“……我肯定要收钱的……我不是你的男友啊!死心吧,刚才都是骗你的!出了酒店我就全忘了,我都不记得你长什么样!”
挂断电话,少年的手掌捂住面孔,喉结在颀长的颈项上起伏。
一行湿痕沿着指缝缓缓流下,挂在少年削尖的下颌上。
手背擦擦面颊,北人坐直身体,原本清朗的语调有些沉闷粘稠,“陆桑,我好像又搞砸了。”
面颊抽紧又放松,陆转动方向盘驶入小路,“年轻客人想借谈恋爱占便宜的不少,不用搭理他。”
“最差劲了……”喃喃自语,北人视线茫然地直视前方。“我骗他说会做他男友……”
“北人!”一把将车停在路边,陆揽住他的肩握紧,胸腔起伏着压低声音,“那种时候客人什么都说得出,你只是讨他们欢心而已。”
蓄满水汽的眼眶紧盯着金发青年,在他不躲不闪充满说服力视线中,北人眼尾的黑痣颤动,泪水从拧紧的心脏中瘀积漫出。
脊背颤栗,陆沉在深处的东西被掐了一下,大手揽住北人的脊背将他按向自己的胸口。
手指攥紧陆背后的衣衫,北人埋在他灼热的心口嘶声痛哭。
坐在拳击道场的沙发上,壱马紧盯着电视屏幕,在拳击手迅猛利落的膝肘打击影像中紧绷面颊。
坐在他身边,身穿红色拳击短裤的陆双手交握,黑瞳随着荧幕上的光影移动,缠着绷带的指掌捏紧。
“这人多高?怎么会跟陆桑一个量级?”齿根咬紧,壱马匪夷所思。
伸手举起遥控按停画面,海青摸摸下颌,“他叫樱井,青森出身,身高186cm。跟他多高没关系,称重时候他成功降到羽量级,就是能和陆同一赛道。”
抱着手臂斜睨壱马一眼,裹着黑色拳击长袍的树牵起一侧唇角,“他是体重上限,陆桑是体重下限,这场比赛太有看头了,大家会疯狂下注。”
“这是送死!他不能去!”他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陆被打死在擂台上?壱马鼻息抽动,浑身的肌肉都因压抑愤怒而紧绷。
“我必须上,而且必须赢。”口角的黑痣绷起,陆黑沉沉的眼眸望向海青。
他因伤退役前是全国联赛冠军。
“嘛……”大手搔搔脑后的黑发,海青侧过头思索,“也不是没有胜算。”
按开视频,海青指点着屏幕上纠缠攻击的二人,“樱井是空手道选手出身,擅长踢技,虽然身高臂长,抗击打的能力却很一般……”
将画面暂停在某一帧,海青倒放回去,“看这里,对手的左勾拳威力很大,每次靠近他就会被踢开,说明他不想冒险和对方抱缠。”
“他的步伐节奏有点生疏,陆桑擅长踢拳,靠腿功决胜呢?”沉默地观察了数遍,壱马骤然开口。
“哦,你练过啊?”口角折起弧线,树转动的眼眸瞟向壱马。
“嗯。”手臂搭在膝头,壱马抿了抿薄唇,“我练空手道的,这个出身的选手很难改掉立姿决胜的习惯。”
“也是个办法,可是樱井的腿功很厉害的。”口说无凭,海青站起身解开罩袍腰带,冲坐在一旁的树招招手。
手指捏着颈根剃薄的金发,青年站起身转着肩肘活动肌肉,“海青,你手下留情哦。”
口中懒洋洋地示弱,树一把抽掉罩袍腰带,裸露出锻造精实的肌肉。
还不等海青站稳脚跟,树骤然向前扑身,高大的青年毛发悚然,反射性后仰身体。
眼见树松弛身体站回,海青咧嘴一笑,学着他前抖左臂,金发青年立即警醒地撤步。
大小两只猫咪踱着步子周旋试探彼此,树别过头,右手捏着颈骨活动,口角咧开的刹那右拳迅猛出击。
反手格偏他的拳头,海青同时弓步进身出拳,树的左拳已然杀到,击中他的右腕弹飞。
二人双拳飞舞着噼啪格挡,足下随之越发靠近,战圈缩小到几乎贴身时,二人同时提膝出腿。
小腿相撞的刹那收回,树拧腰压身,腿鞭高扬向海青的颈侧。
黑瞳紧缩着倒吸气,壱马从没见过身手如此迅捷的武者。
罡风杀到面颊上,海青反射性地偏头抬手格开,反转手腕拿向树的脚腕。
抽腿蹬地,树的左手握爪,间不容发地抓向海青面颊。
低头闪过破空的指爪,海青进肘砸向对手。
嘭嘭嘭嘭连续地骨肉撞击声中,二人拳肘攻防数个回合。
手肘撞上手肘,树被击飞半步,顺势矮身拧腰旋转腿脚飞踢海青下颌。
高大的青年闪身后仰,树乘机呲牙甩手后撤身体,与雄狮硬碰硬地拼抢,他整个骨骼都震荡发疼。
连续跨步左右挥拳,携着罡风劈面扫向海青,树狂热的节奏进攻性十足。
后撤身体躲闪猫咪的利爪,海青学着视频中樱井的姿态挥肘格挡。
海青侧身瞬间,树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下拉,左手反手击向他的腋窝空档。
青年只觉得手臂麻痛一瞬,已然被擒住肩腕按低身躯,树咬牙提膝上撞,就要将海青的手臂当场折断。
自由的右手握拳,痛击树撞上来的腿骨,在他吃痛咬牙的瞬间,海青右臂折起反撞向他的后颈。
树侧头躲闪,被海青反手捉拿手臂,以同样的姿势按向自己上击的膝头。
膝击险险停在他俊美的面容前,垂着眼睫呼吸,树急促温热的鼻息打在海青粗壮的膝头。
松开攥着他的手指,海青放下膝盖后撤一步。
“看懂了吗?”抓起罩袍甩上赤裸的肩头,海青咧嘴笑着坐到二人身旁。
“懂了。”和壱马对视一眼,陆点点头。
即使对手的反应效率稍慢,不论是用拳头还是腿脚,更为高大的那一方都可以轻易反制。
按着肩头活动被扭转的手臂,树呲牙,“比起腿脚功夫,陆桑强在别的地方哦。”
大手轻拍壱马的后背,陆安抚着他的焦躁,面向海青站起身,右手握拳猛击左掌,绷带澎起一片石粉白雾。
黑瞳凝视着高大的青年,陆双手握拳格在身前,“只要给我机会抱缠他……”
单腿站立在狭小的淋浴间内,壱马一手揽住搭档的肩背肌肉,左腿勾起,缠着他粗壮的腰肢,擦着黑色甲油的脚趾随着有力地顶撞摩擦陆紧绷的窄臀。
“嗯……嗯……”喉间压抑着沉闷的呻吟,壱马在哗哗洒下的水流中含住陆的薄唇,将粗重的热气倾吐在他的口中。
被缓慢而深重地顶到尽头,壱马的脊背摩擦冰凉的瓷砖,麦色的身躯随着每一次抽出再送入收紧。
松开搭档的口唇,壱马窒息地仰首,水流击打在他小巧的额头上,黑发顺着耳后淌下。
“陆,陆……”揽紧他低沉地哼叫,水珠顺着短促的眼睫挂落,壱马眼眶发热地盯着搭档那张明净修狭的面容。
水流漫过他轻薄的皮肤,眼角口唇旁的黑痣如溪底白石瑕疵隐现,陆的颧弓和耳际泛红,曲线的薄唇随之浮出血气。
陆骨节分明的大手撑住瓷砖墙壁,指掌攥住搭档脑后的黑发,咬牙耸动腰身向上戳刺。
“里面很软……”细声轻哼,陆口角的小痣颤动,“Likiya桑弄的很厉害啊……”
麦色的面颊涨热,壱马掐住他结实的颈根咬牙,“你练拳了吧……嗯……硬得要命……”
眼角皱起,陆搂紧他紧凑的身躯急促上顶,“舒服吗……”
又是夜跑又是狂练,汗淋淋地钻进浴室要和他共浴。无暇追问搭档深夜突如其来的兴致,壱马享受着他难得的激情,双腿圈上他的腰身,全靠体内硬硕发烫的部分从内部挑起自己。
双手捧着他瘦削的面孔,壱马在水流中侧过头含住他的唇舌,抽紧全身肌肉,感受戳刺柔软内壁的热烫上勃勃跳动的血脉。
黑暗中散发着湿热气息的赤裸身躯走近床铺,掀开被褥钻入进去,伸手揽住少年瘦削的腰肢。
穿着亚麻衬衣的脊背被热乎乎的赤裸胸腹贴住,北人闭着眼眸握紧手指。
壱马平素结实紧致的身躯现下像一块融化的咖啡牛奶糖,软绵绵地熨烫着他。少年为那击打在颈后的情欲吐息颤栗。
未完待续
热夜 24
北马
海树浦
推开泥金印字的橡木玻璃门,陆绕过挂着红丝绒幕布的舞台,在流泻的慵懒钢琴萨克斯风旋律中走向金属镜面装饰风格的吧台。
穿着黑丝绒马甲的酒保正一边用棉白餐巾擦拭酒杯,一边与吧台前的客人攀谈,听到脚步声,即刻咧开嘴露出微凸的兔牙,“陆,这边。”
坐在吧台前的客人回转身体,黑丝衬衣下结实饱满的肩颈线条随之紧绷。
笑着冲他挥挥手,陆大步走过去,皮鞋踩住吧台椅脚蹬坐上去。
“Likiya桑……”双手搓搓,陆笑眯眯地合十手掌向他拜拜,“多谢你关照了,壱马每次见你都超开心的,至少一周不跟我闹别扭。”
黑皮肤的混血男人被他那副乐颠颠的样子逗笑,戴着金质印章戒指的手指轻敲威士忌酒杯,“怎么?那你得请我喝酒吧。”
“也请我喝。”手指点点自己,梳着大偏分的帅气酒保孩子气地跟着起哄。
“去去。”冲他挥挥手,陆作势撸起衣袖威胁,酒保即刻缩起颈项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靠近Likiya。
“我那酒不好。”手指搓搓,陆声线软绵绵地撒娇,“Likiya桑的才最有品味,就给我尝一杯。”
伸出一根指头,陆笑呵呵地挺起印花衬衣下的胸脯。
苦笑着冲酒保勾勾手,Likiya指着吧台后玻璃酒柜里挂着铭牌的一瓶红酒,“健太你帮我把这瓶拿出来吧,放久了不好。”
喜滋滋地转身打开酒柜,酒保从头顶的杯架上取出几只黑皮诺杯,垫上泥金黑色餐巾推到二人面前。
“那我帮你们一起喝吧,免得浪费。”手肘趴在吧台上,酒保健太上唇包着兔牙,深邃的黑色眼眸咕噜噜转动。
陆和likiya同时大笑出声。
手指按住玻璃杯底,混血儿眼睫低垂着扫视夹着酒杯摇晃的陆。
红葡萄酒宝石一般的酒液在透明大肚的杯身里荡出海潮。
陆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套着几枚粗金戒指,更显出摇酒姿态的豪迈。
“你现在也很会喝了嘛。”望着他将鼻尖探入杯口轻嗅,Likiya丰厚的嘴唇扯起笑容。
含着杯沿,陆眨了眨圆润的黑瞳,“学likiya桑的姿势,还像样吗?”
手指支在下颌上,混血儿并不准备跟他逗趣几个回合,“你我现在都忙,找我来不止为了讨口酒喝吧。”
垂下眼帘,陆抿了抿口角,从浅紫色的西装内袋取出一只纸封,沿着吧台推给他。
“壱马跟我讲了,你替zin君点了他,这单生意我们不能接。”
“这是壱马的意思?”双手交握搁在吧台上,likiya声线沉缓,“他不用别扭,我不会在场,他把zin哄开心就行。”
“是我的意思。”拇指擦擦口角的黑痣,陆轻柔道,“Likiya桑知道,zin君要的不是一夕欢愉。”
低头闷笑一声,Likiya垂下的眉梢显出一股疲态的柔情,“别的我也给不了,猫也养了,难道让他领再领条狗?能让他生日忘怀一天也好啊。”
伴侣的焦虑与灰暗与日俱增,他却束手无策。
“壱马是个好孩子,和他一起能忘掉很多事,这是了不起的本事。”
口角紧抿着,陆垂首沉思,良久方才抬头,黑瞳紧盯着他,“壱马可以陪zin,我不收钱。”
“那怎么行。”摆着手,likiya苦笑着就要将那封纸封推回去。
“请你听我说。”舌尖抿抿干涩的嘴唇,陆咬牙开口,“也请你帮我一个忙,我再送一个人陪壱马一起招待zin君。”
有些吃惊地张开口,Likiya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着突如其来的请求,“这,你了解zin,他对这种事……一个就很冲击了,再来一个真的……”
“那你就陪他一起啊。”睁大眼瞳,陆难以理解一贯沉毅的男人这莫名的内敛羞怯。“生日这么重大的日子,伴侣陪在身边不才是最好的礼物吗?”
“就算这样……”张口结舌,混血儿依然只能摇头寻找托词。
“这是那人的照片。”打开手机,陆将屏幕倒置放在男人面前。
“Zin君一定会喜欢他的。”
眼神凝滞在那张秀美清新的容颜上,Likiya缓缓合上嘴唇。
“他叫吉野北人,他想要让人开心,我想找一个值得他心意的人,Likiya桑,请你给他一次机会。”
双手按住膝盖,陆郑重地折下腰拜托。
双手揣在酸洗牛仔外套口袋里背靠药店橱窗,壱马头戴耳机口中咬着棒糖,随着音乐节奏轻哼歌曲。
站在他身旁,身穿条纹衬衣与浅蓝色牛仔裤的北人捏紧手中的柠檬苏打,大眼睛无措地左右顾盼。
天色咋明,营业到凌晨的酒吧茶屋打烊,朝阳在玻璃橱窗上反射着粼粼金光。街面上穿梭来往的大多是来商店街挑拣便宜货的下町居民,几家门面狭小的业务超市和八百屋将棚子搭到路面上,摆出临期的打折食物,供拎着购物袋的主妇大妈们挑拣。
街面上残留着垃圾和塑料袋,偶尔有几个杂醉不醒的酒鬼睡在花坛中,花街的白日犹如休工的熟年流莺,卸掉妖艳的妆容,显出日常的卑琐疲态。
缺了夜色的遮掩,北人格外局促起来,不由自主地靠近同伴。
一手揽住他的肩,壱马捏着棒糖,在吵杂的嘻哈乐声中扫视街面上来往的车辆, 寻觅潜在的客人。
眼见一辆黑色的阿尔法罗密欧轿车缓缓驶近,壱马抽出口中的樱桃棒糖,轻拍北人的肩胛,“可能是有家室的,上班前溜出来玩,等它过来你上去搭讪。”
“是不是啊?”皱着脸,北人贴近同伴耳畔小声,“搞错了可就尴尬了。”
“脸皮别太薄,试试总有机会。”咬住棒糖,壱马盯着他那张无暇的面孔,握拳轻撞他的肩窝,“我看你机会还比别人大。”
背着手东张西望缓步走向轿车,北人那老人家的懒散步态让壱马失笑地猛拍自己大腿。
靠住停稳的车窗,北人有些局促地摘下棒球帽,对着窗玻璃反光整理了一下翘起的发尾。
黑色反光玻璃缓缓下降,北人整理头发的手指僵住,尴尬地冲兴味盎然的司机咧嘴。
“抱歉。”抿了抿卷曲的嘴唇,少年僵硬地折起手臂撑住窗口,“那个……要一起玩吗?”
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子面相儒雅,沉声询问,“要多少?”
“四千,一千开房,三千一次。”结结巴巴报价,北人为找对了客人暗自松口气。
“四千全给你,我没时间开房。”按开车门锁,男人目视前方窄巷。
回首望向壱马,北人眼神晃动着。
抱着手臂冲他颔首,黑发青年伸出两指点点自己的眼眸,又指向北人。
咬牙拉开车门,北人闪身坐上副驾驶。
轿车停靠在坂道绿荫中,眼镜男子左脚轻踩手刹停稳车,转身面对捏住衣摆的少年。
从置物箱中取出润喉糖,男人倒在手心一口闷下,摆摆手阻拦解着衣扣的少年。
“要吗?”将薄荷糖递到他面前,客人看着北人挥手推辞。
咯吱咯吱咬碎糖果,薄荷橄榄清苦的香气弥漫在车身中。
“我是你今天头客?”
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北人的后颈骤然被手指按住,男人含着薄荷气息的口唇覆盖上来,吮住他的舌绞缠。
耳际泛起红热,北人合拢眼睫,反手抱拢男人西装下的肩。
拎着装着几只香蕉与梨子的塑料袋站到壱马身边,穿着长裙的中年主妇笑着将袋子展开,“Lupus,吃水果吗?”
“谢谢!真的可以吗?”眨了眨闪亮的黑色眼眸,青年抓下耳机冲主妇道谢,从塑料袋里抓出一根发黑的香蕉,“创山太太能等我一会儿吗?”
指着小巷阴影深处,壱马眯着眼冲娇小的妇人双手合十。
“啊,可以啊。”从袋子里掏出香蕉,妇人和青年一起拨开香蕉皮咬着烂熟的水果。
趴在男人的精纺西裤上,北人张开口努力吞咽着膨大的质量,耳畔的喘息急促起来,一股股热流击打在他的咽喉中。
含住根部,北人合拢眼睫静候客人射完最后一注,戴着金色戒圈的手指抚摸着他的后颈。
从男人手里接过纸巾,北人含着口中的腥气,先替他擦拭湿成一团的下身。
眼见少年清理干净才抽出纸巾将浊液吐进去。男人再次摇晃手中的润喉糖盒,“要吗?”
抿着嘴唇点头,北人接过薄荷糖塞进口中。
从钱夹里抽出五张纸钞,男人放置在他掌心,“多给你一张,下次这个时间来街上等着我,头客都是这个价。”
望着他,北人将纸钞塞进衣袋,拉开车门冲客人挥手道别。
眼见小巷内走出白衣蓝裤的少年,壱马咬着香蕉冲他挥挥手。
面对他困惑的眼神,青年伸手介绍着身旁娇小的妇人,“这位是创山太太,楼上喫茶店的老板娘。”
“他是Lucas,最近开始和我一起工作。”揽住北人的肩,壱马有些犹豫地望向妇人,“我能带着他一起过去吗?”
“没问题啊。”爽朗地点头,妇人将吃剩的香蕉皮丢进路边的垃圾箱,“小翼也在家,Lucas陪着他吧。”
抱着杏色的小狗,北人坐在榻榻米上的坐垫上,仰着脑袋环视喫茶店阁楼的狭小空间,三角窗外浮着蓝天白云,面前是一张低矮的饭桌,桌子正对面坐着脑袋剃成青皮的圆胖男孩。
“喂,小孩。”北人伸长了脖子凑近他,瞄着他摆在桌面上的作业薄,“都快开学了你才写,暑假都瞎玩了吧。”
“我叫小翼。”咬着棒冰,晒成黑炭的男孩不满地喷出鼻息,“大空翼的翼。”
“哦,大空翼。”长大了嘴,北人凑近他,“给我吃一口。”
吓得赶忙咔擦咔擦将整根冰棒填进口中,男孩冻得一个激灵。
“小气。”笑着咧咧嘴,北人抱着小狗理顺它打结的绒毛,“你这题从我进来就开始做,现在还做不完,真够笨的。”
打了个嗝,男孩抓着作业本坐到他身旁,“那你会你教我。”
“小学生的题,有什么难的……”咬着笔杆,北人凑过头钻研起那道数学题。
女人尖锐的呻吟声从纸门后传出,北人骤然抬头。
“你到底会不会啊?”充耳不闻,男孩粗圆的指头戳戳作业本。
“别催啊……”垂下头紧盯着题,北人耳际发红。
弓起赤裸的麦色脊背,壱马脸红地盯着眼前的隔扇,一手松开捂住妇人口唇的指掌。
“创山太太……”低沉的声线沙沙地咕哝着,青年一手攥住她的手腕按在被褥上,含住女人涨红的嘴唇,挪动腰肢激越地撞击。
拉开隔扇纸门,壱马伸手在黑背心外套上牛仔外套,两枚钢制耳环随着动作轻碰。望着并排坐在桌前冥思苦想的二人,青年呆滞地按住门框。
“壱……Lupus……”求救地抬起眼,北人冲他招手,“这题你会吗?”
“哎呀,你这死孩子!”从青年背后探头,妇人一手拢住散乱的黑发,“叫你自己做!又去问哥哥……”
“没事我帮他看看。”赤着脚走到二人身旁坐下,壱马勾着头望着被他们涂乱成一团的运算草纸。
接过铅笔快速写下几行算式,青年咬着嘴角算出结果。
“哎呀这里怎么会是六十四,应该是七十二。”翻看答案,北人哑然。
“八八肯定是六十四啊。”
“八九才是六十四。”梗着脖子辩解,少年不服气。
摸摸鼻尖,壱马回首望着一脸兴味的妇人,拎着北人的手腕将他拽起身,“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哦哦,有空来吃点心啊。”靠着楼梯栏杆,妇人朝着二人的背影挥手。
“……怎么了嘛,八八就是七十二……”
“你饶了我吧……”
“就是啊……你笑什么!”
“你不会把客人给的钱算错吧……”
“小瞧谁呢?!”
站在破败的廉租公寓楼群前,翔平望着两侧延伸到远处的荒芜街道,随着微风簌簌抖动的爬墙植物,昏暗的楼道内堆积如山的垃圾,双手抱着手臂打了个抖,“渗人。”
树瞟向一旁面色严正的海青,“你确定就是这个地址?”
“不会有错。”掏出手机拨响,海青指着道路一侧叮铃铃作响的电话亭,“那天晚上打给我的就是这个号码。”
“用公用电话招妓,很奇怪吧。”树双手抱臂,挑起眉梢。
“住在这种破地方,真的可能没钱办电话。”翔平耸起鼻子,“这里的房子真的还能住人吗?”
“这地方很偏,电车也上不来,要爬一段坡道,半夜跑来这里打恶作剧电话成本有点高。”海青摸着下颌沉思,“如果真有人找应召男,叫我来怎么又不出现呢?”
“也许他不中意你这款。”树翘起嘴角缓声,“山桑发的纸巾和卡片上印的可是我的身体……”
“行行你最色了。”看不惯他随手抓挠后辈,翔平翻白眼做了个怪脸。
摸着下颌生出的青髭,海青猛地左手捶右掌,“树桑说的对啊,对方肯定是在能看到我的地方躲着。”
睁大了眼瞳伸手一指电话亭正对面的公寓楼,“就这栋,直面电话亭,要是我回拨电话找过去,那正对面的这几户看得最清楚。
三人一同仰首望向那些破败蒙尘的黑洞洞窗口。
跨过堆积在公寓楼道处的垃圾,翔平绕过袋子眯起眼,双手扒开半透明的塑料袋,树和海青立即捂住口鼻后退半步。
一张贴在墙上的土地用途变更拆迁通告裸露出来。
“……两个月前住户就都迁走了啊……只是还没断水电。”
皱着眉,翔平伸手一指狭窄的楼梯,“上去看看吧。”
掏出手帕掩住鼻子,树眨动眼睫挨个单元查看,几乎所有房间都破败空荡,有的扔着几件家具与纸箱,有的墙壁上喷满涂鸦,还有的丢着塑料袋和旧衣物堆成的睡床,显然这里已经被一些流浪汉当作临时落脚地。
“嗷!”
“啊!”扶住一栋单元门框的海青被嚎叫吓得猛退半步,定睛看清那只是一只弓起脊背的杂毛野猫。
“树桑,它吓到我了!”拍着心口,海青咧嘴向身后探头的人低声。
“什么嘛……”咕哝着,金发青年眯起眼走过去,距离小猫半步的距离蹲下身,下颌搁在膝盖上,仰首望着海青,树轻声,“你带吃的了吗?”
“你怎么知道……”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片真空包的鸡胸肉,海青撕开包装挤到树的手心里。
将手掌前伸,树小声学着猫咪喵喵叫,眼见炸毛的小猫饥饿地缓缓靠近他,伸出粉色舌尖舔舐起他的掌心。
坐等着小猫咕噜咕噜吃得起劲,树一手凑到它口边继续投喂,一边捞起它的屁股,将猫咪抱在怀里。
“不太脏,也挺亲人的……”毫不嫌弃地将毛发打结的小生灵抱紧,树轻声叹息,“八成是主人搬走时候把它扔下了。”
抱着猫咪,一行人搜查到了公寓尽头的房间,推开木门的刹那,所有人一齐僵住。
狭小破败的公寓异常干净整洁,摆着几件简单的家具,老旧的冰箱门大开,里面空无一物,住户显然人去楼空。
墙壁上甚至还贴着米色碎花墙纸。
这里最近还住着人,同一个念头浮现在几人心间。
瞄了一眼浴室,树抱着猫咪走进去,眯起眼打量着这间狭小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刺鼻气息,小猫即刻炸开毛发喵喵乱叫。
“啊不怕不怕。”低声诱哄,树拍抚着猫咪油润的脊背。伸手打开壁柜与镜台,弯下腰,树仔细检视下水池排水管下方,连犄角旮旯都被打扫的一干二净。
扁着嘴轻哼,青年走近淋浴,在地砖上的地漏前蹲下身。
伸手扣起那片滤网,一团污秽纠缠的黑色长发被牵拉而出。
“呕。”松开手,树皱着眉打开水管冲洗手指。
眼角余光瞄到花洒上的痕迹,树站起身,伸手上去抚摸。
生着水锈的钢头有一处光滑,垫着脚尖抬起头,金发青年眼瞳反射着花洒喷头水管处那一片摩擦生成的光洁痕迹。
像是有人把来回摆动的重物悬挂上去导致的………
“啊!”
翔平的厉声尖叫吓得树一个抖嗦,皱着眉探头向客厅,青年厌烦地抱怨,“又怎么了。”
“树桑……”眉宇紧锁,海青站在翔平撕开一角的壁纸前,“你得看看这个。”
大手扒开卷边的碎花壁纸,海青用力向两侧撕扯,大片黑色的炭笔涂鸦裸露出来。
那是无数张五官黑洞洞扭曲尖叫的脸,挤压蔓延到墙壁每个缝隙的残肢断臂……
被狂乱而精细的黑线笔触包围着,三人一时寂然窒息。
未完待续
热夜 25
陆马
海猫
陆树
坐在浴缸边缘,壱马在蒸腾的淡白雾汽中垂首凝视半跪在他身前的人,漆黑的发梢一滴滴滚落水珠。
白T恤洇染着水痕贴住肩背透出一片肉色,陆抓住他的足根放置在自己坟起的大腿肌肉上。
“往后躺。”掌心的茧子抚着他麦色的小腿,陆将剃须泡沫摇匀挤在手心,一边推着他的小腹向后按倒。
双手撑住池沿,壱马后仰身躯,肩胛骨贴上冰凉的瓷砖,垂着挂着水珠的短促睫毛凝视陆攥住他垂软的那根。
一手撇开他泡水后皱起的部分,陆将掌心的乳白泡沫在他下腹湿漉漉揪成一团的黑色绒毛上打匀。
虎牙咬住一侧嘴角,壱马仰首深吸一口气。
“别怕,我会很小心。”将手中的剃刀浸入浴缸的温水中,陆抖抖手腕甩掉水珠,贴住他麦色的人鱼肌边缘刮下去。
弓起脊背,壱马一手攥住陆肩头的衣衫,被温水泡热的肌肤随着冰冷的刀锋擦过而泛起阵阵颤栗。
将沾满泡沫的剃刀浸入热水涤净,陆的大手抓住青年的腰侧肌理稳住他,再次贴住他的茎根下刀。
黑色发梢滴落的水珠一颗颗溅落在陆的颈侧,沿着他粗壮的颈项滑落衣领深处。
喉结起伏一下,陆静听着耳畔沉重地呼吸,“主刀医师是斯坦福大学附属医院的主任,组里捐献了一大笔给他的部门……你放心吧,他的成功率接近百分百。”
“你呢?”一手揽住他的颈后,壱马研磨着牙根,水珠沿着面颊滑下,汇在方毅肉感的下颌上,坠落在陆的眼睫间。
“我?”自嘲地笑笑,陆掂着垂缩的囊袋握在掌心,刀锋贴着大腿根部刮过,将最后一片杂毛剔除干净。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成功率。”
“想死在拳台上?”一把攥住他脑后的金发拽起,壱马切齿地盯紧他英挺的面容,“你别想抛下我逃掉!”
耳膜被青年低沉的黑色嗓音炸裂,陆悚然紧缩眼瞳,指间捏着的剃刀抖动,刮擦过他的腿根。
一串血珠在麦色的肌肤上斜斜渗出。
“不会的……”紧抿着嘴角,陆纯黑的眼瞳在他充盈怒气的视线中缩放,最终眨动着垂落眼睫,“我答应你换了肝就送你走,一定会做到。”
俯首贴近他的下腹,陆抱住壱马的双腿抬高,探出温热的舌面,沿着那道血珠舔舐上去。
弓着脊背抱紧他金色的头颅,壱马咬牙闭紧眼眸。
脊背上被热烫的水滴溅落,陆悚然僵住舌尖,携着浓稠鼻音的沙哑声线鼓荡在耳膜边。
“不要死……”
东京湾仓库区入夜后人迹罕至,乘着快艇沿着涨潮的黑色海波,陆套着帽衫坐在船头,望向集装箱堆透出的昏暗火光。
站立于船尾的矮小男子掌舵,一手扶住快艇引擎调整方向,驾驭浪潮极速驶向海岸。
“今天很热闹。”吵杂的低频音乐隆隆传来,山本望着船头那沉郁的背影,口角裂开一个笑容。
“闻到了血腥味吧。”陆下挂的口角紧绷,声线又轻又软,“我会让他们尝到的。”
小艇停靠在浪涌的堤岸边,岸上抛下两根绳索,山本接住一根牢牢系上小艇的挂钩。
一手拽住绳索,陆双脚蹬住水泥防波堤向上攀爬,有力的大手伸下来攥住他的一把提起。
海青握紧他的手他拽进怀里,二人相拥着拍打对方脊背。
一脚踩住堤岸,树伸手拉起沿着绳索攀缘而上的山本,勾起口角斜睨向身后的集装箱群。
“来了上百人,今天的赌注不小。”
擦着黑色甲油的手指拉下防风外套拉索,山本一把将外套抛进树的怀里,“你跟注了吗?”
“那当然。”微微弯腰贴近星探,金发青年搓动手指,“需要我帮你也下一注吗?”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钞塞过去,山本面无表情地挑眉,“好,压樱井赢。”
“哇,真够无情的。”皱起鼻梁啧啧,树攥过那张纸钞。
“那你压哪个?”擦着全包眼线的眼尾扫过他,山本带着几人走进集装箱深处。
“你猜啊……”微笑着,树快步追上打头的海青与青山陆。
身穿铆钉背心的壮汉一手拦住几人,港口中央场地上,喧嚣的音乐与跳跃的火光映射在堆积如山的集装箱上。
“我是西区的山本。”夹住一张蝴蝶花札,山本在壮汉面前翻动两下。
“这个就是今天的Fighter,Beiley。”山本斜睨着套着兜帽双手插在帽衫口袋里的人。
壮汉垂首从帽檐下打量陆那张紧绷的面孔,有些怀疑地看着矮自己一头的青年。
一手摘下挂在路口的锁链,壮汉让开身示意他们通过。
集装箱环绕的中央空地上搭建起八角笼,随意围着几圈折叠椅,拥挤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将笼身围了个结实。东区与西区一年一季的地下拳赛本不算稀奇,蜂拥的看客只是兴奋于量级差异明显的斗士们如何死斗。
震响耳膜的音乐与汽油桶里燎人的篝火热度扑面,山本冷着脸走到一个染着杂金毛发的前排看客面前,“滚。”
眼见面前眼神瘆人的嚣张矮子,那人张开嘴就要嚷嚷,海青握着手腕站到山本身后。
抬头望了一眼身高肩宽的肌肉男子,那人缩着脑袋灰溜溜地让开身。
站到八角笼前,山本的皮靴轻踢脚下的箱子,垫着脚站上去。
坐在黑色塑料布围起的休息区,青山陆拉着帽衫下摆从头顶褪下,金色细链击打在胸肌沟壑中。
掀开帘幕,人高马大的海青大步走向他,从他手中接过缠到一半的拳击绷带,海青按着陆的肩膀将他压坐到折椅上。
半跪下身,青年拉过陆的手指展开,“缠松一点,裸拳进攻久了手指会充血。”
望着后辈细心地一点点替陆缠上手指,树梳理过陆略长的金发,咬住橡皮筋将他的发丝贴着头皮编起。
“你的婊子呢?”垂着纤长的眼睫,树勾起口角漫不经心,“他不忍心看你?还是不信你能赢?”
抿着薄唇,陆轻声,“换肝手术就在今晚。”
“怎么会?”轻笑出声,树不可思议,“半夜?”
“桐生桑本来想飞去美国手术,可是身体受不住长途飞行,就把整个医师团队从美国运来,他们不想倒时差影响发挥。”
“老头子……”树咋舌,“首相也没他的待遇,真够怕死的。”
帘幕外欢呼起哄的声响震天,陆抿着口角哽了一下,吞咽喉结。
咬住绷带打了个死结,海青的大手握住陆猩红的拳击短裤下结实的膝盖,“冷静,樱井也是第一次打地下拳赛……”
“海青……”陆抿掉口唇上渗出的细汗,“我不是紧张,我是在兴奋。”
望着后辈诧异的眼神,陆缠着绷带的手轻拍他的肩头,站起身大步走向帘幕。
在观客热烈的嚎叫声中,陆一路小跑奔向擂台,打开八角笼跃入。
面对着台下一张张狂热的面孔,陆高举双手轻喝一声。转身面对靠着擂台绳索审视自己的人。
樱井站直身躯走近他,高大的身形如一片阴影笼罩下来,体脂低到极限的身躯上每一丝肌肉都紧绷着浮现,血脉沿着胸腹肌肉与手臂蔓延,尖锐的膝肘骨骼散发着冷兵器一般的胁迫力。
仰首望着他,陆深吸一口气,颤动的黑瞳凝聚,握拳猛击手掌。
赤裸的身躯上覆盖着一层木棉薄巾,壱马只觉得肌肤在手术室干冷的空气中颤栗,头顶无影灯刺目的光线使他偏转开脸,望向几步之隔的另一张手术台。
老人桐生干枯祛斑的面孔缓缓转向他,浑浊的眼珠凝聚,骤然咧开一个笑容,镶嵌金牙的口腔反射着光。
紧绷着面颊,壱马的手肘刺痛,冰凉的针头刺入血脉,麻醉剂缓缓释放进去。
医护们蒙着口罩的面孔遮蔽了无影灯,青年的视野渐渐模糊,目之所及皆融化成晃动的色块。
黑瞳缓缓散大,戴着乳胶手套的手指按压着他的下腹部,冰凉的刀刃贴住肌肤,那触感模糊滞涩,渐渐麻木下去。
汽油桶内爆燃的篝火弥漫着焦油臭气,混合狂呼嚎叫人群的兴奋汗臭,弥散开的血腥气息只是在着焦灼的烈焰上洒下一泊滚油。
“陆桑!陆!钻进去!靠近他!”捏住铁丝网,海青贴面冲里面大喊。
满面是汗地摇晃着身体,鲜血沿着额角的擦伤淌下,陆双手握拳摆在身前,咬牙跳步,再次迅猛出拳。
樱井猛地后仰颈项,长臂直拳后发先至,捣在陆的右眼窝中。
指骨正中眼眶,眼压暴涨的陆只觉得眼珠都要喷出来,痛地摆首踉跄后撤。
人群中爆发出剧烈的叫好。
“嘘!垃圾!”拍着手大喝倒彩,树挤到海青身旁,指着樱井突出右拳的中指,“这也行?!”
“裸拳搏击他自然可以用贯指。”扳住铁网,海青的面孔贴紧笼壁,“攻击范围差太远了,必须切近他,不然陆桑没有胜算。”
右眼充血胀痛,陆昏沉地喘息,一侧视野渐渐被猩红占据,只能暂时依赖完好的左眼估量和对手的距离。
不容他喘口气,樱井抓住机会提膝弹腿,钢骨腿鞭从视野盲区扫向陆。
“抱他!”厉声喊叫,海青与树异口同声。
咬牙前探身体,陆竖起手肘抵挡腿鞭,右臂挥出直拳击向对手面门。
一击不中,樱井中途变招曲膝,飞起膝盖撞飞陆。
被膝击打中肋骨,陆的口角喷出一股血沫,拉回右拳奋力再次挥出。
指骨险险擦过樱井的眼角,男人为陆凶蛮的杀气激发,悚然变膝为脚踹着他的腹肌将人踢开。
“啧。”皱起鼻梁,树握拳猛击铁网,“混蛋只踢陆桑的肩头,根本抱不住他的腿。”
“他怕了哦。”咧开雪白的牙齿,海青咬牙笑出声,“抱他!陆桑拼命抱他!别让他拉开距离!”
血水沿着眼眶额角滴落擂台,陆咬紧松动的牙齿,足尖踏地奋力冲撞向他。
眼见矮小自己一头的结实身躯狗崽一样冲撞过来,樱井咬牙提膝。
别想耍蛮取胜!
棱角尖锐的膝盖骨重重地撞击上陆的腰腹,嘴角裂开,金发青年逆呕着咬不住牙套,一口血水喷上对手的胸膛。
正中!樱井眼瞳收缩收回膝盖。
抵住胸肋的膝盖稍稍放松,陆踩着擂台的右腿猛地前蹭,眼前发昏地朝着那个方向抱去。
“抱住了!”树倒吸一口凉气。
瞬间勒紧比自己高大的男人,陆借着冲力咬牙前弓右腿插入对方胯下。
右脚勾住对方小腿向后拉,陆明显感觉怀中的身体一歪,樱井被他勾倒失衡,二人绞缠着坠落地面。
“大内割!”一把抓住海青的手腕,树的眼瞳放大,“海青你教了他!”
“没错!”笑嘻嘻地裂开八颗白牙,年轻的雄狮得意,“对付这种立击高手就要用柔术。”
抱拢着对手,陆的额头抵住对方的腰腹沉重地喘息,胸口发闷窒息,眼前一片昏沉。
虽然成功抱摔了对手,那一记膝击却要了他半条命,无力继续施为。
被猛然摔倒在地,失重的樱井后脑勺撞击擂台,一时双目发黑。
缓过神发现趴伏在自己身上的青年没有继续行动,赶忙双腿猛踹他的腰腹将他踢远。
一手按住擂台翻身站起。樱井双手握拳后拉距离,远离陆的攻击范围。
对樱井这样的畏战举动,观客们发出此起彼伏的嘘声。
裁判走到跪地的青山陆面前,挥手开始读秒。
“陆!陆爬起来啊!”树抓紧铁网面对跪倒在拳台上的身影高呼,完全忘记敬称。
呕出一片血,陆一手捂住腰腹,指掌撑住地面摇摇晃晃支起身。
研磨着牙齿,樱井面孔狰狞地皱起。
二人同时前掌蹬地冲向对手,樱井面对压低身躯再次抱来的陆提膝出腿。
“找死!”腿鞭横扫向对方太阳穴,樱井甩动身躯欲毕其功于一役。
眯起肿胀的右眼,陆凭着扑面的劲风感知,竖起右肘抵挡。
连着格挡的手臂一起被对方的劲力震向左侧,陆无视右臂骨骼剧痛,左拳上勾,已然杀向对方面颊。
眼瞳紧缩着抬手格挡,樱井架开对方攻势的刹那才觉得那拳虚软无力,顺着他格挡势头绕过他的后背。
扑进对方怀中,陆的右手再次绕过对手腰侧与左臂扣上。
抱住了!咬牙勒紧对手,陆再次勾腿使用大内割。
小腿被他绊住的刹那,樱井警觉地抬高右腿,甩脱他的纠缠岔开腿踩稳地面。
面颊挤压在对手胸口,陆使出吃奶的蛮力,左右摇晃比自己高大的男人,却不论如何也无法将他绊倒。
“啊。”咧着嘴扼腕,海青皱起眉,“对手平衡太好了。”
被肌肉壮实的狗崽拱进怀里拖拽,樱井坐支右拙,挥拳用力击打他的肋侧企图解锁。
围观人群为斗士们狼狈的样子哄堂大笑起来。
肋侧薄弱处吃了一记贯指,陆疼到抽搐,抿紧口角一把攥住樱井的手腕。
骇然后仰身体,男人瞄到陆瘀肿的眼眶下凌厉的眼神已然太迟。
松开环抱他腰肢的右手,陆一手扯着对方手腕下压,一手从腋下反插上去扳死他的肩头。
柔软地声线清喝一声,扛起高壮于自己的男人背摔出去。
舍身与他一同摔出,陆肌肉紧实的身体重重砸上对方的身体压实。
在对方闷呼声中,陆急速踏动地面,沿禁锢对手的肩臂旋转,左腿跨过他欲掀起的上身压住。
完了。被完成十字固的樱井脑中刹那闪过这个念头,来不及拍地认输,手腕骨与肩臂钻心剧痛。
双手掰住男人的手腕,青年毫不犹豫地扭转,骨骼咔啦脆响中,将对手的整条肩臂卸下。
陆冷酷结果对手的利落瞬间点燃现场嗜血地狂热。
在观众山呼海啸地喝彩中跪直身躯,血水顺着额头口角躺满汗湿的身躯,金发青年拧紧肿胀的面颊,握拳指向天际。
眼见自己的大小猫咪胸脯撞击胸脯,紧拥在一起欢呼雀跃,山本在起立欢呼的人群中翘起腿脚坐直,透过人墙凝望陆随着喘息缩放的纯黑眼眸。
麻药渐渐失效的钝痛中,壱马眨着冷汗沁透的眼睫睁开眼,腹腔里空荡荡的发冷,天风仿佛贯穿这具破损的皮囊。
晃动的视线逐渐凝聚,医院窗外一丝淡粉光线射入,融融地覆盖上他白被单下的身躯。
“壱马……”一线光晕将坐在床前的身影镀上金边,很快,橙红的光彩照彻他。
陆青紫染血的面容从内而外透亮。
“我把你赎出来了,你自由了……”
璀璨的金光只有一瞬,骄阳跃出天际的刹那暗淡下去,室内归于一片平淡的白。
未完待续
热夜 26
陆北马
站在酒店大堂的玻璃落地窗下,北人手足无措地隔窗仰望早餐厅内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
“这不行吧?”拽着壱马的牛仔外套袖口,少年眼神不断瞟向旋转大门处身穿金红制服头戴圆帽的门童。
含着棒糖,壱马斜睨了一眼门童,贴近北人耳畔低声,“别看他,自然点就行。”
“我先进去,你看我怎么做。”咔咔咬碎棒糖,壱马轻拍北人的肩,双手插进牛仔外套的口袋里,绕着酒店玻璃窗缓慢踱步过去。
贴着玻璃窗漫步过一桌桌埋头报刊或电脑的客人,壱马眼睫垂落着视线左右游移,最终立定在一名头戴耳麦手指敲击键盘的男人身边。
依靠着玻璃窗,青年从外套口袋里掏出烟盒磕出一根,抿到唇缝间。
眼尾余光自下而上斜睨戴着防蓝光眼镜的男人,壱马转过身面对窗玻璃,借着反光拨弄散落的额发,整理起仪容。
确定对方垂落的视线在自己麦色的面孔与露出宽松外套的后颈线条上游移,壱马双手抓住外套衣襟抖了两下。
衣衫滑落肩头挂在手肘间,青年转身用肩臂肌肉靠住橱窗,掏出打火机拢在口边拨弄,几下也点不燃火焰。
那人的眼神沿着他露出背心的肩臂肌肉滑向黑纱细网包裹的紧实背肌。
斜睨了他一眼,壱马停下拨弄火机的手指,弓起指背轻敲橱窗。
夹住烟向着目光疑虑的男人摇了摇,壱马咧嘴冲他绽开笑容。
借个火?
一手摘下蓝光眼镜,男人扣上笔记本点点头。
乐颠颠地双手插兜,壱马一路小跑进酒店的旋转门。
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同伴坐到那张早餐桌旁,咬着香烟探头凑近男人点燃的火焰。
隔着玻璃听不清他们的语声,少年只看到壱马与男人笑谈几句,好奇地望向他盘中的法式吐司。
男人勾勾手指叫来侍应生,不一会对方送来一份撒着霜糖的花生酱吐司。
壱马毫不客气地用餐刀割开吐司,插着溢满酱料的面包塞进口中。
手背支着下颌,青年鼓着腮眯起眼,静听着男人的高谈阔论,时不时捧场地颔首。
桌下的手指隔着玻璃冲北人招招。
深吸一口气,少年用手背擦拭了一下鼻端,板着面孔沿着玻璃窗向前走,目不斜视地穿过旋转门进入酒店大堂。
一手摘掉棒球帽塞进外套口袋里,北人大步走进早餐厅,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连餐厅领班也不敢上前询问。
背着手沿着数十张桌子逡巡一周,少年成功收获无数视线,最终咬牙在吧台椅上坐定。
张着嘴望着少年那副老大巡街的冷漠姿态,壱马急忙举起水杯猛灌一口掩饰笑意。
酒保微笑着凑近少年,低声询问他,随后递上一张酒水单。
皱着眉翻弄那张满是英文的餐单,北人抬头轻声,“咖啡有哪些?”
擦着杯子垂首,酒保轻点一排小字。
好贵!
猛然睁大眼,北人咬住下唇,手指按住最上面标价最低的那行英文,“要这个。”
酒保很快端来一只拇指大的小瓷杯,弯腰放置在北人面前。
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少年立即被冲鼻的苦涩逼得直挤眼。
“您觉得怎么样?”忐忑地探身询问,酒保低声。
“好,蛮好。”捏着咖啡杯比了一个OK手势,北人的视线飘过四周的圆桌,一手拉住外套衣摆扯低。
“咳。”被搭档露出那截细白的肩头肉呛到,壱马向投来关心眼神的男人摆摆手,“谢谢你的早餐。”
“还要点什么?”双手交握摆在桌面上,男人的眼神透出催促。
“够了。”拾起餐巾擦擦嘴角,壱马拉着外套站起身。
夹着电脑包,男人打头走出餐厅。跟在他身后,壱马路过北人身侧时微微侧首冲他弹舌。
“有什么了不起的……”嘟嘟囔囔撇嘴,北人一手拽起滑落肩头的衣领。
“能请你喝一杯吗?”坐到少年身侧,一头褐发的中年白人微笑。
“哎?”北人为对方流利的日语惊讶,随后眨了眨眼睫,扯起口角微笑,“好啊。”
跪伏在床褥上,壱马一手扶住男人的腿根,张开泛红的薄唇将他吞入喉间。
仰靠在层叠的雪白羽毛枕上,男人嘶声抽气,按住青年脑后的黑发,握住遥控点开悬挂在墙壁上的电视屏,一面紧盯着大盘走向,一面挺起下身,穿插他收紧的灼热咽喉。
吐出撑住咽喉深处的硬挺,壱马挺起腰身跪坐到客人小腹上,手指套上安全套,前额抵着男人衬衣下的胸口,鼻息抽动着为自己扩张。
研磨着臼齿,青年的咽喉中发出低沉地轻哼,下塌腰臀一点点将男人纳入发烫的身体。
一手捏住他的窄臀,男人兴奋地向上撞击一下,即刻换来青年粘稠地呻吟。
握住他的腰身,男人刚刚起兴地想要大展身手,桌上的手机立刻嗡鸣。
额头渗着汗水,男人的手指摸索着床头柜抓起手机,挺起的下腹即刻瘫下去。
套上蓝牙耳机,男人瞟了一眼呆滞地青年,捏住他的髋骨按向自己的腰腹。
“你继续,我开个晨会。”按开耳机,男人的手指捏着壱马的臀瓣肉捏催促,一边镇定自若地布置买进卖出。
咬牙垂首,壱马紧绷着腿根将自己急促地砸向对方胯下。
咬着手背闷哼,北人后臀胀痛着承接撞向自己的体重,下意识地膝盖磨蹭着床单向前,下身相接处脱出一点粗壮的根部,即刻被拽住脚腕拉回,粗喘着用力前撞回去。
从咽喉中泻出一丝裂帛般的低鸣,北人的眼角渗出湿意。
白人男子高大的身躯彻底笼罩他,汗湿多毛的胸脯磨蹭着少年后背凸起的肩胛骨,下身猛撞几下,口中哼叫出不知名的语言。
口角渗出湿痕,北人发红的面颊贴住手背,感受着射精后依然硕大的那团撑开他的身体拔出。
男人轻拍着他瘦削的脊背嘟囔着异国语言,极乐的松弛中似乎完全丧失了日语能力。
从钱包中掏出几张纸钞放在床头柜上,男人赤裸着高大的身体走到吧台边倒了一口白兰地。
望着坐在不远处的男人,北人不合时宜地嗤笑一声,这才发现他的后脑光秃秃地发亮。
手指摸着自己渗着湿痕的臀缝,北人捻了捻指腹,上面只有一些润滑的油脂。
暗自松了口气,少年庆幸起这人是他今天最后一个。
拉着背包步出电梯,北人一眼看到大堂沙发上坐着四处张望的搭档。
抿着嘴角站起身,壱马一把揽住他的肩,“怎么不接电话?”
“接了个客人。”皱眉忍耐着后臀阵阵抽痛,北人反手搂住他的腰身,咧嘴笑出来,“我没输给你哦。”
拉开车门坐进后座,北人的屁股刚刚碰到座椅即咬牙闷哼一声,侧身让出位置给壱马。
从后视镜里瞄着别扭地蜷缩身体的北人和揽着他的肩揉搓着安抚的壱马,陆捏住方向盘抿紧口角。
“伤到了?”
呲牙摇摇头,北人轻哼着揉了揉犯困的眼角,“接了个外国客人……”
泡坐在半身浴缸里,壱马一边刷牙一边斜睨身旁在温水中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的搭档。
含着泡沫一口吐在排水口上,壱马的手指抿抿嘴角,“还疼?”
皱着鼻梁,北人苦着脸将下颌搁在膝盖上。
“那人多高啊?”壱马一面心痛一面又有些好奇。
指着站在淋浴隔间里一面冲水一面哼歌的陆,北人伸长手臂比划到他头顶上方。“比陆桑高一头还多。”
张开口感叹,青年伸手揉了揉搭档脑后湿润的黑发,“这下你知道厉害了吧,别太不服输啊。”
学着他冲自己弹舌的样子,北人拧起面颊,“谁让你挑衅我。”
关掉墙壁上的水龙头,陆一手拽下搭在玻璃门上的毛巾擦拭湿润的金发,大剌剌推开门走到二人面前蹲下。
“洗完了吗?”水珠顺着块垒分明的肌肉沟壑淌下,陆甩着一头金发。
点点头,壱马湿淋淋地迈出浴缸,拽过陆搭在头顶的毛巾擦拭起自己的身躯。
“啊不要湿淋淋的乱跑,会弄脏地砖。”陆软绵绵地抱怨着,眼见搭档咬着嘴角闷笑,一面在白瓷地砖上留下一串湿润的小脚印。
“可恶。”翻着嘴唇低咒,陆冲着侵泡在浴缸里的北人嘟嘟囔囔,“长霉了还得我擦。”
“你不出来吗?”一手揉揉北人头顶的发丝,陆疑虑地瞟着他泡在水面下的身躯。
“就再泡一会儿。”小腹胀痛,北人时而有那根硬硕的东西还埋在体内的错觉。
“那不行,你让我看看是不是伤了。”伸手抓住少年的肩胛骨,陆将手指探入水中。
“不用,真的不用!”扭转身体躲避他的手指,北人皱起脸告饶。
一手卡住他的肋下将他从水中提起,一手托住他的臀部,陆以捉猫的姿态将北人强行拽出浴室。
被甩上肩头抗出去,北人气得一口咬住陆的背肌。
跟在他们身后,壱马披着浴巾从胸腔深处发出盒盒闷笑。
任命地躺在床褥上,北人一手搭在眼皮上,双腿岔开,被陆攥着脚腕扛上肩头,像翻出肚皮的小狗崽一样气哼哼。
指尖陷入少年红肿的穴口,陆即刻感到贴住他肩头的小腿紧绷。
“壱马你来。”抽出带茧的手指,陆攥过青年的,将他的含入口中,唇舌圈住手指吞吐。
舌面粗糙的触感粘稠地舔舐,壱马耳际有些发烫,并起腿遮掩不饱足而敏感地膨胀起来的下身。
含着他的手指,陆有些疑问地睁大圆润的黑瞳。
“够了。”抽出指尖,壱马小心地沿着北人的腿心按入,即刻感到少年抽紧的肌肉。
抬起身,青年将镇痛药膏挤满手指,侧躺到北人身旁,嘴唇渗着热气找到他的。
“我会慢慢地……”伴随着低沉沉稳的嗓音,青年的手指和舌同时探入。
擒住深入自己唇缝的舌,北人低声轻哼着张开膝盖,摇晃着腰更深地坐到搭档的指根。
从背后抱住壱马的腰胯,陆躺到他身侧,黑瞳圆睁着静观搭档们相拥着耳鬓厮磨。
粗糙的手指沿着他麦色的腹肌线条摩挲下去,陆的掌心托起他下腹部膨胀硬挺的质量,合拢手指轻轻撸动。
沿着北人的舌尖僵住,壱马想要抽出回首,即刻被少年揽住肩背抱拢,轻哼着仰起脸含吮他。
“你专心弄北人。”咕哝着,陆的掌心轻拍搭档的窄臀。
折起浓眉,壱马一手按住北人的后颈更深地搅动唇舌安抚他,向后挺腰撞上陆的下身,臀瓣上下磨蹭起伏的质量。
手指掰着他的臀瓣分开,陆陷入几根手指抽插两下,随即捏住自己发烫的前部缓缓顶入。
在北人口中窒息地张开口唇,壱马的眼瞳放大,血脉凸浮的肉茎不加阻隔的生动触感撑满了他的身躯。
陆没有带套……
这个认知让他的整个身体热烫成一团。
被他的体热熨烫着,北人的面颊也泛上一层薄红,半硬的质量贴着他的腿根下腹来回磨蹭。
少年收紧的内里软热,将药膏脂溶化,沿着壱马进出的手指淌满手掌。
抽出手指,壱马在陆渐强的撞击中圈住少年胯下的那团,油渍渍地撸动,手指打圈,按压头部软嫩的缝隙。
勾缠的口舌间同时发出低沉或清脆地呻吟,北人与壱马挺起胯骨磨蹭彼此,将精液喷溅上对方的胸腹。
被搭档高潮时收紧的身躯挤压,陆抿紧口角缓缓抽出自己的硬挺,一手擦上壱马的腹部,捻着北人喷溅上来的精液。
“壱马能干的……小北射了好多。”软软地感叹,陆支起身,捏着北人的下颌含住他低喘着的口角。
翻身越过少年,陆一手撑在他耳畔,健壮的身躯覆上去。
被肌肉压下的瞬间,北人微颤一下,一手攥住他结实的腕骨。
“我会小心……”亲吻他卷曲纤长的眼睫,陆的指腹按住他的臀心撑开,依然硬挺着的下身一点点破开肿胀粘连的内里。
小腹闷闷地涨,北人一手攥住陆的手腕,仰首喘息起来,喉结在颀长的颈项上起伏。
被顶住核心深处磨蹭,尾椎泛起酥麻,下腹部刚刚喷射过部分半硬着支起,北人有些骇然地睁大含水的眼眸。
“积累了很多,一次不够的。”了然地抚摸着他肩薄的胸口,壱马短促的手指轻轻捏起他的胸乳揉搓。
叉开腿仰躺着,壱马一手攥住自己翘起的部分摩挲,一手陷入内部抽插,指头按住软热的内壁与穴口凸起的疤痕磨蹭,青年在搭档们渐强的喘息与粘稠的液体绞缠声中大声呻吟,声线低沉地在昏暗的卧室中铺展开来,粘稠的鼻音与胸声起伏交叠,鼓荡着北人与陆的耳膜。
一手捧住北人的面颊,陆眼尾发红地侧首含住他涨热的嘴唇,卷起下腹将自己抵到最深处研磨。
少年半呜咽着呻吟,眼角泪痣颤动,下腹部的那根抖动着再次喷射。
抽身而出亲吻北人渗汗的额头。
陆一手攥住壱马抚慰自己的手指抽开,在青年咬牙闷哼地怒视中挺身插入到底,不再压抑自己,陆肌肉赫赫的身躯奋力顶撞青年,让他的尾椎胯骨都为之震颤,直到一股热流喷射入最深处。
被陆架着双腿抬上臂弯,壱马枕着自己的手臂肌肉,一手拨弄着陷入沉睡的北人。
指尖挑开他黏在额头上的细软额发,壱马抿着口角低声,“我觉得北人很低落……”
手指攥住他垂软粘稠的部分,陆沉默地张开口唇将他吸入。
“啊……”手指陷入他的金发中,壱马轻哼着紧绷腰腹。
吐出被吮得湿淋淋光滑的部分,陆的舌面沿着他腰胯上纠缠的墨字来回舔过。
麦色的小腹抽紧,淡紫色的血脉浮在肚脐侧缘,墨色双K纹路下,火伤般狰狞的疤痕隐现。
利齿陷入腹股沟处那根血脉,陆的薄唇顿住。
“你老这样舔那里,纹身会褪色。”抱住搭档的后颈,壱马微微蜷起腰审视他英气的眉眼线条。
“再让慎给你补一点就好。”眨动着眼瞳,陆张开泛红的薄唇。
被肌肉紧实的火热臂膀紧拥着,北人的颈根锁骨泛起一层薄汗,手背揉了揉眼睫睁开
金发青年深陷的眼窝与高挺笔直的鼻梁形成阴影,眼皮盖住了犬只一样清纯的眼神,陆的神色显得严峻,贴紧他的丰满胸腹肌肉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着。
伸出一根手指轻触他口角眼下的小痣,北人感受着温热的鼻息烦躁地击打在他手心里。
“嗯?”皱起脸,陆软乎乎地哼叫,将鼻尖埋进他的锁骨里躲避骚扰。
反手揽抱住他的背肌,北人越过他的肩头望向侧躺在床沿一侧蜷缩成一团的壱马。
至少,还有触手可及的温暖……
伸出手,北人轻轻抓住壱马蜷起的指尖。
未完待续
热夜 27
北马
陆马
开着车停靠在老旧的三层公寓下,陆摇下车窗,脑袋探出去顾盼楼梯走廊。
“我去看看吧。”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壱马一手拉开车门。
“陆~”拎着叮铃铃的一串钥匙,踩着坡跟凉鞋身披桃红色轻纱的女人怀中抱着胖乎乎的孩子拧上门锁,隔着走道栏杆向车上的人挥手。
“小心孩子!”吓得眼瞳圆睁,陆赶忙拉开车门下车接应。
抱着孩子,女人摇曳生姿地走下楼梯,毫不客气地将软绵绵的小孩塞进陆张开的手臂中。
拉开门坐进副驾驶座,女人一手撩起黏在颈后的长卷发,贴着美甲的手指扳开遮光板,从随身手包里取出睫毛夹对镜上妆。
顺着遮光板的镜面反光望向后座,女人看着陆抱着孩子笑眯眯地深吸一口,随后递向后座坐着的人。
北人有些忙乱地从陆手中接过安静乖巧的孩子,将他抱在怀中轻晃,和壱马一起腾出中央的座位试图让给他。
“孩子太小了,你们得抱着他。”陆伸手轻拨孩子肉嘟嘟的脸蛋,将他粉蓝色的饭盒水壶挂上座椅靠背。
和壱马挤在一起,北人将孩子放置到膝盖上,眼见搭档摘掉手上的粗银戒指,才敢捏着孩子的小手低声和他逗笑。
藕白的手臂绕过座椅,嵌着水钻的指甲轻轻挑起少年的下颌,北人有些困惑地转过脸,眨动着幽邃的大眼睛望向女人。
“哇哦……”女人眯起眼斜睨陆,“哪里挖来这个宝的?”
“莉莉桑。”拉着手刹,陆启动汽车,“这是Lucas,以后就要和Lupus一起工作了,劳烦你关照。”
松开手,女人冲一旁沉默的壱马眨了眨眼睫飞眼,“Lupus还是这么帅气呢~需要我关照他们?我还得靠你关照呢……”
苦笑着皱起眼角,陆拧转方向盘驶向公路,“至少早起一点送松去保育院吧。”
“我很努力了嘛……”轻哼着,女人拨开下眼皮从镜中审视充盈血丝的眼白,“陪客人喝到凌晨你再早起试试……”
抱着一声不吭的乖巧孩子坐在后座,北人乐颠颠地感受着膝头沉甸甸的重量,双手拢着孩子保育院淡蓝色制服下温热的胸脯。
看着搭档与幼儿如出一辙的肉感面颊与晶莹眼瞳,壱马抿嘴笑得腼腆,指尖轻触孩子的面颊,逗得他咯咯露出笑靥。
“牙白…”凑近搭档的耳畔,北人轻声,“太可爱了太治愈了!”
捏着唇彩笔,莉莉轻笑着抿起红唇,将膏脂在唇缝间晕开。
轿车行驶到花街尽头一栋喷绘着鲜艳涂鸦的建筑旁停下,陆下车拉开车门,从后座椅背上取下饭盒水瓶挂在脖子上,随后抱着打起哈欠的松,让他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肩窝上。
壱马和北人下车,分别和星探碰拳道别,穿着同款丝绸花衫的身影并肩,你撞我我撞你地玩闹,最终消失在道路尽头。
“你很行啊。”指尖搭着陆的肩,莉莉冲他的颈根哈气,惹得金发青年挤着眼睛告饶,“我还以为Lupus这匹独狼容不下卧榻上他人酣睡。”
抱着孩子推开事务所玻璃门,陆轻叹着摇摇头,“容不下我是真的……”
低矮的六层商用楼只在一层有一间临街的大店面,现下改造成组里的保育院,玻璃窗上贴满了花草日月剪纸,粉成蛋壳色的墙壁上挂着孩子们的绘图作业。
地面软垫上三三两两聚着不同年纪的孩子玩耍,小的刚足周岁,大的接近学龄,身穿围裙的妇人们轻声呵止追逐打闹的孩子。
几个孩子注意到熟悉的面孔,从垫子上爬起身扑向陆,抱着他的长腿叽叽喳喳起哄摇动。
将打瞌睡的松递给保育院长,陆取下脖子上挂着的饭盒水壶,一手一个拎起玩闹的孩子,左右开弓分别在他们脸蛋上嘬了一大口。
“院长我先走了。”眼见莉莉垂首亲吻松道别,陆冲着大家摆摆手。
登上事务所二楼阶梯的刹那,陆面上的笑意消失,紧绷着嘴角低声,“山本找你有事,先跟他汇报一下吧。”
扶着铁质扶手,莉莉咬住下唇。
事务所的木门上嵌着磨砂玻璃,贴着几行会社名称的黑字与徽章,陆一手按住木门,眼瞳瞄了一眼莉莉,让开身缓缓推开。
女人面前是单腿靠坐在办公桌沿的粉发男人,他正手持一只钢制打火机百无聊赖地轻甩。
眼见艳妆的女人有些紧张地站直身体,山本挥手示意她坐到墙边的沙发上。
扶住门框,陆向外探头瞄了一圈,一手带上木门落锁。
手指捏住膝盖上的纱裙,莉莉吞咽了一口唾液。
黑沉沉地眼瞳紧盯着她,山本骤然咧嘴一笑,艳红的嘴唇中露出雪白的牙齿。
“别紧张啊莉莉桑。”男人坐到桌面上,双腿岔开轻轻晃荡。
“芳岛呢?”靠坐在沙发椅背上,女人从背包里翻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夹在指间翻转。
这里是若头的办公室,就算要审她,也不是山本和陆两个黄毛小子说了算。
一手撑住桌面跳下,山本走到女人面前,蹲下身举起手中的火机点亮。
眼见女人强抑着颤抖含住烟凑近,山本晃动手中的火苗一点点引燃那支细长的烟。
“我在这里,芳岛桑的意思就很清楚了,他毕竟是你男人,有的事不方便开口。”
斜睨左手捉右手腕靠在木门上的陆,山本的声线凉滑绵软,不疾不徐的尾音如蛇信喷吐缠绕在女人颈上。
一手抓过山本的手掌,莉莉深吸一口烟,让尼古丁在血脉中蔓延,倒竖香烟在他手心捻灭,女人抿着嘴唇吐出白烟。
“问吧。”
在烧焦的糊味中捏紧香烟碾碎,山本站直身体,“俱乐部那边你是用了金先生的女孩吧。”
斜睨矮小的男子,莉莉摇头,“我是用了新的女孩,但是星探向井介绍来的,我不知道什么金先生银先生的。”
和陆对视一眼,山本挑眉,向井这会儿已经灌在水泥里沉到东京湾底,莉莉推给他真可谓死无对证。
“向井桑被执行家法的事想必你也听到风声了。”观察着女人哽咽的动作,山本轻声,“现在和他绞缠在一起可不聪明。”
“我有什么办法?”抿着朱唇,女人的太阳穴抽紧,暴露的青筋显出一丝年龄感,“答应给我的女孩半年还没到,我总得开店做生意啊!之前芙优跑掉还欠着店里一千五百万,这些债每天都压在我脑门上!芳岛那个没良心的管过我死活吗?该收的不就是每个月照收,我也没少给一分!”
手指戳戳自己的额头,女人的声音尖锐一刻,想到楼下保育院里的孩子,瞬时又低沉下去,“现在生意难做……我不知道什么金先生,但是韩裔女孩老实肯吃苦,不会动不动旷工跑路。”
“你确定芙优是跑了?”骤然插入一句,沉默旁听的陆放下抱着的手臂走近她蹲坐下,“三个月前吉娜也不见了,这都是你店里的女孩,你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双手抱臂,莉莉挑起一侧修细的柳眉,“有机会跑谁想过这种鬼日子,何况欠着那么多债,不是跑是什么?”
“组里追查了,可是一点线索都没。”山本摇摇手指。“除非她们是沉到海里了,不然不会这样神通广大。”
“我的人被东区的星探盯上过……”陆并指为刀,微笑着横过颈项,“你的女孩莫名没了,向井送来的人路上出事,你没人可用只能借金先生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咬住自己的指甲,莉莉攒起眉,朱唇骤然皱起,“该死!她们不是跑了!姓金的把她们卖了!那人有路子从海上运出去。”
和陆对视一眼,山本翘起嘴唇,“莉莉桑,你得帮我们抓到西区的把柄,只要办好了,芳岛桑既往不咎,可别说他对你没情分哦。”
面对面色紧绷的女人,陆抬手轻轻搭上她的肩,圆润的黑瞳颤动,“请想想松,大河丰那件事……我不希望你和松也……”
女人凌厉的视线骤然扫向陆,刺得陆汗毛颤栗,抿紧了口角直视回去。
嘴唇蠕动几下,莉莉垮下肩,一手捂住额头。
面对口角青紫,右眼蒙着纱布眼罩的金发青年,芳岛从抽屉里掏出一叠现钞点清啪地叩上朱印,沿着桌面推到陆面前。
“拳赛的出场费加上组里给你的奖金,一共五十万,点清楚吧。”
垂着头,陆一手抠着指节上的破皮,“谢谢你芳岛桑,这些就当我垫付给壱马的住院费,我想现在结清他的债务,等他好了就送他走……”
“他的债?”轻笑一声,芳岛手指叩击办公桌面,“谁跟你说他的债清了?”
睁大了眼瞳,陆张开口角的裂伤急切,“可是我赢了拳赛!”
“对。”点点头,芳岛笑纹堆积的眼眶皱起,“你做得很好,拳赛和肝源都干得漂亮,老爷子也夸你是个人才……”
胸腔起伏着,陆察觉到若头语气中微妙的寒意。
“可是这只能结清你的债,和你那个婊子没关系。”
“芳岛桑……”深深地弯腰鞠躬,陆的手指捏紧了裤缝,“壱马已经捐掉了肝,他对组里是有贡献的……”
“你搞清楚!”猛拍桌子,芳岛的语气威慑拔高,“他整个人都是组里的财产,别说半个肝,连他的心脏,肺,肾脏,眼珠子舌头每一根骨头都是组里的。你可以走人,他死了整个人走出去这条心!要走就拆了走!”
“真的要把他拆开来卖吗……”低垂的眼眶泛红,陆咬紧牙根挤出细软的声线。
“大河丰欠着组里一千万,连川村壱马都是他跟外面高利贷要来的抵押品,赚来的钱要拆帐。他要走可以,你跟组里结清大河丰的欠债,高利贷那边你自己谈,组里不会替你顶。”
从水盆里捉出湿布,陆架起壱马半边胳膊,将布巾沿着他的胸肌线条擦下,动作顿在腹部那道触目惊心的蜈蚣状疤痕上。
刚刚拆掉绷带出院,皮肉缝合处揪起,暗红的疤痕犹如火燎。
以为姿势不便他动作,一手揽住陆粗壮的颈项,壱马将自己的身体抬高。
赶忙捏住他的双肩将他按回枕头上,陆拾起布巾一点点绕着伤口擦拭黏在麦色肌肤上的汗水。
“乱动伤口会裂嘛…”轻声咕哝,陆威胁性地将手指陷入他的胸椎。
“嗯哼。”抿着下唇,壱马摸摸自己的鼻子,放下手边攥着漫画书。
“陆桑。”勾勾手,青年示意他靠近自己耳畔,面对眨着眼附耳上来的人,壱马低声,“你能帮我……”
手指轻指棉白内裤下的部分。
双手捂住面颊,陆夸张地摇头,“不行!不能色色。”
“你想什么啊。”无奈地皱起脸,壱马的鼻尖抽动,“扶我上厕所。”
“那不用。”从床下掏出一只搪瓷壶,陆一手托起比划,“当当,有神器。”
皱眉紧盯着那个东西,壱马摇头,“我不要。”
“你别害羞啊,我不看的。”别过头,陆一边拉扯他的裤腰一边哼起歌,“没情绪的话我还能给你伴奏~”
“扶·我·去·厕·所!”咬牙一字一句,憋得难受的壱马疑心他偏要在这时耍贱招惹自己,气得抬手啪啪拍打陆的手臂肌肉。
“哎呀别打。”躲闪着,陆挤着眼睛笑出声,“我带你去带你去,那你别乱动不然伤口真的会裂开……”
架着黑发青年的手臂,陆陪他站在马桶前,圆润的黑瞳盯着天花板转动。
“陆桑……”靠一条腿支撑重心,壱马无奈地拽住裤腰伸长手臂,只要稍稍下拉,肌肉就会牵动伤口疼得他抽搐。
低头瞥了他一眼,陆接过他的动作,扯着他的内裤边缘拉下他的臀后。
“……帮我扶着……”面颊涨热,壱马沉闷地低声。
“哦。”鼓起嘴,陆一手攥住他胯下垂落的质量托起。
“那我给你哼歌助兴吧~”睁圆了眼瞳,陆满脸认真。
“闭嘴!”侧首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壱马用虎牙撕扯。
在对方哀哀地吟叫中淅淅沥沥松懈出来,面孔热烫的青年将湿润的鼻尖贴住他的耳后,口唇紧绷又松弛,吐出一口热气。
帮他拭净下身提上衣裤,陆一手虚揽着青年的后腰,“壱马……你是怎么背上债务的……”
指腹隔着衣衫贴住陆的肋下,青年将面颊贴紧他毛刺刺的颈根发茬,闷闷道,“还重要吗?等我伤好了就要走了……”
不要说得他很关心一样……
“我是自己借款……”不等他开口,陆的薄唇扯开,声音轻到几近于无,“家里不同意我上这个大学……可我想上这所名门,想当职业拳手替日本站上奥运奖台。家里收入刚好卡到二类学贷基准,我就只能自己去找钱……”
“结果并没能代表日本呢……”苦笑着抬起头,陆的黑瞳里闪烁着水色,“也好,替你打一回,也不算白白苦练这些年。”
“担保。”咬着口角,壱马别开头沉声,“我替人担保借贷。”
借款人呢……咽下这句疑问,陆点点头不再追问毫无疑义的话题。
“你还记得借贷公司的地址吗?我想去结清账目要回你的抵押契约。”
手指擦过桌面上沾染的灰尘,陆站到信贷公司的办公室窗口向下望去,路面上人流行色匆匆。
手指翻弄账簿,山本瞟了一眼面色沉郁的金发青年。
“明面上最后一笔账是四个月前的了,那就是在你杀了大河丰之前,这里面没有川村壱马的担保记录,也没有大河丰的。假如还有暗账那就在别处。”
伸手指着被拧开的保险箱,山本咧开嘴角,“可是有人在我们之前捷足先登了。”
“会是芳岛吗?”手指松开百叶窗叶,陆回转身体面向山本。
“不太可能。”沉吟着,山本掀起厚重的单眼皮,“他要是有早就甩出来给你了,犯不着耍弄你一回。”
抓着桌面上那只相框,陆的手指擦过相片中的人,“这就是老板江口淳子?旁边的男人是她老公?这小孩又是谁?”
接过相框,山本用衣袖拭净上面的灰尘,“男的是江口的弟弟阿良,我见到大河丰带他出来找事做,小孩就不认识了。”
夹着相框塞进外套内,陆咬着下唇轻声,“这里很久没人进来了,我们去江口家里找找看。”
二人沿着狭窄的楼梯步下,骤然面对面撞到爬上楼的紫发青年。
呆滞着面对面,陆勉强侧身让开一线通道。
面容深邃的紫发青年微笑着道谢,擦身而过瞬间,山本突然开口,“请问你是来找山口家人的吗?”
青年回过头,与二人贴面凝视彼此,最终点点头,“你们好,我是与那岭,请问你们知道山口家人在哪里吗?”
陆眨了眨眼,柔声询问,“你找他们是因为……”
“我是本地社工。”眨了眨浓密的眼睫,与那岭轻叹,“他们家的孩子健介已经很久没来上学了,家里电话接不通,我就亲自来看看。”
“你去过他们家吗?”山本骤然沉声。
“去了,没人应门,邮箱都积满了邮件。”
“能带我们去一趟吗?”
面对着茂密丛生出院墙的灌木树丛,陆扒着围栏远眺院落深处的那栋白色三层小楼,林荫的寒意扑面。
“进去再试试看吧。”指着明显疏于修建而杂草丛生的院落,山本蹬着低矮的院门翻身跃入。
在与那岭惊讶的视线中一手撑住栏杆翻入,陆向他伸出手。
握住青年生着粗糙茧子的手掌,与那岭瞬时脊背过电般悚然。
竹马健太手指上残留着相同的茧子,而那是长期练拳留下的。
已经无暇担忧自身安危,青年果断地拉住陆的手翻身越过围栏。
站在小楼的铁门前,山本砰砰敲响,坂道深处的宅邸寂静无声。
探着头抽抽鼻尖,陆皱紧鼻梁睁大眼,“你们闻到臭味了吧!”
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铁丝,山本插进锁孔开始鼓捣。
几步跳到一旁的玻璃窗旁,陆趴在窗口上窥探厨房桌椅,脱下外套卷在手臂上。
“来不及了。”一拳猛击在玻璃上,陆在与那岭略显慌乱的劝阻中再次挥拳。
“……要么报警吧……”双手摆动,紫发青年无奈地阻止两个法外狂徒。
轻喝一声,陆一拳击碎玻璃,手指掰住几块碎片把破洞扩大。
身材矮小的山本迅速从洞口钻入,跑到门口打开锁。
沿着腐败的臭气散发方向跑进洗手间,陆踹开上锁的门,一手按亮开关,猛地双手按住门框阻拦身后探头的人。
别开视线,金发青年眼角抽搐着缓缓回首,与那岭越过他的肩头,手指捂住口角发出小声惊叫。
浴室地板上摆着一只大型犬用铁笼,蜷缩在里面的男人浑身赤裸,颈项上缠着一圈布巾,地板上扔着一柄斧子,尸身已经高度腐败,爬满了蛆虫蚊蝇。
“是江口的弟弟阿良吗?”一手捂住口鼻,陆回首望向山本。
捏住鼻子,山本仔细打量着那具尸首,声线冷而缓,“看不出。”
缓缓地后退,陆立刻转身打开所有卧室门,终于在主卧床褥上发现被锁链死死铐在床架上的尸身,颈项上依然缠着一件衣物拧成的绳索,腐败的尸体上裹着一件红白花的罩衫,已经被尸水浸透。
“江口太太……”与那岭低声,手指轻触肩头前额,敛目祈祷。
奔走于三层楼,陆忙乱地寻找照片上的儿童,顾不得与那岭与山本的劝阻,陆的心脏逐渐被黑臭的淤泥淹没……
气喘吁吁地扶着墙壁,陆步伐沉重地向前迈步,墙壁上有两扇外开的米色木门。
手指握住斜卡在门框外凹槽内的钢制晾衣杆,陆掰住那根向外拉拽。
眼看着青年双手攥紧铁杆发疯一般拼命向外扯,山本皱眉沉声,“够了!陆,报警吧。”
“能救出来!很快!”面颊涨红,青年拉扯着杆子摇晃,就在一瞬间,杆身滑出凹槽,柜门瞬间被重物压制着大开。
伸手接住倒在自己怀里的黑影,陆抱紧他跪倒在地。
“健介!”惊呼一声,与那岭双手捂住口。
搂着腐败肿胀的小小身体,陆抬起头望着大开的储物间柜门后纵横带血的指甲抓痕。
怀抱着孩童的尸身,陆缓缓转过身面对山本,眼尾血丝充盈瞳孔。
“大河丰杀了这一家。”斩钉截铁地盖棺定论,山本抿紧厚唇,“他借江口的高利贷交组里的份子钱,欠了太多债还不上,折磨要挟江口给他保险箱密码,拿走了借据,之后杀了他们灭口。”
“他是饿死的……”泪水沿着眼角皱褶滑落,陆纯黑的眼瞳晃动着呆滞,“是我害死了这孩子……”
将两张白字黑字签名盖章的契书摆在壱马面前,陆双手交握放在餐桌上。
“你的债务转让证明,我从大河丰的住处找回来了。”
捏着那张纸,壱马的手指抚上自己的签名,咬紧齿根攥紧契书。
就为了这薄薄的一张纸,他的人生天翻地覆,从原本光明的坦途跌落入无底的地狱,每日在业火焚身的痛苦中挣扎哀嚎。
陆轻轻一句话,就能让他的人生重返光明下吗?
那些缺损的,伤残的,折辱的,打破的还有泼撒在他身上的血泪,紧拥他的臂膀,覆盖着他阻挡外界腥风血雨的并不宽大的身躯,这些在黑暗中紧紧长合在一处相互依偎的记忆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手指抚着肋下那道狰狞的伤疤,壱马闭紧眼眸,张开薄唇无声地痛嚎,泪水沿着短促的眼睫渗出。
静静地看着伤兽一般嘶叫的黑发青年,陆交握的十指紧扣,指尖为之泛白。
日常的生活静静流淌,陆依旧每日外出,定时归家带来食物,为壱马更换药物清洁身体,送他去医院复查。
创口愈合的速度出乎预料的快,术前医生交代的捐肝后可能产生的出血,胆漏,肠黏连后遗症一次也没有发生过。
壱马自己都为生命力之强韧而吃惊。大概不论如何残破不堪,他生存下去的欲求都过于强盛。
伤口拆线当天,陆亲自下厨做了一份鸡肉锅庆祝,期间不断地殷勤给壱马布菜。
举着装满啤酒的杯子与青年手中的白水轻碰,陆酒酣胸胆,耳际微微发红,仰首灌下一大口,张着嘴巴轻叹,“锅物配冰啤酒真是最棒的!”
抿着自己那杯冰水,壱马闷闷地,“我又不能喝。”
“现在不行。”摆摆手,陆轻轻打了个嗝,面颊上浮出的红晕有些冒傻气,“你的命是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定要珍而重之,等你以后身体好了,我请你吃蟹,吃海胆,吃鱼籽盖饭,那个配上清酒才叫绝!”
畅想着和身边这人大快朵颐的画面,壱马双手握拳兴奋地盖在面上,津液随着陆绘声绘色地描述渗出舌根,忍不住来回对空挥拳,双膝兴奋地上下抖动。
“咱们去北海道…那边的海鲜比东京便宜三倍……或者去更远,海参崴!听大学朋友说,那里冰天雪地人烟稀少,但是人情味很浓,港口渔民一边垂钓一边点起篝火海水烹饪,什么佐料也不加,鲜甜疯了,咱们就抱一杯咖啡暖着手等吃……”
一手握住陆散发着热意的大腿肌肉,壱马放下玻璃杯,纯黑的眼瞳直视他闪烁着兴奋光彩的面孔。
“这是许诺吗?陆桑会跟我一起去吗?开车向北,去向北海道,或者更远的雪原,冰海尽头的世界……”打断陆的幻想,壱马执拗地索求一个现实。
哑然望着他,陆卷曲的薄唇轻轻翕动几下,最终紧闭起来。
眼瞳晃动茫然失焦,陆的唇峰抿起,“我希望有这天,等我们在白天的世界重逢。”
“吃饭吧。”夹起一筷子煮老的鸡肉,陆将食材放进他的碗中,“饱餐一顿,好好睡一觉,明天起壱马要回到白天的世界,回大阪,见父母,也能继续读书,结交朋友,忘掉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当是一场噩梦……”
盯着青年紧绷的麦色面颊,陆的脸上漾起一个称不上笑容的苦涩神情。
用筷子夹起鸡肉,青年唇缝抿起咬住,默默地将食物吞下肚。
端起酒杯,陆抿着啤酒静静看他蒸腾在锅雾中的面容。
睡在床褥上,陆在黑暗中静静翻身,目光直视着卧室内的衣橱,一个矮小的身影站在他的床边,脏污的衣服渗出尸水,沿着指尖滴滴答答积在发青的小脚下。
合拢眼皮,陆再次翻过身面对窗口,月冷蓝的阴影扫动在他赤裸的上身,青年一手拉起被褥盖过肩头。
紧闭的眼皮下,陆圆润的黑瞳凝聚成一点,无尽的黑暗中,男孩横躺在他身边,青黑的皮肤浮着尸斑,玻璃珠般的黑眼珠发出粼粼荧光,干枯的唇齿张开。
温热的身躯赤裸地钻进他的被褥中,陆被那灼手的温度烫得浑身一颤,缓缓睁开眼。
昏暗的月光下,青年麦色的肌肤浮着一层油润的光泽,短促的手指捧住他的面孔,薄唇贴上他的舔舐。
“壱马……”按住他的肩缓缓推开,陆后撤身体靠着床头,“回去睡吧。”
赤身裸体地跪坐在床上,青年肩背的肌肉缓缓起伏,肋骨随着粗重的呼吸翕张。
咬着嘴角,青年一把拉过陆的手腕,将他的大手放在自己腰腹凸凹不平的伤疤上。
感受到颤栗收紧的有力指掌,壱马骑跨上他的身体,侧首靠近陆后撤的面孔。
短促的眼睫垂下,青年凸起的唇珠抿紧,鼻端喷吐着热气,“你不想要我?”
“不是……”抿起口角,陆别开面孔。
“我没病,你知道。”抓着他的手指贴近自己的臀心,青年用臀部磨蹭着他指尖上的茧,穴口的伤痕摩擦过去,壱马仰首发出低沉的哼叫。
“我不是那个意思。”抽回手指,陆扶着他的腰腹把牢,阻拦青年用翘起的硬挺摩擦他的腹肌线条。
“这没意义。”口角的黑痣轻颤,陆紧盯着壱马僵硬的面孔。
寒夜里互相熨帖的体热,太阳升起后终归会消解于更宏大的日光下,没必要留恋这一夕温存。
咬着腮肉,壱马的下颌因紧绷凹陷出一条浅沟,黑瞳紧盯着他,那怒火燃烧的神情几近于憎恨。
一把捧住他的下颌,壱马强硬地张口咬上他的嘴唇,“给我留个念想……”
捣进口中的舌尖湿漉漉地发烫,陆张开唇齿纳入,最终收拢手臂抱紧火热的身躯,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套着陆的棒球外套,壱马背着一只随身背包,拉开车门前回首凝望着站在公寓楼前的陆。
微笑着冲他摆摆手,陆漆黑的眼瞳在艳阳下亮晶晶的明媚。
“壱马,今后加油啊!”
向他颔首,青年咬紧腮帮,捏住棒球帽沿压低,拉开车门钻进去。
斜睨了一眼后视镜,山本望着抱臂沉默的壱马,缓缓发动汽车。
“不是陆送你有点低落?”凉凉的声线低缓,山本拧转方向并入通向车站的车流中。
“不是。”拧着嘴角,壱马摘下棒球帽沉声道谢,“劳烦你送我。”
为青年那副质朴诚恳的语气挑眉,山本意外地升起一丝不忍,“他忙,要去和海青集训,准备下周的拳赛。”
一把握住椅背,壱马震惊地睁大眼瞳,“为什么还要打?”
“他欠着组里的债,现在手下又没人,不打拳怎么还款?”胸腔轻震,山本斜睨青年呆滞的面容。
“安心,这次会帮他降到安全的量级,不过那种越级打拳的盛况是最吸金的,组里也不舍得放过这种机会吧……”
“你放我回去。”咬牙沉声,壱马心中已然有了些端倪,胸腔内满溢怒气,“他是不是顶了我的债?!我要和他讲清楚。”
“哈?”毫无感情地冷笑一声,山本一手按下车锁,“老实坐回去吧,就算你现在跳车跑回去,青山陆也不会搭理你,他有多决绝想必你心里也有点数,他就算顶了又如何?你和他两清了。”
猛拍一下椅背,青年坐回后座,双手插进黑发里揪紧。
一路沉默地将他送到东京站,山本松开车门锁,拉开壱马的车门。
望着青年压抑着愤怒的黑沉神情,山本靠着车门弯腰,“走吧,回老家,把这一切都忘了,你有有什么能赎他?别操心青山陆了,他的运道好到你我都不能想象,这种人总有那股劲游回岸上。”
拽紧背包钻出车,壱马目送着山本的黑色轿车消失在站前车流中。
垂首看着手中的那张车票,壱马抿紧了薄唇,陆的体热仿佛还滞留在他的肌理间,透过每个毛孔静静散发。
望着车站玻璃门后缓缓上升的站台电梯,壱马仿佛能呼吸到列车入站带来的冷冽清风。
车站四面八方往来的人流行色匆匆,捏着风俗店联系电话纸巾分发的促销人员陪着笑脸,星探事务所向轿车雨刷上插着小卡。
即使光天化日之下,夜的污秽触角依然无处不在。
望着放缓步伐伸手欲接过按摩店纸巾的中年男人,壱马将背包甩上肩,手指拨弄了几下黑发,大步走过去。
不理会促销员诧异的眼神,壱马站到男人身边咬着嘴唇低声,“我能陪您吗?”
“这……”尴尬地笑着,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不是……”
“我会好好做。”手指拉住他的风衣袖口,壱马凝视着他低声,“你不会失望的,不然我不收钱。”
缓缓颔首,男人轻拍着他的脊背,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如织人流中。
拎着尼龙健身包在斜照的夕阳中步下公车,浑身汗淋淋的陆用搭在颈上的毛巾擦拭额头,每一块肌肉都因重训隐隐作痛,肋下的旧伤更是蚀骨泛酸。
情绪因训练而高涨着,陆目视前方的破旧公寓楼,心口深处缓缓泛起一丝凉意,阴翳的触手冰冷冷地潜藏在暗影中,这一次,不再有热烫的体温可以熨帖着他熬过黑夜。
楼道的阴影中缓缓步出一个人形,那人鸦翼般的鬓发掩映下,漆黑的眼瞳与圆润的鼻珠在夕照中隐现。
棒球外套拉开,壱马的白色T恤有些皱褶,略显疲惫的目光接触到陆的瞬间点亮。
眼瞳缩起,抿紧了口角,陆绷着面孔径直走过他,头也不回地与青年擦肩而过。
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壱马泛红的薄唇吐息着紧盯他。
扳着他的手指一点点掰开,陆挥手甩开青年。
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卷成一团的纸币拍到他掌心,壱马咬牙环抱住他的腰,双手在陆粗壮的腰肢后扣紧,“你别去打拳,我能挣钱!”
攥着那团黏湿的纸币,仿佛灼手般一把甩开,陆的胸腔起伏,眼瞳缩放着张开口,“你干了什么……”
“你凭什么顶我的债?”咬紧牙关,壱马仰着脸贴近陆的,黑瞳因怒气而泛红。
双手扣住他的手臂,陆喉头哽咽,强抑着怒气,最终一把推开他,“滚开。!”
趔趄着别过脸,壱马牙根咯吱作响,眼眶发热地握拳挥向他,指骨擦过陆的面颊,留下一道红痕。
“我做婊子了!”低咆出声,青年睁大眼眸。
在对方创痛颤抖的眼神中,壱马的手背狠狠擦过口角,仿佛能拭净口中污秽的气息,圆睁的眼角最终渗出湿痕。
缓缓伸出手,陆抚上他的颈根,将泪流无声的青年拽进自己怀里。
将鼻尖埋进陆的锁骨内,壱马压抑着哽咽,胸腔起伏着把面颊贴紧他的肩颈,“陆……让我做你的婊子吧……”
未完待续
热夜 28
陆马
慎树
慎马
站在办公桌前,壱马抿着嘴,双手撩着黑色长袖T恤下摆拉起。
芳岛瞄了一眼盘踞在他腰腹侧的火燎疤痕,即刻咂嘴拧眉,“行了放下来,真够扫兴的。”
手指松开衣料遮住疤痕,青年垂着脸咬紧腮肉轻拍衣摆。
手指夹着钢笔敲击账目,芳岛凝视着一旁面无表情的陆,骤然咧嘴露出森然白牙,“这种残次品可卖不出去,客人看到他肚皮上那道玩意儿还不吓萎了?”
“我们会想办法把伤疤遮住……”黑瞳圆睁着闪动一瞬,舌尖抿了抿泛干的嘴唇,陆拉扯嘴角轻声。
“刺青?”嗤笑着,芳岛双手交握支在下颌前,衬衣衣袖下的粗壮手腕露出一线墨色龙鳞,“右京师傅现在可忙,你请他给婊子刺青……别怪他当场不给脸。”
“我认识可靠的人能办好这事。”一直双手紧贴裤缝站在一旁的山本骤然开口,微微向若头芳岛鞠躬,一缕编成细辫的粉发垂落,“能让他的身体加倍漂亮。”
“哦……”喉中拖长了沙哑的声音,芳岛笑吟吟,“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放心。”
转身面向陆,芳岛从抽屉里抽出一只信封丢过去,“这是老爷子给的礼金,恭喜你在西区开张,把你的婊子好好打扮起来,去拜见时候可别给他丢人……”
双手啪地按住拍到自己胸前的礼封,陆抿着口角,板硬了身体,深深地弯腰鞠躬。
和壱马跟在山本身后走出事务所楼梯,陆轻声道谢,“多亏你解围。”
摆摆手,山本冷着脸咧嘴,“右京那倚老卖老的家伙店里脏死了,组头八成就是在他那儿感染的肝病……”
斜睨了面色沉毅的黑发青年一眼,山本倒是有些被他决然的胆气撼动,“壱马,你明天跟着树走,他会引荐刺青师傅给你。”
仰着头环视半地下室的工作室,壱马为那黑铁钢梁支撑的浅灰色水磨石地板墙面轻叹。
摆满四壁的黑铁玻璃陈列柜在射灯的白光中闪烁,正对大门的铁灰色岩板接待桌上支着一只白瓷香碟,火柴状的熏香焚到一半,在明灭的余烬中扩开冷冽的香氛。
陆和树站到玻璃陈列柜旁,指点着其中几只金色耳环小声讨论。
围着黑色胶皮围裙面罩口罩的青年推开店铺后门步入,修长的手指勾住绳带摘下口罩,露出一张雪白的俊美面孔。
那张洁净如冷雪的脸被反光的眼瞳点亮,视线在店内的三人身上游移,落到壱马身上。
像是被冰凉的丝绢轻轻抽打,壱马呼吸一滞,抿着唇珠微微颔首。
咬住一侧下唇,青年向他微微弯腰,“你好。”
柔软的语调夹杂着金属碰撞牙齿的脆响,瞬时打破疏离,壱马紧绷的肩颈瞬时松弛下去,向他伸出手,“我是川村壱马。”
愣了一瞬,青年握住他的指尖轻摇,小声,“我是慎……刺青师。”
依靠着玻璃柜台,树扇动睫毛抿起艳色嘴唇,“慎,他就是要纹身的人。”
眼尾瞄向一手撑着柜台的陆,慎敏感地递去一个询问的视线。
抬起手向上轻挥,陆扬起口角示意他自便。
“失礼了。”一手抓下蒙在头顶的蓝白方巾,漆黑如缎的发丝滑下,慎向壱马迟疑地伸出手指。
察觉到他的指向,壱马双臂支着柜台仰起脸,将自己的颈项递送过去。
微凉的指尖触着他下颌衔接处的一丝肉感,随即滑下他凸浮的喉结,指腹细腻柔软的触碰令壱马吞咽了一下。
颤动传到手指上,慎斜侧过面孔瞄了他一眼,以为他是怕冷。
“抱歉,刚刚打扫时泡了冷水。”反过手背上下摩挲他的下颌颈根,慎前探身躯,暗蓝色圆领T恤下,从锁骨盘踞而上狰狞的墨色长爪。
好奇地垂落视线,壱马试图探究他衣领掩映下的图案。
“小慎哦,你究竟要摸我的人多久?”扬起一侧锐利的眉尾,陆笑嘻嘻地打趣。
即刻抽回手,青年有些慌乱地嗫嚅,“我得搞清楚肤质才能决定图案。
“哈哈哈,那他摸起来怎么样?”向慎挤挤眼,陆语气认真。
抱着手臂直起身,壱马的舌尖顶着腮肉默默望他。
“色度深,很细腻紧实,容易留疤……”迟疑着,慎弯曲的眼尾余光瞄向壱马,“会比较痛。”
“不好朱刺渲染吗?”树骤然懒洋洋地插腔。
“嗯。”向着他点头,慎的手指摸摸自己的后颈根,“和树桑的情况不同。”
在壱马疑惑的目光中弯下腰,树拎起自己的长裤裤腿卷上去,足腕骨到结实的小腿肚肌肉上纹着一片粉樱吹雪,猫咪毛茸茸的耳朵与一只暗金色眼瞳掩映其间。
眼见他削瘦雪白的腿肌上栩栩如生的纹路,壱马张开了薄唇。
“树桑皮肤细白,容易显色。”一手勾开自己的衣领,慎将挺拔的颈项整个展示给他,“壱马桑的话,做成这样黑灰的会更帅气。”
狞厉的蜘蛛伸开八只长足抱拢青年冷白的颈项,眼瞳随着慎浮起的喉结起伏,壱马看着蜘蛛锋利的足尖危险地指向咽喉,栩栩如生的立体身姿直令人颤栗。
“我想要这样的。”咬牙沉声,壱马双手撩起衣摆扯上胸口,收紧腹部将疤痕展示给慎,“彻底遮住这个。”
眼瞳缩紧,慎轻触他的腰腹,凸起的疤痕如毒虫的触角毛刺刺地从肚腹深处钻出。
被烫到一样握紧手指,慎抿了抿淡色嘴唇,“有点难,这样大面积的墨色图形,最好做成字符……壱马桑,你的名字罗马音是KK吗?”
抽出纸笔,青年坐到桌案边,埋首快速写下两个K字母,颠来倒去查看,最终将K字背靠背排列,“把刀口分叉处放在K字中央,这样涂黑的区域就能全部盖住疤痕,”
在青年软和认真的语气中沉吟着,壱马的眼瞳渐渐发亮。
慎兴冲冲地搬过一大叠装订成册的图稿展示给他看。二人头靠头地轻声商议,慎将图案纹样一点点先绘在白纸上,根据壱马的意见不断修改着。
树抱着手臂斜睨着沉默的陆,轻撞一下他的肩膀,“我饿了,放他们别管了,你先请我吃饭。”
“哎?”笑出声,陆指着自己,“怎么又是我请?”
“我今天都没上工。”轻声咕哝,树翘起眼尾,“陆桑要管我饭。”
摸摸口袋里的钱夹,陆望了一眼和慎埋头热聊的搭档,“走吧,总不能让我们劳苦功高的小树饿死。”
咬着嘴角腆着脸,树紧跟在陆的身后推门步上水泥阶梯,“那请我吃肉。”
“那自然,汉堡热狗随你挑……”
“不要便宜货,要吃烤肉!”
一手揽着陆的颈背肌肉,壱马反手抓住铁制床头,张开发烫的薄唇挪动腰腹,用臀心迎向他的撞击。
胸口磨蹭着金发青年汗淋淋的胸肌,壱马低沉地呻吟着,眼睫上挂满细密的薄雾。
陆一手撑着床头铁栏,腰腹肌肉卷起,下腹肌肉堆叠处积着一滩汗水,紧绷的口角被灼热的口唇含住,他苦笑着别开头顿住挺身动作,“壱马……”
清了清粘稠的嗓音,陆伸手抹过额角的汗水,“演示时候是不能接吻的,你得把我当成客人。”
小腿圈住他的后腰拉近,青年用下腹生着的黑色毛发磨蹭陆,直激得他瑟缩起厚实的脊背,口角溢着热气,壱马含住他多话的唇舌,“可我现在想接吻。”
捏住他方形的小巧下颌,陆的拇指陷入中间的浅沟中,灵活的舌窜入他的牙根咽喉舔舐,直到他起伏的胸口发出嗬嗬嘶声。
一手将陆的后颈压向自己,壱马侧过头张大口,贪婪地将塞满口腔的舌更深地吸入,唾液随着绞缠的深吻溢出嘴角。
随着渐强的撞击闷哼,壱马在窒息的穿刺中肌肉抽搐,松开支撑在栏杆上的手彻底抱拢陆,双膝夹紧他粗壮的腰肢,将全身的着力点落在上顶的硬挺上。
双手撑住床头挺身,陆圆润的眼瞳在眼皮下转动着,颧弓泛起血气,最终挤压眼角纹路,缩回舌尖向后抽身。
濒临高潮的壱马哼叫着贴紧薄唇追上去,口角溢着热气低声咕哝,“别走。”
“我不走……”声线随着体热绵软,陆被他因情欲浓厚的鼻音弄得耳根发热,伸手到床头柜上摸索着安全套,“等我戴上……”
“不要那个。”一把攥住陆的手腕,壱马跪立起膝盖将自己沉到他的小腹上,一直吞没到根部才咬着牙根收缩小腹,“里面热热的很舒服……”
用掌根擦擦滴汗的眼角,陆轻喘一声,“壱马,壱马……下面的疤痕……磨到……”
陆近乎求饶地软和声线完全激发了壱马叛逆的欲火,虎牙威慑性地咬住他的耳际,青年变本加厉收紧身躯挟裹他,磨蹭他腹肌的硬挺前部暗红,敲打着肌肉沟壑,因兴奋渗出湿淋淋的粘稠清液。
“啊!”低沉地吟叫出声,壱马浑身抽搐地揽紧炸裂在他体内的陆,喷溅在深处的热烫激发他,黑发青年立起膝盖耸动身体,红热的部分一悸一悸射在陆的胸腹肌肉上。
气喘吁吁地含着他的口唇安抚,陆伸手摸了摸自己湿润粘稠的下腹部,只觉得小腹腿根被一阵湿热气息淋上。
“壱马?!”委屈地提高声线,陆垂首望向被前后高潮同步席卷,松弛瘫软到直不起身的搭档。
眨着黏连的短促眼睫,青年有些茫然地眼瞳散大,脑海中混沌地一震,随即涨红了脸后撤身体。
依然渗着淡色液体的前部耷拉到麦色的腿根,壱马咬着下唇慌乱地望着陆,“……我不是故意的……”
无奈地摊着沾湿的双手跪坐在床褥上,陆皱了皱鼻尖,起身下床,掀起弄污的整床褥子连壱马一起裹进去抱起。
扯开盖到脸上的被褥,青年茫然地望向口角紧绷的陆,“去哪儿?”
“去洗干净!”鼻腔里喷出一声气,陆迈步走进浴室。
坐在浴缸里,陆用布巾擦拭他后颈脊椎凸起的骨节,望着抱着膝盖半埋在水中的背影,陆发现他脊梁起伏着。
“你别哭啊…”顿住手,肌肉结实的青年嗫嚅,“我也没怪你……哈?川村壱马?!”
掰着他肩膀的手指收紧,陆张大嘴看着他憋笑到发红的脸。
“混蛋…”一把将毛巾丢进水里,陆伸长胳膊从背后锁住他的颈项,“你是狗吗?!尿我一身圈地?!还得意?”
“你才是狗哈哈哈!”猛拍他湿淋淋的手臂肌肉,壱马呛咳着咬住嘴角闷笑。
仰卧在冰凉的钢制工作台上,树望着操作间那一盏盏锅状射灯,直到光圈在瞳孔中散射成一团团边缘毛刺的虹晕。
薄白的面颊肌肤抽动,金发青年合拢纤浓的眼睫深吸一口气,艳色口角翘起,“啊……”
弯腰埋首在他身下动作的头颅顿住,挽着他一侧大腿的手臂修长,肩颈肌肉随动作起伏。
戴着印章尾戒的手指拨过黑缎一般的发尾,青年仰起身体抬头,搭在口角的舌尖闪过一星银光。
“不舒服吗?树桑……”舌尖的银钉碰撞牙齿,慎软和的嗓音掺上金属的冷意。
手肘在操作台上支起,树一手揽过青年的后颈,微笑着引导他长手长脚地爬上钢金属台面,攥住他脑后柔顺的黑发按向自己的胸乳。
乖顺地卷起舌尖,慎的舌钉碰上温热的乳尖,瞬时感知到它的挺立。
“啊,慎真棒……”低沉地呻吟,树的眼角抽搐着染红,胸腹肌肉剧烈起伏。
被前辈直白的赞美夸得有些脸红,青年自觉地移动头颅舔弄另一侧,直到将胸口弄得湿淋发亮,才擦着口角直起身。
手指攥着树的脚腕抬高,慎的舌面沿着搭在自己肩头的小腿肚舔舐下去,舌钉贴着纹身扫动,嘴唇吮上他膝弯浮起的青紫血脉。
弯曲的眼尾瞄向树,青年湿润的黑瞳含着羞怯的欲望。
抿起泛白的嘴唇垂首,慎鸦色半长发挂落耳畔,手指扣着黑色皮带松解开。一侧膝盖插入树敞开的双腿间,向前顶住他的后臀抬高,修长的手指探入内裤中捉出自己。
膝弯懒洋洋地挂在后辈的肩头,树用纹着猫咪刺青的后腿将他勾向自己。
支撑不牢向前摔去,慎一手按住树颈侧的金属床身,宽展的肩瞬时撒下一片阴影,垂下眼睫遮掩半含光的黑瞳,“树桑……”
一手搭在自己块垒分明的雪白腹肌上,树指尖轻扣那里,语调慵懒,“今天吃太多了,等我缓缓……”
手指捏猫咪一样拿住高挑青年的颈根,树咧开口角呲出一侧利齿,“先用舌头……”
仰起脸贴住他微凉的嘴唇,树在甘洌的气息中搅弄他的舌钉,金属细物在二人唇齿间清脆碰撞着。
手指即刻托住他的后颈抬高,慎仰起上身将他抱在怀里,垂首汲取甘霖。
首先他要享用这根柔软的舌……树颤着眼睫翘起口角,要让细心的后辈冷热交织地舔遍自己每一寸肌肤,之后才会考虑给他想要的东西………
未完待续
热夜 29
海树
面对化妆镜,树手持浅棕色眉笔一点点勾勒出锐利的眉尾。金发梳理到脑后,明净的前额反射着梳妆镜环绕的柔光。
将润肤露擦拭在胸腹肌肉轮廓上,海青瞄到树好整以暇的视线绕着他赤裸的小麦色肌肤上下扫射。
得意地双手交握努起手臂,海青侧展身体将锻炼得宜的饱满肌理秀到他面前。
“最近在增重,分块还不明显。”抓过树的手指贴住自己的胸脯,沿着肋间细碎的锯齿状肌肉滑下,海青示意他感受那丰满的质感,“摸还是摸得出吧?我擦点油好让台下看得清。”
指尖抓了抓他的胸部,树有些惊奇地翘起唇峰,“唔~很有弹性啊,我是不是也该增一点?”
有力的指掌沿着树的脊背滑下,罩住他的窄臀向上轻托,“树桑你瘦了好多啊……”
有些可惜地轻抚他因消瘦愈发清晰的胸肩线条,海青怀念他撑满精巧骨架的丰腴肌理。
“那我这不是养伤嘛……”咕哝着,树一手抚摸着自己分块鲜明的紧实小腹,“没跟Mars一样软塌塌就不错了。”
侧过头,海青擦着发油的浓密黑发磨蹭了一下他的鬓角,“你最近都不理我。”
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年轻的雄狮控诉。
口角刺痛般抽动一下,树转瞬流动视线,反过手背摩擦他刚毅的面颊,“我们小海青也会闹人了。”
攥住他的手,海青凝聚视线紧盯他,“可疑!树桑有什么事瞒着我?”
猫眼斜睨向后辈压迫感十足的视线,树勾起的唇角渐渐挂下。
“如月你这算什么?!”举着一只巧克力盒子,副导麻衣一把拧开门锁,吵嚷着冲进乐屋。
“我去!”半裸的男人们肢体相贴耳鬓厮磨的画面太有冲击力,女孩吓得将糖果盒子举到面前遮挡自己。
视线同时转向她,树看着努力把微胖身躯缩在小盒后面的女孩,手肘架上海青的肩颈,好笑地低声招呼,“麻衣桑来的很巧啊,海青最近增肌成果显著,你摸摸看。”
“少打岔!”一把掀开糖果盒,麻衣把夹层那叠纸币展示到他面前,“这算什么?你又陷害我!”
“哎?”满脸困惑地瞪大眼,海青瞄了瞄副导又看看前辈。
垂下眼睫瞟了一眼被吃空的巧克力盒子,树咬住下唇微笑,“合你口味吧。”
“那不重要。”暗恨自己又咬下香饵,麻衣捏住那叠纸币走过去,左看右看也找不到能塞进衣不蔽体的青年哪里,只得拽过他披着的真丝长袍,两根手指捏住钱就要丢进去。
“喂~”抓过女人的手腕,树按住她的手指一点点按回钱上,“这是礼金,你收了再退算什么道理?别客气,拍片时候把我俩拍得漂亮点就好。”
“如月你饶了我吧。”捏着那叠钱苦笑,麻衣不理解他的执拗,“就算我收钱拍了,怎么发行啊?”
“不发行,在网站上免费投放。”斜睨一脸震惊的搭档,树的手臂搭上他的肩轻拍,“你是专业的,你觉得我俩能红吗?”
“这不合规矩……”手指苦恼地擦着眼角,麻衣大概搞懂了一点他的思路,“你这样干以后正规公司都不会找你了,要靠直播盈利你何苦找我拍,自己动手不是更省钱吗?”
“我要做就做到最好。”掀起眼睫,树锋锐的唇角抿紧,“和那些粗制滥造的半吊子混在一起,我宁可不干!”
“我也就是个副导……”被树那双凌厉的猫眼紧盯,麻衣心底颤抖,语气不由地软化下去,“你给的礼金……可以约更好的,咱们宪藤导演说不定也……”
“我不要他。”无聊地别过头,树声线粘稠,“拍得土死了,我可是目指女性观众,只有麻衣桑你才有足够的品味……”
“说这些……”撇撇嘴,女孩汗湿的手指捏着那叠钱。
因为她并不隶属行会更好下手,还是想跟她偷学拍片技巧……
讽刺的是,她一直想从业内得到的肯定,居然是由满嘴鬼话的流莺口中说出。
“钱收着吧,你慢慢考虑。”树回转身体面对梳妆镜,用眉笔勾勒未完的妆容,“直播当天结清你的薪水,盈利我们平分拆帐哦。”
从镜面反射中对副导挑起眉梢,树紧盯着她缓缓走出休息室。
大门刚刚合拢,海青立刻跨前一步拧上门锁,走回树的身边,大手嘭地拍上桌面。
“树桑!”严峻地直视镜面中那张被金黄光晕笼罩的艳丽面容,海青不可思议,“你,你不是答应我不再背着山桑胡来?!就因为你绕过星探庇护去捞钱才会挨打的!”
一把扣上眉笔,树的舌尖扫了扫口角残余的青痕,手指蘸取遮瑕膏涂抹上去,“那我该怎么办?雨很大,街上很冷,客人蛮横粗暴,所以我就要孤独,要怕,要缩到山桑脚边,做一只摇尾乞怜的猫咪,像你……”
手指猛地掐住树的颈项将他掰向自己,海青连日来压抑的忧愤膨胀欲出,一贯阳光璀璨的面孔冷峻下去,高大的身躯弯下,棱角分明的面庞显出一丝野性狞厉。
“树桑,你不该怕吗?”
握住搭档结实的腕骨,树在他渐渐收紧的指掌中仰起脸微笑,“怕啊…可就算我下一刻横死街头…用这副身体赚来的钱,别人一毛也别想拿走!”
眼见他薄白的面孔因缺氧泛起一丝丝红晕,海青骤然松开手指,揽紧了他的坠下的身躯。
“树桑……”埋进他肩颈的毛糙头颅闷声,树被湿润的眼睫扫过锁骨,骤然僵直,迟疑地伸出一只手轻拍海青厚实的脊背。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真的没办法……我怕你死掉……”哽咽着,海青在树的颈后仰起脸,大手擦过湿润的面孔。
躲在Club贴着黑金壁纸的洗手间过道里,树埋头咬着卷烟,腮骨吸紧吞下一口烟气,指尖梳理过额上垂落的一丝金发。
眼见他身边的金色托盘上积累着越来越多的烟蒂,一同工作的招待梅田抓了抓后颈,“如月桑你今天还好吗?”
“啊?”轻哼一声,树夹着纸烟挑眉。
伸手拽掉卡在额上的发箍,梅田将抽到一半的香烟别到耳后,双手梳理凌乱的发型,“你最近抽的有点凶啊?有烦心事?”
“呵。”轻笑一声,树的指尖擦擦鼻梁,“是啊,你能帮我吗?”
“那当然啊。”伸手轻拍自己的臂膀,长相虎头虎脑的青年瞪大了眼,“如月桑的事就是我的事,当仁不让!”
“缺钱啊……”耸耸肩,树笑眯眯地摊开手,“借点?”
“这……”尴尬地双手插进西裤口袋,梅田向外拉拽个底朝天,“喏,就这么点……”
看着他掌心那混着薄荷糖的一把零钱和一张彩票,树轻叹着摇摇头,捻走那颗薄荷糖,拧开包装塞进口中。
“如月,安理小姐又来了,换走我们好几个人,摆明是刁难。”穿着红色马甲的领班擦着汗跑来,微胖的身躯向着树点头哈腰,“你看……”
“我去。”在金盘里捻灭烟头,金发青年抖了两下西装衣领向外走去。
撞在他枪口上,就别怪他手黑……咬着腮帮,树阴郁的心情瞬时松快不少。
拨亮打火机,树眨动着纤浓的眼睫将火苗凑近女人手边。
细长的纸烟靠近火苗,安理的朱唇皱起,轻吸一口点亮,眼尾视线冷冰冰地审视若无其事的树。
“安理醬。”靠坐到女人身旁,树微笑着一手捧起香槟,向着她面前的郁金香杯中注入。
“惹你生气是我的罪过,我陪你,刁难他们没意思。”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树仰首就要灌下。
一手阻住他的动作,安理收回嵌着水钻的长指甲,歪过头打量着上面的金彩纹路。
“就一杯啊?打发我?”
放下香槟杯,树抱过整只金瓶,垂着眼尾低声,“想替你省点钱嘛~开一瓶不便宜……”
“哦?现在给我省钱了?”失笑出声,女人彻底回转身体面向他,“你这戏演的真是脸不红气不喘。”
“你现在不担我了,我总不好要你破费。”坦然一笑,树指着坐在一旁顶着低气压陪客的一众招待,“别让他们看着了,咱们不玩虚的。你有气话还是什么都冲我来。”
“没必要,我叫得起这么多人。”仿佛看穿了他的诡诈,安理摆出一副公开要他难堪的样子,“我没什么话可说,喝吧。”
斜睨她一眼,树含住瓶口挑眉,仰首灌下整瓶。
眼见青年被灌到衣襟湿透眼眶发红,安理一面吩咐加单,一面拎着他的酒红色西装衣领抖动。
“都穿得什么玩意儿?!”皱着鼻梁,女人摇头,“从过去就想说了,真是没品极了,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手指尖擦过树口角的遮瑕,安理嫌弃地在他衣领擦了擦,“粉上得够厚。”
伸手一指对面僵坐的梅田,安理对满脸惫怠的树勾起口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那张脸真的了不起?其实普通的要命,个头那么矮,他打扮起来可比你有样子。”
“哦。”口角折起弧线,树冲着梅田招招手,“到安理小姐身边来。”
眯着眼拽过后辈,树的眼皮上盖着红晕,携着酒气的身躯贴近女人轻声,“你有眼光,他超可爱的……”
拍着手,树向他招招,“来来,展示的机会来了,把你那个模仿艺人的本事给安理小姐看看。”
用浸着毒液的眼神狠狠剜了他一眼,女人转过目光面向紧张地吞咽口水的梅田,丝绒长裤下的腿搭在左侧膝盖上。
“来啊。”
高歌乱舞狂欢了整夜,各色酒瓶堆了一整桌,招待们喝到频频奔向洗手间,安理奢靡的怒火终于临近尾声。
垂首打开皮薄夹着的账单,女人抿了抿口角,一手抓过身边的手包打开,取出两叠现钞掷下,“剩下的记账。”
手帕擦拭着颈根渗出的冷汗,喝到全身通红的树翘起唇角,低沉地道歉,“十分抱歉,你在本店没有担当了,不能记账。”
“七百万。”扬了扬账单,女人嗤笑,“谁带那么多现金,那我刷卡吧。”
“除了现金,恕我们什么也不接受。”隐忍了整晚就为了这一刻,树笑得越发甜蜜,“毕竟你不担我了嘛。”
“那你说怎么办。”深吸一口气,女人的眼神渐渐冷下去。
“取钱啊,我陪你去。”树撑住包厢椅背站直身体,绅士地向她伸出一只手。
咬住口角,安理望向他,“我的卡有取现限额。”
“家里有钱吧?”眨眨猫眼,金发青年显得十足轻松,“我陪你回家嘛,顺便拜访一下你先生。”
直视着他醉红的眼,女人绷紧面孔,“如月……真的要这样吗?”
“嗯?”摆出困惑的表情,青年的手指搭在她的肩头。
捏着手包,女人垂首叹息,“好,跟我去公司吧,保险箱里存着钱。”
笑着冲梅田勾手,树轻声,“替安理小姐叫车。”
步下的士,树站在安理身后,与她一同仰视面前漆黑一片的六层水泥商用楼。
昏沉的酒意被夜风一激,树稍稍清醒几分,扫视着凌晨时分清冷的街道两侧。
“这是你家的公司?”沉下语调,树拧起眉头审视背对自己的女人。
手指拢了拢挂在肩头的白西装披风,安理垂首,“我哥的公司,走吧。”
凝视着女人踏入黑暗楼道的闪片高跟鞋,树抿紧了口角转身离开。
楼道中突然冲出两道高大的身影,从身后扑向树。
下意识地拧身出腿,树的身姿因醉酒形变,被猛扑上来的男人们压倒在柏油路面上,在女人尖锐地惊呼声中,棍棒随之兜头砸下。
被两个高壮的男人架着拖上楼梯推搡进办公室。树脚步不稳地栽倒,额角渗出一行血迹。
眨动着湿粘的眼睫,视线聚焦在办公桌后的墙壁上,那里明晃晃地贴着黑字会标。
眼角有一道浅色刀疤的男人步出办公桌后,蹲坐到树的面前。
十指交叉着握紧,男人手指上硕大的金戒指耀目,笑眯眯地攥住树的额发将他拽起,泛黄的牙齿贴近他,“听说我们组的人欠你钱?在你们场子里喝点酒能喝到六百万?还是叫你老大来,我亲自和他算清楚。”
屏住呼吸,树微笑着呲出虎牙,一口血水啐到对方脸上。
一把松开他,男人摸摸面颊上滴落的涎液,站直身躯看着手下扑上前,冲青年拳打脚踢。
掏出手帕擦拭弄污的面孔,男人皱眉低喝,“别打脸!到时候不好交代……”
坐在办公室沙发上,青山陆面对着妈妈桑莉莉柔声复盘,“你就跟金先生的人说,已经不需要他的女孩了,组里找来了人替班,我们会安插人进去,有人带女孩出台,你就让她走……”
“立刻电话通知我们。”靠在办公桌边的山本补充,“让侍者跟出去记住车牌号。”
“要是对方带女孩坐地铁呢?”莉莉的指甲拧住膝上的长裙布料。
“我们会让女孩抱怨鞋跟高不好走。”陆想好对策,“在店门口就自己叫车。”
凌晨时分,本该寂静无声的会社的办公室突然响起敲门声,陆和山本悚然,对视一眼分别站到大门两侧。
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山本挥挥手示意僵着脊背的女人躲到办公桌后。
陆伸手摸向墙壁,从刀架上取下打刀抓在手中。
“救命啊!是山桑吗?!我是如月的朋友!”
男人慌乱毛糙的呼救声响起,山本皱着眉拧开大门锁。
穿着修身西服的青年摔进室内,被陆的打刀连鞘按住咽喉戳在地面上。
“别,别……”摆着手求饶,戴着发箍的刺猬头青年挤着眼,“我是如月桑的朋友梅田,他被人扣着了,对方打电话来叫山本桑去领人!”
抬起刀鞘,陆睁大黑瞳。
双手抱臂岔开腿站定,山本居高临下地望向青年,“对方是谁?”
“金先生!”举起一根手指,梅田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被刀抵过的咽喉,“那人说他是金先生的人。”
和山本交换了个眼神,陆抿紧了口角,向梅田伸出一只手将他拽起。
“会是陷阱吗?”陆轻声询问同伴
“不是。”摇摇头,一手捂住眼,山本深吸一口气。
未完待续
热夜 30
海树
桃秀
海山
北马
拎着沉重的手袋,女人一脸阴郁地走进三岔路口棱形堡垒一般的水泥建筑内。抱臂靠在墙壁上的黑衣守卫见到她,按着后腰胁差的手放下,敲敲锁死的钢门,示意同伴放她入内。
穿过狭长昏暗的走廊,玻璃斜顶豁然洞开。
废弃的自来水房斜坡屋顶被改造为钢骨玻璃结构,炽热的阳光穿透玻璃顶,直射到荡漾幽蓝水光的室内泳池中。
泳池尽头正面向钢筋脚手架舞台,两个身穿轻薄银色三点式的舞女手握钢管,腿脚在半空中分叉,相互支撑着向上攀附。
“啊!”高处的女孩手掌打滑,瞬间坠入泳池,轰然溅起一片水花。
皱着眉后退一步,女人的红色高跟凉鞋避开涌上池壁的水流。
从水中钻出来,舞女拍打着水面,身上沾满漂流在泳池中的彩纸。
清理昨夜派对残留垃圾的工人急忙将长柄网兜递过去,女孩抓着柄杆呛咳着爬上岸。
“你行不行?不行趁早走人!”将鸡尾酒杯放置在玻璃桌面上,躺在沙滩椅上的男人眼角疤痕抽搐。
披着浴巾的舞女妆容融化,狼狈地在老板面前瑟瑟发抖。
“晚上表演你再掉下来可就丢我的脸了……”手指轻刮自己的面皮,男人面色阴翳。
“孙。”摘下墨镜,妆容精致的女人显得有些鬼祟可笑。
掀起单眼皮,方脸的男人骤然扯开一个笑容。
“安理小姐早上好啊。”
从手包里抓出报纸包裹的方砖,女人一把扣在玻璃桌上。
“这是说好的报酬,美金。”
指尖拨开报纸,孙的眼角弯起,眼尾笑纹扩散。
“你不点钞?”女人眼神厌烦地从他那张长满麻子的国字脸上移开。
“不用。”抓住几叠钞票在手心掂量,孙岔开腿坐直身体,“一掂就知道,再说你这样高贵的小姐可不像那些无赖黑帮,对吧……”
舌尖抿了抿口角,女人鼻端轻出一口气,“我,我想看看他。”
“哦?”睁开细长眼睛,孙好笑地低叹,“看那小子?算了吧……你放心,我们按照你吩咐好好招待他了,那画面可不太美。”
咬住下唇,女人凝眉,“我要确认。”
“行吧。”哼笑出声,孙招招手唤来一旁穿着夏威夷花衫的手下,“带安理小姐去泵房。”
沿着返潮的楼梯下行,安理望着头顶滋滋作响的灯泡,后颈骤然一凉,惊得前踏几步撞上孙的脊背。
手指抚摸到颈根滴落的水珠,安理的瞳孔缩放。
双手扶着她的肩帮她站稳,黑道眯着眼安抚,“返潮,都说别下来了。”
一手拎起丝巾掩住鼻端,女人忍耐着霉味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前进。
整排轰轰运作的抽水泵尽头竖着铁栅栏,铁栏隔开的狭小空间内响起铁链碰撞的窸窣声。
金色的发梢在背向她站立的男人们双腿间闪过,安理骤然顿住脚步,不由地别开视线。
“玩得很尽兴嘛……”眯着眼,孙拖长了声调。
低喘着的男人们慌乱地回身,拽住俯在胯下的金色头颅拽起,手忙脚乱地提着裤子。
张着泛红的薄唇,树口角渗着白浆,纤长的眼睫湿润地扇动着,斜睨向面色僵硬的女人。
被人拎着额发仰起脸,树收回搭在唇角的舌尖,破损的黑色丝衫下伤痕累累的胸口起伏,冲着安理露出一个狼狈的媚笑。
眼见艳丽锋利的青年被铁链捆住颈项手腕锁在墙壁上,女人的心脏针扎一样缩起,板着面孔咬牙。
拎着铁棒猛敲一下铁栏,孙看着震动沿着锁链传递到树的颈项上,使他的身体颤栗。
“给你干哑了?快向安理小姐谢罪!”
岔开跪立的双腿,树握紧捆缚在身后的双手,垂下额头碰上脏污的地面,“安理小姐,我认罪……”
铁棒探进栏杆,孙抵押着跪伏的青年的脊椎缓缓上推,感受他肌肉的收缩随着棒身传来。
猛地手起棒落,重重地敲击在树的后臀上,青年嘶声闷呼,疼得栽倒在地面上抽搐。
皮鞋尖挑起他的下颌,孙将他渗着冷汗的面孔展示给女人看,“没动脸,怕扫你兴。”
挥手示意手下继续,孙眼看着紧张的下属拎着裤子打开牢门步入。
拽住青年脑后的金发,男人扯下他的长裤,毫无预警地挺身顶入,锁链随着撞击啪啪作响,蜿蜒到湿冷的水泥地面上。
面孔被抵到铁栏上,树的眼瞳在湿润的睫毛下缩放,虎牙咬住一侧唇角,呻吟着向后挺动臀部,摩擦喘着粗气蹂躏自己的男人。
“我……我认罪……安理小姐……啊……”低沉地呻吟着,树肌肉紧绷的大腿根部渗出一线血迹。
青年瘦削的面颊抽搐一瞬,因欲望与折辱浑浊的眼瞳转动着望向女人,口角咧开谄媚的笑。
他曾经挽着她的手,高傲自在地漫步于霓虹缤纷的夜。如豹一般精劲的身躯伏在她的胴体上缠绵厮磨,艳色的嘴唇吐出只有二人知悉的粘稠私语。
“够了!”垂首锐叫一声,女人一把抛下拎着的手袋,几叠报纸包裹的美钞散落出来。
“这些都给你们……”一手攥住自己的手肘,女人语调沙哑,“把他放了吧。”
“啊?”张开嘴,孙有些好笑地蹲下身,一手钳住青年的下颌抬起,“安理小姐看的不开心吗?”
“如月,我们伺候得不好?”眯着眼冲他微笑,孙捏住他的下颌用力掐紧摇晃。
“好…好舒服……”舌尖探出,树那张艳丽如女性面孔上浸着热气,口唇泛起血色。
“那你想跟安理小姐走吗?”手指捏住他湿润的舌尖拽出,男人从后腰拔出匕首,将尖锋对准舌根的血脉轻轻滑动。
狼狈地伸直了舌,树在侵入身体的撞击中颤抖,口角淌下水液滴落到地面上。
“我看他不想走。”松开他的舌,男人面无表情地望向双手捂住嘴的女人。
反转手指收回匕首,孙一手拆解皮带扣,捏住树的下颌将他隔着栏杆引向自己胯下。
牙齿咬住男人的内裤,树的舌灵活地拨开交叠的布料,张开唇齿将他含进口中。
手指探入铁栏按住他脑后的金发,孙喘息着挺腰,“安理小姐,他在这里很舒服,你就……别操心了……送客。”
并不回头看向拖拽女人离开的手下,孙在她的怒叫声中咧开口,享受温润热情的唇舌侍奉。
掀开眼睫望着男人眼角抽搐的疤痕,树锐利的牙齿在唇缝间闪烁,打开咽喉将他更深的吞入。
提着裤子大摇大摆地步上地下室阶梯,孙望着手足无措地站在泳池边的梅田。
金毛的侍者一手拽掉头上的发箍,汗湿的手指耙了几下头发,“孙桑,我……”
“山本那小子准备什么时候来谢罪赎人?”无聊地挥挥手,孙敞开四肢躺回沙滩椅上。
“山桑说他不知道什么如月……”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梅田垂着头掀起眼瞟向男人。
“哦。”不出预料地点头,孙平淡,“人赃并获,那就拿到会上,连上次金先生的柏青哥店被抢的事情一起让总长评理。”
“你回去跟山本说,金先生的意思是想私了的……”笑着双手交叠在腹部,孙闭上了眼,“他这样就别怪我们撕破脸面。”
“孙桑……”扶着膝盖跪下身,梅田将额头按在对方脚下,“求你留如月桑一条命。”
“说得什么话。”挪动脖子找了个舒适位子,孙掀起一侧眼皮,“他现在可是我的VIP。”
眼见钢架高台上穿着黑色乳胶热裤的女孩长腿交叉旋转着攀上最高点,孙忍不住拍手喝采。
“好!”
松开抓握着钢管的双手,女孩翻倒下来,黑色长发瀑布般垂落,双手捂住嘴唇向他送上飞吻。
“来来,给我看看。”双臂张开,男人站起身迎向踩着高跟凉鞋一扭一扭走来的黑长发女孩。
擦着银色眼影的女孩有一张桃心形圆润面庞,四肢修长体态匀婷。
孙的大手抚上女孩肌肉紧致的大腿线条,满意地轻拍,“这才叫有劲,你叫什么?几岁了?”
“昂秀~我十八岁~”一手掐腰翘起臀部,女孩的笑容带着甜蜜的娇憨。
手指捏住她热裤下的翘臀,孙咧嘴揉了揉。
昂秀这个标准的JK和名种马一样,脑袋虽不灵光,却清楚知道人人都想骑上她。
“行了,你被录用了。”
眼见女孩一扭一扭步回舞台,孙眯起眼睛询问手下,“这人是莉莉送来的那个?”
“对,说是跳钢管舞一把好手。”弯着腰,手下比出拇指。
“看着她,别让她下到楼下去。”呲着牙,孙的笑意达不到眼底。
穿着短款赛车夹克戴着墨镜的黑发女孩步下出租车,眼神沿着街道左右扫视,确定无人追踪才拎着腋下包钻进莉莉的脱衣舞俱乐部。
伸手掀开金色流苏帘幕,女孩弯下腰贴近坐在包厢卡座内的矮小星探。
“山桑~”
“哎呀昂秀。”眯起眼上下打量他,山本暗红的嘴唇拉成一线,“今天也是个大美人呢。”
“呵呵~”笑眯眯地亲吻了一下星探的面颊,昂秀坐到他身边,挥挥手和包厢另一侧的陆打招呼。
抿着嘴向他抬了抬下巴,陆示意他讲述情况。
“给我来杯可乐。”冲招待仰首,昂秀笑呵呵地面向陆,“我被聘啦~”
对视一眼,陆与山本点头,“见到树了吗?”
摆了摆手,昂秀端起可乐猛灌一口,辣得吐出舌头,“没见到,我绕着整个泳池转了一圈什么也看不到,找借口上洗手间摸下楼,立刻被拦住了。”
面对二人严峻下来的神色,昂秀咽了口水,“我,我找机会端着酒水下去,说送给他们喝,守卫也防的死严,根本不通融,我不敢硬来怕暴露……”
“你做的对。”轻拍昂秀的肩,山本肯定。
“嘿,但是树桑应该就在下面。”脱掉赛车夹克露出黑色短上衣,昂秀捏捏自己勒到酸痛的肩颈,“山桑我脱一下胸罩哈。”
反手伸到背后解开乳胶假胸,昂秀灵活地将黑色胸衣从上衣下摆拽出抛上桌面。
陆皱着鼻子一把推开怼到眼前的东西。
“有个女的带着个大包下到泵房里,过一会儿又被拽上来了,那些人可凶了直接把她丢出去了。”
喝了口可乐润喉,昂秀睁着圆眼睛不紧不慢,“我就端着水去门口找她,给她纸巾擦脸,那女的一下子哭了,妆都花了~”
“秀儿,”摆摆手,山本抿起暗色嘴唇,“说重点。”
“嗯,反正她就自言自语什么后悔啦之类的,后来就叫车走了。”张着嘴回忆,昂秀一手托腮,“她就是梅田说的设计了树桑的安理小姐吧……那她下泵房就是去见树桑。”
“山桑!”大手一把掀开金色流苏帘幕,海青渗着汗水的面孔骤然出现,昂秀吓得浑身一抖靠向山本。
“海青?!”眨了眨眼望着昔日搭档,昂秀惊喜地仰着脸凑过去,“好久不见。”
瞟了他一眼,青年欲言又止,一手支着山本的椅背弯下腰。
“树桑卖水的事我也知情,请你罚我吧,我会更努力赚钱!求你……求你救他这一次……”大手覆上星探搭在膝头的手指,海青黑白分明的大眼瞳凝望着他,试图从那面无表情的冰冷面孔上寻到一丝动摇。
挪动膝盖甩开他,山本回转身体靠着圆桌,事不关己地端起玻璃杯抿着酒水,“你们本事大,自己挣钱关照自己吧。”
“山桑……”张着嘴唇,海青的眼瞳中凝起水汽,努力睁大眼睛阻止自己不争气的软弱。
被胶着的气氛吓得呆坐着,昂秀垂首避开众人来往的视线,脊背因焦虑火辣辣地过电。
穿着衬衣西裤的高大身躯缓缓跪下,海青的额头轻触山本的膝盖。
“只要你肯救树桑这一回……”咬着下唇,年轻的雄狮沉声,“我是你的了,做什么都可以。”
白皙短小的手指抚上海青脑后丰茂的黑发,山本半透的眼珠缓缓转动着,感受青年沉稳跳动的后颈血脉,骤然攥紧他的发尾拎起。
凝视着他婴儿一般圆润纯稚的英气眼瞳,山本缓缓咧开猩红的嘴唇,“你算什么东西?很了不起吗?”
眼瞳在冻彻肺腑的寒意中一点点缩起,海青张开口哑然。
“山本。”吃惊于老辣的星探不同寻常的暴戾,陆立时打断他。
“我们已经准备营救树了。”探身过去抓住海青的臂膀,陆慢慢拉起他。
大手手背擦过湿润的面孔,海青呆站在山本的座位旁。
深吸一口气,粉发的星探将额头靠上交握的双手,“坐吧。”
展开从市区档案馆调出的老水站消防图,陆的手指点点一层入口,“昂秀,你标一下守卫的分布。”
手指捂着嘴,昂秀歪过头冥思苦想,“这边有两个,不是,三个……穿过泳池,每个入口都有两个人持刀把守……看不到枪…我也不确定……这里都有上锁的铁门,要通过一条走廊……多长?那我不知道……”
昂秀讲得颠三倒四,其余人听得云山雾罩,海青握拳抵住嘴,神色严峻地频频质疑。
被小狮子精确地发问搞得发懵,昂秀崩溃地双手抓住黑发绕在下颌处打结,结结巴巴应付不暇。
“不记得!真的不记得!我,我明天上班时候再探!”
丢开标记的铅笔,陆和海青同时趴在桌面上无奈。
“我们强袭他的账房得手,自那之后金给各个场子都加强了安保,孙是他的副手,这次冲着我们来的,更会加倍防备。”山本抱着手臂语调沉缓。
“从正面突破没希望了。”枕着自己的胳膊,陆眨着圆润的眼瞳,“要是失败一次打草惊蛇,他们肯定会转走树。”
探过高大的身躯,海青一手捂住下颌,眯起眼仔细审视那张复杂的地图。
“假如树桑真的被关在地下室到有个办法。”摸摸下颌生出的一点青髭,海青的指尖沿着泵房下水道那一条线向外拉,“我可以从水路进去……”
“你们看A到B这段管线阀门是在旧水厂内部,这里渗漏就可以靠关掉总阀断水维修。”两根手指按住两点,海青紧盯着陆和山本。
“孙既然防备我们救人,即使漏水也不会让外人进去修。可是B到C这段就属于市政管道范围了,假如被举报漏水,市政会派人来强制关闭检修。”弓起指背轻敲图纸,海青用铅笔在管道两侧打叉标记,“假如这段停水排水,我就可以想办法混进检修队伍里,只要过了水厂外墙,我从管道潜水进入泵房地下室,有人能帮我从泵房内部打开一个管道开口就好。”
盯着海青熠熠生辉的黑瞳,山本从他手中接过铅笔,在泵房123个管道开口处分别打叉。
“你能闭气游多久?”山本手背托着下颌。
“150米!”骄傲地挺起胸脯,海青咧嘴笑着。
“从水厂外墙到一号管道开口的距离有多少,这张图完全看不出,详细的建筑图纸我们也搞不到。”扔下铅笔摊开手,山本摇头,“即使距离在150米内,最好的情况是树也能游过这个长度,可水管里能见度那么低,你怎么保证在对的出口上去?只要错过一点,你可能淹死在里面。”
“只要能量出精确到米的长度。”海青凝视着星探的银灰色美瞳,“我带一根测好距离的安全绳,一端系在外墙上,绳子尽头就是出口。
抱着手臂合上眼睫,山本擦着桃红色眼睛的眼皮微微颤动着,最终轻叹一口气,“秀儿,你能下到地下室测出距离吗?”
“应该……不行。”双臂交叉,昂秀板着面孔摇头,“他们防备着我,就算我能下去,那里24h都有守卫,我没办法带着尺子在他们眼皮底下干这事。”
勾着脑袋,陆睁大眼瞳瞄着桌下昂秀的那双长腿。
和山本交换了个眼神,陆双手托腮眨了眨眼,“你觉得呢?”
“有可行性。”蠕动着猩红的嘴唇,山本擦着黑色甲油的手指敲着桌面,“从莉莉这边派人不行,我们得找一个那边信得过的中间人。”
两个星探一时间陷入沉思。
“啊。”左拳敲击右手,昂秀猛地抬头,“rui桑如何?”
“rui?”眯起眼,海青满脸困惑。
“就是与那岭。”掀起眼皮,山本抱着手臂摇头,“昂秀啊……”
“那…那……”嗫嚅着,昂秀以为自己哪句话得罪了星探。
“你是天才吗?!”手臂猛拐一下他,陆咧嘴笑出眼纹,“rui是义工,跟韩国城那边又很熟,他担保的人对方不会怀疑。”
“前提是他肯插手黑道的斗争。”山本黑洞洞的眼瞳凝视着沉吟的海青,“我不乐观。”
“我会去求他。”双手合十搁在桌面上,海青的舌尖润了润干燥的嘴唇,“事关树桑的性命,rui桑不会见死不救。”
“那就剩下最后一件事。”山本昂起下颌望向陆,“我们需要一个新人混进去,街面上的生面孔。”
抿紧了口角,陆嘴边的黑痣微颤。
坂道深处,爬满石墙的藤蔓植物掩映着黑色的阿尔法罗密欧轿车,车身微微颤动着,一只修长的手啪地拍上蒙着一丝水汽的车窗。
一手揽抱着男人府绸衬衣包裹的肩颈,北人一只手撑住车窗,含着男人的嘴唇起伏腰臀,收紧臀心夹裹着他的灼热。
戴着婚戒的大手包住少年的后脑,更深地将他压向自己,张开薄唇黏连地吞噬扫动他的唇舌。
卷起花瓣一般的嘴唇,北人湿漉漉地与客人接吻,低吟着抽动小腹,承接他加快上顶地冲刺。
“嗯,嗯……”含着北人的舌,男人皱着眉挺胯尽根抵入,在他收缩的紧致身体里颤抖喷射。
张着嘴唇吐出舌喘息,北人感受着客人依然擒咬着他舌尖的余韵,微微提起腰腹将缩软下去的部分脱开,一手抽出插在车门上的纸巾包上去。
橡胶薄膜边缘渗出的白液被细心地擦拭干净,北人的手指包着那部分,避免体液滴落在他昂贵的西裤布料上。
少年小心翼翼地举动取悦了男人,将他揽进怀中延长那个湿润的深吻,最后用舌尖舔了舔他泛红的口角,男人照例打开薄荷糖倾倒进他掌心。
捏着糖果塞进口中,北人坐在后座提着牛仔裤,眼尾视线斜睨着男人自己抽出湿纸巾擦拭下身,系上拉链展平衬衣上的皱褶。
拉开车门下车,北人靠着驾驶室车窗和客人道别,戴着银边眼镜的男人对他勾勾手指,少年眨着大眼睛垂首,后颈即刻被揽住,男人仰首贴住他的嘴唇轻吻。
站在原地向着缓缓驶离的车辆挥手,北人背着背包,双手插进长裤口袋里踢着石子步下坂道。
爬山虎墨绿的阴影掩映着靠着山墙的人影,北人深邃的眼眸骤然点亮,笑着加快步伐。
“壱马——”拖长了尾音,少年按住他的肩跳过去,将他推得踉跄。
手指搭上他的手背,壱马拧着麦色的面颊,展臂揽住少年的肩。
在绿荫摇曳的坡道上行进着,壱马咬着嘴角低声,“那个客人……你觉得他如何?”
仰起脸,北人皎洁的面容在树荫中明暗变幻,认真思索了片刻,“早餐先生吗?有点洁癖讲究,喜欢接吻不喜欢口活,但给钱还挺干脆。”
早餐先生,这是北人给他私下起的外号,虽然他现在偶尔也在午餐时间光顾北人。
垂着脑袋点点头,水钻耳钉在黑发间一闪,壱马揽着他削薄的腰,“陆桑找我们有事,先去莉莉的店里。”
青年们坐成一排,仰着脸勾着头,好奇地窥探俱乐部的T台。
穿着银色系带高跟鞋的长腿白皙笔直,迈着妙曼的步伐一步步踏着T台走来,两只脚腕处系着黑色丝带,随着脚步紧绷复又松弛,宛如起伏的潮汐。
和抿着薄唇的壱马对视一眼,北人指着他泛红的耳垂咧开嘴,随即又摸了摸自己的。
站定到少年面前,昂秀一手叉腰,短裤下的长腿交叠着站直,“Lucas桑对吧?”
笑眯眯地,昂秀弯腰将面孔靠近他,“看懂了吗?下面该你了。”
“哎?”发出困惑的声音,北人指了指自己,“我?”
蹲下身,昂秀解开高跟鞋系带和足踝间缠着的丝带,赤脚踩着T台向北人伸出手。
将少年拉拽上延展台,昂秀示意他脱下鞋袜换上高跟凉鞋。
拎着牛仔裤角,北人呲牙踩进高跟凉鞋里,意外地发现鞋码比他的脚还大。
帮踩着高跟鞋颤颤巍巍的少年在脚踝间系上丝带,昂秀双手抬高示意他向前迈步。
试探着跨出一步,北人的步伐立刻被紧绷的丝带限制,膝盖一软向一侧翻倒。
“啊!”台下此起彼伏地惊呼,陆已经站起身伸长手臂准备接人,昂秀一把捞住北人的腰将他扶稳。
“Lucas桑,别低头向前看,试着将每一步的距离限制在丝带展开的范围内,慢慢记住这个感觉。”
“不行不行。”摇着头,北人死死拽住昂秀的手臂不丢,“这东西太难穿了,我是男的我做不到!”
“哎?”昂秀甜美的脸蛋呆滞一瞬,眨了眨贴着假睫毛的眼皮,“可我也是男的啊。”
未完待续
热夜 31
陆北马
北树
压在妇人娇小丰满的身躯上起伏,壱马挺动窄臀穿刺她火烫的身躯,汗水沿着锁骨滴落妇人的胸乳间。
唇峰翘起,青年一手撑在她颈侧,掌根擦抹过渗汗的眼角。
半敛着眼睫,创山太太在春情荡漾中审视悬在自己身上的青年,他在性爱中那副专注认真的神态透出男气十足的情色。
忍不住勾着他的颈背拉低,妇人张嘴含住他翘起的唇珠,随即用滑溜溜的舌尖来回舔舐紧闭的唇缝。
起伏的肩胛骨僵住,壱马低喘着开启嘴唇含住她的舌吮吸,随即一手揽住妇人的肩将她娇小的身躯抬起,略微松弛的丰满乳房贴住青年削薄的胸肌来回摩擦。
少年在斑驳的树荫下垂首,男人戴着金色素戒的手指揽住他的后颈,薄唇随即贴上他卷翘的嘴角。
北人扇动着纤长的睫毛遮住眼瞳……
黑发青年闭紧了眼眸,短促的眼睫在眼皮上微微颤动,薄唇衔住妇人的下唇,舌尖与她的绞缠在一起,卷住她的更强势地钻弄。
抬起小腹摩擦壱马的腹肌,女人发出动物一般的哼叫,下体紧紧衔住贯穿自己的火热逸物。
略微腥膻的气息伴随着渐强的水声扩散。
“Lupus……好,好棒……”高潮后松弛身体瘫倒在榻榻米上,女人挂着汗珠的浅褐色乳房贴紧青年的,擦着深红甲油的足趾沿着他小腿根部紧致的肌肉线条摩挲。
有些腼腆地咬着口角,壱马默不作声地轻抚她肉感的脊背。
狭窄的阁楼里弥漫着女人高潮后羊膻一般的体味。
摊开四肢享受性爱的余韵,妇人抬手从矮几上的烟盒内抽出一支烟点燃,眼尾视线瞟着提上长裤对着梳妆镜拨弄黑发的青年。
“小翼上学去了,你多待会,我给你做点杂煮……”
坐在榻榻米上提上黑色薄袜,壱马似乎畅想了片刻温热的食物慰藉肠胃的感受,舌尖润润口角,“谢谢你,今天有点忙……”
“嗯,那你走的时候从柜台里拿个杯蛋糕,今天早上刚烤好的,给Lucas也带一个……”
话音未落,三角窗外响起细碎的争执。
猛然抬起头,壱马睁大了眼瞳。
拎起梳妆椅背上挂着的外套,青年一把推开纸门,三步并作两步跳下阁楼阶梯。
穿着蓝色制服衬衣的巡警一把拉回转身欲走的少年,“站着!把事情交代清楚。”
被用力攥着手腕,北人疼得呲牙,指着一旁汗湿T恤的微胖男人,“我不认识他,我就是在这里等人。”
“警官先生,我很冤啊,是他勾引我的……他一直睁大眼这么盯我我才过去的……”双手合十冲头戴警帽的人求饶,男人冷汗横流。
“你怎么知道我看你了?你很好看吗?”瞪着方框大眼,北人挑眉,“我眼睛天生这么大这么有神不行吗?”
“别管是谁,当街揽客,有碍风化,你们都跟我走一趟。”从腰带上取下手铐,警察拽过北人就要扣上他的手腕。
“警官先生!”推开喫茶店的玻璃门,壱马奔到几人之间,张开手臂试图将同伴护到身后,“他在等我。”
视线上下打量描绘漆黑眼线耳垂上打着三个孔挂满金属耳环的青年,警官小声嗤笑,“那你也跟我们一起走一趟。”
咬紧牙根,壱马深吸一口气,侧身靠近警官的耳畔,“我们是xx组的,星探给你的上司金子桑交过钱了。”
“金子?”转了一圈手铐,警察斜睨他,“他退了你不知道?我现在才是干活的,每天兢兢业业保护你们这群不守规矩的垃圾。”
“我们会补的。”伸手进长裤口袋,壱马攥住今早的收入握着警官的手心捏紧。
掌心感受着那几张潮湿的钞票,警察皱着眉一把推开他,纸钞散落到地面上。
“干嘛?想贿赂我?”
抿着口角,壱马的眼尾余光瞄向小脸紧绷的北人,舌尖抵住腮帮,仰首靠近一脸轻蔑的警官。
“之前是我们礼数不周,给我们个机会……私下谈。”
“一起?”挑起眉,警官松开攥紧少年的手指。
“一起。”扯过北人的胳膊将他拉到身后,壱马凝视着警官沉声。
抓着酒店房门钥匙,壱马默默拧开门锁,一手攥着背包,北人忐忑地跟在高出他们一头的警官身后步入房间。
走进玄关的瞬间,警官一把攥住壱马的黑发,垂首擒住他的口唇。
双臂抬起揽住男人的肩,黑发青年仰起下颌,将自己的舌送入他的口中。
有些颤栗地望着警察掐住青年的咽喉将他按在墙壁上亲吻,北人一手拉下挎包,手指拆解着短袖衬衣衣扣。
张开泛红的薄唇,青年与男人的唇齿间牵拉着缕缕丝线,喉头因窒息咔咔作响。
“警……警官……”咬着牙根,壱马的眼角浮着一丝猩红。
“三岛。”简短地报上姓氏,男人粗暴地收拢抠在他喉间的指头,“回去告诉你们的星探。”
“三岛桑……”微凉的指尖贴上男人竖立的脑后发茬,北人赤裸的胸膛从身后贴上他,张口含住男人的口角,“刚才是我不懂规矩……”
松开钳制青年的手指,三岛看着他背靠墙壁呛咳喘息。
“所以你是新人喽。”手指捏住少年的腮帮,三岛抽出腰间的警棍轻敲他的太阳穴,一步步逼着他后退到床铺边。
“以为脱得干脆就能在街面上混口饭吃?”
膝弯抵住床铺边缘,北人肉感的面颊被捏紧,唇齿酸痛地张开,目光越过警官的肩头望向搭档。
壱马的眼角发红,紧绷的面颊因愤怒抽搐,手指抚着被掐出痕迹的颈项,手肘撑着墙壁踉跄走来。
眼瞳紧缩着,北人缓缓冲他摇头,额角下一秒就吃了一击。
橡胶警棍击打的闷痛使得少年发丝飞散,趴伏到床褥上。
“北人!”从三岛身后扑上去,壱马握拳猛敲向他回转的面孔。
耳后风声擦过,闪身躲开青年劲道十足的那一拳,三岛猛然从腰间拔出手枪指向他。
定在一步之遥外,黑发青年胸腔起伏着双手握拳紧盯他,颈项上因愤怒血脉浮现。
“啊。”手指扣下保险阀,三岛低声,“你这算袭警吧。”
“三岛桑……”爬起身,北人垂着头伸手拽住他的裤缝,“是我们的错,你饶了他吧……”
“怕了?”食指扣在扳机上,三岛偏过头瞄了一眼跪在床铺上的少年。
吞咽了一下喉结,壱马垂下眼睫。
“你们该怕啊,我可是合法杀人的。”走近他,警官湛蓝的制服上金属徽章闪烁,高举手枪,三岛用枪托狠击青年的后颈一记。
单膝栽倒,壱马别过头,任由警官抓住他的手腕扣上手铐,穿过床头钢架锁死。
拆解着腰带扣,三岛攥住金属带扣,在手掌心缠了几圈,对空挥击一下。
啪地清脆破空声使得北人呼吸一滞,双手抱住警官的腰,“我们会给钱!你放过他!Bailey是我们的星探,让我电话他,他现在就带钱来,求你了!”
“别求他!”咬牙挣起上身,壱马挣动铐在头顶的双腕,黑瞳不闪不避地直视三岛。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警官有些好笑地打量青年抽紧凹陷的面颊,抓住皮带末梢骤然绷直。
“我没准备对他怎样啊。”用卷起的皮带挑起北人的下颌,三岛攥住他的额发提起,“违法的是你,他不懂怎么管教你,我就教教他。”
眼瞳骤然紧缩,壱马的腿脚蹬动床褥拼命挣扎,“放开他!你不许动他!”
整个床架都因为身量窄小的青年疯狂挣动而震颤着哗哗作响。
三岛抓住北人脑后的黑发将他抵到壱马胸口压住,“你乖乖吃完教训,我就放你们走。”
深邃的黑瞳紧凝着壱马晃动,北人的嘴唇微启,最终咬紧。
将额头抵着搭档的腰腹,少年紧闭眼眸抬高后臀。
拽下他的长裤,三岛一手拉高他的T恤衣摆盖过头顶,少年瘦削的背脊上薄白肌肤接触空气,汗毛为之颤栗。
面无表情地高扬手臂,怒张的肩颈肌肉顶起警服,挥动皮带破空。
噼啪的皮肉脆响声中,壱马捏紧被束缚的双手浑身一颤。
小腹部被北人面颊压紧的肌肤感受到一丝湿热,青年缓缓咬紧腮。
旅馆昏暗的房间内,铁床摇动着震颤,三岛掐紧少年的后颈,挺腰穿刺他红痕交错的后臀。
被按在搭档的腰腹上,少年已经疼到意识模糊,口角渗着水液轻声呻吟着。
闷哼一声抽身,三岛跪立起身岔开双腿跨过少年,手指撸动红热的枪尖喷射到他伤痕纵横的脊背上。
站起身将最后一注白浆射到壱马的眼睫上,男人用湿淋淋的下身磨蹭他绷起的面颊,攥住他脑后的黑发将湿痕擦在他紧抿的薄唇上,三岛松开他的发丝。
掏出钥匙解开他手腕上的镣铐,警官轻拍他的头顶,“回去告诉Bailey,这周就把钱送到我办公桌上,晚一天你们就别在这条街上做生意了……”
警官甩上门扬长而去,壱马垂首望着半昏迷在自己身上的搭档,抬起双手却无处下落。
少年的整个脊背都瘀肿起来。
低垂的黑色额发掩映眼眸,水痕划过咬紧的口角,顺着下颌淌落,一滴滴坠在伤口上。
昏沉地瑟缩一下,北人抬起手臂摸索同伴,火燎的疼痛使得他低吟。
攥住他的手掌,壱马将面孔埋进去,口腔中弥漫着咬穿腮肉渗出的血腥。
夹着一只纸袋,陆拧开公寓房门,浴室水声哗哗作响,他皱着眉将纸袋放置在桌上,发出沉重的金属闷响。
脱了鞋赤脚走近浴室,陆惊讶地踩住溢出门扉的热水。
猛地拉开浴室门,金发青年按着门框闪身进去,“壱马!北人!”
浴缸中坐着赤身裸体的搭档们,水流漫过他们的肢体溢出浴缸,淌满了浴室地面。
呆立着,陆颤动的眼瞳无法从靠着壱马的少年身上移开。
一手揽住北人昏沉的头颅靠在自己肩头,壱马胸腔起伏着紧盯陆。
抿着口角,陆半跪下身,一手轻抚北人脑后的黑发。
“谁干的……”
“三岛……”张开口,壱马才察觉嗓音异常喑哑,“一个警察,他要你去交钱。”
“我会办妥。”抿了抿嘴唇,陆搭在膝头的手指握拳,“得给北人上药……”
一把拽过他的T恤衣领拉近,青年压低的声线慑人,“我要他死。”
双手攥住壱马的手腕,陆吞咽了一下喉结,口角低沉地拉下,“壱马……他是警察……”
“我不管!”麦色的面孔狰狞皱起,壱马厉声,“他必须死!”
一头紫色发丝包在方巾里,与那岭镏唯将一盒印着地址电话的小卡放置在孙身旁的玻璃桌上。
“这是新设的免费检测点,完全是匿名的,请你把名片给女孩们发一下,最近街面上梅毒又开始蔓延了,测一下也好放心。”
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只档案袋,rui拍拍,“护理毕业的那个兼职女孩,她的就业担保文件在这里,还有你手下的私生子,婴儿篮的送养手续办好了。”
双手交握着搁在小腹前,孙不断地点头,“好,好,劳烦你了。”
“一句辛苦就打发我?”一手撑着桌面,rui微笑起来。
交握着双手摩擦拇指,孙大剌剌叹气,“给你钱你肯定不会要,除了一句谢谢……有能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那你帮我照顾一下小北吧。”对站在一旁的妹妹头女孩招招手,rui示意她过来。
孙的眼神上下打量穿着宽松白衬衣与黑色长裙的女孩,对方嘴唇上擦着一层淡色唇蜜,丰润的面颊与深邃的大眼睛显得十足稚气。
“小北刚从南边的星探那里逃出来,你给他在这儿安排个工作,避避风头。”
看着他别扭的站姿,孙伸手拉过他的衣袖,一点点拽到自己面前。
抿着嘴唇,北人紧张地屏住呼吸。
将他的盖过手背的衬衣袖子拎高,孙绷着脸看着他白皙手臂上交错的鞭打痕迹。
“那混蛋打你了?”
点点头,北人有些无措地和rui交换了个眼神,将错就错,“我吃不住打才跑的。”
“腿上有吗?”孙皱着眉。
“没。”思索片刻,北人迟疑,“背上有……”
“行。”招招手唤来手下的女孩带走北人,孙回首冲rui颔首,“她就在我这里做招待。”
冲一步三回头的北人挥挥手,rui微笑,“好好干啊。”
穿着女仆装和一堆女孩子聚在一起吃盒饭,北人夹了一口泡菜送进口中,立刻被辣得吐舌。
“哈哈哈,你不能吃辣啊?”递过一瓶水,高马尾的女孩笑看他咕嘟嘟灌下去。
“我们老家的菜都不辣。”用手背抹抹嘴,北人立刻意识到淑女形象,别别扭扭地合拢岔开的膝盖坐直。
“你是九州人吧。”夹了一块腌萝卜填进口中,高马尾女孩踢掉高跟鞋,放松黑色吊袜带下的脚趾,“脸真小啊,羡慕……”
一旁短发的女孩伸手拨开他挂在耳边的黑发,凑近了观察那双深邃的大眼睛。
“你在哪里做的啊?割得好自然。”指尖按着自己的眼角,女孩凑近给大家看,“看吧,我这个一边大一边小,看着碍眼,想重新开一下。”
“在……在九州做的。”对女生间的闲聊左支右绌应付不来,北人埋头扒拉着盒子里的米饭。
“小玉!送饭!”从通向地下室的楼梯间探头,男人粗暴地拍打铁门,向着闲聊的女孩们招呼。
“来了!”揉着酸痛的脚腕,高马尾女孩抱怨,“催命啊,端了一晚上盘子,这才刚坐下……”
立刻用拇指摸摸嘴角饭粒,北人挺起腰靠近她试探,“你别动了,我替你送过去。”
“哦。”眨了眨眼,小玉一指吧台上的外卖盒子,“就那个,连着啤酒给他们端过去吧。”
麻利起身,北人找了大托盘将拆好的外卖连同啤酒瓶一起堆上去,一股脑托着向地下室走去。
看着他托着大堆食物踩着高跟鞋的别扭步伐,女孩们捂着嘴哄笑起来。
身上女招待的装束没有引起任何怀疑,北人一路畅通地跨过铁门,穿过一排排水泵走向尽头的铁栏。
铁栏杆后蜷缩在地板上的身影令北人屏息,那人一头金发脏污,结成一缕缕黏连,白衬衣染血撕开,裸露出来的胸腹肌肉上伤痕累累。
哽着嗓子吞咽口水,北人的喉结在颀长颈项上滚动。
“你是谁?”喝止声从水泵一侧传来,北人吓得脚步不稳,托盘倾斜。
一把托住歪斜的托盘,看守挽救了险些摔碎的啤酒瓶。
“我是…小北,给你们送饭的。”心有余悸地扒着看守的手臂支撑身体,北人扯起一个尴尬笑容。
“小玉呢?”被他那副傻样子逗笑,看守接过托盘放在地板上。
“她去洗手间了。”北人的大眼珠转动着,补充了一句,“肚子疼。”
“行,你走吧。”看守向他挥挥手,从托盘里捡出两个饭团,抓住一个随手丢进铁栅栏里。
蜷缩在地板上的身影动了动,铁链窸窣,那颗金色的头颅抬起,脏污的双手摸索到饭团,剥开塑料纸凑近口边咀嚼。
有趣地看着他饥渴的样子,看守捡起一瓶啤酒抿到口边,好整以暇地靠着铁栏杆欣赏囚徒的狼狈。
金色的头颅抬起,雪白的面孔上沾着几块灰尘,杏仁状的眼眸扫过,精美的轮廓令北人的心脏紧缩。
猫咪……只用一瞬间,北人就认出他是自己隔窗见过的小猫主人。
“你还愣着干嘛?”回过头,看守的语气硬冷。
急忙转身,北人一扭一扭地踩着高跟鞋笨拙地离开。
沿着水泵一路向前,少年观察着排水口的分布,与最后一个开口擦身瞬间,迈开步伐默数。
一,二,三,四………三十五,三十六……
尽量维持着均匀的步伐距离,北人双腿交错,默默回忆丝带约束脚踝的感觉。
走到通道尽头,北人的足尖碰到墙壁,立刻扭转身体折返。
转身瞬间撞进看守怀里,男人攥住他的手腕拉高,面孔冰冷地审视他,“你乱闯什么?嗯!”
抿着嘴唇,北人轻吸一口气,“我迷路了,你能带我出去吗?”
大手沿着他女招待制服下的胸肋拍打抚摸,一直覆上他蓬裙下的后臀,北人被牵动旧伤,疼得面孔抽搐。
“疼……”抓着看守的手腕,北人垂首。
不会理他,看守的手掌沿着他的大腿外侧抚下去,指尖戳进黑色吊袜带边缘,摸了一周确定他这身轻薄的制服藏不住任何摄影装置或是武器。
抽回手,看守挥手一指过道深处,“从这里走,第一排机器尽头向左转就是楼梯间。”
加快步伐向前冲,北人内心默念刚才测出的步数,只希望自己容量不大的脑袋能牢牢记住这要命的情报。
未完待续
热夜 32
北马
北树
南洋风格的骑楼下插着一排冰品促销旗帜,夏末燠热的风沙沙地打在脸上,北人穿着一件卡其色的夏威夷花衫坐在骑楼下的小餐桌旁,戴着细金链的颈项上蒙着一层薄汗。
将塑料勺插回浇着红蓝糖浆的刨冰山上,北人托腮望着壱马熟练地用筷子挑起拉面,大口吸入。
海碗里漂浮着红油的拉面显得热腾腾地烫嘴,黑发青年毫不在意地大快朵颐,夹着筷子的手拨弄几下垂落的额发,壱马索性端起碗咕嘟嘟喝掉豚骨汤。
咧着嘴,北人笑出声,“不辣吗?”
抿了抿沾满红油的薄唇,壱马笑得腼腆,“不会。”
用餐巾擦拭嘴角,黑发青年麦色的肌肤上凝着颗颗汗珠,北人不知他是真的味觉迟钝还是单纯嘴馋逞强。
“我这几天都吃韩国街的外卖,真的辣死了,感觉你会喜欢。”用小勺搅弄半融的刨冰,北人嘟着嘴小声,“汤是辣的,年糕是辣的,泡菜是辣的,炒个鱿鱼也是辣的!”
眼看着同伴心向往之垂涎神色,少年挑起一侧眉毛,“那咱们一起去吃?我今天领工钱。”将小勺插入刨冰内,北人颇为得意地炫耀。
“嗯。”点点头,壱马的眉眼弯起,舌尖抿抿口角。
街对面的骑楼楼梯间里,身穿蓝色警服的男人搂着披着薄晨褛的女人施施然步下,女人满脸媚笑地向他挥挥手道别。
麦色的小脸紧绷起来,笑意从黑瞳中消逝,壱马挺直了腰板直视大步向他们走来的男人。
那个身影闪现的刹那,北人背上的暗伤火辣辣地疼起来,嘴唇微微卷起,随即摆出泰然自若的神情。
一手按住壱马牛仔裤下的大腿,北人睁大了眼瞳直视好整以暇望着他们的警官。
散发热气的手掌心攥住少年的握紧,壱马抿着嘴唇站起身, 冲三岛折腰鞠躬。
审视他露出深蓝色衣领的颈根,三岛的拇指擦擦口角,“怎么?我受不起你这大礼。”
双手按住膝盖,壱马更深地弯下脊背,深蓝色花衫罩着紧凑的肢体,在夏风中空荡荡地垂坠。
“请允许我谢罪。”低沉的声线带着一丝喑哑,青年弯折的脊柱撑起薄薄的夏衫,犹如一张拉到极限的弓。
眯起眼,三岛望着北人紧张到绷起的小脸,哼笑一声,“吃了星探的教训?他倒是很上道,把上个月的也给补了……你们俩怎么表示?”
仰起脸,壱马缓缓直起身,“只要你肯给我个机会……Lucas不太方便,我会加倍……”
站在骑楼二层的百叶窗前,壱马揽着警官的颈项,贴紧他的嘴唇吮吸。
微微踮起一点足尖,青年张开薄唇承接搅弄口腔的粗舌,烟草的苦味掺合着廉价咖啡熏人的焦糊气息沁透他的鼻腔。
陆那根挟着乳香气息的饱满舌头舔舐他颈根血脉的记忆复苏,壱马颤栗着衔住警官的舌,一手拆解着他的制服领口。
大手从垂落的夏衫衣摆探入,沿着他凸起的脊椎骨骼摸索上去,最终钻出领口钳制住他的后颈。
将青年推开一寸,三岛咧开大嘴凝视壱马微微喘息的认真面容,齿隙牵连着丝丝湿润,“Bailey说你那方面很行……”
站直身躯,黑发青年的手背抹过湿润的口角,黑瞳沉沉地颔首,“我是最好的……”
手指利落地拆解着警官的皮带,壱马垂下眼睫,悬坠在他腰侧的警棍与枪套反射着窗口的日光。
弯折膝盖跪下身,青年双手抱拢男人的后臀,侧首张开口吞噬他。
被湿热的口腔包裹住,三岛为那异常热情的吮吸仰首,背靠着窗台发出粗嘎的喘息。
一手按上发毛的窗玻璃,壱马咬住下唇低沉地闷哼,紧凑的麦色身躯被大力顶撞,泛黄的亚麻窗帘布簌簌,青年折起小臂抵住玻璃支撑自己。
掰开他窄瘦的臀部,警官兴奋地前顶怒张的枪尖穿刺他,抽出时瘤状的根部带出一圈红热的内里,两道浅浅的疤痕浮现。
麦色的臀心上这两道浅色痕迹意外的煽情,凸起的痕迹摩擦根部更是令他鼠蹊瘙痒血脉偾张。
放缓穿刺速度,三岛的手指按着湿润黏连的部分挤压玩弄。
“啊……客人…弄得?”
额头抵着手背,壱马的另一只手腕被警官抓住别在背后,像是缰绳一样牵拉。
“之前的……星探……”眼角发红,青年的虎牙刺出口角。
“真够狠的…你不跟他了?”虚情假意地感叹,三岛的手臂从背后揽住他的肋下,警服上冰凉的徽章挤压着青年的背肌。
“死了…嗯……”抿紧唇珠,壱马的面颊紧绷着凹陷。
布帘掩映间,壱马麦色的面颊浮现在模糊的玻璃上,骑楼窗口下立着身穿淡色夏衫的少年,雪白的轮廓几乎融解于日光中。
凝视着北人那双琉璃一样深邃的眼瞳,焚烧于黑火中的心脏骤然被浇了一泊冰水,雾汽刹那间滋啦漫出眼眶,壱马浑身抽搐着喷射,张开口向着玻璃吐出一口热气。
勒紧他奋力顶撞到底,警官只觉得被精实的身躯紧紧挟裹,阵阵不规律的抽搐包夹着肉刃,青年低沉地发出一声漫长的吟叫。
从他屁股里拔出垂软的肉刃,三岛看着淌出臀缝的白浆,大手刮着流下腿根的部分,将手指塞进青年微张的薄唇中。
双手抓着他的手腕,青年侧过面颊张开口,将挂着白浆的手指含吮到湿热的口腔深处。
掀开眼帘,壱马折角锐利的眉眼望着他,一把将警官推向窗台,跪下身张口含住他湿淋淋的下身,舌根滋滋作响地撸着垂软的部分。
仰首笑出声,三岛的大手抓住他脑后粗硬的发丝揉弄,随即举起一只手掰开食指上粗大的印章戒指。
鼻端靠近戒盒内的白末猛吸,男人高大的身躯打了个抖。
掐住壱马的下颌将自己退出他的口唇,三岛拎起他,将戒指凑到他鼻端,“来点。”
皱着眉,青年别开头,张开泛红的嘴唇低声,“流莺沾了这个就没反应了,不好卖。”
药劲上涌,警官眨了眨泛起湿热的眼眶,甩甩脑袋努力集中精神,“清高什么?!你就是个婊子!”
抽出警棍劈头盖脸地击打他,三岛眼眶猩红地拎着青年的衣领将他甩上床,按住他的后颈猛抽他的脊背。
胶棍震荡皮肉骨骼的闷痛使得壱马咬牙闷哼,双手攥紧了白色床单,青年隐忍着,浑身的肌肉都紧绷鼓起。
额头渗汗地深吸一口气,三岛猩红的视野随着呼吸渐渐稳定,理智渐渐回笼,警官记起星探供给他的丰厚礼金,一把甩开警棍,瘫倒在床褥上。
手肘撑起酸痛的身体,壱马用掌根擦拭额头滴落的冷汗,咬着下唇翻身骑跨上警官的腰腹,手指攥住他异常勃起的部分,挪动腰肢缓缓沉下身将他吞没下去。
心跳因药物砰砰,男人的胸腔急促起伏着,撑住他腿根起伏身体的青年仰起颈项,细汗沿着喉结淌下,张开口低沉地哼叫。
“这,这个就是…最棒的……”鼻梁皱起,壱马雪白的牙齿咬住口角,“中毒的话……我宁可要这个!”
“婊子!”大手掐住他的咽喉,警官喘着粗气收紧手指,在肌肉抽搐中打起摆子。
窒息带来的冲击使壱马骤然抽紧身体,挤压着跳动的肉刃,青年的眼珠在紧闭的眼睫下翻起。
肌肉松弛,脱力地栽倒在男人胸口,青年和他一起发出沉重地喘息,肢体渗出汗水交融。
瞳孔颤动着缩放,三岛终于恍惚地伸出手,沿着青年渗汗的脊背抚摸着,“……很好……金子的时代过去了……新长官……他可不喜欢你们这群垃圾……游逛街头的日子就要结束了,你们最好缩到我的伞下面……”
手指覆上男人戴着印章戒指的手背,壱马掀起泛红的眼眸低声,“嗯……”
躺在沙滩椅上,孙翻着报纸的财经版,墙外铲机的轰鸣声响彻,水泥石子迸溅的噪音连绵不绝。
甩开报纸,男人皱着眉冲手下一指外墙,“去看看他们搞什么鬼。”
点头哈腰地退出水厂大门,喽啰立刻抬头挺胸,背着手大摇大摆走向打开街面水泥地板的作业人员
两名人高马大的施工队员穿着市政工程队的橙色连体制服,其中留着半长发的男人扎着低马尾,双手操作铲机破开水泥。
另一人穿着荧光马甲,正对照图纸指示他调整作业范围。
“喂!怎么回事?!随便在我们的地上开洞?!”喽啰拿捏着流里流气的腔调大喊。
手指捏住安全帽向脑后推去,拿着图纸的高大青年咧开八颗牙齿微笑,“有人举报这里漏水了,你看,地基都沉降了。”
脚踩着街道旁的花圃,青年伸手拨弄丰茂的黑发,“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这边是旧水厂吧,你们要是跟政府申诉停止检修也可以,到时候自己关总阀去修吧。”
一听这话,喽啰头疼的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
一溜烟跑回泳池边,喽啰弯腰冲躺着的孙汇报,“市政府的检修队,说是街上管道渗水了,正在查。我们抗议也可以,但是要关停总阀……老大,这影响生意啊……”
折起报纸,孙的手指挠了挠眉头,“让他们弄吧,晚上开业前要收工,别扰我做生意。”
将金属托盘放置在吧台上,扎着高马尾的女招待小玉抓起水枪冲刷吧台上残留的饮料酒液,“小北……”
斜睨一眼心不在焉地整理纸巾的同伴,小玉轻声呼唤他。
机械性地将泥金紫色餐巾分成几叠,北人的脑海中恍惚闪过窗后那张渗着细汗的麦色面孔,喷吐在玻璃上的那片湿热雾气仿佛阳光下的幻象。
“小北!”手肘撞了他一下,女孩娇嗔。
“啊?”眨了眨眼,少年缓慢地回过神,“怎么了?”
“你昨天收了多少?”手指尖搓搓,女孩眼尾视线瞟着钢架舞台上挥洒汗水练习的舞女们。
“嗯,大概六千吧。”北人仰着下巴思索,在派对做招待,小费比日薪还高。
“噫。”皱着柳眉,女孩摇头,“比我还少,你都不会撒娇吧……”
轻哼一声,小玉下颌指着攀附在钢管上旋转的高挑舞女,“那个昂秀,我昨天看她裤子上靴子上插得都是钱啊……”
双手比划了一个汹涌的手势,小玉睁大了杏眼,“太不公平了,她就跳两小时,我们可得端盘子跑腿干杂活一整晚,老板应该统一没收小费再平分。”
尴尬地咧嘴笑笑,北人耸肩,“我是新人可不敢提要求,给我口饭吃就很感激了。”
皱着鼻子瞟他,小玉轻哼,“白瞎了你这张脸。”
“噯~”手肘搁在吧台上,北人眨着大眼睛轻声,“你知道韩国街上哪家餐厅好吃吗?要辣的那种。”
“嘿,你不是吃不了辣吗?”撇撇嘴,小玉抱住手肘上下打量他,“谈恋爱啦~”
摆摆手,北人笑眯眯,“请朋友吃饭而已。”
“什么朋友要你掏钱?男朋友?你可别养牛郎!”义正言辞警告,小玉压低声线左右顾盼,“楼下那个……据说就是垃圾牛郎,坑了女人后被报复的,你看他的惨样……老板最恨小白脸了。”
舌尖润润嘴唇,北人的眼瞳转动着,“也有点太……我怕他死了……”
“不会不会。”摆摆手,小玉警示他收敛泛滥的同情心,“要死早死了,好吃好喝照顾着肯定有用,你别管闲事哦。”
“那个看守手脚不干净的。”贴紧北人的耳畔,小玉轻声,“你替我送饭我才警告你,离他那种爱占便宜的远点,他之前搞大了一个女招待的肚子。”
“哦……”眨着眼,少年发出了轻缓的叹息。
揽抱着男人的肩,北人贴着他的嘴唇舔舐,头顶的灯泡发出滋滋电流声,泛潮的天花板坠下一滴水珠,正打在他的衣领中。
瑟缩着脖子,少年低呼一声钻进男人怀里。
揽着他的肩,看守笑着伸手进制服的白色荷叶边翻领中,摸他颈根的凸起。
“水而已。”
大手贴着蓬裙的边缘向上,指头勾着吊袜带抚摸他腿根紧致的肌肉。
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北人仰起脸贴着他的耳畔低声,“别弄乱衣服……老板会骂……”
扫兴地丢开手,守卫拍拍身后的铁栏杆,震动沿着锁链传到蜷缩在角落的人身上,那颗金色的头颅微微颤动。
“一天到晚看着这家伙,干他都干烦了!”
男人抬脚猛踹一下铁栏,哗啦震动使得北人脊背悚然。
汗湿的掌心攥住蓬裙,少年面对表情暴躁的男人,舌尖润了润口角,轻吸一口气踏前一步,手指触碰他环抱的手臂。
“我,我可以帮你…你别弄乱我的衣服。”
提着裙摆跪下身,指尖将垂在面颊旁的黑色假发挂到耳后,北人拉下他的长裤拉链,微凉的手指探进去,将那根抓出来。
大眼睛眨动着向上瞄了一眼守卫,男人兴奋涨红的面孔让他有些反胃,眼角余光瞟向蜷缩在脏污中的金发青年,北人咬了咬下唇,垂下眼睫侧过脸,向着膨大的部分舔舐上去。
手指捧着他鼓起的面颊,男人兴奋地深吸一口气,仰起脸望着头顶晃动的灯泡。
细微的啧啧水声与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中,树掩藏在凌乱金发下的猫眼掀开,静静凝视着北人随着动作扫动地面的黑色裙摆。
脱下高跟鞋坐在堆叠的纸箱上,北人揉着自己丝袜下的脚腕,一手擦过口脂凌乱的嘴角,“我在你这儿躲一下行吗?被老板发现又要抓我干活。”
披着外套躺在几张塑料桌拼成的简易床上,看守哼一声权当应答,很快粗重的鼾声响起。
抬起头望着看守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的背影,北人咧开笑意,咬着嘴角跳下箱子,蹑手蹑脚靠近铁栏。
“喂~”压低声音,伸长一只手臂越过栏杆,北人努力够向蜷在角落的人。
“卟滋卟滋~”嘴唇翕动,少年开始心慌,疑心他们行动太慢,这只倒霉猫咪已经凉透。
缓缓仰起脸,脏污下依稀能看出他雪白的俊秀轮廓,青年被捆锁在背后的双手抓住铁链绷直,小心不弄出响动,一点点磨蹭到栏杆边缘。
深吸一口气,北人跪伏在地板上,修长的手指托起他的面孔。
“树?”
缓缓点头,青年伸出舌尖润着干燥起皮的嘴唇。
“太好……”几乎叫出声,北人看着青年皱起的眉宇,一手掩住口。
“渴……”树沙哑地做了个口型。
被关押的这些时日,看守刻意限制他的饮水,肌肤都要干燥开裂。
转身从带来的托盘上抓下一瓶水,北人拧开瓶盖隔着栏杆凑到树口边。
努力仰起脸,青年张开嘴唇触碰瓶口,疲惫的肩胛肌肉支撑不住身体,呛咳一声头颅栽倒。
急忙扶住水瓶竖起,北人伸长手臂隔着栏杆扶着树的后颈。
战战兢兢回首望着不远处背对他们酣睡的看守,北人庆幸树的呛咳声没有惊醒他。
攥着水瓶仰首灌了一口,北人含着清水,侧首靠近栏杆,手指托着树的后脑将他拉向自己。
嘴唇贴上他的,少年垂着眼睫一点点用水分润湿他开裂的嘴角。
仰着颈项,金发青年的眼睫颤动,张开嘴唇探出舌尖,饥渴地舔舐北人渗着清水的唇缝。
被猫咪一样细软的舌来回舔吻,北人眨着眼睛张开口,即刻被湿热的舌窜入口中勾缠舔弄,索要清凉的甘霖。
心脏紧缩着脱开嘴角,北人仰首灌下水,双手捧住他的后脑再次封住树的嘴唇。
喉结在颈项上起伏吞咽,树攥紧了捆缚在背后的双手,合拢眼睫努力贴近他。
细碎的汲水声持续了许久,北人断断续续将整瓶水哺喂给他,额头隔着栏杆抵着树的,抿了抿湿润的嘴唇,“你坚持住,陆桑还有山桑…我们正想办法救你……”
垂着纤长的眼睫,树的额头轻轻厮磨他,口角咧开一丝笑意,“这么拼命……你认识我?”
“嗯……”鼻端呼吸轻缓地吹拂他,北人眨着眼睛低声,“认识你的猫麻薯。”
“哎呀……”艳色的舌尖卷着少年的口角,树赤裸的胸腔缓缓起伏,“假如这次不死……我会报恩的……”
“我等着。”手指用力攥了攥他的后颈,北人托着他的肩将他小心地放平在地面上。
提着裙摆缓缓站起身,北人握拳轻捶自己的胸口,黑瞳紧凝着树的猫眼,最终狠下心咬牙转身,拎着高跟鞋轻巧地步上阶梯。
未完待续
热夜 33
北马
北树
海猫
坐在更衣室的小桌上,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小玉咬着一支卷烟,将擦着白粉的鹅蛋脸凑近北人,弯曲的眼尾斜睨他。
“嗯…”舌尖拨弄卷烟,烟头翘起,小玉不耐烦地看着北人拇指费力的拨弄火机,几次都打不亮火焰。
镶着美甲的指头夹住卷烟,脱开嘴唇,小玉将染着一丝殷红口脂的烟身塞进北人口中,一把抽出他抓握着的火机。
“笨死你算了。”嘟囔着,小玉瞄了一眼手中那只廉价的蓝色半透明塑料火机,一把丢进垃圾箱。
“哎!”含着烟头,北人伸长了脖子探头望过去。
“看什么?”从女招待的白色荷叶边围裙里掏出一支刻花钢制火机,小玉的拇指顶开盖子,双手捧着机身,将那簇火焰凑到北人面前。
“用廉价的东西只会让客人看扁你。”引燃北人衔着的烟,小玉笑看他手忙脚乱的吸腮猛抽一口,鼻腔呛出烟气。
伸手夹走那只烟抿在口中轻吸一口,小玉的手指按住北人裙下的大腿根部。
看着他状若平常的瘫着肩坐在自己身侧,小玉的指尖轻掐一下他的,收获北人一个困惑的眼神。
丧气地用手肘拐了他一下,小玉夹着烟仰首深吸一口,朱唇吐出一个散淡的烟圈,“你是老爷爷吗……一点反应也没。”
“那我应该有什么反应?”耸耸肩,北人坐在桌上轻轻晃动小腿,“客人要摸就给他们摸吧,我也不会掉块肉……”
“哪有白给的?!”侧首瞟向他,女孩的马尾发梢扫过他的面颊,“我警告你哦,你这叫扰乱市场,你这样的都白给我们就没饭吃了。”
拽过他的手,小玉眨了眨眼轻呼一声,“你手倒是挺大的……”
将那修长的手指放置在自己的膝盖上,小玉拉着他的手腕缓缓向上,直到手指弄皱自己黑色的制服裙摆深入大腿内侧未被丝袜遮盖的莹润肌肤上。
烫到手一样缩起指尖,北人有些尴尬地耳朵泛红,“哎哎?”
不理会他那副惊悚的样子,小玉眯着眼凑近他,腰肢一摆甩开他的指掌,“讨厌~”
抽回裙摆,女孩的手指轻拍他的手背,拧过身子斜睨他,“这样下来客人就会老实点,摸是要给钱的~”
指尖在他眼前搓搓,小玉咬着唇角将手掌从北人左边移向右边,观察着他的视线随着自己的动作缓缓流转,“小北,你那双大眼睛是瞎的吗?媚眼抛起来啊!”
苦闷地咬住下唇,北人肉感的脸蛋整个皱起来,手指抓了抓妹妹头假发的刘海。
“你真是……”指尖点着他的胸口,小玉未完的话语被猛力拍击休息室的木门声打断。
“送饭了!又躲懒!”男人粗暴的嚷嚷声响起。
“来了~”扬声用韩语回应,小玉压低嗓音吐槽,“就会在我们面前耍威风……”
对她摆摆手示意安静,北人跳下桌理了理裙摆,“我去,你睡一会儿。”
扬起夹着烟的手指,小玉用面颊磨蹭伸直的手臂,困倦地哈欠,“那就拜托你了。”
端着托盘下到泵房,北人斜睨着通道尽头的管道开口,阀门的把手扣到底。
施工用的铲机挖地声微颤着透过墙壁传递过来。
锁链击打栏杆的噼啪轻撞声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北人抿了抿嘴唇,刻意加重高跟鞋踏地的踢踏声响。
那细碎的响声瞬间淹没在吵杂的噪音与氤氲的肮脏人体腥气中。
抓住金发青年的腰肢猛撞过去,看守将他抵在铁栏杆上,腰臀抖动着射精,大股白浊混合着血丝溢出下身相接处,滴滴答答淌在脏污的地面上。
抽身而出,看守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皮鞋踩住他的咽喉,观赏青年蜷缩在地面上缓缓翕张的胸骨。
沾满污渍的泛黄衬衣敞开着,树的金发散乱地掩着眼眸,泛干的嘴唇抿了几下,喉结在颈项上起伏。
一手攥着自己汁液滴答的下身,看守有趣地用皮鞋尖踩拧他雪白胸口立起的粉色,直到那里充血暗红。
“我伺候得你倒是挺美啊……”
张开口角欲言,树的喉中发出喑哑的低声。
一手罩住耳朵弯腰凑近他,看守挤着眼睛怪声怪气,“什么?说什么?”
直起身点点头,男人自语,“怪我没给贵客上水。”
手指攥着胯下垂软的那根岔开腿半蹲,看守笑嘻嘻地看着淡黄的腥臊液体淋溅到他身上。
别过下颌,树鼻息微微抽动着紧绷面颊,捆缚在背后的双手紧紧攥起,不闪不避地伏在原地任由对方戏耍。
重重地将托盘放在桌面上,北人胸腔起伏着紧盯姿态猥亵的看守。
少年那双璀然大眼凝在自己身上,看守骤然有些慌乱地站直身,手忙脚乱地将淋着水液的下身向内裤里塞。
“我逗他玩呢。”不自觉地向北人解释着,看守提着长裤腰带大摇大摆走出牢门。
并不接茬,北人从衬裙口袋里掏出开瓶器,啪地撬开玻璃瓶装啤酒,咬着一次性筷子撕开,将外卖盒子摆到看守面前。
笑嘻嘻地坐到桌角上,男人将饭盒转到这边,“泥蛤啊,我上次说爱吃这个你还记得呢……”
坐到男人身边,北人仰着脸不闪不避地紧盯他,“你答应我不碰他了。”
“哎呀。”嗤笑着扭过头,看守的指尖搔搔下颌上的胡茬,“这哪叫碰……就是无聊,跟他玩两下……你又不让我弄……”
“我说了干到这周末就换工作,倒时候和你正大光明的……你这都等不了我吗?”别着嘴角,北人抽了抽鼻尖。
“你这说的……我可拿不准。”斜睨着矮自己半头的少年,看守摸摸下颌意有所指。
“好啊。”斜睨着他挑眉,北人学着小玉的手势,攥住男人的膝盖轻轻捏紧,“我今天发工钱,今晚你收工,咱们出去乐一乐。”
“嘿,那怎么好意思。”被他握住的地方热辣辣地发烫,麻软的电流很快传遍全身,男人发根耸立着支起脊背,大手一把攥住他的腰扯向自己。
闪身从他指尖溜走,北人跳下桌子,一手撑着桌面支起自己险些打滑的脚步,轻咳一声站直穿着高跟鞋的双腿。
“你给他搞成这样,老板来了要发火。”指着囚在铁笼中的金发青年,北人一手掩鼻皱起眉。“你开门,我得打扫干净,不然今晚的约会肯定要泡汤。”
“我来我来,怎么能让你碰这种脏东西………”靦着脸凑过去,看守拉开牢门。
“我就知道你又想弄他。”抱着手臂冲男人摇摇头,北人紧盯他的目光灼灼。
“绝没有!”双手举起,男人后退一步,“你怎么把自己和他比?老板用完了这家伙就……”
手指切在咽喉上比划,看守露出黄牙。
抓起水瓶,北人从围裙口袋里掏出手帕,下颌一比泵房转角的楼梯间,“那你去上面,不许看他。”
“行行……”摇着头,男人双手揣在口袋里转身。
眼见他的身影隐入轰鸣的水泵间,北人膝盖发软地跪倒在地,汗湿的手心攥住制服领口。
不可思议……少年咽了一口水,一切都被冥冥中的奇异力量推搡着向前,他那漏洞百出的即兴勇气犹如神助。
来不及恍惚,北人膝行向前双手抓握住树锁在身后的手腕。
“我帮你解开……”压低身躯靠近他散发着腥臊气息的面颊,北人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钞卷成细细一卷,摸索到铐住树镣铐接口处插入。
回忆着山本演示给他的手法,北人俯身掩盖住树的身躯,一面拧转纸卷卡住锁孔里那个细小的机簧,一面仰着头紧张地盯着铁栏外空荡荡的走道。
看守随时都可能回来………
手指颤抖地握不住纸卷,北人越是紧张越是钳不住那细小的机关。
昂起下颌,树敛着眼眸靠近他,湿润的面颊摩擦北人的,“慢慢地…顶到最里面,多拧几圈……越紧越好……”
在青年沙哑的耳语中将纸卷塞入最深处,只轻轻一下,那处核心被绞紧了牢牢钳住。
压在背上的身躯紧绷,树口角咧开一丝笑意,泛着热气的鼻息扑打,“嗯,很好……就是这里……”
修长的手指卡住他的颈根摩挲,北人不自觉地安抚着,不知是平静自身,还是身下奄奄一息的猫咪。
手铐发出细细的咔啦声渐渐转开,最后一声脆响,北人贴靠着树的颈根咬牙吐出一口气。
乖顺地趴伏在地面上,浑身钝痛的青年并不出言提醒,感受北人隔着脊背缓缓传来的心跳声。
“今晚派对时候我们会从排水口救你走……”唇峰碰到树的耳侧,北人低声,“好好休养。”
感受到贴近自己的身躯远离,树用肩膀抵着地面艰难转身,即刻被扶着肩抬起身。
一瓶纯水贴到口边,树仰首啜饮着,眼尾视线沿着北人认真低垂的面庞晃动,少年毫不在意他满身的脏污,伸长手臂牢牢抱拢着他。
张开膝盖,树长裤下的腿脚轻触北人制服包裹的腰腹。
“北,北桑……”被清水润泽的嗓音依旧低哑,树眨着眼睫胸腔起伏。
“怎么了?”贴近他,北人将水瓶放在一旁。
“帮帮我……”挺起下腹肌肉,树缓缓地磨蹭他的。
“我得走……”指掌抚着青年凹陷的小腹,北人皱起眉低声。
话音断在口中,少年的手指握住树长裤掩映的部分,指尖为那凸凹不平的触感僵硬。
猛地拉下他的裤腰,北人的眼瞳收缩着,喉结起伏。
拿来捆扎外卖盒的细麻绳紧紧缠绕在他的下部,那里已然充血泛红。
指尖触到光滑的头部,树即刻低吟着浑身颤抖,后脑抵住北人的大腿根弓起身躯。
“我,我该怎么办?!”紧张地脊背发汗,北人手足无措,细绳显然捆扎上去有一段时间,已经陷入充血肿大的黏膜里,他根本无处下手拆解。
“帮我弄,弄出来。”前额沾着晶莹的细汗,树瘦削的面颊贴住他衣领下的锁骨磨蹭。
瞄了一眼铁栏外,北人抿着嘴唇吐出一口气。
一手掰开他的膝盖,手指将假发别到耳后,俯身下去,张开口将他含入到湿热的口腔中。
“嗯……”握紧了铐在身后的双手,树别开面颊低喘着,更大地张开膝盖方便他动作。
北人生疏的口舌技术之类的细枝末节全不在他意识之中,火辣辣胀痛的地方被温润吞没。
整个身躯犹如初生一般赤裸裸,被磕碰伤害的忧惧转瞬抚平,树平稳地托放在天鹅绒的软垫上,腰腹肌肉随着急促地呼吸抽动,胀大的部分本已疼到麻木,现下却被北人口腔微凉的细腻触感激发。濒临顶峰的恐惧兴奋伴随着愈演愈烈的剧痛。
被细绳裂解的恐惧中,树难以自抑地攀上顶峰,浑身抽搐着喷射,锁骨颈项泛红,淌着大颗汗珠。
咽喉深处被喷射进腥热的液体,北人呛咳一声退出他,口角挂着掺着血腥气息的白浊。
皱着眉低咒,北人笨手笨脚地解开缠绕在树垂软下部的细绳,射精后的部分滑腻腻地抓不牢,好在绳索也随着粘液松脱开。
整张小脸皱起,望着满脸冷汗低沉喘息的青年,只要稍稍联想他承受的痛苦,少年的下腹部就像挨了一拳般卷曲起来。
掀起沾着汗珠的眼睫,树锐利的艳色口角勾起细细笑纹。
谢谢……无声地做着口型,青年目送北人抚平制服裙摆皱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回首望了他一眼,北人走向机房尽头的排水口阀门。
双手抓住手柄,少年咬牙在吱吱呀呀的锈蚀摩擦声中一把扳开。
揽抱着警官三岛的肩,壱马立起膝盖跪在飘窗阳台上,缓缓挪动腰肢,犹如投身利刃一般,将自己窄瘦的臀部抵着异常红热的硬物沉降下去。
鼻翼翕动,男人的眼角不规律地抽搐,血脉随着青年吞没抽紧的身躯跳动。
麦色的紧凑身型上凝着细细的汗珠,壱马张开口沉闷低吟,呵出的热气击打在警官粗壮的颈项上。
夏末的闷热蒸腾在狭小的房间内,肢体摩擦间体液淡淡的腥味弥散,白纱窗帘被半开的窗户间吹入的热风扬起,扑棱棱打在二人纠缠的身躯上,细纱笼着人形,隐隐透出麦色的轮廓。
双手撑住男人的肩,汗珠从壱马厚重的眼皮末梢滴落,黑发青年抿着薄唇向后挪动臀部寻找位置,让直插在体内的硬物摩擦到深处。
“嗯……”被顶弄到柔软厚实的地方,壱马毫无遮掩地大声呻吟,挺动腰身将自己撞向对方皮肉松弛的小腹部,油汗沿着二人相贴的鼠蹊积成一小洼。
沉溺在药效的极乐中,三岛的视线猩红扭曲,青年在他怀中起伏的身体拉长变形,墨线一般浓郁的眼尾睫毛,挂着汗珠的方毅下颌,耳畔晃动的银色耳线,腰腹上蛇一般纠缠扭曲的墨字纹身,一切的一切混合着高亢的哼叫,沙沙击打在鼓膜上的磁性低吟……
鼻腔内缓缓挂下一注黑血,三岛眼珠泛白翻起,勒抱着怀中紧致结实的身躯,奋力挺身激射。
二人瘫软着身体趴在床褥上,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焚烧的浓郁气息。
这间房属于一位尼泊尔来的棕皮肤流莺,虔诚的女人常年焚香供奉着金身的小小佛像,佛龛中挂着成串的玉兰花。
翻着眼珠,三岛的意识渐渐回笼,手指擦过鼻端溢出的血迹,男人大声擤了一口血污,甩在地板上。
掐着壱马的颈项将他翻过,男人一手卡住他的咽喉收紧,渗出血丝的眼珠紧盯着青年熠熠的黑瞳。
“你打什么主意?!”嘶哑地叫着,男人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趁我睡着偷我的钱?!拿我的枪?还是想杀我?!”
一手攥住他的手腕,青年的面颊涨红,紧绷着垂下眼尾线条,“不,不是。”
“说实话!”指头吃入他的颈项,三岛的手指陷入青年不逊紧抿的薄唇中,抠挖着他细小的牙齿掰开。
舌尖被指头捏紧拽出,青年直勾勾地紧盯着警探涨热抽搐的面孔。
望向那黑沉沉的眼眸深处,男人恶狠狠地捏紧他的舌尖,最终松开手指抽出。
钳着他紧绷的面颊,散发腐味与血腥的灼热嘴唇覆上挂着湿痕的薄唇。
警官一手拆解皮带,金属扣碰撞声令壱马浑身肌肉紧绷,北人迸溅在他腰腹上的湿热泪痕仿佛烙印火辣辣发烫。
预想中的辛辣鞭打并未落在他的身上。
将皮带套在他紧绷的大腿根部束紧,三岛阴沉地挂着面皮,攥住壱马一侧手肘绕过皮带,拉紧了将他的手臂大腿捆绑在一处。
以怪异的姿势被展开身体,青年捏紧手指,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摆弄。
左侧身躯虾一般蜷缩着,壱马呼吸沉缓,张开的腿根血脉浮现在肌肉线条上,腰部的双K墨字缠绕扭曲。
指头掰弄着他微微张开的臀心,三岛有些恶质地咧开嘴,粗糙的两指并拢贴着淡色疤痕陷入。
男人射入内部的精液粘稠地淌出来,壱马咬着一侧口角,闷闷地呻吟,腹肌随着内里抽动夹裹起伏。
“真是有精神!”望着他圆润鼻头上凝结的那滴汗珠,三岛意识到他的身体兴奋起来,大声揶揄着。
掰开戒指,警官将剩余的白末全部倾倒在自己半硬的肉刃上,手指就着粘液涂抹开。
在壱马紧缩的黑瞳注视中,男人攥着他的腰肢抵住他微敞的臀心孔穴。
“我不要!放开!”猛地蜷起膝盖,青年咬牙踹上他的腰腹,撑着床褥向后退却。
大手攥住他自由的那侧膝盖掰开,三岛咬牙俯身,滑腻的头部摩擦着青年的腿根,将一片白色粉末摩擦得到处都是。
“由不得你。”
沉重的身体沉降着挤入他体内,青年后仰颈项睁大眼眸,反手攥住床头铁栏,咬紧的口角渗出一丝血迹。
“啊……”漫长的呻吟声中,壱马的眼瞳渐渐散大。
拎着背包扶着墙壁,青年跌跌撞撞地从骑楼楼道内走下来。
早已等候多时的北人震惊地看着他渗汗发红的面颊。
“壱马!”抢前一步将他抱在怀中,少年搂着搭档的腰,紧张地审视他的泛红的嘴唇。
“北人……”一手攥住他的衣襟,青年的额头靠在他的锁骨上,“带我去酒店,快……”
半抱半拖着他,北人寻了最近的钟点房,一手拧开门锁,搀扶着壱马走进浴室。
跪趴在浴缸里,青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面孔,丝衫湿淋淋地黏在胸腹上,麻痒的热潮阵阵席卷肌肤。
趴在浴缸边缘,壱马昏沉沉地指使北人,“去迷你吧,找冰……”
奔向房间吧台,少年抱住两大袋冰块撕开袋子倾倒进浴缸中。
哗啦啦的冰块入水声伴随着噼啪开裂声,壱马浑身发抖,泛红的薄唇褪色。
攥紧他垂落的手,北人将面颊贴紧他的,泪水沿着纤长的眼睫渗出。
“没事……”薄唇贴紧他的,青年张开手臂反抱着搭档,发烫的身躯退热,瑟瑟打着摆子。
翻身钻入冰冷刺骨的浴缸中,北人紧紧抱住壱马结实紧凑的身躯,侧首含住他泛白的薄唇。
湿润的指掌托着少年脑后的发丝,二人交颈亲吻着,互相吞噬彼此的唇舌,水珠沿着湿润的额发滑落,舌尖在冰凉的寒气中传递着微弱的暖意。
并肩挤在飘满冰块的浴缸中,壱马一手揽着搭档的肩头,手指抹过黑发露出湿润小巧的前额,黑色丝衫飘带与蓝白衬衣在水面上沉浮。
“北人……”侧首望着他,青年抿着唇峰。
吸吸鼻尖,少年回过头,方框大眼微微泛红,语气因沙哑粘稠,“干嘛?”
“很帅啊。”勾着手用指尖摩擦他凸起的喉结,壱马摊开身体眯起眼。
有些委屈地撇撇嘴,北人垂首望着已然泡汤的簇新蓝白衬衣。
“想着第一次和你出去吃饭嘛……”
“别讲的跟约会似的。”别扭地擦擦鼻尖,壱马笑出声。
“有什么可笑的……”咕哝着,北人低声,“我专门请店员选的。”
咬着下唇,壱马的面颊抑制不住勾起细小的折痕,侧首寻到搭档的口角贴住,“谢谢你。”
“我又不是想被你谢……”
一手扶着少年的面颊,壱马含着他的嘴唇探出舌尖,水滴从浓黑的额发滴落到北人的眼睫上。
含着他温热的舌尖,北人眨了眨眼,挂在睫毛上的晶莹坠落。
“唔……还吃饭吗?”
“那当然……”湿热的鼻息吹拂着他的,壱马垂下眼睫轻哼一声,“多谢款待。”
头顶泳池派对轰鸣的响声震天,电音与低音鼓点躁动着,房顶上集聚的返潮水珠一滴滴震落下来。
一滴水珠坠入趴在桌上翻看赌马新闻的看守后颈里,男人抬起头望着天花板,拧着面孔低咒。
蜷缩在角落中的金发青年一动不动,看守有些疑心他死掉了,卷起报纸猛抽一下栏杆。
捆缚着双手的锁链震动着,青年低吟一声。
“晦气!”啐了一口,看守想到结束任务后的艳遇,有些躁动地拧转屁股,将报纸抖动哗哗作响。
电音鼓点骤然炸响,头顶人群欢呼的声音响彻,看守知道今晚的压轴舞台开始,舞女会攀附到钢管最高处,举枪向着泳池内的客人们发射现钞。
通道尽头的墙壁骤然震动起来,与头顶的鼓点同频,看守有些奇怪地站直身躯,将报纸搁在桌面上。
片刻后,震动声与鼓点一同停歇,人声欢呼达到顶峰。
坐回座位上,看守阴沉地皱着眉,最后俯首继续看着报纸。
泵房尽头发出砰地金属闷响,看守悚然站起身。
从腰后拔出胁差,男人贴着水泵警惕地走到尽头。
排水口盖子掀开,一串湿润的脚印在水泥地面上延伸开。
“该死!”立刻沿着水泵狂奔向阶梯,看守一面用刀柄撞击水泵,大声呼喊,“有人进来了!抄家伙!”
头顶震荡的音乐与欢呼掩盖了他的呼唤,看守一路奔回牢笼,看到一身连体黑衣的高大身影正在瞄准铁锁开枪。
高举胁差捅向对方的后背,看守咬牙。
“小心!”靠近牢门的金发青年骤然抬首警告。
持枪的高大男子并不回头,扭转腰肢横扫长腿,勾住看守的腿脚将他绊倒,一手掐住他持刀的手腕轻易缴械。
胁差当啷坠地。
海青一把抓下面罩,继续拆解锁链,树不再伪装,拨动手指转开卡在手腕早已解开的镣铐。
猛然抬眼,树拧眉低喝,更多看守终于听到了楼下的打斗声,沿着阶梯持刀奔下来。
“开枪!”扫了海青一眼,树提醒他抓紧时机。
“不行。”将手枪收回腰间武装带,海青沉着面孔奔向过道内冲来的敌人。
“不能让事态升级!”
一把攥住持刀奔来的男人的手腕,海青将他砸向水泵,大手抓住他脑后的发丝一把撞上钢铁泵机。
男人瘫软着倒地,后续刀光即刻劈砍过来。
手臂格开对方劈下的刀刃,海青一把掐住男人的咽喉,凛目将他摔向身后的同伙。
二人相撞着跌倒,瞬间堵塞了狭窄的通道。
折返身体奔向囚禁树的牢笼,海青解开缠绕在门上的锁链就要拉起他。
腋下骤然一凉,海青咬牙回首,看着看守捡起掉落的胁差搡进他的肋下,双手用力向内推送。
大手牢牢攥住刀刃,海青与他角力着,鲜血一滴滴从指缝间坠落。
锁链哗啦作响,看守的颈项上骤然套上链子,被拉拽着贴紧铁栏。
“树桑!”低呼一声,海青摇晃着站起身,一手按住插入腋下的胁差向外拔。
双手攥住锁链套上看守的颈项,树翻过身背负锁链向内拉拽,几天来昏沉蜷缩的青年眼眸中射出冷光。
脊背顶着栏杆与看守背靠背,树咬牙向前猛蹬身体,锁链绷直勒紧看守咽喉,高大的男人手指抠住锁链向外拔啦挣扎。
死死背负着他,青年的面颊肌肉因发力而绷紧,连日来消减到极限的身躯迸发出最后一丝力量,树低喝一声,金发因惯性向前飞散,锁链咔啦陷入看守咽喉。
口角渗出白沫,男人眼瞳充血,高壮的身躯松弛下来。
松开手,树趴伏在地面上喘息着,海青一把推开铁栏杆,搀扶起搭档,二人踉跄着奔向排水口。
摔倒在地的男人们咒骂着攀爬起身,挥舞刀剑追过去,海青骤然拔枪转身瞄准人群。
被青年紧皱眉宇爆发出的怒意震慑,男人们后退着,止步不前。
胸腔剧烈起伏,目睹树被囚困凌辱的惨状,愤怒充盈着海青的身躯,肋下的伤口因血流加快而渗出暗红痕迹。
“走啊!”揽住他的腰,树催促。
推着搭档钻入排水口,海青持枪步步后退,最终追随他跃入水下。
刺骨的冷水因二人的坠入而冒出大股气泡,海青摸索着之前布设好的橙色引路绳,推动力竭的树向前游动。
金色发丝在黑暗的水流中散开,胸腹骨骼遭受的殴打重击隐隐作痛,树张开口唇,气泡沿着水流一串串上升。
抱紧他的身躯,海青在冰水中贴住他的口角,胸腔起伏着度过一口气息。
肋下的鲜血散逸在暗流中。
在黑暗中不知摸索了多久,从自来水排水口猛地破水而出,海青抱着昏迷的树大口喘息,被等在井口处的陆与山本拉拽上地面。
搀扶着他们坐上箱型车,山本发动汽车,在奔出水厂的一众喽啰叫喊声中冲破夜色,疾驰上街道。
未完待续
热夜 34
北马
辉慧
陆北
少年侧首看着陆抓握着方向盘拧向左侧,系在结实腕骨上的金色手链微微晃动着打上小麦色的掌根肌肉。
将轿车后退着一点点平行趴进街巷一侧的狭窄车位,陆探过身体靠近北人那侧,瞄着后视镜估算与后车距离。
金发青年颈根的细金链子垂落下来,北人后仰脊背贴靠在椅背上,垂下眼睫瞄着他半敞的米色真丝衬衣间深邃的胸肌沟壑,带着一丝胡椒香辛的乳液气息扩散。
手掌按住方向盘转动,陆的右手利落地换到趴车档,拔出钥匙。轻拍一下方向盘,陆笑眯眯地望着北人,“到了。”
双手掌心轻拍,青年有些雀跃地左右挪动一下脑袋,圆润的黑瞳瞟向路旁闪着红绿霓虹灯牌的意大利风格小酒吧。
“客人开的,他可会做菜了!”
手指捏成抓握酒杯状,陆仰首抿了一下薄唇,“跟我小酌一杯?”
“我一杯倒的。”摆摆手,北人表示自己还是专注工作为好。
有点可惜地,陆解开安全带,“感觉小北少了很多人生乐趣呢。”
“葡萄酒还不如葡萄汁好喝。”撇撇嘴,少年做出一脸酸涩的表情。
跟在星探身后步入小酒吧,北人绕过散发油润光泽的实木桌椅坐到吧台旁。
身材高挑的酒保身着黑色衬衣,系着同色帆布围裙,整齐地绕在腰间的绳结勾勒出窄瘦挺拔的腰肢。
瞄了一眼落座的陆与北人,正拿着台布擦拭白碟的酒保直起身,手指将挂落耳畔的一缕黑发别到耳后,修狭的面颊上露出微笑。
“Bailey……”伸出手握住陆的,酒保与他肩膀相碰,互相拍抚后背。
“夏辉,这是Lucas,Lucas,这是夏辉。”陆轻拍一下少年的肩,将他推到酒保面前。
“他做的意面可是一绝。”比出大拇指,陆冲着北人摇摇。
有些呆楞地握住男人伸出的手,北人感受着他细腻的掌心与分明的根骨。
眯起细长的单眼皮,夏辉的视线沿着北人秀美的轮廓扫过,随即垂下眼睫微笑着轻声,“吃点什么吗?”
“谢,谢谢。”摆摆手,北人局促地坐回吧台椅上,“我就不用了。”
不理会他,陆举起一只手睁大眼瞳点菜,“我要白酱意面,大份的!”
折起嘴角颔首,男人转身推开后厨大门。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北人端起桌面上的玻璃杯抿了一口清水,大眼睛骨碌碌转动着扫视酒吧内低声谈笑的食客,还有手臂上架着三四碟菜品穿梭其间的年轻侍者。
“陆桑,哪个是客人啊。”凑近把玩扑克印花杯垫的星探,北人含着水杯轻声。
手指弓起,陆将扑克在指掌间弯折着,挑起一侧锐利的眉尾好笑,“夏辉啊。”
“噗…”一手捂住口角,北人抽出纸巾擦拭滴着清水的下颌。
侧首看他,陆折起手背支着面颊,“怎么了嘛~”
眉头打圈皱起,北人鼓着脸不信,“他?花钱买男人?”
大眼睛绕着酒吧内的众人转动着,少年低声,“咱们进来后多少人在偷看他啊,男的女的都是,我看一半客人为了他来的吧。”
不是长相问题,名叫夏辉的男人举手投足之间难以遮掩的优雅色气。
眨了眨眼,陆的薄唇抿成M状,“我们小北倒是很会观察嘛……开心吧,这种别人倒贴钱也够不上的男人花钱买你,不单你魅力大,也是陆桑我能干哦~”
“嘁……”拧着腮,北人的手指勾划杯沿,“总觉得有鬼……”
“嘛嘛。”伸手揽住他的肩捏捏,陆笑得眼尾皱起,“这份工作也有这种开心的时候啦。”
推开后厨大门,夏辉端着深盘放置在陆面前,抓起起司擦板摩擦,奶白色的帕玛拉干酪雪片一般落在白酱海鲜意面上。
抬手从头顶摘下倒挂的郁金香杯,夏辉用布巾包住半冷的白葡萄酒瓶注入陆的杯中。
手掌轻拍吧台,陆将面孔凑近盘子轻嗅,抓起叉子卷起一束意面凑到北人面前,“就吃一口,你会迷上的。”
为难地攒着眉,少年张开口咬住一根面条,一点点吸入口中。
“嗯,嗯……”拧着小脸,北人在夏辉和陆的注视下发出夸张的赞叹,想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夸奖。
手指擦过面颊,陆的指尖敲打太阳穴,“看他表情真的分不出好吃还是难吃啊……”
被他们逗得整张脸皱起,夏辉身上挥之不去的颓靡减淡,显出青年人的朴素。
从吧台下取出一只盛着浅浅一层巧克力酱的玻璃杯,夏辉用钢夹夹住两根炸得酥脆的churro投入,推送到北人面前。
“好歹吃点甜的垫垫……”
男人温和的语调蕴含的未尽意味让北人耳垂骤然发热。
手指捻着甜蜜的点心,北人的舌尖卷住微苦的黑巧醬。
望着夏辉解开围裙招呼北人起身,陆的手指支着下颌,冲步上阶梯时回首的少年挥挥手。
目送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陆埋首几口将意面卷着拨进口中,仰首一口喝干杯中酒液,抓起餐巾擦擦嘴角,推开酒吧大门大步离开。
靠着临街的店铺橱窗,陆扫视着西区异国风情浓郁的街景。夏末的夜晚,酒吧纷纷将临街的窗口打开招揽顾客,五颜六色的棚顶上悬着鲜花,在夜色中散发甜腻的香气。
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郎们夹着腋下包,时不时靠着临街窗口与客人们嬉笑攀谈。
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抿在唇间,陆一手拉起米色丝衫长袖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臂肌肉。
啪的一声轻响,钢制打火机被捧到他面前,一簇摇曳的火苗凑近他嘴唇间的卷烟。
圆润的眼瞳望着面前浓妆艳丽的女人,陆捧住她抓握火机的双手,低头凑近那簇火苗。
拇指摩挲着女人手背上发青的针孔,陆的口角翘起,刻意向她展示自己小臂上的点点青红痕迹。
假睫毛扇动,女人朱红的嘴唇蠕动,以蹩脚的日语轻声,“去玩玩吗?”
手指夹住卷烟递给女人,陆的手臂揽上她的腰肢,与她一道消失在街道尽头。
在昏暗狭窄的阶梯上攀行,北人抬起头审视着夏辉宽展的肩与收束紧致的腰臀,一瞬间有些紧张地吞咽喉结。
回过头,男人仿佛感应到他的紧张,伸出手拉起北人的,将他带到二楼狭窄的转角处,抬起手背轻敲一下木门。
房间内传来节奏舒缓的爵士舞曲,乐声稍停,清脆的应答响起。
“进来。”
抿着薄唇,男人垂首推开木门。
阁楼间开着一扇三角窗,其余三面皆被落地镜面环绕。
身穿无袖白T恤的青年赤足立在木地板上,和三四名男女一齐望向夏辉。
越过男人的肩头,北人的视线与青年撞上,与他一齐呆滞住。
白皙的颈项上挂着汗珠,青年眨了眨大眼睛,随即挤出一个大到夸张的笑容,“辉哥,这是新学生吗?”
点点头,男人轻拍北人的脊背,向着墙角一指。
左脚踩住右脚脱掉篮球鞋,北人拎着背包走到阁楼角落,乖巧地盘腿坐下。
唇峰尖尖的青年抿着口角望了他一眼,随即让到一边的音响旁。
手指解开黑衬衣袖扣,夏辉从手腕上咬下一根皮筋,大手抓住脑后略长的黑发束起。
“今天是最后一节课了,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几名学员立刻围住高挑的男人,有几个打着响指伴奏,扭动腰臀向他展示新学到的wave。
手指抓住学员们的手腕,夏辉站到学生身后,身躯紧贴着为他们纠正姿势。
青年依靠着音响,随着老师的讲解频频点头,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角落处的北人。
睁着大眼睛望着他,北人双手向后撑住木地板,好奇地上下打量相貌可爱的青年。
对方圆睁的眼眸与丰满的嘴唇挤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微驼的鼻梁显出夸张的明媚,任何细微的心思都会被放大到一目了然。
相比之下夏辉的眉眼素淡到几乎不显感情。
耐心地一一解答学生疑问,男人送走了最后一人,回过身关上木门。
“有多少人续了下一期课程?”走近青年,夏辉凑过头颅查看他翻开的日程表。
“除了英二先生要去海外旅行,其他人都报了下一期,尚子小姐说想跟同事一起上小班,我安排到周二晚上可以吗?”
手指点着表格,青年凑近夏辉的脸庞轻声,眼角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瞟向北人。
“这位先生……”
“哦,Lucas想上一节体验课……”抿了抿口角,夏辉下垂的眼尾带着微妙的意味,“私人授业。”
望着男人,青年的喉结在颈项上滚动,“那我也帮……”
“不用了小慧。”轻声打断他,男人坐到舞室角落的长凳上,褪下西裤下的长袜。
“天晚了,你先回去吧,明天不是有课吗?”
咬住下唇,青年点点头,拎起墙角架子上的运动包背上,拉开木门前回首望了一眼踞坐在阁楼两角的二人。
站起身按住门框,夏辉抬手轻拍青年头顶蓬松的发丝,微笑着低声,“明晚见,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消息。”
背靠着木门合拢,夏辉细长的眼眸扫向北人。
耸耸肩,少年手指撑地站起身,拉着黑色T恤边缘拽起。
衣摆拉高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腹,北人的手腕被男人攥住,夏辉高挑的身躯如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我来。”指掌沿着他的腰腹线条向上,男人的手臂撑起他的衣摆,干燥柔软的掌心擦过他的乳尖。
身躯一颤,北人屏息凝望着高自己半头的男子,夏辉那张通常挂着温和神情的脸面无表情,张开手臂缓缓将他的衣衫褪下头顶。
在他细长的眼眸注视下,北人骤然感到一丝凉意,一手捏住自己瘦削的肩头,侧过面颊吞咽了一下喉结。
手指掐住他的下颌掰正,夏辉阻止他躲闪视线,面对着少年眨动的纤长睫毛,男人微微垂首贴近……
跪伏在镜墙前,北人张开嘴唇吐息,湿热的气息将镜面晕出一片雾气。
掌心压住他不自觉挺起的后腰,夏辉并拢的长指贴着他收缩的穴心挤压进去。
“唔……”攒着眉发出低缓的呻吟,北人双臂撑住地面,膝盖颤抖着分开,勉强自己挺起后臀凑向对方刺入的手指,一直坐到指根。
勾起指尖,夏辉沉默地听着北人粘稠的吟叫,指掌抚摸他后臀纵横交错的青紫痕迹。
“这是……”
“不是,不是Bailey桑……”背后被掌心轻抚的肌肤热辣发痒,北人咬住手背,挪动臀部绕着对方的指根打圈。
不再追问,夏辉有力的手指掐住他的后颈,一手握住他的腰侧,俯身贴近少年,湿暖的气息打在他的耳后,“你不要动……”
舌尖沿着那片肿胀的痕迹舔舐下去,舌面沙沙的质感令北人悚然,背上的暗伤火辣辣发疼,湿润的舌显得微凉酥麻,与夏辉薄到禁欲的嘴唇相比,他的舌厚实饱满地不可思议。
睁大了眼瞳望着镜中俯身舔舐自己的男人,北人只看到他黑色衬衣包裹的宽展肩背,肌肉随着动作在暗色布料下舒展坟起,略长的黑发反射着舞室冷光。
看不到男人的神情,北人以被桎梏的姿势僵持着,腿根抵住西裤下坟起的部分,少年习惯性地磨蹭了一下,臀心即刻被曲起的手指撑开。
“啊!”紧缩身体,北人一手抚住自己抽搐的小腹。
长指挖掘捣击着他黏连的内里,夏辉贴近他的耳畔低笑,“别撒娇……”
不像陆那样留着练拳的累累茧子,更不似那些粗暴摆弄他身体的客人指头上生着毛发。夏辉修长的手指骨节突出,指尖却细腻的犹如女性。
不顾他的身体抵抗紧缩,手指坚定的戳刺开拓着,些微的疼痛很快在升起的热意中融化,男人耐性十足地搅动他的内部,直到每一寸内壁都被按压着酥软下去。
唧地在粘稠的水声中拔出手指,硬硕光滑的部分抵住他软化的臀心,北人被按住腰椎缓缓抵入。
翘起的后臀改变了内部的形状,灼热硬挺的部分撑开他缓缓凿入,少年在被撑破的窒息中低叫着挣扎起来,试图抬起腰肢放宽腔道为自己争取一些余地。
虎口压住他的后颈,夏辉一把抓住他向后推打的手臂,攥住手腕压在木地板上。
内脏都要被掘入腹腔的枪身挤开,北人紧缩着胃袋急促喘息,柔软的面颊被压在木地板上,口角渗出一行湿痕。
抬起腰腹,夏辉面颊紧绷着缓缓吸气,忍耐着少年阵阵紧缩的身躯,坚定地破开曲折的腔道尽根抵入。
下腹撞上少年的后臀,男人松开嘴角放松钳制他的后颈,一手攥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起,北人呻吟着向后坐倒到他的下腹部,被那柄大身枪挑起。
手掌贴住他挤压在地板上泛红的面颊,夏辉的舌面沿着少年渗出湿痕的眼角舔舐上去,“最难的已经过去了……”
平淡的语气中染上一丝热意,北人睁大了眼眸望着镜中从背后抱拢自己的男人。
赤裸的苍白身躯被衣衫整齐的夏辉搂在怀中,北人的面颊绯红热辣,猛地别开视线,双手掐住他西裤下紧绷的大腿肌肉试图直起身。
卡住他的肋下,夏辉膝盖跪地向上用力挺动腰腹,柔韧的腰肌将少年的整个身躯颠起又重重地落下,性器脱开复又相撞,破开身体的每一下都要将心脏挤出口腔,北人吸着凉气从胸腔深处发出低艳的呻吟。
大手笼住他的喉结握紧,男人微凉的衬衣面料摩擦着他脊背上的鞭痕,北人的膝盖支撑着地板痉挛着挣扎。
“夏,夏辉桑,饶了我……”被刺破深处的惊惧与钻心的麻痒交织着席卷,北人侧过头低声,反手抱拢男人的颈项哀求。
不该拒绝客人……可他实在扛不住了,为什么举止温和的男人在情事上强硬到恐怖……
一手攥住他的手腕,夏辉骨感的大手引导着他抚慰垂软的前部,手指插入他的指缝间包拢那根,男人咬着他耳垂上闪光的冰冷耳钉低声,“就快了……摸摸你自己……你想要谁……想要紧紧的抱住谁……”
攥紧自己的上下撸动,北人因窒息哽咽起来,唇角发红卷起。
枪尖抵住最深处的软肉,北人悚然扭动身躯躲闪,被钳住腰按在镜面上,夏辉后撤一寸,抿着薄唇重重击打上去。
“唔!”眼角渗出泪水,北人的乳尖贴住冰凉的镜面,下身利落地硬挺起来。
寒意使他浑身战栗,漂浮着冰块的刺骨冷水中,舔舐他口角的湿热唇舌仿佛沿着他渗泪的眼角亲吻过,北人不由地张开口祈求一个吻,然而客人不会这般温存……
朝着最软处几下精准地沉重撞击,仿佛突破了什么界限,疼痛与惊悸化为灭顶的欢欣,北人贴着镜面紧缩身躯痉挛,肉茎拱弄着镜子喷射出来。
握着他卷曲的腰腹抽身而出,男人轻声喘息着,胀大的部分湿淋淋地勃动。
站起身,夏辉走到置物架前抽出纸巾包住下身,一手抵押着墙壁缓缓撸动自己。
滑落着跪坐到地板上,北人眼眶泛红地靠着镜墙,从镜面反射中审视着夏辉微微皱起的眉宇。
薄唇紧抿着,那张平淡的面孔上透出细微的苦闷,直到他黑衬衣包裹的肩颈肌肉垮下,抓握着的纸巾渗出湿痕。
抽出几张纸巾,夏辉走向北人半跪下,包住他湿黏的下身轻柔地擦拭,抓过地板上坠落的黑色T恤盖上他赤裸的身躯。
枕着自己的手背,北人弓着瘦削的肩胛轻声喘息着,“对不起,夏辉桑……”
顿住手指的动作,男人眼角微微弯曲,语调带上笑意,“怎么道歉啊……”
“我没让你满意。”咬着口角,北人将额头低住手背,黑色发梢散落到眼睫上。
半跪着靠坐到镜墙前,男人一手隔着T恤布料轻拍他的脊背,“别这样说,你让我很轻松,很久没有这样轻松了……”
背着背包,北人一手拨弄杂乱的发梢,推开酒吧大门快步走向地铁,在街角口猛然顿足。
眨着眼,名唤小慧的青年头戴贝雷帽,披着宽松的卡其色外套,翘起嘴角咧开一个大到夸张的笑容。
“好巧啊,我,我在这边买东西……”随手一指身后的药妆店,青年有些慌乱,“Lucas对吧?体验课怎么样?你会来上吗?我,我是辉哥的助教木村慧人……”
向着北人伸出手,慧人大睁的眼眸中晃动着水光。
抬起手握住他的,北人欲言又止,唇舌相碰,最终抿着口角笑起来。
他想起慧人像什么了,那副总是圆睁着大眼翘起唇峰的样子活像一只可爱的青蛙。
“我不会来上课了。”摇摇头,北人拎起背包甩上肩头,“夏辉老师的课太难了,我还有事……”
向他挥挥手,少年快步走下地铁。
扶着地铁扶手,北人咬着口角,篮球鞋尖点着地面。
车窗外晃动着广告牌的流光,随着女声报站,疾驰的车厢缓缓停下,北人挤出车门,在车站交错的人流中四处张望。
穿着灰色牛仔夹克的青年头戴耳麦,本该黯淡的颜色鲜明地浮现在北人视野中,那人一无所觉地垂首查看手机,抿着薄唇打下一行信息,拇指犹豫着悬在发送键上。
快步走向他,北人的肩与逆行的路人相撞,顾不得回首道歉,少年几乎是奔跑着冲到他面前。
呆楞着抬起头,壱马被一把抱住,外套被北人大力收紧的手臂拉下肩头,露出内里的棒球衫。
“北人?”一手拉下耳机,壱马望着搭档的眼眸闪闪发亮,反手轻拍他起伏的背脊,“怎么了。”
鼻梁皱起,少年拧着面颊摇头,“我饿了,特别饿。”
咧嘴笑出声,青年揽住他的腰肢,“我也是啊,都等你好久了,吃饭去!”
二人相拥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人流中。
坐在宾馆返潮的床褥上,女人从背包里拽出几袋粉末摆在短裙上。
“就这些了。”
靠着窗望着霓虹闪烁的街道夜景,陆抱紧手臂,金色短发完全梳理到脑后露出高耸的眉骨,瘦削的面颊为变幻的紫粉灯光打亮。
瞄了一眼女人摆在大腿上的粉末小包,陆拉过一张椅子坐到她面前。
从口袋里掏出皮夹,金发青年抽出几张纸币放置在床头柜上,“这些我全要了……”
指尖拨开夹层,点出一叠,夹在手指间摇晃,“你还有的话,我还要……”
目光随着纸钞移动,女人舔了舔口角,左腿叠上右膝,“我只有这些了。”
微微张开膝盖,女人的手指抚上陆的长裤,沿着紧实的腿根肌肉摩挲,“你要是想要别的……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大手握住女人的手背轻拍,陆生着薄茧的手指抚上她的裙摆,廉价的雪纺面料在他的指掌摩挲下皱起,沿着雪白的大腿根一点点上移。
胸口起伏,女人舔着口角张开大腿,手指沿着他紧实的小臂肌肉抚摸。
单薄的眼皮轻眨,陆纯黑的眼珠紧盯着女人的腿根,口角黑痣微微颤动。
大腿根泛青的血脉上排布密密麻麻的针眼。
指尖夹着雪纺裙摆撩起,陆垂着眼睫轻声,“我要你这种……”
一把抓下裙摆盖住腿根,女人垂下头,漆黑的长卷发掩盖住浓妆的面颊。
口角抽搐一下,女人用掌根擦拭眼角,有些无趣地抓过外套里的烟盒抽出一根。
陆从口袋里掏出钢制打火机甩开,凑到女人面前为她点燃。
深吸一口,女人烦躁地抓挠自己的手臂,“行,我叫我男人拿给你,你要多少?”
“我不想见你的男人。”手掌轻拍女人的膝盖,陆的舌尖润了润口角,黑瞳紧盯着她,“我想和你谈生意,多少你说了算。”
“那可贵。”挑起一侧描画精致的眉梢,女人夹着烟的拇指擦了擦面颊。
“你给个数,我不还价。”向后靠着椅背,陆双手抓住膝盖。
“我要你那个。”手指点了点他食指上粗大的金色印章戒指,女人深吸一口烟。
手指旋转着戒指撸下,陆将它扔到女人的裙摆上。
捡起戒指掂了掂重量,套上自己的拇指,女人将烟在床头柜上按灭,“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站起身,陆跟在女人身后,“我和你一起。”
推开房门前,女人在玄关处的黑暗中回过身,靠紧他丝衫下的胸口,手指沿着陆削峻的下颌线条抚上去,“你要那么多干嘛?会吸死的……”
眨了眨眼眸,陆紧抿着下挂的口角,掌心盖住女人的手背。
“想让痛苦消逝,只能越多越好……”
未完待续
热夜 35
北马北
站在挂着一排通红灯笼的中式飞檐前,壱马有些诧异地侧首看着北人。
“这里?”睁圆了黑瞳,青年凑近搭档,酒楼门口身穿红色盘扣中式套装的门童让他有些发怯。
“不是韩国菜吗?”小声嘟囔,壱马以为北人说的下馆子就是热热闹闹的街边小店。
“你想吃辣的,这家是街上最有名的四川菜了。”捏了捏他的手臂,北人的肩贴近他轻拱一下,“走吧走吧,我跟人打听了,这家可好吃了。”
“好高级啊……”跟在身穿酒红色旗袍的迎宾身后穿过泥金雕梁的门厅,被引入檀香木刻花隔断后的圆桌,壱马局促地贴近北人,“这个我可能付不起……”
吐出这句扫兴的话,青年低落地捏紧裤子,今天的收入都已经上缴给星探,壱马也就只剩下吃顿便饭的钱和一点车费。
北人那张秀美的面容在朱红灯笼映照下散发着莹润的辉光,抽拔的身形融入乌黑的檀木屏风中,仿佛天生就该存在于这样奢华的空间内。
回想起他趴伏在破旧公寓的小圆桌前沉睡的静谧容颜,壱马的心中骤然升起一丝凄寂。
拉着他的手坦然入座,北人有些困惑,“说好的我请客啊。”
得意地昂起下颌,少年双臂趴在织锦桌布上,“在金先生那边兼职我赚了好多小费呢,陆桑说我可以自己留着。”
手指拍拍鼓囊囊的长裤口袋,北人凑近搭档紧绷的面颊,“意外之财不留手,咱们今天就好吃好喝全部花掉。”
将菜单推到壱马面前,少年催促,“点菜嘛,我要饿死了。”
手指翻动着墨字标注的菜单,青年摸摸耳坠点头,“你能吃多辣的?”
“按你口味来,给我上杯冰可乐就行。”指尖沿着连串的汉字下移,北人眼尖地瞄到认识的菜色,“哎呀我要麻婆豆腐。”
看着红油汪汪的菜品照片,壱马咬着口角笑出酒窝,“嗯。”
趴在摆满金红瓷器餐盘的桌面上,北人的嘴唇辣得发红,端起冰镇可乐猛灌一口,夹着筷子的手不断扇着探出口角的舌。
斜睨着忍笑看他的搭档,北人眉头打圈,“你到底点多辣的啊?”
“微辣啊,我怕你吃不了。”伸手从桌面上取过调料小碟,青年将餐厅特制的牛肉辣椒酱拨弄到饭碗中,舀出几大勺麻婆豆腐汤底浇着米饭拌匀。
“呃~”咧着嘴,北人呲牙看他乐呵呵地低头大口嚼着米饭。
“嗯嗯,好吃的。”鼓着腮,青年一脸幸福地眯起眼,“这酒家好厉害,辣酱都炒的炒香,想要买一点回去拌饭呢。”
端起可乐抿了一口,北人嘟起下唇,“辣得我嘴巴都麻了,还能吃出什么味道啊?”
“呐,北人。”夹着筷子,壱马舌尖抿了抿泛红的口角,有些腼腆地绷了绷腮肉,“我能点个蒜蓉墨鱼吗?”
“点啊。”闹不懂他矜持什么,北人挖起一勺冰粉填进口中,缓解舌面上火辣辣地灼烧感。
拾起餐巾擦了擦口角,青年惬意地抱臂靠上椅背,“好久没吃蒜了,工作时候不能这样嘛……”
手指比划在口边,壱马做出一个恶龙喷火的扫荡姿势,“不然到时候给客人都熏晕了。”
“嘿嘿,对哦。”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北人挤着眼角笑出声。
头靠头和他枕在隔间的软包上,壱马有些惬意地咬着腮,端起桌上的白瓷小酒盅轻碰北人的杯口,“多谢款待。”
鼻端凑近那杯白酒,北人嗅了嗅,即刻被充盈鼻腔的辛辣酒意即地鼻梁抽动。
“怎么酒也是辣的!”
仰首一口闷下,壱马呛咳一声皱起麦色面颊,火辣辣地烧灼感沿着咽喉一路滚落,青年的眼皮上泛起一层红晕。
北人一手托腮,静静望着青年伸展身躯整个瘫在软包椅背上,掌根擦拭糊到眼角的细汗。
迎着夏夜熏人的热风走在街道上,两侧霓虹灯牌闪烁,行人三两成群笑闹着,少年将背包拉上肩头,双臂张开享受夜风鼓荡宽大的T恤。
从他身后冲上去,壱马噙着笑将他撞地趔趄,擦身而过时伸手抓挠他的肋下。
攥紧了背包追上他,北人伸手抓住他摆荡在身后的牛仔外套,拉拽着褪下他的肩头。
呵呵笑着挣扎,反过身后退,青年拉扯着北人的手腕将他拽近,两人抱在一处相互挠着对方身上薄弱的敏感。
手臂在他后腰收拢,北人使出力气将他微微抬起,小脸憋红着用额头顶撞壱马,“还剩点钱,你想去哪儿玩?”
双手握住他的肩,青年踮高脚尖仰首沉吟片刻,“游戏厅?”
“又打游戏?”睁圆了眼睛挑眉,北人为他贫乏的爱好啧啧。
“我想抓的娃娃刚上市啊。”舌尖润着嘴唇,壱马握紧了他的肩摇摇。
“哎……”被他用男气十足的磁性嗓音撒娇,北人伸手捏了捏耳缘,“那一定要抓到啊。”
嘴上说着抓到想要的娃娃就走人,青年一冲进游戏厅大门,那五光十色闪动的屏幕与哔哔作响的电子音乐立刻点亮了他的眼瞳。
双目闪闪发光,壱马拉着北人的臂弯,伸手一指机厅中央的大型游戏机,“牙白!这个有街机了啊!”
眯着眼凑近,北人仔细打量贴在机身上的人物海报,“哦,这是你玩的那个,那个……”
“嗯,射击游戏,居然有街机版,你陪我玩一下?”
拉拽着北人的手肘,壱马强迫不情愿地少年站上他身边的位置,伸手拔出架上的手枪,青年脚踩踏板,单手持枪眯起眼眸瞄准。
“踏板隐蔽,抬手换弹。”娴熟地向北人演示了一遍动作,壱马瞄准人物选中。
笨拙地双手持枪,北人眯着眼连按几次才扣下扳机,猛冲上镜头的敌人瞬间吓得他后退半步。
一串弹孔闪烁在屏幕上,红色警报响起。
“啊啊啊!”拼命连扣扳机,北人瞄准屏幕二楼的敌人一通描边枪法,自身血条很快见底。
单手击杀自己这一侧的敌人,壱马分神握住北人的手腕上抬帮他换弹夹,一只脚挤入他的双腿间踩住踏板。
“踩踏板找掩护,等火力降下去再出来。”利落地干掉关卡中的最后一个敌人,壱马抬枪抗在肩上,冲北人挑衅地弹舌。
二人连续闯关,北人挤着眼睛啊啊乱叫,双臂抖动着拼命射击,一人制造出硝烟弥漫的动静吸引来了围观看客。
大家纷纷探头好奇究竟是什么游戏刺激到这种程度。
终于消耗完了三条寿命,壱马心满意足地拉着北人走上二楼,笑看搭档仿佛苍老十岁的疲惫面色。
“我玩不了这么刺激的……”一手抓住心口的衣料,北人心有余悸。
可你的卧底行动才是真的搏命。
抿着嘴唇,青年将未出口的话语咽下。
将整个面颊贴在娃娃机上,壱马漆黑的眼瞳为闪光的机械组件点亮,兴奋地指着堆积成山的玩偶,“就是这套,晴天娃娃版本的伊布。”
眯着眼凑近,北人的颊肉挤着玻璃隔板,“有六种呢,你想要哪个?”
“全部。”指掌贴着玻璃,青年握拳做出一个尽在掌握的手势。
“啧。”质疑地看着他,北人从小提篮里掏出一枚硬币塞入机器。
一手捏住操纵杆,一手悬在按键上,壱马的黑瞳紧盯着机械爪,瞄准看中的玩偶小心地甩动抓钩下降。
失之毫厘,钢爪抓起玩偶的瞬间松脱,布偶滚动几圈悬在漏斗隔板上。
手指轻拍板面,壱马啧声。
有趣地看着他那副较真的样子,北人摸出硬币塞进机器。
反复调整角度尝试了三次,壱马终于抓到那只蓝色伊布,松脱爪子甩进漏斗。
兴奋地弯腰伸手拽出布偶,青年一把将玩偶塞进北人怀里,“再来。”
很快,手臂间夹着一大堆壱马的战利品,北人抱不拢,只能侧首用面颊将多出的那只卡在锁骨上。
抖了抖篮子里所剩无几的硬币,北人本想劝说他换台机器玩,可紧绷着面颊神色专注的青年显然赌红了眼,催促他继续填入硬币。
“就剩最后那只黑伊布了。”双手比划着,壱马向北人讲解他堆高玩偶的策略,信心满满地保证一定能捉到。
将最后一枚硬币塞进机器,北人双手夹着玩偶晃晃身体,“再多我也拿不了了。”
“一定行。”捏住摇杆,壱马的舌尖抿着唇峰,黑瞳熠熠地拿准最高处的玩偶,摇杆轻甩,坠落的玩偶将卡在挡板边缘的黑伊布撞下漏斗。
“欧耶!”兴奋地瞪大眼睛,北人夹住玩偶蹦起,笑着用肩轻撞他。
弯腰抓起玩偶,壱马喜滋滋地将它按到北人面颊上轻戳。
夹着大包小包的伊布家族,二人笑闹着从二楼走到兑换台,壱马靠着柜台等待店员打包,突然直起身指着高处的特大号伊布。
“那个怎么不在机器里?”
回首望了一眼悬在高处的玩偶,店员微笑,“那个是三等赏,可以用点数兑换。”
斜睨着搭档睁圆了的黑瞳,北人伸手抓了抓发尾,“能卖给我们吗?”
抱歉地摇头,店员微微鞠躬,“这是厂商提供的景品,非卖……”
“好可惜……”低声嘟囔着,壱马拎着装满玩偶的袋子,不断回首望向得不到的那只。
拧着面颊,北人的手指梳理过散落的额发,“你等我试一下,可不保证……”
在同伴疑惑的视线中转身,北人走向投篮游戏机旁的一对女高中生,双手合十向对方拜拜。
女孩们捂着嘴小声笑着对视一眼,从篮子里摸出一枚游戏币放在北人手心。
拎着玩偶,壱马好奇地靠近同伴,两个女高中生互相拉扯着衣袖,睁大眼睛上下打量他。
腼腆地抿抿嘴唇,青年双手合十向她们致谢。
投入硬币,北人摸到手边滚落的篮球,在屏幕闪烁的倒计时中快速甩动手腕投篮。
砰,砰,砰……
维持着规律的节奏,少年拧紧了眉头不断摸向滑落的篮球,流水般出手。
机器屏幕积累分数不断升高,倒计时清零重开,长久没有练习的北人逐渐找回感觉,肩颈肌肉放松,手臂到腕骨流畅地舒张。
屏息望着他,壱马的唇峰翘起,黑瞳映射着少年的侧影。
连续投射了上百次,北人的肌肉终于酸涩到发颤,指尖打滑,篮球射偏撞上篮筐反弹。
一手撑住机器,北人轻喘着侧首回望搭档,咧着嘴角冲他摆手。
分数停留在最高位,机器滋滋吐出堆叠的奖票,青年蹲下身,一手撕掉奖票接口。
“够吗?”有些忐忑地,北人双手撑住膝盖弯下腰。
抿着口角, 壱马仰起脸望着他,面颊上满意抑制地漾起一个酒窝。
抱着巨大的伊布,壱马和北人肩并肩走在坂道上坡处,淡粉色的荞麦花在夏风吹拂中摇颤着伏在水泥花坛外,空气中弥漫着露水的芬芳。
坂道尽头的车站依稀可见,车流的灯光时而映照在水泥墙壁上,斑斓闪烁着靠近继而拉远成一线。
酒足饭饱,嬉闹玩耍,闲话已经聊尽了,壱马不想再搜肠刮肚寻找话题,他只想静静地和搭档漫步,越慢越好,哪怕坂道一直延伸到无限的远方。
拖着沉重的步伐,北人有些疲惫了,手指伸进口袋内,摩挲着仅剩的两张纸钞。
“壱马……”顿住脚步,北人回首。
仰首望向坡道上方逆光的身影,青年凝着搭档璀璨的眼眸。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摊开手,北人接过搭档递来的纸钞和自己口袋里的叠在一处。
“能陪我再去个地方吗?”
可是那样就没钱回家了,玩闹整夜陆会生气,明天还要上工……
咽下种种拒绝的理由,壱马伸出手握住他的。
手指摸着下颌,青年斜睨着满脸纠结的搭档,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俯身靠近爱情宾馆的选房面板。
怎么也想不到北人会带他来这里。
“你也帮我看看啊。”手指戳着他的腰窝,少年指着装修成教室或是电车厢的主题房间。
“你喜欢哪种?”眨着眼,北人面颊上漾起一丝坏笑,“有幻想过老师吗?还是护士?”
一手摸着下巴,壱马认真思索起来,指尖移向四面镜子的圆形房间,“这种镜房感觉挺有趣……”
“哎……”拖长了嗓音,北人急忙攥住他的手指移向一间晃动幽蓝水光的房间一把按下,“就这个了。”
夹着玩偶拧开房门,北人将塑料袋扔上沙发,摊开双臂在嵌着水族箱的房间内兴奋转圈。
“你看!有水波!”将映在雪白手臂上的幽幽蓝影展示给搭档,少年有趣。
抓下背包和外套扔到一边,壱马瘫成一条直挺挺倒在圆形床褥上,紧凑的身躯被弹力十足的床垫弹起。
“好舒服……”低叹着用面颊拱弄散发冷香的松软床褥,壱马感慨起贵价宾馆的舒适奢华。
学着他仰面躺倒,北人后脑摩擦着床垫向上,脑袋靠着堆叠的枕头。
“哇,尼莫~”翻过身,北人意识到床头就半圆形鱼缸,兴奋地趴在上面指点游弋的橙白条纹小丑鱼。
脑袋凑近他的,壱马睁圆了眼眸,抿嘴笑着观察趴在玻璃缸身上的肥美海星。
“像水族馆一样呢。”握拳抵在下颌上,青年眯着眼与身旁的搭档对视,玻璃缸中的水母在幽蓝的冷光中缓缓飘舞,仿佛深空中飘忽不定的幽灵。
细碎的幽光打在二人的额头面颊上,晃动的水影拂动着他们裸露的颈项手臂肌理,北人和壱马在静谧的房间内渐渐泛起困倦,并排躺在圆形大床上昏昏欲睡,身躯都要深陷融化在柔软的床褥间。
侧过头,壱马一只手搭在棒球衫下的肚腹上,温热的鼻息吹拂着北人的耳侧。
“不喜欢镜子?”
面对搭档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北人咬住口角。
“今天有个客人……是舞蹈老师……”
“在练舞室里?”
点点头,北人侧过身枕着自己的手背。
靠着自己肌肉紧实的小臂,壱马的嗓音低沉震颤,“他欺负你了?”
“没。”摇摇头,北人的指尖触碰到嘴唇,“挺温和的……可他没亲我,也不让我碰他……”
客人理当如此,金钱与皮肉交易,性器官之外的地方触碰毫无意义。
咬着自己的嘴唇,少年无声地压抑自己无来由的抑郁。
热烫的手掌抓住他的,壱马侧过身,拉着北人的手指探入自己的棒球衫下摆。
指掌沿着青年紧致的腹肌线条向上抚摸,北人的掌心擦过他硬挺的乳尖,即刻感到那里翘起摩擦着他。
攥着他的手背,壱马仰起下颌,喉结在颈项上起伏。
紧盯着他圆睁的黑瞳,北人从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水光,即刻侧首贴上去,张开口含住他的薄唇。
鼻腔内闷哼一声,手指托住少年脑后的黑发,壱马咬住他的,舌尖窜入他的口中吮吸。侧过头,鼻尖摩擦着鼻尖,青年奋力吞噬他的唇舌。
不论如何都不足,仿佛没有哪个角度可以让他更深地与对方纠缠嵌合,壱马的口角因急切贪婪渗着水痕。
“北人,北人……”低声沉吟着不知所求,青年的面颊热辣辣地发烫。
伸长手臂抱拢他的肩,北人鼻息轻喘着舔舐他火热的舌,眼角溢出一道湿润痕迹。
未完待续
热夜 36
陆马
海猫
手指捏着青年的下颌,山本擦着黑色甲油的手指抚上他干裂的唇缝。
跪坐在他面前微微眯起猫眼,树仰着脸,纤长的睫毛在雪白的面孔上洒下细碎的阴影。
屏息站在一旁,海青睁大了眼瞳,左手捏紧右臂肌肉。
“山桑,树桑他还没恢复……”
“嘘!”食指抵在唇上,山本的指节陷入暗红的丰唇内。
手指拎着树的衣领,山本拨开亚麻衬衣的布料,审视他胸腹肌肉上纵横的青紫痕迹。
鼻腔哼出一口气,星探坐回皮质沙发上,穿着黑色薄袜的脚尖轻踢树的肩头。
“说一下损失吧。”
跪坐在自己的脚跟上,金发青年仰着脑袋,漆黑的眼眸流转,手指一颗颗系上白色亚麻衬衣的衣领。
“前后都弄伤了,这个月没办法接客。”低沉的声线粘稠咕哝,树那漫不经心的语调仿佛事不关己,“脸没问题,陪酒倒是还能陪。”
低笑一声,山本弓起指背支着下颌,耳环泛起冷光,“还敢卖水?你知道为了捞你花了我多少钱?!”
“山桑……”弓着脊背,树双手抚上他踩着自己肩胛的足尖,指掌沿着那微带肉感的小小足背向上抚摸。
“我会赚回来的……你知道我的本事,给我点时间。”
寡廉鲜耻地用面颊磨蹭星探的脚踝,树掀起眼帘望向他。
鼻梁微微抽动,山本抽回自己的足尖,弯腰攥住他脑后的金发一把提起。
“我脑门上也压着债呢!”手掌拍拍自己的额头,星探的眼瞳黑沉沉,“我这儿不养闲人。”
“山桑我会赚钱……”单膝跪到树的身边,海青捂着肋下被牵动的刀伤,睁大眼瞳望向星探。
斜睨他一眼,山本冰冷彻骨的视线瞬时让他噤声。
“拆了我也卖不上价。”树的语调冷静而缓慢,“求你指条明路,我从善如流。”
口角勾起,山本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扔给他,“去验血,确保干净后来片场报道。”
捡起掉落在地面上的黑色名片,青年的猫眼缓缓收缩。
”有什么惊讶的。”嘲讽着他的装腔作势,山本的双臂搭在膝盖上,“你不是早就想拍片了吗?这可是大制作,五六个伺候你一个。”
露出一线虎牙,山本伸手拍了拍树紧绷的面颊。
猫眼翻起,树紧绷的面颊上皱起刀刻般的笑纹,“不用测,我带着病,金子过给我的,那些上过我的都倒大霉了。”
一掌打偏他的面孔,山本的手指攥紧他的衣领拉高,紧盯着他擦掉缓缓渗出鼻腔的血痕。
“再糊弄我试试看……”
手背抹过鼻端,青年雪白的面颊上留下一道殷红,树垂着眼睫一言不发。
站起身,山本抓起挂在挂钩上的渔夫帽扣上浅粉色长发,将公寓大门甩在身后。
垂首望着跪坐在地板上的前辈,海青伸手欲将他搀扶起来。
一把搡开他,树垂着眼睫胸口起伏。
忍耐着肋侧阵痛,海青一手扶住胸口肌肉揉搓,一手捧过树的面颊,拇指一点点擦拭他鼻腔渗出的血迹。
鼻梁抽动着,金发青年挣开他的指掌,挥手不断推搡击打他的胸肩肌理。
“滚啊!没听见吗?!我身上带着毒!”
大手攥住他的手腕拉高,海青有力的手臂将前辈精劲的身躯紧紧禁锢在怀中。
挣动肩,树咬牙推着他,指尖触到他肋下湿润的痕迹瞬时僵住。
黑发青年白色T恤下洇着一片血迹,树的面孔被温热的大手抚摸着反复擦拭,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松开钳制他的手腕,海青的双手笼住金发青年瘦削的小脸,拇指擦过他的眼角。
垂着湿润的睫毛,树面无表情地任由后辈温热粗糙的舌面舔过他的面孔,将苦涩的泪痕一一收入口中。
“血有毒,唾液有毒,精液有毒,眼泪也有毒……”锐利的口角轻颤着,树切齿。
额头抵着他的,海青漆黑的额发扫动树的眼睫,厚唇贴住他吐出热气,“好,真是那样的话,树桑毒死我好了……”
嘴唇含住他,海青闭紧眼眸将灼热的舌挤进他的口中……
咬着卷烟,陆的手指夹住烟身,在烟气缭绕中看着黑发青年耸动麦色的身躯。
浆洗到泛黄的床单上,壱马一手攥住女人的双腕拉高到头顶,汗涔涔的腰腹肌肉卷曲复又伸展,下腹部浓密的黑色绒毛随着啪啪冲击声摩擦着女人的,直到她发出粗重的媚叫。
“啊……”低沉地呻吟着,壱马的面孔紧绷抽搐,唇峰泛起血色。
“哈,他快撑不住了。”擤了一把鼻子,三岛发红的眼角溢出水痕,鼻涕掺着一丝血迹冲下唇上的白末。
“恰拉要去的时候缠死人。”食指插入圈起的手心,男人粗俗地握紧手指模拟性交的啪啪节奏。
“Lupus……”陆的声线轻软,夹着卷烟的指尖擦擦细长的眉尾,“别给我丢人。”
咬牙紧绷麦色面颊,青年的汗水沿着下颌凹痕溅落到女人丰满的褐色胸乳上,肩背肌肉因发力鼓起。
挺起窄腰猛撞几下,后臀紧绷着凹陷出腰窝,壱马垂首一口咬住女人翘起的深色乳尖,指掌紧握着她的膝弯抗上肩头,在她尖锐的呻吟声中弓起腰背深深抵入到尽头研磨。
大股水液湿淋淋地喷溅出二人相接的腿根。
放肆地大笑,三岛从长椅上上跳起身,双掌啪啪拍打,金质印章戒指相碰。
张开薄唇松开女人湿润的乳尖,青年抬起身,手指扒着汗湿的黑发梳理到脑后。
泛红眼瞳紧盯着狂笑跺脚的男人,舌尖扫过口角湿痕,壱马的视线转向挑着一侧眉头的陆。
将女人瘫软的膝弯推下自己肩头,壱马抽身而出,勃起的下身血脉浮现,泛红的前部湿淋淋地反光。
赤足爬下床,青年踱步到坐在长椅上的二人面前,手指抚着涨大的部分缓缓撸动。
咬着香烟,陆有力的手指攥住他的下身,虎口卡住血脉跳动的根部。
咬着口角,青年的胸腔缓缓起伏,感受星探的指尖抵着他的臀心缓缓陷入,寻到厚实柔软的内部按压着戳刺那点。
有趣地看着他凹陷紧绷的腰腹线条,三岛的指掌抚上他腰侧缠绕的K字墨线。
“只用前面射不出?”警官伸长了舌面啧啧舔舐青年汗湿的腹股沟,戴着印章戒指的指根钳制他的大腿根部捏紧,“那我跟你打赌可是亏大了……”
“你可以试试。”拔出手指,陆递到壱马唇缝间,按压着陷入他的薄唇。
压抑着悬吊在半空中的欲望,青年张开嘴唇垂首,黑瞳沉沉地望向面色正直的星探,张开口将他骨节凸出的长指吞入。
舌面尝到一丝体内的腥气,壱马眨着短促的睫毛,更深地将陆的手指压进口中,自虐般戳进咽喉的软肉上。
细小的牙齿与他指根冰凉的指环碰撞着,青年骤然咬紧陆的指节,闷哼着感受警官戴着粗大印章戒指的手指挤进他体内。
捣进两根粗糙的手指,三岛凶猛地戳刺按压,方形的金属戒指摩擦他内部浅色的疤痕,壱马紧盯着陆高耸英气的眉眼线条,挺着腰臀摩擦他圈紧自己根部的手指。
骤然松开钳制他的指掌,陆在壱马沉闷的低吟中胸腔缓缓起伏。
青年握住他结实的腕骨,齿隙咬紧切下,在后穴粗暴的捣击中挺腰喷射。
一注注白浊喷射上陆敞开的丝衫领口,几滴温热的液体黏在他的下颌喉结上。
抿着下挂的口角,陆紧盯着壱马吐着热气的松弛嘴唇,喉结滚动着淌下浊液。
“哈哈!射出来了!”嬉笑着拔出手指,警官在壱马翘起的后臀上揩掉湿黏。
幸灾乐祸地看着星探被弄污的胸口下颌,三岛坐回长椅上,卷起烟盒衬着的锡纸凑到鼻端,猛地吸取玻璃桌面上横过的一条白末。
“你赢了!想要什么?!”眼瞳在药效升腾中散大,三岛摇摇脑袋。
一手揽住壱马的腰身,陆将赤裸的青年拉到自己大腿上坐下,将桌面上分成小包的白色浅蓝粉末一并推到警官面前。
“慢慢享受,这些是试用的,尝尝好不好,我们再谈生意。”
指头擦抹着渗着血迹的鼻头,三岛眼眶发红,“怎么了?你想沾手这个?不怕组里的家法?”
“这你就不用替我担心。”弓起指背轻敲玻璃桌面,陆的舌尖抿抿口角,眉头轻轻簇起,“我只能说组里那些老规矩,也不是只有我觉得过时……但是面子上总得过得去……”
撕开一只小包,三岛将指头捣进去沾满,含进口中吮吸,“那我能做什么?嗯?我可是警察,贩售麻药是重罪,现在就可以一枪崩了你。”
“什么也不用。”举起双手,陆无辜地睁圆了黑瞳,“我想让婊子们在这个区散货,你放他们做生意就行,像你对金先生那样……人和货,你想什么时候试就什么时候试,卖出去了都有你那份……”
靠在陆的胸口,壱马紧绷着面孔感受他随着呼吸言语起伏的温热胸肌,脑中复盘着早间商议好的全部细节。
“哈?我怎么知道你会散多少?抽成?嘴上说说罢了。”指尖弹开锡纸卷,三岛眯起眼紧盯着陆和壱马。
上钩了……
心脏骤然一跳,壱马面颊紧贴着陆的心口,感受他同频的震动。
“这样……”陆的拇指摸摸下颌,口角的黑痣收紧,沉吟片刻,“每个月的货我亲自带给你,补货时候lupus再从你那里要,按照补货数额算钱,如何?”
紧绷着面孔,三岛直勾勾地紧盯他们,口角微微抽搐。
“妈的!”猛地抽出枪指向他们,警官的面孔狰狞挤压,“当我傻子?!耍我?!”
身躯骤然紧绷,壱马的胸腔起伏,面上不动声色地伸手摸向陆的后腰。
手指握住他的捏了捏抽开,陆睁大了眼惊慌地望着三岛,后仰身体举起双手,“慢着!这,这算什么?我只是想弄点钱……”
枪口随着三岛沉重的呼吸上下震颤片刻,终于缓缓垂下。
警官口角咧开,哈哈笑着拍击桌面,“吓到你了吧!”
紧绷的肌肉松弛,陆尴尬地赔笑,一手捂住心口,“三岛桑吓掉我半条命了~”
攥住陆背后衣料的手指松弛,壱马掌心渗出的冷汗将那里洇出指痕,松脱的衣摆遮住后腰横插的刀柄。
“来。”三岛向着他张开手臂,下颌向桌面上的塑料粉包努努,“Lupus给我展示一下你怎么散货的……”
从陆的大腿上起身,黑发青年面无表情地走向警官,岔开双腿坐到他的大腿上。
臀部隔着制服裤料缓缓磨蹭,壱马撕开一包粉末,手指含入口中濡湿,蘸满白色擦抹上自己凹陷的锁骨,沿着喉结一路抹上下颌。
在三岛缩放的眼瞳注视下,青年捏住硬挺的乳尖来回擦拭,直到褐色的小点沾满粉末翘起。
捧着男人的头颅,壱马攥紧他脑后的黑发将他按向自己的起伏的喉结。
啃咬着他的颈项,男人湿热的舌沿着锁骨下降到胸口,利齿叼住他的乳尖撕扯。
青年为那麻痛低声嘶叫,醇厚的嗓音在鼻腔深处震颤。
一手支着下颌,陆圆睁着眼瞳静静看着他,嘴唇卷起轻轻蠕动,牵扯着口角的黑痣。
骑楼房间内弥漫着汗液与檀香交织的浓郁气息。
“恰拉!”从壱马胸口抬首,三岛眼瞳猩红地呼唤尼泊尔流莺。
趴伏在床褥上的丰满女人抬起头,丰美的黑色长发披散而下。
“伺候客人!”伸手一指静坐一旁的陆,三岛颐指气使。
女人颤颤巍巍地翻身下床,跪倒在青年的膝边,一手拆解他的腰带。
回过头望向他,壱马紧绷的面孔凹陷。
捉住女人的手,陆微笑着推开,“三岛先生的女人我不能碰,我是来求你办事的,这不合礼仪。”
“别管他。”低声喘息着,壱马咬着男人的口角,手指捉出他长裤下的硬硕,挪动臀部将他吞没下去。
挤开湿热,犹如热刀入黄油,三岛陷入密不透风的柔韧包裹,掐着他的腰肢奋力上顶,张开口咬住壱马昂起的小巧下颌。
坐在行驶的轿车中,壱马拉下遮阳板打开镜子,仰着下巴用湿巾擦拭掉颈项上残余的白粉。
转动方向盘,陆抿着口角,余光审视着青年手劲过重地将皮肤磨出道道红痕。
“下周二晚上十点,我会带着货去骑楼,我一进去你就立刻找翔平报警,就说听到那间房的流莺和男人吵架,有枪声,我会在他来之前借机走掉……”
“能按死那家伙吗?他可是警察。”啪地合上遮阳板,壱马双手抱臂紧盯陆。
陆目视前方道路,挑起一侧锐利的眉尾,“我在金先生的地盘收的货再发给他,三岛那家伙跟东区不干净,经不起调查。”
“我说的是,会判死吗?”声线沉沉地,壱马质问。
口角皱着,陆的喉结在颈项上浮动,“壱马,他是警察,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鼻息沉重地,青年的胸口在抱紧的手臂肌肉下起伏。
“昨晚……”咽了咽口水,陆润滑发干的嗓音,声线轻而软,“和小北玩得开心吗?”
沉默着,青年缓缓点头,随即翻过身靠在椅背上,“要你来接,对不起……”
轻笑一声,陆的指尖抿了抿眼角,“没把我抵了端盘子还债就好。”
不知如何回应这句微妙的玩笑,壱马咬着口角沉吟,最终一言不发地望向道路远处灰白的城市天际线。
未完待续
热夜 37
北马
陆马
慎马
慎北
捧着汽水坐在棕榈树下的秋千上,北人耳畔响着沙沙的叶片抖动声,足下的蓝白球鞋轻踢沙地,少年踩住地面向后荡起秋千,伸长了牛仔裤下的腿脚享受夜风鼓荡起橙色的丝织夏衫。
头戴耳机随着节拍晃动脑袋,壱马手臂揽着秋千铁链,双手比划着手势哼唱。
“夜が長ければ長いほど良いと
思うようになった最近
俺の腕の中 寝てる君は夢の中
昼間夜中 または朝~”
足尖踏地止住秋千,北人好奇地靠近他,睁大了眼睛审视他悠然自得地沉浸。
被他明媚的目光打断思绪,壱马有些腼腆地拽下耳机,即刻被少年拉过来凑到耳边。
舒缓慵懒的吉他旋律中,北人一手攥着他的秋千锁链,点着脑袋清唱。
“夢の途中で あなたに出会い 愛を覚えた
例え世界が どうなろうとも 愛のままに
……”
被他顶着肩膀催促和声,壱马隔着耳机和他凑到一处,沉地哼鸣。
隔着滑梯门洞,沙坑远处步来几名夹着滑板的青年,打头的那人深紫色的夏衫被夜风吹拂着紧贴雪白挺拔的身躯,领口的飘带翻卷上喉结。
“他来了。”放低耳机,壱马指着夏衫领口露出狰狞纹身的青年。
扶着膝盖,北人探出脑袋窥视青年们踩着滑板旋转上公园碗型池的高点,跃起的瞬间纷纷伸手抓紧脚下的长板扭转身躯。
长手长脚的纹身青年以飘逸的姿态落地,足跟踏着滑板翻身,与编着细辫的同伴击掌,单腿踏地再次竞速疾驰上滑道。
手掌轻拍北人的背脊,壱马催促他起身,伸长胳膊向滑板男孩们挥动。
远远地望见他,青年抬起手臂回应,板鞋踩住长板尾部立起,揽在自己的腰侧。
“呦~”拖长了低沉的嗓音扮酷,壱马咬着下唇忍笑,伸手握住他的,将高自己一头的青年拉进怀中,轻拍对方凸起的肩胛。
“壱马哥……”垂着眼睫,青年抓下反戴的棒球帽,手指拨弄散落的黑发,眼尾视线腼腆地瞄向他身旁的北人。
“北人,慎;慎,北人。”简短地介绍,壱马伸手拨开搭档耳畔的碎发,示意青年查看他的耳垂。
向着秀美的少年微微颔首,慎迈步靠近他,迟疑地伸出手指,“可以吗?”
伸长颈项,北人侧过脸向他展示发红的耳垂。
微凉的指尖触到他的,少年咬住下唇忍住瑟缩。
指腹捻动肿胀的耳垂,慎丰厚的嘴唇抿起,疑问地视线移向壱马。
“我打的时候反复消毒了,那之后他都戴纯银的。”嘟囔着解释,壱马困惑不已。
他闹不明白北人怎么会感染的如此严重。
“哥,你打得太低了。”握拳掩口,慎有些无奈。
“是你说低一点更时髦的……”皱着鼻梁,壱马瞄着北人心虚地推卸责任。
“我戴了重一点的流苏耳环后就开始发炎了。”举起一只手,北人主动认错。
侧过下颌贴近他,慎的手指拢起少年耳后的碎发,认真地查看渗出一点脓血的耳孔。
“扯到耳垂撕裂了,而且发尾太长摩擦着不干净,感染地很严重。”
松开手指,慎从长裤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指尖,“有空去我那里一趟吗?得给他消一下毒。”
捂着一侧耳朵,北人苦着脸与壱马对视。
坐在冰凉的钢制操作床上,少年咧着嘴躲避擦拭他耳孔的酒精棉签。
“北桑……”无奈地垂下手,慎轻软的语气嗔怪,“你别躲啊。”
“谁躲了?”睁着大眼睛嘴硬,北人努力不去注意慎身边摆放的闪闪发亮的整套金属器械。
一手捏住少年的后颈,一边轻轻拉住他的耳垂展开,壱马给慎一个眼色示意他下手。
修长的手指捏住北人的面颊固定,慎将棉签旋转着捣入渗着脓血的小孔。
“啊——”嘶声高音,北人疼得整张脸皱起。
将吸饱脓血的棉签丢到钢盘里,慎用碘酒擦拭少年的耳垂,随后用保鲜膜将耳朵缠绕着隔离开发梢。
眼眶里含着水汽,北人怨怼地盯着壱马,全忘记自己才是求着对方穿耳洞的始作俑者。
“我帮你修一下发梢吧。”绕到少年身后,慎从操作台上拾起一把钢制细梳,挑起北人的发尾咔咔落剪。
说好只是修发梢,慎的指缝夹住他细软的黑发一层层修剪,专注到上瘾一般精细操作。
歪过脑袋与抱臂笑看他的壱马交换视线,北人的指尖挠挠落到后颈上的发茬,“慎…醬,差不多就可以了。”
长指托住他乱动的面颊固定,青年固执地强调,“北桑都不剪头发吧,乱得像杂草了。”
“喂!”扬声抗议,北人顺从着他的力道偏转头颅,“有那么糟糕吗……”
抿着淡色嘴唇,慎忍住更恶毒的吐槽,委实无法忍耐外形秀丽的少年不修边幅。
将北人的脑袋修理的利落蓬松,慎用化妆刷扫掉他颈根鬓角的碎发茬,微凉的双手捧住少年的脸颊左右打量。
垂着眼睫审视慎冷白修俊的面容,北人璀璨的眼眸直盯到他羞怯地松手后退半步。
抱着手臂上下打量搭档,壱马满意地握拳与慎相碰。
抚摸着自己黑色短袖T恤下的手肘,青年咬着口角,麦色面颊紧绷,有些迟疑地望着北人站起身抖动短袖夏衫上沾染的发茬。
伸手拉过搭档的手指,壱马指根粗糙的银戒摩擦他的掌心,“你不是疼得睡不着吗……慎这里有东西可以镇痛。”
“哎?”侧过头,北人困惑地与站在身边的白肤青年交换视线。
手指攥着他的衣摆,壱马缓缓拉起,将少年脊背上纵横交叠的青紫痕迹展露出来。
微微张开唇齿倒吸一口气,慎的手掌捂住嘴。
“也没那么娇气啦。”转过腰身抽出自己的衣摆,北人有些尴尬地望着搭档。“等下还要上工。”
“你这样客人看了也会起疑。”薄唇紧抿着,壱马神情严肃,低沉的语气带上一丝专横,“我和陆桑商量了,今晚你休息,让慎照顾你一下,免得肌肤留下疤痕。”
皱着眉,北人心中总有些怪异的芥蒂,开始疑心壱马引他来这里是早有打算,毫不犹豫地开口拒绝,“我的身体我清楚,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你……”捏着臂弯肌肉,壱马紧盯着他开口。
“北桑。”高挑的身躯靠近他身边阻断二人对视,慎吞咽了一下喉结,“瘀伤不护理真的会留疤,我是刺青师,经常处理这种问题,请让我试试看……”
望着他,北人紧皱的眉宇松弛下去,无法对青年那双鹿一般湿润的眼睛说不。
“那就这样。”跳下操作床,壱马走过搭档身边,咬着下唇伸手轻拍他的肩,“我早上来接你。”
一手攥住他的手腕,北人紧盯着他的漆黑的眼瞳,“你……”
“我去上工。”并指轻碰额角,壱马皱起面颊扯出笑容,抓住他的手指拉开。
揽住慎的后腰,壱马抬头望着他,“我想买几对耳环,你给我看看新货。”
垂着手臂,青年眼尾视线扫向呆坐在操作台上的少年,揽住壱马将他带出房间。
爬上楼梯走到店门口,慎关掉营业灯牌,迟疑了片刻后手指拨弄门锁挂上。
扶着楼梯的黑铁扶手,慎望着壱马趴伏在玻璃柜台上专注审视闪闪发亮首饰的紧凑背影。
“这一套是抗敏合金的,主理人就是我之前和你讲的那个英国机能品牌……”拉出玻璃柜台下的抽屉,慎冷白的骨感手指拨弄云石台面上摆放的金属小物,“耳环,唇钉,舌钉,还有这个……”
“慎。”手指捏住青年紫色夏衫下的肩背肌肉,壱马将一只纸封推到柜台上。
直起身,青年捡起那只厚厚的信封打开,指尖拨弄一下其中的纸钞,“这太多了,哥,你到底想买什么?”
“你替我照顾一下北人。”唇峰抿起,壱马紧盯着青年在冷光灯下泛着莹白的俊美面庞。
“我会啊……”低声咕哝,慎将信封放回他面前。
握住他挂着银色锁链的清劲腕骨,壱马灼热的指头按在他手腕内侧的血脉上。
“你也看到了……有人对他那样,北人很有骨气,什么也不抱怨……可我很担心他。”
淡色的嘴唇抿紧,慎垂着弯曲的眼尾,最终显出温驯的神情,“你想让我怎么办?”
“让他睡个好觉。”直起身,壱马垂首望手腕上的黑色腕表,“会做美梦的那种……明早我来接他。”
修长的手指解着少年的衣领,慎漆黑的发丝在工作室冷白的顶灯照耀下流动着鸦翼般的光彩。
舌尖润着下唇,北人双手撑着冰冷的操作床,赤裸的足尖勾着裤脚,悬在半空中晃动。
“慎醬……”歪着头观察他苍白颈项上狰狞的蜘蛛纹身,北人轻声,“你是壱马的弟弟吗?”
解着扣子的手指顿住,青年微微颔首,“算是吧,不是血缘那种……壱马桑很照顾我,感觉像哥哥……”
为这种家家酒一样的关系撇嘴,少年自己拆解起衣摆下端的几颗扣子,手指与慎的轻碰。
将宽松的衣衫推下他的肩头,慎审视着他从后颈蔓延到腰椎下的累累鞭痕。
手指触碰他腰侧薄白的肌肤,慎的眼瞳中,北人面颊抽动着轻轻颤栗。
像是有人手持秃笔在生绢上野蛮地擦抹蹂躏。
手背擦了擦面颊,北人浑不在意,“看着吓人,其实都不疼了。”
“淤痕很严重。”握着他清隽的肩胛骨帮他俯身趴上钢床,慎的语气轻柔,“吸收不好会给肝脏很大负担。”
扭开一盒药膏,慎将手掌浸入,把冰凉的乳霜擦抹到整个指掌上。
修长的手指按住北人的肩胛,发力推抹开大片的淤痕。
“嗯……”闷哼着咬牙,少年浑身肌肉震颤紧绷,冰凉的药膏与细腻有力的指掌黏连着肌理按压,骨髓深处泛起麻痛。
无视他的冷颤低吟,慎专注地推挤药膏,一点点揉散淤血,手掌推压处渐渐泛起热辣。
额头鬓角渗出冷汗,北人咬着自己的手背。
“疼吗?”直起身,慎的指掌贴着北人凹陷的脊椎沟壑。
“继…继续……”在后辈面前逞强嘴硬,北人枕着手臂掩藏发热的眼眶。
迟疑地抬起手,慎修长的手指在冷光灯下反射油润的光。
“北桑……”咬着下唇,慎掀起眼帘,“要不要用一点麻醉?”
“啊?”侧过肉感的面颊枕着手背,北人皱着眉头欲哭无泪,“有麻醉你早说嘛……”
垂首用手背轻蹭一下鼻尖,慎忍着笑意。
“那就用一点。”转过身走向冰柜,慎弯腰取出托盘,将玻璃小瓶与针管放置上去。
夹住针管将针头推进瓶口,慎侧过瓶身吸取其中乳白色的药液,指尖轻弹玻璃针管推挤出气泡。
抓过北人的手腕,青年一点点将药液推送过去,冰凉的液体进入血脉,少年收缩指尖颤栗。
“还痛吗?”弯着腰,慎一手撑着金属台面望向少年侧躺的面颊。
眼瞳微微散大,北人的口角渗出一丝湿痕,“不…不会……”
“太好了……”
慎削峻的面容在冷光灯下骨感分明,温顺的神情染上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翳。
手掌贴着北人的脊背向外一寸寸推拿,松弛的肌肉在细薄的肌肤下瘫软,药膏滑腻地融化在指掌间。
工作室的水泥墙壁在交叠的冷光灯光圈中晃动,北人的眼瞳盯着墙角一人高的金属冰柜,慎推动推车清理操作台,黑色T恤下宽展的脊背随着动作起伏,清瘦的腰肢线条在宽大的衣摆间若隐若现。
一瞬间,北人只觉得身躯渐渐从冰凉的操作台上浮起,飘在半空中,四肢无依无靠地悬空。
工作室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眼瞳散大着倒影青年的背影,北人眼见他浸湿毛巾,一点点擦拭掉自己脊背上光润的药膏,手指探入他的腰腹下拆解开长裤,拉扯着褪下他的后臀。
布巾沿着臀后的鞭痕擦拭,纤维的质感远比慎的手指粗糙,使得北人微微抽紧肌肤。
青年将布巾掷入水盆中,双手抓住自己的黑色T恤下摆,从头顶褪下。
眼瞳缩放着映射他肌理紧实的宽肩,北人眼见他手指梳理过黑色发丝,咬住腕上的皮筋将半长发捆扎在脑后。
俯身下去,慎贴近北人的耳畔,舌尖扫过他发炎红肿的耳孔,“北桑……还会痛吗……”
耳畔柔软的声线忽远忽近,北人睁大了眼瞳低声,“慎……”
“我在的。”拆解着长裤纽扣,慎微微迟疑地翻身爬上钢床,修高的身躯完全掩蔽了北人的。
将冰凉的润滑挤压到少年后臀上,手臂撑在他颈侧,慎垂首亲吻那凸现的后颈骨骼,手指陷入他的窄臀掰开,借着润滑缓缓挺身嵌入。
口唇张开,北人的眼瞳晃动着光点,被缓缓撑开的扎实感觉从收缩的小腹扩散。少年的意识瞬间从悬浮中跌落,穿透覆在自己身上的慎砸入肉体内。
撑大身体的灼热闷胀,身下冰凉的金属台面,青年击打在自己后颈的温暖鼻息,一切感官栩栩如生复苏。
垂首含住他的口角,慎小心翼翼地挪动腰腹穿刺他。
“慎……”口角颤动着,少年低声。
“怎么了…北桑?”顿住动作,慎按着金属床俯身,一缕黑色额发坠落,扫过少年的眼睫。
“我想…想看着你,触碰你……”
抿着嘴唇,青年一手擦过唇上细密的汗珠,跪立膝盖抽身。
扶着北人的肩头将他翻过身,慎的手臂驾着他瘫软的身体,一手抚过他的额发露出他微汗的额头。
璀璨的眼瞳微微收缩着,少年面上露出一个梦幻的微笑,“小慎……你在发光……”
呆愣着,青年抿着湿润的嘴唇别过头,颈侧的蜘蛛纹身活化般颤动锐利的长脚,沿着他肌理分明的精劲身躯攀爬。
手指捏住他的腮,慎侧首含住北人的嘴唇,舌尖沿着他的齿隙舔舐,冰凉的舌钉击打搅动他的口腔。
卡住他的肋下提起,慎挺起腰腹将自己缓缓插入少年的体内。
破开松弛的肌肉犹如陷入奶油,青年的额头抵住他的,张开口唇微微喘息。
努力收缩空落落的身体挽留那丝温度,肌肉却不受控制地松弛着,北人的眼角渗出湿痕,“我,我想抱你,没办法……”
“北桑,我来。”嘴唇印在他的额上,慎的手指托住他的后脑,一手捻住少年胸口的淡色乳尖揉搓。
每次轻掐那里,北人的身体不自觉地收缩,垂软的前部也半硬着挺立,随着慎的挺入摩擦他的腹肌线条。
慎垂首含住他的嘴唇摩挲舔舐,北人松弛的口角溢出一线湿痕,相拥着跪立在金属床上,两具苍白身躯在冷光下闪着细碎的荧光。
燠热的夏夜,小街上人声吵杂,壱马指尖夹着卷烟,背靠着骑楼二楼阶梯扶手隐身于黑暗中,隔着一条街即可看到尼泊尔流莺飘着白纱的露台。陆夹着一只文件袋攀上旋转楼梯,手背轻叩木门。
木门打开,女人丰美如瀑的黑发遮挡半边面孔,招手引他入内。
半边面孔露出阴影,壱马望着陆的背影隐现在白纱窗帘后,手指捏住窗帘不经意地拉开一条缝隙,金发青年的眼瞳一闪而逝。
指间暗红的火光明灭,壱马垂首深吸一口,一把将烟蒂掷在地板上踩灭,掏出手机寻到报警电话。
仰首再次望向白纱窗帘后,陆捏着纸袋递向高大的男人,对方戴着印章金戒指的手指一圈圈绕开封口的线绳,掂着巴掌大的一袋白色粉末估量重量。
拇指按下报警电话,壱马咬着口角,鼻息沉缓地紧盯着窗口。
铃声响了三声,翔平的嗓音闷闷地响起,“哎?请问是谁?”
刚刚张开薄唇,窗户内的三岛突然扔开白粉包,拔出胁差捅向端着茶水递给他的尼泊尔流莺。
女人被刀刃捅进小腹推到窗户上,瘫软的身躯在白纱窗帘上拖出一道血迹。
金发的身影撞击着高大的男人将他推搡开,手臂握紧刀刃与警官角力。
一手按断电话,壱马黑瞳缩紧,极速奔下楼梯冲向街对面。
金发青年溅染着血珠的英挺面容悬在天花板上,北人眼瞳大张着瘫在金属台案上,唇角微微卷起,麻木地舌尖奋力探出齿隙。
那曾经灼热地拥紧他的身躯缓缓下降,大开的衣襟间胸肌染血,勃勃跳动的心口破开空洞,染红了白色衬衣,高挺的鼻梁贴着北人的。
小北……
纯黑圆润的眼瞳渐渐泛起死气灰白,他口角抽搐着渗出血滴,溅在北人圆睁的瞳孔上,沿着眼白扩散开。
“陆!”猛地睁开眼,北人的胸口急促起伏,赤裸的身躯渗出一层冷汗。
拥着他腰腹的修长手臂收紧,肌肉绷在垂落的腕骨上,柔软困倦的声线响起,“北桑……做噩梦了吗?”
握着他微凉的手臂缓缓转身,北人的鼻尖贴上青年凹陷的锁骨线条,大脑迟滞地抬起头。
微凉的身躯横陈在金属台面上,枕着自己的手臂,慎将眼睫在胳膊上蹭了蹭,柔顺的黑发滑落遮蔽半边莹白的面孔,淡色嘴唇抿起微笑。
怎么回事?他在哪里?壱马呢?陆,陆出事了?!意识混沌地沉浮,北人奋力眨着眼睫,手指无意识地摸索着青年的肋下。
指掌抓住他的,慎将额头抵住他,轻声咕哝,“睡吧,只是梦,明早壱马哥会来接你……”
未完待续
热夜 38
陆马
从尼泊尔流莺恰拉手中接过茶,陆捧在手中暖着掌心,微微颔首向她道谢,余光瞟向拆解文件袋的警官。
男人将巴掌大的白粉包颠在掌心,拇指捏捏,从后腰拔出一柄胁差割划开。
恰拉立刻用茶盘托起玻璃烟泡递上去,垂首看着三岛沾取一撮投入烟泡,用火机烧着玻璃球轻嘬。
鼻孔间渗出一丝烟气,三岛打了个哆嗦,咧嘴笑着将烟泡递给流莺。
女人含着玻璃嘴深吸一口,黑瞳翻动着散大。
“很带劲。”双手拍拍,三岛有趣地看着星探手捧茶杯的安静姿态,“恰拉煮的茶很香,你不喜欢?”
内心计算着壱马报警的时间,陆面上不显,咧开口角露出雪白的牙齿,含住一小口茶水轻咂。
青年别起米色丝衫衣袖,裸露的手腕肌肉上排布着密密麻麻的泛红针孔,三岛咋舌,“这年头了,还玩注射呢?”
指尖戳着着静脉血管,警官翻着嘴唇滋滋,“留那么多痕迹多麻烦,你老大看了不收拾你吗?还是吸的好。”
手掌摩挲着自己腕骨上的痕迹,陆回忆起壱马用辣椒水点状注射进他皮肤的灼烧感受,“哪像三岛桑要注意警官形象,我这种烂人,谁在意我犯浑啊……”
不动声色地搁下茶碗,陆眯着眼赔笑,双手合十向警官拜拜,“没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跑出来太久组里盯着我的会起疑……”
大笑着拍抚大腿,警官一把搂过恰拉,将她拽到膝盖上揉弄,“找女人也被管着,你这日子过得没意思!”
食指拇指圈成金圆,陆撇嘴,“有这个在哪里日子都好过,还指望三岛桑成全我。”
伸手拍拍恰拉的臀部,警官瘫倒身体靠上沙发椅,“好歹来一口,跟我爽一下再走。”
流莺嘬着烟管走到陆身边,半跪着将烟泡奉上。
黑瞳紧盯着警官皮笑肉不笑的神情,陆抿着口角,一手握住恰拉持烟枪的手。
墙上的木质挂钟滴答滴答摆动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陆的颈根渗出一滴汗水。垂首缓缓靠近,喉结在颈项上起伏一下,最终张开口含住烟管。
白雾沿着玻璃管缓缓上升,青年的面颊凹陷紧绷,清澈正直的面容颤动着,瞳孔随着呼吸缓缓舒张。
手指捏着胁差手柄把弄着,警官歪过脑袋微笑,泛着血丝的双眸紧盯陆的每一丝反应,刀刃闪着冷光映射着陆纯黑的黑瞳。
“爽吗?”
舌尖抿着口角,陆直勾勾地紧盯着他,左手握住血脉浮现的右腕,抑制耳中沙沙的血流声,最终抽紧颈项肌肉轻声赞叹,“哇哦……”
哧哧笑着摆摆手,三岛示意恰拉端着茶盘回到自己身边,“行啦,你走吧……我这边可要好好乐一乐。”
瞬间松弛下肩颈肌肉,陆扶着沙发椅摇摇晃晃起身,血液直冲颅脑使得他眩晕恶心。
扭曲的视线中,流莺摇曳的背影靠近警探,被一把拽进男人怀中,女人身躯僵硬着垂首,骤然发出低哑的尖叫。
“啊——”
大片血迹滴落到地面上,恰拉端着茶盘的手指松弛,烟管坠地玻璃碎裂。
颤抖的手握住插入自己小腹部的刀刃,女人的指缝被抽出利刃割破,三岛狞笑着毫不留情重又捅入。
为惊变睁大了眼瞳,向前伸手,陆脚步踉跄地试图阻拦。
握着刀柄将女人顶上窗棂,三岛噗噗噗几刀反复捅插,将她柔软的身体洞穿。
“不要!”
尖锐地怒叫,陆前扑身躯,猛地撞飞警探,女人失去支撑,摩擦着窗玻璃缓缓瘫倒在地。
恰拉漆黑的眼瞳残留着震惊与恐惧,口角缓缓渗出一滩血迹。
手指攥着警官持刀的手腕,陆紧绷着肌肉与他殊死角力,刀刃闪烁着寒光颤颤巍巍贴近他的心口,青年咬紧牙关猛地上推,刀尖挑开他丝衫衣领划破。
握拳猛击三岛的肘弯,陆双手别过他持刀的右手夹在腋下,肩膀扛住比自己高壮一头的男人推搡向墙壁。
咚地一声,面孔狰狞的男人手肘撞上墙壁,左侧身体发麻,胁差瞬间脱手飞出。
“为什么?!”嘶叫着,陆的黑瞳颤动,墙角女人瘫软的身体停止抖动,扑鼻的血腥气弥漫。
拔出腰间的手枪指向陆,三岛扣下扳机的瞬间被飞起的膝盖顶上肋骨,剧痛中呛咳一声,握枪的手松弛。
窜进男人怀中掰着他的手腕,试图卸下枪支。
三岛咬牙抬起手腕,用掌根痛击陆的下颌,将他的面孔撞偏,随即压低枪身对准他的胸口扣下。
咔啦一声轻响,陆的眼瞳紧盯着男人,眉宇锐利地折起。
枪口抵着青年丰厚的胸肌陷入,男人发狂地拼命扣动扳机。
咔咔空响中,陆的食指紧紧插入扳机后方卡死。
胸口紧紧抵着枪口,青年鼻梁皱起,咬牙猛撞上他的下颌,趁着三岛眩晕撤身刹那,陆的掌心握住枪身滑架向后,咔地卸下枪膛内的子弹。
黄铜色子弹嘣落在地,陆低喘一声,掰住警官的手腕向一侧扭去。
枪身脱手坠落,陆前扑着欲抓到手中,后脑瞬时遭到一记重击。
晕眩着砸在地面上,陆手指按住地板欲爬起,被皮鞋跟重重跺下。
“唔……”痛呼着皱起脸,陆拼命从三岛碾压的皮鞋下抽着手指。
大手攥住他的咽喉翻过,高大的警察翻身横跨上他的身躯,抬高拳头猛击他的面孔。
口角崩裂,陆的后槽牙松动,双手挥舞着试图击打警官的肋侧。
双手牢牢地掐住他的咽喉,三岛眼瞳爆出血丝,迸发出不可思议地巨力。
咽喉咯吱作响,陆的黑瞳翻起,手指掰住男人的拼命向外扒拉。
手指拍打着男人遒劲的粗壮胳膊,陆的薄唇因缺氧张开,双腿在对方沉重的压制下蹬动……
口角渗出涎液,男人面孔青筋毕露,眼瞳猩红地发力吃紧手指,“是你!你害死恰拉的……你也杀了lupus的星探吧……哈哈,他是块好肉,落在你手里可惜了……我替你接了……死吧!”
咽喉腥甜,眼前翻起一片黑暗,陆的意识深处涌上剧烈的恐惧。
救命……不想死!壱马……北人…救命!
泛黄的天花板在视野中翻转,少年赤裸苍白的身躯躺在金属操作台上,纤长的眼睫颤动,璀璨如异星的眼眸倒映着他窒息涨红的面孔。
手指松脱下来,陆颤动的眼皮上滴落上男人口角的腥涎,黑瞳缓缓散大,眼角溢出一行湿痕。
冰冷的枪口抵押着男人的后脑,狂性大发的意识瞬间冷却,三岛颤栗着欲挺直身躯,被枪口压着脑袋按下去。
“松手……”不知何时潜入房内捡起枪支,伴随着饱含威慑的低沉声线,手枪上膛声响起。
“Lupus……”松开卡死的手指,三岛双手缓缓举起,背对着身后的人吞咽了一口唾液,“你考虑清楚,我可是警察,你杀了我是跑不掉的……跟谁不是跟?我保你发达,可比这个废物星探强多了……”
下颌比划着墙角死不瞑目的女人,三岛咧开嘴,“我干掉她就是为你腾位置……”
口角紧抿着,黑发青年越过男人的肩往向陆呛咳起伏的胸口,渗出血丝的湿润黑瞳。
手臂肌肉因压抑怒气颤动,枪口簌簌碰撞着男人的后脑,扣着扳机的手指渗出一层细汗。极端的愤怒中,壱马的头脑反而异常清明,专注地盯紧男人的行动,握枪的双手前伸,轻敲对方后脑。
“站起来,慢慢地。”
黑冰下的暗潮冲击男人的耳膜,尾椎窜起颤栗,三岛不理解自己为何被骑在身下任意玩弄的流莺震慑。
缓缓从陆的腰腹上挪起,男人的膝盖抵住他,借力起身时重重抵压下去。
“啊!”沙哑地痛呼,陆双手抱住男人的膝盖。
“你!”面颊紧绷抽动,壱马食指压下扳机。
挥手打偏他持枪的手,三岛咬牙踩住陆的肚腹转身,手指擒住壱马的手臂拽向自己。
黑瞳凝聚,黑发青年瞬间偏转右手横过枪身,瞄准他的颅脑就要击发。
“别开枪!”尖细的嗓音爆起,陆抱紧三岛的脚腕将他一把拽倒。
两人的身躯交缠在一起,面目狰狞地角力,陆吃力地压住比自己高大一头的男人,一手扳住他的肩颈锁死,膝盖钻进他双腿间猛地上顶。
胯下遭到碾压,三岛吃痛仰首,陆的手指乘机捂住他的口鼻奋力压在地面上。
“壱马!拿毒!”抬头紧盯搭档,陆声嘶力竭,被身下挣扎的野兽颠簸地浑身肌肉紧绷。
视线接触的刹那反应过来,窜起身摸到茶几上划开的白粉袋子,壱马拽过来握在掌心。
仰首凝视着抓紧粉包的搭档,陆为他漆黑眼瞳中的寒意颤栗,松开捂紧警官口鼻的指掌。
“妈的!臭婊子!你们死定了!”双目猩红地狂叫,三岛肌肉暴起,扭动身躯拼命挣扎。
唇峰抿起,壱马面颊肌肉凹陷,反手将白粉包扣上警官口鼻,在对方的呛咳摆头中双手捂住粉包,死死糊在他脸上。
鼻梁皱起,黑发青年的眼角挤压出凌厉的纹路,将整个上身重量落在三岛脸上,感受他窒息的呛咳颤抖。
北人迸溅在他小腹部的热泪,脊背上累累的伤痕,男人抽打在他脸上的沉重巴掌,探入他体内的粗暴手指,沾着毒液贯穿玷污他身体的性器,一切触感痛感令人反胃的隐忍与汹涌澎湃的愤怒膨胀出身躯,犹如黑色浪潮瞬息淹没了壱马,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他的仇人。
被迫吸入大量的粉末,男人的胸腔盒盒起伏,身躯泛红打起摆子。
松开手指站起身,青年垂着视线冷眼审视他濒死的痉挛。
撑起汗淋淋的身躯,陆力竭地松开禁锢对方的手臂,手指掀开盖在男人脸上的塑料纸包。
口角溢出粉色泡沫,三岛横流的涕泪将沾满白粉的面孔冲出几道痕迹,眼瞳散大充血。
半跪下身,壱马一把搀起歪倒的陆,肩膀支撑着他沉重的体量。
手指抚着他颈项上深红的指痕,青年的薄唇紧贴着陆瘦削的面颊吮掉泪痕,短促的眼睫扇动着摩擦他。
大手抬起扶住壱马的肩,陆一把搡开,凝紧了他,在那不闪不避的黑沉直视中,金发青年的眼角泛起湿热。
“他死了……你满意了?”唇角颤抖着,陆细软的声线如绷到极限的琴弦。
“都结束了。”拧过被推翻的身躯,壱马一只手搭在半跪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抚上陆渗着泪痕的面颊。
攥住他的手腕,陆紧绷的口角抽搐一瞬,拇指狠狠陷入搭档的掌心,“结束了?我死了也无所谓吗?只要为了达到你的目的……哪怕有一秒钟……你考虑过我的安危吗?!”
“陆!我们是一起的!”厉声打断他,壱马的黑瞳倒影陆颤抖的健壮身躯,麦色小脸紧绷抽动。
喉结起伏一瞬,强撑的冷静垮塌,几乎是跌进陆的怀中,手臂箍住那灼热的身躯反复碾压着塞向自己的心口,弓起的脊背压抑哽咽起伏。
为他紧拥着,陆仰首静静跪坐,不远处女人的死体渗着鲜血,浑浊的眼瞳倒影他的身躯。
抬起手抓住他的拉开,陆的黑瞳沉静地泛着水光,“收拾现场吧……”
手背擦拭一下面颊,青年咬紧口角,嘴唇翕张,胸腹间翻涌的话语淤积在喉咙中。
默默起身,两人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捡拾掉落的胁差擦拭刀柄塞进警官手中,将散落地板上的金色子弹揣进口袋,抹掉手枪上的指纹插回他的腰后。
将白粉包放回茶几上,陆用手帕拭净三岛面上的白色痕迹,与壱马抬手抬脚将死沉沉的男人拖拽到散落着玻璃烟泡碎片的沙发上摆好。
二人对视一眼,陆回到门口,沿着既定路线演示。
沉默地走到沙发边坐好,陆伸出手从壱马虚空托着的茶盘内取出不存在的烟泡,在搭档举起的火机上缭绕着。
骤然站起身,陆推搡着壱马的肩,迫使他大步后退,二人拉拽对方的衣袖,眼眶泛红地恶狠狠,向着彼此抛出无声地咆哮。
拔出后腰的胁差,陆指尖翻转刀柄顶住搭档的小腹,模拟戳刺的动作,一下,一下,口角紧绷着顶撞他的腰身推向窗帘。
胸腔起伏,黑发青年捂住自己的侧腹,背靠着墙壁缓缓摩擦下来,最终躺到到流莺渗出的血泊旁。
转过身走回沙发旁,陆与三岛的尸身并肩坐着,手指捏起桌面上不存在的烟泡,抿在唇间吸起腮。
垂落的手指尖指向散落满地的玻璃碎片,金发青年在粼粼地碎片闪光中与瘫倒的搭档对视。
三岛嫁祸陆和恰拉,陆与壱马反加之三岛恰拉。
血色蔓延的小房间内,一切逻辑都是自洽的,外人再难以置信,情人之间的贪婪,互害,仇杀,怨怼,同归于尽都完美地闭环。
趴伏在温暖的身躯上,北人抬起肌肉松弛的手臂,揉了揉惺忪的眼。
肩头覆盖的牛仔外套滑落,少年呆滞着感受到一丝寒意,睁大眼睛打量自己枕着的大腿。
他这是在哪里?
被他充做床垫的青年抱着短袖T恤下赤裸的手臂,麦色面颊歪靠着自己的肩,沉睡中不自觉地咬紧腮肉磨牙。
爬起身,北人四下张望,车窗外挂着雨帘,水流模糊了外界的霓虹灯光,唯余晃动的红蓝。
“陆!”猛地前扑,北人的手臂隔着驾驶座位搂住司机宽厚的胸口,手指探入他衣领下的心口摸索着。
平整,丰满,温暖,心跳隔着肌肉勃勃震颤他的手心。
“叫桑……”任由他慌乱地抚摸,陆拖长了音抱怨,“钻着空子对我没大没小~”
隔着座椅探出头,北人将削尖的下颌搁在他凹陷的颈窝上,丰润的面颊肉贴着他粗壮的颈项。
回忆起那个不祥的梦幻,少年沉默地收紧手臂。
雨刷扫过蔓延雨水的挡风玻璃,几辆闪着红蓝警灯的巡逻车呼啸着与他们擦过,溅起浪涌积水。
“出大事了吗……”抬起眉梢,陆英气的眉眼折起,从后视镜反光里审视缓缓睁开眼睫的壱马。
抱臂坐直身躯,青年观望警车奔驰的背影消失在来路尽头。
未完待续
热夜 39
陆北马
北马
北阵
shi马
shi阵
趴在床铺上,两颗黑色的脑袋从两侧贴近陆的,好奇地趴到笔记本屏幕前。
指尖按住触屏,金发青年向下一点点拖拉网页。
屏幕上金色交织的双L符文烙印在纯黑背景上,细小的飞字介绍随着画面变幻浮现在页面低端。
“个人站的字体按照壱马之前说的设计的,我已经约好摄影师,下周你们去拍照……北人看看资料数据对不对。”
手指握拳抵在下颌上,陆连击链接打开菜单,长裤下的腿脚翘起,在后臀上晃荡。
鼻梁皱起,青年指尖弹着屏幕上的身材尺寸,咧着嘴做出厌恶的表情,“小北你太犯规了吧,这个肩比我的还宽。”
“他跟我差不多高,手比我大好多呢。”嘟嘟囔囔地伸出手指与搭档叠合,壱马将指尖陷入少年指缝之间抓握牢。
被搭档们连番调侃,北人有些尴尬地耸肩,“我,我毕竟做过模特嘛……”
眼珠子咕噜噜转动,少年指着壱马的档案发出恶劣地小声尖叫,“这是谎报吧,身高这里……”
面颊迈进手臂里,黑发青年腼腆地蹭了蹭,“差不多就那么高啊,我的人设是金牌男友,也得给客人一些梦幻。”
伸长手臂揽住他的肩背揉揉,陆眯着眼睛笑嘻嘻,“下面那个数据可不含糊。”
凑近屏幕,北人盯着那串数字,拉长了脸做出夸张表情,“哇哦……”
“你又不是没见过。”托着腮,壱马咬着口角伸手越过陆,瞄准北人的腰窝掐拧。
趴在床褥上,陆感受着搭档们越过他的脊背互相拳打脚踢玩闹,胸腔隆隆起伏着呵呵大笑,片刻后被波及踹到臀部,咧嘴蜷缩起身体。
“够啦~够啦~”轻哼着劝架,大手一边一个按住闹腾的搭档们,陆的面颊压着笔记本键盘,“说正事!你们都给我上缴自拍~”
“哎?”呆楞地眨了眨眼,北人手指比向自己,“自拍?挂上个人站?我可没啥摄影技术……”
“不要技术。”陆伸手到牛仔裤后的屁股口袋里掏出手机,“是给sns上的客户看的。”
紧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黑色皮质手套在白衬衣领上束紧领带的头像,壱马为短信来往中挑逗性的言辞耳朵发热,“你想让我怎么拍?”
“嗯……”食指压着薄唇,陆沉吟着眨动眼睛瞄向他认真的神色,“随意点,但是要有格调,壱马别脱衣服,下面给我来一张……”
“小北就像漫画里的王子嘛~”笑眯眯地握拳抵着下巴,陆翻起纯黑的眼瞳畅想,“喉结啊,锁骨啊,脚腕啊,扣子解几颗就好了~”
撇撇嘴,北人伸手揽住陆宽厚的脊背,感受他窃笑发出的沉沉颤动,“陆桑脑袋里都是黄色废料吗?”
哈哈大笑着翻身坐起,青年勾着双手,做出哈嘶哈嘶的犬科姿态。
双手抓住他抬起的手腕,北人感受着粗壮的腕骨近乎锐利的棱角,拇指沿着他手腕内侧的血脉擦拭。
被他那双璀璨深沉的眼眸紧盯着,陆翘起的口角缓缓降下,喉结在颈项上起伏一下。
“怎么了?”嗓音有些干涩,陆的锁骨骤然碰上北人的额头,少年跪坐着抵着他,手掌贴着他的心口。
一手轻拍他白色背心下的峭立的肩胛骨,陆回过头与壱马对视。
手臂抱着一侧膝盖,黑发青年默然无语地望着他们。
赤裸麦色的上身肌理,壱马躺在公寓的棉白床单上,一手挑开西裤扣子,一手举高手机反转镜头拍摄。
坐在一旁的沙发凳上,穿着宽松白衬衣的北人攥着自己的一侧脚腕,指尖捏着脚踝上细细的金色链子转动。
拇指滑动拍摄好的相片,壱马咬着口角沉吟,拧着眉头变幻姿势,寻找恰当的光线角度。
柔软的面颊抵着膝盖,北人歪着脑袋审视淡金色的日光从窗口斜射到他身上,浅浅的胸腹肌肉沟壑上闪烁着细沙般的光泽。
“北人你过来。”手肘撑起身体,壱马挫败地向少年招招手。
踩着水泥地板,少年咬着下唇凑近到他身边坐下。
双脚踩着床褥向后挪动臀部,壱马将脊背靠上白色羽毛枕,轻拍下腹部示意搭档坐上来。
跨坐到他腰腹上,北人噙着笑意拆解起他的黑色长裤向下拉。
“不是。”攥住他的手腕,壱马笑着皱起脸,“我手臂不够长,你帮我找个好看的角度拍成自拍那样。”
“什么角度算好看?”膝盖立在床褥上,北人捏着手机沿着搭档赤裸的胸腹肌肉来回逡巡。
指尖搭着他的手腕,青年仰躺着眯起眼,尽量将锻炼得宜的肩臂肌肉收入镜头,“你觉得我什么样子最色气?手机斜过来一点……”
手指拨弄着黑色的额发揉乱,壱马侧过一点面孔,让镜头截取下颌到喉结的清晰线条。
按下拍摄键的刹那,北人坏心眼地向后挪动臀部,摩擦他胯下涌起的部分。
“啊……”绷不住扮酷的架势,壱马仰首低吟。
捏住北人的腰用力,青年好笑好气地挺起腰胯颠动他。
失去平衡扑倒在他胸口,北人举起手机告饶,“不生气不生气,你看这张很色的。”
抿着嘴角用手指放大照片,青年盯着自己微张的薄唇与弓起的胸肋,揽着北人的肩点点头。
手指在键盘上飞动,壱马选中图片加了一层美白滤镜。北人挠着他的肋下哼哼唧唧阻拦,“不磨皮比较色啊!”
不理会他的骚扰,青年拇指按着图片点击发送给陆。
Lines对话框立刻蹦出一个心心眼金毛犬表情,伴随着陆标志性的娇嗲波浪线。
“帅哥Lupus~”
“帅哥Lucas呢~要看~”
双膝夹住壱马的腰身,北人翻身让他骑跨上自己,一手拉开衬衣衣领露出锁骨,向着抿紧薄唇的青年挑眉,“该我了,壱马觉得我什么样最色气……”
拎着黑色帆布杜夫包,壱马和北人坐在咖啡厅大窗前等待客人。
手指捏住吸管搅动摩卡上厚厚的巧克力酱,北人有些紧张地抚摸膝盖,大眼睛沿着玻璃窗来回扫视街道上的行人。
拇指扫着手机屏幕上的游戏,壱马捏着顶在脑门上的墨镜,推到黑色额发上,“安心啦,咱俩一起的嘛。”
喉咙里酝酿着笑意,青年抬头看了一眼局促地搭档。
咬着下唇,北人的手掌擦过泛红的面颊,“壱马你再跟我对一遍台词,咱俩是杂志社的同期,你是企划部,我是…我是总务部,咱们和Likiya桑因为一次拍摄认识,变成了球友,然后假期约好一起去旅行……”
磕磕绊绊地低头查看自己掌心的小抄,北人的手腕被搭档一把攥住。
“怎么还记下来了?”哭笑不得地撕开湿巾擦拭他的掌心,壱马舔舔薄唇,“自然的来吧,拿不准的地方就不说,likiya桑会帮忙圆过来。他很沉稳,太太应该也差不多,反正不会对我们搞户口调查的。”
“我是第一次伴游就得演戏,不可能不紧张嘛……”局促地搓搓掌心,北人索性挤到壱马那侧的长椅上,屁股拱着青年挤到玻璃窗边。
“咱们可得把故事编圆了,怎么认识怎么喜欢上对方怎么……怎么在一起的。”摊开手和搭档讲道理,北人紧张到双目放空。
“一见钟情啊。”瞄了他一眼,壱马抱着手臂沉吟,“入职第一天的迎新会上,我对你一见钟情,然后主动追求……”
“为什么是你追求我?”不服气地抗议,北人皱着眉头强调,“一直都是我主动的好吧……”
“我追求你比较有说服力啊……”掰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壱马别着嘴唇沉声,“我都是瞄准喜欢人果断出手。”
“我也不输给你啊。”提高声线强调自己的男子气概,北人不满地眨着大眼睛,脑袋伸到他面前,“别看我这样,其实很肉食,Lupus帅气Lucas可爱也太刻板印象了吧,难道你不喜欢直球的?”
圆睁着黑瞳呆看北人自信满满的小脸,壱马骤然呵呵傻笑一下,指尖摸摸鼻子,“喜欢呢……”
得意地扬起脸,少年用肩膀轻撞一下他,眼见搭档抿着嘴唇压抑一侧漾起的面靥,北人的面颊骤然发烫,垂下削尖的下颌,揉搓自己露出短袖T恤的手肘。
银色的越野车停在街边,车窗降下,戴着反光墨镜的黑人混血儿隔着橱窗向他们挥手。
“啊。”抿抿嘴唇,壱马轻拍搭档的肩,“是likiya桑。”
拎着行李包裹放进打开的后车厢,北人点头哈腰地拉开车门,局促地爬进散发着浓郁香水气息的车厢,壱马紧随其后。
“哎呀~”副驾驶骤然探出一颗头颅,生着细长单眼的男人笑眯眯地伸手握住北人和壱马的手摇晃,“幸会幸会,鄙人坂本阵,Likiya桑经常提到你们,早就想见面了……”
和搭档交换了一个眼神,壱马颇为震惊地望向驾驶座上沉默的男人。
“呵呵,我们也是。”笑着客套,北人没觉察出不对劲,抽回被阵的手汗染湿的手心,暗自在裤子上磨蹭。
“哎呀好帅啊!”笑吟吟地兴奋拍击大腿,阵眯着眼上下打量这对年轻人,“北酱,小马,对吧~”
“嗯……”点了点头,挤着笑容,壱马沉声,“幸会,请多指教。”
“厚厚~”阵乐颠颠转向丈夫,“小马嗓音好好听,你怎么不介绍他来我们电台做嘉宾?”
“他工作忙。”墨镜下的眼瞳斜睨着阵,Likiya转动方向盘并入通向伊豆的高速道路。
转过头靠在椅背上,阵伸手摸摸黑发,“我们家Likiya桑比较沉稳,好压得住事啊,一直都没介绍你们给我,我在电台工作……咳…过去是……总之假期之前他才提了一句说社里可爱的后辈也想去热海,我说那就一起啊,还能省点油费,哎呀真没想到你们这么可爱~多大了……什么时候入职的……你俩怎么认识的?哦,小马老家是大阪的吧,我也是啊!我淀川的,你住哪个区?”
散发着冷香的车内空间很快被阵热情的啰嗦填满,不善言辞的北人壱马倒是松了口气,目前看来只要有他在,就不存在冷场的可能性。
有些好笑地看着左支又拙应付男人盘问的壱马,北人咧嘴,双手摩擦着膝盖。
到底是谁说对方不会搞户口普查的……
车载音响播放着悠扬轻快的爵士乐,银色的进口越野车驶入伊豆海湾公路,两侧高大的棕榈树在夏风中沙沙作响。
北人新奇地趴在车窗上向外张望,这一片南国海滨风情令他回忆起家乡。
按下车窗,壱马将麦色面孔探出玻璃,手掌伸出去感受热风扫动掌心的波浪。
笑吟吟地看着二人新奇雀跃地表情,阵轻轻捏了捏丈夫亚麻西裤下紧绷的腿部肌肉。
汽车沿着泛起白蓝波涛的海岸公路驶上山麓脚下的城下町,狭窄的温泉街车水马龙,两侧高低错落的木构老建筑挂着黑白灯箱,小型温泉旅馆鳞次栉比,门口悬挂的暖帘在热风中翻卷。
温泉浓厚的硫磺气息蔓延在整个城镇中,壱马缩回脑袋,一手升起车窗。
“饿了吧,先吃点糖垫垫。”从口袋里掏出金纸包装的巧克力,阵热情地塞进北人壱马手中,“等下吃大餐呢。”
越野车穿过老城区驶入绿意掩映的密林,光线瞬时幽绿阴暗下去,挂在山毛榉枝叶上的露水噼啪击打上银色车身,暑气减退,湿漉漉的气息附着在汗毛细发上。
到达目的地时已是傍晚,现代化的温泉酒店全玻璃的外墙反射着相模湾碧蓝海岸线上那一抹夕阳的粉红。
带泊车司机接走Likiya手中的钥匙,门童拎着几人的行李引领他们步入和风木梁交错的酒店大堂。
将房卡放置在壱马手中,Likiya贴近他耳畔低声,“换好衣服来我们那边。”
“好时髦啊!Likiya桑这里太高级了!”抓着丈夫的手臂,阵兴奋地左右顾盼,回首望着一样新奇地睁大眼睛张望的北人,“晚上一起吃饭吧……”
手指比划在口边,阵咂嘴,“小酌一杯。”
“那个我……”咧着嘴想解释自己可怜的酒量,北人被壱马攥住手肘拉近。
“那就叨扰了。”青年笑着抿着薄唇,挽着北人沿着走廊进入酒店深处。
刷开实木房门,二人第一时间在玄关处踢掉鞋子,争先恐后跑进面积广大的和室内。
与外观后现代的钢骨玻璃结构迥异,房间内铺着茵席与实木地板,淡黄的纸灯笼罩着低矮的茶席与竹编躺椅,茶室的墙壁上悬着后现代派的抽象油画,整个卧室露台伸出建筑悬在半空中,全玻璃封窗外,相模湾的海景包围着城下町的灯火。
铅灰色的层云聚集在远处的海湾上空,淅淅沥沥地雨点砸上玻璃,整个空间被浓郁的白色雾气包围。
指掌抚摸着窗玻璃,北人琉璃般璀璨的眼眸反射着地灯的淡金光泽。
“好像在云彩上了……”
将酒店备好的蓝白浴衣披上少年的肩头,壱马拆解起自己的衣扣,“别紧张,按照商量好的来。”
一手攥住挂下肩头的木棉布料,北人点点头,“阵桑和likiya桑看起来很亲切。”
拉住衬衣领口褪下,壱马将轻薄的蓝白纹路浴衣裹上身,敞着衣襟将半幅带搭上肩头,一手将腰带绕着北人瘦削的腰胯缠上去。
“我们会让他们很开心。”抿着唇珠,青年肉感小巧的下颌靠上搭档的肩后。
“……就壱马你懂,那种钱汤外面有个柜台,老板坐在上面可以看到两侧发生的情况,会有客人泡晕了啥的,就进去救人嘛……嗝……”抱着烧芋酒瓶打了个嗝,阵酒酣胸胆,面色发红,浴衣领口露出一线丰满的胸肌沟壑,此时也因发热渗出细汗。
“我家附近的那个是老板娘经营的,左手边是女汤,右手是男汤……”眨着细长的眼眸,阵一边点头对给他杯中满上烧酒的壱马道谢,“一般不就会只盯着女汤嘛!那老板娘盯着男汤啊!我国小就懂点事了,被她盯着老害臊了,每次都买好票拿着盆子捂着下面就进去了……”
双手比划着胯下,阵咧嘴笑着姿态夸张地逗弄眨着大眼睛的北人,“有次我们班的女生刚好也去那个钱汤,就跟我打招呼说zinzin你好啊~”
手里的小瓷杯轻碰壱马的,阵醉红着脸对他劝酒,“也不是我吹,我当时可受女生欢迎了,被起昵称心里美滋滋的~你说是吧~”
摸摸鼻子,壱马畅想了片刻,与北人对视一眼含笑,“是开心的,感觉很亲近。”
“可是老板娘那之后就老调侃我!”手掌捂着汗湿发热的面孔,阵被回忆的羞耻席卷,“zinzin好啊~小zinzin好啊~zinzin好小啊~她盯着我下面这样喊呢!绝对是故意的!”
张开嘴,第一次听到这种尴尬往事的Likiya也禁不住耸肩哈哈哈大笑。
“偏偏我妈跟她关系还好,总带我去那家钱汤,我后来进去时候索性这样挺着下身……”摆出大摇大摆的姿态,阵双手盖住脸,“盆子捂着这里就好,反正我看不到她,谁尴尬谁知道~”
“噯~”咧着嘴缺德,北人笑得靠在搭档肩上。
“吃菜吃菜。”将矮桌上的一碟金目鯛鱼生推到北人面前,阵看不惯他面对满桌海鲜珍馐却抱着面前一碟毛豆啃。
在阵殷切地目光中为难地夹起一筷子鱼生塞进口中,北人鼓着腮咀嚼,小脸整个皱起,“喔…噫…西……”
看着他仿佛吞了块石头一样勉强的表情,阵眯起小眼睛发愁,“哎呀你这孩子……”
“他吃不惯生鱼。”靠近阵,Likiya低声,一边夹起天妇罗放进他的红漆碗中。
北人手掌遮在面颊侧,贴近搭档小声。
“真的吗?”夹着筷子握拳掩口,壱马笑着皱起脸,“谢谢。”
一手将北人面前那份鱼生拉到自己面前,壱马思索片刻,把自己碟子里的鲑鱼子寿司夹去搭档那里,“这个能吃吧?”
急忙点点头,北人夹起寿司塞进嘴里,鼓着腮帮眯起眼,“最喜欢鱼籽了。”
笑眯眯地看着二人,阵伸手拉开浴衣领口发散热气,一边回首看着丈夫,“Likiya桑~”
为他突然变调的语气抖了一下,男人一手支着面颊斜睨向他。
“嘿嘿~”指着他面前的鳝鱼炖菜,阵夹住筷子双手合十向他拜拜。
端着碗放置到他面前,Likiya为阵突如其来的撒娇背后渗出冷汗。
细雨沙沙滴落在客房玻璃封窗上,横斜的竹影在风雨中摇动着,时不时拍打上浓雾中的玻璃。
推开室内温泉的玻璃隔断,阵踩着木质地板站到淋浴下,拧开花洒兜头冲洗。
双手捂住眼皮擦过湿淋淋的面孔,男人为微凉的水流打抖,拧上水龙头哆嗦着几步跳进泉汤。
肌肉丰满的双臂展开搭在黑岩池壁上,阵惬意地将白布巾搭上额头,咧嘴笑着在泉汤中摆动长腿。
一想到方才壱马和北人与他们夫妇玩牌的兴奋样子,阵就嗤嗤暗笑。年轻的后辈在他脸上贴满白条,最后起哄撒娇要罚他高歌一曲。
除了Likiya不肯陪他一起泡泉,阵自觉这次旅行真是半年来最开心的时光。
隔扇被拉开,赤足踏地声响起,阵有些慌乱地坐起身,手指捉住滑落的布巾搭上赤裸的肩头。
大眼睛的少年挽着木盆站在他面前,酒店朴素的蓝白木棉浴衣被他挺拔的身型穿出了隽秀风姿。
“哎?北酱啊……”低头看了看房号木牌上的独占时间,阵意识到自己并没弄错入浴时间。
“我能和你一起吗?”眨着眼睫,北人咬着下唇。
“喔,好啊好啊,快进来。”呵呵笑着,阵挪开身体腾出位置。
伸手拆解开胯上的半幅带,北人洁白瘦削的身躯没入飘着硫磺味白雾的温泉中。
线条清晰的锁骨与宽展的肩脊仅隔咫尺浮在阵的身边,惹得他有些不自在,余光沿着少年清晰锐利的喉结缓缓移上他挂着雾汽的浓密眼睫。
北人的沉默让阵心跳异常清晰,不复刚才酒宴上嬉闹轻松。货真价实的美少年赤裸地与他泡在一池温水中,酒意不单没有缓解骚动,他的胸口随着心脏勃勃颤动而起伏。
失业后,他有半年没和男人同床共枕了。
低咒着自己浮在水面上泛起颤栗的肌肤,阵并拢长腿遮掩身体反应。
一边手臂舒展着横过阵赤裸的脊背,搭上黑岩池壁,北人感受到他呼吸一滞,抿着口角勾起一丝笑意。
“嗯,北酱啊,我有点晕就先……”拢着布巾掩饰双腿间尴尬的勃起,阵打着哈哈抬起屁股欲走人。
“阵桑……”修长的手指拉着他的手腕,北人睁大了深邃的眼眸望向他,泪痣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哎?”细长的眼眸回望,阵有些窒息地欲移开眼。
湿润的手臂揽上他的后颈,北人垂着眼帘覆上泛红的嘴唇。
嗯地被柔软的唇舌盖住嘴唇,阵一瞬间手脚发软跌坐回岩池中,丰满的胸腹肌肉贴住少年覆上的薄白肌肤,挂着浓厚泉汤的滑溜溜触感令他尾椎泛起颤栗。
怪不得热海的温泉叫美人泉,脑海中闪过不合时宜地杂学知识,阵的手指捏住少年的肩颈,肩背肌肉也同时被修长的大手笼住。
貌不惊人平易到土气的阵衣衫包裹下有着这样丰润的好身材,北人面颊泛着热气,手指托住他的后颈,张开嘴唇将舌尖挤入他的口中。
含吮着少年泛着一点酒香的舌尖,阵的每一寸肌肤火烧火燎地渗出汗水,肌体摩擦间渗入温泉。
大腿内侧蹭到少年勃起的部分,阵头脑发麻地一个激灵,抓着他脑后的黑发拉开。
舌尖黏连着细细的银丝,北人眨着湿润的眼瞳困惑,俯首就要再次咬上他的。
“等等!北酱!”趁着自己尚存一丝理智推开诱惑,阵内心简直要被摇摇欲坠的道义撕扯到滴血,“你这是干什么?壱马会伤心的啊!”
璀璨的眼瞳缓缓翕张,北人贴住阵喘着热气的嘴唇,“不会的…他也希望阵桑开心……阵桑和我一起不开心吗?”
“开心…唔?”被修长的手指按住脑后黑发,阵的唇舌瞬间被少年吞噬,舐咬他的力道夹杂着一丝愠怒,少年的手指抚上他泉水没过的胸乳,指尖抓牢陷入丰满的胸肌中。
细长的眼角渗出泪水,阵抱拢着少年瘦削的身躯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一面兴奋地浑身颤抖,一面惊怖地骨髓泛冷。
“北人!”咬了一口少年的舌尖,阵抓着他脑后的黑发拎开,又怒又慌地拉开距离。
“不要胡闹了!”瞪起的细长的三白眼,阵面无表情地训斥后辈,“婚姻又不是儿戏!”
手背擦拭过湿润的嘴唇,北人紧绷小脸直面他,渗血的舌尖舔过口角。
“你,你让我看看。”心疼地捏着少年的腮肉,阵的手指勾缠着北人的舌拉出来。
垂着眼睫,北人吐出舌尖搭在他的指腹上,挺起下身将热烫的部分摩擦上他紧缩的腹肌。
“小北!”简直无奈地攥住他作乱的部分,阵的掌心感受少年硬挺的勃起。
“好嘛……”收回舌尖,北人双手握住阵的手腕拉下,面颊轻蹭他湿润的胸肌,“我因为喜欢太阵桑才这样,你别凶我啊……”
“我,我……”哑口无言地望着他可怜兮兮的表情,阵一瞬间觉得自己才是天大的罪人。
“算了你泡吧。”摇着头站起身,阵用布巾掩着下身,狼狈地猫着腰捡起浴衣披上身。
“zinzin~”靠着池壁,北人一手圈起比在口边幸灾乐祸。
“你,你这小混蛋……”转过身指着他切齿,阵钻出隔扇一把拉上门。
背靠着酒店墙壁,阵一手摸着砰砰跳动的心口,一想到Likiya就在隔壁房间,心跳得剧烈到要涌出口腔。
我是因为太喜欢阵桑才这样……
“啊,该死!”握拳抵着额头低咒,被年轻貌美的后辈搅乱,阵难以抑制地兴奋。
“likiya桑~”满头是汗地刷开自己房门,阵几乎奔跑着冲向卧室,一把拉开和室大门拉门,“你陪我喝一杯……哎?!”
骑跨在皮肤黝黑的混血儿身上起伏臀部吞吐他深色的怒张,黑发青年汗淋淋的麦色脊背弓起,腰脊上凹陷出两个浅窝。
按住门框哽咽一下,阵与丈夫包含情欲的视线撞上,单眼皮呆滞。
回过头,壱马一手拢着汗湿的黑发抓到脑后,黑沉沉地黑眸越过阵紧盯他身后,张开薄唇喘息着,沙沙地低沉嗓音震荡阵的耳膜。“北人,你怎么搞的?”
“对不起啊,壱马。”双臂从背后环绕阵紧实的腰身,北人柔软的面颊贴着他的肩侧,灼热的下身摩擦着他的后臀肌肉,“阵桑一定要Likiya桑和你同意呢……”
未完待续
热夜 40
北马shi阵
夜雨搅动竹枝啪啪击打着起雾的落地窗,笼罩着暖黄光晕的旅店像是异空间,阵呆滞地站在茵席上,恍若深陷于淫靡狂乱的夏梦。
画中走出的美少年揽着他的腰身从背后轻啄他的口角索吻。质朴端谨的后辈骑跨着他的丈夫,扭动腰臀掀动情色浪潮。
一潭死水的平淡生活被活生生撕裂在眼前,阵胸腔急促地喘息,膝盖发软,额头渗出大颗汗滴。
“等,等等这太……”摇摇脑袋,男人额角眩晕抽痛,“胡闹!Likiya桑这怎么回事?!”
一手捂住Likiya张开的厚唇阻拦他解释,壱马抿了抿泛红的唇峰,撑住他的腰身将自己缓缓拔起,麦色窄臀间脱出一截湿亮的暗色肉刃。
哽咽一下,阵吞咽喉结,回忆起被那根巨硕撑开搅动腔体,小腹不由自主地紧缩,久违地怀念将它牢牢绞在体内的感受。
赤裸着爬下床走向他,壱马蒸腾热气的身躯紧上阵,白日里纯黑的眼瞳微眯,喉结滚动一下,低沉的嗓音隆隆震动,“阵桑不喜欢北人吗?”
“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被洁白与麦色的年轻身躯前后夹击,阵有些瑟缩,随即皱起眉严厉,“壱马北人,你们要相互珍惜……怎么可以这样!”
“我很珍爱北人。”越过阵的肩头揽住北人的后颈,壱马点起一点足根,发烫的嘴唇含住他的,紧绷腮肉吮吸舔吻。
耳畔震动着他们唇舌相接的低吟哼叫,阵的胸肌被壱马掐住,指尖摩擦过挺立的乳尖。
“因为喜欢北人……想让他快乐……给他最好的……嗯…Likiya桑喜欢阵桑,所以也一样……”一手隔着棉白毛巾攥住阵勃起的下身,壱马缓缓揉搓,松开一点北人的口角,舌尖舔舐他被吮到泛红的嘴唇。
卷起嘴唇,少年眼瞳泛起朦胧的水汽,眼睫贴在男人的颈根骨节上扇动,“喜欢阵桑……”
那一小片肌肤被灼伤一样瑟缩,阵反手抚上北人脑后毛茸茸的黑发,安抚性地摩挲。
手掌被拉着贴上青年紧致的腰腹肌肉,阵吞咽了一口唾液,着魔一样为他的低缓的声线眼神引领,靠近床褥上侧卧着的黝黑男子。
手指扶着他的肩一把推倒,壱马看着身躯修高的阵跌入Likiya乌木一般闪着细腻光泽的丰满胸怀中。
一把攥住他的脚腕,壱马将他肌肉沉重的长腿扛上肩头,压低在眉宇下的黑眸翻动着瞄了面孔涨红的阵一眼,张开薄唇从吐着粘稠前液的前部含入。
“啊!”在青年灼热的口腔中倒吸一口凉气,阵手指扣住他的脑后黑发,紧缩着小腹肌肉进退两难。
“Likiya桑,他,他这是……”三白眼几乎在狭长的眼眶中翻起,阵轻哼着后撤退身体寻求庇护,后臀贴紧丈夫湿润的勃起。
手指捏住阵的面颊固定,男人沉声,“他是你的礼物,好好享受……”
“北人。”吐出被舔得湿漉漉的那根,壱马一把拉过好整以暇坐在一旁的搭档,张开垂着湿痕的口唇吻住他,舌尖将阵的味道推送过去。
“唔……”折起眉含着他的舌,北人轻哼着,“阵桑……出来了好多……”
手指攥住阵诚实地挺立在双腿间的那根,北人接替搭档,张开嘴唇含吮到底,抵住咽喉深处微微哽咽。
“啊?啊~”张开嘴,阵翻着眼珠大声呻吟起来,“北,北酱……不行……不行!”
少年精美的面庞俯身他胯下的画面太有冲击性,被撩拨到极限的阵开始急促挺腰,紧绷着后臀戳刺湿热的口腔咽喉。
掰开他的后臀,壱马将指尖沿着缩放的后部顶入进去,成熟的男人身体穴口微微松软,内部很快热情地裹缠上来,臀部坐到他短促的手指根部寻找欢乐。
青年紧绷面颊戳刺那点厚实,抵住那里碾压指尖。
“要去了!”翻着白眼,阵在丈夫怀中反弓背脊挺腰,悸动身体射进少年喉中。
腮肉裹紧他抽动的那根,北人挤着眼睫呛咳,努力将粘稠的东西吞入喉中。
“咳咳……”呛咳着松开唇舌,北人直起身一手捂住嘴,白浆沿着口角鼻腔溢出。
胸腔起伏着大口喘息,阵意识飞散地瘫软在丈夫胸口,昏沉了一阵才眨着三白眼聚焦视线。
“小北!”一把拽起跪在床边的少年,阵有些拉开他掩口的手,慌乱地擦拭着横流出少年鼻腔的白浊。
“我,我就说不要吧!”声线带上哭腔,阵的拇指抿着北人的口角。
“好浓……”皱起小脸,北人张开口吐出一点挂着白浆的舌尖,“zinzin到底多久没射过了……”
“臭小子!”气笑出来,阵轻拍北人的头顶。
“阵桑话太多了。”低沉的嗓音有些不耐烦,壱马抿着口角拉住他的手腕按在床褥上,斜睨搭档一眼,“还等什么?”
抬起一侧眉梢挑衅,北人一手揽住阵的膝弯扛在肩上,咬住铝箔袋撕开。
将细长的眼眸挣到最大,阵有些呆滞地望着悬在自己身上动作的瘦削少年,北人宽而薄的肩脊为起伏冲击紧绷,细密的汗珠笼着峭立的锁骨,雪白的胸口上,乳尖泛着血色翘起。
不自觉地收缩一下身体夹紧穿刺的那根,阵即刻看到北人皱起眉,泛红的小脸上露出苦闷的神色。
心田里涌出一股甘意,阵放松挣扎,从壱马的钳制下抽出手臂,搂紧了身上微凉的身躯,有力的长腿随即交叉在他臀后夹紧。
“嗯……”拧紧了眉,北人报复性地垂首咬了一口男人翘起的胸乳,在阵的嘶声求饶中艰难地驾驭身下成熟丰满的肉体,探索他湿暖的身躯。
“北酱~小北!”眼珠翻动着张开口唇,阵逐渐攀升的身躯发热颤动,浑身肌肉贪婪地收紧。
脊背肌肉紧绷着向前猛顶几下,手肘支撑在阵面侧,少年肩胛起伏着喘息,瘦窄的腰臀抵进男人双腿间颤动一瞬,一股淡白的痕迹溢出相接处。
攀升的途中悬在半空,阵呆滞地眨着眼,身体不甘地一吸一吸挽留着北人,手掌摩挲着少年微凉的脊背安抚。
“阵桑……”卷起的嘴唇泛着血气,北人寻到男人汗湿的面孔细碎舔吻,侧过头含住阵伸出的唇舌交缠着吮吸。
身体空落落地缓缓下沉,心间却满溢甘美,感受到少年在他体内挣扎着高潮,难以自抑的陶醉扩散到肢体末梢。
“北人。”轻拍他的脊背,壱马示意他起身,在搭档抽身的瞬间翻上阵的身躯。
握住自己早已膨胀到极限的下身顶入,壱马咬着腮感受令北人溃不成军的成熟肉体。半年的低潮期间暴食发泄,阵疏于锻炼胸腹肌肉略微松弛,形态模糊,拥抱起来却更富诱惑力。
手指掐住阵起伏的咽喉,青年挺动腰身穿刺他,噼啪作响地大加挞伐。
力竭地瘫在床褥上,北人枕着自己的手背喘息,方框大眼溢出湿热。视线模糊地望着搭档紧绷着面庞接力自己的工作。
温润厚实的指掌反过,沿着少年渗出细汗的脊背滑下,指节刮过他凸起的脊椎骨。
不应期的身躯颤栗一瞬,北人伸手握住抚上自己小腹部的黝黑大手。
“Likiya桑……”开口才发现嗓音为情欲沙哑,北人吞咽喉结,转过身贴近男人怀中。
大手捏着他翘起的乳尖把玩碾压,Likiya厚实的嘴唇即刻被少年贴上,舌尖温润地舔舐他的。
攥住他偷偷抚慰自己下部的手指,男人缓缓拉开,温和的语气带着一丝调笑,“怎么这么着急?”
捏着自己垂软的根部,北人咬着下唇默然。
不让身体尽快热起来就会吃苦头,这是他卖身以来的经验。
手指插入他脑后蓬松的黑发,混血儿厚实的嘴唇摩挲着他的亲昵,丰润舌撬开少年的嘴唇陷入,滋滋湿吻。
唇舌与皮肤的触感迥异,少年有些颤栗地揽住那细腻饱满的肌体,每一个毛孔都张开感受着感官的冲击。
挺起胸腹摩擦着男人肌肉饱满的身体,北人的汗毛毛茸茸地起立,享受摩挲丝绸的奇妙。
“Likiya桑……”窒息地张开嘴唇,少年挣脱出一线,眨着眼喘息,“舒服,很舒服……”
胸腔隆隆地笑着,大手攥住他垂软的部分缓缓摩挲,拇指抵住顶端转动着,直到那里渗出几滴晶莹。
“会更舒服。”厚实的手掌捂住少年扇动的眼睫,男人将他翻过身压在床褥上,掰开臀部缓缓挺身破开。
咬着手背,北人的眼角渗出一丝湿意,热胀麻痒感官杂陈,男人没帮他扩张,细微的感受却沿着内壁纤毫毕现地辐射,搅动过壱马身体的肉刃足够湿润,在他不疾不徐地沉稳挺进中嵌入最深处。
等到他尽根嵌入,北人的后臀抵上Likiya打理光洁的下腹,屁股里麻胀地跳动着。喉结浮动,少年的前部已经彻底硬挺竖立。
雌伏于客人身下的北人总是伴随着疼痛与异物感。从未如此无可抵赖地意识到自己可以单纯靠后部获得快乐,北人有些羞耻地哽咽,身躯蜷缩在男人身下。
并不多言,Likiya扳过他的下颌,含住少年的唇舌,挺腰冲击他紧致的身体。
睁开细长的眼眸,阵在颠倒的视野中浑身发烫,望着丈夫把玩美丽少年的身体,使他发出乐器般清透颤抖的吟叫。
本该妒火中烧的痛苦神智却欲焰高涨,阵像是不服输地比拼,兴奋地连连呻吟高叫,夹住青年勃勃的硬挺扭动腰臀,肌肉紧实的大腿夹住他的来回摩擦,感受幼狼崽子般倔强的冲劲。
“嘘,嘘……”口角湿润,壱马眼眶泛红,手指陷入阵的口唇压住他的舌面,将他越发高亢地呻吟堵在口中。
“阵桑……耐心……”紧绷后臀缓缓抽出,壱马沉沉地望着他,将硬硕抽出到最根部。
紧盯着那双狭长翕张的眼瞳,青年咬牙一口气撞回到底,惹得前辈痉挛着抖动腿脚。
维持着缓慢的抽离与凶狠地撞击,壱马驾驭着高大于自己的男人,将他折腾得嘶声尖叫。
与身材无关,青年对自己的尺寸与技术有相当的自信,并不理会阵迷乱的求饶,在猎物濒临高潮的挣扎中威胁性地咬住咽喉。
锐利的虎牙陷入阵起伏的喉结,壱马压住他痉挛的身体激烈冲击几下,撞入最深处研磨。
翻着白眼,阵被压在腹肌上的那根喷射出大滩白浊。
“Likiya桑……Likiya桑……呜呜……好丢脸啊……”
面孔歪斜着泪流满面,顾不得体面,阵脑海中一片混沌,抱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精劲身躯大声嚎哭,仿佛要将这半年来的苦闷都挤出心口。
“阵桑……”抚摸着他的面颊亲吻,壱马低沉地叹息,用手指擦拭他糊成一团的脸。
轻拍青年汗湿的脊背,男人代替他将阵搂进怀中,即刻得到涕泪横流的粘稠亲吻,“Likiya桑,嗝……你不能抱别人,嗝……”
翻过身将丈夫压在身下,阵攥住他溢出白浆的暗色肉刃塞进自己的后穴,就着润滑一口气吞没到底。
久违地将熟悉的刀刃收入鞘中,二人同时发出绵长地喟叹,阵掐住丈夫的胸乳上下挪动臀部,丰满的肌理啪啪撞击着他的小腹。
双手扶住他的腰腹支撑,Likiya咬牙帮阵找回稳定的节奏,久旷的身体需要慢慢磨合。
双手盖住丈夫的手背,泪水狼狈地淌下男人的脸,“我,我觉得自己好没用,也不是帅哥……比不上年轻能干的孩子,一直以来……拖着你的后腿了。”
叹息一声,Likiya手掌撑着床褥直起身,肉刃因体位改变更深地顶入,引得阵抽吸。
“我才是。”揽住阵的肩,男人有些腼腆,“一直来,受你照顾了……”
“唔,唔,呜哇………”面孔扭曲几下,阵在丈夫怀中号啕大哭起来。
靠在枕上,北人与壱马尴尬地对视一眼,越发觉得面积奢华的酒店套房容不下第三人。
趁着前辈们肢体缠绵,二人轻手轻脚溜下床,捡起浴衣草草披上身,闪身退出酒店房门。
钻进自己的房间,二人瘫倒在榻榻米上大声呻吟。
“壱马~伴游好累啊!比接一天客还累!”哼哼唧唧地挪动肩膀靠上搭档的,北人敞着怀抱怨。
“呐……”低沉地叹息,壱马摊开手脚,“紧张啊。”
“不过Likiya桑好帅啊。”枕着搭档的肩,北人惬意地磨蹭了一下面颊,“熟男,我懂你的意思了。”
“舒服了?”挑起浓眉,壱马绷着腮忍笑。
“嗯。”吸吸鼻尖,北人的黑发蓬散在茵席上,“他射在我里面了。”
“啧。”掀起口角,虎牙在青年薄唇间闪烁,“他弄到我一半,你和阵桑就来了。”
语气闷闷地抱怨搭档打扰自己饱餐,壱马的指尖擦擦汗湿的眉梢。
“那我帮你。”玩笑般地,北人翻身骑上搭档的腰挎,缓缓垂下身贴近他,黑瞳在纤长的眼睫下闪烁。
击打玻璃窗的沙沙细雨声中,少年的浴衣衣襟散开,洁白的身躯若隐若现。
抿了抿唇珠,壱马垂着眼睫仰首,张开薄唇迎向他。
咕噜一声肚腹饥响,北人停顿一下,红着面颊假做无事,垂首贴住壱马的唇齿。
胃袋不依不挠咕噜咕噜抗议,二人沉默地额头相贴,最终同时嗤笑出声。
捂着扁平的肚子摔下搭档的身体,北人蜷缩成一团道歉。
“那么丰盛的菜怎么劝你都不吃几口,现在饿了吧。”手指挠着少年的肋骨,壱马忿忿。
“我,我工作时候紧张嘛。”笑到断气,北人用脑袋拱着搭档的胸口,“现在真的饿了。”
“这么大的雨哪里给你找吃的?”抬头看了一眼挂钟,青年叹气,“半夜了,旅店厨房肯定关了。”
“有自动贩售机。”嘿嘿笑着提议,北人自夸机智,“住进来时候我就看好了,有卖薯片,夹心小蛋糕,巧克力,水果软糖……”
被他兴高采烈的描述馋得吞了口水,壱马难耐地翻身坐起,拢着衣襟向搭档伸出手,“走,找吃的!”
未完待续
热夜 41
陆树
北马
临窗口的狭小行军床上,雪白的被褥涌起一团。微凉的夏末季风吹拂着窗帘,鼓荡的半透亚麻布料扫过被褥下冒出的几缕金发,连着卧在床褥上的茶色毛团一起笼罩进去。
盯着侧卧在床褥上的小猫麻薯,陆微微勾起口角。
像一只金黄酥脆的牛角包。
想到北人哼着歌烘培点心的样子,青年的舌抿了抿口角。
十指交叉着侧坐到床褥边,陆沉重的肌肉将床垫微微压陷,小猫抖擞一下耳尖毛发,呼哧站起身,小短腿从床铺上一跃而下。
床褥下的那团更为沉静,指尖擦擦浓纤的睫毛,雪白的鼻尖上透出一丝红润。
索性侧躺下身,陆伸长手臂隔着被褥轻拍。
翻过身,树将额头靠上他白色T恤下的锁骨。
“你把麻薯挤跑了。”低沉的嗓音沙哑,树浓重的鼻音里夹着一点抱怨。
“它天天占着这块宝地,我就躺一会儿。”细细软软的调笑,陆隔着被褥抚摸他的脊椎,将他搂进怀里。
树是这样瘦小的人吗?精实饱满的猫科印象尚且残留在脑海里,陆的大手按住他的脊背,思绪一时有些恍惚。
“……我去医生那里了,你的验血结果很干净……”不断用舌尖润色发干的嘴唇,陆徐徐轻声。
胸腔起伏一下,树闷笑着牵动闷疼的肋根,“我这算是运气很好吗?还是那些搞我的混蛋命大?”
“小树。”打断他,陆的指掌拢住他脑后的金发,将他按在自己胸口,“自己的命最重要,其他都当一阵风吹过去。”
咬着牙根研磨,树泛起湿意的鼻尖摩擦陆的胸口,“是啊,赌气不划算……可我就是靠这个熬过来的……想着金子那副发烂发臭的结局,再想想那些人变成一滩烂肉化在我身上,就有力气把他们那根夹得死紧呢……”
陆的手指梳理着树细软的金发,为那颗小巧颅脑中迸发的歹毒生机颤栗,复又诡异地生出安心。
比起树之前那副病怏怏的颓废,被猫科锋利的牙齿陷入手掌心,他甘之如饴。
切齿的低语含混下去,树合拢眼睫侧过脸,贴住陆的胸口缓缓呼吸。
“你的那个赔钱货呢?”懒洋洋地,青年的猫眼在薄白的眼皮下转动着。
“北人,吉野北人。”哭笑不得地轻拍他的后脑,陆强调这个名字。
“好,吉野北人……就请陆桑给他腾点时间出来喽。”钻进被褥中,树一根指头也懒得动弹。
“喂喂,人家可是尽心尽力救你了。”睁大了黑色眼珠,陆后仰颈项拉开一点距离认真提醒着。
掀起一侧眼皮,树的口角折起笑纹,“别怕啊,既然没病,我就放心好好报答他了……”
趴卧在床褥上,壱马的黑发睡到翘起,整个人松软成一条陷入旅店的床垫中。
身旁的玻璃窗发出丁零一声细响,青年皱着眉,伸手抓了抓浴衣衣襟内露出的胸口。
细响啪啪连绵,壱马的面孔埋进枕头里发出沉闷地呻吟。
揉着一头乱发,青年摸索到窗口推开,脑袋探出折叠式样的玻璃窗向外。
紫灰的块状层云从碧波荡漾的海岸线上散开,院落内丛生的竹枝挂满了晶莹的露珠,正反射着朝阳浅橙色的金光。
赤足踩在庭院的黑岩石板路上,北人手捧碧绿的蜂斗菜叶,将叶片卷成圆桶装满紫红的桑葚。
眼见搭档那副半梦半醒的困惑姿态,少年坏笑地伸手捡出一枚桑葚,向窗口砸去。
“哦哎!”敏捷地抬手抓住砸上自己脑门的果子,壱马彻底清醒过来,笑着指向北人。
“下来吃,下来吃!”双手捧着叶片举高,少年兴奋地闪着大眼睛。
褪下浴衣,壱马将麦色的身躯浸入冒着白雾的温泉中,肌肉收缩着打了个抖,吐着热气靠近趴在岩壁上的搭档。
北人伸着手臂从池边摊开的叶片上捡拾桑葚塞入口中,吃得嘴唇手指上染满紫红痕迹。
“吃饭时候不见你这么馋。”抿着嘴暗笑,壱马背靠着池壁双手抱臂,惬意地在粘稠的汤泉内伸展肢体。
“很甜的。”鼓着腮,少年捏起一枚果子塞进他口中。
舌尖卷着熟烂的果实,清甜的气息在唇齿间扩散,壱马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和北人一起趴在池沿分食桑葚。
绒毯般绿茵茵的草坪上散落着点点果实,在阳光照射下反射着宝石般的光彩,红头的山雀与灰白花纹的野鸽扑棱棱飞下院落栅栏,垂着脑袋捉食草丛间的野果。
“我们该去看看Likiya桑和阵桑他们吧……”有些愧疚于此刻的惬意,壱马提醒自己绷紧精神。
“早上就去过了。”一手托着腮,北人撇撇嘴,“怕我们打扰,专门挂了个牌子。”
伸手指指石堆隔挡的隔壁院落,少年示意搭档望向黑色帘幕紧闭的玻璃落地窗。
“我端着早餐盘去敲门,Likiya桑给我开门来着。”双手比划着胸口部分,北人笑盈盈地望着搭档圆睁的黑瞳。
“这一大片都是抓痕,阵桑很狂野啊!”被壱马不敢置信的表情逗笑,北人越发来劲,“likiya桑接过早餐就,谢谢啊,谢谢……你们今天自己去玩吧……”
“真的可以吗?”面颊枕着自己的手臂,壱马疑虑地一手梳理过黑发。
“我可不去扫兴。”北人仰着脑袋靠上池壁,泛红的小脸自下而上望着搭档。
看着他嘴唇染出一片红痕,壱马好笑地咬着下唇,“这边都是。”
“哦。”手指擦抹着嘴巴,少年将果汁在口唇上糊成一团。
一手捏着他的下颌,壱马固定着他的面颊,张开口含住他的嘴角。
被灼热的唇齿沿着嘴唇舐咬,北人颤着睫毛胸口起伏,湿润的手指捧住搭档的后脑,含着他的舌尖翻过身。
骑跨上他坐在石阶上的腰臀,北人额头抵着他的,唇齿一点点松开咬着的薄唇,感受搭档湿漉漉的潮热吐息击打在自己的鼻端。
壱马肉感的厚重眼皮曲线蜿蜒,往往给人耿介强硬的印象,此刻那圆润的黑瞳却闪着光倒映他的身形。
想跟他亲昵,缠着他唇舌交缠。
舌尖舔舐对方的上颚,舌面,齿隙,每一寸充盈着津液的柔软角落,排布整齐的细小白牙,听他发出沉闷地哼叫,口角溢出湿润的痕迹。北人喜欢他那坦然的欢欣欲望。
犹豫片刻,少年咬住口角,垂首舔舐上他起伏的喉结,双手沿着青年削薄的胸腹肌肉滑下。
从他仅有的待客经验来说,尽快进入主题才不会黏黏腻腻地惹人厌烦,北人总在小心地伪装自己过于舒缓淡泊的欲望。
温水下的胸口被修长的手指捻着,壱马轻哼着仰起颈项,喉结滚动着感受北人挑逗性地舔吻。
雾气蒸腾中,眼前一闪而过爬山虎掩映下的画面,隔着车窗垂首亲吻男人的少年,那景象刺痛着壱马的眼眸,使他眼眶溢出酸涩的湿痕。
“北,北人……”手指扳着他的后颈捧起少年的面颊,壱马张开薄唇,嗫嚅着紧盯他的眼眸,最终闭口抿起嘴角。
他想要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出口……
泛红的嘴唇卷起,北人垂着眼睫俯首覆住他紧抿成一线的嘴唇。
胸腔起伏着紧贴他的,滑腻的泉水黏在二人肌肤间,使得他们几乎无法把握住对方,肢体不断打滑,只得不留一丝缝隙地紧拥。
手指抓握住北人的撸动,壱马咬着他的喉结来回舔舐,感受少年的血脉在薄薄的皮肤下涌动。
那起伏的咽喉骨节锐利的几乎割人,少年在他手心发出细细的艳丽喘息。
我的!
非分的占有欲伴随成就感满溢,自责的罪恶刚刚冒头即被淹没,反而让占满心田的欲望愈发甘美。
手指引导着他,壱马卷起腰腹展开膝盖,贪婪地将北人挟裹进身躯内。
撑住他的肩,少年眉头攒起,小声吐息着一点点推进搭档柔韧的身体,几乎是被软热的内部吸入,北人推进到底。
第一次真正意义的结合,两人额头相抵着轻叹,熟悉的契合使得尾椎同时泛起颤栗。
膝盖跪立在池底,北人被硌得发疼却无暇顾及,腰椎几乎是被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向前撞击,在粘稠的软肉包裹中穿插摩擦。
面颊拱弄着彼此,壱马张开口在北人耳侧发出低沉的呻吟,蒸腾的雾气遮蔽视线,水珠一颗颗凝结在鬓角锁骨上。
不似他以往的经验,被侵占穿刺,伴随着胀痛带来极乐。北人的部分简直像是摩挲着他,挨蹭着他,研磨着他,在细微缓慢的品味中汇聚,像是聚集从天而降的金色雨滴。
手指捏着壱马单薄的胸乳,北人感受他紧实的臂膀环绕上自己的肩胛脊背,咬着牙,手臂挽起他的膝弯扛上宽平的肩。
从善如流地将小腿架上搭档的肩窝,壱马双手揽着北人的后颈将他拉向自己,感受少年猝不及防撞到根部的酥麻。
一瞬间失去平衡,有些手忙脚乱地一手托住壱马的后颈,捞起他沉入水中的面孔,北人一手扳住池壁支撑自己向前挺身。
青年被泉水浸湿的面孔沉稳,黑发耷在脑后,在水波中荡开,短促的眼睫粘着粘稠的泉汤,英气的眉目愈发清晰。
皱着眉缓缓厮磨,北人眼尾的泪痣因隐忍微微颤动,无需伪饰激情,壱马紧贴在他小腹上的硬硕勃勃磨蹭着他顶撞,收紧吮吸的内里无不诉说着渴望。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对了什么……被人渴盼的感觉如此熨帖………
“北人,北人!”闷哼着承接他渐强的冲刺,壱马咬着他的耳际大声呻吟,震荡着少年的鼓膜。精实的身躯一悸一悸收紧,催促着榨取,直到一股热流喷射到深处,温暖着痉挛的腔体。
壱马张薄唇吐出热气,心满意足地抱紧瘫在他胸口喘息的搭档。
支起一侧肩胛起身,手指摸着他尚未发泄的部分,北人咬着下唇轻轻撸动,却被壱马握着手腕拽开。
“抱着我……就一会儿。”拉着搭档躺倒在泉池中,壱马的手指抚着他泛红的面颊,薄唇亲吻他渗着水光的眼瞳。
我的……
舌尖沿着那星辰碎钻一般的眼眸扫过,壱马躁动的心中生出一丝静谧的安详。
未完待续
热夜 42
海山
海猫
马北
身穿黑色高领短袖衫的海青站在花街街头,那宽展的肩背以倒三角的形态急促收束在腰间,被细皮带约束着,灰色麻料西装裤贴着髋骨线条流畅而下,仅仅是站立着,两条东亚人罕见的长腿就夺目地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街面上这样健美而整洁的男人并不多见,出乎常识预料,海青的生意并不兴隆。
眼见着身型更为紧凑的同行依靠着店面墙壁与客人攀谈,青年圆睁的黑瞳晃动一瞬,随即垂下眼帘,抿着厚唇迈开长腿走上前。
一手撑住缓缓停在面前的黑色轿车,海青挂着灿烂的笑容弯下腰,冲车窗内挥挥手。
面目模糊的司机隔着窗望着他雪白整齐的牙齿,轻踩油门驶离。
被前进的车辆带得趔趄,海青困惑地望着它驶到花街转角处,接上一名步态熏然的流莺绝尘而去。
又失败了……
完全搞不懂问题出在哪里,海青这些年来对拒绝习以为常。
走在街面上,路人往往会为他不输模特的好身材频频回首,真正牵涉到以钱换色的皮肉营生,他却乏人问津。
应召上门时海青往往挂着灿烂的笑容减低高壮身材的威胁性,却依然数次惨遭退货。
山本往往只能陪着客气临时叫来树换班。
海青忘不掉去年夏天的深夜,热伤风的树汗水淋漓地从被褥中爬起,用冰水抹了把脸就奔赴旅店应付他的客人。
站在旅店外度秒如年地等待着前辈,海青在那头湿润的金发闪现于楼梯间的刹那迎上去,一把揽住他,黑瞳凝望着树哑口无言。
“行了。”从长裤口袋里摸出两倍的渡夜资,树伸手轻拍他棱角分明的面颊,“没事找事的阳痿男,我替你敲了他一笔。”
“他说我不色……”话一出口掩藏不住的低落,海青抿着嘴唇不肯继续。
他明明很认真的锻炼,将肌肤头发保养的闪亮丰美,穿着凸显身材的贴身装扮,进一步拉低领口展露胸肌,还会挑选卡住髋骨的长裤,揽客时自然地抬手,不经意露出有品位的内衣边缘………
被他那副委屈的样子逗笑,树抚着他脑后的黑发压低,含住搭档的口角轻声,“超色啊……你让那些不中用的家伙自卑了。”
“我这幅烂样才符合他们对流莺的期待。”勾起口角冷笑,树将汗湿发热的身躯靠着搭档,“带我回去。”
那一晚,反复向他索取的树身体力行地证明他的身体有多么色气诱人。
可是现在没有前辈陪伴身边……海青契而不舍地大步走向下一辆车,挂上招牌式的灿烂笑容轻拍车窗,向客人展示他宽肩细腰的夸张比例。
在树缺损的爪牙长回来之前,海青绝不会让同住一窝的猫咪饿着肚子养伤。
一辆贴着太阳膜的箱型车缓缓降下车窗,理着寸头的中年司机身形高大,窥探到这边的流莺纷纷闪避开。
海青并不紧张,手臂搭着车窗摇晃一下脑袋钻进去,“需要我陪吗?”
似乎为他的胆色满意,男人冲他招招手。
拉开车门闪身坐上去,海青乖巧地系上安全带,冲客人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
站在开向后巷的宾馆窗口前,男人一手撩开窗帘,审视着窄巷逼仄的红砖墙。
在透窗射入的霓虹粉彩中掀起衣摆,海青将紧身套头衫拉起。
审视着他褪到肩头的黑衣,男人手指比划着他腰侧那处贴布遮掩的创口,“怎么搞的?”
垂首望了一眼自己肋侧随着呼吸涌动的细碎肌肉,海青一手挠挠挠脑后黑发,“撞到,撞到吧台了……被厨刀扎到。”
依照他的身高,这种谎言不堪一击。
但就像医生不会对病患卡在屁股里的鳗鱼寻根究底。寻欢客虚伪的询问也仅出自道德上的自我安慰。
他们才不会管星探用过什么歹毒手段折磨流莺。
敷衍地点点头,男人并不急色,“你平常就一个人干这个?没个伴儿?”
舌尖润了润唇缝,海青纯黑的眼瞳睁大,谨慎地应对,“就我一个。”
组织卖春毕竟名义上违法,海青总是认真遵循着山本教导的台词。
“一次五千。”摊开手,海青进入正题。
从口袋里掏出钱夹摸出纸钞,男人伸手塞进海青的牛仔裤口袋。
“多给你五千,我们玩点花样如何?”
眼看着他从外套内袋掏出一副银光闪烁的手套,青年合拢嘴唇,吞咽了一下喉结。
垂着眼睫,海青结实的双腕并拢,伸到男人面前。
戴着粉色睡眠眼罩,山本床头的手机震动一下亮起,持续不断的铃声惹得他额头上涌起一根青筋。
一把拽下眼罩,星探摸索到电话接通,“喂……”
困倦地垂着脑袋,传入耳中的声音让他皱起淡色眉头,“和你确认一下,是西区的对吧……麻烦重复一下案件号。”
挂断电话,山本沉吟着垂下头,最终靠上床头抱臂。
“啧。”嘴角扯开,星探一手抓起散乱的半长发爬起身。
穿着深蓝色夏服的矮小巡警坐在办公桌后低头填表,“保人身份?”
“山本彰吾。”面无表情地看着翔平在自己面前走过场,山本擦着黑色甲油的指甲轻敲桌面。
“和当事人关系。”
“男友。”
身形高大的男人推开办公室大门,径直走向他们,捡起桌面上的表格举到面前。
“岸尾桑好!”刷地站起身,翔平对巡查长敬礼。
摆摆手示意他放松,警官捏着那张纸在山本面前抖动。
“山本彰吾……”手指摸着下巴上的青髭,老辣的警官露出微妙笑容,“你男友卖春,你还来保他?”
耸耸肩,星探冲这张西区的生面孔摇头,“感情好,就算他出轨也只能原谅他。”
“呵。”胸腔起伏,岸尾将那张表格拍到他面前,手指捣着纸面,“出轨?我亲自抓得他,要价一万,交易现场人赃并获,你组织卖春跑不掉。”
“我不懂警官你在说什么。”张开嘴,山本缩起脖子做出吃惊的神色,“你情我愿,自由恋爱,怎么能叫卖春,我都原谅他了,岸尾桑,这是误会啊,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面色严峻起来,岸尾一把拍上山本面前的桌面,压低身体威慑着矮小的男人。
“组织卖春,违法!午夜后营业,违法!站街揽客,违法!你们是不是瞧不起《风营法》?”
烟味夹杂的唾液几乎飞溅到山本面上,岸尾瞪着他面无表情的脸,“这次算警告……不然……咱们的新任警视眼里揉不得沙子,街面上这些乌七八糟的营生都给我收收!”
拿着填好的表格走向付款窗口,山本和翔平沿着警署的走廊前行 。
窗口前排成长龙,不但西区的星探,东区的熟面孔也混杂其间,深夜被挖出被窝,人人都一脸烦躁。
面沉如水,山本贴近翔平低声,“新官上任三把火?来真的?”
以往一纸空文的《风营法》突然被严格执行,各大组的地头街面被一锅扫荡,掀掉这么多人吃饭的桌子,这位新任警视好大威势。
“据说是知事的得力爱将,奉命在奥运之前整顿街面……顶替金子桑的岸尾是他的人……”有些紧张地小声吐露,翔平眨了眨眼,最终压低声音,“药物铳器对策课的三岛死了……你有线索吗?”
黑沉沉的眼珠在厚重的眼皮下转动着,山本瞄了他一眼,“死在东区那个警察?那你该问金先生啊。”
“不管是东区西区……”眼皮上渗着汗,翔平警告,“你们最好给个交代。”
两名警界人士先后染上梅毒病入膏肓,吸毒过量死在流莺家里,接连的丑闻终于让高层按耐不住发难。
望着排成长龙上供的黑道分子,山本灵敏地嗅到山雨欲来的潮湿气息,他不清楚这次威胁蝼蚁生存的是往常那样踩几下就会离开的大脚,还是席卷地下蚁穴连根拔起的暴风。
坐在装修一新的酒吧卡座内,山本的手指转动切割繁复的威士忌酒杯,欣赏光影棱角透过琥珀色酒液折射出万花筒一般的迷离花纹。
吧台角落的青年头顶系着青花布巾,手拿设计图检查工人完成最后的门漆打磨与射灯安装。
一手拽下头巾露出短促金发,陆擦拭着额头上渗出的细汗,笑眯眯地走向卡座内的同伴。
“山本,今天怎么有空来?心疼我累,替我监工啊~”
摇头晃脑地凑到他对面坐下,陆一把抓过那杯威士忌仰首喝干。
“来送这尊大佛。”伸手轻拍摆在桌面上的红木箱子,山本从十六层商用楼的落地大窗眺望港区繁忙的街景,更远处灰蓝的海平线在日光下微微扭曲晃动。
眼见二人杯中喝干,一直侍立在旁的招待立刻反身回到酒柜边取出一瓶金字装帧的珍酿。
“本店特别招待二位的。”白布巾包裹着酒瓶举到他们面前,侍者毕恭毕敬。
“我说,三角先生怎么回事?”手指轻敲腕上的表盘,山本侧过头,扎在脑后的粉色发丝垂下一缕,“他是不知道我要来吗?”
“不是不是。”有些慌乱地摇头,侍者避开山本压迫性地黑沉眼瞳,“快开业了老板整天跑着送请柬,今天一早就嘱咐我好好招待你们,他人在路上马上就来,只是有些堵车……”
挥挥手示意他打开酒瓶赶紧滚蛋,山本亲自从冰桶里夹出球形冰块沉入陆面前的琥珀色酒液中。
双手合十感谢他的关照,陆摇晃着酒杯欣赏挂在冰球上的粘稠酒液,淡淡的泥煤辛气扩散。
“三角生意不错嘛,大手笔改建啊。”转动眼珠斜睨陆,山本语调缓慢。
“多亏芳岛桑关照喽,不然三角怎么抢得下这么热门的店面,找我们装修算是投桃报李。”挑起一侧锐利眉尾,陆与山本一起欣赏港区千金难买的绝景。
转动玻璃杯的指尖立在杯缘上,山本瞄向陆英挺的侧颜,停在他口角那颗黑痣上。
“药铳课的三岛你认识吗?”
山本漫不经心的语调令陆的面颊紧绷,喉结涌动一下带动口角的黑痣。
“见过,金子死后敲了我一笔,他上周吸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了吧?”转过头,陆端起酒轻碰摆在山本面前的那杯,“报应。”
眯起眼,山本含着杯口默默观察陆的神色。
“他死的不是时候。”咧开朱红的嘴唇,山本的舌尖卷起一点酒液,“金子的事情刚过,舆情哄然,警界很不满,要我们给说法。”
“不是吧?!”提高声音叫屈,陆的黑眼珠咕噜转动,随即压低声线,“玩毒玩女人玩死的,还死在金的地界,轮得到我们给说法?”
给说法是警方对黑道客气的表达,更直接点就是,要一个背锅的。
“现在不是东区西区的问题。”山本正色,“昨晚海青被钓鱼了,叫我亲自去保,两边的星探排长队领人,风声不对。”
面色渐渐紧绷起来,陆眨动两下细薄的眼皮,转动着食指上金色的指环,“人死在东区,金比我们更坐不住……”
“那我们至少得给警方点线索钉死他。”山本扯开厚唇微笑,雪白的牙齿在猩红嘴唇间闪烁。
敏锐地捕捉到同伴的语义,陆冷汗淋漓的后背松弛下来,拇指擦抹着口角沉思,“他揍了小北要挟我,也试过壱马的车。”
“这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山本慢条斯理。
“没人……可能有几个客人见过小北的伤,我嘱咐过,他没乱讲。”拇指按住太阳穴,陆反复思忖。
“就说你打的,常有的事。”
“壱马那人你知道,嘴很严。”陆轻吸一口气,“三岛的情妇是尼泊尔人,过去在金先生的按摩店里工作,他的麻药也是金先生供的。”
“消息可靠吗?”黑瞳瞬时闪过一道光,山本坐直身体靠近他。
“壱马…在他情妇那儿见过他用药……金让流莺散货。”抿着嘴唇,陆睁大眼瞳直视山本,“我亲自去街面上确认过。”
垂着厚重的眼皮,山本苍白的脸皮上勾起猩红笑容,“陆,山雨欲来,可风向说不定有利我们呢……”
紧盯着山本,陆默然半晌,下挂的口角渐渐翘起,青年最终眯起笑眼,“我会和你一道,小心使舵。”
酒吧的软包大门被急匆匆地推开,西装革履满头是汗的矮小男人冲进来,还没走到桌前就开始不断地鞠躬道歉,“山桑,山桑是我来迟了,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专门跑一趟,我去取就好了嘛……”
站起身双手托着他的肩抬起,山本微笑着轻拍三角的脊背,“哪里哪里,老板开业是大事,组里特别重视,陆都亲自验收工程,我也一定亲自送来才安心。”
将那只红木箱子抱到三角面前,山本亲手交给他,解开系在上面的朱红丝绳掀开木门,一尊塑料招财猫闪烁着廉价金光。
“哎呀,这……这真是太好了,托组头的福,托芳岛桑的福……托你的福……这么好的东西真的能让给我吗?”
抱着烫手山芋一样的塑料雕塑,老板仿佛打心底里欢欣。
“福气是很重要的,三角先生请领了组里这份心吧。”山本笑眯眯的神情与那尊招财猫暗合。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将木箱中的塑像郑重地交给侍者,三角奔回吧台后的保险箱,很快从中取出厚厚三叠信封。
手指拢着信封双手奉上,三角赔笑,“一点心意,真拿不出手,就这样把宝贝买回去我也,我也……”
“是请。”短小的手指覆上老板的,接过信封掂量,山本皮笑肉不笑地纠正。
“对对,要说请,不能说买。”手指擦了擦乌青的眼圈,三角苦笑。
眼见他那副卑躬屈膝的谦卑姿态,陆难以抑制地漾起冷笑。
就在一个月前,三角还嚣张地大叫他不过是不入流的小混混,一毛钱保护费也不会多交。
被芳岛查出他准备私下开店,陆和山本将整桶汽油淋在三角脑袋上,还没等他们摸出打火机,此人就痛哭流涕地抱紧他的大腿哀求。
暴力是如此便利……骤然僵住,陆不自觉地伸手抚摸到口角的笑纹,像被烫到一样放下手。
黑铁框玻璃窗被推叠到一侧,细密的雨丝斜斜降下,打在翠绿的竹枝上激起一片朦胧水雾,沿着窗口溅落到房内的木质地板上。
蓝白小纹浴衣被推到北人腰后,后领拉扯松散,几滴落雨溅上他的背沟,少年在凉意中微微瑟缩。
灼热的吻随即落在那里,鬓发漆黑的头颅垂落,麦色的手覆上他的,插入少年支在枕上的修长手指交握。
“你动动……”向后挺起臀部摩擦壱马,北人握紧了他的手指哑声。
感受到少年的内部适应了他的质量,壱马咬牙向内撞击。
眼睫颤动,北人张开泛红的口角侧首,吐着热气轻声呻吟。
手指掰着他的下颌,壱马仰起头贴上去,含着他发热的嘴唇吮吸亲昵,硬挺的乳尖摩擦着少年瘦削的脊背。
手指握着他胯下湿润垂软的部分摩挲,青年眼角泛红,被紧缩着挟裹他的身体夹得阵阵颤抖,“舒服吗……”
粘稠低沉的嗓音响起,壱马自身微微呆滞地抿起薄唇。
为什么会问这种扫兴的蠢话……
Lupus才不会这样不帅气……可在北人面前越发暴露出川村壱马笨拙的那面。
胡乱点点头,被覆在背上的灼热躯体熨贴,北人意乱情迷地辨不清感受,不应期的身体感知麻木,很胀,有点痛。但是想要他汗湿的身躯融化在自己身上,想感触他抽动的身体,肌骨的重量,听他低沉的呻吟,体会他贴着背脊传来的勃勃心跳。
窗外朦胧的水雾黏在二人的汗毛肌肤上,淅淅沥沥的阴雨不停,难得来热海一趟,这真是最恼人的天气。本该手牵手行在温泉街的石板路上,徜徉于山林间,奔跑在碧海金沙上,现在却被困在这间旅舍内。
侧过头张开口,北人将壱马湿漉漉的舌吞入,二人心中同时升起隐秘的窃喜……
玩牌,看电影,打游戏,分享零食,只要窝在一起,最终一定不由自主地亲昵交缠。
手指探入身下,叠着壱马的手指揉搓自己,北人的眼角渗出湿润,精疲力尽的身体已经彻底放弃响应,脑袋却烧成一团迷迷糊糊,只想紧贴着他,挨蹭着他,简直像耍无赖一般怎么也不肯丢开手。
圆润的纯黑眼瞳从意识深处凝视着北人,陆口角的黑痣颤动一瞬,最终只是无辜地望向他,泛着水光的黑色眸子倒映出北人泛红的面颊。
“快,再快点……”咬着自己的手背,少年心脏紧缩着向后挺动腰臀,身躯因羞耻与酸涩抽搐颤抖。
误会了他的反应,壱马的身躯因兴奋而血脉冲刷,汗水淋漓地黏在相贴的身躯间,紧绷腰臀奋力前顶,肌理拍打发出黏腻的水声。
“北人,北人……”口角泛着热气,青年低哼着抽动身躯,一颤一颤向内喷射,手掌抚摸着少年有些松软的小腹,感受他削薄身体上为数不多肉感可爱。
被搭档内射时,钝感的身体只有些微紧绷感,安心的满足却荡漾到肢体末梢。
抽身而出,壱马抽出床头的纸巾擦拭北人双腿间黏腻的白浊,随即瘫倒身体侧躺到搭档身侧。
“赫赫。”骤然傻笑一下,青年麦色的面颊上漾出一个酒窝。
花了点时间平复喘息,北人翻过身面向他,手指戳进那个凹陷的小窝中。
“你笑我?”
抿起薄唇,青年垂着眼睫默然,鼻梁因忍笑皱起。
“我就知道……”气哼哼地撇嘴,少年用手臂遮盖眼睫,“你嫌我体力差,拿Likiya桑和陆……”
骤然哽住,北人屏息咬住下唇。
温热的手攥住他的拉下,壱马默默地盯着他晃动的眼瞳,最终垂下眼慢慢贴近。
光润的鼻尖抵住他的磨蹭一下,青年的鼻息灼人,薄唇抿成一线复又松弛。
“北人……”低沉的呼唤几近一声叹息。
合上眼睫盖住发热的眼瞳,北人吸了吸鼻尖。
将玻璃窗推开折叠到房间两侧,两人披着浴衣坐在茵席上,仰望露台外雨后如洗碧空,竹枝与泥土的清香扑鼻。
城镇街巷之外是漆黑荡漾的海平线,万家灯火犹如浮在海面上的小舟,海天相接以上颜色渐浅,夜空已近琉璃色,惊人明净的金黄满月挂在湛蓝夜空中,沐浴在月色下,壱马和北人的心情静谧到有些凄寂。
手指抓着手指,二人一言不发,本该找点零碎的谈资填充这渐渐扩大的空旷,他们却都精疲力竭。
除了互相拥抱着抚慰,什么也提不起兴致……
一朵金红花蕾从海平线上升起,浮到最高处后展开丝丝缕缕的瓣叶,细碎的金光随即散落。
更多的花苞由暗海中浮起,靛蓝,浅紫,艳粉,碧绿,劈劈啪啪的细响从辽远处传来,花朵重重叠叠挤满夜空,姹紫嫣红目不暇接。
几乎是一瞬间,竞相绽放的花朵炸裂殆尽。
呆楞着凝望夜空,北人和壱马尚未反应过来,眼瞳倒映漫天碎金。
未完待续
热夜 43
陆马
陆北
“……从当选那天起,我就决心践行竞选誓言,对市民负责……现今东京街道治安恶化,风化业泛滥……在我任期内将竭诚改善此问题,遏制不法现象……奥运会到来之前,必将在世界游客面前展现新时代之东京……”
电视屏幕上,身着浅蓝色套装的女性知事语调典雅而坚定。
手持遥控按灭屏幕,芳岛双手交握放在蒙皮办公长桌上,订制西装袖口下龙纹露出一线,“东京都议员选举季又来了,咱们的知事女士肯定要以此大做文章打击异己。”
手指按住一只盖着机密印章的文件袋沿着桌面推过去,芳岛挑起一侧断眉示意陆和山本拆开。
接过文件袋,山本微微向若头鞠躬。
二人凑到一起掀开文件,身穿警视制服高瘦男人半身照贴在第一页,那张清瘦的脸窄长方正,细长的单眼皮带着不近人情的冷峻,制服穿的板正,一只手捏着徽章闪烁的警帽盖在胸口。
“筱山纪孝警视。”芳岛玩弄着一只雕花打火机,粗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妙的笑意,“知事的爱将,他将主导这次清街行动。”
“芳岛桑,”山本面无表情地润润嘴唇,“西区的店证照不齐的都不敢开,要先自查整顿才行,其余的也只敢营业到晚上十二点……”
仅只爱情宾馆的生意,绝大多数都是以商务酒店为名申请的执照,这么多年来警视厅对他们都睁眼闭眼,现今严查起来谁也不敢贸然营业。更别提那些站街流莺,粉色俱乐部,主题酒吧,泡泡浴店铺……
夜的世界一瞬间被强制关闭,无法计数的夜间生物们流离失所,无以为继。
“也不只我们。”轻声插入,陆抿着口角补充,“东区的街面也每天被扫荡……”
拨弄打火机的动作骤停,芳岛被刀疤截断的那侧眉毛抽搐,斜睨向陆,“金和我们能一样吗?他的大头在毒!”
手指比在口边做了个吸食动作,芳岛语调凉滑,“说是一视同仁,这样下去先整死谁显而易见。”
“芳岛桑,死的那个警察和金脱不开干系。”陆黑瞳凝聚,斩钉截铁。“三岛收金的贿赂证据确凿,他杀了金给的女人,又吸他给的毒品过量而死,铁证如山,我有把握把这件事按死在东区。”
望着芳岛若有所思的冰冷笑容,山本垂着眼皮,“筱山警视会不会跟金有瓜葛?假使那样我们把证据给他恐怕也会被压下去。”
“除了点无伤大雅的小爱好,他在警察里倒算清廉……”芳岛一成不变的笑意令人发怵,“是狼就要吃肉,就算他真吃了金的,也有的是办法让他避嫌吐掉那块,转吃我们手里的。”
沉吟片刻,若头斜睨山本,“如月怎么样?还能办事吗?”
厚唇抿成一线,山本沉声,“伤了,短期内干不了这活儿。就算勉强上也太危险,他做过金子的情人,警界里可能有人认识他。”
“你手里还有能用的人吗?”暗含精光的眼瞳在两个星探之间转动,芳岛强调,“要非常可靠。”
和陆对视一眼,山本皱着眉缓缓摇头,“只有如月是我亲手调教的。”
总部办公室内一时陷入胶着地沉默。
掀起眼皮,芳岛凝视着陆,金发青年在他的视线中僵硬。
“芳岛桑,壱马他…他从没做过。”努力稳住语气,陆轻而缓地试图抵抗若头无形地威慑。
“我们这里有个好老师。”冲着山本勾起嘴角,芳岛神色和悦,“关键是靠得住,陆,你的人一贯靠得住,不是吗?”
“他干不来这个。”顶着压力摇头,陆抿着口角强调,“他就是个婊子,从来只会被人骑,芳岛桑我们再找人……”
“组里不养废物。”粗暴地打断他,芳岛冷呵,“青山陆,拿出点男人样子吧。”
握紧手指,金发青年沉缓地呼吸,英挺的面容紧绷着。
“我会好好教壱马。”山本轻声打断僵持,双手紧贴裤缝对着若头折下腰,“他学东西很快。”
眯着眼,芳岛粗哑地向陆吩咐,“你负责联络护国会的事,知事不是想借机对在野党发难吗?我们也给她的对手一点素材。”
穿着黑色手工西装的二人沉默地弯着腰告退,迈出办公室。
关上办公室大门,山本面无表情地斜睨他一眼,示意他穿过客厅,在一众身穿运动服的小弟好奇注视下走上天台楼梯。
背靠着天台栏杆,陆沉默地摸出钢制打火机,凑近山本咬着的烟点燃。
攥住他的手腕稳住火焰,山本嘬着烟深吸,擦着黑甲油的手指夹住卷烟,抿着嘴唇将一股烟气喷在陆的眼睫上。
“你疯了吧?!”
纯黑的眼瞳缩放,喉结涌动一下,陆别开头,“壱马做不了这个。”
“做不了就是死。”夹着烟的指尖点着陆的额头陷入,山本暗红的嘴唇抿起,“他死,你死,我也跟着陪葬……你以为上头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抿着口角,陆的黑瞳凝紧,压抑细软的声线,“我是星探,婊子养着我,就该护着他们!三岛那家伙死有余辜!”
“长长大吧。”冷笑一声,山本短促的手指夹着烟身竖起,“你以为我们真在任侠之家?这年头谁还不是婊子养的,若头不是吗?组头不是吗?拿着我们交上去的血汗钱,我们出了事他们罩吗?还不是当狗一脚踢开。”
同伴犀利的言辞刺得他哽住,陆被他短促的手指揽住后颈拉到眼前,直视山本边缘泛着冷光的银色美瞳,“国会大厦里那群人,拿着国民的税款挥霍,罩着我们了吗?你和壱马,还有那个北人是怎么沦落到今天这一步的?这世上谁不是婊子养的?!谁又管过婊子?!”
松开手指,山本含住烟深吸一口,斜睨着陆背靠栏杆沉默。
青年英挺端正的侧颜如风化的石像般坚硬而易碎。
“机会来了就得抓住,你我都可以爬上去。”吐出一口烟圈,山本夹着烟的手指轻抚眉梢,“你喜欢的人就不用沿街卖笑,你可以让任何讨厌的人做你的婊子。”
一辆黑色箱型车沿着道路缓缓驶来,北人与壱马原本并排拎着行李站在咖啡馆门口翘首期盼,眼见车辆缓缓停下,二人不自觉地微微拉开距离。
降下车窗,金发司机穿着花俏的沙滩衬衫,一指顶起飞行墨镜,笑着冲二人招手。
对视一眼,壱马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有些拘谨地咬着下唇,余光上下打量晒得深了一个色号的搭档。
“壱马没晒黑啊,没去海滩吗?到底谁去度假了嘛~”笑着捏捏他的肩胛,陆被乘客座椅上扑来的人从背后揽住。
“陆桑。”揽着他的肩背,北人亲昵地吮了一口他瘦削的面颊。
“哎呀口水。”故作嫌弃地擦了擦脸,陆笑嘻嘻地反手包住少年脑后的黑发揉乱,“辛苦啦辛苦啦,我们这就回家。”
“给你带了温泉馒头。”提着袋子献宝,北人眨着大眼睛,“咱们泡了茶一起吃吧。”
“既然是给陆桑的伴手礼就该陆桑独享。”金发青年赫赫笑着轻拍方向盘,“你们不许吃。”
“那好吧……陆桑比较重要。”嘟着嘴,北人轻推陆的肩,“我喝点茶就行,饿死就饿死了。”
被北人装腔作势逗得咯咯拍腿,陆看着壱马抿着腮肉绷不住笑,大力拍了一下他的腿根,即刻被狼爪反击腋下。
“哎呀开车呢开车呢~别弄,别弄,啊不要掐咪咪~”躲闪着搭档的袭击,陆夸张的尖叫响彻车厢。
抱着手臂看着搭档们将行李箱中的衣物分类放进洗衣筐,陆靠着厨房料理台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阵桑有点啰嗦啊……”
“噗,他只是爱操心。“
“就是啰嗦吧……”
“……没去海边?好亏!”
“一直下雨啊,再说这是出差又不是旅游。”
“但是酒店很高级,一直泡温泉来着。”
“啊,羡慕!”
壱马随手将北人扔到一堆的两只袜子挑出,靠近他小声,“不是一对。”
拎起一深蓝一纯黑的袜子举到眼前,北人尴尬地笑笑。
端着茶杯,陆看着北人和壱马眼神相碰后稍嫌不自然地移开。
仿佛掩饰一般,北人收好衣服抱出那盒温泉馒头掀开,捏着小叉子轻点里面四枚颜色饱满可爱的点心。
“陆桑要哪个?”
“四个啊,能给我两个吗?”别起长袖打底衫,陆肌肉紧实的小臂靠在吧台上,黑眼瞳在点心上逡巡。
“那好吧。”说得仿佛不情不愿,北人眨着眼睫,“因为陆桑是前辈……”
“这是我的手信,给我的!”哭笑不得,陆点着橙红的芒果味和粉红色草莓味,“这两个。”
“哎?”睁大眼瞳,壱马呆滞,“我想吃草莓的啊。”
“那不行,你吃巧克力的,这不还有蜜瓜味的,这个肯定贵,你选蜜瓜吧。”两下把点心插到自己碟子里,陆捏住点心啊呜一口咬破面皮,淡红色草莓流心淌下口角。
鼻珠凑到他面前,壱马嗅嗅,随即不服气地一口咬住陆捏着的馒头屁股。
“流出来了!”哭笑不得地用手接住被搭档咬破的另一侧,陆举高了前后流淌的温泉馒头,伸长舌头整个吞进嘴里嚼嚼。
被他张大嘴的弧度惊到,北马忍笑对视一眼,随即又不自然地移开。
躺在卧室昏暗的床铺上,陆侧着身体,并不宽大的双人铁架床此刻显得过于空荡冰凉。
站在他床边的青白小腿淌着暗色尸水。
卧室大门吱地拧开,赤足踏地声轻至无,被褥被掀开,灼热赤裸的身躯钻进来,手臂圈住陆粗壮的腰。
带茧的手指轻抚他的手背,陆抿着口角转过身,一把将温暖赤裸身躯搂进怀里。
泛着热气的口唇贴着他的嘴角,壱马的手指来回抚摸他当作睡衣的T恤下结实的腹肌。
“不陪着北人吗?”
刚刚沐浴完的身躯散发着湿热气息,壱马僵硬一瞬,随即低声,“没必要,以后都没必要了,他很坚强。”
听着搭档仿若誓言一样决绝,陆只是平常地点点头。
短促的手指沿着他的胸腹来回抚摸,壱马湿润的薄唇亲吻他的面颊口角,仿佛寻证什么。
“壱马。”抓住他的手腕打断,陆紧凝着他的眼瞳,从中寻到一丝罕见的焦躁。
“三岛的事……”眼见那双黑瞳颤动一瞬,陆轻声缓缓,“组里知道了。“
未完待续